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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 第六章
作者:煓梓
  「妳失寵了,珠兒!

  「是啊,少爺再也不找妳了,看都不看一眼!

  「還說是他最寵愛的女婢呢,結果也是如此而已。」

  「別老是說別人,妳自己還不是一樣?」

  殷府的某個角落,聚集了一堆女人,她們過去都服侍過殷仲威,現在一個個全都失寵。

  「大家都不要吵了,現在最受寵的是那個官家千金!蛊渲幸粋女婢站出來說話,阻止大伙兒炮口向內。

  「石破軍?」

  「可不就是她嗎?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把少爺迷得團團轉,現在少爺只寵她一個人!

  「看不出堂堂一個官家千金,居然有這么高的本領。」

  「官家千金只是念起來好聽,事實上就跟娼婦沒兩樣!

  「她根本是個娼婦!」

  讓她們失寵的原因很簡單,她們全都歸咎給石破軍,并在殷府的每一個角落四處造謠。

  「珠兒,妳得想想辦法,為我們爭口氣。畢竟妳是少爺最寵愛的女婢,怎么可以把少爺就這么拱手讓給石破軍?」女婢們包圍著名叫「珠兒」的女侍哇哇叫,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要她想想辦法。

  「是啊,妳非得想想辦法才行……」

  女婢們七嘴八舌,哭成一團,然后珠兒也很急,卻拿不出任何主意……

  「小姐,妳吩咐的茶我端來了!瓜鄬τ谂緜兊募痹,則有另一種完全不同形武的冷漠,充斥在殷府四周。

  受流言的影響,石破軍的貼身女婢對她更為不屑。尤其她又親眼目睹殷仲威有多寵愛石破軍,這更讓她瞧不起石破軍,認為她根本不配做一名官家千金。

  面對這種種流言及責難,石破軍其實都知曉,但她不在乎,也沒辦法在乎,只有沈默以對。

  「放著就好,謝謝!故栖妼N身女婢點點頭,要她把茶放下,女婢用力放下茶杯,就要走人。

  石破軍忙叫住她。

  「昨兒個晚上,妳不在府里,對不對?」她問女婢。

  女婢原本傲慢的腳步,因石破軍這句話而變得緩慢下來,僵直地回頭。

  「妳、妳怎么知道?」女婢的臉色蒼白。

  「昨兒個晚上,我腹部有些不適,想請妳去藥房取藥,四處找不到妳,就約略猜出一二了。」石破軍平靜回道。

  「小姐……」女婢緊張地舔舔嘴,好怕她會去向總管告狀。

  「妳放心,我不會告訴總管!故栖姳WC!傅乙,妳去了哪里?」萬一東窗事發了,她才知道怎么保她。

  「我……」女婢一臉難色!肝夷锷×耍覔乃牟∏,趁著半夜沒人注意,偷偷溜回去看她……」

  這原本是不可原諒的事,賣身的女仆未經同意私自出府,可以被視為潛逃罪。但石破軍并非鐵石心腸的人,況且她私自出府是為了探望她親娘,石破軍也就不再計較。

  「我明白了,妳退下吧!」她讓她想起不久前的自己,一樣噙著淚,不知如何是好。

  「。俊古静桓蚁嘈攀栖娋尤贿@么輕易放過她,一雙眼瞠得老大。

  石破軍淡淡一笑,天下有許多事原本就不是個人能力所及,能的話,她就不會在這兒了。

  「那、那小的就退下了。」女婢難以相信自個兒的好運,但再留下似乎也沒什么意義,便匆匆離去。

  四周于是又回復到一貫的安靜,石破軍倒也習慣了,沒人來打擾她反而更好,她可以靜下心來,多想些事。

  ……四處走走好了。

  打從搬進殷府以來,除了殷仲威居住的主院落,石破軍還沒有機會參觀殷府其他地方,趁著大伙兒都把她當成隱形人看待的大好機會,她剛好可以不受拘束的探險,也算是意外收獲。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石破軍就這么開始探索殷府,她不得不承認,殷府很大,宛如一座巨型的迷宮。她是沒到過皇城,不過她猜想規;蛟S和殷府差不多吧!永遠看不到邊境。

  殷府富麗堂皇的建筑,并沒有帶給石破軍驚奇與好感,倒是累壞了她的腳丫子。她左轉右轉,不是碰著圍墻,就是花園,要不就是哪個院落的入口,沒有一個地方能吸引她。

  正當她考慮是不是該停止她的冒險活動,回自己院落的時候,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吸引了她的視線,是書齋。

