帶著她,來到一家著名飯店的頂樓。
今晚是某大企業總裁之子訂婚的大喜之日,據說邀請了所有知名的政商名流、影視藝人參加。身著白衣的侍者不停的在賓客間來回穿梭,以照顧賓客們的需要。
童可蓁目瞪口呆的跟在韓炘身邊,她從未參加過這樣盛大的宴會。她心生膽怯地低聲說道:“韓炘,我——”
“你想臨陣脫逃?”
“我沒有——”
她剛看著許多美麗的女人,穿著華貴的禮服在會場穿梭,真的很想打退堂鼓。因為她們天生就流露出一股貴氣,與她這個被著華麗外衣,骨子里卻是貧窮人家的小孩不同。
察覺到她的退縮,韓炘緊緊握住她的手,喃道:“放輕松,一切有我!”
在韓炘的保證下,童可蓁終于定下心來,隨著韓炘走進會場。結果才剛一踏進大廳,立刻就有許多媒體蜂擁而上。
他們眼尖地看見韓氏企業的總裁,正親昵地挽著一名女子的手臂。這可是件大新聞哪!
一向對感情低調,甚至一度被傳成同性戀的韓炘,此刻竟與一名陌生女子狀似親昵的來參加喜宴。瞧兩人親密的模樣,應該正在熱戀中!
為了搶頭條,所有的記者將他們圍起,開始七嘴八舌地提出問題。似乎忘了,他們所訪談的對象,并不是該婚宴的男女主角。
“韓總裁,請問您跟身邊這位小姐的關系是?”多事的記者立刻發揮鍥而不舍的精神追問。
這位是我的未婚妻,童可蓁小姐!币粧咂饺諊谰膽B度,韓炘開始侃侃而談。而他的態度,更讓所有媒體記者開始大肆發問。
“未婚妻?”記者連忙又問:“您是什么時候訂的婚?”
“秘密。”
“請問您和童小姐是怎么認識的?”另一名記者也搶著發問。
“我們一見鐘情!
“韓先生,您什么時候會和童小姐步人禮堂?”
“正在計劃中。如果沒有意外,婚期就訂在下個月。”
媒體的鎂光燈不停的閃爍,記者拼命的記著筆記,都希望能搶到這條獨家大頭”。
什么?童可蓁驚訝地抬頭看向韓炘,卻只能感覺到眼前白花一片,刺眼的不得了。
過了二十分鐘,記者們高興地結束了訪問,終于還給兩人一個清靜的空間。
“你為什么要這么說?”她低聲向韓炘抱怨。
“我以為,只要在你母親面前作戲就行了,F在你告訴媒體,不就等于昭告天下?如果到時候,他們知道這不是真的,那不就……”
“是這樣嗎?”韓炘只是微笑,不愿多話。
“別給我打哈哈,我是說正經的。”
“我剛才的回答也是正經的。”
“什么?”
“先別說話,我帶你去認識幾個人!
拉著她,走到另一個角落,那里已經坐著三個人。一眼望去,男的俊俏、女的美,這讓童可蓁不由自主地自卑了起來。
“你的女伴,真是漂亮。”冷燮禮貌地說道,手中端著酒杯,緩慢地啜飲著。
“好說。”
從侍者手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后他輕摟著童可蓁的腰,對她說道:
“我來替你介紹一下。眼前這個一頭長發,不男不女,喜歡裝優雅的人,叫做冷燮!
“喂!你的介紹詞不能好聽一點嗎?竟然還敢批評我引以為傲的長發!崩溘茖n炘抗議,他明明知道他最恨人家拿他的頭發作文章。偏偏韓炘就喜歡與他唱反調。
“他、他是男的?”童可蓁驚訝地看著冷燮。
她一直以為冷燮是個女人,先不管他那一頭連女人都嫉妒萬分的烏黑長發,就連他細致的五官,第一印象一定會錯認他是個女人!
“是,我必須要鄭重聲明,找——冷燮,是個道道地地的男人!
