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圓的,走得愈遠(yuǎn),離起點(diǎn)愈近。
最不想見的,老天總是將他或她安排有“優(yōu)先”見面權(quán)。
葉詠曼因貧血今早在這家醫(yī)院里,進(jìn)行輸血,她不是被孫檢氣得貧血,那可是自小就有的毛病,反正不是那種地中海型或太平洋型的貧血,葉家大小已是感激不盡。
本應(yīng)無事,但方文意就被背進(jìn)這家醫(yī)院治療,而葉詠曼因太無聊,又聽聞有槍戰(zhàn),馬上從病房沖至大廳,他們?nèi)司陀鲆娏恕?br />
阿寶背著方文意,而方文意整個人貼在阿寶身上,神態(tài)親密之極。
但這是葉詠曼個人的看法,旁人都看得出,方文意與孫天寶這時大概剛拌過嘴,神情并不親密。
葉詠曼從未見過孫天寶曾有過如斯的溫柔,而且是對她以外的女人,一股氣就莫名而來。
是針對方文意,而非孫天寶。
她要他們分開,徹底分開,我葉詠曼得不到的,別人亦不能擁有。
念頭一起,再回首已百年身。
葉詠曼緩緩走近,孫天寶仍未察覺,將方文意放置于病床上后,突然想起董玉芬的穿著似乎和早上一模一樣,白色緊身套裝,是一種不適合旅行的裝扮!
這是否代表著另一層的意義,他要回現(xiàn)場再看一眼,即對文意說:“我再去現(xiàn)場看看,你可要乖乖別亂跑!
哇!這是什么交代啊!斷腿之人豈有可能亂跑?簡直當(dāng)她未成年,但文意喜歡,因這是他另類的關(guān)愛。
文意正享受著孫天寶給她的溫存,毫無警覺葉詠曼的接近。
一抬頭,文意看見一雙帶妒的眼神,來自一位美麗的女人,她就是葉詠曼。
方文意尚未弄清楚她的來意,葉詠曼就先開口恨恨地問:“我叫葉詠曼,你是孫天寶的什么人?”
什么人?
好像不關(guān)地的事,其實(shí)文意自己亦不知該如何對他們的關(guān)系下一定論,不過既然有人感興趣就隨口說說吧!
“我們是朋友,那你們是……”
文意亦想得知這位看起來很美,卻很潑辣的女人與阿寶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然講話時她都會咬牙切齒。
葉詠曼的回答出乎文意的意料之外,“我是他的未婚妻,而且我已經(jīng)懷孕了,若你識相就不要再纏著他!
這個笑話一點(diǎn)都不好笑,聽得方文意全身不對勁,可能嗎?不可能嗎?
不可能!
文意百分之百的肯定,孫天寶的牛脾氣怎么可能會和葉詠曼搭得起來?
好吧!既然葉大小姐愛玩,方文意此刻又閑閑的,不如就不要掃了葉小姐的興,“喔!你是未來的孫太太,失禮,那可是最好的,孫天寶騙了我妹妹的感情,我妹妹為他自殺,現(xiàn)在就躺在五樓的病房,但他卻不去看她,真沒良心,你自己也小心一點(diǎn),趁現(xiàn)在快點(diǎn)逼婚,否則大著肚子沒人要,很難看的!
孫天寶真的專騙感情?連女朋友為他自殺他都冷漠觀之?葉詠曼有點(diǎn)懷疑,但想想他對她冷淡的模樣,又好像不無可能?
疑心一起,自不再當(dāng)文意為仇人,但又想對方文意套孫天寶的事,“孫天寶這么騙人,你妹妹恨不恨他?”
方文意暗覺好笑,她這種問法不就表示她和阿寶沒什么特殊瓜葛,莫非她……
暗戀他。
文意正欲回答她的問題時,阿寶及卓子威一起走進(jìn)來,個人朝個人的目標(biāo)前進(jìn)。
阿寶拉著文意的手,心急地問:“還痛不痛?”
葉詠曼即到知道剛剛被耍了,兩眼噴火。
卓子威看見葉詠曼身穿病人服,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關(guān)心地問:“你生病了嗎?”