  她毫不猶豫地朝書齋走去。她因為一夕之間家變,除了幾件貼身衣物之外,什么東西都來不及帶走。原本家中那些珍藏的佛經和書冊也都隨著家產充公,一本也沒帶出來,現在她最喜愛的書冊就躺在里面向她招手,她當然要給它們回應。

  她推開門進去,書齋規模很大,總共有三層樓。內部舉凡經史子集、各式各樣的類書,無不依照筆劃的多寡一一排好,依她看,最少也有五、六萬冊。

  這么多的藏書,就算給她一輩子的時間,她也看不完,殷府的財力果真是嚇人。

  被一圈又一圈、有如漩渦往上延伸的書海包圍,石破軍不由地感嘆上天真是不公平,她爹一生致力于藏書,也不過幾千冊,殷仲威隨便幾個書柜,就此她爹今生累積的書冊還要豐富了。

  她緩步踱向其中的一個書柜,上面大多是皇覽、或是書鈔等大堆頭的部書,動輒幾百卷,聲勢相當浩大。

  石破軍抽出其中的一卷,是「北堂書鈔」中有關于禮儀部分中的一小本,但也夠她看了。

  她看得很入迷,未曾發現書齋外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嘴角且噙著笑。

  「原來妳在這兒,我四處找妳!挂笾偻呑哌M書齋邊說。

  石破軍嚇了一跳,立刻把書放回書架。

  「我沒聽見你的腳步聲。」她表情有些尷尬。

  「妳看入迷了!顾呛恰!肝业故堑谝淮伟l現,有人這么喜歡看這種東西!顾钢杆呕厝サ臅!笓宜,這些書很無聊,不若坊間那些流行的書來得有趣!

  「我相信你指的是『三國』、『水滸』等章回小說,那些小說是挺有趣的,但你收藏的這些書也不錯。」更有價值。

  石破軍柳眉微挑地更正殷仲威的話,殷仲威但笑不語,不想在這件事上同她爭辯。

  「你找我有事?」她冷淡地問殷仲威。

  「是。『脦滋觳灰妸吜,來看看妳好不好?」殷仲威看似無心的回話中,其實帶有些許刺探性質,他想刺探石破軍的反應。

  「我以為你出城去了。」她說。

  「是在城外逗留幾天,今天一早才回來!沽钏浅J模栖娛裁捶磻紱]有,甚至連眉頭都沒抬一下,表情淡得跟清水一樣。

  就是這樣,殷仲威才想懲罰她。她太冷漠、太不在乎,對別人如此,對他也一樣。所以即使他明知她處境艱難,所有女婢幾乎上上下下都串連在一起對付她,也不伸手幫她。甚至借口出城,看她會不會因此而想念他,結果她卻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比他還殘忍。

  他想懲罰她,沒想到卻懲罰到自己,想來就令人發笑。

  「你笑什么?」石破軍不明白他的心結,只知道他莫名其妙就笑起來。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個笑話!顾ψ约荷担锪撕脦滋炀蜑榱怂,她卻毫無知覺。

  石破軍聳聳肩,想不出什么笑話那么好笑,讓他止不住笑意。

  「陪我四處走走好嗎?怪無聊的。」殷仲威的笑話只有他自己懂,也無意分享。

  「好!辜热凰幌胝f明,她也不想強求,維持這個樣子就好。

  兩人同時走出書齋,往另一端的林園走去。殷府明明地處北方,卻硬生生地把江南水鄉的風光搬到京城來,煞費苦心。

  「我注意到妳幾乎很少踏出居住的院落,是不是不喜歡我的庭園?」殷仲威問石破軍。

  「確實不怎么欣賞!故栖妼嵲拰嵳f。

  「為什么?」他一點都不意外她會這么說,她甚至沒正眼瞧過她居住的院落。

  「太奢華。」她評論道。

  「哈哈哈……」殷仲威聞言大笑,笑到肩膀發顫,石破軍依舊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請原諒我的庭園這般奢華,因為我是個俗氣的人,沒辦法像妳這么淡雅!勾笮^后,殷仲威自嘲,石破軍頗為驚訝。

