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一切都準備好了!币幻∈坦Ь吹貭恐黄チ捡x來到褚瑯面前。
“嗯!瘪椰樰p應了聲,接著深吸口氣。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只因酒席上的一些戲言,他就要替他的結拜大哥上官秀到西域為他進貨?
雖然大哥早已尋他的娘子去了,但他手下人這么多,為什么非得要他親自跑一趟不可?
西域好遠呀……
他依稀記得那日席間,他笑著向大哥問及關于西域“拜火教”圣女美貌的傳言是否屬實,然后,就這樣被他大哥設計到西域去親自“證實”,并且“順便”為他的香料事業進貨。
唉!
他是名劍三莊之一的少莊主呀,為什么其他兩位少莊主韓希和衛天不出手幫忙呢?
名劍三莊為當年名劍三俠衛天、褚人、韓帝所創,當時他們三人幾乎同時成親產子,歸隱山林,一時傳為佳話。
三莊各以莊主之姓氏命名,分別為衛莊、褚莊、韓莊,在武林上占有崇高的地位。
“少爺!”一旁的小侍請示下一步動作。
“嗯?”褚瑯回過神,懶懶地應了聲。
“什么時候出發?”小侍恭敬地問道。
褚瑯又嘆口氣,看了一眼面前的隊伍已準備妥當,只等著他一聲令下。
他再看一眼,越覺委屈,真想賴掉不去。
唉!算了!事已至此,認命點吧!
如果這趟行程真讓他見到地美貌的圣女也就算了,但如果她沒傳聞中的貌美,他一定要好好捧她一頓。
接著,他一個漂亮利落的動作,跨坐在馬上。
他將馬頭轉向,來到隊伍跟前。
“都準備好了嗎?”他有氣無力地問。
“都準備好了!”眾人回答的聲音激昂有力,和褚瑯那像小貓叫的聲音簡直無法相比。
褚瑯再嘆口氣,“出發……”
隊伍浩浩蕩蕩地行進了一個月,終于來到天下第一關——玉門關。
副手張流是經驗老道的好手,他騎著馬踱至褚瑯駕旁。
“褚少爺,前頭就是玉門關了。咱們約莫再走一個時辰便會經過一個小鎮,如果不投宿的話,晚上便得在野地里過夜,你看……”
褚瑯想了下,吩咐道:“傳令隊伍,在前頭小鎮補足水和食物后稍作休息,然后繼續趕路!
他才不想延誤回中原的時間,他恨不得早點回去。
張流一聽,面有難色。“可是這荒郊野地里,別說是狼群遍布,還有吃人不吐骨頭的盜匪——”
褚瑯輕輕抬手,示意他別再說。
“褚少爺!”張流還是不放棄。這位少爺是不是瘋了呀?竟然妄想在黑夜里露宿豺狼虎豹遍布的野地?
褚瑯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霸趺?有意見?”
張流皺著眉!斑@可不行呀,我看最好還是投宿小鎮……”
“哼!”褚瑯重哼一聲!澳切┗、狼啊最好出現,來一只我殺一只,來兩只我殺一只!把皮剝下好用得很!”
“但……”
“怎么?還有事?”褚瑯一雙似想殺人的眼光,令張流未出口的話硬是給逼回肚子里去。
張流見勸說不成,只有嘆口氣,搖了搖頭走了開去?磥,他得開始為他這條小命祈禱了。
小玲瓏呆呆看著手上早已發黃的布巾。聽說這是她尚在襁褓中所包裹的布巾,在右下角落還刺上了“玲瓏”兩個字。
玲瓏……
這是她的名嗎?
這塊布巾是她的奶娘偷偷為她留下的,關于她母親的事她知道得不多,因為這是教中嚴禁被談論的話題,而她又是高高在上的圣女,沒幾人肯和她說真心話。
對于她的雙親,她由懂事以來便充滿了好奇。在向奶娘打探了好多次后,她才知道母親生下她之后沒多久就死了,而她的父親是中原人。
只是奶娘只肯透露這些,之后不論她再如何打探就是無法得到更多事情,直到奶娘前幾年去世為止也是一樣。
雖然她貴為教中圣女,但其實底下有很多人不服她,常常在表面上對她尊敬有加,私底下卻故意和她唱反調。剛開始她不懂是怎么回事,只以為他們欺她年紀輕,但漸漸的她才了解,原來是和她的身世有關,只因為她的父親并非教中之人。
教中大約分為兩派,一派追隨她,尊她為領袖,以大安長老為首。另一派專門和她唱反調,以治安長老為首。
小玲瓏小心翼翼地撫摸布巾上所繡的“玲瓏”二字,不禁幻想著,她的母親在繡這塊方巾時是怎么樣的心情?
