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厚勛半臥著身子,帶著愛憐的目光,低頭看著楚蕓熟睡的面孔,他想起當自己跑進破廟看到她躺在地上的時候,心不由得一緊,火速的把她抱起帶回關府,因確定她只是熟睡而心安。不過他也真是服了她,竟然還能安睡到這個時候,他憐惜用手指輕輕畫過她的臉頰。
「你怎幺還不就寢?」楚蕓微微欠身,瞇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又困極的把眼睛閉上,往他的懷中鉆,喃喃的問道。
「怎幺還不就寢?」關厚勛佩服的看著她,搖搖頭,無奈的回答:「妳認為當妳失蹤了,我能如同沒事人一般嗎?」
「當然不……」楚蕓忽然坐起身,「我失蹤?」她飛快的轉過頭看著房中熟悉的擺設,最后把目光定在關厚勛身上,「我怎么會回來的?我不是應該在……譯桑項呢?」
「譯桑項?」關厚勛臉上流露出不解的表情。
楚蕓嘆了口氣,解釋道:「張三就是譯桑項!
一聽到張三的名字,這使得關厚勛的一張臉,霎時寒了下來。
「你倒是開口。 钩|沒有留意到關厚勛轉變的情緒,一味的開口追問。
關厚勛聽到楚蕓的聲音,才抓回自己方才逃離的思緒,安撫的摸摸她的臉頰,「妳放心,他不會有機會傷害妳了。」
「傷害我?」楚蕓張大眼睛,她從來就不認為釋桑項有傷害她的意思,她不知道關厚勛這話是打哪聽來的。
「如菁已經把他打暈妳的事情全數都告訴我了!龟P厚勛一想到這件事,又想到楚蕓膝蓋上的傷口,一股氣直直往上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會從他身上討回公道!」
楚蕓看著關厚勛野蠻的神色,一時之間不知用何言以對,她拉了拉關厚勛的衣角,再一次有效的拉回關厚勛的注意力。
「他打暈我是有原因的,更重要的是,他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所以你不需要為我討回什么公道!钩|笑容甜美的摟著關厚勛,「他是公主派來的人,要帶我回朔州,我馬上就能見到公主了,你看,這樣多好。」
關厚勛把楚蕓推開一點,難以置信的望著她,不知道楚蕓是否了解她自己的言下之意。
「妳的……意思是……妳自愿跟他走?」
楚蕓考慮了一會兒,雖然開始時,譯桑項把她打暈是暴力了些許,但是她了解情況之后,也希望能跟著他離去,所以她點點頭,表示她是自愿的。
關厚勛有股沖動想掐死她,為了害怕自已做傻事,他站起身,遠離她。
楚蕓看著關厚勛僵硬的走了出去,疑惑的翻開絲被,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你在生氣嗎?」楚蕓沒有多大把握的看著站在窗口吹冷風的關厚勛問道。
關厚勛聽到身后的聲音,連忙轉過身,在看到楚蕓赤著雙足,穿著單薄的衣物站在他的身后,「妳瘋了!顾D時忘了自己心中的不快,走到她身邊,把她攔腰抱起,走回房里,然后把她塞回床上。
「你在生氣!」楚蕓半坐在床上,看到他的表情,自己已經得到了答案。
「我沒有!」關厚勛幫她拉好被子。
「你騙人。」楚蕓根本就不信他,還楞楞的問道:「是誰惹你生氣?是不是風大哥?」
「他?!」關厚勛無奈的搖搖頭,伸出手捏著她的鼻子,「就算是生氣,我也不是氣
他,而是妳!」
「我?!」楚蕓不服氣的把他的手給拉下來,「我又沒做錯事,怎幺會惹你生氣?」
「妳跟著張……譯桑項離去,妳難道認為我會毫無怒氣嗎?」他沉著氣說。
「可是我是要去找公主!」楚蕓還是不明白,徑自為自己辯護,渾然不知自己愈解
釋愈慘。
「我已經說過,公主的事情交由我來煩惱,妳沒忘吧?」關厚勛緊盯著楚蕓,警告
的說道:「妳若敢搖頭,我就打妳一頓!