  在她的印象中,他只會威脅和諷刺,還沒見過他自嘲,如此一來,她反倒不知該說什么了。

  「那么依妳看,我應該怎么設計我的庭園才對?」她無言,他倒是有話問。

  「應該多注意一些精神層面!顾斒橇奶焓惆l自己的感想。

  「這恐怕有點困難!挂笾偻勓晕⑿Α!父医佑|的人,沒有一個注重精神層面,我必須為這些人保留這些奢華的庭園。」

  跟他往來的,不是利欲熏心的商人,就是腦滿腸肥的大官。其中雖然也有幾個看似有墨水的,但畢竟都是附庸風雅之人,沒有一個肚子里真正有東西。

  「是嗎?」她聳肩,認為這不干她的事,反正只是聊天罷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建造一座這樣的院落給妳!挂笾偻话阉脑捯暈榱奶欤钦J真考慮她的建議。

  石破軍略顯驚訝地看著他,從他的臉上看到了認真。他是真的想打造一座這樣的院落給她,就為了她一句話。

  「你不必為我這么做--」

  「就算是做了,妳也不會感激我,我知道妳想說什么。」他笑吟吟地幫她把話說完,石破軍頓時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是真的這么想。

  「是我自己想這么做,妳不要有心理負擔!顾恳曔h方,語氣輕淡地說!该慨斘夷曃业那f園,總覺得缺了什么東西,是妳幫我找到這樣東西。一

  他缺的是人文、是更高層次的精神。但這些虛幻的東西,在一般人眼里只是無用的垃圾,反應到現實中就會呈現出俗不可耐的俗麗,這也是殷府最大的問題。

  石破軍不相信殷仲威不知道這些問題,只是長久以來他都沒想過要改變,今天卻突然要為她而改變,這帶給她極大的不安。

  「你真的不需要為我這么做!顾M麄儍H僅維持著肉體關系就好,不要再節外生枝。

  「妳知道我的個性。」他看也不看便否決掉她的提議。

  是的,她知道他的個性:驕傲、自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容他人拒絕。

  只是,過去他的自大加諸在她身上的,只有恨,F在的自大,卻帶有些許不同的色彩,她一點都不想要,卻不知如何逃避。

  「我一會兒和人還有約,無離開了。」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殷仲威忽地說道。

  石破軍只能站在原地,隔空看他意欲離去的背影,仍是不知如何回答。

  殷仲威向前定了兩步以后,卻突然停下來,轉身看地!赋龀堑哪菐滋,我很想妳!

  語畢,他掉頭離去,石破軍仍然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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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府再度大興土木。

  這回不是為了打造足以和皇宮媲美的庭園林苑,或是擴建可容敷百個賓客一起打獵的狩獵場,而是建造l座小巧雅致的院落。

  殷仲威這突來的決定,讓殷府上下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包括一向自認為最了解他的總管。而原本已經恨透了石破軍的女婢們,更是人人爭相詛咒石破軍,這院落明顯是為她蓋的。

  完全有別于殷府風格的雅致院落,就在各方暗自爭議中,熱熱鬧鬧的動土了。殷仲威甚至要求工匠必須在兩個月內建造完畢,只要能盡快完成工期,花多少錢他都不在乎,完全是一擲千金的作風。

  既然有錢,一切好辦。只見殷府上上下下到處都是工匠,一會兒扛木頭,一會兒搬磚塊,來來回回、進進出出,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在辦喜事,熱鬧得緊呢!

  「各位大人,這邊請!

  遠處那廂有工匠忙著趕進度,主院落花廳這廂也沒閑著,亦是十分熱鬧。

  「喲,殷總管,貴府又在動土。∵@回又要這出什么樣的大房子?」來訪的官員們,還沒踏進花廳,就瞅見遠處熱鬧,一個勁兒地追問總管。

  「沒什么,小院落罷了,不勞各位大人費心。」總管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相當懂得守口如瓶的道理,能敷衍盡量敷衍。

  官員們心照不宣的對看一眼,后發出曖昧的悶笑。這總管的嘴巴緊,可不保證他底下人的嘴巴也一定緊,殷仲威和石破軍的事,他們早有耳聞。

  「宴會場地都已經為大人們準備好了,這邊請!挂蟾偣軜O有技巧地引開官員的注意力,免得他們再追問下去。

  官員們嘴上就算不追問:心里也有譜。石破軍搬進殷府早已是個公開的秘密,就算總管想藏,恐怕也藏不住,只是白費力氣。

  殷府時常在宴客。

  一來是基于需要,二來是因為夸耀,但無論是需要或夸耀,對于擴展殷家的聲譽都是必要的手段,殷仲威也樂此不疲。

  今兒個,毫無疑問又是一個狂歡的夜晚。

  樂師早已就位,舞伎們也赤腳在紅毯上大跳著異國舞蹈。從西域來的葡萄酒注滿了一個又一個金杯,蘇州的山楂丁,應天的套櫻桃,東陽的南棗,山陰的破塘筍,應有盡有。當然還不乏本地出產的蘋婆果、秋白梨,江南江北一應俱全,要什么有什么,奢華到了極點。

