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卓御于今天返臺,安煒杰去接機,與正好去接機的方志禮恰好遇上,三個多年未曾聚在一室的好友在餐廳挑了個隱秘的包廂,熱切地敘舊、話當(dāng)年。
“唉,時間過得真快,現(xiàn)在我們都畢業(yè)那么多年了,各自事業(yè)有成,相聚的時間也少了!狈街径Y感慨起時光悠悠,在老友面前他放得很開,沒有在公司威嚴(yán)的大老板樣。
方志禮現(xiàn)在是一間唱片公司的老板;安煒杰順利繼承了安家龐大的黑道事業(yè);唐卓御擔(dān)任一間跨國電玩企業(yè)在臺灣分支的總經(jīng)理;而另外一個好友季飛鳴則身在日本,成了紅遍半天邊的動作派男星。
唐卓御替每人各倒了杯酒,淡淡地浮出笑意:
“如今想來,當(dāng)年的荒唐成了今日最好的回憶,我現(xiàn)在非常想念當(dāng)初那段年少輕狂,除了志禮緊守學(xué)生規(guī)矩外,我們哪件違反校規(guī)的事沒做到!
安煒杰挑了眉,唇邊那抹邪魅的笑仍在。“人不輕狂豈不枉年少?”
“沒錯!”方志禮舉起杯子,豪氣干云地喊著:“敬我們的年少,敬我們的荒唐,再敬我們的友誼,但愿能千秋萬載,永世不變!”方志禮這番話固然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其實也是提醒唐卓御,不要讓這分感情有任何裂痕。
唐卓御豈有不懂之理。他眸中的光亮轉(zhuǎn)沉,意思是在告訴方志禮:
他應(yīng)承了,絕對不主動做傷害安煒杰的事。
不過,只怕不想傷害也得傷害,他已經(jīng)有了同樣珍視的寶貝,他給了她更深的承諾。
三人共同干杯,一同飲盡。
“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可惜飛嗚人在日本無法抽身回來,否則他應(yīng)該會是最高興的。”方志禮輕嘆。
“那小子,現(xiàn)在可比我受歡迎了,他現(xiàn)在走紅的程度已經(jīng)拓展到全亞洲,聽說還有跨足歌手的意愿。志禮,你做這方面的,有沒有什么消息?”安煒杰仰頭一口喝盡酒杯中暗褐色液體,沒有在人前的輕佻,只是神態(tài)中的慵懶和漫不經(jīng)心斂不去,活像個放浪的貴公子。只有在必要時,才會露出噬血的本性。
唐卓御就不同了,他通常是在旁默默不做聲,但是本性里的危險野蠻是四人之冠,沒有人可以看賽他面具下的心思,所有人都是在毫無防備之下就被他鯨吞蠶食。方志禮相信妹妹就是這樣被拐到的。
“他在日本,除非等觸角伸到臺灣,否則我是管不著他的!狈街径Y答!安贿^說到飛鳴,我聽說他已經(jīng)有個要好的女友了,他老是在電話線喊著要帶她回來給我們瞧瞧,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卓御,你跟他有聯(lián)絡(luò),你見過嗎?”