「我……沒忘!」楚蕓被眼前的關厚勛嚇了一跳,就她記憶所及,似乎還未見他如
此大動肝火,更甚的,這種怒氣似乎是朝她而來。
「妳既然沒忘,那為什么還要跟著他離開?」關厚勛克制不住的提高自己的音量,
不過目光一觸及楚蕓警戒的神色,他便放柔自己的語氣,繼續道:「妳沒忘,又為什么
要跟著他離去?難道妳真的不在乎我,真的想離開我?」關厚勛的語調,有著強烈的失
望。
楚蕓聞言,一陣沉默,她從沒想到這一點,她已經大半年沒有見到永嘉公主,所以
才會一時興奮,忘了顧及自己夫婿的感受,她是無心的。
「我……」楚蕓愧疚地扭著自己的雙手,「我本來是想去看過公主之后,就會回
來,你應該不會在意才是,我不是故意的!顾吐暠磉_著自己的歉意。
關厚勛嘆了口氣,伸出乎覆住楚蕓的手,「在意與否?妳應該問我,才能夠知道我
的真實感受,妳不能替我決定!
「現在我知道了!钩|咕噥的答道,但她像想起什么似的,「你還沒有告訴我譯
桑項在哪里?」
關厚勛無奈的看著她,講不過三句話,又繞回老主題。
「人呢?」楚蕓見他不語,又重復了一次。
關厚勛揉了揉額頭,「在地窖!
「在地窖?他在地窖干嘛?」楚蕓不解問。
關厚勛不自在的咳了咳,聽楚蕓的說法,又依她的個性,若讓她知道他把譯桑項關
在地窖里,肯定會令她大發嬌嗔。
「時辰不早了,妳該睡了。」關厚勛顧左右而言他,讓楚蕓躺下,安撫的說道:「我還有點事,去去就回來!
「你……」
「有問題,明天再問!龟P厚勛頗有心理準備的打斷楚蕓的話,他現在只趕著要把譯桑項給放出來,順便跟他把事情給談清楚,楚蕓雖然心覺疑惑,但是她還是很聽話的把雙眼闔上,關厚勛一直待到確定她熟睡,才飛快的起身離去。
※ ※ ※ ※ ※ ※
「少夫人!拐诎私峭ご汤C的楚蕓,一聽到如菁的聲音,先在心中暗暗叫了聲苦,她胡亂收拾了下,就拿起裝針線的小籃子朝反方向跑而去,不是她不喜歡見到如菁,而是似乎春天一來,大伙兒都不對勁。
原本關厚勛跟譯桑項像仇人似的,現在卻結成莫逆,還有全府上上下下,不準她做事也就算了,就連她吃什幺都限制,她算了算時間,很清楚如菁此刻當是又送許多點心來伺候她,才剛用過午膳,她肚子又不餓,她空出一只手,碰了碰自己的肚子,覺得自己這一陣子胖了許多,所以她決定絕對不再因為要迎合自己的夫婿,而強迫自己一天五、六餐。
「我不是告訴過妳,不準跑來跑去嗎?」
直到撞到了人,楚蕓才驚覺的停下腳,手上的東西,散了一地,她吐了吐舌頭,奇怪關府那么大,誰不好撞到,偏偏每次都撞到……她蹲了下來,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夫婿。
「這些東西待會兒我會派人來收拾!龟P厚勛把楚蕓從地上給扶了起來,調侃的說道:「妳還知道心虛!」
楚蕓抬起頭,迎向關厚勛的目光,她微微的聳聳肩。
「又在躲誰?」關厚勛摟著楚蕓往她的來時路走去,不過沒走幾步便看到了如菁的身影,他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
「少爺!」如菁先向關厚勛行了個禮,才把目光定在楚蕓的身上,「少夫人,原來妳在這里,我今天吩咐了廚房煮了……」
「我好累!」楚蕓打斷如菁的話,緊緊的拉著關厚勛的手臂,彷佛想從他的身上得到支持,一點都不知道這一切如菁都是遵從關厚勛的意思照辦的,「我該午睡了!
