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緊閉的鐵門對峙的青霓,腦中唯一的想法是后悔。
昨天晚上在段烈家談完后,齊天印便表示不再回家,而由于他的新居空蕩蕩一片,經他再三保證她可以過來找他后,她便乖乖的回齊家。
沒有月亮的夜晚,霓虹燈光中,她看著屋里的亮光,確信那將是她未來的家。
想到可以從此和他長相左右,她魂不守舍,興奮得一整晚都睡不著。等天一亮,她生平第一次沒有賴床,直沖他所在之處,想和他商量新家該如何布置時,意外地發現大門深鎖,無論她怎么按門鈴,都沒有半點響應。
若非她昨天親眼看見他拿下鑰匙開門,她會以為這根本是誤會一場,或者是她想印哥想得發瘋了。
按門鈴按得手都酸了,青霓順著門滑坐下來,想著齊天印是否在門的那一端。
如果在,他為什么不應門?
是不想看見她嗎?真的顧慮她末成年?還是她太激進了?他為什么說謊呢?
如果不在,那他去了哪里?
是住到昨天那個漂亮女人的家去了嗎?或是他又將自己放逐到哪個不知名地方了?
她搞不懂他。他們之間的連結狀似強烈,但卻像龍須糖絲一樣縹緲,只要他不留音信的離開,在這有著六十億人口的地球上,她便無法找到他了。
想著想著,青霓卻笑了。
她小小的腦袋瓜子雖然不甚發達,但簡單的邏輯還是有的。
既然印哥租了這個地方,那他就算不在這里,總有一天也會回來,就算他真的為了躲她而退租,那房東也會有出現的時候,她好歹能從對方身上問到一點線索。
就像她執著的待在齊家一樣,因為印哥終有一天會回家,回到那個他嘴上咒罵,但在心中有著重要地位的家。
她的世界不大,也沒有太多欲望,她的心思、精神都用來等待齊天印。
等待是有生命的,它會在她心中成長,壯大。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他,而后他像蒸發般消失,為了得到他的情感,她開始等待,等到他回來,怎知又再度失去他,她返回等待的狀態,準備下一回合的開始,不知道他往后會是怎樣的響應。
這是一個無解的循環,但是都已經等了這么久,那她就帶著微笑,快快樂樂地再等下去吧!
等到有一天開花結果,等到有一天有個結局,等到有一天他和她之間不再無解,就算等到他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都好,至少到時她就可以從頭來過。
只能等待是很消極的,但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等待便是最積極的舉動。
青霓的心堅定而專注,在瞬息萬變的世界里,她并不隨著有所改變,有著確定的想法。
她想著想著,已不復方才的失望,捧起寶貝的蕾絲熊,一雙圓圓的大眼直直凝視著它,小小鼻頭互相磨蹭。
「瑪麗安妮女士,以后妳就每天陪我來這里等,好不好?」小熊黑亮的眼珠子好似有著千言萬語,讓她得到力量,她開心的笑開了來,繼續道:「太好了,我們一起等,兩個人等,會比一個人等來得快樂,妳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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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又一天,六月過去了,七月來了又走,換八月登場,學生千盼萬盼的暑假轉眼就過了一半。
從那天起,門外一直可以看到青霓的身影。
起初,她常直按著門鈴不放,到后來只是意思意思按個兩聲,便將拖箱內的材料包取出,在走廊的另一邊坐下,專心縫她的熊寶寶,偶爾抬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門。待夜色來臨,她依依不舍的按下代替再見的兩聲門鈴聲后,才拉著箱子離去。
在青霓縫到第三只泰迪熊的某一天,屋里穿著工作服的齊天印嘆了聲,放下手上用來打磨耳環的瑪瑙刀,脫去手套,看著天色又暗去,走出工作室,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灌著,一解暑熱,之后便走到門邊。
果不其然,透過門上的圓孔,他又看見惹人憐愛的青霓。
當初他會租下這間房子,除了地點適合開店,主因是前任房客是兩個音樂系的學生,留下一間隔音設備超棒的琴房,方便他在此制造各種銀器、銀飾。
連專業的吊鉆和輾壓機的聲音都能掩去,再加上他刻意安靜,照理來說,青霓不會知道屋里有人才對。
可是,她就在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下等了一個多月,出現之頻繁,使得附近幾家服飾店的老板和一些?投甲兂伤呐笥。
青霓不是一般不知安靜為何物的青少年,她乖乖地坐在門的對面發呆、吃飯、喝水、縫小熊,和人聊天,連她那對好友要找人也到這兒來,她在這里似乎筑了個無形的巢。
為了避開她,他現在晝伏夜出,而拜這個城市是個不夜城之賜,店里的布置已接近完成,加上他和邵彩昕全力趕工增加商品,意味著開張的時間不遠了。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早晚得開門做生意,到時候他該怎么回避青霓呢?
