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亞覺得胸口一陣激蕩,他情不自禁地將身子向前靠了過去,極盡溫柔地在那兩片花瓣般的唇上,輕輕地印了一記。
他本來只想輕輕地吻一下就好了,但是那輕柔而試探的接觸,使得他所有男性本能的欲望都騷動了起來,他無法自拔地將石月倫擁進了懷里,貪婪地想要加深彼此的接觸……
在最初的輕吻之后,他的唇再次落在她柔軟的唇上,開始要求更多、渴望更多……
幾乎就在同時,一個念頭像尖銳的刺一樣地鉆入他的腦中——
他到底在做什么?現(xiàn)在可不是他表達(dá)感情的時候呀!
如果她以為他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占了她的便宜,那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思緒一起,他及時收起這個吻,松開擁抱著她的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呃……我是說,我很喜歡你,但是……”
石月倫瞬間瞇了一下眼睛。
唐思亞喜歡她,這是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的事實:那種“喜歡”不會只是朋友間的喜歡,這也是她從未懷疑過的事情。
然而……他究竟是為了什么,會因為一個吻而大驚小怪呢?
他并沒有喝醉酒或者是跌破頭,再加上他又是一個自制力絕佳的君子,如果他不想的話,那個吻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的……
啊!她知道了!
“不用擔(dān)心,思亞!笔聜惾魺o其事的說,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意著他的反應(yīng),“我碰巧知道接吻不會懷孕!
唐思亞眨了眨眼,如釋重負(fù)的感覺貫穿了他的全身。在這一剎那間,他愛她甚于任何一刻。
“真的?”他慢慢地說,嘴角露出一個促狹的笑容,“這我倒不知道!”
石月倫只來得及賞他一個大白眼,便被他給結(jié)結(jié)實實地?fù)нM懷中。
“怎么辦?我好喜歡你!”他在她耳際輕輕低語著:“我簡直無法相信,我已經(jīng)是個成熟的大男人了,怎么可能還像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一樣沖動!你知不知道,早我在認(rèn)識你的第一天,回家就夢到你跟我進入禮堂了!”
她當(dāng)然是不會知道,但是他的招供讓她覺得心頭好暖。
“還好是夢到我們進禮堂。”她故意調(diào)侃他:“如果是夢見進洞房,那我現(xiàn)在就不理你了!”
唐思亞連忙將她抱得更緊一些。
“就算夢見跟你進了洞房,也是很正常的反應(yīng),怎么可以不理我!”他一面嘀咕,一面順著她的長發(fā),“你的頭發(fā)好香、好柔順!
石月倫被他弄得心慌意亂,笑著想躲開他,但是唐思亞將她抱得牢牢的,可以躲避的地方十分有限,沒兩下就又讓他親了兩記。
石月倫笑著對他晃了晃手上噴霧瓦斯器,唐思亞發(fā)出一聲悲慘的呻吟。
“現(xiàn)在我知道什么叫作‘作繭自縛’了!”他苦著臉說:“你確定要用那種東西對付我嗎?法律上,初犯的人不是都可以假釋或者減刑嗎?”
“初犯?”石月倫啼笑皆非地說:“你想告訴我說,我是你的初戀嗎?你的成熟期也太晚了一點了吧?”
“呃……”唐思亞凝神想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慢慢地轉(zhuǎn)為正經(jīng),“我以前的確交過幾個女朋友,而且跟她們交往的時候,我也都是很有誠意的?墒恰
他的聲音匆地慢了下來,顯然正在審慎地思索著他所要表達(dá)的東西。
“不管是哪一個女朋友,跟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她們身上總還有一些部分是我不喜歡的,令我意外的是,當(dāng)我面對她們的時候,我居然可以保持很客觀、可以很理性地為她們的性格和能力評分,但是這個部分在碰到你的時候,就完全沒轍了!”他真摯地看進她的雙眼里,“你的一切我統(tǒng)統(tǒng)都喜歡,從頭發(fā)到腳趾頭!
石月倫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的喉嚨被心里燃起的暖意給堵住了。
“我……我生氣的時候,是很不講理的!”
“那種生活比較刺激!
“呃……我……我很不會照顧別人的!”