“見過,人干干凈凈、斯斯文文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個好人家的女孩,就不知道她看上那家伙哪一點?”唐卓御不甚認(rèn)真的回答還是有著調(diào)侃。
“是嗎?那家伙也交得到這種好女孩!”方志禮嘖嘖稱奇,心有不甘極了,怨嘆自己年歲不小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你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嗎?顏詠蓁啊,那女孩可是出奇的個性美女,現(xiàn)在不是你手下的歌手?”安煒杰半含嘲弄的眼光淡淡地瞥向他,性感的唇角不善地?fù)P起!安贿^聽說她已經(jīng)有個要好的男友了,就算她沒有,依你這種溫吞性子能制得住她那種烈得嚇人又冰得讓人膽寒的女人嗎?當(dāng)然不可能!毖韵轮,就是要方志禮別再妄想顏詠蓁。
方志禮嘴角抽搐,懷疑他為什么一年到頭都有本事撩撥自己的怒氣。
“我跟詠蓁不是那種關(guān)系,你那顆骯臟頭腦則亂想!”他是真心將詠蓁當(dāng)親妹妹看待,洛禮和詠蓁都是他心頭珍寶。
“可憐的志禮,沒辦法得到就只好遠(yuǎn)遠(yuǎn)地祝福。哎,這的確是最好的方法,免得連朋友都做不著!卑矡樈軔阂獾爻⑿。
方志禮氣得眼眶冒火,掄起拳頭就想向他俊美的臉孔招呼去,安煒杰蓄勢待發(fā)地早已準(zhǔn)備好,兩人又要像往常一樣開戰(zhàn)時,手機卻在此刻響起來。
兩人斂下拳頭,找尋著聲音來源。
“志禮,是你的手機在響。”見怪不怪的唐卓御置身事外地提醒著,繼續(xù)喝著清酒。
方志禮趕緊從西裝外套拎起手機。
“是誰?”他的語氣還是方才的惡形惡狀!笆锹宥Y啊,沒事沒事啦!甭曇袅⒖虦厝岬孟駛小綿羊,當(dāng)然,方志禮沒有忽略另兩個男人眸中散發(fā)的炙熱光芒!皩Γ医拥綑C了,現(xiàn)在正在一起喝酒,煒杰也在……你別等門了,早點睡吧,你不是有些感冒嗎?別擔(dān)心,我們這么大的人會有分寸……嗯,好,那我收線了!痹捳f完,他收了線,幾乎無法抑止唇角擴張的弧度。
他真是太愛他妹妹了,能讓安煒杰立刻不再嘲笑他,讓唐卓御露出溫柔一面的人,舍她其誰?疼她二十四年果然沒白疼的!
安煒杰收去方才的懶散和調(diào)笑,深邃的眸盯著方志禮,輕問:
“是洛禮?她生病了嗎?”每當(dāng)他將真正內(nèi)心想法表露時,全身上下傲慢的姿態(tài)便不自覺地浮現(xiàn),那樣尊貴教人不敢侵犯的氣質(zhì)是天生的,理所當(dāng)然他就該是傲視天下的君主般。
方志禮也沒有再開玩笑的興致,暗地瞄了唐卓御,頷首。
“別擔(dān)心,只是小感冒而已,不礙事了!边@句話,講給一人聽,安撫兩個人的心。
方志禮再度驚嘆自己妹妹的魅力,質(zhì)疑起母親是不是把所有先天優(yōu)良全都遺傳給妹妹,否則自己為什么活了二十七年還沒有半個女人垂青?
“既然生病,你就別待在這,回去照顧她吧。”唐卓御淡然地提議,但那眼神可不是這么說的,意思表達(dá)得很清楚:
你再不回去照顧洛禮,就別怪我。
方志禮當(dāng)場立刻彈跳站起,面無表情地點頭表示贊同。“說得好,我的確也該回去了。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先走了,洛禮在家等我呢!睋破鹞餮b外套,差點沒扭頭狂奔。
這種情況太詭異,他先逃為上策,回去要告訴洛禮得馬上解決這檔事,要不然茲事體大,麻煩也會愈擴愈大。
“我送你回去!眱蓚男人同聲說道,之后面面相覷。
方志禮倒吸一口氣,幾乎以為要當(dāng)場拆穿所有的事了。
他當(dāng)然明白他的好友們想干嗎,假借送他回去之名,行探望洛禮為實啊。
唐卓御先退了一步,對安煒杰道:“你送志禮回去好了,我突然想起我有事待辦,沒辦法送他回去!
安煒杰莫測高深的眸迎向好友,緩慢地,對他露出一抹笑,低道:“謝了。”之后對方志禮揚聲喊著:“志禮,走吧,我送你回家!睅ь^先行離去。
方志禮站在原地?zé)o言地望著唐卓御,不知他想干什么?
