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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闖情關(guān) 第三章
作者:芙蓉
   
  “我會戰(zhàn)?真是愛說笑!币簧戆着坫y鏜,氣勢淩人的絕世美女不置可否的冷笑。那美艷傲世的神氣姿態(tài),無不令見者心折著迷。

  現(xiàn)任猲弋三大元帥的那三人--驍勇元帥穆沖云、威猛元帥辛少瑜、迅雷元帥藤方域都有幾個共同的特質(zhì),就是驕傲、邪氣、狂妄與自負(fù);或者也是猲弋民風(fēng)使然,他們?nèi)绱藦?qiáng)勢反而更能服眾。

  步香塵只是力圖鎮(zhèn)靜,照著指示說道:“雖然現(xiàn)下西驪四大將軍僅余納蘭飛將一人獨撐大局,可攻打西驪之事還請迅雷元帥三思!

  “是嗎?我倒想看看有誰可以成為我的對手?”原本只是依例在出征前尋求巫女祝禱的藤方域被激起不服輸?shù)木髲?qiáng)脾氣,更加堅定作戰(zhàn)決心!拔覜Q定之事不會更改。等我拿下西驪,巫女,你這信口開河的預(yù)言會讓你聲望盡失!睋P長而去,藤方域心上或多或少有著不安,卻傲氣依舊。

  “我也不認(rèn)為她會輸。”每當(dāng)香塵見著被稱為猲弋第一美人的藤方域出現(xiàn),她總是無法避免的羨慕著藤方域的堅強(qiáng)與自信;這些都是香塵所欠缺的,也是穆沖云每每談?wù)撈鹛俜接驎r總會提到的。

  不知何時起香塵注意到,比起只會等待別人保護(hù)的嬌弱女人,能讓穆沖云總是惦著防著的,卻是像藤元帥一樣對他具有威脅力量的女人!澳略獛洖楹我壹づ?看樣子,不鏟平西驪藤元帥是不甘休了!

  “因為西驪不是能簡單拿下之處,我只是想讓方域多些警覺!睆臓I帳外閃身出現(xiàn)的穆沖云淡淡一笑。沒必要向香塵解釋的卻是他早料到方域從來性格火爆不聽勸諫,巫女這番話只會使方域不顧一切攻擊西驪。“你知道我是故意的?看來……你有進(jìn)步,很好。”

  就他情報所知,西驪名將不只四大將軍,為探西驪虛實,他便在藤方域面前夸耀戰(zhàn)果、再放出西驪四大將軍有三位正懸缺的風(fēng)聲,好讓藤方域選定西驪為掠奪目標(biāo),這一來,方域出軍若得勝,便可誘出西驪那位影子名將;倘若方域失敗,他也能從中判斷西驪左翼提督納蘭飛將的能力。

  不論方域此戰(zhàn)勝負(fù),他都能不傷分毫獲得可貴情報。

  “香塵不才,是元帥指導(dǎo)有方。”她望他緊抿薄唇輕輕揚起,心中有些黯然;相處兩年,仍猜不透他心思。他大概正盤算如何守護(hù)猲弋吧。

  “香塵,你只要好好坐穩(wěn)巫女之位,其他由我操心即可!辈耪f沒幾句,穆沖云不由自主呆望益發(fā)嬌艷嫵媚的她,他驚覺自己身上又起一股莫名燥熱,于是他不自然地噙笑而去,心中卻提高警戒。

  香塵由目不識丁到熟讀東方古國傳來的百家典籍、甚至有舉一反三的能力,只花了不到一年時間;讓穆沖云意外發(fā)現(xiàn),她相當(dāng)聰明。

  明白香塵潛在的危險性,穆沖云開始改變對她的態(tài)度。

  過去,他憑著自己出眾外貌,早在少年時期就懂得怎么應(yīng)付女人;及至成年,只消他動動手指就乖乖臣服他身下的猲弋女人不計其數(shù)。

  他知道女人總是感情豐沛,所以要讓香塵對他言聽計從的方法也十分簡單,就是誘騙她,讓她對他死心塌地。而且她太聰明,雖然心思單純,卻因為年幼漂泊而有不少歷練,所以他不能太急切。

  一面培養(yǎng)她成為猲弋巫女第一高位,他也一面放低姿態(tài),若有似無的關(guān)照她;他知道她一定看的出來他對她的特別,那就是他的目的。

  也許就快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他在等待她掉落他的陷阱之際……然后就決然展開計畫;可怎么他偶爾會難以克制心疼著她?