“身為老么,我已經(jīng)被照顧怕了!碧扑紒喰Φ煤荛_心,“我比較喜歡照顧別人!
“還有……呃……我身材不太好!”
“身材不好?誰說的?在我看來,你完美極了!”唐思亞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腰細(xì)腿長的,簡直是標(biāo)準(zhǔn)的衣架子,至于胸部……”他的聲音突然壓得很低,聽起來神秘兮兮地:“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最討厭大哺乳動物!”
石月倫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二話不說地投進了他的懷里。
“你這個大呆瓜!”她在他耳邊低語著:“你既然這樣堅持‘情人眼底出西施’的話,我還能再說些什么?以后可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哦!”
“警告我?你只差沒有拿瓦斯噴霧來對付我了!”
唐思亞摟緊了她,幾個星期以來第一次覺得踏實、第一次覺得放松……不!不能說是放松,因為他的心臟正激烈地跳著,整個人像是蝴蝶在飛似的。
“你現(xiàn)在是我的女朋友,對不對?”他開心的說,猛力地抱起石月倫,轉(zhuǎn)了好幾個圈。
“啊——”石月倫驚叫一聲!坝憛捓!放我下來!”
她笑著捶著他的肩,但是唐思亞根本不予理會,他熱得會燙傷人的雙眼直射著石月倫,她則沉迷在他熱切如火的雙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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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要演出的戲碼排練了整整一個月,大致的細(xì)節(jié)和戲劇的樣貌都已經(jīng)成型,她現(xiàn)在必須專注于整理的工作上頭。比如演員的服裝還沒有著落,比如背景音樂也尚待考量……
那天晚上,唐思亞很早就來到排練場來了。
“今天怎么這樣早就來了?公司不用開會了嗎?”石月倫又驚又喜。
“我說過我想多看幾次你們的排練,記得嗎?所以,我將會議都安排在早上!碧扑紒喰Φ煤苌衩,而后壓低了聲音:“因為我想早點看到你!”
石月倫撒嬌的對他皺了一下鼻子,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李苑明笑得好賊。
排練完畢之后,石月倫和唐思亞正要走出工作室,李苑明卻從后頭叫住了她。
“學(xué)姊,你忘了東西了!
“噢!對,謝謝你!
石月倫從李苑明手中接過了那個袋子,唐思亞好奇地看了她兩眼。
“你今天出去逛街了?”他問著:“出去買衣服嗎?”
石月倫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將袋子遞給了他。
“你為何不自己看一看呢?”她神秘兮兮的說:“順便判斷一下我的品味如何!”
“那還要我的認(rèn)可嗎?”
他用鑒賞的眼光掃過她今天所穿的亞麻色上衣、暗棕色麻布長裙,這種衣服要是穿在別人身上,一定顯得死氣沉沉,真不明白她怎么能把它們穿得這樣氣韻出眾呢?
“你的品味一向是一流的,咦?這袋子里裝的不是衣服嘛!”
他困惑地縮回頭來,將袋子拉得開開的——袋子里赫然躺著一頂暗紅色全罩式的安全帽!
原來唐思亞喜歡玩二百五十西西的哈雷機車,石月倫注意到他該配頂帥氣的安全帽。
“其實我老早就想去買了。”石月倫不大好意思地說:“結(jié)果每次都忙到忘記。你知道嗎?唐先生,你的腦袋并不會比我的不值錢耶!”
“好帥氣的顏色!這顏色我喜歡,你的眼光不錯!”唐思亞贊許有加地看著她。
“不知道會不會太大或太小?”她問,為他戴上安全帽,并伸手調(diào)整了一下安全帽的帶子。
唐思亞趁機抓住了她的手,迅速地在她的掌心親了一下。
“你知道嗎?月倫,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耶!”他有點興奮的說,雙眸閃閃發(fā)亮,“我也有東西要送你!”
“真的?什么東西?”她的好奇心大起,脫下他頭上的安全帽,一邊問。
該不會又是防身武器吧?
“現(xiàn)在暫時不告訴你,我們先回你那兒去,走!”
