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金燦的陽光從窗簾隙縫透入,灑落在白家書房的木質(zhì)地板上,帶來溫暖悠閑的氣息。
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俊秀男孩,窩在書房一角,拿著書靜悄悄的翻看。
這個男孩,叫做白競澐。
他的身影被大型的木制書桌遮住,而他的動作又是如此輕巧,不發(fā)出任何聲音,若有人從書房外頭經(jīng)過,萬萬不會注意到有個男孩躲在這里。
這就是白競澐所要的效果。他大半的注意力雖然放在書上,但偶爾也會抬起頭瞄瞄四周,好確定那個讓人心煩的小家伙沒有跟上來。
就這樣過了一小時,白競澐的警戒心開始放松,這么久沒看到那個小家伙,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他甩掉了吧?
白競澐放下書,靜心聽了下外頭的動靜,確定沒有任何聲響后,便吁了口氣,站起身來拍拍自己的褲子,準(zhǔn)備離開這個藏身處。
沒想到他才剛有點動靜,便聽到走廊上傳來跑步聲,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
才剛瞄到那個身影,白競澐便迅速又縮了回去。
他心里只有無止盡的厭煩,怎么不管他躲到哪,這個跟屁蟲都會找來,不停的跟在他身后!
而站在書房門口的,是個長相精致可愛,活像個洋娃娃般的小女孩。
小女孩大約五、六歲,可愛粉嫩的臉蛋上,有雙水靈靈的大眼。而此時,那雙大眼睛正靈活的轉(zhuǎn)動著,東看看、西瞧瞧,接著走了進(jìn)來,當(dāng)看到躲在書桌后方的白競澐時,她高興的瞪大雙眼,小臉上出現(xiàn)可愛的酒窩。
「哈哈,白大哥,我找到你了!」
聽到聲音,白競澐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漂亮、俊秀的臉上滿是無奈與厭倦。
打從三天前起,爸媽的好友帶著這個小女生來到他家后,這小女生就像吃錯藥似的,成天纏著他,要他陪她玩。
一開始,白競澐還保持最基本的禮貌,耐著性子陪她玩了一陣,可是對于一個十歲的男孩來說,怎么會愿意陪著一個六歲的女孩,玩一些扮家家酒之類的游戲?
更何況白競澐的個性,一向就比同年齡的孩子還要冷淡早熟,對于照顧小女生這種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所以,在陪伴小鬼一天之后,從第二天開始,白競澐就對這小鬼敬而遠(yuǎn)之,能夠躲多遠(yuǎn)就躲多遠(yuǎn)。
但是就像是故意跟白競澐作對一般,這個小女孩偏偏就愛纏著白競澐,跟在他身后上竄下跳,不管白競澐躲到哪,都會被她找出來,讓他苦不堪言。
而兩家的父母,也絲毫沒把白競澐的痛苦放在心上,反而把小女生追著白競澐跑的行為,當(dāng)作小孩子的玩鬧,無傷大雅。
尤其是白競澐的媽媽張欣蓉,她一向喜歡研究占卜之學(xué),在小女生來白家玩之前,她就占出兒子最近紅鸞星動,白競澐本人當(dāng)然是嗤之以鼻,可是當(dāng)這小女生一出現(xiàn),張欣蓉深信自己的占卜結(jié)果,于是就喜孜孜的把小女生當(dāng)作未來媳婦看待。
所以見到她追著自己的兒子跑,她不但不阻止,還高興的推波助瀾,幫著小女生到處找人,努力湊合這兩個小家伙。
這兩天以來,白競澐能躲的地方都躲遍了,可最終還是免不了被跟屁蟲揪出來的命運(yùn)。
望著眼前披著人皮的小惡魔,白競澐不高興的站起身。
「妳別一直跟著我!」
小女生眨眨漆黑的大眼,小嘴噘起,表情楚楚可憐。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玩啊……」
「我沒興趣陪妳玩扮家家酒!」
白競澐掠過她身旁,想往書房外走去。
「那不要玩家家酒,我們一起看卡通好不好?」小女孩討好似的跟上,繞著他身后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有帶我最喜歡的卡通片來哦!」
白競澐嗤笑一聲,果然是小鬼一個!
