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七點過后的臺北街頭,熱鬧的地段,行人、車輛來來往往,商家的燈火霓虹閃爍,將整個城市妝點得美輪美奐。
路上行人腳步匆匆,一貫的都市步調(diào),倒是人行道上的三名女子慢吞吞的步伐,引起急著趕路的行人側(cè)目,或者不耐煩地注視,但她們依舊專注在三人之間的談話。
“到底要去哪里?”姚星虹刻意把腳步放得很慢,逼得兩位好友不得不緩下行走速度來配合她。
“去一個好地方。”張維芝勾著姚星虹右邊的手臂,拖著她走。
“沒錯!一個你意想不到的好地方。”范佳茵則纏著姚星虹左邊手臂,和張維芝一人一邊架著她前進,預(yù)防她落跑。
姚星虹看著兩個好友的動作,忍不住笑問:“請問……我是犯人嗎?不是吧?你們也不是警察對吧?沒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看我們嗎?”
個性大刺刺又直來直往的張維芝哼道:“誰理他們啊!”
“就是說啊!為了你好,被人家多看幾眼又不會怎樣!鄙聿妮^嬌小、長相甜美的范佳茵用她嫩嫩的嗓音說。
“好吧,隨便你們。”姚星虹嘆了口氣。拗不過她們,只好隨她們?nèi)チ恕?br />
“那就對了,總之我和佳茵不會把你賣掉的,放心啦!”張維芝滿意一笑,暗中和范佳茵交換了“你知我知”的眼神。
姚星虹、張維芝和范佳茵三人是好朋友,在同一家企業(yè)擔任客服部專員——這是好聽一點的說法,其實她們的工作和一般企業(yè)公司大廳負責接待訪客的總機小姐并沒有兩樣——因而認識彼此,進而相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只是這三位好友不論長相、性格都是南轅北轍、大大不同。
張維芝身高一七三,骨感身材,五官深遠,帶點冶艷的味道,一頭及肩長發(fā)染成褐色,劉海齊眉,個性派的容貌,很適合擔任時尚雜志的模特兒,也吸引不少異性追逐,她卻一個也看不上眼。
“號稱”身高一五八的范佳茵站在張維芝身邊,馬上矮了近一個頭。和冶艷派的張維芝不同,范佳茵甜美可人,在公司有甜姊兒封號,是訪客最愛搭訕的對象。她的專長就是面對再難搞的客人永遠都笑咪咪的,看似好像沒有脾氣,只有兩位好友才知道她私底下的真面目,所以給了她一個“雙面人”的稱號。
而姚星虹則介于修長與嬌小的好友中間,屬于中等身材,站在兩位外型出色的好友身邊,她原本堪稱清秀的外貌頓時變得更不起眼。不過,她將長發(fā)整齊地束在腦后,露出整張清爽的鵝蛋臉,臉上那對彎彎的淡眉下,有一雙黑白分明、澄澈如水的眼眸,正是她最吸引異性的部分。
今天,才下班不久,張維芝和范佳丙就拖著姚星虹一路來到百貨公司,找了一家相熟的化妝品專柜,她們開始為她化妝,也不忘妝點自己;結(jié)束補妝之后,又帶著地不知道要上哪兒去,她一路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總算,謎底揭曉了。
好友們拉著她進入一間看來消費不貲的餐廳,直接進門。
“我們有訂位,我姓張!睆埦S芝對上前來服務(wù)的男侍者這么說。
侍者查詢了下,微笑說道:“張小姐請跟我來。”
在他的帶領(lǐng)下,她們來到餐廳里頭,距離正在演奏薩克斯風的舞臺不遠處,六人座的位置。
“來,星虹,你坐這兒!狈杭岩鸢粗π呛鐑蛇吋绨,讓她坐在中間,而自己和維芝則坐在她左右邊。
“還有人要來?”姚星虹望著對面空著的座位,淡淡揚起眉。
“呃……”張維芝一雙眼心虛地東飄西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星虹這么聰明,怎么可能猜不到?
