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時分,端木溯詞走出客棧,來到城里最熱鬧的大街上。
大街上人聲鼎沸,各種攤販羅列其間,形成一幅熱鬧非凡的景象。
「公子,來看看扇子吧!」
「公子,又香又甜的饅頭。」
端木溯詞自顧自的往前走,雖是漫無目的地閑逛,只為了打發(fā)習(xí)慣性早起的閑暇時間,但也不希望有那么多不相干的人來打擾他。
端木溯詞瞥見街角的一間小吃店,掛著大大的「粥」字招牌,徑自走了過去。
他一向?qū)γ媸巢桓信d趣,唯獨(dú)對小米粥情有獨(dú)鐘。
「客倌要幾碗?」店主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br />
「你不問我要吃什么?」端木溯詞相當(dāng)好奇地挑起眉,望著胖嘟嘟的店主。
「客倌,你可真會說笑。我這里只賣一樣?xùn)|西,那就是又香又濃的米粥。」
端木溯詞一愣,隨即掀了掀唇角,「兩碗。」他也說得干脆。是了,粥攤除了賣粥還會賣什么呢?自然只有吃粥的小菜了。
「好哩,您稍等!」店主一甩布巾,直接往里頭走去。
桌子擺在街道一側(cè),但煮粥的地方卻是在鋪?zhàn)永镱^。
這家粥攤該稱為粥鋪,有四五張桌子,約兩間鋪?zhàn)拥拇笮,此刻雖不至于人滿為患,卻也幾乎坐滿了。
「客倌,您的粥來了!共灰粫䞍,店主捧出兩碗裝得滿滿的米粥出來,香味隨風(fēng)散了開來。
「是桂花味道!苟四舅菰~一聞便知。
「咦?客倌怎么知道?」店主笑呵呵的問,「不錯,正是桂花味道,這可是本店的招牌!
端木溯詞望著碗里并未見著半點(diǎn)桂花花瓣的影子,卻不知他是如何讓桂花的香味滲透到粥里頭的。吃上一口,但覺口里滿是桂花清香的味道,令人心神舒暢。
「好東西。」他暗嘆一聲,便吃了起來。
店主見他無意對他的自我贊賞發(fā)表一些個人看法,便覺得無趣地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客人去,客人來,來來去去,粥攤顯得尤其熱鬧。
「結(jié)帳!」有人喊。
「來了!
「一碗粥,老板!箘傋碌目腿巳碌。
「好好好……」店主忙不過來,只好喚人幫忙,「范心或,一碗粥!」他揚(yáng)起嗓子朝鋪?zhàn)永镱^喊。
端木溯詞將一口粥送到一半時,怔了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哦,來了。」
這一聲,貨真價(jià)實(shí)是范心或的聲音。
端木溯詞將目光調(diào)向鋪?zhàn)永,果然瞧見范心或出現(xiàn)在眼前。
他微瞇起眼,她依然穿著小碎花的粗衣粗裙,兩個袖子撩得高高的,過了手肘;原本半長不短的頭發(fā)扎成兩條辮子,垂在胸前,散發(fā)出一股農(nóng)家女子的淳樸感覺。
端木溯詞看她小心翼翼地端著粥送到客人面前,臉上堆滿了笑!敢煌搿顾穆曇羲坪鹾苡鋹偂
「多謝!箍腿怂坪鹾苡卸Y,「范姑娘,今天是什么味道?」
「你聞聞就知道了。」范心或不給答案,丟下一句話便回到鋪?zhàn)永铩?br />
「桂花啊……」客人滿足地聞了聞,又抬頭朝她消失的方向嚷著:「范姑娘,妳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端木溯詞略感驚訝地將目光移回眼前的粥。
這碗讓他感到十分舒服而好喝的粥是她煮的?