但關(guān)心有時也得看場合,兼之看時間與對象。
此時卓子威的關(guān)心,對葉詠曼而言,是多余。
她眼中所見的是孫天寶與方文意不必親熱卻自然濃蜜的感情,這一切像是一桶黑色原油被引燃,讓傲慢、永遠(yuǎn)被擁在手心上的葉詠曼,受到一級灼傷。
此時若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對葉詠曼都是傷害。
而卓子威的關(guān)心,葉詠曼當(dāng)成引信,那股無法噴出的氣,就此爆裂。
卓子威最近火源自然充當(dāng)炮灰。
“我死了也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不要每次都這樣來纏我,很煩的!
卓子威一聽,有如五雷轟頂,惱羞卻不能怒。
臉色變白!變青!再因頭部充血而轉(zhuǎn)紅。
然而葉詠曼是無心之語,她只想向方文意證明,她也是有人要的,而且炙手可熱,仰慕者向,來纏得緊,打罵皆不還手。
比你的孫天寶強(qiáng)?!
完全不顧卓子威變色的臉,因葉詠曼不想停,她怕一停就會給方文意瞧不起。
給自己下不了臺。
雨不僅愈下愈大,還兼打雷閃電。
卓子威對這些被常人視為羞辱全忍下,并暗自下定決心:葉詠曼這輩子你休想跑掉。
這種決心,讓人有驚悚的感覺。
孫天寶不喜歡卓子威被女人糟踐的氣氛,尤其又是那種不知好歹的囂張女子,替阿威抱不平。
又毫無理由替卓子威發(fā)作,士可殺不可辱。望望文意,乃思及方文意尚要制作筆錄,故道:“阿威,你快一點(diǎn)先幫文意作筆錄,我跟她還沒吃晚飯。”
阿威自是知道阿寶的解圍,心中感激,大恩不必言謝!O天寶推著輪椅,嘆口氣悄悄地對文意說:“待會兒做筆錄時,千萬別提你覺得開白色車的嫌犯側(cè)面長得和阿戚相似。”
“為什么?”
“我不想把事情變得麻煩,尤其我不希望你有事,我心中自有一個尺度,相信我。”阿寶低沉地說著。
方文意點(diǎn)點(diǎn)頭,證遵聆訓(xùn)。
她是百分之百信任孫天寶,雖然隨便相信一個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阿寶是一個值得她信任一輩子的人。
阿寶輕拍文意的肩,摸摸她的頭發(fā),再向阿威做一個“交給你”的手勢,即轉(zhuǎn)身離開休息室。
阿威默默地接手過文意的輪椅,再推至休息室內(nèi)的桌子旁,注視確定阿寶已遠(yuǎn)離現(xiàn)線后,即轉(zhuǎn)身對著文意,深深地吸一口氣,回到座位上,攤開紙筆,未有做筆錄的現(xiàn)象,兩眼湛堪逼視方文意。
方文意心跳不禁漏跳一拍,阿威不是孫天寶所形容的正直剛毅,她有點(diǎn)羊入虎口的感覺。
阿威依他多年的經(jīng)驗,揣度他的注視大概已攻破方文意的心防,以筆敲敲桌面,引回方文意的注意陰陰地說:“方小姐,阿寶說你有看到開車撞你的人的長相,可不可以描述一下!
文意陡然警覺,阿寶剛才特意交代自己,對于見到開車之人的長相,不可明言亂話,他當(dāng)然不可能再跟卓子威提起此事!
莫非,卓子威他……方文意多希望阿寶現(xiàn)在陪在身旁。但她不可不答:“阿威,當(dāng)時我嚇昏了,根本不知誰是誰,只知道是一個男的,還蠻強(qiáng)壯,其他沒印象!
方文意的答案,阿威不甚滿意,一張臉全拉了下來,讓人有寒寒的感覺,“這么近的距離怎么可能什么都看不清?”
這簡直是嚴(yán)刑逼供,方文意在經(jīng)歷下午林立原之試探后,早已對董玉芬之事,持著最高警覺性,除了阿寶她誰都不會說,以免惹禍上身。
“阿威,我干嗎騙你,我一輩子從沒看過槍戰(zhàn),當(dāng)時沒暈過去,就已屬萬幸,我知道你破案心切,但我真的沒看清楚。”
卓子威略略地安心,又想起董玉芬的賬冊,“你是標(biāo)大營造的會計師,標(biāo)大是否有任何違法之處?”
