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的頭怎么會這么痛……
杜可柔皺起了眉頭,緩緩睜開長睫,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且還不是自己的床?
她的瞳眸驟地圍瞪,整個身子彈跳坐起,困惑的掃過四周的景象。
這里不是黑巖的房間嗎?那她為什么會睡在這里?
杜可柔愣了愣,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天,這……這不是她的衣服?!
自己身上只罩了件寬大的襯衫,淡淡的飄散著屬于他的男人氣味。
不會吧……她只記得自己跟劉家燕去唱歌狂歡,然后喝了不少酒,接著就什么都不記得了,連她是怎么回到這里的都沒印象,更不要說為什么自己會除了底褲之外,全身上下只罩著他的襯衫了。
難道……難道他趁她喝醉酒的時候,對她霸王硬上弓?
杜可柔越想臉色越慘白,跳下了床,踮起腳跟,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正想要偷偷溜回房之際,卻瞄到了一個蹲在房內浴廁的寬厚背影。
小偷?!杜可柔連忙捂住嘴以免驚呼出聲,一邊四處張望了半晌,看到了桌上的啞鈴,隨即躡手躡腳的拿起啞鈴,悄悄的朝“小偷”的背后走去……
“該死——”驟地爆出的低咒聲讓杜可柔嚇了一大跳,原本要敲上他腦袋的啞鈴也趕緊收回,卻反而不小心敲到自己的手。
“痛——”她疼痛的皺起了眉。
蹲著的身影猛地站起轉身,困惑的看了看她手中的啞鈴道:“你在干嗎?”
“呃,我、我以為是小偷!倍趴扇崦蛎虼剑缓靡馑嫉牡痛诡^。
黑巖瞇了瞇黑眸,沒好氣的看著她,“你還沒清醒嗎?”
“我?”杜可柔愣了愣,隨即想到什么似的瞪著黑巖,“我問你,我……我跟你沒什么吧?”
黑巖挑挑眉,故意佯裝不懂,“我不知道你在問什么。”
“你——”杜可柔的臉漲紅了起來,咬咬下唇、“我是在問你,為什么我會穿著你的衣服?你沒有對我……對我……那個吧?”
“哪個?”黑巖反問。
該死的臭男人,根本是故意在逗她的嘛。
杜可柔懊惱的咬咬牙,忍住羞赧的道:“你到底有沒有對我亂來?為什么我會穿著你的襯衫?”“我對你亂來?嗤,你怎么不想想你是怎么對我‘亂來’的?”黑巖嘲諷的扯起唇。
“我?!”杜可柔驚愕的張大了嘴。
不、不會吧,難道是她酒后亂性,對他霸王硬上弓?!
“我、我真的、真的對你‘亂來’?”她結巴的問。
看來她一點都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事了?黑巖彎起唇,曖昧的朝她眨眨眼,“我都不知道原來你是這么火辣開放的女人!
天,她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杜可柔此時此刻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算了。
“我、我還做了些什么?”她掙扎的問。
黑巖挑起眉,裝出一副為難的神情,“你真的想知道嗎?”
杜可柔咽了口口水,點點頭,“說吧!
“你拉著我硬要我欣賞你跳脫衣舞,還不顧我反對的剝光我的衣服,把我壓在地板上,用繩索捆綁我的手腳,拿著皮鞭跟蠟燭虐待我,大玩SM,還有……”
“停!”杜可柔用雙手捂住耳朵,整張臉已經因為困窘而漲成了豬肝色,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停、停止,我、我才不相信我有做這些變態的事情咧!彼粑贝俚姆瘩g。
“是沒有啊。”黑巖收起調侃的神色,誠實的說。
杜可柔愕然的瞪圓了眼,“沒有?那你干嗎無聊騙我,可是到底我……”
黑巖面無表情,冷冷的道:“你只是說了些真心話,還有……”他斜睨了眼躺在浴缸中的衣物。
來不及詢問自己到底酒后吐了什么真言,杜可柔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浴缸中被吐得亂七八糟的衣物,反應過來的她戰戰兢兢的問:“這、這該不是我的杰作吧?”
