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主……"葛大有些擔(dān)心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的風(fēng)。
他們現(xiàn)在所出的位置是風(fēng)的手下多羅的房里,事實上自從他們從華山回來之后,多羅就不曾出現(xiàn)。原本還對多羅抱持著信心的風(fēng),那時就算不信多羅與扶桑國有勾結(jié),現(xiàn)在也不敢肯定了。
"風(fēng)主……"葛大忍耐不住,有叫了一聲。這次總算有了回應(yīng)。
風(fēng)從椅子倏地站起,突兀地道,"我們走吧!"
"走?要去哪里?"葛大的頭腦可不大靈光。
"去楚家堡。"風(fēng)越過他,逕自走了。
楚家堡!去楚家堡干嘛?葛大不敢多問,只好努力跟上風(fēng)的腳步。
該不會……葛大的腦袋突然靈光一閃,該不會風(fēng)主一直待在多羅的房間,就是企圖感應(yīng)他的去向!哦,一定是的,葛大忍不住自得笑出聲,原來多羅在楚家堡呀!他實在太聰明了。
至于他猜得對不對,他不知道。因為他不敢開口問風(fēng),所以無法證明究竟聰不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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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兒整個人全被震撼住了。他到底在對她做什么?為什么她腦筋一片空白,不能想也無法思考,心里只有這張雖是蒼白卻依舊俊朗得過分的臉龐。
她逃不過的!他驀然一驚,這個男人已將她的心全部攫獲,一絲不留,她想推開他,卻敵不過他強壯的背部,或許,她后來也不是真心想抗拒。
他吻著,真到無法呼吸才稍微放開她,但依舊將她箝制在懷里,星眸熠熠生輝,多情地注視她,你懂了嗎?"他輕聲柔語問道。
"我……"燕兒羞怯地低著頭,沒答腔。
"不準(zhǔn)不看我。"楚星磊霸道得很,經(jīng)過他那么驚天動地的表白之后,她怎能再閃躲,他不準(zhǔn),他不相信她對他沒感情。
"說,你是喜歡我的。"他要她說出來。
"你在胡說什么?"這教她如何啟齒。
"你一直愛著我的,不是嗎?"
燕兒愕然抬頭,"你說什么?我才沒有呢!"
"不要不承認(rèn),你已經(jīng)讓我等得夠久了,你知道嗎?從你十歲那年,我就在等著你長大。"楚星磊露出苦笑,輕撫著他愛了許久的嬌顏,"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女人緣很好,但是我從不曾跟她們有任何牽扯,那全是因為你。"
怎么會呢!他居然……他是在開玩笑嗎?
"我的燕兒,我一直小心隱藏我的感情,不想嚇到你,但你實在太遲鈍了,讓我無法再任你繼續(xù)糊涂下去。"他一頓,將她訝異的表情盡收眼底,他不會再放開她,"我喜歡,最喜歡燕兒。不,應(yīng)該是在這世上,我楚星磊最最最愛的人是白巧燕。"他義無反顧的表白。
"所以,你才讓我沒大沒小地欺負(fù)你,找遍各種好玩的玩意兒討我歡心,總是和我鬧著玩卻又讓著我,連小金狼都帶來討我開心,又幫我治傷,甚至還為我擋了毒劍,差點兒死掉……"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燕兒的腦際,那些忘下了也不能忘的事,點點滴滴滲入她的心扉,就像他已侵入她的血液里,不能分割。
"為什么是我?不應(yīng)該是我的。"她實在不配,她現(xiàn)在才知道為什么予禾姐會逃離楚星灝了,因為楚家的男人優(yōu)秀到令人自卑。
"就是你。"楚星磊堅定的聲音撫平她的不安,"再沒有人跟你一樣,可以輕易地揪住我的心,深刻得猶如性命。"
燕兒實在不信這種空洞的甜言蜜語,可是當(dāng)她自己也是在同樣的情況下,她又如何指責(zé)他說的不對呢!
如果不是奇妙又怪異的愛情,誰能解釋為什么她愛上的不是風(fēng)度翩翩的灝少爺,不是溫文儒雅、智謀超凡的段飛渝,不是冷漠中帶著熱心的青狼,而偏偏是他!
