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莘!」
一身黑色皮衣在夜色中更顯得神秘,白凰院朱鷹不甚俐落的爬上庭園中大樹,從伸展到窗邊的樹枝通過,鉆進海莘房間的窗戶。
他跌跌撞撞的還沒站穩(wěn),才看到她便無法克制自身激動,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勒的她幾乎喘不過氣。
「我一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還以為會見不到妳。妳沒事吧?」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這幾天你不見人影也該托人傳話,我已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你去哪里了?」
他的模樣完全不同于之前假扮青龍那份飄逸典雅的感覺,削短了的性格褐發(fā)卻是充滿剽悍野性;問她是否接受他這樣的改變?對她而言,只要他還是他,又有什么差別?
「青龍勸我回大阪去接受醫(yī)師團治療,可是我才到達那里,還來不及通知妳我要暫時留下幾天的消息,就發(fā)現事情不對,隨即我被彬給軟禁起來,完全與外界隔絕。」不得不回去的理由還有一個,就是為了讓一流的美發(fā)師,想盡辦法拿掉他那頭如影隨形、鬼魅般嚇人的可怕長發(fā)……
白凰院朱鷹略為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急切的想要瞧清她的臉龐,看看這幾天她是否安好。
只是才一退后,朱鷹的身子立刻晃動了一下,他及時半倚在窗臺邊,藉由墻面維持自己穩(wěn)穩(wěn)站立,雖然努力裝做若無其事,但那微皺的眉頭卻泄了他的底細。
「對了,你的腳傷應該還不能拆下石膏才對,那你--」看他必須依靠外力才能站穩(wěn)的舉動,海莘一眼便明白他正為了她逞強。「你真是呆子!這么做你就不怕你的傷勢好不了嗎?」似責怪,似氣惱,卻代表她難以言明的感動與關愛。
他已為她付出如此,她怎能不相信,他該是喜歡她的?
「聽青龍說妳要嫁給他,我急都急死了,只顧著要來見妳,哪管得了其他?」朱鷹一路上闖過白凰院家突然在沿途設下的重重關卡,帶著仍然聽他指揮的白凰院家機動警備隊和自家人硬拼,終于回到他被迫離去的別墅。
然而朱鷹才靠近別墅附近,卻被青龍一再派人攔截,他只得偷偷闖關,佯裝被困住,實則借尊子的掩護,悄悄回到別墅里。
「而且青龍既然膽敢說要召開婚宴而不怕妳拒絕,我在猜他也許使計掌握了妳什么把柄,威脅妳要嫁他不可。」
這些日子相處以來與地下城冒險一行,朱鷹幾乎能有九成的把握,海莘對他并非沒有任何感覺,所以他不以為海莘會選擇青龍;那么婚約的事自然另有蹊蹺。
「我不知道他怎么會突然冒出這個打算,也許是為了在爺爺面前為我圓謊吧,但是事已至此,我會出面向所有人說明這個騷動的前因后果。即使他是我再親不過的同胞兄弟,我也不想把妳讓給他。他的好意,我無法領情!
海莘好一段時間噤聲不語,將手伸向朱鷹。她該怎么辦?總不能丟下妹妹不管呀!改阋獛易邌幔磕阍敢鉃榱宋曳纯鼓銧敔數拿顔?你……是認真的……愛著我嗎?」不知怎的,她突然好想知道這個答案。
這回換他突然變得沉默起來。他成長的世界中,從來沒聽過什么愛與不愛,他只聽過為了金錢商機而結盟,為了權力派系而結合,為了血統(tǒng)門楣而結親,好像不論做什么事總是非得有什么利益才行。
所以今天要他純然為了希望,與她相守的心情或感覺而行動,他很難不迷惑。
雖然他明白自己對海莘產生了非比尋常的關心,但要他馬上接受那個字的意義……總有些困難。
「如果不愛我,你又為什么要負傷來救我?」她想救出妹妹一起逃,或者為了保全妹妹而嫁人,或是和他一起走,不論何者都會是個艱難的決定。如果他不喜歡她,她又如何能提起勇氣面對影響她一生的難題?
畢竟白凰院家的權勢非同小可,而她,只是個普通小女子,如果沒有相當的決心,她要如何反抗他們?