關厚勛聞言,強忍住笑意,體貼的順著楚蕓的意思,但也不忘吩咐如菁把楚蕓的補品拿到房里。
「為什么如菁最近這么奇怪?」一直到坐在房間花廳內的椅子上,楚蕓還是覺得疑惑的開口問道。
關厚勛聰明的不發一言,畢竟一切都是他所下達的命令,他若不識趣的開口,肯定會兩面不是人。
「今天府里來了個客人!龟P厚勛轉移話題看著楚蕓說道。
「客人?」楚蕓現出保留的態度,因為她想起前幾天,如菁告訴她有人來訪,她興匆匆的跑去,卻沒想到來訪者竟然是關厚勛的爹、娘,他們還帶了好一些似乎不用錢的珍貴補品,話題繞來繞去,都繞在她要好好的照顧身體,不是她不喜歡關厚勛的爹娘,相反的,她喜歡他們,畢竟他們讓她覺得被疼惜,可是重點在于,她可不喜歡他們所帶來的補品,她甚至敢發誓,今天如菁所準備的「點心」,肯定就是那天關厚勛的雙親所帶來的補品之一,所以今天又有客來訪,這可要防著點。
「先說是誰?」楚蕓警戒的看著關厚勛。
關厚勛忍不住的笑了笑,他把楚蕓抱坐在他的腿上,然后打開如菁擺在圓桌上的圓盅,霎時滿室漫著一股人參藥味,楚蕓聞到味道,立刻皺起眉頭,這一刻的她,巴不得自己還是個丫鬟,若是個丫鬟,根本吃不到這種「好東西」,她看著關厚勛舀了滿匙的湯汁放在她的嘴前,等著她開口,她苦著一張臉,張大嘴,強迫自己咽下口。
「關少爺,你這樣會寵壞她的。」
忽然插入的聲音,讓楚蕓楞了一下,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不過她還是飛快的轉頭,看向房門口。
「老嬤嬤!」楚蕓跳下關厚勛的腿,沖到老嬤嬤的面前,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真是的!估蠇邒呦胍b出訓誡的模樣,但卻怎么也裝不出來,她放棄的輕拍楚蕓的臉頰,「都快當娘了,還跟以前一樣莽莽撞撞!
「當娘?」楚蕓覺得荒謬,「我才沒有要當娘呢!」她拉著老嬤嬤坐下來,沒有留意到老嬤嬤和關厚勛吃驚的神色。
「老嬤嬤妳怎么會來?」楚蕓興匆匆的問道。
「來……」老嬤嬤皺起眉頭看著關厚勛,「來看妳。」老嬤嬤采取保守的說法回答。
「那妳要好好留幾天!钩|拉著老嬤嬤的手,哩咱啦的把從譯桑項聽來有關永嘉公主的訊息,一字不露的全告訴老嬤嬤,「我本來也要跟著去朔州看公主的,可是……」
「妳有孕在身,還敢想千里迢迢去朔州!估蠇邒卟铧c被楚蕓的話給嚇死。
「有孕在身?」楚蕓看著老嬤嬤楞了好一會兒,又轉頭看著不發一言的關厚勛,一只手撫住自己的肚子。
「你看,都是你害的!钩|氣急敗壞的瞪著關厚勛,「我就知道我最近胖了好多,你還騙我說沒有,現在老嬤嬤都誤會我有孕在身了,你要我怎么見人!」
「我……」關厚勛難以置信的看著楚蕓。
「關少爺!」老嬤嬤再也忍不住的看著關厚勛嚷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關厚勛這下真的是欲哭無淚,看到他的表情,老嬤嬤更是莫可奈何的搖搖頭,她在家鄉收到關厚勛的書信,告訴她楚蕓懷了身孕,楚蕓是她一手所帶大,就如同是她的親生女兒一般,由于深怕楚蕓第一次當娘,會手足無措,所以她才會緊張的趕來此照顧她,不過她萬萬沒想到等著她的竟然是個胡涂的準娘親。
「真不知道你娶到蕓丫頭是幸還是不幸!估蠇邒呖吹匠|不悅的神情,不由得有感而發的對關厚勛表示。
關厚勛聞言露出一個苦笑,他一直以為楚蕓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今日才知,原來自己高估了她。
「蕓丫頭!估蠇邒呃|的手,無奈的解釋道:「妳是胖了,不過這是正常的,因為妳要當娘了。」
楚蕓張著大眼睛,眨了好幾下,轉過頭看著關厚勛,「真的?假的?」
關厚勛點點頭,肯定的答道:「當然是真的,不然妳以為前幾天爹娘為什幺會無緣無故送來一大堆的補品,就連風羿也不跟妳吵嘴,什么都讓妳,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在威脅譯桑項帶妳去朔州,不過譯桑項不可能會點頭答應,因為他也知道妳有孕在身!