是的,就是他,她的答案同樣是肯定的。
心結(jié)一開,燕兒反倒笑起楚星磊來:"羞羞羞,這么惡心的話,真虧你說得出來,肉麻死了。"
"你啊,真會煞風(fēng)景,居然又給我耍起寶來。"楚星磊懊惱不已地皺起英眉,"別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轍,你今天不把那三個字說出來,我就跟你沒完沒了。"瞧這語氣,他是不計形象,打算豁出去了。
"哪三個字?"燕兒眨著慧黠的眼珠,一臉無辜之至地裝傻。
難道還要他說一遍給她聽?
他今天已經(jīng)一古腦兒將壓箱的心底話全說給她聽了,卻連個屁也沒從她嘴里套出來,可太不公平了。但……等一下,他老覺得她笑得太詭異了,好似正在進行某個陰謀。
"阿磊,你提醒我?guī)讉字嘛,擺脫啦!"她輕扯他的小指,柔聲央求著。
"幾個字?"喝,全部不過三個字,說了,他還有戲唱嗎?
哦,原來如此,楚星磊懂了,她就是要他對他說那三個字,哼,他才不會讓她奸計得逞呢!
"好,沒問題,我干脆三個字都告訴你好了。"楚星磊大方地允諾。
"真的嗎?阿磊,你真好。"燕兒聞言一喜,努力身長耳朵聽聽他真情的表白。
"注意聽好了,待會兒我可要你一字不漏說給我聽喔!"楚星磊鄭重地交代著,燕兒忙不迭地點頭,心想到時候他都說了,她再說也沒損失嘛。這算盤怎么打,她都不吃虧。
瞧見燕兒點頭,他才緩緩開口道:"聽清楚啰,這三個字就是……"他偷瞧了她一眼,嗯,很專注嘛。"第一個字是'我',第二個字是'愛',第三個字是'你',現(xiàn)在該你了。"他臉不紅氣不喘說完。
什么!他居然用這種方式說那三個字,"你騙人,哪有人這么說的!那三個字怎么可以分開講呢!"
"喂,我只是負(fù)責(zé)提醒你那三個字的正確念法,可不是對你說那三個子,你別自己會錯意,F(xiàn)在,換你說啰,不準(zhǔn)耍賴。"
可惡,竟然被他騙去,該死的阿磊,此仇不報非"娘子",呵,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哪由得他張狂!
"阿磊……"她甜甜一喚,"我只說一遍,不得聽仔細(xì)哦!"
"一定,一定。"楚星磊忙不迭地拼命點頭。
"我--"燕兒故意拉長語音,吊吊楚星磊的胃口,"我--"他噗哧一笑,嬌小的身軀往他手臂牢固的箝制里向下滑溜一鉆,拌著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她已跑至門對著他扮著鬼臉,"我才不說呢!你慢慢等吧!"
"燕兒--"又被她逃走了!
這小妮子,都到這關(guān)頭了還在躲!楚星磊無可奈何嘆了一口氣,愛上這個麻煩精,他未來多災(zāi)多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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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我們要回楚家堡?"坐在馬車?yán),不安分的好奇寶寶頻頻從布內(nèi)探出頭,問些有的沒的無聊問題,逼得前頭那個磊落男子差點沒棄車逃亡。
這兩男一女的馬車,正在寬闊的官道上疾駛著,他們的目的地是杭州楚家堡。
"喂,老大,你能不能叫你的女人閉嘴!"青狼幾乎是用求饒的語氣脫口而出。
要知道他們才不過上路三個時辰,但是燕兒制造噪音的功夫?qū)嵲谑菬o人能出其右,她已問了上百個問題,尚未有一次重復(fù),豈是一個"煩"字說得完,而這最新冒出的問題,是因為白姑娘聽到他們將要打斗回府,又探出頭來詢問。
"你嫌我吵!"燕兒委屈地眼眶一紅,躲進里面。
青狼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淚,只好立即投降。"白姑娘,我沒這意思。"他一點也沒覺察燕兒是摸清楚自個兒的個性,標(biāo)準(zhǔn)的吃軟不吃硬,這才使出以柔克剛一招。
"你就是。"里頭的人哭腔甚重地指責(zé)。
青狼慌得連忙向楚星磊投以求救信號,但楚星磊壓根二沒瞧見,只像個傻瓜咧嘴傻笑。
她沒反駁她是他的女人耶!這不是默認(rèn)了他和她的關(guān)系!