一切只怪當初他低估了青霓的毅力。
事實證明,青霓看起來嬌滴滴的,但拗起性子來,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在不確定他人在不在的情況下,她每天來此報到,讓他的心煩不但沒有消失,而且有增無減。
可是在心煩以外,一些奇怪的感覺也冒了出來。
心疼當然是其中之一,七,八月的高溫根本是一種天災,向來被人疼愛的青霓坐在那兒頻頻拭汗,由于熱得吃不下飯,她常吃優格代替正餐,讓人除了心疼還是心疼,但為了她好,他還是咬著牙忍耐。
不高興則是其中之二,看見男男女女的路人走過必停下步伐,她被人盯著看,或是搭訕,他心里就一陣沒來由的火氣,每每直接拿了水便灌入喉嚨,要自己眼不見為凈。
但是,就算回到工作室里把自己關起來,他的心還是沒能寧靜。
當年他一搬出家里,第一個感覺便是寧靜,再也不用面對兄弟們的惡作劇和她對他的依戀,在丹麥時,即使家人會向他提起她對他的念念不忘,但他的心都沒有起伏過,可是,現在只要一想到她正在外面,他的胸口便悶得難受。
青霓的存在感愈來愈強,壓著他,令他無法順利的呼吸。
雖然從沒有愛過人,但他還是不覺得那種感覺是愛,青霓在他的眼里是個小女孩,是他的妹妹,他還曾親手幫她洗過澡。
直到現在,看著她,他心中仍滿是憐惜的情感,未曾消失過,但是,誰能告訴他,對她在意得不能自己的這種念頭,又該怎么處理呢?
如果他不再逃避,未來又會如何呢?
他想得正出神,這時,麻褲口袋里一陣振動。拿出手機,他悄聲快步走進工作室,反手帶上門的同時按下通話鍵。
「彩昕,有什么事?」這個號碼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齊天印理所當然的問。
電話那端靜默了一會兒,喘息似的啜泣了幾聲,接著是不成笑的輕呵,讓他神經突地繃緊。
「彩昕,妳怎么不說話?快點出聲!」
「沒事啦,現在還不夠晚,小少女還在門外吧?我知道你不能出門,用電話陪我一下就好了!闺娫挼牧硪活^傳來的話里帶著無助的顫抖。
齊天印眸光一冷,「妳在哪里?我現在去接妳,不準哭了!
邵彩昕聞言,蜷曲著身子,在不大的廁所里差點失聲痛哭。
「我沒有哭啊……誰告訴你我在哭的……本小姐什么都不缺,為什么要哭呢?」邵彩昕逞強的說道,語畢,還奉上兩聲大笑。
「妳在哪里?」齊天印不理會她的話,厲聲問。
邵彩昕知道被識破了,吞吞吐吐地道:「公司……」
「好,妳不準走,我去接妳。給我聽清楚,不準把手機關掉,如果等一下找不到妳,我就鬧翻『亞璨珠寶』!