“我不是在讓洛禮,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想想我要怎么開口!碧谱坑唤忉,闃黑如子夜的眼中,掀起一小波狂潮,之后散去。
方志禮看出來了,那是唐卓御每當(dāng)下一種重大決心的表情。
今晚細(xì)雨紛飛,一直未曾停過,方洛禮倚靠在窗邊,打著呵欠。
直到一輛車打著大燈停在門前,她才撐醒渾沌的神志,看著自車輛中走下來的男人,發(fā)現(xiàn)除了大哥,還有她目前刻意躲避的男人。
她嘆口氣,就算無法在今天就見到他,也不能遇著另一人吧。
在一陣開門聲響后,她隱約聽見了大哥的拒絕聲和他不容抗拒的強硬,過了沒多久,她聽見大哥上樓的聲響,之后他敲了她的房門,輕聲問著:
“洛禮,煒杰想要見你,你要不要出來?”很明顯他不想讓人聽見,刻意壓低聲音。
方洛禮裹著毛毯走到門邊,隔著門板回道:“哥,讓他回去吧,你就告訴他我頭疼早睡了,如果要見我,改天再來吧!彼恼Z氣飄著無奈。
“我知道了!狈街径Y說完,便立刻朝著樓下朗聲喊:“洛禮,你睡了嗎?睡了是不是?好,那我不吵你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苯又賹λ驼Z一句:“我不會讓他打擾你的。”方志禮便步行下樓。
方洛禮瞪著天花板,心中的無力感漸生,沒多久,她從窗邊看見安煒杰開車離去的身影,里著毛毯的身子在他走后終于松懈。
背對著后頭的月光閃閃,月光透過她的身子灑了滿地銀輝,讓滿室的黑暗增添另一分絢爛色彩。方洛禮就坐在窗臺上,睡意早被全數(shù)趕跑,想著她該怎么辦,畢竟這種情形不能再持續(xù)下去,她得想想方法解決。
正沉思的她,卻被一陣手機聲響驚醒,她困難地移動身子,怎樣都不想離開暖乎乎的被窩,按下通話鍵,她有氣無力的聲音傳到對方耳中:
“親愛的愛人,有什么事嗎?天色很晚了,我得睡覺!笨吹绞謾C的顯示她就知道對方是誰,不過身子真的因為感冒而暈沉沉的,加上他這么久才給她消息,所以提不起力氣講話,也不想講話。
“聽志禮說你感冒了,看來所言非虛!碧谱坑袷切σ獾穆曊{(diào)其實帶著憂慮!霸趺催@么不小心,我不是囑咐過你好好照顧自己嗎?現(xiàn)在弄成這樣,是存心讓我心疼、牽掛的嗎?”
“才不是。”方洛禮鼓起腮幫子,把毛毯和自己捆成一團球!拔沂亲罱鞗隽送思右拢圆艜忻啊昧,不要說這個,你現(xiàn)在在哪里,回家了嗎?你是開車回家的嗎?哥哥說你今天有喝酒……”她的話倏然停止,在往外眺的瞳眸中,不期然地接受到一抹思念許久的身影。
“我在你身邊!彼雌鹦愿械拇浇,往上瞧著她!艾F(xiàn)在雨還在下,你要讓我在這里淋多久,我可不希望跟你一樣感冒,到時候誰來照顧你?”
方洛禮合下驚訝過度的嘴巴,望著他似笑非笑的容顏,以及她絕不會錯認(rèn)的一雙英挺濃眉,終于確認(rèn)不是幻覺,她馬上丟開毛毯拿著手機沖下樓,打開門后,見到他正伸開手臂敞開他的懷抱
她用盡所有的力道沖進(jìn)他的懷里。
他們有多久沒見了呢?她全身的細(xì)胞都在嚷著思念,沒有親眼見到他不明白,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所有的思念全被壓抑在最深處,此刻有如洪水傾瀉,全都爆發(fā)了。
他緊緊地環(huán)抱著她,貪婪地吸取她發(fā)中的馨香,她抬起晶亮的眸子望著他,漸漸浮起的微笑有著太多幸福的喜悅。
“你怎么會來?”她興奮地問,但從他身上傳來的異味,教她笑容僵住地皺起眉,聞了聞他身上!澳闵砩嫌芯莆,你真的喝酒了?我不是告訴你喝酒千萬別開車嗎?我一不在你身邊你就全忘了,你真是,想讓我氣死嗎?”甫一見面的欣喜此刻都已被他身上淡薄的酒味給驅(qū)散了。
“我太急著想見你,所以忘記了,對不起,下次我不會再犯了!焙苊黠@毫無誠意的道歉,他握著她有些冰冷的手,揚著眉問著:“你不請我到屋里嗎?今晚的雨很冷,我可不想感冒!
