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打算怎么樣?”映芃咬著口里的吸管,眼睛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
葉玄宇支著頭,斜眼睇著他的小表妹。
“什么叫做‘打算怎么樣’?”
他邪邪的一笑,那張英氣逼人的臉,有著難以猜透的氣質。
映芃無奈的將背脊靠在柔軟的椅背上:
“事情過了那么久,你怎么那么——”
“小心眼,是吧?”不等她說完,葉玄宇就開腔了。
映芃小心翼翼的賠笑著:“我可沒說!
葉玄宇沉默了。
他對程薏的情結,自己也想不透。
既愛,又恨。
在異國的日子里,他沒有一天不是噬心的想著她的眉眼,卻又同樣憶起她那冷若冰霜的面容。
“你和她是學姐學妹的關系,何況交情又那么好,你懂什么?她的外表根本是裝出來的,骨子里全是拜金。”他啜了一口茶,盡量使自己的口氣平緩,但在映芃耳里,仍有足夠的忿恨。
“說不定,她有難言之隱呢!
葉玄宇不屑的哼了口氣:
“你大老遠跑到我公司來,就為了要當說客嗎?”
映芃苦笑了:“不是要當說客。表哥,我拜托你好不好?你千方百計的找到程薏,究竟想做什么?她情緒都快崩潰了!”
“崩潰?”他取出了煙,慢條斯理的點燃了:“她也會有今天啊?”
“你還真狠耶!全然無動于衷!好歹你以前也愛過她啊!”
“那也僅僅是以前。”
葉玄宇說:“我只是以一個客戶的角度去和!”商談條件罷了,你煩什么?她自己要歇斯底理的——”
映芃冷笑:“歇斯底理?程薏她不是那種無中生有的人;好,那么你為什么不讓她公司其他的人做你的案子?”
葉玄宇瞇起眼看著映芃。
好個程薏!她什么事都對映芃說了,那么——映芃是來興師問罪的羅?想以映芃來壓制他的想法,她可真是走錯一步棋了!
葉玄宇噯昧的一笑:
“映芃,你別瞎操心了,好吧?你多多關心你自己的事就好,你管到我這兒干什么?”
“我是怕程薏會想不開!”她咬牙切齒的:“死過一次的人,不怕再死第二次!”
葉玄宇眼光狐疑的:“你在說什么啊?”
映芃猛一回神,方覺自己說錯了話:“沒——沒什么!”
他冰冷的看著她:“我確定自己的耳朵沒出問題;映芃,你是知道我現在的脾氣的,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說,別讓我翻臉!
映芃看著他的臉,眼神有著似笑非笑,心里實在也有些害怕。
自從與程薏分手后,葉玄宇的個性像是換了個人,冷淡、無情。
映芃清了清喉嚨,才慢慢的:
“程薏,自殺過!
他聽了,心里一緊。
自殺?
“是在你出國那段期間的事,她有一陣子心神不定的,情緒也大受影響;去了家醫科診斷,是有憂郁癥,很長一段時間,她根本沒在工作。你也知道她的背景,的,沒父沒母,還好她之前的薪資還算優渥,有一小筆的存款。我和度非也幫著她。不過,我們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一天早上,她就自殺了。”
葉玄宇脫口而出的:“她有沒有怎么樣?”
映芃瞪了他一眼:“有怎么樣你還找得到她嗎?笨蛋!”
他呆了呆,但那慌張的神色全自在映芃的眼里。
他不全然是無情。
“她腕上是不是都戴著環?那是為了遮傷口用的。”她語氣仿若平淡,卻又帶著玄機。
他想再說什么,卻說不出口;映芃站了起來:
“我警告你,她的憂郁癥隨時可能會因情緒不穩而發作,你可別亂來!”
“她為什么要自殺?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他有些口干舌燥的。
映芃看著他,神情有著古怪:“為什么?這種事——你去問程薏比較妥當吧?我實在不適合發表這個主因!
映芃步出了那堂皇的辦公室,留下葉玄宇一個人獨坐在沙發上。
他心里感到一陣茫然。
她為什么要自殺?當初是她堅持要離開他的,為什么又做出這等傻事?
※ ※ ※ ※ ※ ※ ※ ※ ※
程薏整理著文件,腦袋里一片混亂。
她不知道,手上這件棘手的CASE該怎么做處理?她盯著卷宗夾,看見的卻是他那調笑的臉。
這真是該死!
程薏頹喪的躺在椅子上,正在沉思時,一陣刺耳的響聲卻擾了她:
“程小姐,你的二線!
程薏煩燥的:“不是說過,我不接電話的嗎?”
! 、
這個工讀小妹實在不會辦事!
“是克爾的葉總裁!
程薏聽了,只得搖搖頭:
“算了,我接!
她躊躇了幾秒,才接了電話:
“你好,我程薏。”
“我葉玄宇!
即使早就知道是他打來的,程薏心里仍是狂跳,她的心臟就像是擂鼓似的;她真怕,心就這么嘔了出來。
“葉總裁是個大忙人,怎么會親自撥了電話給我呢?”
她語帶嘰諷的,企圖偽裝自己那顫抖的語音,然而對方卻好一陣的沉默。
程薏狐疑的:“喂,喂——”
“你晚上有空嗎?”許久,他才問了。
程薏嘴角輕笑,他又想出什么把戲來玩弄她?
“請問葉總裁又有什么事?”
“程薏,我想和你談談!
她聽了,心頭一擰,只怕淚要流出。
為什么過了這么久,她聽到他叫著名字時,仍會悸動?不該如此的。
“程薏,你有聽到嗎?”他的聲音明顯的急促,程薏哽咽著:
“是公事的話,請在上班時間;晚上,是我私人的!
“不是公事!
程薏沉默著,腦子里全是昔日的情景:雨中的初遇,辯論社時的針鋒相對,馬路上的告白——
“好——”她呆呆的。
對方顯然有著欣喜:“下班時間,我去載你。”
她掛了電話,淚也跟著決堤。
自己仍熬不過這一關嗎?為什么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情殤,而他又回來破壞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