  “沖云……”送他出營門、直到他身影沒人另一個營區(qū)時她仍無法移開視線。初始,香塵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看著他時,單純以為只是自己想證實這男人究竟值不值得相信、假若一旦發(fā)現(xiàn)他真另有圖謀,她就趁早走人。

  沒想到她越是這么看著他,就只看到他光芒四射,才華無與倫比。他除武藝超群是猲弋猛將、懂兵法善謀略又被譽為猲弋第一智將外,他身為猲弋三大元帥,手握重兵執(zhí)掌大權(quán),可卻也通曉天文地輿。

  他承諾保護(hù)她,也確實做到;每當(dāng)猲弋巫醫(yī)借口找她麻煩時,他總幫她掩飾。更有甚者,他教她讀書識字騎馬,讓她涉獵許多以前從不知道的各種寶貴知識,使她在巫醫(yī)面前能站的理直氣壯。

  她日復(fù)一日建立猲弋族人心中地位、備受尊崇同時;她也逐漸發(fā)現(xiàn)她越來越寂寞、越來越害怕有人拆穿騙局;假使沒他始終支持她,也許她無法挑起這神圣的巫女職責(zé)。

  他在人前雖冷漠難以親近,可當(dāng)他與她獨處時,總是無比溫柔;而她就是這樣慢慢地只看著他、只聽他所說的每件事;即使他不向她解釋,她也順從依他一切指示。

  每當(dāng)他提及早晚要建立都城、讓猲弋有足以固守自給自足的疆域時,總讓她為了眼前他神采飛揚的耀眼姿態(tài)而著迷。至此她再無逃跑念頭,只因她的心已被這個眼中只有國家霸業(yè)的男人所擒服,再也離不開他。

  雖然他常出征,無法時時陪伴她,可她只要他愿分給她一點點時間,她也就滿足。別提她名義上身為巫女,必須隨時保持凜然不可與任何男人親近的圣潔;實際上,她也知道以女人的身份,論美貌出身,她都高攀不起猲弋驍勇元帥,所以她也從不敢奢望。

  直到迅雷元帥藤方域出征西驪兵敗回國后的半年--當(dāng)大家為了巫女預(yù)言成真而對香塵佩服莫名時,香塵才明白,自己是個多貪心的女人。

  “穆元帥和辛元帥同時下達(dá)婚詔給藤元帥,看樣子,藤元帥勢必要擇他們之一為夫婿。”

  那一夜站在營帳邊,聽到大伙傳聞穆沖云竟下了道婚詔給迅雷元帥藤方域那當(dāng)口,她完全呆愣;驚醒時,她才發(fā)現(xiàn)淚流滿面的原因--心痛難以言喻--不得不承認(rèn),她早愛上他,不想失去他。

  等他成婚,他還會守著她嗎?他對她雖遠(yuǎn)比其他女人特別,可她心底明白,他身邊原就不只她,藤家、辛家,她知道在他身旁的女人一向為數(shù)眾多,倘若她不是他一手扶植的巫女,只怕她連他的面也見不著。

  原本安于現(xiàn)狀的她,那一夜卻慌了,回到營帳后她怔怔看著鏡中雙眼紅腫的自己,想找到方法讓他多看她一眼!拔以撛趺醋觯俊

  她自知姿色不差,可比起藤元帥就是云泥之別;她能理解沖云選擇藤元帥的理由除了美貌,必定也為了他的大業(yè)。可就算才智比不上藤元帥,但她的心意絕不輸任何人?梢仡^看她,除非她也能幫上他。