"老大……"青狼會被這對寶貝蛋氣死。
"怎么了?"楚星磊終于有空理他,青狼無奈地比比簾子,楚星磊會意,朗聲說道,"你這只燕子搞什么鬼,我會不知道?還是趁早把你虛偽的眼淚收回肚子吧,免得我待會兒揭發(fā)你,讓你不好受。"
布簾被人狠狠地撅開,怒氣沖沖的燕兒站在簾后,顯然十分不滿,"你到底站在哪邊?居然幫外人來欺負(fù)我。"
"青狼是外人,那你就是我的內(nèi)人嘍!"楚星磊捉住她的語病猛攻。
外人?青狼真想無辜地比比自己,他是招誰惹誰了。
燕兒俏臉一紅,啐道,"誰是你的內(nèi)人,你少自我膨脹!說,你要幫我,還是幫他?"
楚星磊露出一抹邪笑,不懷好意地道,"我嘛,"他順手勾住燕兒的小手,"當(dāng)然是幫我親愛的小妻子。"
果然是重色輕友的家伙,青狼對他徹底失望,決定專心駕車,不再理會這兩個曠世冤家,愛怎么胡鬧、怎么惡心,都由他們,他絕對不理,視若無睹。
燕兒用另一只手拍掉楚星磊的蒼蠅手,"別亂牽關(guān)系,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干。"
"別這樣嘛,小燕子,你怎么說得那么絕情呀!"他滑溜地混進里面,順手一帶摟過燕兒,立刻將布簾迅速卸下,兩人的身影立時淹沒在布簾之后。除了一開始的爭吵不休外,之后青狼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當(dāng)然那是除掉布簾后偶爾傳出喘氣聲,不然"真的"很安靜。
唉,這趟旅程大概挺難熬的,青狼不由自主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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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哥。"伍芊芊在淮遠館的正廳找到躲了她很久的夫婿楚劍輝。
楚劍輝遠遠就瞧見伍芊芊,正想閃躲,卻硬生生被叫住,害得他只好尷尬地待在原地面對太座,"芊芊。"
"你為什么躲著我?"她劈頭就切入主題。
楚劍輝干笑兩聲,不自然地道,"沒的事,你多心了。"
哼,還想瞞,也不想想兩人結(jié)離三十余載,對他的性子在已知之甚詳,"自首無罪,坦白從寬,你最好趕緊從頭招來,不然等我發(fā)現(xiàn)的話,就有得你好受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很好奇啥事讓他難以啟齒,竟要以不見面來閃躲她可能的質(zhì)問。
"這……好吧,反正你早晚會知道的。"楚劍輝一橫,就把太子李治與瑤臺仙子的事一滴不漏地說與她聽,包括他與李靖夫婦到"摘星園"大鬧的事都說了。
但出乎他的意料,伍芊芊聽完不但不生氣,還笑容可掬,真的讓見過大風(fēng)大浪他楚劍輝當(dāng)場傻眼,"你不生氣?你不是最討厭風(fēng)塵女子的嗎?"他愣愣地問。
"話是這么說沒錯。"伍芊芊笑著點頭,"可是你都冒著生命危險跑去為我出頭了。我心里有再多不滿,也早就消失了。反正要趕她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干嘛跟自己過不去,生著悶氣。"說到底,丈夫的命比較重要。
"芊芊,你真好……"楚劍輝感動得擁過妻子。
"都老夫老妻了,還凈說這些甜言蜜語。"明明是喜孜孜,她卻又斥道。
"我們感情好嘛,怎么礙別人了嗎?