“你以為呢?”黑巖扯扯唇,嘲諷的看著她。
“老天,呃,對、對不起,我、我可能真的醉翻了。”杜可柔困窘的用雙手貼著臉頰,幾乎被臉上的熱度給燙傷了。
“你的確很醉!币舱驗槿绱,他才能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那我的衣服……”
“我換的!焙趲r輕松的回答。
那豈不是被他看光了?但畢竟是自己吐了兩人一身都是,也只好認了。
“放心,我對醉鬼沒興趣。”黑巖淡淡的口吻解了她的疑惑,并將洗衣精倒入浴缸中。
“呃,讓我來洗吧!倍趴扇峋砥鹨滦洌瑩屩胍摆H罪”。
“你不是想要惹我生氣,好讓我趕你走嗎?既然如此,你應該再跋扈一點、囂張一點,這樣我才會趕你走!焙趲r冷冷的聲音讓杜可柔的背脊一僵,緩緩的將視線移向了他冰冷英俊的臉龐。
“你、你在說什么?我一點都聽不懂耶,嘿嘿!倍趴扇嵯胍敌γ苫爝^去。
“我現在才知道什么叫酒后吐真言,或許我該常常灌醉你才對!焙趲r依然冷酷的擺著臉。
“那、那是……”杜可柔努力的想要找到合適的借口,但是不善說謊的個性卻只是讓她緊張的直冒汗。
該死,她干嗎喝這么多酒?
懊惱的咬咬下唇,她抬起晶亮的雙眸回視著他冰冷的視線,“好吧,沒錯,我承認那是我的打算,不過,難道你不想趕我走嗎?”
黑巖面無表情的沉默著,讓杜可柔的心難受的揪了起來。
“對吧,我也不相信依照你的個性會愿意聽父母的話來娶我,肯定也跟我說要當你情婦一樣,只是一時的賭氣!倍趴扇崛讨念^難過的愁緒,繼續又說:“既然我們兩個人都是被逼的,那……那何必因為一時的賭氣而被強迫綁在一起!
黑巖還是沉默著。
“那、那……既然我們都把話說開了,我想我也沒必要再待下去了……”杜可柔偷偷瞅著黑巖,訝異的發現自己竟然在期待著他的挽留。
她故意停頓了下來,但兩人之間始終還是沉默,看來他對她的提議并不反對。
“我會盡快收拾東西離開的。”杜可柔從來沒想過,真到要離開時會是這種心酸的滋味。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轉身準備走出房門。
“我有說你可以走嗎?”黑巖忽地開口,讓杜可柔的心頭猛地一緊。
“你、你不是覺得我說得很對嗎?”杜可柔停下腳步,心臟怦怦跳著。
黑巖將手交叉在胸前看著她,“我一向喜歡主動,就算要你走,也必須是我‘趕’你走,而不是你自己要走,別忘記了,你現在是我的情婦,是我的所有物。”
這就是他留她的理由?呵,也對,她怎么會認為他留她會有任何感情因素呢?
她努力掩飾著失望,“我知道了!
“很好,你不是要洗衣服?”黑巖挑挑眉。
杜可柔看了他一眼,撇撇唇道:“你剛剛提醒了我,我的確應該再囂張一點,所以……這些衣服就麻煩你了!
不等他有所反應,杜可柔已經挺直脊椎走了出去,留下挑起眉的黑巖,深深的凝視著她的背影,眸底浮現起一抹足以讓他們兩人震撼的情感溫度。
難道你不想趕我走嗎?
杜可柔的聲音一直在黑巖的腦海中浮現,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這個疑問。
他曾想過要趕她走嗎?
黑巖凝重的神情審視著自己內心深處的答案。
而該死的答案卻是——Never。
天,他竟然從來沒有真正的想過要趕走她?!
即使她持續的在清晨六點就挖他起床運動吃早餐,或自作主張的幫她送午飯到公司,甚至晚上喝醉酒吐了他一身,他的腦海中仍然沒有一絲絲厭惡的感覺,更不要說有趕她離開的念頭了。
只有他自己明白,當她說要離開的時候,他的心臟是怎么被緊緊的擰了住。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有這種反常的感覺。
對他來說,甩女人就像換衣服一樣的簡單,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但……
為什么他無法爽快的讓她離開,讓她自他的生命中從此消失退出,就像對待其他的女人一樣?該死,他到底是吃錯了什么藥?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改變這么多。
黑巖皺起了眉頭,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面沉思著,直到敲門聲響起才讓他回過神來。
“進來!彼榫w,恢復成冷靜的總裁形象。
“總裁。”進來的是周美美,一身妖艷的打扮,完全沒有總裁特助專業的形象。
黑巖攏緊雙眉,不悅的看著她,“你應該知道總裁特助該做怎樣的打扮吧?”
“我知道啊!敝苊烂缷舌侵曇,“可是我今天請假,身份就不是你的特助 !