「不要,妳自己看!
「那、那……我有帶最新的游戲卡來!你想不想玩?」
小女生費盡心思想讓白競澐高興,不過,只換來白競澐冷冷的一句。
「不想!」
白家家產(chǎn)豐厚,從小白競澐就沒缺過什么,最新的游樂器和游戲卡他更是一樣不少,根本不稀罕。
小女生一直被拒絕,委屈得眼眶都紅了,她看看四周,知道這里是書房,便開口說:「那你不用陪我玩,我在這里陪你看書!
聞言,白競澐停下腳步,厭煩的看著她。
「我說了不用,我不想陪妳,妳更不用陪我!
他真的不懂,一個六歲的小鬼一直跟在他身后做什么?他有哪一點吸引她的?
「我會很安靜的坐在旁邊,絕對不吵你看書……」
就像不死心的蚊子拚命纏著他嗡嗡叫,讓年僅十歲的白競澐,快要壓制不住不耐的心情。
所以,白競澐的話語也漸漸不留情面起來。
現(xiàn)在的他,只想離這個討厭鬼越遠(yuǎn)越好。
「妳愛找誰玩就找誰玩去,總而言之妳別來煩我!」
小女生見白競澐要走,連忙扯住他的手。
「白大哥,我不會吵你的,真的,連媽媽都說,我想安靜的時候就一點聲音也沒有……」
「就叫妳不要跟著我了!」
感覺柔嫩的小手抓住自己的手掌,白競澐沒多想,便用力往后一揮。
「啊!」
伴隨著小小的驚呼聲,白競澐聽到重物碰撞的聲響。
他回頭一看,剛好看見小女孩蜷縮在桌腳下,兩手緊按著額頭。
原以為這小鬼在使苦肉計,但站了半晌,見小女生始終不動,他心里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喂,妳怎么了?」
小女生沒回答,但是她緊按著頭的白嫩小手間,卻流下一道蜿蜒的腥紅血跡。
見狀,白競澐驚愕的蹲下身,拉開小女生的雙手。
在那原本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被撞破了一個傷口,鮮血正不停的流著。
「怎么會這樣?!」
就算白競澐比同年齡的男孩心思更為早熟,但終究只是個十歲的小孩,看到汩汩流出的血,他心里充滿驚慌。
「……撞到桌子了……」
六歲的女孩眼淚一滴滴的落下,和額上流下的血混在一起,這情景看來怵目驚心,而血流出的速度,絲毫沒有緩下的跡象,不斷地順著小女孩精致的臉蛋輪廓落下,染紅衣衫,在地毯上暈出痕跡。
「好痛……」
「妳等等,我去叫我爸媽來!」
白競澐想下樓去叫人,可是小女生的手卻緊緊的抓住他,不讓他走;他想了想,便咬牙把小女生用力抱起,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跑。
「白大哥,我好痛……好痛……」
當(dāng)他氣喘吁吁的跑步時,懷中的小女生哽咽不停。
那脆弱的聲音,以及沾濕白競澐衣衫的血,讓白競澐的心在驚慌之中,出乎意料的,產(chǎn)生了幾許先前從不曾有的憐惜。
「不要怕,不痛,到醫(yī)院妳就沒事了,別怕喔……」
白競澐輕聲哄她,小女生聽見,便將頭靠在他肩上,小小的身體,將他當(dāng)作溺水時抓著的浮木,全心全意依賴他。
白競澐緊緊摟住她,心里五味交雜,明明前幾天還討厭得想把懷中這家伙丟出窗外,可是害她受傷,他卻覺得好愧疚,甚至覺得自己應(yīng)該好好保護(hù)她。
回想起來,白競澐發(fā)現(xiàn),那大概是他第一次有種想保護(hù)某人的感覺吧!