“對不起!彼G訥地低聲道歉。
“可蓁,不用跟這家伙說對不起!表n炘續道:“另外,這位是趙焱,你應該見過他。坐在他身邊的這位小姐,則是他的親親老婆唐可欣!
“你好,”唐可欣甜蜜地對童可蓁露出笑容!皻g迎你加入我們!
“呃,謝謝!”
“對了,我記得,你不是很喜歡一個叫做‘蕪茗’的言情作家?本尊就在你面前!
啊!這又是個大大的驚嘆號!真沒想到,她最喜歡的言情作家本尊,竟然會是個……
童可蓁并不了解這群人的身份,但是看韓炘這般慎重地,將她介紹給他們的模樣,好似他們對他相當的重要。
但這是為什么呢?
她不敢再徑自往下想,因為愈想,愈會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她在心中警告自己,千萬別自作多情,這只不過是在演戲罷了!
就在此時,從宴會大廳的舞臺上,傳出一陣陣悠揚美妙的音樂聲。
不顧她的反對,立刻將童可蓁拉往舞池。
“韓炘,我還是不要——”要她穿著裙擺這么長的禮服跳舞,她一定會絆倒的啦!
“跟著我就行了!表n炘笑道:“來,將手搭在我肩上,然后頭靠向我。就像之前我教你的一樣!
聞言,童可蓁霎時嫣紅了臉。腦海中立刻回憶起,在參加喜宴之前,韓炘教她跳舞的情景。
他的確是很認真地教她跳舞,只是跳著跳著,為什么到最后,他卻……
與韓炘相處的這幾日,她的嘴唇不知已被他輕薄了多少回。從最初的反抗,到現在她漸漸的接受,他在她唇上熨燙的溫度。
雖然她發現自己愈來愈耽溺于他的柔情之中,但殘存的理智仍不斷地警告她,韓炘對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欺瞞韓母,所以她絕對不能當真。
“在想什么?”他柔聲地問。
童可蓁埋在他胸膛上的頭顱搖了搖!皼]有!
早就看出童可蓁情緒的波動,她的心里終于開始有了他的存在,他必須再加把勁兒才行!
“是嗎?關于我們的婚期,你是否有意見?”
小頭顱倏地抬了起來。“你一定是在開玩笑,韓炘。這、這實在大超過了。我只答應當你的‘假未婚妻’,并不打算真的嫁給你!
“我并不是開玩笑。我母親在問了,我們要什么時候舉行婚禮?她要等到婚禮之后,才會出國!蓖奢柩陲梼刃牡幕艁y!澳、那該怎么辦?我……”
“放心,我都想好了;槎Y不會對外公開,只會邀請親戚朋友觀禮。只要婚禮結束,我父母一走,這場戲就能圓滿落幕!
童可蓁搖頭,她不能冒險。她害怕自己到時候會舍不得放棄“韓太太”這個稱謂。
難道她真的……
“可蓁,你臉色有點蒼白,是不是不舒服?”
童可蓁搖頭否認,但她下意識的朝韓炘靠得更近。
一曲終了,韓炘摟著她,到一旁角落的沙發上坐下。他俯視那張美麗的臉龐,溫柔地對童可蓁說:“可蓁,舒服點了嗎?”
童可蓁垂眸,回避韓炘熾熱的視線。
靜默了好一會兒,她開口說道:“韓炘,如果真的要這么做,我可以請院長和育幼院的小朋友們來觀禮嗎?雖然這是假的,但我仍希望,院長能看到我穿白紗的樣子……”
“這有什么問題!”韓炘的手輕柔地撥開童可泰臉上的發絲,溫柔的笑了。
這個笑容,讓童可蓁迷惑。緩緩地,她的嘴唇再度被他的薄唇覆蓋,他纏綿而火熱的侵略她素嫩的唇瓣。
而童可蓁早就忘了羞怯,她只是熱情的回應他帶來的激情。
這對戀人忘我的舉動,最后還是引起了賓客們的注意。
童可蓁羞赧的躲進韓炘的懷里不敢見人,而韓炘則是大大方方的接受所有賓客的祝賀。
可以想見,明天報紙上的頭版報道,韓氏企業總裁即將結婚的消息,將會登得多么盛大!