方洛禮聽出他正在轉(zhuǎn)移話題,不過顧忌到他的身體,也只好拉著他走入屋內(nèi),行到樓梯時她特別交代著:“小聲點,我爸媽和哥哥都睡了,你不要吵醒他們,我的房間在三樓……”話還沒完,腳就差點踏空,身子往后跌,要不是他在身后及時摟住她,只怕會摔得很有看頭。
唐卓御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繼續(xù)走上樓去,臉色布上些陰霾。
“在你關(guān)心我的開車情況時,為什么不先收拾一下自己的迷糊,要不是我在你身邊,你這副身子早摔個七零八落,也沒有那個力氣來指責(zé)我!敝灰幌氲剿恢酪驗檫@迷糊吃了苦頭,他的口氣就好不起來。
方洛禮一句話都沒敢吭氣,任憑他進(jìn)占到自己的閨房,在他一放到自己床上時,溫?zé)岬拇搅⒓囱咐撞患把诙囟伦∷摹?br />
他總是趁其不備,教她毫無招架能力。
方洛禮在心底感嘆自己的不濟事,雙手掛在他肩上順從地回應(yīng)著,兩人之間的熱力差點焚燒成燎原大火。
唐卓御用盡自制力自他想念許久的懷抱抽身,感到她的體溫仍是略高,他與她額頭抵著額頭,說著:“我到樓下替你倒杯熱牛奶,你在這里等我!
離開的腳步才剛動,手臂卻讓她扯住。
方洛禮拼命地?fù)u著頭!澳銜承迅绺绾臀腋改傅,何況你又不清楚我家的地形,你怎么去?”“放心吧,志禮還沒睡,我請他幫一下忙!彼蛑Φ,她的雙頰聞言飄來紅云兩朵,他再親吻了她一下,便下樓去。
大哥還沒睡!
那也就是說,他知道她明目張膽地帶了個男人回家,而且還差點笨得跌下樓梯。天啊,她的面子都丟光了!
方洛禮又再度卷起毛毯,躺在床上看著漆著象牙色的天花板,腦袋里轉(zhuǎn)著方才被打斷的事。
要想個方法讓他明白才行,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她不想再踏回過去的路。詠蓁總告訴她:好馬不吃回頭草。何況就算不論這點,她也無法接受一個和自己好友聯(lián)手背叛她的男友,就算再有什么苦衷也不行!他們兩個因為差異過大的家世而分手是可預(yù)料的事,就算不為他的父親,也會因為他們不同的背景和生活環(huán)境產(chǎn)生分歧,當(dāng)初的結(jié)果不過是提早來到而已。
她很感謝安煒杰,因為他陪她走過一段路,不過在他與她分開的這段時間,她的心早已被另一個人占據(jù),他怎么會以為這么長的時間她仍是不變呢?
愛情禁不起距離和時間的考驗,除非情比金堅。
他們兩人沒有這種愛情,有的只是兩顆殘缺的心,各自在自己的天地哀鳴,查到后來,她遇見了另一人溫柔的愛護,才將她破碎的心一一縫補起來。
回首來時路毫無用處,她得要讓他放下過去,找尋屬于自己的未來。
房門再度打開,唐卓御輕聲合上門后來到她身邊,方洛禮坐起身來接過他遞過來的熱牛奶,悶聲慢慢喝盡。
喝完,她放下杯子,皺著臉問著:“大哥有沒有說什么?”