待在鋪?zhàn)永锏姆缎幕蚵牭娇腿说姆Q贊,只是笑了笑,走去洗碗。
這里的客人多半是老主顧,對于他們的贊美她已經(jīng)習(xí)慣。
不過,看到他們?nèi)绱藵M意,她也是很高興的。
趁現(xiàn)在時間還早,離范亦非去私塾還要半個多時辰,她有時間多待一會兒。
今日的客人特別多,雖然她只是來幫幫忙,卻也不該偷懶。
「柳絲閑垂月蒙朧……」她開始一邊哼曲,一邊洗碗。
「妳的嗓子還是那么難聽!归T邊,一道諷刺意味居多的聲音不甚客氣地傳來。
是誰這么……慢著,聲音有些熟悉。
范心或疑惑地回頭一瞧,「是你!」手里的碗差點(diǎn)滑下去。
「是我。」端木溯詞大大方方地跨進(jìn)門檻。
范心或見他朝自己走過來,連忙站起身,濕答答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驚訝地看著他。
「你有什么事嗎?」她探詢似的問,總覺得此刻的他好像稍微變了。
「只是一個客人!苟四舅菰~笑說。
「客人?」這么簡單嗎?
「難不成妳以為我來搗亂?」端木溯詞隨意掃了一下鋪?zhàn)永镱^的情形,并沒有其他的幫手,雜七雜八的東西堆滿在一邊,爐灶在右側(cè),此刻正散發(fā)著濃郁的桂花香,正如他方才嘗的那兩碗粥。是的,他一口氣喝了兩碗,一粒米也不剩。
「。俊狗缎幕驔]想到他也會開玩笑,「你說什么?」他還正常嗎?
「妳就當(dāng)作什么都沒聽見,我只是隨便說說!苟四舅菰~隨口道。
盡管他的臉依然沒什么表情,卻少了那種冷到骨子里的氣息;這樣的他,老實(shí)說,有些好說話。
可是,范心或不太習(xí)慣。
「你……遇到什么事了?」范心或猜測,否則他不會有那么大的改變。
「妳若要這么說,我也不反對!苟四舅菰~側(cè)過身,讓店主進(jìn)來端粥。
「范心或,外頭客人很多,妳再煮一些吧?」店主建議。
「好……」范心或定了定神,答應(yīng)了。
店主怪異地掃了端木溯詞一眼后,便出去了。
她走到灶旁,將事先準(zhǔn)備好的米倒入另一個鍋里,加入水。
端木溯詞看著她忙碌半天,也沒見她在哪個步驟放入桂花,她甚至已經(jīng)開始生火了。
她到底是怎么讓那鍋粥散發(fā)撲鼻的桂花香?
「喂……」他叫道。
范心或沒理他。
「范心或。」端木溯詞再度叫道。
「什么?」她終于開口。
「我問妳一個問題。」他不等對方拒絕還是答應(yīng),直接開口:「妳的桂花,放在哪里?」
「嗯?」范心或疑惑地看著端木溯詞。
嘿,昨天晚上送他們回家時,那個冷酷、脾氣又不好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妳的粥里有桂花味!顾届o地說。
「是。 顾龔澠鸫,感到自豪。
「妳是怎么做到的?」端木溯詞似乎考慮良久,才說出這個問題。
「怎么做的?」范心或驚訝極了,瞧了他一眼,「你當(dāng)真是昨天那個人?」此時的他多么的……有禮啊,還請教她粥的作法?
端木溯詞冷著臉看向眼前萬分好奇的女子,她以為他腦袋不正常?
「我只問妳桂花何時放進(jìn)去的,沒讓妳來認(rèn)人!」
范心或輕嚷:「果然出現(xiàn)了!顾龘P(yáng)起頭對他笑道:「桂花是今天早上放的!顾眯牡靥峁┚索。
「何時?」端木溯詞挑眉問。
「你過來看!狗缎幕蛘姓惺郑叩皆钸,指了指鍋里。
端木溯詞疑惑地望著她,這一望,卻讓他心里一陣悸動。
雖然她長得不怎么好看,此刻更是被煙熏得灰頭土臉,不過一雙眸子晶亮,眼里寫著她小小的得意。
「什么?」他開口,依言走到她身邊。
「秘密就在這里!顾ξ刂钢?zhàn)永锏闹,「看明白了嗎?」她仰起臉問他?br />
端木溯詞在粥與她帶笑的臉龐間轉(zhuǎn)換了好幾次神色。
「范心或,妳耍我!」他厲聲道。
范心或斂去笑容,定定看著一會兒,才冷哼一聲,然后鉆到灶后,不理睬他。
可惡的男人,早知道他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變了個人。
方才他問她桂花粥的作法時,她心里還滿高興的,哪里知道他一點(diǎn)都不友善。
哼,果然還是那個拿著劍逼她下車、沒同情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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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溯詞對她的反應(yīng)先是一怔,足足瞪著她消失的地方好一會兒。
他哪里惹到她了?