方文意此時確有四面楚歌之危,他問話的方式和林立原一樣,要的答案也和林立原一樣,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這樣的事件太巧合,她要當(dāng)成不知,生命誠可貴。
“阿威,我剛接手標(biāo)大的賬務(wù),根本還沒進(jìn)入狀況,我們公司另一個李光生會計師比較清楚,你去問他比較恰當(dāng)。”
方文意以四兩撥千金方式,將問題撇清,心中暗自禱告,此事件過后.她要做小公司的賬,頂多逃逃稅,生命絕對安全無虞!
卓子威確認(rèn)方文意對董玉芬的事知道不多后,神情一松,回復(fù)他的原狀,又是阿寶的好學(xué)弟、好朋友。
方文意看著卓子威這輾轉(zhuǎn)的變化,她替阿寶憂心,萬一不是她錯想,那阿寶豈非危機(jī)四伏,何時會被阿威出賣都不知?
但孫天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
卓子威認(rèn)為孫天寶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黑道分子之一,不知他為林立原做事,不知林立原就是他干爹,不知道他所有一切違法情事,包括他殺了易清榮與董玉芬。
反正阿寶已是檢察官,本案破不了并不影響他的職務(wù)與業(yè)務(wù)壓力。
可是卓子威總是怕靠近孫天寶,他那種天生具有破案能力的敏銳,卓子威看了兩年,他真的很怕孫天寶。
當(dāng)年孫天寶尚是局里的刑警時,假若局里有十個案子,五件是他自己親手破的,四件是由他指導(dǎo)而偵破,另一件則是當(dāng)事人前來自首。
這種破案的輝煌紀(jì)錄,使卓子威害怕阿寶的直覺,那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所以孫天寶周遭的人,他都要問得一清二楚,他要隨時知道孫天寶有否懷疑過他。
整天隨時要防著別人的日子,難熬!
但卓子威不得不熬。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天經(jīng)地義,無可厚非。
“方小姐,那你對撞你的肇事者,要不要提起告訴?”卓子威在不懷疑方文意后,顯得自在與輕松。
“卓子威,算了。反正我也沒什么事,不告了!
方文意此時僅想,快點(diǎn)離開卓子威的視線。
但卓子威尚未要放過她的態(tài)樣,又問:“你在會計師事務(wù)所幾年了?”
糟糕!他怎么又對賬務(wù)的事情盤問查察起來,方文意有在劫難逃之感:“我只待了將近一年!
“那你對標(biāo)大營造及其子公司的賬務(wù)清楚多少?”
天哪!他競連標(biāo)大的子公司都問,完蛋了!照著卓子威這種問法,方文意很怕錯答一句,她是一個會計師,不可能對自己正在進(jìn)行處理的客戶,有多少于公司完全不知,可是她是尚未厘清哪些是合法,哪些是違法?答得不好,不只卓子威要找麻煩,那個大號麻煩人物林立原更不會放過自己。
那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她現(xiàn)在完全能夠體會,正想隨便一答時,救星出現(xiàn)。
葉詠曼像龍卷風(fēng)般怒掃而進(jìn),此時的葉詠曼已換上華麗服飾,令人有驚艷之感。
“方文意,別以為躲起來,我就無法找你算賬,你妹妹沒躺在醫(yī)院里,我就讓你躺在醫(yī)院里!
語畢,葉詠曼竟拿起椅子要摔向方文意,卓子威一怒,伸手去擋,不是為方文意,是為剛才的羞辱。
椅子掉落在地,震得滿地大響。
震得葉詠曼大驚未平,再加上卓子威冷冷地掃了一眼,她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只有寒栗之懼,這不是她認(rèn)識的卓子威。
再也不得任意欺凌。但她不信邪,她看扁卓子威。她要在此等他回來道歉。
卓子威將方文意推出休息室,交給護(hù)士以后,又返轉(zhuǎn)進(jìn)入休息室。
葉詠曼還在,坐在剛剛卓子威坐過的位置上,兩腳左右晃動搖擺,一副“再不道歉,這輩子休想我再理你”的表情。
卓子威走近,把兩手放在椅子的邊沿,欲與葉詠曼好好地談一談,目光盡量放柔,畢竟他是真心喜歡葉詠曼的。
但是……卓子威尚未開口,葉詠曼即左右開弓賞了卓子威兩個耳刮子。
紅紅的五道指印馬上陳列在阿威的臉頰上,紅白相間,眼神閃爍不定。
葉詠曼見阿威仍舊不言不語,竟輕哼一聲。
輕輕一聲如同引信,將卓子威最不愿拿出的狠,全部激出爆裂。
阿威狠狠地拉起葉詠曼,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其拉進(jìn)懷里,葉詠曼欲行掙脫阿威強(qiáng)而有力的臂膀,使盡力氣都無法掙脫。
動彈不得,只能任憑擺布。
阿威強(qiáng)占葉詠曼的唇,吻得葉詠曼天旋地轉(zhuǎn),毫無面子,是殘留著被擺布的無力力感,讓葉詠曼不知所措。不想掙扎,突然淚流滿面。
卓子威被葉詠曼的淚水驚醒而冷靜下來。
他放開葉詠曼,心中一絲愧疚盈然而生,正想安撫葉詠曼時,葉詠曼竟是從錢包拿起三千元丟在卓子威的臉上,而后冷冷地說:“謝謝你的服務(wù),接吻技巧尚算可以,值得三千元!