他似乎瞧出了她羞怯的心情,唇角不怕死地?fù)P著邪笑!爸径Y要我好好照顧你,用什么方式都可以!逼鋵嵥钦f要是他敢碰他妹妹一下,他就完了。
方洛禮瞪著他,壓根不信!膀_人!你不要亂掰話來唬弄我!彼值闪怂谎,才正要啟口要跟他談安煒杰的問題,卻看到他俯下身來,他滑溜如鰻的舌慢慢地舔去自己唇邊的白色殘渣。
他又在用這種卑鄙的方式瓦解她的防護,更是奸詐!
每次都刻意地勾起自己的情欲,讓她被迷得昏頭轉(zhuǎn)向,這個骨子里霸道又危險的男人就是這樣一寸寸攻占她的心坎。
“不要鬧我啦,我要跟你說煒杰的事……”她控制不住地翻著白眼,察覺自己身上的睡衣被他熟練地解下,他的雙手已經(jīng)在自己身上漫游。
“噓……現(xiàn)在我不想聽到其他人的名字,就算是我的好友也不行。洛禮,專心點……”他低語,半個月未見的相思要在此時償盡。
“不行啦,你身上有酒味,我討厭喝酒的男人……”她猶做著垂死的掙扎!安灰倜摿耍視鷼獾摹坑 弊詈笠宦暱咕,被他高超的吻技吻飛了。
清晨四點,方洛禮撐著幾乎快合上的眼皮,用力地醒了過來后,轉(zhuǎn)過身來面對那個雙手正蠻橫環(huán)住她腰身的男人,推推他。
“快點醒醒,卓御,快點醒過來!彼吐暯袉。
唐卓御卻只是一個側(cè)身,頭埋入她如瀑布散滿整個枕頭的黑發(fā),雙手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方洛禮抿緊唇,瞇起眼,拿開他的手,在他耳邊威脅著:
“你要是再裝睡你就試試看,到時候我讓你一年都碰不得我!”
這句脅迫真是強而有力,話才落,他慵懶尚未完全清亮的眸就睜開來,看來她打擾他的睡眠真是一件惡行重大的罪行,他淡吻了她一記,道了聲早:
“早安,洛禮,能在大清早就見到你的容顏更好,不過我現(xiàn)在還很困,你介意再讓我睡一會嗎?”“介意!”她的聲音惡狠狠的,催促著他快起床!澳憧禳c起床離開,要不然等一下我爸媽看見了就糟了,我不想他們心臟病發(fā),大清早的見到我的房間有男人存在是很刺激的事你知不知道?”
“有什么要緊?”他懶洋洋地啃著她的頸窩,漫不在乎。
“當(dāng)然很要緊,他們還不知道他們的女兒在美國和人同居,被一匹大惡狼拐去的事實,你說要不要緊?”她差點被他的態(tài)度氣到無力。
聽到這些話,他立刻眸光閃閃,危險地望入她的眸!坝H愛的洛禮,你的意思是說,我未來的岳父母大人還不知道我的存在嘍?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你的地下情人嗎?”他的手臂收緊她的腰身,讓兩人之間毫無空隙。
方洛禮一時凝住氣,的確被他料了個十足十,她討好地露出嬌笑,往著他胸膛靠去,遮去心虛的眸光!皠e這樣嘛,我只是要找個時間跟我父母說清楚,就跟你一樣,你也得找時間跟煒杰說清楚……”說到這點,方洛禮的神色趨于認(rèn)真,她抬起頭瞅著他!白蛲,他又來找我了!
唐卓御神態(tài)轉(zhuǎn)為淡然,低道:“我知道,我是等他走了才進(jìn)來找你!彼芭男σ莩!拔疫真怕他待著不走,那我就沒辦法進(jìn)來了!
“過了昨晚,還會有更多這種情形,你要怎么解決?”方洛禮仰著頭,眉間染上愁緒。
“我會找時間跟他開誠布公,而且是愈快愈好!彼o了承諾,不愿見她擔(dān)心的模樣。“洛禮,你們兩個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一個都不想傷害。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這件事,我會盡快解決!