“既然請假,那你還來公司干嗎?”黑巖不耐煩的想下逐客令。
“巖……”周美美撒嬌的喚了聲,走到他身邊,靠著他的椅背,“人家是特地來公司找你的啊!
黑巖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碰觸,站起身走向窗邊,“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周美美吸起唇不悅的表示,“人家只是想找你一起去吃飯啊!
“很抱歉,我沒空。”黑巖冷然的拒絕。
這個女人只不過跟他上過一次床,就以為自己是特別的了。
“不會吧,我看過你的行程表了,你今天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啊。”周美美懷疑的瞇起眼睛,“難道……你又要跟你那個情婦一起吃飯了?”
“這是我的私事!焙趲r冰冷的視線掃向周美美,讓她有瞬間的發顫。
“好吧,我不問關于她的事情就是了,不過……你也該對我有個交代吧?”周美美收起花癡樣,忽然嚴肅了起來。
“交代?”黑巖冷嗤了聲,“去跟總務部門申請,薪水也可以給你!
“黑巖,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彼恢币詾樽约焊线^床之后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他的老婆,沒想到他到現在一點表態都沒有,甚至還搞了個情婦在身邊?
“周美美,你最好記住你的身份,否則,你就自動辭職離開公司吧!焙趲r毫不留情的話語打斷周美美的美夢。
周美美暗自咬牙,但還是沉住氣道:“你忘記是誰推薦我當你的總裁特助了?”
“就算是我爸爸來說情都沒用。”他沒忘記這個特助是他老爸軟硬兼施,硬要他任用的。
“黑巖,你真的不懂對嗎?”周美美凝視著眼前讓她著迷不已,擁有出色外貌的他,打算以利誘之,“我對你會很有幫助的!
“我承認你在公事上幫了我很多,不過我希望僅限于此!
“不,你真的不懂,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了!敝苊烂郎衩刭赓獾男α诵,緩緩走近他,又恢復成嫵媚的撫摸他強健的體魄,“巖,我真的很想念我們共渡的那一個激情夜晚……”
黑巖瞇起眼,抓住她爬上他胸膛的手,“你回去吧!
周美美輕蹙起精心描繪的雙眉,打量著黑巖,“這一點都不像你,難道……你對那個女人是認真的?”
心中最不愿面對的實情被揭了開,讓黑巖惱怒的下口認,“她只是我的情婦罷了,并不代表什么!
“是嗎?”周美美揚起涂滿紅色唇膏的唇瓣,身子往黑巖的胸膛靠去,誘惑的低喃著,“那就證明給我看,如果你真的對她沒有動真情,應該不會不敢吻我吧?”
也許是因為她挑釁的神情,也許是為了說服自己沒有被人說中心事,即使他并不想吻她,卻依然俯身覆住了她的唇,而很快的就后悔了自己的舉動了。
“該吃午飯了。”杜可柔霍地推開辦公室的大門,清脆開朗的聲音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戛然而止,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門邊看著他們。
黑巖霎時宛若觸電般的推開周美美,回視奢望著他們的杜可柔,心中竟有種罪惡感,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你怎么這么沒禮貌,難道不知道要先敲門嗎?”周美美不滿的發起脾氣。
真是的,竟敢破壞她的好事。
“美美,你走吧!焙趲r沉聲的趕她走。
“巖,你是不是搞錯了啊,走的應該是她啊,她不過是個小小的情婦,不乖乖的當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竟然還大搖大擺的到公司丟人現眼,真是笑死人了!敝苊烂离p手叉腰,輕蔑的瞅著杜可柔極為諷刺。
只見杜可柔沉默的走上前,將準備好的午餐放在桌上,隨即轉向周美美,淺淺的露出一抹笑,“至少我是她情婦,你又算哪根蔥?還不快給我滾!”
“你說什么?!”周美美愕然的頓了頓,不過隨即又展開反擊,“你以為自己是她惟一的女人嗎?就算要綁住他也輸不到你,好歹我跟他上床比你還早咧,嚴格說起來你還要叫我聲姐姐呢!
他們上過床?!