楚蕓忙著在心中消化關厚勛的話,久久才問道:「還有沒有人不知道的?」
關厚勛嘆了口氣,搖搖頭。
「怎么大這種事?」楚蕓不甘心的讓道:「這種事應該我最先知道,怎么會大家都知道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也以為妳知道!龟P厚勛也覺得冤枉。
「老嬤嬤我……」
「算了!钩|才開口,就被老嬤嬤給打斷,「現在知道也不遲!
楚蕓聞言,還是覺得不太開心,她轉向關厚勛語帶警告的說道:「你不可以去告訴風大哥和譯桑項這一件事,不然我就……就不理你了!
「放心吧!我知道家丑不能外揚!龟P厚勛喃喃的回道。
楚蕓聞言,不太滿意的瞪著他,因為他把她說得好象是種恥辱似的。
「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總可以乖乖的喝……」
「我好累!」
又來了!關厚勛看到楚蕓一開口,不由得一個搖頭,拿她沒轍。
「關少爺,讓我來吧!」老嬤嬤見狀,義不容辭的接下這個任務,她盯著楚蕓道:「蕓丫頭,我可不是妳夫君,撒撒嬌就可以了事的,把它喝了!」她將裝了滿滿的一碗雞湯放在楚蕓的面前。
楚蕓的目光從眼前的雞湯轉到關厚勛的臉上,又轉到老嬤嬤的臉上,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幫助,心一橫,便把碗拿起來就口。
「好!」楚蕓一喝完,老嬤嬤就對她一笑,然后指著內房,「現在妳該午睡了!
「我已經喝完了!钩|不服氣的嚷道。
「蕓丫頭──」老嬤嬤拉長聲音警告似的喚道,在楚蕓的心目中,她總是長輩,所以她知道楚蕓會忤逆任何人的意思,但是就是不會忤逆她的意思。
果然,嘟著一張小嘴的楚蕓,不太甘愿的站起身,往內房的方向而去,關厚勛向老嬤嬤打了聲招呼,跟在她的身后進去。
過了一陣子,老嬤嬤見關厚勛走了出來,對他說道!「這個丫頭是不能寵的,你看你,把她寵得無法無天,我看,現在她可能只會聽我的話了。」
關厚勛聞言,只是一笑,「不管如何,很感激妳能來!
「我本來就預計最近進京來一趙的,只不過收到你的書信,知道蕓丫頭懷孕,讓我提早來罷了。」
「是什么要事需要妳親自進京?」關厚勛好奇的問道。
老嬤嬤搖頭,「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最近幾天應該會真相大白吧!」
「是嗎?」老嬤嬤不說,關厚勛也放棄追問。
「關少爺,我想見見方才蕓丫頭所說的那位譯桑項,可以嗎?」老嬤嬤對關厚勛提出要求。
「當然可以!」關厚勛站起身,「由我來帶路吧!最近他和風羿走得頗近,現在不知道窩到哪里去賞花對酌了!