卓子威眼見三千元落了地,耳聽葉詠曼當(dāng)他是妓男。他怎么忍?怎能忍?
縱使他是真心喜歡葉詠曼,這種侮辱是男人不能視而不見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卓子威輕輕地拾起三千元,很慎重地收進(jìn)口袋里,緩緩地說:“葉小姐,三千元的服務(wù)不止這樣,現(xiàn)在我收了錢,一定會完成我的服務(wù)!
這席話聽得葉詠曼毛骨悚然,但剛被強(qiáng)吻的噩夢,令葉詠曼氣焰又生,“你別亂來,憑你剛才對我的猥褻,我就可以告你!
“你要告我什么?告我你用椅子丟我?告我你用右手賞我兩個耳光?還是要告我你用三千元買去我的初吻?”卓子威拉著葉詠曼的手,轉(zhuǎn)過身面對著他,然后陰陰地說:“葉小姐,我已經(jīng)很忍了,別跟我斗,你要記住,不然別怪我狠!
葉詠曼眼睜睜瞧著卓子威開門離去,心中之氣無處得以宣泄,拿起高跟鞋即丟向休息室之玻璃門。
而且正中卓子威的背部,卓子威沒有回頭,醫(yī)院大廳的人全聚集圍觀。
葉詠曼的臉不知往哪擺,憤而離去,暗自決定:卓子威!我一定要你丟官,讓你一輩子痛苦。
但世事難預(yù)料,究竟誰會讓誰一輩子難過,是不能以財富多寡來論斷的?
* * *
孫天寶與方文意不知道休息室內(nèi)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見卓子威一臉陰沉地走出來,誰也不理。
葉詠曼則是一張冒火的臉,好像被倒了好幾億,忿忿地離開。
圍觀的群眾因男女主角雙雙離去,而各自散開。
孫天寶好奇地問:“剛剛怎么了?”
方文意略述之后,即向阿寶說:“為什么卓子威要問我標(biāo)大營造賬務(wù)的問題?”
孫天寶聞言,臉色有一層淡淡的哀愁,對方文意說:“那你說了什么?”
“我不知該說什么,為難之際,正好葉詠曼進(jìn)來,我被推出來,就解決我的困擾了。為什么大家對賬都那么有興趣?”文意終于問出她的疑惑。
“文意,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但知道的愈少愈安全,我答應(yīng)你等事情比較明朗時,我會告訴你!
孫天寶的語重心長,文意自是懂得,經(jīng)歷這漫漫的一天,方文意確有虛脫之感。
“文意,現(xiàn)在肚子餓不餓?”
經(jīng)阿寶的提醒,方文意的肚子突然就咕咕叫,確實(shí)好餓。
“阿寶,你帶我去吃飯吧!我餓得走不動!
“好啊,我背你去,繞著整個城市跑,看你要吃什么?”
一副真要把文意背出去的樣子,嚇得方文意趕緊制止,大喊:“我不要你背,好糗喔!你送我回去就好了。”
“你家有人煮給你吃嗎?”
“沒有,我暫時在外面租房子,父母親都在南部!
“那到我家去,我老爸煮東西可是一流的,別人是不谷易吃到的!
就有這樣靈透的人,想說跟自己很貼己的話,還要拐彎抹角說別人吃不到,她不是別人,所以才有他老爸煮的東西吃!
“這么晚叫你老爸煮東西,太過分吧!”