下了樓,兩家父母見到這種慘狀,也慌張的將小女生送到醫(yī)院去了。
白競澐被父母留在家中,他們叮囑他不要亂跑。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父母回來,卻沒看見那個女孩的身影。
白競澐只知道那個女生并無大礙,但是額上的傷縫了十幾針,以后只怕會留下疤痕。
「真糟糕,如果音音她頭上留下疤痕的話……」
張欣蓉說到這,隨即瞪了白競澐一眼,幽幽的低聲嚇唬他:「到時競澐你可就要負(fù)起這個責(zé)任啦!」
「負(fù)責(zé)?」
白競澐皺起眉頭,不大懂他要怎么負(fù)責(zé)。
而一旁白競澐的爸爸白啟生,只是好笑地揉著兒子的頭發(fā),開口說道:「妳不要嚇唬兒子了。我倒覺得這兩個孩子實在不投緣,才相處幾天就鬧出這樣的事來,以后還是別讓競澐跟音音走太近比較好。」
張欣蓉聽到這句話,馬上跳起來抗議。
「你說什么啊你!我明明算出競澐他有紅鸞星動的跡象,剛好又出現(xiàn)像音音這么好的對象,我說,他們兩個一定有緣!」
「好了,妳別鬧了!
「我才沒鬧呢!你到底有沒有聽過月老牽紅線這個故事啊?以前呢,有一個書生,那個書生不相信有紅線這回事……」
「妳怎么老愛說些傳說故事、怪力亂神的!
「你娶我的時候不就知道我是這種個性嗎?怎么,你現(xiàn)在嫌我啦?」
「拜托!我哪敢!」
聽著爸媽越來越離題的抬杠來抬杠去,小競澐聽得是糊里糊涂,心思不知不覺間,又飛到了那個小女孩身上。
想到她撞傷之后蒼白的可愛小臉,白競澐不禁在心里祈禱,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不過,自此之后,白競澐就再也沒見到那個女孩子。
而這件事和這個人,也漸漸地塵封在他童年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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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后 白家……
「先生,我見你印堂發(fā)光,目光炯炯有神,眼角含春、雙頰紅潤,此乃為大喜之相!」
一大早,剛從白家二樓緩步踏下,慢慢踱進(jìn)飯廳的白競澐,劈頭就招來這么一段預(yù)言。
他楞了楞,接著打了個呵欠,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
「媽,妳不要鬧了!
坐在他對面的張欣蓉,同時也是剛剛那段驚世預(yù)言的發(fā)表人,看到兒子如此不捧場,好心情當(dāng)場沒了大半。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昨天占卜,算出你近日紅鸞星動、好事將近,你的心上人啊,最近一定會出現(xiàn)!」
「喔,這樣啊。」
白競澐隨口應(yīng)了一聲,視線將桌上的餐點掃過一遍,最后決定替自己倒杯柳橙汁,拿片烤面包夾著火腿吃了起來。
張欣蓉看著白競澐慢條斯理的自顧自吃著早餐,絲毫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一雙細(xì)眉湊得更緊。
「你不相信我?」
白競澐看了她一眼,無奈的說:「妳要我怎么相信?」相信啥啊?從以前到現(xiàn)在,張欣蓉的算命還沒幾次準(zhǔn)過!
「可是你明明一臉喜相……」
「這不叫喜相!
白競澐無奈的放下手中杯子,指著自己的臉孔辯駁。
「我的眼睛紅、兩頰紅、雙眼還含著淚水,照妳說這叫發(fā)春,可是要我來說的話……這叫發(fā)燒!」
如此明顯的生病癥狀,也只有他這天才老媽才會解釋到這么奇特的方向去!