“玲瓏”是她的名字嗎?不知為什么,她直覺這是她的名字,而她也喜歡別人叫她玲瓏,但這在教中是不可能的。
因為在教中,她的名字只有一個,就是“圣女”。
呵,她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呀!有誰敢直呼她的名字?
或許是想得太專注了,她竟沒注意到有人進了她的屋子。
“啟稟圣女,治安長老在廳上求見!币幻℃竟Ь吹厍飞淼馈
小玲瓏嚇了一跳,趕緊將布巾攢入懷中,怒道:“放肆!誰準你們不聲不響進我屋子?全給我下去!”
小婢們愣了一下,趕緊退了下去。她們平時也是這樣來來去去的,不知道今天圣女在惱什么。
見人全走光后,小玲瓏這才松了一口氣,把剛才攢入懷中的布巾趕緊收入一只小巧的木盒中藏好。
治安?他又想干什么?她煩燥地想。
小玲瓏踩著輕盈的步伐出現在火陽宮的議事廳里。她一身藍綠相間的長袍小袖,頭上戴著紫金頭冠,頭冠不大,中間鑲著一顆約銅錢大小的稀有的紫色寶石。
火陽宮是拜火教的主宮,地理位置隱蔽,外界多不知其正確所在,更加深拜火教的神秘性。
小玲瓏落坐在主位上后,眾人全都跪下叩首,高聲道:“拜火圣教,唯我圣女,全心全德,萬世隆昌!”
小玲瓏神情高傲地輕輕點頭,流露一股王者般的高貴儀態!岸计饋戆,除了治安長老外,沒事的都下去!
“是!”一群婢仆領命退了下去。
“治安,什么事說吧!彼垡矝]看向底下站著的人。
“稟圣女,據探子報,在玉門關附近見一商隊似是過村不歇,你看……”
“喔?”她被治安的話題挑起一些興趣!斑^村不歇?”
是哪個蠢蛋敢夜宿風沙滿天的荒郊野外?
“那么這次動手還是不動手?”
“你看呢?”
“依屬下看,這個商隊著實透著古怪,他們可能有十分的準備,抑或只是個餌。”治安憂心重重地道。他們已在玉門關附近洗劫了許多商旅,難保這次不是個餌,目的只是想將拜火教引出,接著一網打盡。
“最近突厥方面呢?”小玲瓏問道。
自突厥、回紇替大唐平定安史之亂后,他們的氣焰比往昔更為囂張,不僅中原中姓對其強搶豪奪之事有所忍讓,就連大唐皇室也莫可奈何,而這更加深深厥的野心,不時騷擾西域諸小國,想借此擴大勢力。
治安回道:“北方倒還好,最近沒什么動靜!
小玲瓏沉默了下,沒多久哼哼笑道:“那這次就算了吧!彼麄儼莼鸾唐綍r掠奪些商買財貨是為了能強壯自己和突厥大兵相抗,如今突厥既還算安份,這次就算便宜他們了。
“但……”治安覺得讓肥羊跑了可惜,但又怕對方是有備而來,怕若是出手會著了對方的道。
“好了,退下吧!”再談下去,她只覺得更煩,但治安卻未有離開的意思。
小玲瓏怒瞪治安一眼,治安隨即謙卑地低下頭去!笆牵
治安領命退了下去后,小玲瓏的貼身侍女晶晶立刻由議事廳的偏門探頭進來。
“走了。”晶晶眼角瞟了瞟窗外,示意該動身了。她從小和小玲瓏一起長大,雖和小玲瓏名為主仆,但情份可比親姐妹。
小玲瓏一見晶晶,立刻展露笑容,興奮地道:“今晚有什么節目?”