"你呀!"伍芊芊又是一笑。"可是……"她面露憂色,"磊兒離家已經(jīng)二十天了,剩下不到十天就一個月了,他真的能找到兇手,并且將蒼狼一族捉到嗎?"天下父母心,作爹娘的總是擔(dān)憂孩子。
"放心吧,以磊兒的聰穎與機智,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的。"楚劍輝安慰著愛妻,也安慰著自己,其實他也很擔(dān)心。
夫妻倆雙手緊緊交握,為彼此打氣,希望楚星磊能帶回好消息,能夠保住楚家堡與楚家人的性命,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正當(dāng)氣氛溫馨感人時,趙總管大老遠就大聲嚷嚷道,"出事啰!老爺、夫人,你們在哪兒?大事不好了,你么快出來呀!"
楚劍輝皺了皺眉,對懷里的妻子說道,"芊芊,我們過去瞧瞧。"伍芊芊沒異議,任由夫婿領(lǐng)著她前去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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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摘星園"潛入數(shù)百名不請自來、身著黃衣的蒙面人,而整個楚家堡毫無所感,甚至里頭所有守衛(wèi)與仆傭全部陷入昏迷狀態(tài),他們?nèi)恐辛嗣曰隉,足見這樣稀客有備而來,勢在必得。
"你們是什么人?竟敢私闖'摘星園'。禁軍都尉張福順持劍問道。
黃衣客連理都不理,刀劍齊出,就往禁軍駐守的位置攻去。禁軍們一見敵人發(fā)動攻勢,莫不努力抗戰(zhàn),但對打沒多久,個個禁軍無不手軟腳軟,漸漸敗下陣來,終至昏厥在地,不醒人事。
聞聲而來的江公公不禁訝然一叫,"怎么會這樣呢?"抬頭瞧見黃衣人,"你們要干什么世子在洗,你們別胡來。"他大聲警告,眼神之中無絲毫懼意。
李治與鐘瑤亦隨后而至,鐘瑤的丫環(huán)蘇文娟見狀,不覺逸出一聲尖叫,緊拉住鐘瑤的裙擺不放,"小姐……"她的聲音立刻引得黃衣人的注意,騰空一躍越過橫亙在前的江公公,就要逼近李治等三人,目標(biāo)明顯鎖定李治。
李治活得這么大,幾時見過這等場面,嚇得屁滾尿流,情急之下竟使出蠻力將他迷戀多時的絕世美人兒往前一送,當(dāng)"人盾"擋在他眼前。
"李郎……"鐘瑤嘴里一陣驚呼,心里卻痛罵李治如此懦弱的行為,難道他的命值錢,她的命就不值錢?要不是她有功夫保身,豈不當(dāng)了他的替死鬼。哼,該死的男人!之前還說什么愿為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今看來不過是虛話。
李治聽聞她凄切的喊聲,雖有千萬憐惜之情,但礙于自個兒性命要緊,也只有淚眼相送美人。他會記得她的!
就在李治為鐘瑤默默落淚的當(dāng)兒,一把銀箭颯颯,登時將六、七把劈向鐘瑤身上的利劍化為碎片,直接沒入木板,只見銀白的箭翎露在外頭,顯見拉弓者臂力十分驚人,黃衣人全都愣住了,退了一兩步,沒料到有這么厲害的對手。
"小二。"鐘瑤在心里欣喜著,嘴里卻小聲埋怨道,"誰要你救,雞婆。"雖是小聲,銀狼卻聽地一清二楚,暗道她實在是小孩子個性,他若不是看在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不會武功的名伶,才不會沒事找事,出面救她。
銀狼飛身一躍,堂堂的六尺之軀威武地?fù)踉阽姮幧砬,架勢十足,擺明就是要和黃衣人作對,
李治因來了個厲害的救星,竟又恢復(fù)皇家氣派,拉過鐘瑤的小手,堅定地道,"瑤兒,我會保護你的。"害得鐘瑤差點想翻翻白眼、裝死算了,這人實在……唉!
