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殘骸，是價值五位數(shù)的遙控飛機。
「誰干的？」大男孩望著殘骸，目露兇光。
「報應！活該！」
拒絕承認不小心玩壞的女孩，有勇無謀地站出來，挑釁很不爽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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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主，也是有原則的。
有朝一日，若真的想結(jié)婚了，也堅持新郎必須是她心愛的男人才行。
和雷仲堯－－還不到那個程度，所以她拒絕他的求婚。
至于寶寶，覃棠相信，一樁虛偽的婚姻，才不可能為孩子帶來一個幸福健康的成長環(huán)境。
「雷仲堯，你生氣了嗎？」眼微瞇，覃棠小小聲地問。
「沒有�！�
「那干嘛臉色臭成這樣，還都不說話？」
難道求婚被拒的人，該開心大笑？雷仲堯無奈地揉揉眼皮，「是不是我以前欺負妳太甚，妳才不愿意嫁給我？」
這些日子，他很努力地想打破她根深柢固的「兄妹」觀念，他也確定，她已不再像最初那樣執(zhí)意認為兩人是沒有血緣的兄妹關(guān)系了，所以，他可以肯定覃棠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拒絕他。
「不錯嘛，你也知道你以前很過份。」
「妳小時候氣得跳腳的模樣，很－－可愛�！顾龐舌恋那稳�，令雷仲堯憶起那個一被欺負便齜牙咧嘴猛跺腳的小覃棠。
「喂，是男子漢就不許拿以前的事取笑人！」
她扠腰瞪人的模樣很幼稚，雷仲堯還是笑了出聲。
「你－－」被戳到死穴，很火冒三丈的佳人悶吼道：「雷仲堯，等哪天你提到童年往事還能夠保持紳士風度時，再來跟我求婚吧！」
「我保證，絕不再笑妳了�！估字賵驌碜∷�，很誠懇地說：「棠，嫁給我好嗎？」
「雷仲堯……」
他深邃的黑眸柔情地凝住她，像夜空中的繁星，閃爍而美麗，真令人心動。
「嫁給我，我會帶妳去飚車、去夜店跳舞，甚至，去海邊裸泳……」他一向信守承諾，說到做到，「我會讓妳快樂。」
「啊……」沉醉在他深情的眸光，她輕嘆。
飚車、夜店、裸泳－－這是她聽過最特別的求婚宣言。
他的提議，每一樣聽起來都好令人心動。
今天，他如果買了顆天價鉆石來求婚，她可能一笑置之、理都不理，可是……可是他居然這樣說……真令人難以招架。
「好不好？」不是要逼迫她，但她一直不應聲，雷仲堯只好追問。
「嗯……」她回他一個嬌媚的笑，然后說：「我考慮看看。」
「棠！」雷仲堯低低嘆了口氣，無奈搖首，「我等妳的答案�！�
至少沒再被拒絕了，這樣－－算有進步吧？
「唔，雷仲堯，你要做什么？」覃棠摀住他俯近的嘴問道。
「加碼說服妳�！�
雷仲堯挪開她的手，吻住覬覦已久的櫻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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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高升，三十好幾的溫度，在盛夏的臺北，荼毒每個過路行人。
「為什么我要像個雄壯威武的女金剛在大太陽底下搬貨？」
大姊大Katherine捧著客戶的樣品，向一同前來幫忙的覃棠抱怨。
「累的話，可以叫計程車�！�
晚上有一場他們替客戶籌辦的慈善活動，會場就在公司附近，她們兩人是幫同事帶要布置的東西過去的。
「怎么可以！才兩三百公尺的距離，多浪費錢�！�
「那讓我?guī)兔δ冒�！」她手上這幾盒名片，根本沒什么重量。
「不行！孕婦不能搬重物。」她的同學、現(xiàn)任老板－－林誨芝不知何時從她們背后冒出來。
「神出鬼沒，林誨芝，妳嚇人��！」覃棠橫了老同學一眼。
「是啊，總經(jīng)理，妳這樣不行，會驚動胎神的。」Katherine很不贊同老板的粗魯行為。
「好吧，下次改進�！估硖澋娜嗣^，再度暗嘆自己在屬下面前似乎永遠擺不了老板的威嚴。
「怎么，一點都沒有害喜征狀的人，發(fā)表一下準媽媽感言吧？」擠入她們兩人中間，林誨芝伸手從Katherine手上拿了幾樣東西分攤她的負擔，然后轉(zhuǎn)頭問覃棠。
「很奇妙�！�
覃棠微笑，上勾的嘴角，漾著淺淺的母愛。
將沒什么重量的精美名片換到左手，右掌撫上幾乎沒有隆起的肚子，她贊嘆地說：「寶寶好乖，一點都沒讓我不舒服�！�
才懷孕初期，所以產(chǎn)檢時醫(yī)生給的照片，根本看不出胎兒的模樣。可是，不知是荷爾蒙作祟或女性天生的母愛細胞使然，自從接過那張小小的照片，原本模糊而渾沌的感覺豁然開朗，好像從小姐變換成母親的角色，只花了瞬間的光景。
這幾天，期待寶寶降生的欲望變得好強烈呢。
「大小姐，別傻笑了，這種母愛式的傳統(tǒng)表情，有違妳的形象耶！」林誨芝輕拐覃棠的手肘，喚她回神。
傻笑？聽起來有點污辱人，覃棠聞言抗議，「同學，我如果當媽媽，也是排名天下第一的前衛(wèi)辣媽，OK？」
「好……親愛的辣媽，請問一下，那個辣爸的位置，要空到何時？」
「對呀，妳什么時候要給人家一個交代？」林誨芝問得好，Katherine也跟著湊一腳逼問。
這幾天，聽說有個長相俊美、氣度非凡的帥哥親自接送準媽媽，凱芝好幾個同事都看過傳說中的男主角，號稱是大姊大的Katherine因為休假而錯失了跟帥哥碰面的機會，一直很懊惱。
「棠棠，什么時候帶來讓我評鑒評鑒？」
「對啊，請他來一起吃個飯如何？」身為老同學兼現(xiàn)任上司，林誨芝很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綁住他們始終定不下來的系花。
「妳們……」真是煩。
那一天，她和雷仲堯在百貨公司逛嬰兒用品，好巧不巧遇上寧小桃和陳見達，依她坦蕩不說謊的個性，三兩下就被問出懷孕的事實。于是，也是孕婦的寧小桃發(fā)揮媲美FM發(fā)射臺的超強功力，在隔天一上班的五分鐘內(nèi)，散布完最新消息，搞得全公司的人皆知道凱芝又有一位準媽媽出現(xiàn)。
「咦？妳這女人不回答是怎樣，難道不打算嫁給那個聽說是美男子的準辣爸？」
「嗯哼。」她輕哼，基于愈被逼迫就愈反彈的個性，林誨芝的逼問，只是更加深她目前對婚姻的排斥。
「覃大小姐，妳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可是等著接喜帖耶！」
「我還沒決定�！姑榱嗣楸牬笱劬Φ耐瑢W，覃棠淡淡地說。
「還沒決定日期��？那要不要和小桃一起辦，考慮看看，和同事一起舉行婚禮，也挺有趣的－－」
「還沒決定要不要結(jié)婚�！�
「什么？！」這下子，大姊大和林誨芝一起驚叫。
「我說我還沒－－」
「我們耳朵沒聾，妳不必再說第二次�！筀atherine雖然觀念開放，甚至有些想法還比新世代的年輕人前衛(wèi)，但身為兩個小孩母親的她，面對婚姻這一關(guān)，可是比任何人都傳統(tǒng)�！赣惺裁春每紤]的，都捅出樓子了，該負責就得負責，想那么多做什么？」大姊大口氣惡狠狠，滿臉不贊同。