方文意著實(shí)擔(dān)心,會給孫天寶的老爸不好的印象。
“我們一家兩口,自從我做了檢察官之后,工作太多經(jīng)常無法回家吃飯,我老爸一有機(jī)會就東問一句你餓不餓?西問一句,你吃飽了嗎?有時為哄他開心,就拜托他煮個皮蛋瘦肉粥,再一口氣吃光光,他可以高興好幾天,所以今天回去說為特別品嘗老爸手藝,不惜犧牲這么晚才吃飯!
聽孫天寶這么一說,方文意的肚子已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馬上催促成行,否則有半路餓昏的可能。
一到孫天寶家門口,那扇門突然自動打開,兩方人馬雙雙照面,皆驚呼一聲:“那么巧!”
只有阿寶心知肚明,他老爸每天都在等門,他只要走到巷口,財叔馬上就知道,然后從二樓向下望望,確定是否他回來了。
今天被老爸看見帶一名女子回家,豈有不驚之理?當(dāng)然在第一時間開門,想要親眼在近距離之內(nèi)再確認(rèn)一次,是事實(shí)絕非眼花。
財叔一看見方文意清麗可人的模樣,就非常非常贊同阿寶的眼光,笑呵呵地馬上請方文意人內(nèi)。
其實(shí)嚴(yán)格說起來,無論阿寶帶回來的女人有多丑,財叔都會贊同阿寶的眼光。
孫天寶可不希望三個人就此對望,餓昏了方文意,即在坐定后,大聲向財叔報告:“老爸,我和文意還沒吃晚飯……”
話還沒說完,財叔馬上回答:“我趕快去煮,臭小子也不早打電話回來,現(xiàn)在不就有飯吃。”
財叔很快地就走進(jìn)廚房,心里非常高興,阿寶這小子終于開竅了,會交女朋友,一交就交個那么漂亮的,快有孫子可以抱了。
這財叔可能想得太快了,他們可認(rèn)識不滿一周。
阿寶見財叔走進(jìn)廚房后,馬上對文意說:“待會兒我老爸第一句話一定問小姐貴姓,第二句就問方小姐在哪兒上班,第三句就會說我們家阿寶品行兼優(yōu),沒有不良習(xí)慣,嫁給他是很好的。第四句就會說方小姐,我說的都是事實(shí),還有證據(jù)!
方文意不相信,哪有可能算得那么準(zhǔn),賭性一起即說:“我們就打賭.若有一句不對就算你輸。”
“那就賭,輸?shù)娜肆P幫人家擦一個月的地板。”
“沒問題,一句不對就算你輸!
方文意暗想簡直只有贏,哪有輸?shù)目赡,光想到一個月有人幫忙擦地板,笑得下巴都快掉下來。
不一會兒,財叔端了兩碗海鮮面出來,確實(shí)香味四溢,一入口簡直可以把舌頭也吞進(jìn)去,孫天寶沒有吹牛,財叔的手藝的確一流,當(dāng)警察太可惜。
正當(dāng)方文意吃到忘我的境界時,財叔突然問:“小姐貴姓?”
方文意把一口面吞下去后,馬上回答:“我姓方,方方正正的方!
隔了五秒鐘,在文意又吃完一口面時,財叔又問:“方小姐,在哪兒上班?”
“在連城會計師事務(wù)所當(dāng)會計師!
方文意一答完,心中即浮起不妙的感覺,還未想清,財叔竟自顧說來:“我們家阿寶品行兼優(yōu),沒什么不良習(xí)慣,嫁給他是很好的!
聽完三句話方文意有吃不下的感覺,想要扭轉(zhuǎn)乾坤,先提問題,財叔不得不答,就不會輸了,于是張嘴正想發(fā)問時,財叔誤以為方文意不相信他的話,就比方文意更快地說出:“我說的都是事實(shí),還有證據(jù)!
財叔為證實(shí)并非虛假,跑進(jìn)房間把孫天寶的獎杯獎狀一一拿出當(dāng)成證據(jù)。
方文意一看,臉色大變。怎么會輸?
孫天寶見著方文意不可置信的樣子,又想到一個月不用擦地板,笑得下巴及胃部下垂。
財叔實(shí)在不懂阿寶在笑什么,亦想湊熱鬧便問:“阿寶,可有什么好笑的事,說來聽聽。”
不問還好,一問阿寶已笑到眉目不分,“老爸,文意說要幫我擦一個月的地板!