他拉著她的手,一手拎著她所送的安全帽,兩人坐上車子后,往石月倫的住處直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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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禮物原來是一盞吊燈——親手制的。
四段等長的木頭參差不齊地搭出一個長方形的骨架,并以美麗柔和的橘黃棉紙做成燈罩。
唐思亞很得意的將那盞燈在她床頭架設(shè)好,扭開開關(guān),橘黃的光暈立刻灑滿了大半張床。
“好漂亮的燈喔!”石月倫驚嘆著,“這真的是你親手做的嗎?你的手真巧!”
唐思亞得意到有點忘形。“還有別的呢!”
說罷,他又開始翻著袋子,唐大汪則在一旁很興奮地繞來繞去,長鼻子不時朝袋子里頭探。
“還有?”
石月倫好奇地看著他從牛仔背袋里掏出一堆小東西……那些是什么?相框嗎?
老天,真的是相框!每個相框里都有一張?zhí)扑紒喌恼掌,算一算一共有五張?br />
“這……這么多照片是做什么的?”石月倫狐疑地望著看來一本正經(jīng)的唐思亞。
“當(dāng)然是讓你隨時隨地都可以看見我呀!這一張你擺在書桌上,這一張放在梳妝臺上,這一張擱在床頭,這一張放在浴室里,我要你時時刻刻都看到我!”他命令似地交代道。
石月倫啼笑皆非地瞄著他,“你很帥嗎?要人家隨時隨地時時刻刻都盯著你看?”她假裝認(rèn)真的研究著那幾張照片,“這種東西拿來避邪倒是很有用,不過那樣的話,你應(yīng)該擺在排練場才對!
“嘿!女人,我警告你!”唐思亞橫眉豎目的說:“我可是會揍人的哦!”
出乎意料的,石月倫像是被滾燙的熱水燙到似的往旁邊一跳,桌上的相框被她掃下幾個。
她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像紙一樣的白,拳頭握得死緊。
這樣的反應(yīng)將唐思亞給嚇了一大跳,他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要沖到她身邊去抱住她,但是察言觀色的本能提醒他不能莽撞。
“月倫?”他小心翼翼地喊,試探地朝她走了兩步,“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別生我的氣!”
石月倫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握得死緊的拳頭慢慢地松了開來,臉上也漸漸地回復(fù)了一點血色。
“你回去吧!思亞!彼偷偷恼f,聲音里充滿了疲憊和蒼涼,“我有點累,想要休息了!
回去?開玩笑!這個時候他怎么能回去呢!
“在你情緒這么不穩(wěn)定的時候,我怎么能夠丟下你不管?”他緊張地說,“我真的很抱歉,月倫,我再也不會開這種玩笑了,我發(fā)誓!我只是有時候會胡言亂語而已,從來沒有打過女孩子。念小學(xué)的時候,隔壁班的楊燕如把我的書包丟到水溝里面去,我也只是報告老師而已,沒有跟她打架!
“那個楊燕如為什么要把你的書包丟到水溝里去?”
唐思亞張大眼睛,如釋重負(fù)地發(fā)現(xiàn)石月倫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他想也沒想就撲上前去,將她緊緊的摟進懷里。
“謝天謝地,你不生我的氣了!”他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你快把我嚇?biāo)懒,你知道嗎?月倫,我要是做錯了什么事,或者說錯了什么話,要打要罵都隨你高興,就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不然我會瘋掉的,答應(yīng)我,你不會再這樣對待我!”
石月倫無言地閉了一下眼睛,雙手緊緊的環(huán)住了他。“你可不可以溫柔點?別像是你在工作上那樣的強勢?”
“我保證不會再發(fā)生了!”唐思亞很認(rèn)真地說。
石月倫輕輕一笑,她知道自己方才的反應(yīng)是過度了,但,那樣的恐懼要想完全忘記,實在比她預(yù)料之中的還要困難,即使是現(xiàn)在,她仍然能夠清楚的察覺到心底那隱隱埋伏、伺機而動的記憶。
“只要你不再這樣嚇我,我就不會這樣對待你!彼p輕地說,從他肩上拾起頭來,給他一個勉強的微笑,“對了!你還沒告訴我呢!那個楊燕如為什么要把你的書包丟進水溝里去?”
“當(dāng)然是因為她想跟我玩,我卻不理她!”唐思亞大言不慚地說,“月倫,我可是很有人緣的!你看……”他拾起了被她撞到地上去的相框,“每張照片都這么帥!”