圣英教堂
腳踩在教堂的紅球上時,童可蓁仍不斷思索,她這樣做,是對的嗎?
雖然這場婚禮并沒有對外公開,教堂里的人也不多,除了她最敬愛的院長以及小朋友們之外,其他就是男方的親戚,還有他的好友們。
見院長與院童們滿心歡喜的神色,她也不能告訴他們真相,說這一切……都是假的!
童可蓁更從人群之中,發現甄可柔的身影。她深深地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好友!
她被引領著,走近圣壇處那男人身旁,她腦中仍是一片混亂,完全聽不清神父在念些什么!
她究竟在這里做什么?
隔著婚紗望出去,世界是一片蒙朧的白。站在一旁的男人牽握著她的小手,她微微低頭,看著兩人相牽的手,她的思緒——好亂哪!
“童可妻小姐、童可蓁小姐?童可蓁小姐!”
聽到呼喚的聲音由小變大,她回過神來,抬頭看向神父,美麗的臉龐上是一片茫然。
神父又重新念了一次。“童可蓁小姐,你愿意嫁給韓炘先生為妻嗎?”
聽到這話,她大約呆滯了三秒鐘,無法反應。
“童可蓁小姐?”神父奇怪地看著她。
不行,她辦不到!她怎么可能辦得到?
“我……”
她自言自語,聲量很小,還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童可蓁到如今仍在懷疑,真的有這個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她臉色發白,腦中浮起逃婚的沖動。
“我辦不到!彼÷暤貙ψ约赫f道。
見新娘子久沒反應,后方來觀禮的人開始傳來陣陣騷動。
“童小姐,你還好吧?”神父擔心地詢問。
不,她一點都不好!
童可蓁抬頭面對一臉狐疑的神父,她張開口想說話,卻不知該說些什么。說她臨時反悔,想要離開了,這樣行嗎?
突然,被人牽握住的手一緊。她的心劇烈跳動。
“放開我!”她嘶聲說著。
“不放!表n炘打定主意娶她,不讓她臨陣脫逃!翱奢瑁愦饝^我,不能反悔。”
“我……”
“我說過,這一切都只是作戲!”他挑起眉頭。
“我如道,但是……”
他望著她,露出安撫人心的笑容。
“可蓁,答應我。”他輕聲說道,舉起她的手,隔著絲頒手套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
雖然隔著手套,童可蓁還是可以感覺到,韓炘唇上傳來的溫熱。
她的視線一路從他的手,看向他強健的臂膀,寬闊的肩頭,然后是他的臉,以及那雙深邃的黑眸,而他的嘴角,還是漾著淡淡的微笑。
他的眼神,溫柔得像是在看著他的最愛,好像他真的好愛好愛她……
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悸動,童可蓁想移開視線,卻無法動彈,只能就這樣抬頭回望著韓炘。
神父皺了一下眉頭,又再問了一遍!巴奢栊〗,你愿意嫁給韓炘先生為妻嗎?”
“我……”她張開了口,卻遲遲沒有下文,還是“我”了個半天。
挑起俊眉,嘴角的淺笑加深。他低聲地在童可蓁耳邊說了一句——
“你忍心讓愛你的院長失望?”
聽到這話,童可蓁全身僵直,她回頭看了院長一眼,院長的臉上充滿笑容。她好久沒看到院長這樣笑過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終于定下心。她場起頭,緩緩地順著神父的話語答道:“我愿意!”
隨后,當神父宣布新郎可以親吻新娘時,韓炘僅是蜻蜓點水般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強健的手臂攬著她的腰,優雅地走出教堂。
當眾人朝這對新人高聲祝賀時,童可蓁強自鎮定,以幾不可辨的聲音,對韓炘說道:“只要過了今天,這場戲就算結束了。對吧!”