"你是誰?竟敢管我們的閑事?識相的趕快滾一邊去,省得死傷無辜。"黃衣客出聲恫道。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銀狼冷漠地答道。
"那就休怪我們手下不留情。"說完,四面八方的黃衣人紛紛舉劍攻向銀狼,刀刃相接,目標(biāo)還是鎖住李治不放,而眼尖的鐘瑤已拉著李治躲到銀狼的防御范圍之內(nèi),雖然李治挺混蛋的,但有件事非他幫忙不可,只好勉強救一救他啰!
楚劍輝夫婦到時,所見就是遍地禁軍與黃衣人交錯倒下的凄慘狀況,幾乎找不到一初可站立的地方。楚劍輝拉著伍芊芊辛苦的走進"摘星園",里頭還有微弱的打斗聲。
銀狼花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將數(shù)百名黃衣人擊倒,只剩這七、八人還頑強抵抗。
"你們打不過我的,快投降吧!"銀狼一向輕松自在地應(yīng)付他們連番致命的攻擊,一面又勸降他們。
"你少廢話。"黃衣人氣息不穩(wěn),冷汗頻流地對付眼前難纏的對手。
"銀狼……"一個黃衣人望著銀色箭翎,連帶看見銀狼背后的銀弓和特異的裝束,驀然想起蒼狼一族中的銀狼即以一把銀弓與銀箭著稱,是一比美古代后羿的神射手。"你是銀狼。"他顫抖的語音泄露出他的害怕,但隨即應(yīng)聲倒下,傷口是側(cè)腰一劍。
"知道就好。"他話一出口,眼里已無半個黃衣人。
"這是怎么回事?"望著最后一幕的楚劍輝訝然不已,想不到銀狼居然在這兒!
"你救了孤王,想要什么賞賜?"李治此刻倒是氣度泱泱地走出來,大方在問著銀狼。
"什么都可以嗎?"銀狼深不可測地一問。
"自然。"他是當(dāng)朝太子,自然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
"那么,我要你解除對楚家堡的要求,放過蒼狼一族。"
李治怎樣也猜不到他會提出這種獎賞,"可是,蒼狼一族乃刺殺孤王的叛徒。"
"他們不是。"一個朗如星辰的洪亮聲音大聲應(yīng)道,玄關(guān)處進來的是趕回楚家堡的楚星磊等三人。
"磊兒、燕兒!"楚劍輝夫婦同時驚訝喚道,他們竟一同回來了。
楚星磊對睽違已久的爹娘笑了一下致意,燕兒也在堡主、夫人的注視下,更加親昵地偎近楚星磊。倒教楚劍輝夫婦與銀狼、鐘瑤大吃一驚。
什么時候,磊兒和燕兒那么親昵!
什么時候,他們老大居然有了女人!
"你是楚家堡二公子?"李治狐疑地問道,不知何時江公公已至李治身邊,順到在其耳際提醒一下楚星磊的身分,否則他哪記得住那么多人。
"稟世子,草民確實是楚家堡二公子。"楚星磊微作一揖從容對應(yīng),態(tài)度不卑不亢,不屈辱自己,也未曾忽略李治尊貴的身分,"我被家父派出去調(diào)查兇手捕捉蒼狼一族,所以我對這事知之甚詳。經(jīng)過我仔細(xì)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我敢打包票保證,蒼狼一族絕非兇嫌,更非邪派人物,望世子明察。"
楚星磊的氣度與風(fēng)范一時間震懾住所有的人,尤其世子李治更是相形見絀。同樣是人,人家就是這么有王者風(fēng)范,不怒而威,說話有震撼力,令人無形中臣服于他。
燕兒躲在楚星磊的衣袖里,偷笑得不可收拾,呵,他隨便說幾句話,居然把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老爺、夫人該一臉"吾家有子初長成"的喜悅模樣,真是好玩。
李治還在怔愣中,江公公卻忍不住插嘴,針對楚星磊酸溜溜地道,"你保證就算數(shù)。恳悄憧湛诤,世子豈不讓你騙了?"
世子都沒說話,你插什么嘴!楚星磊不禁多瞧了江公公一眼,笑道:"公公真的'位高權(quán)重',居然可以代世子發(fā)言!"他笑里藏刀,暗罵江公公。
江公公的臉更白,"世子,我可是為你好,莫讓他相欺!"
