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靖靚懷疑的嬌嫩嗓音搭配一張表情夸張的臉蛋,帶著萬分不相信的語氣問著面前的男人。
他是開玩笑的吧?
“難道我的條件不夠好?”危軾庭皺眉,他沒料到頭一次求職,竟很有可能直接中箭落馬。
他的自信心小小受到打擊,雖然眼前這個工作對他而言實在是非常、非常大材小用。
就是條件太好了才懷疑咩!靖靚眨眨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
“你是哪所學校畢業的?”該不會是穿西裝出來騙人的吧?聽說最近詐騙集團又翻新招了。
“康乃爾大學!
康乃爾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跑來這個鄉下地方應征超市店員?
她好笑的問:“你家住哪里?”
“臺北!
“今年幾歲?”
“三十!彼诟陕铮鱾人也要身家調查?
“有工作經驗嗎?”
他點點頭道:“有!
“什么性質的工作?”
“坐辦公室的!蔽]Y庭不想透露太多。
靖靚竭力的憋住笑,努力裝出嚴肅的表情。
“之前的月薪多少?”
“十萬以上……”
他話還沒說完,就爆出一連串的嬌笑聲。
“有什么好笑的?”危軾庭濃眉微擰,不懂自己的話哪里好笑了。
月薪十萬跑來應征月薪兩萬的工作?他當她這么好騙嗎?“你別裝了,我沒辦信用卡也沒銀行帳戶,你騙不了我的。”
她笑得差點岔氣,他卻不懂她的意思。
“說清楚點。”
“我告訴你,你今天找我就找錯人了,我不會上當的!北镒⌒σ,靖靚瞪著他。
想騙她?沒那么容易!
“你不錄取我,也用不著編這么冷的借口!蔽]Y庭變臉了。
“我知道這是你們的新招術,我沒那么好騙。”她伸出一根蔥白如玉的食指對著他的俊臉,還激動的搖啊晃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到底在笑什么?”
危軾庭不悅的看向她,鷹眼一瞪,讓靖靚有股不由自主的冷意。
“你不是詐騙集團?”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壓力令她笑不出來,難道她誤會他了?
“哼!崩浜咭宦暎B回答都懶了。
“那……你是真的想在這里工作?”
“廢話!辈贿^他現在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頭腦有問題,也許離她遠一點比較安全。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她再三確認。
“請問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好騙的?”他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語氣既重又無禮,誰教她要惹他動怒。
因為他邪肆的眼光害得靖靚的臉蛋沒來由的羞紅。
不會吧?才一大早她就鬧個大烏龍,真是糗大了!
“我……”吞了吞口水,他兇狠的樣子像要把她鞭尸泄恨。
他光是這樣瞪著她,她就怕死了!
危軾庭不改其神色,依舊用眼神凌遲她。
“對不起,是我想太多了,誰教你穿成這樣子,難免會引人誤會嘛!贝┑梦餮b筆挺來應征超市店員,實在是奇怪了一點。
“我穿這樣又礙到你了?”
“既然你買得起西裝,又有那么好的工作,為什么要委屈自己來這里工作?”她道出一個如鐵般的事實。
“公司倒了!彼S口胡謅。
啥,倒了?那她不就傷到他的自尊心了?愧疚的神色浮上她的雙眸。
“如果你不嫌棄,那就麻煩你了!彼斐鲇颜x之手。
為什么他很明顯的在她眼里看到同情兩個字?
“你剛才好像很懷疑我?”這會兒輪到他拿喬了。
“那是我錯判,對不起!彼_口道歉,同時附上誠意十足的笑容。
“你不用同情我,我沒有你這份工作也不會餓死。”該死,她那是什么眼神?他才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果然是不能看不起男人的能力!靖靚迅速換了一個表情,像是對他充滿希望,猶如見到來救公主脫離苦海的騎士似的。
“不不不,我很需要你,拜托你來幫忙。”為了挽救自己的錯誤,靖靚卯足火力哀求他。
“沒有誠意!碧倭,不屑。
“如果你不來幫我,我一定會累死的,求求你啰!”基于俠義心腸,她怎么也不能讓他流落街頭,他可是失業了呢!
“好吧,看在你這么積極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對于淑女的要求,他向來很大方。
那她不就還得痛哭流涕感謝他肯屈就來為自己工作?靖靚覺得眼前的男人還真傲。
“我要怎么稱呼你呢?”
“這是我的身分證!蔽]Y庭拿出證件給她看。她是老板娘,有權過問與了解他的背景。
“危軾庭?真難念的名字,以后就叫你阿庭啦。”
阿庭!真是超級無敵的“聳”!
危軾庭額上出現三條黑線,不悅地瞪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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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靖靚住的兩層老磚房有個慶祝晚宴。
說晚宴是太夸張了一點,不過就只是她邀了附近的鄰居,再下廚親手做了幾道小菜,但是每個來訪的鄰居卻都帶了他們的拿手好菜來,不多不少也擺了滿滿一整桌。
靖靚最喜歡這種熱鬧的時刻,平時只有她一個人在家,要說寂寞的話,還挺寂寞的。
“靖靚,你做事太沖動了,怎么可以隨便請一個外地人來幫你呢?”