“你就坦白說嘛!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狈杭岩鹋t唇,示意好友明說無妨。
“為什么要我說?這明明都是你的主意!睆埦S芝哇啦叫道。
“說就說。”范佳茵握著姚星虹的手,在她含笑的注視下,清了清喉嚨道:“其實……這個……”
“干么吞吞吐吐的?就說啊!怕什么……”張維芝在一旁說風涼話。
“其實我們是擔心你,星虹!狈都岩鹫J真說著。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很好啊!币π呛缒樕闲χ闹袇s明白好友們的擔憂其來有自。
“才怪……”張維芝扁著嘴反駁,眼中盡是對她的憐憫。
三個月前,星虹和某個爛人分手。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處于低潮,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精神不振,常常一個人發(fā)呆。最近,她好不容易慢慢恢復(fù)正常生活,氣色好了些,誰知道某天當她們?nèi)俗咴诼飞,準備選個餐廳享用下午茶時,竟然撞見某個爛人和新女友甜甜蜜蜜地手牽手逛街。
她們以為星虹會崩潰、會失控,會回到過去三個月那種憂郁的日子,誰知道她表現(xiàn)得很正常、很鎮(zhèn)定,看起來一切都很好,事過境遷了。但這反而讓她們更不安、覺得不尋常,卻又無計可施。無論星虹怎么保證說她沒事、她很好,她們就是覺得不放心,才會安排今天的聚會,讓星虹自己證明她真的很好,真的沒事。
“什么時候我說的話這么沒有說服力了?唉……”姚星虹抬眼看了看天花板,笑得有點無奈。
她心情的確是難以平復(fù)的,但是怕好友擔心,在她們面前只得裝出一切安好的模樣。沒想到她的演技這么差……
張維芝撇撇唇!胺凑阋部沾傲巳齻多月,已經(jīng)可以再談戀愛了。否則那爛人都已經(jīng)高唱甜蜜蜜了,你怎能輸他?”
“就是說啊!”范佳茵高舉雙手贊成。
姚星虹很配合地撇唇說:“輸?shù)母杏X真差。”
“放心放心,你馬上有贏面。今天來的可是上等貨喔!是我動用關(guān)系,好不容易才湊成的超強組合,隨便帶一個出去都會走路有風、抬頭挺胸!狈都岩鹦判臐M滿地說。
“你好像第四臺賣長高藥的!睆埦S芝一臉嫌棄。
范佳茵的下巴抬得可高了,回嗆道:“哼哼!你就沒有這種能耐吧?”
“佳茵,你該不會是動用了某位小開的關(guān)系吧?”姚星虹馬上猜到這一點。那位最近狂追佳茵的企業(yè)小開,某次到公司訪友,在接待柜臺對佳茵一見傾心,旋即展開追求。
“是啊!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想欠人家人情,都是為了你啊,你不能辜負我的心意~~”范佳茵好像在演舞臺劇般,臉上的表情活靈活現(xiàn)。
姚星虹被她唱作俱佳的表演逗得直笑!爸懒恕!彼齻兊挠眯牧伎,她怎會不知道?
“喂,他們來了!睆埦S芝緊張兮兮地低道。
姚星虹臉上的笑來不及收,一拾眼,便看見眼前三個一字排開的男人,而且個個條件極佳。左邊那個就是正在追求佳茵的陳小開。
陳小開清了清喉嚨,一一介紹。“這位是何守謙,這一位是江衍澤,都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同伴,他們才剛回國,就被我征召來了!
范佳茵也趕忙介紹!斑@是張維芝,這是姚星虹,我們是總機三朵花,公司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哦!”
姚星虹的眼神不著痕跡地瞥過他們。
陳小開屬于肌肉型ABC猛男、何守謙是斯文型書生,可是很難界定江衍澤究竟是哪一種類型的男人。
餐廳暈黃的燈光下,他俊稚的臉龐看似溫雅無害,但那雙因笑意而閃閃發(fā)亮的黑瞳、眼角還會微微上揚,分明是一雙不折不拙的桃花眼;因笑意而微彎的嘴角,卻又矛盾地摻雜著溫柔與魅惑。
一身看來質(zhì)料極佳的藍黑色細條紋西服,將他整個人襯托得更加筆挺。他的襯衫領(lǐng)口松開了幾顆扣子,似乎有意消去西裝的拘謹味道,只保留幾分瀟灑。他沒有那種討人厭的流里流氣,也不裝模作樣。
姚星虹的視線不禁定在他身上,仿佛想找出什么,
江衍澤當然不會忽略她的打量。仿佛想更加模糊她的想法似的,他笑得益發(fā)燦爛且無害,閃亮黑瞳對上她的,有禮地道:“你好!
姚星虹連忙回神,保持著上班時面對訪客的客套笑容!澳愫!彼莻讓人猜不透的男人,那種朦朧的感覺讓她不舒服。這個男人無疑是個情場上的玩家,渾身帶著內(nèi)斂又令人難以抗拒的危險氣質(zhì)。
少惹為妙,姚星虹下結(jié)論。
她把視線收回,專注在侍者送來的菜單上,與其他人并無互動,仿佛眼前的菜單有多吸引她似的。
兩方人馬大致認識了一下,便各自就座,點餐后開始閑聊——男人們聊起當小留學(xué)生的趣事、糗事,把范佳茵和張維芝逗得哈哈大笑。
姚星虹也笑了。
江衍澤坐在她對面,看著她臉上那抹幾乎毫無笑意的職業(yè)笑容。
她人在這里,心思卻不在這里,既然這樣,為什么要勉強自己來呢?