  「在下敬各位大人一杯!股頌橹魅说囊笾偻懋斚蛟谧目腿藗兙淳,各個朝官也不吝嗇的舉起酒杯回禮。

  「咱們也敬殷少爺一杯!」朝官們大吃大喝,幾個時辰狂歡下來,就算沒有酩酊大醉,或多或少也都帶點微醺,說起話來含含糊糊。

  「聽說石姑娘現正在殷少爺的府上作客呢!」敢情是藉酒壯膽,底下居然有人提起石破軍來。

  「是啊,咱們也聽說了。」藉酒壯膽的人不少,朝官們卯起來附和同儕,開始喧鬧。

  「殷少爺,你這樣就不對了,怎么可以自己把她藏起來?」又有官員大膽地說。

  「可不是嘛!咱們早有耳聞,石大人的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宜室宜家哩……」

  「殷少爺是不是該請她出來,為咱們彈上一曲?」

  「好歹咱們也幫了殷少爺一個大忙,解決掉石普航,您才能得此女!」

  「要是殷少爺不肯的話,就太不近人情了!

  「是啊,殷少爺您可不要壞了興致!」

  大伙兒你一句、我一句,硬是要殷仲威請出石破軍。殷仲威表面噙著笑,其實心里相當憤怒,這些靠索賄才有好日子過的官員,竟敢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簡直是太歲爺頭上動上--不知死活。

  「少爺,以后還得靠這些大人們幫忙,您可不要傷了和氣!箍偣芸闯鲆笾偻呀洿髣痈位穑那母蕉嵝阉虑榈膰乐匦。

  殷仲威眼神倏然轉沈。雖說這些朝廷大員靠他孝敬的成分居多,但雙方說穿了,其實是唇齒相依的關系,貿然得罪,實也不妥。

  「在下也沒聽過石姑娘撫琴,今天就依各位大人的意,請她撫一曲琴助興吧!」為了顧全大局,殷仲威只得順從朝官們的意思。

  總管沒敢猶疑,立即到華湘院,請石破軍前去主院花廳為各位大人們撫琴助興。

  石破軍先是驚訝,后淡淡地說了聲:「知道了。」便稽稍整理了一下儀容,尾隨總管前往宴會。

  殷府素來以奢華出名,石破軍一點也不意外會瞧見舞伎和樂師。她比較意外的是殷仲威的臉色,他看起來不太高興。

  「各位大人,這位就是石姑娘!寡垡娨笾偻䴖]有自動介紹的意思,總管趕緊站出來說話。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莫不被她驚人的美貌懾住,暫時開不了口。他們都聽說過石普航有個貌美的女兒,但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只當是道聽涂說,過耳就罷。沒想到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聞不假。非但不假,還低估了她的美貌。她的姿色,活脫是天仙轉世,恬淡高雅,氣質潭然天成,莫怪乎殷仲威急著把她藏起來--

  大伙兒看得目瞪口呆,總覺得受了殷仲威的騙,白白痛失一個好貨色。他們要老早知道石普航的女兒這么漂亮,說什么也要弄到手。

  面對眾人垂涎的眼神,石破軍壓根兒懶得理,在一片緘默聲中走過大廳,取代琴師的位置,坐下來便開始撫琴。

  今兒個她選的曲目是「春日嬉游」,難度很高,沒有一點真功夫,很容易撫到一半停住,或是弄斷琴弦。但這些都沒有發生,只見一首難度極高的曲子,石破軍輕輕松松就撫完了。

  底下立刻抱以熱烈的掌聲。

  「好呀!」大伙兒的掌鼓得可兇的哩!

  「彈得好啊,石姑娘,彈得好!」這些朝官真本事沒有,拍馬屁的功夫倒一流,個個忙著叫好。

  石破軍僅是點頭致意,起身便要離去,還沒走到一半,便遭遇到一雙手從中攔住,硬生生截斷她的去路。

  她抬頭看對方。

  「原來妳就是石普航的女兒,幸會了!