齊天印話一說完便直接切斷通話,也沒空換件干凈的衣服,直接往門口走去。
他的手放在門上,只遲疑了三秒,就打開門鎖。
現在邵彩昕的事情比較緊急,至于青霓,見招拆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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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開門聲,青霓整個人都傻了,下一秒,齊天印奪門而出,瞥了她一眼,讓她瞬間回過神來,什么都顧不得,跟在他身后跑了起來。
人高馬大的齊天印邁步飛奔,青霓原本追不上他,幸好現在是下班時間,他站在大馬路旁攔出租車,看著一部部載著乘客的出租車掠過,他只能干瞪眼,剛好給了青霓機會追上他。
青霓不知發生了什么事,只能抓緊他的衣襬,張大嘴喘著氣。
她一抬眼,只看見他神色復雜,之后隨即被他拖進一輛出租車里。
「忠孝東路和敦化南路口,請開快一點,我趕時間!过R天印縮著高大的身子坐下,迅速的交代道。
上了年紀的老司機回頭看了他一眼,「現在塞車,我有心想快,也要看路況允不允許……」
「你開就是了!
齊天印一句話堵了回去,然后車里便一片靜默。
狀況外的青霓滿臉疑惑,不知他為何如此心神下寧。
在她記憶中,他是八風吹不動的。
突地,他轉過頭來看著她。
「青霓,我不會跑,妳把手放開,衣服要被拉壞了!顾p輕的說道。
青霓一聽,低頭一瞧,忙把手放開,為自己不知不覺的幼稚舉動有些懊惱。
「對不起,印哥,我不是故意拉你的衣服,我只是怕你又不見了!挂娝坪醪⒉辉谝獯耸拢园櫨o眉心,青霓頓了頓,接著道:「印哥,你怎么好象有事情心煩,發生了什么事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臉色更沉,讓青霓不知所措。
不久后,青霓面臨一個更讓她不知所措的情況。
她被齊天印交代,緊緊抱著比她高,微微發著抖的邵彩昕。
而齊天印則是不由分說,往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臉上揮去一拳。
當他有如練拳似的打了三,四下,邵彩昕喊了聲「住手」后,他雖意猶未盡,但也不好繼續,撂下狠話便帶著她們走人。
坐上出租車后座,緊抓著青霓衣服的邵彩昕臉色慘白如紙,而齊天印則不發一語的坐在前座,青霓只能一直拍著邵彩昕的背讓她舒服些,看著兩人難看的臉色,到嘴邊的話又全吞回肚里,
空氣里彌漫著低氣壓,只有邵彩昕又輕又淺的呢喃著「對不起」。
在車陣中不知過了多久,三個人下了車。齊天印塞了把鑰匙進青霓的手里,她收下后帶著邵彩昕進屋,他則消失在街角。
和邵彩昕一起坐進沙發里,青霓輕聲問道:「妳叫采欣,對吧?采欣姊姊,我先去倒杯水給妳喝!