「范心或。」端木溯詞低聲叫道。他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
「干嘛?」悶悶的聲音傳過來。
「我……」唉!為了一碗粥,他有必要這么好言好語嗎?「抱歉!顾D難的開口。他很少與人說抱歉,不太習(xí)慣。
「嘿嘿……」下一刻,一張笑臉綻開在他眼前。
端木溯詞張了張口,終究把話給吞下去,無奈地看著她。
「告訴你,其實(shí)在放入米之前,我已經(jīng)做過一道程序了,這個用來煮粥的水,是煮過桂花的水。明白了嗎?」她的心里高興著呢。
他竟會跟她道歉,跟她道歉耶,呵呵。
端木溯詞恍然大悟,「是嗎?」他說得淡然。
「是嗎?」范心或探首過去,逼近他的臉,「你知道煮這粥還有什么訣竅嗎?哼!」居然隨隨便便地說,嘖!一點(diǎn)也不了解其中的辛苦。煮桂花水的時間要把握得好很難,要放入多少桂花就更難斟酌。
「妳已經(jīng)說了!苟四舅菰~旋個身,就要跨出門檻。
范心或瞠目結(jié)舌,他這是什么態(tài)度?她幾乎怒火中燒,說不出話來。
「范心或,煮好了沒有?」店主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她揚(yáng)聲回答,板著臉沒好氣地跨出門檻,回頭望著他。可惡,方才還以為他變成好人了呢。
「范心或!挂坏缆曇繇懫。
「干嘛?」她沒好氣地?fù)P聲。
端木溯詞來不及提醒她,她便被掉下來的鍋杓砸到頭。
她吃痛地漲紅臉蛋。
端木溯詞微微一怔,瞧見她的神情,忽然失笑起來,「哈哈……哈哈……」他惹得坐在外頭喝粥的客人好奇地伸長脖子朝里頭探看。
「住嘴!」范心或奔到他面前,仰首瞪著他,「你想讓我丟了工作嗎?」
「什么意思?」端木溯詞斂了笑,當(dāng)下變臉,變回那張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表情。丟了工作?她為何如此心急?
范心或撇撇嘴,「我不是來幫忙的,是收工錢的,被趕出去就糟糕了。你如果害我被辭了,一定要負(fù)責(zé)到底!顾粣偟囟⒅莘鹚呀(jīng)害她丟了飯碗,是罪魁禍?zhǔn)住?br />
「負(fù)責(zé)?我何必負(fù)責(zé),妳的事與我何關(guān)?」端木溯詞冷笑一聲,「不過,我還以為妳是這里的半個老板!箍磥,是他看走眼了。
范心或本想針對他前一句反駁幾句,聽到他后來的話,那個念頭立刻消失。
「做得不對要挨罵的。」
端木溯詞驚訝,「每天這么早?」見她點(diǎn)頭,開始將鍋里的粥盛到碗里,「妳倒是很辛苦!惯@句話沒有同情的意味,只是在陳述一件他看在眼里的事實(shí)。
范心或越過他,將粥端到靠近窗子的桌子上,好方便店主來取。
「沒辦法……」日子總是要過下去,這種辛苦,是他這種有錢人所不能理解的吧?
「哦?」端木溯詞雙手環(huán)胸,她自在的神態(tài)似乎說明她對眼前這一切都毫不在乎!高@都是為了范亦非!