「愛或不愛,我說不出口,海莘,我不了解那些!怪禚椧а勒f道。那是他最誠實的感覺,可是并不是海莘要的答案。
「就算是謊言,青龍卻說了他愛我,可是你卻什么也不肯坦白告訴我?我想要的,只有一個承諾,對你來說有這么難嗎?」房間外面不知怎的出現騷動,海莘緊鎖的房門響起急迫敲門聲;她不用看也猜的到是青龍的警衛(wèi)發(fā)現她房里有異了。
「好像有人來了,你快走!」現在似乎別無選擇,再僵持下去,青龍也許會想對朱鷹不利,她只得無奈的先讓他離開。
「妳不跟我走?」朱鷹詫異問道。
海莘困難的點了點頭。依他的狀況,就算兩人現在逃的出去又如何?還不到別墅正門口,恐怕馬上就會被捉回來。「你走吧!顾荒艹蔀樗呢摀。
「為什么?妳喜歡他嗎?」一思及此,朱鷹心上不免同時涌現惱怒與不安。上一刻,她不是清楚表明她喜歡他,而他也想留在她身邊才會大膽地與爺爺作對,與青龍為敵,闖過一層又一層的警備來找她;可是她竟然不愿意跟他走?
「你怎么能問我這種問題?從來就是你拒絕我呀!反正既然你也不喜歡我……你乾脆就別管我算了!」外面的敲門聲更為急切,也越來越暴躁,為了保護他,她只好趕他走了。她得趕快過去找東西把門堵起來,為朱鷹爭取逃走的時間才行。
朱鷹一見海莘轉身就要走,連忙搶先握住她冰冷小手;心中對她的不舍油然而生。她在顫抖著。她看似變得堅強許多,其實還是極為脆弱的。
既然如此,他還在猶豫什么呢?就算接下來所做的事,將會是他無法預估后果的,也無法判定是好是壞、是對是錯,但是若不放手一試又怎么知道答案呢?
「如果妳想跟青龍結婚,如果妳覺得這樣也能獲得幸福的話,只要妳能快樂,我不阻攔妳,妳盡管到他身邊去!但是只請妳聽我說幾句話!
海莘焦急地回過頭,不了解他這時候不快走還要浪費時間爭論什么?
「現在,我不能欺騙妳說我真心愛妳。」他向來拙于言詞表達,可是直視海莘的眼神不逃避也不退縮,讓她清楚的看明白他的真誠與熱切。
「我也不懂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妳。但是我渴望天天看見妳,想跟妳在一起過日子。妳迷糊又笨拙,如果不在妳身邊,我會永遠牽掛著妳。我想守護妳,直到妳厭倦,好嗎?給我機會。」
海莘楞了楞,意識到這就是他的告白時,她早已不自覺的哽咽起來。即使將來沒有結果,她也不想盲目屈從別人強迫的婚姻,而毀了自己可能得到的幸福日子;倘若她還有選擇余地,就為了他愿意給她的真心,她會毫不猶豫地投入他懷中。
但現在說什么可能都太遲了。
「可是我妹妹……」
是啊,她一個人得罪白凰院家也就算了,不過現在連妹妹海紞也被牽連進來,她無法狠心丟下妹妹一個人逃走呀!要走,也要先救人再說。
「尊子都告訴我了。妳以為我在來這兒之前會什么都沒準備嗎?」他忍不住想伸手撫弄她一臉焦急、彷佛要垂淚的動人臉龐,溫柔笑了!竸e擔心她的事。彬現在站在我們這邊,他會保她沒事的!
「彬……他不是把你軟禁起來的那一個人嗎?他怎么會回頭幫你?而且明天的宴會我不出席的話,白凰院家的面子怎么辦?」她沒忘記青龍是如何脅迫她的。
「我不知道尊子和彬之間達成了什么樣的協議,總之很少許下承諾的彬親自告訴我,這次算是我欠他,以后早晚要還。我們走之后,他會全權處理一切;彬他那個人就連爺爺也拿他受輒,你別擔心。」
這次他再也不愿放開她的手。「請妳相信我。跟我走。」
「好。」她還來不及破涕為笑,就見身后厚實木門響起一連串嚇人的槍聲,而后房門被人撞了開來,只見青龍帶領著一票武裝保鑣沖了進來。槍口一律對準了他們倆。
「朱鷹!」白凰院青龍乍見孿生兄弟的身影時,像是早預料到一切,英俊臉上浮現冷笑!改愎粊砹耍〔贿^很可惜,你帶不走她的。把人留下!不然別怪我不顧兄弟道義!」
「青龍!就算至親如你,這次我也不能把她讓給你,就跟爺爺說是我劫走她,一切與你無關!爺爺要發(fā)火、要炮轟就讓他朝著我來吧!」白凰院朱鷹一把抱住海莘腰際,縱身就往窗口跳了出去!