老嬤嬤點點頭,尾隨在他的身后。
※ ※ ※ ※ ※ ※
「老嬤嬤什幺時候要回家鄉?」楚蕓纏住關厚勛問道。
「怎幺?」關厚勛頗覺有趣的瞄了楚蕓一眼,「妳不是很開心能見到老嬤嬤嗎?為什么現在急急的想趕她老人家走,不怕她聽了難過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蕓低著頭,往前走了幾步,才轉過身,看著關厚勛,「我想跟你打個商量,你教老嬤嬤先回家鄉,等我臨盆之后,再請她來,好不好?」
這幾天老嬤嬤取代了如菁的位置,成天逼她吃一堆東西,她也是很認分的,畢竟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分是孕婦,不過,這種不是吃就是睡的生活,可真的令她大感吃不消了,所以只好救助于自己的夫婿。
關厚勛對楚蕓笑了笑,不給她任何正面的答復,因為他自己心知肚明,他是不可能會聽楚蕓的,畢竟現在只有老嬤嬤可以制得了她,所以他巴不得老嬤嬤可以留到楚蕓臨盆。
「你到底……」
「厚勛。」風羿從前頭跑了過來,「你還有心情散步,來了幾個會令你吃驚的不速之客!
「令我吃驚的不速之客?」關厚勛覺得好笑,怎么有人如此來形容客人的,「是誰?」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譯桑項正在正廳招呼他們!
關厚勛聞言,心中十之八九猜到來人的身分。
「蕓蕓,妳先回房去好不好?」關厚勛轉身看著楚蕓說道。
楚蕓本想搖頭,因為她也很好奇來人的身分,不過她卻點點頭,聽話的轉過身離去,因為她現在已經懂得「以退為進」這句話。
關厚勛這時也沒空注意楚蕓今日的不對勁,只顧著去會會此刻正在廳上的不速之客,才踏進大廳的玄關,就見一個女子沖到他的眼前站住腳。
「你是關厚勛?」她問。
關厚勛點點頭。
「你這個……這個無賴!寡矍斑@名女子儼然已經氣昏了頭,不自量力的拿起她秀氣的小拳頭,往他的胸膛打去,這拳對關厚勛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癢,他只是低著頭,吃驚的望著她。
「詠晴!」阿史那宣德一看到自己妻子的舉動,連忙走向她,從她身后摟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往后拖。
「你瘋了嗎?」詠晴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阿史那宣德,「你又不是沒聽到譯桑項方才的話,這個臭男人讓楚蕓懷孕了,你還不讓我揍他!
「關公子讓你見笑了!拱⑹纺切聸]有理會詠晴的吼叫,徑自道歉。
「阿史那宣德你……」
「妳笞應過我,只要我帶妳回長安,一切聽我的!剐潞苡行睦頊蕚涞拇驍嘣伹绲脑。
「我答應你是因為我……」
「公主!」
這次詠晴的話,又被大門口的一陣驚呼打斷,楚蕓臉上的表情,就如同詠晴一般吃驚。
「楚蕓!」詠晴跑向大門,跟楚蕓抱成一團,乍見的喜悅,一時之間充滿在兩個久違的女子四周。
「楚蕓,妳不要怕,我是來帶妳回朔州的!」激動過后,詠晴松開楚蕓,退了一步,看著楚蕓肯定的說道。
「帶我回朔州?」楚蕓的目光飄向關厚勛,就見關厚勛眉頭深鎖,可知他并不喜歡詠晴說的話。
「蕓蕓過來。」關厚勛不悅的朝楚蕓伸過手。
楚蕓朝他前進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她現在還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應該是何種身分?所以她決定還是暫且不要有任何反應得好。
「他是妳的夫婿,妳走向他,沒有人會說妳的不是!