財叔一聽,這是好事,但也不用笑成這個樣,方小姐會害羞,又趕忙回答:“擦地板是好事,但你不可以亂笑!
“文意,我老爸說不可以笑你,從明天開始,我七點(diǎn)接你來我家擦地板!
方文意一句話也說不上口,因她不明白怎么可能會輸?
又思及擦一個月的地板,天哪!何其艱巨的任務(wù)!
* * *
卓子威離開醫(yī)院后,即直沖標(biāo)大營造的總部,到了第十五樓的總辦公室,一打開門就見林立原在等他,阿威馬上自行報告:“董玉芬解決了,沒問題,但死二個人,再查下去,我怕會有閃失!
林立原即替卓子威接下去:“找兩個人去頂,安家費(fèi)多給點(diǎn)!
“干爹,我也是這么想,不然那個孫天寶檢察官很難應(yīng)付!弊孔油看我幌氲綄O天寶,就有心虛之感,但這個案子又輪到他辦,卓子威實(shí)不想再節(jié)外生枝。
“那個檢察官不收錢嗎?”
“不收,我百分之百肯定。還有據(jù)聞對我們的賬冊很了解的還有一個人,是連城的會計師李光生!
“那么,子威就依照慣例!绷至⒃嫔认椋裆麛嘁孔油缿T例處理,是不帶感情的。
“干爹,我想我今天得罪了葉氏企業(yè)的重要人物,葉詠曼。”
卓子威的心是矛盾的,他對葉詠曼又愛又恨,讓他不知該以何種方法對待她,他方能得到想象中的愛情。
“阿威,女人可以玩玩不要當(dāng)真,反正最近我有一筆生意要和葉氏企業(yè)談?wù)劊瑤湍闾教铰!?br />
林立原自從出獄后,回家不見女友孫美蘭,心中對女人就產(chǎn)生懷疑,爾后日子浮浮沉沉,沒時間也沒意愿再探聽孫美蘭的消息,反正可以用錢買的女人比比皆是。
“干爹,我對葉詠曼是認(rèn)真的。還有,派人至中美洲購毒的事,我也聯(lián)絡(luò)好了!
卓子威是一種生活在夾縫中的人,不甘于平淡,又想一夕至富,那種原屬本性中的良善已在現(xiàn)實(shí)中,一點(diǎn)一滴被腐蝕殆盡。
“子威好好干,我退休之后,這個天下就是你的,但這是一條永不回頭的不歸路。還有,你說孫天寶檢察官很難應(yīng)付,我太久沒遇過厲害的人物,安排我會會他!
林立原向來對那種不會轉(zhuǎn)彎、自以為不收錢頭上就帶著圣光的人并不感興趣。但無來由的他竟有想會會孫天寶的欲望。
卓子威一聽林立原要會孫天寶,心中又是矛盾,雖然他不想孫天寶壞了他平步青云的機(jī)會,但他們終究是好朋友。
算了,不要想,讓事情自然地發(fā)展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
卓子威心想,他會讓他們相見,而且是一試就可知誰比較難應(yīng)付的場合。
“好,我會盡快安排,沒事我先走。”
卓子威離開標(biāo)大后,馬上就聯(lián)絡(luò)了二名弟兄,且連夜趕至他們住處,告訴他們出來頂罪,安家費(fèi)一人三百萬元。
獲得他們同意后,這一晚卓子威就告訴他們命案的經(jīng)過,且一再模擬演練,教唆口供,一晚就這樣悄悄過了。
第二天,警局就開始接獲線報,有人看見一輛白色未掛牌的汽車棄置,經(jīng)警員由引擎編號查證為屬張育任所有,再循線追出,原來該車曾交由李國昌使用,且已報失竊。
警員至李國昌家中時,李國昌正提著行李有遠(yuǎn)行之狀,將之帶回警局做警訊筆錄,李國昌原先一再地否認(rèn)有所涉案,待警方人員至其家中密窩搜獲與殺死董玉芬同型之槍彈,又在其家中垃圾堆發(fā)現(xiàn)董玉芬之紅色領(lǐng)巾時,李國昌自白認(rèn)罪,并說出共犯陳文。
警方循線欲拘回陳文時,其已潛逃,經(jīng)過漏夜偵訊,檢方對陳文發(fā)通緝令,將李國昌收押禁監(jiān)。
一切順利得讓孫天寶不相信本案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