「朱鷹危險--呀!」從窗口跳出去的那瞬間,聽著耳邊呼嘯風速,墜地的失速感迫使她緊張的閉上眼睛。完蛋了,這下不是非死不可了嗎?
隨即「砰」的一聲,她發(fā)現他們精準的掉在藏于草叢中的充氣逃生墊上。
「我說過一切有我在,妳別擔心!」他手指向前方,堅定的告訴她!肝覀儚膫乳T離開,逃到機場回臺灣!」
「但是從主屋這里到側門,要半個小時以上欸!」她可沒忘記這座城到底有多大。第一次從城門坐車進來的時候,她打了個小盹,半小時之后還沒到屋子里呢。
「朱鷹!海莘!你們快來!」尊子從庭院樹林后揮舞著雙手,牽出一輛帥氣的重型哈雷停在那里。她對著向她狂奔過去的兩人大喊:「照你的意思,運來了你的寶貝愛車了!」
「都給我站。 购箢^的青龍也早從三樓沖了下來,站在一樓門口就要領著部下將他們抓回去!赴谆嗽褐禚!你別以為你逃的出去!」
「坐穩(wěn)了!」白凰院朱鷹一把跨上哈雷,拉著海莘環(huán)抱住自己。「我們要一路飆到機場,妳千萬要抓緊別掉下去了!」
「一路順風!」拿起小手絹對著離去的兩人揮舞著,海老原尊子總算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真好,又解決一對了。
「朱鷹--」才出了城堡,開始在馬路上高速狂飄,海莘突然發(fā)出尖叫。
「我知道妳會害怕,但是忍著點!怕就抱緊我!」白凰院朱鷹平日總是和交通警察大玩賽車,不過顧及身后的海莘為此而開始嚇得發(fā)抖,他仍是放慢了速度!「我們要在爺爺下令封鎖機場前,趕到那里才行!」
「朱鷹--停下來好不好?」
「海莘,別怕成那樣,相信我!」
「我不是怕這個--」海莘幾乎要快喘不過氣來了。「朱鷹--你的假發(fā)飛走了--掉在半路上了啦--」不行了,她笑的肚子好疼,說不出話了……
這么危急的關頭,她還這么少根筋?
一臉鐵青的白凰院朱鷹不自覺的加快油門,又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唉,唉,唉……
※ ※ ※
兩個月后,臺北東區(qū)的街頭熱鬧依舊。
今夜,在那個夜市最邊緣的小角落,依舊有個擺地攤的女人,只是傳言不再。明亮的空間,式樣繁多的專柜服飾,可惜仍是老樣子,沒有什么客人上門。
偶爾有位好奇的客人走到攤位前往那瞧上一眼,下一刻,便被嚇得說不出話。「唔!」
「說吧?你喜歡那一件?」一身狂野皮衣、理著小平頭的高大青年,總是出其不意的突然站在客人身后,發(fā)出冷笑!赶矚g的話--就趕快買呀;啊?需要我們大家?guī)湍憬榻B一下嗎?說。
被青年冷峻氣勢嚇得心跳乍停的客人,只是反射性的開始搖頭,不經意瞄見,赫,何時起周圍半徑兩公尺內,圍了整整一圈全黑裝束、戴著太陽眼鏡、頭發(fā)染的又紫又綠的一大群怪人?