邵彩昕沒有點頭,可是緊抓的雙手卻放開了,十分疲累的癱在沙發上。
青霓趕忙倒了一杯水來,半灌半喂的送進她嘴里。
喝著水時,淚水沿著邵彩昕的眼角慢慢的滑落,濡濕了她長長的鬈發。
青霓嚇了一跳,忙抽出面紙為她擦淚。
「采欣姊姊,妳別哭,有什么事情可以說,對我倒倒垃圾,小霓是個好聽眾,如果妳想說,千萬不要憋著,那會更難過的!顾l自內心的說道。
邵彩昕一聽到這溫柔的話語,再也控制不了,捂著臉哽咽出聲,眼淚滲過她的指間,滴落在地面上。
怎么不說還好,說了她哭得更大聲?青霓最怕見到別人哭泣,此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左轉轉右轉轉。
偏偏印哥又不在,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安慰對方。
她的眼四處轉呀轉,正好一樣東西映入她眼中。
她忙拿了過來,手指扳弄著熊寶寶的雙手雙腳,甜美的歌聲溢出她的唇瓣。
「別哭,別哭,小女孩,妳有什么心事呢,小女孩?我來送妳個啾啾,讓妳覺得溫暖;我來送妳個抱抱,讓妳覺得放心;我來送妳個『秀秀』,讓妳覺得被疼寵;我來送妳個蹭蹭,讓妳覺得我好愛妳好愛妳,眼里只有妳一個,真心真意的愛著妳喔……別哭,別哭,小女孩,我來給妳個啾啾……」
可愛的童音鉆進邵彩昕的耳中,那個熊寶寶像兒時的小毯子不停的碰觸她的手指,胸中的酸楚無邊的漫開,但溫柔的感覺也漸漸的充滿了她的心。
眼前的少女像是小小的燭光,在黑暗里是那么的溫暖……
邵彩昕用力一把抱住拿著熊寶寶的青霓,像是要將深藏的苦痛全都擠出身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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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了嗎?」青霓小聲的對關上房門的齊天印問道。
齊天印點了下頭,看著桌面上三大袋邵彩昕愛吃的各種食物,他拉著青電坐下,動作俐落的打開包裝,準備吃東西。
他和青霓玩捉迷藏,他被捉到了,只好乖乖認輸,接受現況,暫時不躲了,況且房里還有一個哭累的女人,他已沒氣力趕青霓出去。
桌上擺著一大桶炸雞,兩個加大的潛水艇三明治、牛排加上通心面、超辣的麻辣涼面,幾個局烤馬鈴薯、烤小卷和七里香、飯團、沙威瑪,潤餅、各種鹵味、大阪燒、沙嗲串,還有一碗公的藥燉排骨。
齊天印估計吃不完,有些食物也就沒拆開。
滿室的食物香氣,青霓不禁被眼前的陣仗嚇傻。
這不只是四、五人份的食物,而是十個女生來吃還有剩的量耶!
看青霓有些吃驚,齊天印拍了下她的腦袋,給了個「妳能吃就吃,其它的包在我身上」的眼神。
「妳不要小看彩昕的食量,她瘦歸瘦,但食量超大。這些原本要讓她大吃一頓發泄的,沒想到她抱著妳大哭,累得睡去,看來她今天受到很大的刺激……這些東西只好我們來解決,妳也沒吃飯,一起吃吧!过R天印柔聲說道。
接過他遞上的筷子,青霓點了點頭,朝最靠近她的牛排開動。
她的確餓了,而且好餓喔。
今天太熱,沒啥食欲,她一整天吃不到半包蘇打餅,可是現在吹著冷氣,通體舒暢,再加上方才的勞動,最重要的是他不閃不躲的坐在她的身邊,讓她放心,饑餓感頓時涌現。
她不愛吃牛肉,所以把牛排撥給了齊天印,大口吃著雖為配角,但對她來說是主角的西紅柿通心面,心情大好。
吃著的同時,她仍不停的偷瞄著他。
發現她望著他,他左手拿著三明治往嘴里送,空著的右手幫她開了瓶鮮奶,倒進杯子里遞給她。
青霓馬上捧杯就口,讓沁涼的鮮奶降低她體內的熱度。
「妳還是這么喜歡喝牛奶,怪了,吃這么多乳制品,怎么不見妳長高一點?」齊天印似笑非笑的問,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一語道中青霓的傷心處,她放下杯子,嘟起小嘴,有一下沒一下的用筷子戳牛排泄恨。
「我也不想這么矮,可是媽咪那么袖珍,我遺傳到她的矮個子,這輩子大概都要當個哈比人了吧!顾裨沟。
一五二這三個數字對一般人沒有意義,但對范青霓來說,代表著屈辱。
她的朋友個個比她高,小烈有一七三,小襲更高,一八一公分,明明同年紀,和他們一比,她活脫脫像個小學生!
她也不想這么矮啊,一點也不想……站在比一般東方人高大的印哥旁邊時像他的女兒!