「我沒那么好,自己的生計(jì)也要顧啊,哪像你!」她斜瞅著他。
端木溯詞拋過去一句話:「這是妳自找的!乖捓镉写獭
范心或偏首看他,「你這話什么意思?」
「妳該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回話。
「我不是你,我怎么知道!」范心或嚷道。
「那只能說明我們無法溝通。」
「哼,誰會跟你這個小氣到家的男人溝通!半點(diǎn)同情心都沒有,還來諷刺人家,可惡!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范心或一口氣說完。
「得罪?」端木溯詞顯得很難以理解這兩個字,嘲諷道:「妳口氣那么沖,似乎是我得罪了妳!」
范心或雙手扠腰,上前幾步,「你真是沒半句好話!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她忿忿地道:「我還以為我們算是朋友了呢,本打算請你喝一碗粥謝謝你昨晚送我們回家!現(xiàn)在?不必了,一口也不請你!」
「那真是多謝了,不過,妳這個脾氣不怕把客人全都趕走嗎?」她生氣了?瞧那張臉都漲紅了,真是有趣。他不是故意那么說,只是脫口而出,連自己都管不住。
「要你管。」范心或沒好氣地嚷道。
端木溯詞譏諷地掀起唇角,「范心或,其實(shí)妳很小氣,妳知不知道?」他冷然指責(zé),也不怕她朝他噴火。
「誰?」誰小氣了?范心或睜大雙眼,對眼前似乎故意找碴的男人,氣呼呼的。
「妳!」端木溯詞索性說了。不知是故意氣她,還是隨便說說,不過從他隱約含笑的嘴角看來,前者居多。
「我哪有?」
「嗯?」他眼神一定,「什么東西焦掉了?」
「哎呀!」范心或驚叫地跳起來,急忙沖過去,「可惡……粥糊掉了……」她垂頭喪氣地說。
「再煮過便是了。」端木溯詞不以為然的說,「再者,外頭客人不多,妳多煮也只是浪費(fèi)而已!
范心或從失落中抬起頭,先是看看他,又朝外看去,果然客人是少了些。
「雖是浪費(fèi)了,但夠我們吃好幾天了……」她無限惋惜地說。
聽這口氣,她的日子好像過得很苦。
也是,一個女子帶著孩子,在沒有夫家倚靠的狀況下,慘況完全可以想象。
不過他說過,這是她自找的,所以他也不必為她此時失落的神情表示同情和關(guān)心吧?
「浪費(fèi)便浪費(fèi)了,妳再哭喪著臉也無用!苟四舅菰~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我當(dāng)然知道沒用。」范心或氣呼呼地回頭,指控道:「你是幸災(zāi)樂禍!
「幸災(zāi)樂禍?」真是好心沒好報(bào)!端木溯詞覺得她偏激了點(diǎn),「我是關(guān)心妳,妳竟然恩將仇報(bào)?」
「誰要你好心!」范心或依然氣呼呼的。
「妳!」端木溯詞為之氣結(jié),忍不住瞪起眼。
范心或偷偷瞧了瞧他,他的表情緊繃,很生氣的樣子。
「對不起……」她道歉地說。
端木溯詞見她如此,忽然間滿腔的怒火消失于無形之中。
「真受不了妳……」她當(dāng)真讓他措手不及啊。
「對不起,誰教你沒半句好話!」范心或想板起臉,卻破功笑了出來。
「呵呵……」端木溯詞望著她半響,也失笑起來,卻引來她奇怪的眼神。「怎么?」他訝異地問。
范心或瞧了他一會兒,「沒、沒什么……」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頭去舀水倒入鍋里,一個失神,有一些水潑到外頭,濺濕了她的衣裳,「哎呀……」她手忙腳亂地?fù)]著水漬。
唉,他冷冷的樣子她見多了,但笑容出現(xiàn)在他臉上卻是從沒見過,沒想到他笑起來竟然異常的好看,讓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小鹿亂撞。
唉,真是立場不堅(jiān)定,難道她那么容易被美色所惑嗎?不可能、不可能!
端木溯詞走到她身邊,「好了,別搖了。」他阻止她繼續(xù)甩頭,「頭快掉下來了!