晶晶挑高一層,故作神秘地道:“來了就知道了。”剛才治安長老不是說有一隊中原來的商買過村不歇吧?呵!她倒要親自瞧瞧是哪些家伙膽子恁地大。
無垠的沙漠在夜里是美麗的。皎潔的月光在沙礫上灑了一片,平靜地讓人以為時間靜止不動。
褚瑯等人搭起幾座帳篷,隨后眾人圍成一個圓圈,在中間生起火來取暖烤肉。大伙喝酒吃肉,倒也幾分快意,只有張流從頭至尾顯得憂心重重。
“張老,來,喝兩杯。”一名大漢遞了杯酒到張流面前。
張流推辭道:“謝了,我不喝!彼恢睂λ闹艿膭屿o提高警覺,教他怎么喝得下?
這次也不知怎么搞的,找了個不會帶隊的少爺來指揮他們,竟然露宿這無垠的沙漠上,今夜他的小命若還能保住,那肯定是上輩子燒的好香。
因為別說是野狼或是殺人不眨眼的強盜,光是這沙漠里變幻無常的氣候就足足可要人命。
想到這里,張流不禁埋怨地睥了褚瑯一眼。
褚瑯接收到他不滿的神情!皬埩,你那是什么臉?”
張流趕緊收回視線,忙道:“沒有、沒有。”
突然,褚瑯站起身對著大家道:“大伙盡量喝、盡量吃,如果今夜真不幸發生什么事,大伙盡管逃命去!
“嗄?”那些財貨和裝備怎么辦?也可以順便帶走嗎?
大伙愣了下,一名已有幾分醉意的大漢哈哈笑道:“老子這把大刀什么都不怕,如果真有什么妖魔鬼怪,就盡管放馬過來!”
話才說完,一支長箭不曉得由何處射出,射掉了大漢手上正持著的羊腿。
大伙一驚,頓時大亂,有忙著拿刀的,場面亂成一團。
“嗯,好香……”一人忽然道。
此時,空氣中忽地飄來一陣陣不尋常的香味,人人皆像被點了穴般停止不動。
張流一驚!霸,中了套了!”
褚瑯急喊:“憋住氣……”
可惜的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大伙一個個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他忙運功調勻體內真氣,不到半刻鐘,整個商隊便只剩下他一個人勉強維持著清醒。
他倏地睜開眼,氣得大吼:“是誰?出來!”
敵人連個影都沒看見,他的人馬卻已整個癱瘓,他此刻的心情只想殺人。
忽地,他聽見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由四面傳來,他一愣……女人?
他皺緊眉,訝異此人功力之深厚,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來者何人?難道閣下只會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故意用語激敵人。
話甫落,另一支箭由前方暗處倏地朝他直直飛射而去,他一個旋身,輕易躲了開去。
這種挑釁的動作更掀高他的怒火!坝蟹N的出來,咱們拳腳上見,這樣藏頭藏尾地算什么?”
哼!他才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就是要痛宰對方一頓。
小玲瓏和她的貼身侍女晶晶藏身在樹上掩嘴偷笑,笑得不亦樂乎。
“玲瓏,這家伙好玩極了!本ЬУ馈T诮讨,也只有她敢直呼圣女的名諱,而這還是小時候小玲瓏逼迫她的結果。
“對呀,好久沒玩得那么爽快了!毙×岘囃犷^想著其他的花樣來整整這個中原白癡。
“可是,這家伙真不簡單,竟沒被咱們的迷花香給迷昏。”晶晶道。
兩人相覷一眼,小玲瓏接著道:“對呀,真不簡單,況且還閃過飛箭。”
“怎么樣?今晚這個節目不錯吧?”晶晶笑瞇瞇地邀功道。
小玲瓏佯裝不甚感趣地回答:“差強人意啦!”私底下,她不會冷酷著一張臉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晶晶,只因晶晶是她唯一的知心姐妹,也可以說是她唯一的“親人”。
“玲瓏,”晶晶一手推推主子,朝她擠眉弄眼。“快點,看還有什么花樣可以玩他。哈哈,好有趣喲!”
小玲瓏水靈的大眼轉了轉,嘴角漾起甜甜的笑!澳蒙邍標?”
晶晶興奮地睜大眼睛!昂醚!”
“那快點把你寶貝的那條綠練蛇拿出來!毙×岘嚧叽俚馈
“?”晶晶愣了一下,心里舍不得,“為什么不拿你那條赤金蛇?”
小玲瓏倏地板起一張臉。“因為我是圣女,我的地位比你大!