  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巫女儀服,她會的也只有假巫女的把戲。

  于是又過一陣子,就在藤元帥戰(zhàn)敗為拒絕婚詔而離開猲弋、而辛元帥也在不久出兵攻打東照國之后,某天夜里,香塵趁著穆沖云按例出來巡夜的時刻,在離營帳有段距離的河岸攔下仿佛正思索著什么的他。

  “我說過在人前你別和我太親近--你的頭發(fā)……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樣?”穆沖云光忙著與猲弋元老會周旋,巧妙進(jìn)行讓辛少瑜與東照國縉云王家陷人苦戰(zhàn)的計畫,好些天沒見香塵,聽說她近日突然避不見人、足不出營,還正掛心、就見她一臉哀愁憔悴出現(xiàn),陡然揪痛他的心。

  她雙手顫抖捧著毫不遲疑剪下的長發(fā),心幾乎跳出喉頭,幾度想縮手卻又躊躇著,最后仍鼓起勇氣交給他。“香塵真心喜歡元帥……哪怕元帥不喜歡我,只要元帥愿讓香塵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元帥,香塵就心滿意足。元帥可不可以……收下香塵做的護(hù)符?香塵雖沒神力,可香塵誠心向上蒼--”

  “你幾天沒吃了?”穆沖云猛然打斷她的話,不知為何自己聽到她開口那瞬間的欣喜之后,心頭卻緊接著涌上無法遏抑的狂怒。

  “我沒要你耍這無聊花招,你這是在做什么?”

  眼見她嬌小身軀搖搖欲墜幾乎就地癱倒,卻強(qiáng)忍不適、不顧冰冷夜風(fēng)吹襲跑來找他;乍聽她告白,穆沖云原該得意布局成功,可向來冷靜自持的他卻只管惱怒她不懂愛惜身子;更惱怒他自己此刻竟全心擔(dān)憂著她。

  “沒我的指示,誰允你徑行絕食祈福?”克制不住怒氣喧騰,穆沖云強(qiáng)忍想將她擒人懷中好好疼惜的沖動,只是雙手握拳,神色陰狠追問。

  “我初陣至今無敗績,要你多事?守好你巫女寶座就得了!”見她如此消瘦蒼白彷彿失了生氣,讓他心疼不已。赫然驚覺,他不曾對女人有過如此不舍,卻因她而破了例。對他傾心的女人們該只是他的工具,他的密探,為了成就他的霸業(yè)而存在;香塵之于他也應(yīng)是同樣意義才對,但……“我……我知道元帥很強(qiáng),可若有巫女祝福,相信更能振奮人心;元帥不總希望能獲得民望嗎?香塵只是想幫元帥拉攏民心……”遞出發(fā)束的小手不住輕顫,不光因這幾日禁食而使身子過于虛弱,更因她沒料到他會這樣震怒,她如火熱情陡然像被潑了一桶冰水,轉(zhuǎn)眼澆熄。

  本以為找到為他凝聚民心的方法,喜孜孜的想向他邀功,誰知竟弄巧成拙,反而惹他極度不悅,她不過想要討好他而已啊……即使從前兩人還不熟識時,沖云頂多擺出冰漠冷笑,也從不曾對她動氣。她低垂下頭,高舉雙手將心意送到他眼前,聲音直哆嗦!拔視睾梦着宦,以后會靜靜在遠(yuǎn)方看著元帥,所以元帥請收下這……”

  好一會兒,穆沖云動也不動,只是陰鷙盯著那黝黑柔順的發(fā)束。按既定計劃,他該開心接下她的心意,而后隨便要了她,讓未經(jīng)人事的她屈服于磨人情欲中,只能意亂情迷地乖乖聽令于他……要欺騙一個女人的心易如反掌。對俊美無儔、善使詭計的穆沖云而言更是輕而易舉?伤麉s忽然想珍惜她?他生平首次遇見不是為了向他索求而親近他的這個女人,她一片赤誠燒燙他的冷情,也燒痛他的心。