從一見面開始,她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游太虛,只顧著吃東西,不主動與人交談,除非有人間起她什么,才勉強搭上一、兩句。是氣氛太熱鬧了,所以沒人注意到她的異狀,又或者她本來就是內(nèi)向安靜的人,所以她的好友們對她的寡言都習以為常?
一頓飯下來,江衍澤無法控制自己地觀察她,暗地揣測,但他高明地不讓其他人察覺,依舊與他們維持不失熱絡(luò)的對談。
“我們要不要續(xù)攤?”舍不得太快結(jié)束難得和范佳茵相處的時間,陳小開便這么提議。
何守謙微微一笑!拔覜]意見。”
江衍澤聳了聳肩。
張維芝和范佳茵交換一眼,然后看著始終保持微笑的姚星虹!斑馈呛冒桑榘?星虹?”一人一邊頂了頂姚星虹腰際。
“好啊。”她點了點頭。
既然全數(shù)通過,于是他們來到安和路一家會員制的Club,由陳小開負責領(lǐng)他們進入。
這間Club沒有震耳欲聾的搖滾樂,也沒有舞池,音箱中播放著黑人女歌手所演唱的節(jié)奏藍調(diào),是個純粹喝酒談心的地方。
一行六人一坐下來,陳小開馬上差人拿了他寄放在店家的各種好酒。在范佳茵面前,他可不吝于將好酒一起分享。
也許是暈黃的燈光、傭懶的音樂使然,趁著其他人開心閑聊的時候,很少碰酒的姚星虹選了其中一瓶陳年威士忌,倒入杯里,嘗試喝了一口。溫潤的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胃里,帶著一股醇香,完全沒有灼熱感,果然是小開喝的好酒,她于是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一旁,張維芝和范佳茵與陳小開和何守謙打成一片,沒注意到向來不嗜酒的姚星虹一杯接著一杯地喝。
看著其他的酒瓶,她挑了其中一瓶,再試試味道——幾乎是入口的一瞬間,姚星虹就皺緊了一張臉,不斷吐舌。天哪,好辣!
手里的杯子沒拿穩(wěn),眼看就要滑出她的手……
一只男人的手沒有預(yù)警地打橫伸來,穩(wěn)穩(wěn)地接住杯子。她一愣,耳邊旋即傳來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
“酒混著喝,很快就會醉了!
姚星虹轉(zhuǎn)過頭,是江衍澤。
他就坐在她身邊,手里拿著她剛剛使用過的杯子,舉至唇邊喝了一口,然后,皺眉。
“嗯……第一次有機會嘗試這么多種酒類。”姚星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酒瓶放回去,兩手拍了拍臉頰,覺得他說的一點都沒錯,不過喝了兩種酒,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感到有點輕飄飄的了。
“你開的第一瓶酒,就挺適合你喝的。”他斜覷著她隱約泛紅的臉頰,不在乎地透露自己一直在觀察她。
他從沒有遇過這樣的女人。明明是未婚男女聯(lián)誼的場臺,只有她自始至終獨坐角落,不搔首弄姿,鮮少與人交談,剛剛甚至還獨自喝起酒來。
這半暗半明的空間里,店家為制造氣氛而點上的蠟燭光芒搖曳,在鑲嵌于天花板上方的水晶吊燈閃爍照射下,她看起來有一種迷離的氣質(zhì)。老實說,她不是個令人目光一亮的美人,但是偶爾流露在眉心的淡淡憂郁,和因酒精而蒙朧的眼神,讓她與此處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特別吸引他。
他本來只是遠遠地觀望,可是行動逐漸不受控制,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坐在她身邊了。
姚星虹當然聽出來了,但平凡的她應(yīng)該不可能成為他待獵的目標吧。替自己再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姚星虹有點搖晃地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張維芝這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大驚小怪地叫道:“星虹你要走了?才剛來耶!”
“再待一下嘛!”陳小開深怕范佳茵會跟著走,心急地開口慰留。
“你們繼續(xù),別在意我,我可以自己搭車回去!彼幌霋吡撕糜训呐d致。笑著揮了揮手,姚星虹拿起手提包,拎在手上胡亂甩著,踩著飄浮的腳步離開。
“都是你啦,沒招呼好她。”張維芝低聲斥責范佳茵。
范佳茵脹紅了臉!拔以趺粗缆!忍不住就聊開了啊……”維芝又不是不知道她這人最擅長交際了,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了啊!