左右搖擺不定的李治,只好道:"小江說得有理,你倒是拿出證據(jù),我才信你呀。"
楚星磊縱有千般不愿,也只好道,"世子,那就容草民道來。其一,蒼狼一族向來不濫殺無辜,在其劍下沒有一個不該死的人,自然不可能謀殺仁德厚望的世子。"他隨口一褒李治,"再者,那日'源興居'的赤柱上,寫了蒼狼一族即是兇手,這未免不合情理,沒有人會傻到殺人之后還留下名號,除非是仇人。三者,……"
他尚不及說出第三點,江公公又打斷他的話頭,"你沒有人證、物證嗎?"
這公公有問題!楚星磊目光一閃,與室里另外三匹狼進行無聲交談,楚星磊依舊笑意不減。"公公想要人證,那還不簡單。"在江公公不信的目光下,他走近數(shù)名倒在地上的黃衣人,他們?nèi)磾鄽猓R無法動彈,他拉下與他們的面罩,"他們?nèi)渴欠錾H。這次與上次企圖謀殺世子的全是他們,這都是扶桑國的陰謀。"
"扶桑國?"李治倒抽一口氣。
"世子若是不信,我們可以問問看。"楚星磊揪住其中一名黃衣人,"說,是誰指使你們的?"那人吞咽困難,欲開口說話。
"咻"一聲,一支暗箭迅雷不及掩耳地飛掠過眾人,眼看就要沒入黃衣人的咽喉,卻被楚星磊及時雙手一夾,凌空卸住。要想在他面前殺人,未免太自不量力。
銀狼眼明手快先一步行動,但江公公比他更快,他晃出一把短刀架在李治的脖子上,"別動。"銀狼只得停在離他咫尺之處,不能動彈。
"小江,你干什么?"李治真不敢相信。
"是他,就是他指使我們來殺大唐太子。"黃衣人驀然指著江公公喊道,想不到他竟要殺他們滅口。
"事情真是愈來愈有趣了。"楚星磊站起身來大笑道,一切都在他預(yù)料之中,"你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我們等你等了好久。"
"就算讓你們知道也無所謂,反正你們不活不久。"江公公陰險笑道,"出來吧!"黃衣人失敗沒關(guān)系,他還有更厲害的紅衣人。
人是出來了,卻只有兩個人,面無表情的風(fēng)和大胡子的葛大。
"原來你們也來了,那好,有誤會可以一并解決。"楚星磊笑嘻嘻道,活似將這兒當(dāng)成他的聚會。
風(fēng)沒理他,逕自走向已經(jīng)汗流滿面的江公公,或許不該說是江公公,因為江公公早去見閻羅王了。汗水已將他辛苦易好的容貌融解,現(xiàn)出他的真面目。
"多羅,你這是何苦?"風(fēng)痛心疾首。
"你別管我,東突厥滅了,你還是風(fēng)主,我什么都不是,但是扶桑國說只要我殺了蒼狼一族,顛覆大唐王室,就要給我高官厚祿,我又不是傻子,干嘛不試!"多羅狼狽卻又堅持己見。
"楚星磊,你若是還要世子的命,就幫我把銀狼殺了,還有一自己,及你身后的青狼都給我殺死。"他一定要沒了蒼狼一族不可。
"三命抵一命,你算盤打得真精。"楚星磊到這時候還跟他打哈哈。
多羅用力抵住李治,李治的脖子已冒出血絲,他冷笑,"如果世子在楚家堡被殺了,你想楚家堡上下幾千條人命是不是能保得住!"