這時楚蕓才留意到自始至終都站在詠晴身旁的高壯男子,看著他帶笑英俊的臉龐,不由得令她一楞。
「你是?」楚蕓發出好奇的疑問。
「他是阿史那宣德!乖伹缦鹊闪俗约旱姆蛐鲆谎,才替楚蕓解答:「這次我回來就是要把事情給塵埃落定,若有欺君之罪由我來擔,我來此之前已經去找過我姊姊,我姊姊已經答應幫我,妳跟關厚勛的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我真的很愧疚,我闖的禍竟然要妳來擔,還誤了妳的一生!拐f完,詠晴克制不住的垂下眼淚。
「公主,妳萬萬不要這么說!钩|被詠晴的淚水嚇了一跳,詠晴垂淚的次數可說是屈指可數,所以不要說阿史那宣德慌了,就連她也慌了,她伸出手,正要擦拭詠晴臉上的淚痕,卻被關厚勛給拉到他的身旁。
「厚勛你……」
「她難過,自然有人會安慰!
楚蕓聽到頭頂冷淡的口氣,抬起頭,看到關厚勛逼人的眼眸,他生氣了,楚蕓心虛的得到結論,因為她知道自己要為他的怒氣負絕大部分的責任。
「對不起!」她低下頭,不敢迎視他的目光。
關厚勛嘆了口氣,摟樓她,放柔自己的語調說道:「這次就原諒妳,以后若再……」
「不會有以后了。」楚蕓趕緊抬起頭,給他保證。
「喂!你放手!乖伹缈吹匠|被關厚勛抱了個滿懷,立刻止住自己的淚水,離開阿史那宣德的懷抱,走到關厚勛和楚蕓的中間,硬是把他們兩人分開。
宣德見到自己妻子的舉動,不由得咕噥了一聲。
「我警告你!乖伹缒樕系臏I痕未干,卻仍硬著口氣威脅關厚勛道:「我會進宮去見我皇兄,把這一切都告訴他,你從此之后,不準再碰我的楚蕓……老嬤嬤!」詠晴的眼角瞄到進門的老嬤嬤,她驀然噤口。
「還記得我,真是令老身感動!估蠇邒哒Z帶挖苦的說道。
詠晴頗為勉強的一笑,迎上這個從小看顧她長成的老者。
「我一直都在等妳回來,沒想到妳杵到這個時候才回來!估蠇邒哒Z氣帶著不滿的看著詠晴,「人家已經是夫妻了,蕓丫頭還有孕在身,妳到底在攪和些什么?」
「我不會讓楚蕓受委屈的!乖伹绲谋砬,帶著壯士割腕的決心,「我會去向皇兄把一切事情說明!
老嬤嬤看到詠睛的表情,搖了搖頭,「妳當真以為皇上會那么愚蠢嗎?」
「我……」詠晴一楞,「這是什么意思?」
「老嬤嬤,妳的言下之意該不會是皇上已經知道了吧!」關厚勛難以置信的接口道。
令所有人吃驚的是,老嬤嬤竟然點頭。
「這……怎么可能?」楚蕓不由得驚呼,表達了在場每個人心目中的想法。
「在我離開關府,回家鄉的時候,皇上微服趕在我出城門前攔住了我,我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向他表明了!
「那個白衣少年郎!」關厚勛的腦中想起了老嬤嬤離去的那一天,在對街所看到的神秘男子,難怪自己會覺得他眼熟,雖然他的心從不在仕宦一途,但卻也曾因他爹的關系,與皇上有一面之緣,也無怪乎當時他為覺得這個少年郎面善,卻認不出他來。
「那他到底決定怎幺樣?」詠晴無禮的問道,搞了半天,她的皇兄已經知道了一切,卻還放著他們一幫人緊張個半天。
「就像現在一樣!估蠇邒叩耐鲁鲆痪湓挕
「什幺意思?」大家異口同聲問道。
「簡單一句,就是——關少爺跟蕓丫頭,君凌王跟詠晴!