「你發(fā)燒了?!」
張欣蓉連忙繞過桌子坐到兒子身旁,用手掌探白競澐額頭的溫度。白競澐見母親如此擔(dān)心,連忙笑嘻嘻的安撫。
「別擔(dān)心,只是有一點不舒服而已。」
「你昨天回家不是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發(fā)燒了?」張欣蓉仔細(xì)端詳自己兒子的臉,確定沒有大礙后才放開他。
不過,當(dāng)她看到白競澐的穿著時,剛剛才松開的眉頭,又再度皺起。
白競澐穿著件襯衫,領(lǐng)口好幾個扣子沒扣,領(lǐng)帶也沒打,一件西裝外套隨便地披在身上,雖然這種不正經(jīng)的穿著,配上白競澐俊美的臉孔,別有一種頹廢風(fēng)姿,但對張欣蓉而言,這種穿著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競澐,你好歹打個領(lǐng)帶吧,你今天晚上不是有宴會要參加?」
白競澐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接著懶洋洋的笑了下。
「我穿這樣就行了。反正宴會上我也只是陪襯,沒有人會管我穿什么的!
「陪襯?你這孩子……」
張欣蓉啞口無言,瞪了白競澐半晌,才嘆了口氣。
四年前,白啟生因心臟病發(fā)而突然去世后,公司便交到了白競澐的手中。
白氏是間中型企業(yè),資本額不大,白啟生身為創(chuàng)辦人,在白氏企業(yè)上了軌道之后就很安于現(xiàn)狀,沒有什么拓展事業(yè)版圖的雄心。
但四年前白氏易主,白競澐成為公司的負(fù)責(zé)人,這件事著實讓公司中的員工們緊張了一陣子。
畢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尤其新主管很年輕,充滿著年輕人勇往直前的沖勁,那么公司通常就會開始各種改革、人事變動。所以員工們無不抱著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期待這位頂頭上司的到來。
然而當(dāng)白競澐出現(xiàn)在眾員工面前時,他俊美高挑的完美外表,留洋歸國的公子哥身分,馬上讓員工認(rèn)定,他們的新老板,必定屬于勵精圖治的菁英類型。
所以霎時之間,白氏企業(yè)的員工們個個摩拳擦掌,提出各種新方案、新改革,想要討好年輕俊美的老板。
沒想到,這位新老板不但不買帳,沒多久就把所有的案子退回,并且給了一句話:「蕭規(guī)曹隨即可!
這時員工們才知道,在新老板年輕俊美的菁英外表下,只有一顆懶得動手、懶得動腦、得過且過的心。
于是,就算換了個老板,白氏企業(yè)也還是跟白啟生在世時一樣,安安穩(wěn)穩(wěn)、踏踏實實的經(jīng)營,絕不引人注意,但也絕對不會產(chǎn)生任何經(jīng)營不善的危機(jī)。
而所有商業(yè)周刊的媒體,對于這位白氏公子,也從一開始的興趣頗高、拚命挖他隱私,到后來變成興趣缺缺,懶得追他新聞的態(tài)度。
這就是為什么白競澐說自己就算參加宴會,也只是陪襯、不會有人太過注意他的原因。
張欣蓉看著表情懶散的兒子,不禁感到無奈。
「真奇怪,我記得你以前明明好勝好強(qiáng),什么事都要爭第一,可是現(xiàn)在卻變得凡事都無所謂似的……」
張欣蓉甚至想不起來,這種改變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只知道不知不覺間,一向光芒萬丈、讓人夸口不已的兒子,突然之間就變得平凡無奇。
白競澐抬起頭看了母親一眼,眼中一瞬間閃過復(fù)雜的光芒,但隨即又用吊兒郎當(dāng)?shù)膽B(tài)度掩飾住。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這種事情多的不得了。而且我現(xiàn)在這樣有什么不好呢?活得輕松自在。」
聽他這么一說,張欣蓉想了想,也跟著點頭。
「說得也是……」
只要兒子過得快樂,能夠找到一個好女孩共度一生,這樣也就足夠,至于那些名利,說穿了也不過只是身外物。
「好了,我去上班了!