  擋住她去路的人,她并不認識,但可從他常服前的補子判定,他的官位不低。

  「果真是絕色。」

  可惜的是對方官位雖高,人品卻十分低賤。

  「難怪殷少爺會如此急切地想得到妳,妳讓老夫的心,都跟著飛起來了。」最后這句話再無禮不過,只見對方話方落,底下就有人驚呼。

  「洪大人!」怎么當眾說出這么露骨的話?

  洪姓官員可不理底下的人怎么勸說,他長袍底下的褲襠此刻可緊著呢!哪還能管到露不露骨的問題。

  「抱歉,請借過!故栖娭话褜Ψ疆斪龊茸砭频淖頋h,面無表情的請他讓路。

  「裝什么清高?」對方淫笑!妇┏怯姓l不知道妳爹才進了天牢,妳就急著搬來殷府,表面上是為了救妳爹,其實是忍不住寂寞,想與男人燕好,順便圖個孝女的美名!

  「洪大人!」話越說越難聽了,底下的人紛紛出聲阻止。

  「說穿了,妳只是一名娼妓。」對方呸道!刚嬲男⑴,應該在順利救出妳爹之后就設法自殺?蓨叢坏珱]有這么做,還在這里坐享榮華富貴,妳壓根兒是個淫婦!婊子--」

  「你失態了,洪大人,應該回家休息了!

  對方原本想徹底羞辱石破軍,末料殷仲威會走下椅子來攫住他的手,當眾給他難堪。

  「殷--」

  「把石姑娘帶下去!挂笾偻纛^吩咐呆愣的總管!杆退胤块g休息,派人好好照顧她,誰膽敢前去打擾她,格殺無論,聽見了嗎?」

  「聽、聽見了!箍偣苴s緊把石破軍帶回她的院落。

  「殷仲威!」洪大人氣極。

  「你喝醉了,洪大人!挂笾偻目跉猱惓@淇。「我立刻就派人送你回府休息,送客!」

  殷仲威這逐客令下得又亮又響,不但大廳里頭的人聽見,就連大廳外面候著的仆人也聽得一清二楚,大家莫不噤聲。

  而默不噤聲的,不只外頭那些仆人,就連一向趾高氣揚的大官們,也個個沒去了聲音,噤若寒蟬的看著他們。

  「……你這是與老夫作對!」洪大人氣得額冒青筋。

  「不敢。」殷仲威表面否認,但心里比誰都清楚,他與洪大人的梁子就此結下。

  「為了一個不值錢的女人,你竟敢當眾羞辱老夫!购榇笕藲獾弥卑l抖!负谩,這筆帳,老夫記下了!從今以后,凡是你殷仲威的事,老夫一律刁難,看你還能不能囂張!」

  洪大人撂完狠話后隨即轉身離去,剩下的朝官們也坐不住,紛紛跟著離席。一場好好的宴會就這么泡湯,同時還得罪一大票朝廷要員。

  「少爺,這可不妙呀!」一旁的二總管憂心說道!负榇笕耸浅⒗锩娴囊黄反髥T,您這不得罪他,怕是要遭殃。 

  「那又如何?」殷仲威余氣未消。「區區一個一品官,我用錢多養幾個,就可以把他吃干抹凈,何懼之有?」他才不怕。

  「話是不錯,但是……」二總管沒主子自信,這些朝官們分著的時候是一盤散沙,聚在一起則可以把人活埋,石普航就是一例。

  「石姑娘呢?」殷仲威不是不知道官場的厲害,但此刻他更擔心石破軍。

  「在房間里!苟偣艽!改淮罂偣軐⑺龓Щ卦郝,好好看顧,他沒敢怠慢,現正在門外候著!

  「嗯,我現在就過去。」殷仲威擔心洪大人那番話會對她造成影響,更怕她會想不開。

  「是!苟偣苴s忙派人去通知大總管,撤掉石破軍門外看守的人馬,讓他們兩人能夠獨處。

  殷仲威原本預期她會哭泣,或是傷心欲絕。畢竟那人渣說了一些難聽的話,每一句都足以讓他遭凌遲而死。但很令他意外的是,石破軍并沒有哭,表情異常平靜。

  「你怎么來了,客人呢?」顯然她以為他還在宴客,這讓他哭笑不得。

  「全走光了!顾P上房門,朝她走近。

  「為什么?」她的表情還是那么冷漠!覆贿^是樁小事,沒必要趕客人吧?」

  「這不是一件小事,事關妳的名譽!顾煌床话W的態度多少惹毛了殷仲威,口氣也跟著冰寒起來。

  「我還有名譽嗎?」石破軍自嘲。

  「妳--」他瞇眼打量石破軍,以為她在嘔氣,卻在她臉上看見平靜。

  「我早已沒有名譽了!雇兴。「現在的我,已經不是當初的石破軍,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還要明白才是!