“那就好!彼蹩跉猓窠(jīng)一松懈下來,又感到他的手在自己身軀上游移,她抽起棉被滾到床的另一邊,用腳抵住他的進(jìn)攻。“別再過來了,你快穿衣服離開,過幾天我到你住的地方找你!
唐卓御的手朝著她細(xì)致粉嫩的小腿肚往上爬升!澳愕靡葷M足我才行啊!彼亲永锏陌缘烙质沟昧芾毂M致,不達(dá)到目的絕不罷休。
方洛禮深知這一點,為了趕緊趕他離開,索性心一橫,將棉被扯開,擺明就是:要做快點,不然時間過了我可不理。
于是,唐卓御又用看似溫柔實際野蠻不講道理的方式徹徹底底地又擁抱了她一次,步步蠶食她的抵抗和理智,讓她的腦中只剩她的情欲和他的存在……
在清晨六點,方家兩老起床的一個小時前,唐卓御終于依依不舍地離去,他離去前再三保證,一定會很快解決安煒杰的事。很快……
是多快呢?方洛禮無言地問著自己,明白無論如何,這兩個男人的感情都會因為她有所損傷,現(xiàn)在就端看她親愛的愛人如何修補好他們之間的友誼了。
方洛禮在方志禮的安排下,成了顏詠蓁的助理。
本來顏詠蓁從來不需要任何助理,她向來不喜歡有其他人跟她太過親近,但因為那人是方洛禮,于是她便很歡迎地答應(yīng)了。
顏詠蓁從兩天前自美國回來后,就一直躲避著媒體,加上男友的爺爺依舊想盡辦法拆散他們,顏詠蓁壓力重重之下,心火一起,決定不再做甕中鱉任人宰割,不顧自己任何后果,便沖上去殷氏罵了殷老太爺一頓。
在一旁跟著的方洛禮想勸也無從下手,只好等著她與老爺子斗完法,她才遞杯水給她要她消消火。
殷老爺子像要氣得中風(fēng),他恨顏詠蓁奪去自己引以為傲的孫子,很她不懂低頭和顏悅色地求他,恨自己為何縱橫商場幾十年竟然敵不過一個不過活了二十幾年的女人。
顏詠蓁的男友殷 陽就是為了她,甘愿背叛爺爺在外另起爐灶,與殷家斬斷一切關(guān)聯(lián),也不肯放棄顏詠蓁。殷 陽為了不再讓老太爺用權(quán)勢逼得他無生路可走的手段要挾,他精心地布局,先從最拿手的飲食業(yè)下手,在瞞著殷老太爺?shù)那闆r下悄悄地在國外拓展版圖,成功脫離殷氏,否則以殷氏在臺灣商業(yè)的影響力,殷 陽絕對無法在臺灣生存。而現(xiàn)在的殷 陽所擁有的事業(yè)也只不過是在美國的兩間餐廳,比起他放棄的殷氏總裁寶座,實在無法比擬。
殷老爺子在公司內(nèi)氣得大呼小叫,老邁的身體已有不堪折磨的樣子,頻頻地咳嗽。在殷 陽火速趕到現(xiàn)場后,就見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人各據(jù)一方地對峙著,氣氛一觸即發(fā)。
很溫柔的男人,這是方洛禮的第一個感覺。過去在香港只匆匆見過他一面,沒辦法給予他太多的評價,那時的他仍是企業(yè)家之子,尊貴得令人無法逼視,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身價普通的男人,卻反而更顯耀眼奪目,不只他外表上的出眾不凡,更是因為他渾身上下散發(fā)的貴氣,讓人感到他絕非池中之物。
而他看著詠蓁的目光,才是他最吸引人的一點。尤其目光中深沉難解的情緒惟有在看詠蓁時才會完全卸下,純屬于真正的溫柔……
很奇妙又完美的搭配,詠蓁真的找到了自己心目中所想要的男人。
在殷 陽成功地安撫了老太爺?shù)那榫w后,他便帶著顏詠蓁離去。當(dāng)然,殷老太爺仍不忘喊著要他回來之類的話,但殷 陽只是笑笑,堅定地拒絕了。
不久,顏詠蓁和所屬的“隕石”樂團去上電視演唱會的節(jié)目通告,方洛禮和殷 陽就坐在后臺等著她表演結(jié)束。
“你想不想知道詠蓁以前在學(xué)校的樣子?”方洛禮噙著友善的笑靨,問著眼前這個讓她很有好感的男人。
殷 陽微點了頭,眸中的絢爛光芒一閃即逝。