「可是－－」
「可是什么？對方不肯娶妳？」
「不是�！勾箧⒋蠛脙窗�，進公司到現(xiàn)在快半年，從來只有被夸贊的覃棠第一次挨大姊大的轟，覺得很委屈�！杆呀�(jīng)求過婚了。」只是，她還沒答應。
「那就好辦了�！勾箧⒋笸铝丝跉�，她就知道她欣賞的小女生不會笨到跑去上不負責男人的床。
「怎么，我們凱芝的大美女患了婚前恐懼癥，所以不肯答應人家求婚？」林誨芝插話問。
「不是�！拱萃�，她又不是膽小鬼。
「那為什么不結(jié)婚？」大姊大聞言又火大。
為什么？
這是一個很簡單也很難回答的問題。
簡單的是，她可以說她下愛雷仲堯；難的是－－不愛他這個答案，近來好像變得有點難以說服自己了。
從以前她就清楚的知道，依她沖動的個性，要嘛，和心愛的人閃電結(jié)婚，快樂個幾年，然后再因自己善變的性子，平和地和對方分手；或者，不結(jié)婚，一輩子游戲人間，然后被老爸念到耳朵長繭。
她從來沒預料到，會和視為兄弟的雷仲堯發(fā)展出這樣一段……
怎么辦？
若真嫁他，萬一她血液里不擅貫徹始終的細胞又開始不安份……要是真厭倦了他，將來要如何面對他？
除了小時候那些令她吃虧的惡作劇外，雷仲堯其實是個很善良、很好的男人，如果就這樣答應嫁給他，到頭來，可能會將他弄得體鱗傷啊……
「棠棠，妳快說！」等不到答復的大姊大，不耐地催促她。
「目的地到了，改天再說吧�！柜乃膬蓳芮Ы穑氏茸呷霘馀傻奈逍羌夛埖�。
真討厭！
長大了，要考慮的事情好多。
二哥和泉菲的權(quán)宜婚姻發(fā)展至此，一個雖大病初愈，臉色卻沒有一天和悅過；一個消失數(shù)月，連跟深交十余年的她都不愿意聯(lián)絡……看他們這樣，讓一向膽大妄為的她，也不敢對婚姻兒戲……
唉，煩煩煩，做人真煩！
她和雷仲堯之問，究竟要怎么樣，才不會傷到人？
「什么叫改天再說？不要再逃避了！」大姊大Katherine遣上她，在電梯前攔截住她。
「我哪有……」她悶悶地回話。
此時，電梯門開啟，覃棠一抬頭，從里面的鏡子，望見一個臉色很難看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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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場慈善性的拍賣活動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了。
凱芝公關(guān)是主要的協(xié)辦單位，所以他們的人理當留下來收拾善后。
覃棠沒有例外，也跟著同事們留下來善后，一個多鐘頭后，累癱的眾人才得以下班。
「可以走了……��？已經(jīng)到了……不要，我正要下樓，你不要上來……」通完話，覃棠關(guān)掉手機，將它收進皮包。
「棠棠，要走了��？」辦公室只剩下兩三個人，Katherine從電梯走出來，手上搬了兩箱迭得高高的雜物。
「嗯�！柜谋緛硪钸@班電梯下樓，但見大姊大有點手忙腳亂，便停下腳步，伸手幫她搬走迭在上層的小箱子。
「妳干嘛？我自己來就可以了！」Katherine斥責她，但因兩只手臂正忙，沒法子阻止她。
「沒關(guān)系，不會很重�！�
覃棠笑笑，轉(zhuǎn)身搶先走在前頭，「今天在會場我也有幫忙搬東西，并沒怎么樣嘛�！�
「什么？妳今天這么不安份！」大姊大又開始吼人了。