說話的人叫阿信,是阿好嬸的第三個兒子,開水電行,怎么看危軾庭就是覺得他不順眼。
“不會啦,他今天幫我把放飲料的架子清一區出來,很好用的呢!”靖靚忙著調雞尾酒,汽水就從她的超市拿,一點也不惜本。
“我也能幫你搬。 卑⑿陪坏脑谒澈笳f。
靖靚則是忙著端飲料出去招待客人,沒注意到他又說了什么。
“靖靚,這個年輕人很英俊喔,你真會挑!备舯诘馁u菜阿伯大聲的說,就怕在場沒人聽到。
很少與一大群人同桌用餐的危軾庭顯得有點不太自在,對于眾人的評語不予回應,逕自沉默的夾菜。
“放松點,別太ㄍーㄥ!崩@過危軾庭時,靖靚輕輕地在他的肩膀推了一下,要他別那么拘束。
“靖靚,他不錯啦,只是太老實,我要請他吃早餐,他還把錢算給我,太不給面子了!
“豆漿伯,你是不是看人家長得帥就免錢?我家阿信也不錯啊!卑⒑脣鹩行┎粣偟恼f。
阿好嬸眼見眾人左一聲危軾庭好右一句危軾庭不錯,她心想再不為自己兒子說說話,就要被比下去了,靖靚可是她屬意已久的好媳婦咧。
“你家阿信我看二十八年了,每次都嘛多送他一條油條,對他還不好喔?”豆漿伯不服輸的與阿好嬸抬杠。
“好了啦,媽,別再說了!鄙圆幌脖蝗苏務摰陌⑿艙]揮手阻止自己老媽再講下去。
在場的老人家都知道他喜歡靖靚,只有當事人靖靚還天真的把他當鄰居,教他有一些氣餒。
危軾庭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有心人的話語,只是他們未免想太多了,他只是想換個生活方式而已,才不會自找麻煩。
“今天新聞說臺北的桂花開得很漂亮,吸引很多游客!本胳n夾了塊炸香菇,隨意開了個頭。
“要看桂花到我家花圃看,要多少有多少!辨偵祥_花店的小老板娘好客的邀請。
“那個叫情調啦!要情侶去看才浪漫,靖靚你想去的話,叫阿信請一天假帶你去。”阿好嬸看好機會連忙牽紅線。
咦?她只是想轉移話題,怎么話題又繞到自己身上了?
“聽說阿庭是臺北人,臺北的路他最熟!倍節{伯像是和阿好嬸杠上了,硬是和她作對,把她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
“不好意思麻煩人家,何況臺北太遠了,來回要一天也很累,等過完年再說吧!
靖靚這么開口一推辭就是三個月之后的時間,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么。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的,大家都盡興而歸。
“靖靚,讓阿信幫你洗碗啦,不然你會很累!卑⒑脣鹣霂妥约簝鹤雍途胳n制造機會。
“謝謝啦阿好嬸,不過太晚了,你們快回去睡,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再見。”不好意思留客太久,靖靚對他們揮手道再見。
阿好嬸和兒子走在歸程,對兒子的表現很不滿意。
“你不會積極點嗎?你媽這么聰明,怎么生到你這個笨兒子,小心靖靚被人家追走了!
“媽,不會的啦,你想太多了!卑⑿艧⿶灥恼f,越走越快。
“走慢點啦,又沒在趕車!”阿好嬸嘀嘀咕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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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靚走回房子內,看到危軾庭在幫她收碗筷。
“你也先回去吧,我來收就好!
拿著碗盤的大手頓了一下,又繼續動作。
靖靚上前接過他手里的盤子,怎么說他也是客人之一,她實在不好意思讓他做這些事。
“很晚了,你趕快回去睡覺。”
危軾庭抿了抿薄唇,非常不悅地看著她。
他沒好氣的說:“我還沒找到房子落腳!
今天一早她錄用他后,就指使他做東做西,連下班也直接被她帶回家用飯,哪有空去找房子?
靖靚瞠大眼睛。不會吧?都這么晚了,那他今晚怎么辦?
“那你要睡哪里?”
“車上吧。”幸好他不是開跑車出來。
話一說完,他就很酷的轉身離去。
靖靚斂著秀眉看向他離去的背影。
這個男人的個性不但傲,也很倔呢,一旦提及他不喜歡談論的話題,就冷酷的閃避。
都市來的人都這么奇怪嗎?
靖靚把碗盤放在流理臺,雖然待清洗的碗盤不少,但她也洗得很快樂,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人陪她作伴了。
當靖靚把屋里的大燈關上,改成房里的小燈時,危軾庭在外頭的高級房車里早已夢了兩回周公。
而當他好夢方酣之時,臺北的危宅卻因為他的失蹤而急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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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二弟他竟然留下一張便條紙要我暫代副總裁之位?”
危軾庭的哥哥危軾亭一手拿著當代藝術賞析的本子,一手拿著二弟留下來的字條仰天長嘆,怨恨他的命運為何如此多舛。
“不要啦,人家明天預約了SPA的課程,我才不要去公司當行政公關。”危軾庭的妹妹危軾婷也拿起電話忙著找危軾庭。
“統統給我住嘴,現在最重要的是軾庭人不見了,你們還有心情打混?你們還是兄妹嗎?”危父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焦急之心更是溢于言表。
此語猶如青天霹靂,危家兄妹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說:“對,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挖出來。”接著,兩人又踢了正步,向父母誓說決心后回房間。
“老公,你說老二他會不會有意外?”危母擔憂的說。
危父語氣輕松的說:“放心,我們家軾庭做事最有分寸,他一定是在試探我們而已!
剛才危父其實只是想嚇嚇大兒子及小女兒而已,畢竟他們花錢如流水的態度他也早有耳聞,也許這次老二是要乘機教訓教訓他們而已,明天他就會出現了。
這日的危宅,一個坐在蒙娜麗莎的微笑的床單上痛撾著,恨自個兒二弟的狠心;一個則是在滿室的薰香里翻來覆去睡不著,想的都是怎么兼顧公司和已預約好的課程。
而被咒罵的當事人則是睡了個有史以來最安穩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