  他承認(rèn)他一直想要她,但更希望能保護(hù)她如寶玉般無瑕。即使她愿為他付出一切,可他不想玷污她的圣潔。他突然不愿將她卷進(jìn)他的計畫。

  “啪”地一聲,穆沖云猛力將她手上那細(xì)心扎好的發(fā)辮打落地上,看也不看一腳踩下;又使勁推開她,神色更為暗沉。“看來你似乎太自作多情,我對你好些,你就癡心妄想了?愛看著我,那你就去遠(yuǎn)遠(yuǎn)看著吧。你是圣潔的巫女,離我遠(yuǎn)一點;永遠(yuǎn)別忘了你的身份!”

  經(jīng)他大喝一聲,她才意識今晚自己確實犯了他不在人前與她多談的忌諱,望著那她花費七天七夜誠心祝禱的發(fā)束被他棄若敝履,連正眼也不瞧;她心底早猜到他不可能接受她的情意,卻還是禁不住苦楚落淚。

  天哪!她怎能如此忝不知恥的纏著高高在上的元帥傾慕愛意?

  何況,他已有喜歡的對象不是?那個迅雷元帥啊……藤方域是猲弋第一美人,她憑什么和人家比?她貪心奢望的結(jié)果是徒然自取其辱。

  “香塵--失禮!今后絕不敢逾矩!”呼嘯冷風(fēng)吹過,她原就失溫的身子早凍的幾乎無法移動;不愿讓他見著她泣不成聲的丑樣,香塵含淚咬牙轉(zhuǎn)身,難堪的想逃離當(dāng)場?墒恰趺纯床磺逖矍暗穆妨耍

  步香塵掉頭離開前一刻,穆沖云看清她泫然欲泣失色嬌顏,心生不忍就要追上前,卻見她身子晃了晃,暫態(tài)像斷線人偶般倒地……“香塵!”

  “為何元帥不肯接受她的心意?若她愿意獻(xiàn)身給元帥,就正如元帥所預(yù)期不是嗎?”穆沖云副將谷爾拿著一束沾了泥沙的發(fā)束立在一旁。

  踏前一步,谷爾對于元帥的反常始終耿耿于懷。以前元帥身邊女人不虞匱乏,但自從元帥守護(hù)步香塵之后,幾乎不再接近別的女人。

  “現(xiàn)下藤方域中計潛入西驪,我們也放出她潛入西驪的消息,相信她此行兇多吉少;而辛少瑜被引誘前往攻打東照,日前對上東照王家傳說中那個御龍公主縉云亮,已陷入苦戰(zhàn),三大元帥的兵力已落入穆元帥手中。接下來只等破除猲弋陋習(xí)迷信,打垮巫醫(yī)巫女,元帥大業(yè)就成功一半!

  “現(xiàn)在我不想談這些。退下吧!”奪過那束青絲,穆沖云顯得不耐。“計畫是我親自擬定,我會不清楚細(xì)節(jié)嗎?要你多言?”

  “元帥一手將步香塵扶為淩駕所有巫人的巫女,猲弋上下對她言聽計從,奉她為惟一神人,該是開始執(zhí)行最終計畫的時候扯下步香塵,所有人民就再不會相信任何巫人的話,從此只聽令元帥!惫葼栂騺肀日l都清楚元帥的果決,可現(xiàn)在他卻驚覺元帥變了?他非進(jìn)諫不可。

  “要壞她貞潔,任何男人都行;可元帥你卻下令守護(hù)她,不讓別人親近她,這是反其道而行。要一鼓作氣將巫人消滅殆盡,步香塵是關(guān)鍵!

  穆沖云無法克制惱怒,手指營門下達(dá)命令!白】冢〗o我出去!我的命令不會有錯!她的生死由我決定!即是谷爾你也不許干涉這事!”

  惱羞成怒,穆沖云幾乎就要失控;谷爾眼見勸說無效只得悄然退下;最后語重心長說了:“請別忘了你是猲弋第一的驍勇元帥穆沖云!

