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之于人,是必須且必要的,但——程薏卻是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接受了偉信的愛情。
當她和度非坐在窗明幾凈的“玫瑰園”時,度非寒著一張臉,只差沒將玉手一拍,震碎那桌價值不菲的精致瓷壺和瓷杯。
“你是怎么了?昏頭了?腦子燒壞了?你明明不愛他,干嘛和他去陽明山?干嘛接受他的表白?我真受、夠了你!”度非一連串的炮轟,程薏顯得精疲力竭,她看著怒容滿面的度非:“我不知道……”
“不知道?”度非睜大了雙眸:“什么叫做你不知道?今天他只是要求你和他交往,如果是向你求婚,你也要說你不知道,糊里糊涂的接受了,是不是?”
程薏被她問得一時語塞——度非說的沒錯,不對的是自己,現在她又該怎么去收拾這爛攤子?
“他吻了你了?”度非提出了更尖銳的疑問:“那種情調,那種地方,他不吻你才叫奇怪!”
“這很重要嗎?”程薏苦笑著:“度非,別再……”
“這不重要嗎?說得不客氣一點,你從以前到昨天早上為止,只有被一個男人吻過!那男人叫做‘葉玄宇’!”度非冷笑著:“我早告訴過你的!別輕易答應范偉信的邀約,結果呢?跟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你終究還是……”
程薏故做輕松的:“怎么?你被葉玄宇收買了?不然今天怎么老替他講話?”
度非聽了火冒三丈:“喂!程薏,你當我是什么人啊?”她正氣著,卻見一個清麗的身影走近了:“你們是怎么搞的?方圓百里內全聽見你們在吵架?”
程薏看著映芃,才深吐了口氣:“沒什么,坐下吧!”
“沒什么?這叫沒什么?映芃,你記得啊!回去時繞去找你表哥,就說他失戀了,別再費心機了!”
映芃看著度非,又望了望程薏:“怎么回事?”
程薏支吾了半天,度非卻說了:“昨天,咱們程薏小姐和原色構造的范先生去約會啦!”
“程薏,你……”映芃眉頭一縮:“你不是說你不愛他的嗎?你明知道他一直在追求你的,少和他出去吧!否則范偉信會誤以為你給他機會的!”
“來不及啦!”度非瞪了程薏一眼:“都被吻了,還能怎么樣?”
映芃睜大了眼,嘴里卻說不出話來,程薏見她們愈說愈離譜,忍不住說道:“我才沒那么隨便,好吧?”
度非聽了,心里更生疑心了:“那你剛才怎么那么說?說得好像……”
“全是你自己掰的好不好?”程薏眼光落在窗外——縱使答應了和他交往,但卻談不上以前那種激情。
昨天,只限于擁抱,她仍是一顆心像鐘擺似的搖晃,心上的人影,像鬼魅似的圈住她……她嗅不到昔日熟悉的氣息,感受不到昔日的安全感,更體會不到所謂真正的”愛情”。
當偉信送她回家時,他輕拂過她額前的發:“程薏,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我也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要你真正的快樂!”
程薏當下聽了,只感到心頭一緊,卻毫無喜悅可言!她的心,早在三年前被人掏空了,又怎能體會偉信口中的幸福?
那一瞬間,她才知道自己犯下多大的錯誤,又給了偉信多大的期待!程薏覺得自己簡直可惡透頂!
“程姐,”映芃不解的看著她:“你答應他的追求了?為什么?你明明不愛他啊!這不是挖個洞,自己跳下去嗎?如果被范偉信知道你心里有別人,豈不是……”
“不然呢?難道要我一直想著過去嗎?”程薏的聲音平淡無奇:“沒用的!度非,關于范偉信的事,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不過,讓我試試看!
“試試看?”度非怪叫了起來:“感情這種事,試得的嗎?會試出毛病的!”
“和葉玄宇在一起,我才會出毛病!”程薏顧不得映芃的尷尬:“講得難聽點,人家是什么身份地位?我又是什么東西?”
映芃呆呆的看著程薏——她還是在意過去的事的,她心里還是有陰影的,怨不得別人!葉玄宇只能看著程薏投進別的男人懷抱,照這種情形看來,一點勝算也沒有!就算她還愛著他,但一個“身份地位”就足以將愛情打進地獄。
度非看了映芃一眼,兩個女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勉強一笑:“程薏,你也不能這么妄自菲薄啊,至少……玄宇和他母親不一樣。”
映芃聽了,一徑的猛點頭:“是啊!為了你,他連我阿姨都反駁了,什么達官貴人的女兒也都不要了,就只想到你。”
程薏嘴角一揚:“是嗎?那我很抱歉,如此而已!依他的條件,再找是輕而易舉的事,這件事,我想他的母親很樂意效勞!”
映芃心頭一冷:“程姐,你要這么絕嗎?你還愛他啊,這種話……你怎么說得出口?”
程薏憤然的摘下了腕上的銀鐲,那道疤痕清清楚楚的烙在肌理上:“我受夠了!我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也不想和葉玄宇有任何牽扯,不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再怎么努力也沒有用!”
度非和映芃嚇了一跳,急急又替她把鐲子戴了上去:“你這是何必呢?我們都知道你的心情啊!只是……為了逃避他,和一個你不愛的人在一起,有必要嗎?”
程薏泛紅了眼眶——是沒有必要,但她又能怎么樣?拿另一個人去忘記另一個人是件最愚蠢的事,但她終究還是這么做了——
“偉信會給我幸福的,”程薏深吸了一口氣,面露微笑的:“我相信,所以——玄宇的事,以后就別再提了!
度非沉默著——程薏還是逃避了,三年前是,三年后,也是;映芃只是無力的支著額頭,她該不該告訴玄宇?說——程薏完完全全放棄他,投進范偉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