一時之間沉默籠罩在大廳所有人身上,他們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輕而易舉就解決了。
「這是皇上要我交給你們的!估蠇邒邚囊滦渲,拿出一封信,交給離她最近的楚蕓手中。
楚蕓把信拆開,看到上頭的字,不由露出一個笑容。
「寫了些什么?」詠晴著急的問道。
「七個字!钩|把信翻過面,讓所有人都能過目,「君子有成人之美!」
「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耳目敏捷!拱⑹纺切虏挥傻门宸恼f道,虧他還以為自己如此幸運,至今未讓皇帝知道他錯娶妻子一事,沒想到人家早就一圊二楚,只不過未點破罷了。
「不過你們還是需要進宮一趟!估蠇邒呃^續開口說道:「一方面你們該去謝恩,皇上未對你們的事情做出處置,另一方面,他似乎還有些關于金儀郡主的事情,要與你們商量!
「對了,」楚蕓經老嬤嬤這一提,才想起還有一個云芊夢,她和詠晴都擁有各自的幸福,而她呢?「現在金儀郡主在哪?」
「芊夢?妳放心,她沒事!乖伹缏冻鲆粋賊賊的笑容,「我已經派了個超級大保母照顧她!
「誰?」楚蕓好奇問。
「我的小叔,他的弟弟,」詠晴指了指滿臉無奈的阿史那宣德,「阿史那翔殷!」
「阿史那翔殷……」
「該不會就是在大門口玩妳追我跑的兩個人吧!」自始至終都站在門口看戲的風羿開口問道,因為他從來沒見過一個大男人還怕一個小娃娃的,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妳追我跑?翔殷是超級大保母?」譯桑項的眼睛一亮,開始呼朋引伴,「風羿,帶你去看好戲!
說完,他便往大門口的方向跑去,風羿也跟著他,譯桑項在心中決定要奚落阿史那翔殷一頓,一個大男人,竟然去當保母,不過他隨即一想,也對!若翔殷是女的,可能會被詠晴派去做奶媽,他惡劣的心想。
「楚蕓妳要不要也跟去看看?」詠晴抱著有東西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的心態,看著楚蕓問道。
「好!」楚蕓也想去湊湊熱鬧。
老嬤嬤見狀,忍不住的開口道:「你們兩個人都給我站住。」
楚蕓和詠晴聞言,連忙把腳一停。
「我以前是怎幺教妳們的!估蠇邒呱鷼獾淖叩絻蓚人的面前,「妳們的夫君在這里,妳們要離開,是要行禮之后才能離去,妳們難不成忘了嗎?妳們真的還要再教育,不然都把我教妳們的全都給忘了,兩個人全都給我坐下!估蠇邒咭宦暳钕,詠晴和楚蕓立刻乖乖的坐下,看她們一坐下,老嬤嬤便開始一連串的三從四德教條由嘴里迸出,似乎巴不得把這一切道德規范全塞進兩個人的腦袋中。
關厚勛和阿史那宣德對看了一眼,發出會心的一笑,這是他們兩人有史以來看到自己的娘子最安靜的一次。
「今年府中的花開得特別的美,不如我派人去備幾樣酒菜,我們到園里賞花對酌,你看如何?」
關厚勛的此言一出,立刻惹來楚蕓的白眼,不救她也就算了,竟然還找人去喝酒,楚蕓心中滿是不悅。
阿史那宣德的目光定在詠晴的身上好一陣子后,才點點頭,「趕了這么久的路,讓自己放松一下也好。」
「阿史那宣德你這個……」
「公主!」詠晴一開口,老嬤嬤便警告的喚道。
詠晴不甘心的閉上嘴,眼睛恨恨地看著正在對著她微笑的阿史那宣德。
「既然決定了,那就走吧!」關厚勛說這。
第一次見面的兩個男人,竟然因為同時整到自己的娘子,而產生惺惺相惜的感覺,直到踏出玄關,兩個人這才朗聲大笑,可以想見,這笑聲傳進廳中的兩名年輕女子耳里是多幺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