  穆沖云靜坐床沿,凝望床上安詳沉睡的步香塵,伸手輕柔撥開她額前汗?jié)竦臏R亂劉海,撫弄她失了血色卻更為白皙剔透的姣美臉蛋。她臉上尚未風(fēng)干的淚痕讓他意外自責(zé)起自己對她的態(tài)度是否過于刻薄。

  “香塵,你可知道,為求一統(tǒng)猲弋,我曾立誓絕不動情!彼麌肃榈驼Z,看來像對她吐露心聲,實則在告誡自己。

  “選你為棋子,不該是失策。”起初為了瓦解她戒心而私下對她溫柔,誰知時間一久,他也慣在她面前卸下冷漠偽裝;他早該警覺的。當(dāng)她對他敞開心,依賴他守護(hù)、追逐他身影時,他再無法冷靜面對她的純真。

  “你雖聰慧過人,可以前我不認(rèn)為你會成為我的威脅!

  過去他總對各家自動送上門示好的女人來者不拒,反而利用她們?yōu)樗浊閳、散謠言,掌握各家動向,設(shè)陷阱、埋伏兵,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于處置她們,他向是沒利用價值就丟棄,毫不留情。

  可方才還未想到一旦失去了她這聽話巫女也許會讓計畫全盤崩解,穆沖云見到她憔悴樣子時,第一個念頭卻是希望她能多關(guān)心她自己。

  凡事總以大業(yè)為前提的他,卻猛然發(fā)現(xiàn)在他心上她更重要。

  對她產(chǎn)生這異樣感情太危險,也太不應(yīng)該。“連我也像那群愚民一樣,迷上你這個假巫女?這哪有可能?”心頭涌上莫名恐懼,穆沖云不信自己對她會無法絕情。“谷爾說的沒錯,你只是助我鏟除巫醫(yī)的棋子,我能創(chuàng)造一個高高在上的步香塵,自然也能創(chuàng)造出第二個,第三個!

  他冷笑著,目光變得混濁,表情更為晦黯,他突然兇狠出手捏住她白玉頸項!凹词箾]有你,我頂多重塑一個新巫女,讓我統(tǒng)一猲弋的心愿再拖上幾年?扇绻屇慊钪脛游业男模瑢砟阋苍S會成為我的致命傷--所以,假若我無法斷然利用你,自然不能留下你!”

  穆沖云單手掐緊她在被窩中才熱暖的纖細(xì)頸子,看著她仿佛一握就碎的脆弱嬌軀,以為自己能輕易殺她,卻發(fā)現(xiàn)另一只手中陡然傳來劇痛,叫他不得不突然松開她;垂下頭,他看著手上剛從谷爾那里奪來的發(fā)束。

  那股詭譎恐懼始終在心頭盤旋不去,他……下不了手。

  “該死!”為何他選定的這顆棋,會讓他難以動手?他是弈棋者,應(yīng)該是掌控大局的人,怎卻無法要了她的命?

  倏地站起身,穆沖云頭也不回,大步離開營帳。香塵真能如此影響他,那他更得親手毀掉香塵才行;毀掉她,他就再無弱點,F(xiàn)在他只是思緒亂了點,再過些時日,他自能厘清腦中真正想法。所以,再緩一段時間。

  “我早拋棄所有情感,所以不會動搖的。不殺你,是因為時候未到;等到時機(jī)成熟,我一定能狠心……”

  自香塵示愛被拒后,穆沖云不再像往常一樣教她念書,也不再談?wù)撍慕▏硐;即使明知自己破壞兩人和諧關(guān)系在先,可香塵仍無法遏止思念。她該死心。反正身為猲弋巫女,原就該按慣例守著她的圣潔,不該傾心任何人,只是……她就是沒法子不想他,不在乎他;守身如玉,只為了他。

  他若要她當(dāng)個好巫女,她一定聽令,只求他別這么不理睬她。

  然而當(dāng)她聽聞藤家族人主動計畫將藤家那美艷絕倫的藤方域獻(xiàn)給沖云、而沖云也欣然允諾時,她再也無法止息淚水。“他要成婚了……”

  她總以為自己能癡癡守在一旁看沖云成就大業(yè),但現(xiàn)在她確認(rèn)自己錯的離譜。這份難以言喻的心痛和不甘愿,就是……忌妒嗎?