方洛禮靜靜地回憶著從前:
“詠蓁她那時在學(xué)校很受人注目,不只是她亮麗的外表,還有她表現(xiàn)出那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很冷、很冰,卻又矛盾得像一團火,讓你有如飛蛾撲火般的為她肝腦涂地也愿意,我哥哥就是這樣。那時候的她獨來獨往,而我是她少數(shù)幾個好友,她不守校規(guī),喜歡滋事、打架,因為她一點都不快樂。那時候的她有著自己的夢想要追尋,可是顏伯伯不準(zhǔn),強烈地禁止,詠蓁終日為此郁郁寡歡,直到她升上高二的那年,她終于離家出走了!狈铰宥Y感慨地說著。
“詠蓁那時候,難過的痛苦多過想飛的欲望吧。”段 陽單憑一面之辭,就準(zhǔn)確地捉緊了顏詠蓁所有的情緒反應(yīng)。
方洛禮點點頭!半y過得要命,可是她倔強得不讓別人看出來!
殷 陽看向臺上的人兒!霸佪杈褪沁@種個性啊,讓人不由得擔(dān)心,又疼惜!
“是啊……”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含笑地與他看著臺上的顏詠蓁。“記得有一年到PUB看她唱歌,那是我第一次見她真正露出最開心的樣子,她就像個沉醉在歌聲中翩翩起舞的精靈,讓人屏氣凝神地看著她的表演,從那刻開始,我就決定要支持詠蓁到底,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夠完成自己的夢想。有一年,她唱了一首歌給我聽,歌詞是這樣的——想要哭,你就溫柔地安慰;想要飛,你就放開收中線,想見你,你就回到我身邊,一分一秒一瞬間,因為你,才懂什么是永恒……她說,她要愛上的,就是這種關(guān)系,這種男人。而現(xiàn)在,我想,詠蓁找到了,你就是她的永恒,更是她追尋一生的另一個夢想!彼D(zhuǎn)過頭來,誠摯地望向他,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帶給她好友幸福的男人。
方洛禮歡喜地低吟傳到殷 陽耳里,在他自持的力道卻仍看出他此刻的激動,他嘆了口氣,諱莫如深的眸只余淡淡的遺憾。
“我曾經(jīng)讓她受了委屈,讓她傷心。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沒把握自己能給她多少幸福,畢竟我不再是以往的身份了,更重要的是,我怕我的愛將她愛飛翔的翅膀折斷。我們都不是普通人的身份,她的名氣和我的家世背景,造成了當(dāng)年的阻礙……”并不是沒有把握給她幸福,但是他需要時間,在這其間,他擔(dān)心她又會因此受到任何傷害,那是他萬分不愿見到的事。最怕的,還是她當(dāng)年被困在牢籠中痛苦萬分的眼淚,若非如此,兩年前他怎會放她走?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詠蓁才會毫不后悔地選了你。在她的生命里,有太多感情上的缺憾,而她卻都沒有遲疑地走著自己的路,惟獨你讓她停下腳步頻頻回顧。因為你彌補了詠蓁心口上最痛的那道傷痕!蹦堑纻郏瑏碜宰類鄹改傅膫,詠蓁為此痛徹心扉,所以當(dāng)年她才會問了她那個問題:
你知道被最深愛的人傷害的感覺是什么嗎?
是……有口難言,哭也哭不出來。那股痛會蔓延到全身上下,時時刻刻揪著你,讓你透不過氣。她和詠蓁都嘗過了,也走過來了。這么深刻的苦楚她們都能克服,以后要走的路無論多艱辛,她深信她們兩人都會幸福的。
方洛禮眸光望遠(yuǎn),看著走下臺的人兒,她再說了一句:
“過去是詠蓁開導(dǎo)我,現(xiàn)在的我則要祈求你一句話,別離開她,別讓她不愛你。如果她連你都不愛,我已經(jīng)不知道她能愛誰了!