白競澐優(yōu)雅的站起身,順手將桌上杯盤收拾了下,拿起公事包,穿著那一身太過休閑的行頭,轉(zhuǎn)身踏出白家大門。
前往公司的路線,白競澐這四年來日夜都要開一次,由于早已走得爛熟,所以他有些心不在焉。
當(dāng)遇到紅燈停下來時,白競澐一手支在窗畔、一手靠在方向盤上,手指隨著廣播傳出的音樂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拍子。
就在這時,幾輛摩托車駛到白競澐的轎車旁停下。
他不經(jīng)意的朝車窗外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幾輛摩托車上,載著的全是身穿黑衣的男性,而且還戴著全罩式的安全帽。
白競澐下意識的瞄了他們幾眼,本來心中沒有多想,但發(fā)現(xiàn)這幾個男人一對上他的視線便迅速轉(zhuǎn)開時,他心中頓時產(chǎn)生些許不安。
他一向是個謹(jǐn)慎的人,所以當(dāng)察覺到不對勁時,便馬上把車窗關(guān)上。
等燈號一轉(zhuǎn)綠,白競澐便踩下油門加速駛離,并且從后照鏡不時觀察那些機(jī)車騎士的動向,發(fā)現(xiàn)對方的確是緊跟著他時,心里開始暗叫不妙。
最近和白氏對上的昭佳實業(yè),聽說他們的老板有黑道背景,當(dāng)時他也沒放在心上,可是現(xiàn)在遇到這種情況,他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這間公司。
白競澐加快車速,但是由于白家通往公司的道路有些偏僻,一路上人車不多,那幾輛摩托車死緊的尾隨在后,根本甩都甩不掉。
一路上連續(xù)遇到好幾個紅燈,白競澐都故意闖過去,試圖甩掉這些擾人的摩托車騎士。
正當(dāng)白競澐的注意力,全數(shù)集中在摩托車騎士身上時,卻沒注意到前面巷口突然轉(zhuǎn)出一輛車子,他大驚失色、猛踩煞車,在發(fā)出極為刺耳的聲響之后,他的車子直直撞上對方的車門。
瞬間,安全氣囊從方向盤內(nèi)爆出,把白競澐撞得頭昏眼花。
而被撞上車門的車主,也氣沖沖的走下車,正要找白競澐理論時,卻看見有幾個黑衣少年下了摩托車,每個人手上都掄著根球棒。那個車主一看情況不對,嚇得馬上躲回自己車內(nèi)。
幾個少年舉起球棒,對準(zhǔn)白競澐的轎車就是一陣亂打。
幸好玻璃夠結(jié)實,盡管經(jīng)過少年一陣狂亂的敲擊,玻璃僅出現(xiàn)數(shù)個蜘蛛網(wǎng)狀的龜裂,并未整個破碎。
少年們泄憤似的打完,見無法打破玻璃,恨恨的操著臺灣國語丟下一句:「這只是警告!告訴你,以后安分點,不要得罪不該得罪的人!若還不收斂,下次就不止這樣而已!」
說完,少年們跨上機(jī)車,揚(yáng)長而去。
過了幾分鐘后,另一臺車的主人這才下車,膽顫心驚的走到白競澐車旁查看,并且拍著車窗跟他說話。
「先生,你有沒有怎么樣?」
白競澐抬起頭,臉色竟比對方還鎮(zhèn)靜,絲毫不把剛剛的攻擊放在心上。
「我沒事。」
他打開車門,檢視車子受損的狀況,腦子卻飛快的轉(zhuǎn)動思考著。
得罪不該得罪的人?那是指誰?是他所想的那些人嗎?
而且,從他們的話中聽來,這個警告只是開始,若他不聽話,只怕這樣的攻擊行動還會持續(xù)下去。
不過跟這些事情比起來,白競澐現(xiàn)在最急迫的煩惱,還是眼前這輛被砸得稀巴爛的車子。
他的車子已然全毀,該怎么去上班?
「真是麻煩……」
白競澐長嘆一口氣,他最近運(yùn)氣可真差啊!
什么紅鸞星動?他看根本是劫難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