  “你若愿意給我時間,哪怕兵法武術(shù),我都愿意拚命學(xué),我不會永遠(yuǎn)只是個空口說白話的假巫女,為什么……你不給我機(jī)會,偏是要娶她?”

  她不甘心又如何?沖云不愿選她啊!

  最后她三天三夜不見眾人,再次出現(xiàn)元老會與群眾面前卻是沉聲下令!拔覍⑶巴鶘|南霽寒山隱居,為猲弋齋戒祈福!

  她不顧眾人阻撓,堅決離開這傷心原野。這該是最好的抉擇吧?

  “巫女愿向上天祈福,我等自當(dāng)領(lǐng)命!蹦聸_云乍聽這消息,只是全力駁斥元老會留下巫女的決議,反而微笑同意她請求。

  他的笑容看在她眼里卻是美得讓人心碎。以為他至少會顧念她的用處,誰知他連句開口挽留也沒有。

  “別了,元帥。”可即使他不屬于她,她仍愛著他,所以即使心極痛,她也愿為他的大業(yè)虔心祝禱;他能得償心愿,她了無遺憾。

  三年傾心思慕,她不悔。她僅是小小孤女,但他給她可以依靠的溫暖臂彎,也給了她遮風(fēng)擋雨的家;是她自己弄砸一切。

  所以她不怨他無情。他不曾給過她深情,她對他又有何怨?

  “霽寒山遠(yuǎn)離塵世,是靜修的好地方;我祝巫女神力精進(jìn)!蹦聸_云仿佛若無其事道別,可望著她離去行列被煙塵掩沒,消失在他視線中,他突然覺得胸口宛若遭人重?fù),疼讓他差點站不直身子--他失去她了。

  他承認(rèn),他的確對她另眼相待。所以這樣也好,早知香塵不是他能順利掌握的棋子,他不殺她就該趁早放棄;讓她留在猲弋里,徒惹他心煩。她就此離去;他可以不再為她懊惱,就能專心完成他的霸業(yè)。

  “元帥!”有意攔下香塵的谷爾,無法理解元帥任她離去的用意。

  “她原就不是猲弋人,自無須卷入猲弋紛爭;她執(zhí)意離去就代表上天要我放過她。巫女計畫,我另選他人……不礙事的,不礙事的……”

  喃喃的重復(fù)低語,穆沖云最需要說服的卻是自己!皠e再見面,對你我而言都好。就此卸下假巫女的身份,去過你的日子吧,香塵……”

  就連穆沖云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過后每當(dāng)他獨自一人時,竟不知不覺中開始勾勒起香塵在遠(yuǎn)方安穩(wěn)的生活;而他惦著她無憂無慮如花笑靨時,他也不由自主的跟著輕笑……只是才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空蕩蕩的營帳,心窩總浮現(xiàn)著說不盡的孤寂與疼痛,久久不去……他從不知道,僅僅思念便可以如此磨人;所以當(dāng)他忍受難捱心痛數(shù)個月后,竟看到她熟悉身影出現(xiàn),從不任意動怒的他也當(dāng)場爆發(fā)。

  “誰讓你回來的?”這丫頭還真是不聽話!

  ***

  “懇請元帥再給我們一次機(jī)會,這次一定--”

  “這次敗戰(zhàn),皆為斥候不力,沒能及時通報西驪左翼提督奚斯韓入侵猲弋的緊急軍情,”在營火聚會上,當(dāng)著所有元老會成員的面,神色冷凝的穆沖云手一揚,瞪著眼前跪在腳下數(shù)名顫抖求饒的男子,他對左右決然的下令!疤阶痈鹄锖沟仁,論例處死!來人!將他們拿下斬首--”

  注意到元老會里頭似乎也有別家族長想挺身說些什么,穆沖云搶先截斷所有人的話!罢l敢為他們求情,一律同罪不赦!”