哼,他開的玩笑實(shí)在不好笑。
「你還不走?」范心或盯著他半晌,忽然天外飛來這么一句。
「什么?」端木溯詞聽不太明白。
「呃……」范心或暗責(zé)自己語無倫次,「我是說,你如果有事就先走好了!
端木溯詞本要替她揮去肩上柴草的手頓住,手勢僵硬了下,才縮回手,「再見!顾^也不回地掉頭就往外走。
等她意識到身邊沒人時,他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啞然望著鋪?zhàn)忧懊孀哌^的人群,她呆愣好久,才轉(zhuǎn)身去處理那鍋燒焦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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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端叔喚道。
「嗯!」端木溯詞隨便應(yīng)答,依然朝前走。
「那個……范姑娘當(dāng)真是少爺要找的人嗎?」端叔將手上的東西提了提,以免滑落。
今日一早,他就不見少爺?shù)嫩櫽,好不容易等他回來,卻開口叫他去采買一些東西,說是要去拜訪人家。他問了半天,才問出少爺要去拜訪的是昨天那位搭車的姑娘。
而他之所以這么叫,是少爺吩咐的,因?yàn)樗f范姑娘還未成親。
這才對啦,少爺要找的人要是已經(jīng)成親了,那就不好了。
「是也不是!苟四舅菰~的回答摸棱兩可。
「什么叫是也不是?」端叔聽不明白。
端木溯詞懶懶地掃了他一眼,「等我確定后再告訴你!拐f著,人已經(jīng)站在石府門口,「就是這里!故亲蛞狗缎幕蛳萝嚨牡胤。
「哦!」端叔提著兩大包東西,走上前敲門,然后就在門外等著,并乘機(jī)打量周遭一下。
這座石府很是破舊,大門的漆也幾乎都掉光了,光禿禿的兩根柱子看起來年久失修;盡管如此,從外觀看來,還依稀保存了昔日風(fēng)光的排場。
等了好久,門才被打開,出現(xiàn)在門內(nèi)的是一位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兩眼混濁無神、一綹青絲垂在胸前的女子。
「找誰?」石雁笙看著門外一老一少,老的慈愛,少的冷峻,皆是陌生人。
「范心或,她在嗎?」端木溯詞直接開口,走到她面前。
石雁笙搖頭,「你們晚點(diǎn)來吧,她送貨去了。」
「送貨?」端木溯詞挑眉,顯得極為驚訝,「她到底找了多少事做?」他低聲喃道。在馬車?yán)锎樽樱缟蠋兔χ笾啵F(xiàn)在又去送貨……不知該說她厲害還是該替她擔(dān)心?他微微一愣,隨即調(diào)整心緒。
「少爺,怎么辦?」端叔問。
端木溯詞思忖了片刻,問:「請問,姑娘是她的什么人?」
「朋友,你呢?」
「目前是朋友。」他選擇性的回答。
石雁笙靠在門邊,仔細(xì)地打量他一下,心里疑惑萬分。
心或哪里有什么朋友?特別是眼前這種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少爺?shù)娜耍欢谋砬橐舱f明了,他不是那種看中人家要追著過來的人。
石雁笙稍稍安心。
「請問姑娘貴姓?」端木溯詞抱拳。
「姓石!
「石?」端木溯詞驚訝地看著她,「當(dāng)真姓石?」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瞄向她的右手手腕,那里空無一物,不過卻有一道可疑的痕跡。
「敢問公子貴姓?」石雁笙不答反問。
「在下端木。」
「端木公子!故泱系,「不知她何時回來,你若要找她,還是去街上找找吧!古d許能碰到。
端木溯詞搖頭,「在下可否進(jìn)去等?」
石雁笙思量著。
「姑娘,我們認(rèn)識范姑娘啦,哦,還認(rèn)識范亦非小少爺!苟耸逭f道,「今天少爺是專程帶了東西來找范姑娘的。」
「端叔!」端木溯詞叫了聲。
石雁笙瞧了瞧端叔和他手上的東西,終于將門打開,「進(jìn)來吧!」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兩個人不是壞人,不過目的有些可疑。
「多謝!」端木溯詞和端叔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