  她這是無言的控訴,控訴他所犯下的罪行。是他用盡詭計,逼她走進他的懷抱,他才是最沒有權利抱怨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仍不希望她自暴自棄,能夠站出來為自己說話。

  「被人罵是娼妓妳也無所謂嗎?」他無法理解,她為何能夠淡然處之。

  「這是事實!惯@兩個字雖然不好聽,但卻是她最真實的寫照,她是他的娼妓,專屬于他一個人。

  「我不許妳這么說自己!顾^分冷靜的態度,真正惹毛了他。

  「不說并不代表事情就不存在,而且你不需要為自己額外制造一個敵人。」經歷了這次事件以后,石破軍倏然明白官場有多黑暗,反過來告誡殷仲威。

  殷仲威生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腦筋是怎么了?或許是壞掉了吧!不然怎么會說出這種話?

  他不明白她的想法,更糟的是,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她是不是受辱、有沒有自暴自棄都不干他的事,他只要像她講的,盡情享用她的身體就行。

  然而,天殺的,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乎!

  「隨便妳怎么想!」他氣得走向門口,用力開門。「妳愛把自己當成娼妓,那是妳自個兒的事,我管不著!」接著就看見他用力甩門,力道之大,門板還合不攏,可見他有多生氣了。

  石破軍皺著眉頭看著來回搖晃的門板,搞不懂他在氣什么。受辱的人是她,被罵娼妓的人也是她,她都不在意了,他和人生氣個什么勁兒?真是奇怪哪!

  石破軍不懂殷仲威的情緒,從她房里沖出來的殷仲威也不懂,他干嘛在意她自暴自棄?完全沒有道理。

  殷仲威想不透自己是怎么了,為何如此煩躁?得罪一、兩個官員他不怕,倒怕她淡漠的語氣,簡直比針扎得人還痛。

  「把酒端到我的房間!」殷仲威決定今晚不去找石破軍,看自個兒會不會因此而冷靜下來。

  總管接到殷仲威的命令之后,立刻命令下人給殷仲威送酒。珠兒見此機不可失,趕忙自告奮勇,自愿送酒進去,總管也就順勢將這個差事交給她。

  「叩叩叩!怪閮菏掷锒酥斜P,緊張地敲著殷仲威的房門。

  但聞殷仲威隨口說了聲:「進來!怪閮弘S后推門進去。

  殷仲威正斜躺在床上,表情陰郁,不知在想些什么,珠兒趁著這個機會把酒端到床前。

  「少爺,您吩咐的酒來了!顾惹疤匾庋b扮了一番,才端酒進來。殷仲威隨意看了她一眼,一臉無動于衷。

  「把它放著!顾们门赃叺奈恢茫閮撼脛葑哌^去坐下,為他倒酒。

  「一個人喝酒太無趣了,少爺,讓珠兒服侍您喝酒吧!」珠兒不愧是個懂得把握時機的人,見縫插針的功夫一流,立刻就看出他的心情不好,需要人安慰。

  殷仲威不搭理珠兒。過去她是他的寵婢,沒事就召她來暖床,不過他今天心情不佳,沒空理會她的殷勤,只想自個兒一個人喝悶酒。

  「少爺,您好久沒跟珠兒聊天了,珠兒好想念您!怪閮嚎闯鏊裢聿粫フ沂栖,想趁此機會摸上殷仲威的床,搶回她的寵婢地位。

  殷仲威還是不理她,事實上他腦子里面正想著石破軍。想她的冷漠,也想自己的反常,他甚至為她大興土木,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全然不知感激為何物。

  這樣的女人他卻……

  「少爺,請讓珠兒為您更衣……」珠兒滿心以為殷仲威要留她過夜,一雙纖手攀住殷仲威的前襟,欲幫他脫衣,沒想到卻被殷仲威殘忍攫住,將她甩到一旁。

  「是誰允許妳碰我的?滾!」他不要其他女人。

  珠兒倉皇逃離殷仲威的房間,對石破軍的怨恨更加深一層,詛天咒地的發誓要報復。

  「該死的女人……砰!」房間內,也有人在砸杯子,喃喃咒罵石破軍。

  集所有罵名于一身的石破軍,當晚倒是睡得十分安穩,只有夜半時分,不時閃過她眼前的明眸偶爾會困擾她--那是一對憤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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