  “是他們真有罪嗎?”眾人間冒出一道細(xì)柔女聲,接著便是一個嬌小女子排開眾人走了出來。不再自憐自艾,她想通自己能怎么做了。

  “我聽說西驪進(jìn)攻猲弋的事了!边@次步香塵可有十成自信他不會趕走她。半個月前,她在霽寒山聽聞猲弋戰(zhàn)敗,她就下定決心。

  “沒了猲弋第一巫女護(hù)佑,才導(dǎo)致如此戰(zhàn)敗局面。這是天意,不是任何人的罪過!毕銐m不是有意要反抗穆元帥,只是要借此讓他看看,她并非毫無用處,對于民心,她至少也能掌控七八分。

  “既然巫女都這么說,還請元帥饒了他們,將來再戴罪立功吧!”葛里家的族長早不忍見兒子被殺,一看巫女都開口,連忙跟著討?zhàn)垺?br />
  于是接二連三有幾名元老會長老也跟著說話,讓穆沖云只得按捺下心頭怒意。現(xiàn)在還不能與元老會扯破臉,他必須忍住!啊@次有巫女說情,那么我不再追究;你們記清楚,若有再犯,我定親手處置你們!”

  語罷,他冷漠視線射向那站在眼前的嬌小人影,毅然轉(zhuǎn)身離開吵雜聚會。直到走了相當(dāng)長的路,遠(yuǎn)離人群之后,他才對著始終靜默跟在他身后的嬌小身影嚴(yán)詞厲聲道:“誰讓你回來的?”

  “元老會派人上霽寒山懇請我回來。難道這不是元帥之意?是谷爾接我的!彼坪跻汛蚨ㄖ饕獠辉俳o她好臉色,香塵神情黯然,凝望他背影。本以為是他想找回她,可看他如此反應(yīng),完全不如她所預(yù)期。

  她眼中難掩酸澀;不過怎樣都無妨,即使終其一生只是為他祝禱的巫女也好過永遠(yuǎn)見不著他的痛楚。在山中她想通了。

  她想守護(hù)他完成大業(yè),協(xié)助都城建立。她決定,他的理想就是她的,只求將來他如愿以償完成大業(yè)后,肯再回頭看她……該死的谷爾!穆沖云低咒一聲。他明明派谷爾往東方打探辛少瑜與東照國間神秘的停戰(zhàn)理由,誰知谷爾竟多事的繞路去帶她回來?

  “我要你去霽寒山是個幌子,你大可以擺脫猲弋這些包袱。”他不想利用她,不想傷害她;可倘若她是猲弋巫女,他早晚必須毀掉她!

  “可我想留下。留在有穆元帥的猲弋……我哪兒也不去,這兒就是我的家。”她聽說驍勇元帥藤方域已被猲弋放逐,明白沖云眼中也許再容不下其他女人;而她如果不能成為與他攜手一生的伴侶,那就當(dāng)他的部屬為他盡一份心力;能在一旁看到他笑,這樣就夠了。

  “隨便你!愛當(dāng)巫女就去當(dāng),日后被揭穿也別怪我沒警告你!”他氣急敗壞踏著飛快步伐離去,懊惱著她愚昧無知自尋死路的決定。但想起她方才一席話,他胸口仿佛有一把灼熱烈火燃燒,心被燙的好疼。

  “香塵,你這個傻瓜……”他該怎么辦?為了她好,他只能更絕情,更殘忍,直到她主動離去,得在事情還來的及挽回之前……“這怎么可能?”穆沖云頓時停下腳步,震驚回頭望著她落寞離去的身影--“不,我不會愛上你,頂多只是同情,對,同情而已……”

  以這借口來解釋自己對她的異樣關(guān)心,就連穆沖云也覺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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