“你說呢?我摯愛的妻子!表n炘笑得格外開心,他低頭看著她。在別人眼中看來,全然是一副深情愛戀模樣。
妻子?!
童可蓁只是緩慢地搖著頭,看著他那張俊臉,無法說話。這只是一場夢而已,灰姑娘的夢早該醒了。
“親愛的寶貝,我們該走了!
攬住她腰間的手用力一提,輕而易舉地就把嬌小的她扛上肩頭。在眾人的歡呼聲及口哨聲中,童可蓁被扛進了轎車。
一定是做夢,一定是做夢、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童可蓁倏地睜開眼睛,她剛才夢見自己穿著美麗的白紗,參加了一場婚禮,也在圣壇前與韓炘互許終身,成為他的妻子。這怎么可能呢?
對,這一定是做夢!
她慵懶地打了個阿欠。不知怎地,她覺得自己好像完成了一件任務似的輕松自在。她好久沒有這種輕松的感覺了。
童可蓁忍不住伸了個大懶腰。
突然,她發現到有點不對勁!自己正身處在一間相當眼熟的臥室,但這并不是她的閨房,也不是她獨居的小公寓。
一定是還在做夢!她躺回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然后閉上眼,繼續睡覺。等到三十分鐘過后,她睜眼還是見到同樣的情景時,她才確定一件事。
她不是在做夢。
眼前所見的東西都是真實的,向來空蕩蕩的無名指,如今硬是多出一枚刺眼的婚戒。瞪著那閃閃發亮的戒指,她蹙緊眉頭看了三秒,原本想將那婚戒抽起,卻還是作罷!
現在她該怎么辦呢?童可蓁覺得自己就像是走進一個死胡同,怎么轉,就是轉不出來。
突然間,腰上猛地一緊,有人從后方將她抱了起來,強大的力量差點讓她沒法呼吸。
“啊!”她嚇了一跳,本能地驚叫出聲。
“噓,是我!別叫!
將她放倒在床,直視著她的雙眼,俯下高大的身軀。那健碩的男性身軀,帶給童可蓁無限的壓迫感。被他這么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猛烈跳動。
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童可蓁心中一凜,敏感地發現他情緒的轉變。
那銳利的黑眸,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獵人盯住的小動物,原本猖狂的氣焰被背脊上竄起的寒意澆熄了。
貼得更近,灼熱的呼吸,吹拂她的耳畔,某種異樣的酥麻,讓她禁不住輕輕顫抖。
他的笑容沒有改變,她卻被那雙黑眸震懾住,僵硬地躺在大床上,只能無助地仰望著他,完全動彈不得。
這是相識以來,她頭一次清晰而深刻地體認到,這男人并非一個簡單的角色。
也許,她之前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這男人不是她可以應付的……
靠得實在太近,寬闊結實的胸膛,幾乎就要壓上她胸前的豐盈,她忍不住退開一點點,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有繼續逼近,黑眸卻仍盯著她。
童可蓁低垂眼睫,想避開灼人的注視。
他笑意加深,端詳著她。那張美麗的小臉,早已泄露了她的思緒。
“可蓁,看著我!”韓炘眼中閃著有趣的光芒。
童可蓁仍舊低垂著頭。
微笑著!坝H愛的,我們是否該度蜜月了?”
“度蜜月?”她訝問。“不都是假的嗎?”
眼中的眸光轉濃,盯著她的視線,由戲謔轉為熱切的欲望。
兩人靠得那么近,他聞得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這股強烈的欲望來勢洶洶,擋都擋不住。
“可蓁,這一切都是真的!彼穆曇粢蛴兊蒙硢〉统痢
緩緩地宣謎底!拔也⒉淮蛩惴拍阕,你永遠是我韓炘的妻,韓氏企業的總裁夫人!”
“你、你胡說!”
他搖了搖頭,對童可蓁露出篤定的笑容。
“不,這樁婚姻是真實的,而我也打算——讓它名符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