「呃……也沒有啦，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菇裉彀滋煲呀�(jīng)體會到Katherine發(fā)起飆來跟雌性虎類無異的覃棠，聽見大姊大又要罵人，趕緊話鋒一轉(zhuǎn)，「對了，不是都收拾好了，怎么還有這些？見達和小鐘他們幾個男生都混到哪兒去，怎么沒叫他們搬？」
「他們啊，我派他們?nèi)ヅ憔屏��！?br />
「陪酒？」這么猛，他們凱芝什么時候改變營業(yè)項目了，她怎么都不知道。
「嘿嘿，客戶很滿意這次的活動，說要請吃宵夜慰勞慰勞大家，所以我就派他們幾個大男生去吃喝個夠本��！」算起錢來比電腦還快的Katherine可是不會放過任何能夠從客戶口袋里撈出錢的機會的。
「意思是明天的檢討會不用開了？」
大姊大真狠，連這種錢也要賺。
「沒錯。我交代他們，務必要點最貴的酒喝，而且沒有喝到掛不準走人。」
「哇……」這下覃棠百分之百確定明天的檢討會開不成了�！概宸宸�，這一招，既可跟客戶聯(lián)絡感情又可省下公司聚餐費用，大姊大賺錢的功力，可真是與日俱增、令人欽佩啊！」
「哼�！惯M了公司，兩人把東西放好后，Katherine不客氣地說：「本人撈錢的功力一直都很強，現(xiàn)在才來欽佩，不嫌太遲嗎？」
「哈哈……」覃棠被逗出了笑。
「好了，快走快走，樓下有人等妳�！箤Ⅲw貼幫忙搬東西的覃棠推向門口，Katherine道：「我看到了，很不錯的男人，妳要好好把握�！�
「我……」原來大姊大看見雷仲堯了。原本愉快的笑意，瞬時凝在唇邊，覃棠低頭，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很怕糟蹋了他耶�！�
「什么話！男人被女人糟蹋，不但天經(jīng)地義，而且是他們的榮幸耶！」
Katherine端詳覃棠的反應，然后問：「我看妳不是那種不干不脆的人，怎么，愛太深，所以反而猶豫了？」
「愛太深？」
大姊大的一句話，炸得覃棠頭昏腦脹。
「是嗎……我還在懷疑，自己到底愛不愛他呢？」
她的每一段戀情，就算沒有轟轟烈烈，但和對方間濃厚的愛情，可是明顯而甜蜜……哪像和雷仲堯之間，既模糊又猶疑，像團迷霧似的。
「拜托，依妳的個性，會這么煩惱，鐵定是愛上對方了�！顾倪t疑，讓大姊大看了很不爽。
「可是，我以前談戀愛－－」
「每一段戀情都不同，不要以經(jīng)驗去斷定，懂嗎？」
外表強悍，內(nèi)心其實非常惦念覃棠腹中胎兒權(quán)益的大姊大，用力地跟覃棠洗腦，「真的，每一段戀情都不同，如果對方愿意，不妨用力『糟蹋』啊。」
「糟蹋？」大姊大真好玩，當她的老公，一定不輕松吧？
「沒錯，被女人糟蹋－－是男人至高無上的榮幸。」
Katherine對著她眨眨眼、扭腰擺臀，滿身的自信與得意，逗得覃棠又開心地笑了。
「好吧，我盡量給雷仲堯榮幸的機會。」
回了芳齡不過而立之年的大姊大一個眨眼，覃棠真覺得花花公主的名號，實在應該讓給Katherine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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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仲堯等了半天，在他決定要上樓接人之際，一臉愉快的覃棠終于現(xiàn)身。
「心情很好？」
他接過她的皮包，替她打開車門。
「知道嗎？耽誤員工約會的公司，不宜久待�！菇裉斓募s會，一延再延，再晚一點，就變成明天的約會了。
「你在抱怨？」