“我們要不要也走了?”張維芝擔憂地望著姚星虹離開的方向。
“可是……”范佳茵低道:“是我找他們出來的,現(xiàn)在閃人,會不會不太好?”
“我送她回去好了。”江衍澤突然起身,拿了桌上的車鑰匙。
“你……”陳小開和何守謙都有點傻眼。陳小開率先回神開口:“該不會……”一指比著剛才姚星虹離去的方向。
“該不會怎樣?”泛佳茵心急追問。
江衍澤瞥了好友們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陳小開笑咪咪地說:“那小子八成看上你朋友了!
范佳茵和張維芝同時低叫:“真的假的?!”
“他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送女人回家喔。對吧,守謙?”陳小開看著一旁的好友,嘴邊的笑意更瞹昧了。
“嗯!焙问刂t話不多。
雖然替星虹感到開心,范佳茵還是有點不放心,“你朋友是正人君子嗎?他會不會對我朋友亂來?”
“不會,你放心,那家伙懂分寸的!标愋¢_給了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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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的感覺真好,好像什么煩惱部消失了一樣,雖然這只是自己騙自己,就像作了一場夢,明天醒來,世界還是照著軌道運轉(zhuǎn),
姚星虹走在人行道上,十分享受此刻暈陶陶的感覺,也不急著攔車,想走一段路,吹吹風也好,起碼讓酒意退了些再搭車返家。
追上她的江衍澤無聲無息地來到她身后!肮_,我送你!
姚星虹轉(zhuǎn)過身,一見到他,先是怔了下,接著笑笑婉拒。“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謝謝你的好意,拜拜!笔聦嵣纤F(xiàn)在有點頭重腳輕,但不想讓他察覺,她必須用盡力氣才能把話說得完整。
“你酒量不好!彼麚踝∷娜ヂ。
“我可以……”才起了個頭,她就差點站不穩(wěn)腳步,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小心!苯軡裳勖魇挚斓胤鲎∷O乱幻,他堅定地扶著她的手臂,往停車的方向走去!斑是讓我送你吧!
也許是他身上的淡淡古龍水味干擾了她的思緒,姚星虹不再拒絕,順著他的攙扶上了車。細心的他,還不忘替她系上安全帶,這才回到駕駛座上,開車上路。
“你住哪里?”
他的車乘坐起來非常舒適,不用看廠牌也知道是一輛名車,加上他身上的穿著、無意間流露出的不凡氣質(zhì),都說明了這人非富即貴。老天爺對他的眷顧不僅僅如此,更恩賜一張足以迷倒眾多女子的俊臉……
“哈羅,你還沒回答我,你住哪?”江衍澤專注在路況上面。雖然過了十一點,車潮卻不減。
姚星虹瞇起眼,想把他看得清楚一些,可是酒精作祟,她的視線模模糊糊的,只能隱約描繪出他的輪廓。
一直得不到她的回答,江衍澤趁著空檔側(cè)過頭瞥了她一眼。
見她迷蒙地直瞅著自己瞧,他忍不住笑問:“你到底住哪里?你不說話,我只能漫無目的地開,會開到哪里去,我可不敢保證喔!背卦捓飵е撤N暗示,嘴角的笑看起來有種玩世不恭的味道。
姚星虹笑著閉上眼,口氣帶點滿不在乎!叭ベe館好了!
車內(nèi)的氣氛突然降至冰點。江衍澤橫了她一眼!澳阒恢滥阍谡f什么。”
“我知道啊,我很清楚我說了什么,你應(yīng)該不會不懂!彼犻_眼,望著他好看的側(cè)臉!爸皇且粋晚上,隔天醒來就說拜拜,我不相信你沒有過!
這是個瘋狂的主意,她知道,但有何不可呢?
好友為了想讓她擺脫感情低潮,刻意安排這場飯局,可是看著男男女女開心談笑,看著陳小開他們對好友大獻殷勤的模樣,那埋在心底的傷、男友劈腿的殘忍事實匆地涌上來,變得更清楚。她身邊有人,卻覺得無比的寂寞,孤零零的,因此多喝了幾杯……
或許是酒精讓人的戒心降低,她才會做出平常不敢做的事,提出這荒謬的提議。
今晚,她只想填滿心中的空虛,希望能夠有人陪在身邊,不想獨自一個人度過夜晚。
而他剛好出現(xiàn)了,剛好不討人厭、剛好挺順眼的,所以,就是他了。
她把他想成什么樣的人了?江衍澤緊緊握著方向盤,嘴角一勾,嘲弄地道:“你是說真的?”
“當然是。”
他不再說話,方向盤一轉(zhuǎn),朝某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