“自戀狂!”
“你不可以說我是自戀狂!”他有點蠻橫的說:“你要說我很帥!
“好啦!這個屋子里你最帥,連唐大汪也比不上你!
“那不夠!”
“那么……整條巷子你最帥。”
“還是不夠!”
“好嘛!好嘛!全臺北市你最帥,這樣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石月倫笑倒在他的肩膀上,唐思亞則是得意地?fù)Ьo了她,迅速地在她那粉嫩的臉頰上親了一記。
剛才那不愉快的小插曲,在情人彼此的笑談中,一下子就被遠(yuǎn)遠(yuǎn)地拋在腦后了。
但是唐思亞沒忘,也知道石月倫并沒有忘記。
她還沒有準(zhǔn)備好吐露那些不愉快的過往,她也還不能完完全全地信任他。
但是,沒有關(guān)系,他可以在一旁守候,默默的等待,等待她準(zhǔn)備好……
是呀!再等一陣子不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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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石月倫提早半個鐘頭到排練場去,對著帳簿處理財務(wù)問題。
老天!光是海報就得花上七八萬塊了,場地費也得花掉六萬塊,幸虧服裝和布景都是最簡單的……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起,石月倫很自然地拿起了話筒。
“典典戲劇工作坊!彼f:“請問找哪位?”
“石月倫在不在?”是一個男性的、沙啞的、陌生的聲音。
石月倫困惑地皺了皺眉頭!拔揖褪恰!
“不得好死的婊子!”那聲音立時變了,變得更沙啞,也更低沉,“看了我今天寄去的信沒有?我會讓你遭到那樣的報應(yīng),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會讓你尸骨無存,我……”
沒等對方說完話,石月倫啪一聲掛上了話筒。強烈的思心感在她胃部翻攪著,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天。∧羌一镞B這里的電話都打聽出來了,他們的電話還不曾登上電話簿呢!看來他真的是非常努力的想置她于死地……
石月倫緊咬著下唇,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正不聽使喚地顫抖著。
到了晚上排完戲后,一群人跟往常一樣地做了一場討論會。
由于事情越來越嚴(yán)重,大家一致認(rèn)為劇團中的每一人都不應(yīng)該被蒙在鼓里,也不希望有人因此而受到任何的傷害,所以這回連莫飛跟秀梅都參加了。
余慶家在電話里說的沒錯,他又寄了一封信來了。
這封信的內(nèi)容比前幾封信都要驚悚、露骨許多。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卻充滿了血腥以及暴力的描繪。
“怎么這種下流的事還沒停止嗎?我還以為你們早就報警處理了!”莫飛激動地說。
“我聽苑明說,那個歹徒今天還打了電話來!導(dǎo)演,你有沒有臭罵他一頓?”秀梅也很憤慨的表達(dá)了自己的意見。
“啊……我忘了!
她現(xiàn)在想起來還后悔不已,應(yīng)該在電話里頭怒吼幾聲的,偏偏她在震驚之余居然成了個呆子,想想自己還真是窩囊透頂!
“我就說嘛!你應(yīng)該把照片拿來排練場的嘛!思亞!彼龎旱鸵袅,對著坐在她旁邊的唐思亞說:“放在家里的避邪功用太過薄弱了啦!”石月倫無奈地苦笑。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情說冷笑話。空娴氖菈蛄肃!唐思亞哭笑不得地敲了敲她的頭。
“我想也差不多該是報警的時候了。”范學(xué)堯說:“至少警方的資訊網(wǎng)應(yīng)該會比我們的更廣泛,也更周詳。到目前為止,我們對余慶家的追蹤一直毫無進展。”
“怎么說?”問話的人是莫飛。
“我調(diào)查過,他退役后曾在幾家不同性質(zhì)的公司待過,但是時間都不長。最長的為期半年,短的不過三個月!狈秾W(xué)堯翻著手上的卷宗,“工作地點幾乎各地都有,臺北、臺中、臺南、高雄……最后的工作地點是在屏東,可是這也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之后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跟他共事過的同事說,余慶家很不喜歡說話,情緒很不穩(wěn)定、個性非常孤僻,幾乎是沒有朋友。”
“他們的老家在屏東。至于說他情緒不穩(wěn)定……”她臉上浮起了一個幾乎凄涼的自嘲,“他們家有遺傳性的精神疾病!