杜可柔不想讓自己受傷的心情表現在臉上,強制維持住自己的笑容后,又道:“很抱歉,我要叫姐姐的人實在太多了,不過至少我現在是他最愛的女人,住在他家的人也是我,你這個過氣的床伴還是識相點滾蛋,免得自找難堪。”
“你!巖,你看她啦,當情婦的還這么囂張!敝苊烂擂D向黑巖尋求幫助。
“我就是囂張怎樣?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揍你!”杜可柔瞇著眼笑了笑,平靜的語氣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巖……”周美美的氣勢霎時矮了一截,但還是不死心的希望黑巖站在自己這邊。
“你走吧!焙趲r面無表情的對著她說。
“你聽到了,還不把你的胸部塞回衣服里面滾蛋!倍趴扇犭m然帶著笑,但卻是咬著牙說話的。既得不到黑巖的支持,眼前的女人又像太妹一樣,周美美只有暫時撤退,瞪了杜可柔一眼并撂下狠話,“你給我記住。”
“隨時候教。”杜可柔傭懶的回答,讓周美美惱怒的走出辦公室,將怒氣發泄在用力關上的門扉上。
“我從來不知道你會這樣威脅別人!焙趲r扯扯唇,對她方才的“表現”感到有趣又詫異。
“你不知道的還很多。”杜可柔冷冷的別了他一眼,走上前將準備了一個上午的餐點提起,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黑巖連忙喊住她,“你在干嗎?”
杜可柔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瞅著他,“我想你剛剛已經吃得很飽了,應該不需要再吃這些寒酸的家常菜了,我還是不要留下來打擾你的好事了,再見!
黑巖挑挑眉,大跨步的攫住了她預備轉開門把的手腕,俊薄的唇瓣微微揚起,“你在生氣?為什么?”
“我哪有生氣?”杜可柔想要甩開他的手,但卻絲毫無法抽動半寸。
“你不是個善于說謊的女人,告訴我,為什么要生氣?”黑巖可以感受到自己心中因她的怒氣而逐漸充滿了愉悅的感覺。
杜可柔咬咬下唇,撇開臉否認,“我干嗎要生氣?就算你跟一百個女人,也跟我都無關。”
“哈哈哈,你真的是千金大小姐嗎?說話實在有夠粗魯的。”她噘唇的模樣實在可愛極了,黑巖的目光無法自她美麗的臉龐移開瞬間。
“是啊是啊,我只是個粗魯的野丫頭,當然比不上剛剛那位風情萬種、妖嬈嫵媚的女人嘍,她才剛離開,你現在追去還來得及!倍趴扇釠]有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酸,否則一定會懊惱的把話塞回肚子中的。
“你在吃醋?”黑巖扯起唇,黑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亮。
吃醋!杜可柔的心頭猛地一震,有種被說中心事的難堪。
“我吃醋?”杜可柔掩飾住自己的震愕,佯裝可笑的道:“哈,你少自以為是了,我干嗎要吃你的醋!
原來這種酸澀郁悶的感覺就是吃醋。天,她真的是在吃醋啊!
“喔?如果你不是在吃醋就好了,我還想說今天晚上就來試試看你的提議,約一百個女人回家辦個Party!焙趲r故意帶著笑意道。
杜可柔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擰了住似的抽痛著,“那很好啊,這樣我剛好也可以出去找樂子,用不著回家‘伺候’你了。”
“你敢?”原本是故意逗弄她的,但她的回答卻反而讓他涌起巨大的怒氣。
“我為什么不敢?”杜可柔仰起下巴回祖著他變得更加深沉的黑眸,“你有那么多女人陪你就好了,那我去找別的男人陪不行嗎?”
“該死,你是屬于我的,我不許任何男人接近你!”想到她躺在別的男人懷里的景象,就足以讓他抓狂得想殺人。
“我從來就不屬于任何人,我是我自己的主人。”霸道的男人,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杜可柔——”
“怎樣——”
兩個人對峙互看著,誰也不讓誰,誰也不先低頭。
她仰望著的小臉蛋布滿頑固的神情,黑色的眸子因怒意而顯得異常明亮。
“該死!”黑巖低咒了聲,俯身覆住了她的紅唇,激烈的啃吮著她嬌嫩的唇瓣。
短暫的昏眩感讓杜可柔有瞬間的迷失,但一想起他才剛吻過那個女人,她就有種想吐的感覺!安灰彼偷赝崎_他,全身還因為他的吻而輕顫著。
天,她的確是在吃醋,甚至還覺得傷心不已。
“可柔?”他皺皺眉,想拉她回懷中。
“不、不要,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倍趴扇釗u晃著腦袋,不敢置信的低喃著。
“可柔?”她在說什么?為什么像受到驚嚇一樣?黑巖又喊了聲,跨前一步。
“不——”杜可柔眉不讓他有機會接近她,還仿佛見鬼似的轉身沖出辦公室,直到奔出了離他的公司好幾條街外,才停下腳步大口的喘著氣。
這是真的嗎?她為他吃醋、為他心跳加快、為他輾轉難眠、為他煩惱神傷……
她……愛上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