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后,她和葉玄宇總會在校園里偶遇,他臉上依舊仍是一派輕松的笑容;他依舊不知道程薏的姓名,只知道她的科系。
以往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即使在校園擦身而過,也當成空氣一般的不存在;但經過一場精彩的答辯后,周遭的人都認為兩人互相為敵。
一個是會計系的風云人物,一個是中文系的才女,學弟學妹們看熱鬧的成分居多,每個人似乎都沉浸在較量的氣氛里,提供情報的人不斷的進貢所謂的一線消息。
葉玄宇也是在情報里得知程薏的名字。
在煽風點火的助燃中,彼此都會不自覺的留意對方的行蹤;程薏在上課時,也會不經意的想到他的身影。
尤其那天他在耳邊說的那句話,“放下身段”是什么意思?
他的眉眼,他的不羈,他自大的言詞——
程薏怪異的舉止,可以瞞過一些人,卻逃不過度非的眼睛。
“你是怎么了?中邪啦?”
“你才中邪咧!沒事咒我干什么?”程薏瞪了她一眼,心里沒好氣的。
度非笑吟吟的:
“你呀,該不會——”
“你別亂扯哦!我才沒有喜歡他呢!”程薏紅著臉罵著。
度非邪邪的嘿嘿笑了二聲:
“你急什么?我有說什么嗎?你在心虛喲!”
程薏閉著嘴,臉只是一徑紅著,半天吭不出一句話。
度非笑瞇瞇的:
“這倒難得喲!想不到你也會有少女情懷呀?我還以為你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不動凡心呢!嘿嘿嘿——”
“你在胡說什么啊!我才不管你呢!”程薏收拾了桌上的書:“你走不走?”
度非聳聳肩,無可無不可的:
“走就走啊!你呀!老一副高姿態,誰敢交你這個冰山美人?”
兩人正拌著嘴,卻見葉玄宇正在走廊上和一個學妹在聊天,程薏見了,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發酸。
度非見了她的表情,賊賊的笑了笑:
“喂,你朝思暮想的人在那兒呢!怎么跟我學妹在聊天!”
“你今天是怎么?一張嘴盡搬是非——”
程薏正想罵著,度非卻大方的走到葉玄宇跟前:
“嗨!有文學氣質的商學院人物,好久不見啦!”
映芃看到了度非,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學姐好,你們認識呀?”
程薏見度非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冷冷的說:“你慢聊吧!我要先走了。”
她的冷漠沒逃過葉玄宇的眼睛,他輕輕一笑:
“怎么?大才女今天不抬杠啦?”
程薏聽了,方才的醋意全成了連珠炮:
“很抱歉!本姑娘今天沒時間跟你耍嘴皮子;何況,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我不與你這種人浪費口舌。”
聽了她這番話,度非與映芃全張大了眼。而葉玄宇卻只是輕蹙了濃眉,嘴角依舊仍掛著若似無的笑:
“好厲害呀!又來個出處了?罵人都不帶字是你的專長嗎?”
程薏瞪著他:“很抱歉!對于一個不知道歉為何物的人,我向來都是不假辭色的!
“程學姐,我表哥是不是那兒冒犯你了?”映芃忍不住打了岔。
“表哥?”度非看著葉玄宇:“你是映芃的表哥呀?”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對于度非的驚訝感到好笑。
而程薏卻漲紅了臉,方才自己是怎么了?為什么自己的舉止會如此反常?只為了一件白洋裝嗎?她感到一陣煩亂:
“度非,我要先走了。”
度非與映芃心里納罕著,依程薏的個性,她不該是這么無理取鬧的人,表現實在太反常;而葉玄宇只是拍拍映芃的肩:
“我先走了,改天再聊!薄
看著葉玄宇那高大的身影,度非輕問著:
“你怎沒說過,葉玄宇是你表哥?”
“這很重要嗎?”
映芃反問著,表情盡是疑惑。
程薏快步的走出了校園,感到臉上似乎仍有些發熱;她明白的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
為什么見到他和學妹親昵的交談,心里就不舒坦?為什么最近老是無緣無故就想到他那狂妄的笑意?
“我一定有毛病!”程薏半似賭氣的喃喃自語著。
“為什么有毛病呀?”另一個聲音像是嘲弄的說。
程薏一驚,轉身只見他那張俊俏的臉正盯著自己,心里一失神,也沒注意路邊的車子,只聽見有人咒罵著:
“要死啦?走路不看路!”
“兇什么?騎那么快找死嗎?”
葉玄宇眼神直勾勾的瞪著,那人見他一臉惡像,口氣又頂不好,只得快快騎走了。
程薏看著他:“都是你!害我平白無故被罵了!”
他故做驚異的:“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的,怎么怪在我頭上?誰知道你恍恍忽忽的在想什么?”
“我——”她講了一個字,再也說不下去,見到葉玄宇一臉莫測的笑,只是怔怔的。
他見程薏表情有著慌亂,不禁動了一絲柔情:
“你呀,個性像刺猬似的,真的有事又成了啞巴,這樣怎么照顧得好自己呢?”
程薏抬頭看著他,只見他沒有以往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眼里盡是溫柔,自己竟也訥訥不成言:
“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葉玄宇半似鼓勵的:“那你呢?你心里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程薏呆呆的,她能說,自己老是無緣無故的突然想起他嗎?她能說,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轉嗎?即使,他有時講出來的話是如此氣人,但她卻不能不想念。
她困難的:“我不知道!
葉玄宇笑笑的:“讓我來告訴你,如何?”
程薏不解的望著他,他突然的俯下身子:
“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她睜大的雙眸,看著他的臉,半天回不過神。
“我先回去上課了,明天見!
就在她回神后,他早走遠了。
她的心湖像是被投進了一顆小石子,泛起了漣漪,而她的臉上,有著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