她的心思沒有出口,只是那香噴噴的面彷佛變得無味。
「小巧的妳很漂亮,沒必要長得太高大。」腦海里無法想象青霓的放大版,齊天印自然的說道。
他認識的她就是這樣玲瓏的,很可愛的,讓人想呵護的,內心生出一種豪情,想要全心好好去愛的……
這時,他才咬一口的烤小卷倏然墜地。
「好可惜喔,掉在地上了,小霓還沒吃到耶。」青霓咬著筷子惋惜的驚呼。
他當場一愣,看著她嬌嗔的模樣,他只是伸手把筷子拉下。
「不要咬筷子,這樣子很不禮貌。」齊天印的語氣平靜無波,但內心像正承受著暴風雨的襲擊。
天殺的!他一定是中毒還是被催眠了,腦子里怎么會出現「愛」這個字?
他不覺得那是愛啊,她還是和過去相同,是個小孩子,從沒有變過。
如果這是愛,愛上這樣的她,他不就是個變態了嗎?
青霓聽話的把筷子放下,卻瞥見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像魂游物外似的拿起沙嗲串,大手虛浮無力。
「印哥,你心不在焉嗎?在擔心采欣姊姊?」
擔心彩昕比起擔心愛字,是天堂和地獄之差,一個事不關己,一個是切身之痛!
事不關己,他可以理智的幫助好友,但切身相嚼,他恐怕啊己則亂。
不知該怎么回答,齊天印一邊搖頭,一邊啃著沙嗲串,像想磨碎自己瘋狂想法般咀嚼著。
他的心在顫抖,手指也抖個不停。
要掉下掉的沙嗲串,勾住范青霓的注意力。
「印哥,你拿好啊,沙嗲串快掉了。」
「我買了五串,掉了無所謂!过R天印故作無所謂地道,但愈是想佯裝無事,內心愈是波濤洶涌。
青霓看了看紙袋里剩余的沙嗲串。
「齊哥,我不喜歡吃豬肉,你都挑到我要吃的雞肉串了!骨嗄尬恼f道,好似又回到小時候兩人相處的情境。
她不喜歡吃紅肉,喜歡吃白肉,而且,她喜歡……
想法一轉,青霓身子一側,小臉在齊天印的眼前放大,小口向前一含,咬下了一大塊雞肉。
哇,好好吃喔,新鮮雞肉配上甜甜咸咸的醬,烤得柔嫩多汁,真是人間美味!
像只小貓偷吃得逞的青霓,滿足的笑彎了眼,還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舔了下粉唇,看他愣住,又湊到他的嘴邊,把另一塊雞肉給咬下來。
殊不知,這一切無心的舉動,在齊天印的眼里,比火山爆發還要可怕。
她她她……剛才在做什么?
「妳吃沒吃相,剛才那樣吃是很不禮貌的!」齊天印啞著聲,望著不知何時已坐上他大腿的青霓咆嘯道。
他還打算再訓斥,她馬上以指封住他的唇。
「印哥,你太大聲了啦,會吵到采欣姊姊的,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你很不體貼喔!」青霓義正詞嚴,反過來教訓他。
他無法回嘴,只好壓低聲音,「妳,怎么可以那……樣吃我嘴邊的……」
闔言,青霓側了側頭,她不明白她有什么做錯的,「這有什么不可以呢?」
看齊天印的撲克臉一變再變,青霓雖不明就里,但還是笑著,同時間,她偷偷的環抱住他的頸子,縮短兩人的距離,徹底享受著他近在眼前的滿足感。
「不可以和別人這么靠近!」可惡,他話都說不好了,但該死的是她無辜的表情遺是好可愛!齊天印內心哀鳴,理智和欲念相互拉扯著。
他這句責罵換來青霓更誘人的表情,她咬了下唇,繃緊鼻頭,大眼討饒似的水汪汪,一張小臉怯生生的,說有多惹人憐愛就有多惹人憐愛。
「可是我和小烈都是這樣玩來玩去的,她也常咬掉我正在吃的巧克力棒啊!骨嗄尢煺娴恼f道。
齊天印的腦子里如施放煙火,五彩繽紛,炮聲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