望著駕駛座上的雷仲堯，覃棠吃驚地笑了。這人，平常都風度翩翩、英俊又優(yōu)雅，看不出來也有小家子氣的時候。
被說中的人黑眉一豎，好看的眼睛盯著她說道：「妳工作時間太長了�！�
她連續(xù)兩天都超過十點半下班，覃棠猜想，雷仲堯可能覺得她太辛苦而不滿吧。
「超時工作，是我的最新娛樂。」
他生悶氣的樣子真好玩，覃棠不但不跟他說她明天不用進公司上班，還很故意地為自己的工作加油添醋。
「你也知道，我們公關(guān)業(yè)呢，文要能打扮得花枝招展跟顧客提案；武要能卷起袖子，充當女金剛搬貨、布置活動會場，這么好玩的工作，我當然樂在其中，不想下班。」
「那么喜歡做的話，雷氏的案子通通給你們�！箰圩�，干脆拐來身邊做，省得一天到晚不見人影。
「真的嗎？太好了，Katherine一定會高興死……不過，我們目前case滿滿，你們可不可以等過兩三個月再發(fā)包案子？」
「小姐，妳不妨再大牌一點！」
傾身往任性的嘴唇纏吻一陣，聊慰相思后，雷仲堯才發(fā)動車子，往陽明山方向馳去。
「咳……」這人真是的，愈來愈放肆了。不想承認耳根后的熱氣是因為臉紅才發(fā)熱的覃棠，僵著聲音問道：「去哪兒？」本來約好了去一家新開的lounge坐坐，但行駛的方向不對，于是她開口問。
「送妳回家�！�
「不是要去東區(qū)嗎？」
「妳累了�！顾卣f，「黑眼圈都跑出來了，還是回家休息吧。」
「喔……也好�！菇�(jīng)他一提，倦意還真是源源不斷地涌上四肢，覃棠雙手搭上腹部，低頭道：「我餓了�！�
「那么，去吃宵夜？」
「不要，我想回家吃泡面�！箍赡芤驗閼言�，她的飲食習慣有些改變，最近她特別喜歡吃肉燥口味的泡面加餛飩當三餐。
「又是泡面？選別的。」她今天早餐也是吃泡面，以為他不知道嗎？
「我餓了�！顾氖置亲�，撒嬌道：「寶寶肚子也餓了……」
「妳真是……」拿她沒轍的雷仲堯只能搖頭。
「YA！」知道最后終究吃得到好吃泡面的人歡呼著，「寶寶，我們等著吃好料的唄……」她輕輕拍拍肚子，柔聲道。
「傻氣。」雷仲堯分神瞥她一眼，嘴唇微勾。
這幾天，她養(yǎng)成一個奇怪的習慣，很喜歡對著肚子說：「寶寶，看電影嘍……寶寶，好吃的冰淇淋……寶寶，睡覺時間到了……」
彷佛要補償先前對胎兒的疏失，現(xiàn)在每每做什么事，都會先報備一番，積極地和小生命培養(yǎng)感情，濃烈的母愛，泛濫得不可收拾。
「你說什么？」他在取笑她嗎？
既然有人聽不懂，他便很慷慨地再補一句，「幼稚。」
覃棠摸著肚子，微瞇的眼睛銳利地掃向他，「先生，你再吭一聲試試看？」
「準媽媽癥候群……」某人很大膽的取笑孕婦。
「雷仲堯！」準媽媽低吼。
「看吧……」如果不是，為什么會發(fā)火？
「先生，你再講，嗯？」
「豈敢。」雷仲堯咕噥，優(yōu)雅的俊眉斜斜一挑，一臉無奈。
他讓步了。覃棠忽然憶起小時候，他和她那些足以氣死人的斗嘴。
「咦？你最近比較像人了耶！」表情比較豐富，也比較像年少的雷仲堯。
「謝謝夸獎�！�
她說得突兀，他居然聽得懂�！赴輮呏n……」他意味深長地說，右手覆上她的掌背。
「你真是……」
最近，這男人的甜言蜜語總是出奇不意，屢屢攻得她芳心慌亂、失了陣腳；他聽似平淡卻含意深遠的話，已經(jīng)好幾次讓伶牙俐齒的她說不出話來。
「你－－專心開車吧！」覃棠臉一紅，甩開他的手。
她的反應令他安心。
他喜歡她有點不知所措的模樣，沒了平日的灑脫，卻帶了些陷入愛情的慌張。
「遵命�！�
說是這么說，從城區(qū)回山上的路上，雷仲堯仍是很故意地逗著表情愈來愈不知所措的覃棠，直到進了覃家，他才停止這些令她又怒又窘的言語。
「妳先上去洗澡，我去廚房弄泡面，等好了再端上去�！�
夜深，雷仲堯降低音量，小聲地跟覃棠交代。
「好。記得，要加餛飩，嗯……六顆好了�！�
雷仲堯從小在覃家出入慣了，熱門熟路，覃棠一點也不煩惱他會找不到東西�！富蛘�，拿幾顆沒煮的，我要用來充當子彈射人。」
她最后一句令雷仲堯莞爾，他低頭親了她的面頰，然后，在她耳畔道：「我盡量。」
「哼，你會聽話才怪……」
懊惱地望著朝廚房隱去的身影，覃棠不信地抱怨著。
不過，抱怨歸抱怨，覃棠還是很高興有人替她張羅宵夜，因為時間這么晚了，她不可能挖他們家劉媽起來弄宵夜的，她可不是那種會為了自己方便就擾人睡眠的驕縱千金啊。
「好香！」
從浴室出來，煮好的餛飩和泡面已經(jīng)在等著她了。
「太棒了，我最喜歡的肉燥面！寶寶，吃飯了唷……」她蹦蹦跳跳地來到梳妝臺前，頭發(fā)仍半濕著，就抓起筷子朝食物進攻。
「咦，你不吃嗎？」
咬了口餛飩，覃棠回首問拿著吹風機正要替她弄干頭發(fā)的雷仲堯。
「我不餓�！�
「喔，那你動作快一點，你這樣我吃東西很不方便�！顾似鸨�，很大牌地催他。
「好，我盡快�！骨盖昧饲么笈频念^，平常呼風喚雨的雷二公子，很甘愿地淪為吹發(fā)小弟。
幸好她的頭發(fā)不長，幾分鐘后，覃棠如愿地繼續(xù)低頭吃她的宵夜。
「對了，前兩天我從網(wǎng)路上印了些東西�！挂煌朊娉詻]幾口，覃棠又沖去床邊的矮柜，拿來一迭資料，寶貝似地獻給雷仲堯看。
「喏，近三年大學放榜的名單�！�
「印這些要做什么？」
「呆，當然是取名字參考用啊�！�
「現(xiàn)在就煩惱，不嫌太早？」
「怎么會！才剩七個月多幾天，我還嫌時間不夠呢�！顾粣偟仨怂谎�，「我一定要替寶寶娶個沒有諧音的名字，不趁早想會來不及�！�
「哦，為什么？」他以為她是想替寶寶取個響亮又好聽的名字，諧不諧音，何時變成重點了？
「我討厭吃糖，卻被人叫了二十六年的『ㄊㄤˇㄊㄤˇ』，你說，我能不為孩子設想一下嗎？」既然要生，她可是不會讓寶寶受到一丁點委屈的。
她如此寵溺未出世的孩子，真令他吃味！不過，想想胎兒也是他求婚的有利籌碼，他也就比較釋懷了。
「那么……決定讓寶寶姓什么了嗎？」拐著彎，雷仲堯向她提婚事。
「嗯哼……」這一回，她沒有直接拒絕，笑得甜蜜的嘴低下，繼續(xù)吃她的宵夜。
「我明天請奶奶過來拜訪雷爸、雷媽？」驚喜的某人，不敢置信地繼續(xù)試探。
「雷奶奶要來，誰敢拒絕……」
「棠！」雷仲堯高興地擁住她，激動的問說：「妳答應了？」
「有嗎？」內(nèi)心明明動搖得很嚴重的覃棠，卻仍是不愿給他一個正面的答復。
她跩跩地埋頭繼續(xù)吃肉燥面，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棠－－」
「停。本小姐吃完宵夜前，不準再啰唆－－」她抬起頭，想制止他那聽了很容意媚惑人心的聲音，話未畢，忽然，一陣絞痛從腹中傳出……
「好痛！」
覃棠雙手急忙護住肚子，一臉驚慌。
「怎么了？」她的臉色突然變得好蒼白，嚇壞了雷仲堯。
「好痛！肚子好痛！」
成串的淚珠，狂涌而出，覃棠用力護住下腹部，不敢去想這痛跟寶寶有關(guān)。
「不要怕，我們馬上去醫(yī)院�！�
雷仲堯迅速抱起她，奔下樓。
「你輕一點，不要吵到寶寶�！�
她眨掉淚，催眠自己是吃壞了腸胃才會鬧痛。
「你開快一點，醫(yī)院好遠……」用力環(huán)住肚子，她好急，急著挽回那種一直流失的恐怖感覺。
「拜托……可不可以再快一點……」
她聲音里的抖意好明顯好明顯，跟貼身衣褲沾染的溫熱濕意，一樣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