他毫不猶豫,堅定地點頭。
“我答應(yīng)你!边@句話,就是誓言。
顏詠蓁在表演完后松了松筋骨,對著他們倆淡淡一笑,疲態(tài)盡現(xiàn)。
“已經(jīng)沒事了,你送詠蓁回去休息吧!蓖菢穲F團員之一的安祺對殷 陽說著,見到方洛禮在場后,未動聲色。
安祺是顏詠蓁的事業(yè)伙伴、安煒杰的堂哥,方洛禮與他曾有過一面之緣。
“我等哥哥來接我!狈铰宥Y識趣地不跟上去,對臨走的顏詠蓁眨眨眼,揮手讓她別擔(dān)憂,要他們倆先離去。等兩人離去后,眼睛卻在另一個團員Sam的身上游移,對他產(chǎn)生了濃濃的興趣。
“嗨,美人兒,這么色迷迷地看我,我可是會心動喔!盨am對她眨了眨眼,桃花送了個滿天飛。
方洛禮畢竟不再是當(dāng)年十幾歲的小姑娘,雖然仍是羞窘地趕緊撇開目光,卻仍是好奇地問著:“你是混血兒嗎?”
Sam聞言挑起眉,靠近她!敖o我一個吻,我才告訴你。”
方洛禮還沒回應(yīng),安祺已經(jīng)先一步出聲制止:“Sam,如果不怕我告訴允言,你就繼續(xù)吧!焙φf完,Sam的臉立刻沉下來,非常聰明地選擇閉嘴。
方洛禮瞧出這里面有些不太尋常,基于她好奇的本性,她大膽地猜測:
“允言是他的‘親密好友’嗎?”
安祺微微一笑,算是承認(rèn)!笆鞘澜缟衔┮恢频米∷娜恕!
“真好,有一個可以公開的戀情,而且一點都不在意外界眼光。”方洛禮想起自己那被友情困擾的愛人,就覺得前途無亮!霸佪璧呐笥讯己芴貏e,難怪可以打進(jìn)詠蓁的心!庇颜x啊,她曾經(jīng)深深地為其所傷,現(xiàn)在想起來,都仍會隱隱作痛。
所謂的朋友究竟是什么?其實不過就是可以跟你分享一切喜怒哀樂,用最純摯的心情去對待的人,可惜世間人心太過復(fù)雜,會將單純的事情全都變調(diào)。
安祺望著她,浮出微笑說著:“復(fù)雜也不要緊,就因為復(fù)雜人生才會有這么多的酸甜苦辣,人心的確是有許多黑暗面,但也別忘了孟夫子倡導(dǎo)的人性本善喔!彼窨赐噶朔铰宥Y的心。
方洛禮微驚,才憶起自己不自覺將這些話說出口了。她泛紅了臉不太好意思!拔蚁矚g交朋友,因為朋友對我來說是一生的資產(chǎn),我曾經(jīng)被好友傷過,被傷得很重,不過現(xiàn)在我的傷痕能痊愈,也是因為朋友的支持。”
安祺滿懷笑意地聆聽著,點頭表示同意!罢f得好,友情就是如此,它可以當(dāng)你人生最大的助力,也可能以反面刀一刀刺傷你!卑察魅粲兴嫉氐鸵,之后看著來人,興味的眸光頗帶探索。“洛禮,當(dāng)年見你一面你還是青澀單純的小丫頭,現(xiàn)在的你成熟長大很多了,不過呢,別怪我多嘴問一句,煒杰這個朋友,你還想要交嗎?”
話才說完,正要來探堂哥班的安煒杰緩步走進(jìn),一進(jìn)后臺,明顯流露驚喜的他,焦距就全鎖定在方洛禮身上。
“當(dāng)年和你好友傷你心的人來了,可愛的洛禮,你要好好地跟他談?wù)劜判!卑察髦弥韧獾貋G下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