「不,不,我只是路過而已,沒有意思要買!箍腿穗p手也跟著猛搖起來?礃幼樱@一攤的老板大概沒交保護費……
「什么?說大聲一點?我、沒、聽、清、楚!骨嗄晗袷遣蹲将C物的老鷹般,射出銳利視線,盯緊著膽子瞬間縮得比栗子還小的客人。
「我向大哥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買的!我家里還有爸媽有老婆有孩子要養(yǎng)。我對天發(fā)誓,不會再靠近這里一步了啦!」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也怕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渾身不住顫抖,哭著跑開。
「真是奇怪。」白凰院朱鷹皺著眉頭,怎么也想不通,他帶著一票保鑣來幫小海莘拉攏客人,可是每次才想要介紹熱門新貨時,客人總是跑的比什么都快。
「朱鷹,客人怎么又跑了啊?」在護衛(wèi)簇擁下,抱來一堆宵夜的申海莘,狐疑的望著本月第五號客人飛奔離去。
「我不知道。最近的人真是猴急,聽人家說幾句介紹詞都這么沒耐性。」聳了聳肩,白凰院朱鷹有了決定。
「繼承人選一決定,爺爺那里也沒對我們有意見,只要妳跟我回日本,就算沒有了埋金,我一樣可以讓妳過著舒服的生活,為什么妳就是不肯?看妳現在忙成這樣,我很心疼的。」
明明是幾十億日幣的富豪,海莘她卻不動用那部分的資產,堅持要靠自己雙手賺錢生活。白凰院朱鷹有時候實在不了解她的想法。
「不靠那些東西,我要靠自己的實力正大光明的被你爺爺承認,F在雖然因為埋金的關系讓他同意我嫁你,不過白凰院家其他人,還是看我這個準孫媳婦不太入眼,我有自知之明的。我想成為配得上你的女人,所以我要努力!
雖然擁有埋金的所有權,但是那些資產都在日本,而且她是準備留給家人們用的,自己還年輕,不靠那些也可以。
「誰說妳配不上?那些由我決定的,我喜歡就好!拱谆嗽褐禚棽恢每煞竦,拉過忙著分宵夜給部下們的她。「跟我回去,好嗎?」
「你那么想家嗎?」她不安的看著他。
「想啊!挂娝荒樖,他才滿意的補上他真正的答案。「不過我更想跟妳在一起。留在這兒也可以,至少好過回家面對那些有的沒有的家族問題!
「不過……我想和你一起受到大家的承認。」
「好吧。」他哪次到最后不是順著她的意思呢?「說吧,要賺到多少妳才覺得可以抬頭挺胸的嫁給我?」
「嗯,至少也要有一億吧!箍吹剿樕辖辜钡纳袂,她急忙賠笑解釋:「朱鷹,你先別皺眉頭,聽我說,假如我的生意做的好,我就可以租個店面來開店不是嗎?然后店面就可以發(fā)展成連鎖店,最后就有一個大企業(yè)啦。」
「那要十年還是二十年?」做白日夢誰不會?只是朱鷹沒那分興致。「我覺得……帶妳去尋寶可能賺的比較快。來吧,選一個地方,埃及還是希臘?」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不然自己早晚會因為太想要她,過度欲求不滿而身亡。
沒理會他的提案,才瞄見地上有個乾癟的皮夾,海莘連忙沖了過去一腳重重踩下,確保所有權。「唉呀,是錢包欸,又可以賺十分之一了。」
海莘笑吟吟的回頭望向朱鷹。「看,只要累積小錢,聚沙成塔、積少成多,很快我們就能結婚了呀!」
白凰院朱鷹看著未婚妻樂不可支的模樣,他悄悄退到一旁,勾了勾小指,神秘地把部下叫過來。
「你去叫大夥準備十個大型旅行箱!
「旅行箱?」沒頭沒腦的命令,讓部下有些難以消化。
「然后去調度十億臺幣的現金過來!
「啊?」雖然少爺不把錢當回事,不過臨時要這么多做什么?
「每個旅行箱裝進一億,丟在這附近讓她撿,快去!」
「可是朱鷹先生,這么做也太明顯了吧?」
「她對周遭的事感覺很遲鈍,不會發(fā)現哪里奇怪的。」
想的出這種主意的人,恐怕也精明不到哪里去。
一臉愕然的部下們不照著辦也不成。大家都想問,朱鷹少爺,您認為這種方法真的可行嗎?最后仍是沒人敢開口。
呃,最遲鈍的到底是誰呢?
。珪
編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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