"你真狠,"楚星磊生平最討厭受人威脅,"不過,我想我這顆頭太重了,恐怕你拿你不了。"
"什么?"多羅只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就眼冒金星,身子一倒昏了過去,露出他身后戴著面罩的佳人,怪只怪他沒打聽清楚蒼狼一族的老七究竟是何人,才會有此報應(yīng)。
"世子,你沒事吧!"楚星磊搶前接住李治虛軟的軀體,偶爾還是要巴結(jié)一下天皇老子。
"沒想到想要我命的人,成天就在身邊。"李治驚魂未定。
楚星磊淺淺一笑,所以他不喜歡入宮當(dāng)官就是這樣。他將李治交給中了迷魂香轉(zhuǎn)醒的宮女去照顧。
風(fēng)走過去將多羅扛起,內(nèi)心半感交集,畢竟多羅在他身邊許久,卻為扶桑國所利用。他還是得將他帶回北漠接受處罰。
他語調(diào)沒有波瀾地道,"這是我的人,我?guī)ё吡恕?quot;這話只是對蒼狼一族作個交代。事實上也沒有人向前攔住他,因為風(fēng)是很固執(zhí)的人,最好別去惹麻煩。就這樣,他們?nèi)讼耧L(fēng)般消失了。
這樁事終于完結(jié)了,青狼不想見到李家的人,所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退出。銀狼也不習(xí)慣那么多人在場,總覺得有束縛,也跟著青狼的步伐走了。
于是,楚星磊摟著燕兒,也離開發(fā)生那么多事的"摘星園"。楚氏夫婦納悶著他們的磊兒到底在搞啥,竟尾隨而去,看人家談情說愛。
唉,清麗佳人一嘆,小二竟又溜了,這下要見他,豈不又是等到明年三月的比武大會。嘔人。∫恢挥袷职蜗轮系你y色箭翎,揣進荷包里,暫且睹物思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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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摘星園",燕兒馬上甩開楚星磊,"你別碰我。"
楚星磊這下又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你怎么了?"他小心的陪笑,趁機刺探敵情。
"又在裝傻?"燕兒斜睨了他一眼,逕自走在前頭,擺明不想和他說話。
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剛剛?cè)慷荚谵k正事。"他再怎么天資聰穎,也猜不透女人細(xì)膩多變的心思。
她氣呼呼地越走越快,任由楚星磊追得辛苦,"哼,你自個兒心里有數(shù)。"居然有她在場的地方,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
"我真是不知道。"他實在百口莫辯。
"好,我就提醒你。"她突然停住腳步,害得楚星磊險些收勢不及,"剛剛你死盯著那個包著丑丑面紗的女子猛瞧,活似個急色鬼,沒有過女人的死相,一副恨不得將她往自個兒還里送的齷齪樣,惡心死了。"燕兒醋意很重,噼哩啪拉地斥道。
楚星磊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有人醋桶打翻啰!"敢情你是在吃醋呀!"想不到老愛玩鬧的老七也有此正面功能,改天得好好謝謝她。
要她為他吃醋,再等個幾百年!"你想得美呢!"嘴上雖是那么倔強,心里卻不是滋味。
"我明明只瞧了人家一眼,怎么會有你想的那么多反應(yīng)。"他不過以目光向紫狼道謝,"你擔(dān)心什么那!"他的嘴角逸出淺笑,"我心里只容得下一個人,我的小燕子,我要把你握在掌心,永遠不讓你飛走。"
"你哦,凈會說甜言蜜語哄我開心。"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無法不為他偶爾注意到其他女子而生氣。誰叫她的心已滿滿是他。
"燕兒。"楚星磊的目光不由變得迷離,擁她入懷,"我最愛的燕兒,你還沒跟我說你的心意呢?還要我猜多久呢?"
燕兒的雙頰像火般飛紅,倚進他寬廣厚實的臂彎,踮起腳,附在他耳際、輕聲地道出她的心情,"笨蛋阿磊,我愛你。"
楚星磊爽朗笑開,抱起她狂烈地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大喊道,"嫁給我,嫁給我。"
而躲在樹叢里的兩個老人呢?也感染了前頭年輕人的喜悅心情。
"輝哥,我們又解決了另一個兒子啰!"伍芊芊的美眸含笑。
"可不是嗎!咱們又多一個可愛又麻煩的媳婦了。"楚劍輝半是憂心半是歡喜,高興是高興,但楚星磊加燕兒的超級破壞力實在令人敬謝不敏。
但無論如何,已是仲夏的楚家堡好事又近啰!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