“不要啦……”晶晶苦著一張臉。
小玲瓏佯怒道:“難道你對你那條丑不拉幾的小蟲沒信心?”
“才不呢?”她只是不想讓她的小寶貝冒險。
“你到底給不給?”小玲瓏威脅道。
晶晶耍賴似地皺起眉,嘟起小嘴委屈道:“這蛇人家才剛養的,都還沒訓練好,萬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可會心痛死!
“不管!快點!”小玲瓏毫不客氣地伸手到她懷里翻。
“嗚……好啦、好啦……”晶晶不甘不愿地由懷里掏出一小節竹筒。“嗯,在這里……”討厭,每次都拿圣女的身份地位壓她。
小玲瓏二話不說地接過竹筒,瞧了一眼晶晶一副舍不得的表情,突然同情心大發地把竹筒丟還給她。“算了,瞧你舍不得似的!焙!她才不信那中原白癡能把她的蛇怎么樣!
于是,她掏出自己懷中的竹筒。
“去!”她掀開蓋頭喝道。一尾小如手掌大、通體泛紅的小蛇像箭一般沖出竹筒。
“啊……”褚瑯左臂上立即出現一小道血痕。他定眼一看,才發現他是被一條長相奇怪的蛇咬了。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一定是剛才發出笑聲的妖女在作祟,于是長劍一揮,小蛇立即被砍成數截。
小玲瓏心疼地尖叫出聲:“!我的寶貝!”
她一怒之下施展輕功飛出樹叢,怒氣騰騰地抽出腰間的軟鞭,“啪”的一聲,軟鞭直直打在離褚瑯不到三寸處的前方。
褚瑯瞇起眼,訝異眼前的異族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她身著米色異族服飾,及腰的長發隨著她的姿勢飄動,雖光線不明,但她那雙水靈的大眼明亮動人。
“混帳!”小玲瓏被他瞧的是怒火沖天,手一抖,長鞭立即又揮了出去。這人真是登徒子,竟敢這樣直視她!
褚瑯回過神,捂著被蛇咬的傷口!澳闶呛稳?”他冷著聲瞪著眼前的女人,心想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不講理,果真是個“番婆”。
他上下打量著身上掛滿叮叮配件的小玲瓏,很快聯想到一種可能性,她是否就是傳聞中的拜火教對女?
嗯!長的是還不錯,就是性子烈了些、不講理了些、手段不光明了些……
小玲瓏怒道:“本姑娘是來教訓你的人!”
話方歇,她立刻舞起長鞭,向褚瑯招呼而去,但他只守不攻,幾個回合下來,竟沒傷及他分毫。
“你竟敢殺我的蛇!”她跺腳。這人武功似乎比她想象得還好!
眼前的男子長得再怎么帥她也要教訓他,誰要他竟敢殺了她的寶貝!
褚瑯瞪著眼前蠻橫不講理的番婆,氣道:“是誰要你放蛇咬人?死了活該!”他都還沒跟她計較她把他的人馬全迷昏了,她竟還敢先聲討他?
小玲瓏經不起激,怒氣更翻上一層,使出的招數越來越狠。“你宰了我的寶貝,我也要讓你嘗嘗被斬成幾斷的滋味!
“你這番婆——”褚瑯話才說一半,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漫天而至,才揮出的掌勢變得軟弱無力,小玲瓏得意的笑臉在他眼前逐漸模糊。
“哼!發作了吧?”她得意地收起長鞭反置于身后。
“這蛇……有毒……?”
小玲瓏見他毒性發作,這才滿意地重新掛上笑容!盎钤!誰要你運用真氣跟我打架!哼!”
褚瑯抵擋不住襲來的暈眩感,以長劍抵地支撐著自己的重量,他忿忿道:“你、你這妖女……”話還未說完他便暈了過去。
小玲瓏走近褚瑯身邊蹲了下來,仔細瞧瞧他的五官,晶晶此時也跟了過來。
“哇!剛才好精采呀!”她沒小玲瓏那樣的武學根基,所以每次見她使出武功,她都對這主子崇拜得五體投地。
“現在才出來?”小玲瓏不滿地看向晶晶。
晶晶像是沒看見般地聳聳肩,只是一直盯著褚瑯的臉猛瞧!斑@中原小子長得還挺俊的。”
小玲瓏睥了她一眼!澳阆敫陕?”
“哪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