唐思亞驚愕得倒抽一口冷氣。
“你是說……余慶國也有這方面的問題?”
石月倫的眼睛靜靜地合上,嘴角突然間刻出一道痛楚的痕跡。
那一剎那,她所有的稚氣和天真都化為烏有,她唇角那絲悲哀的微笑,仿佛承載了一生一世的憂傷。
“那……那是我跟他分手的主要原因!彼卣f,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聲嘆息,“我們交往到后來,他的情緒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變得暴躁易怒……”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只看到她眼眶泛起薄霧,敘述變成囁嚅。
唐思亞只覺得一陣劇痛自心口劃過,恨不得將她摟進懷里好好地安慰她,
只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表現(xiàn)得如此明目張膽,因此只好重重地握著石月倫的肩膀。
他猜出來了!石月倫話雖然說得簡短,但他卻已將拼圖完成了大半。一定是那個王八蛋情緒失控的時候曾經(jīng)傷害了她,才會讓這如此勇敢的女孩在聽到“揍人”兩字的時候,產(chǎn)生猶如驚弓之鳥般的反應(yīng)!
“你們兩位也看一看吧!這是余慶家的資料。我們明天就去報警,但是自己也不能沒有一點提防。”范學(xué)堯說。
唐思亞看了石月倫一眼,禮貌性地打斷范學(xué)堯的話。“范兄,這些細(xì)節(jié)就麻煩你了,晚點我再跟你聯(lián)絡(luò)好嗎?我想先送月倫回去,今晚夠她受的了!”
石月倫安心地嘆了一口氣,滿懷感激地由著唐思亞扶著她離開。
這是一種逃避,她自己很清楚,無論怎么說,那個余慶家針對的是她,她應(yīng)該留下來和范學(xué)堯他們一起討論細(xì)節(jié)的,但是,她對這種血腥、原始的戰(zhàn)爭實在太過嫌惡,而她實在也是太累……心實在太疲憊不堪了!
方才,整個排戲過程中,她都無法忘記那通惡心的電話,那如蛇嘶一樣的聲音……石月倫不禁打了個冷顫,拚命地甩了甩頭,希望這樣能將那不堪的記憶甩離腦袋。
她真的是受夠了!唐思亞不悅地想,感覺到一股憤怒清清楚楚地自內(nèi)心深處涌了上來。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是想揍那一個曾經(jīng)傷害過石月倫的余慶國呢?還是這一個一心一意想置她于死地的余慶家呢?當(dāng)然最好是兩個一起揍……如果那個余慶國不是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的話!
唐思亞一雙手握得死緊,巴不得在那兩個家伙身上狠狠地捶幾拳,以消除他的憤怒。
“我看你今天是累壞了!碧扑紒嗇p輕地將她扶到車門旁,拂去她垂在前額的一綹發(fā)絲,憐惜地在她前額輕輕地一吻,
“突然想好好的抱著你!
“你是在找借口來抱我嗎?”
石月倫有氣無力地微笑著,唐思亞立刻將她緊緊地?fù)砣霊阎,一會兒,才放開她,替她開了車門,讓她上車。
“太好了,你已經(jīng)開始了解我的色狼本性了!弊约阂采狭塑嚭,唐思亞細(xì)心地替她系上安全帶。
“謝謝你,色狼先生!
直視著她的眼,唐思亞難以控制自己的沖動,俯身,他用自己熾熱的雙唇,貪婪地在她柔嫩的雙唇上探索著……好一會兒之后,兩個人才眷戀不已地離開彼此的唇。
“你還好嗎?”
唐思亞輕輕地?fù)芘拈L發(fā),雙眼里有著萬般柔情。
石月倫靜靜地將頭靠在唐思亞的肩膀上,感覺到有無限的安全感。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太累了,另一個則是將全部的精神都放在對方的身上,以至于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到,在騎樓的柱子后頭,隱隱約約地有條人影晃動著,那人眼睛里憤怒的、帶著殺氣的冷光,直直射向車子里的石月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