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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情,行不行 第三章
作者:螃蟹樹
   
  「好乖巧、好漂亮的妹妹……」白發(fā)奶奶慈愛地摸著水嫩娃娃的臉頰。

  「奶奶好!剐∨⒂懞玫亟腥。她很喜歡眼前這個時髦又慈祥的老人呢。

  「乖巧?哈,奶奶,您別被那張可愛的臉給騙了,她可是一只恰北北的母老虎呢!」男孩不客氣地吐槽。

  「你--」可惡,竟敢說她壞話!

  顧不得乖巧的形象,小女孩腿一踢,送男孩一記佛山無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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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敞的空間,靜默的氣氛。

  車廂內(nèi),揚(yáng)著一股干凈好聞的味道。

  覃棠往駕駛座的雷仲堯那兒微微一傾,俏鼻嗅聞,辨出車內(nèi)的好聞味道是來自身旁這名「敵人」的身上。

  「怎么了?」

  她像貓的嗅閭動作,引起他的注意。

  「沒有!

  覃棠縮回頭,恢復(fù)原來的坐姿,「嗯,我們……現(xiàn)在談嗎?」她問。沖動應(yīng)允了雷仲堯之后,她請林誨芝他們先走,所以,半分鐘前,她和他之間還有別人作緩沖,可現(xiàn)在上了他的車,她才發(fā)覺氣氛實(shí)在有點(diǎn)尷尬。

  「不,我們先去吃飯!

  「吃飯?」

  「十二點(diǎn)了,妳不餓?」

  「不餓。我們還是快點(diǎn)解決那件事吧!辜热灰,她便不想拖拖拉拉。

  「可是,我餓了!估字賵蛐πΦ,沒打算順?biāo)囊狻?br />
  「雷仲堯!」太過份了!明明知道她是一個沒有耐性的人,還故意拖延!覆幌胝劸退懔耍覙返煤!

  她伸手想要開車門走人,雷仲堯卻握住她的手臂,「小姐,我等了妳幾個禮拜,妳等我一頓飯的時間,不為過吧?」

  他以為她會妥協(xié),可是她不。

  覃棠任性地看著雷仲堯,眼里閃著挑釁的眸光。

  終于恢復(fù)正常了。

  她挑釁的眼神并末令雷仲堯不快,反倒令他覺得這樣的覃棠才正常。剛剛上車時,那個有點(diǎn)尷尬、有點(diǎn)沉默的女孩,根本不像他所認(rèn)識的她。

  「好吧,回我辦公室談!

  雷仲堯終究還是屈服了,他轉(zhuǎn)動鑰匙,發(fā)動車子,將Jugar駛?cè)氪髽堑耐\噲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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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她要把他宰了扔去喂豬!

  覃棠坐在雷仲堯辦公室的沙發(fā)上,一雙眼冷冷地看著另一端的他和兩個下屬正在商議什么緊急事件。

  方才,雷仲堯車剛停妥,他們?nèi)硕歼未踏出車外,他秘書的電話便追了來,好像是什么匯差、還有什么拋不拋售之類的問題。本來,她體貼地請他先去忙,關(guān)于他們的事改天再談就好,豈料,他說什么三分鐘就會處理妥當(dāng),然后便枉顧她的意愿,拉著肚子開始喊餓的她進(jìn)辦公室。

  結(jié)果,現(xiàn)在距離他說的那個三分鐘,已經(jīng)超過了二十分鐘了,而她因?yàn)轲I過頭,胃開始隱隱作疼了起來。

  「騙子……」

  虛弱地罵完人,覃棠捧著胃,頑強(qiáng)地抵抗著囂張的胃酸所帶來的不適感。

  「死板、不知變通、八股、蠻橫、不守信用、狡猾……」她縮進(jìn)沙發(fā),絞盡腦汁地又罵起雷仲堯。

  「如果和誨芝他們一起離開,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吃到中餐了……」

  千錯萬錯都是雷仲堯的錯!覃棠完全忘了,他剛剛其實(shí)有提議先去用餐再談事情說。

  「唉,真是失策……」

  身體微恙,加上昨天主持記者會的疲憊末得到充分的休息,倦意不留情地涌向她,覃棠輕輕打了個哈欠,頭偏靠著沙發(fā)扶手,不自覺地向周公報(bào)到去……

  雷仲堯忙完后,見到的便是早已進(jìn)入睡眠狀態(tài)的覃棠。

  「睡著的妳,可愛多了……」

  他蹲下,靠在沙發(fā)旁,靜靜地看著她。

  覃棠是覃家唯一的女兒,她不像她的兩位哥哥遺傳了父親威猛剛烈的外表,她長得像她母親,秀美細(xì)致,妍麗的五官,很有東方女性那種神秘的迷人風(fēng)情。

  她很美。

  很早以前,他就意識到她的美。

  有多早?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兩歲、他七歲。

  或許就是那時候吧。雷仲堯伸手替覃棠拂開她臉頰上的幾根發(fā)絲,然后,回憶起小時候第一次見到覃棠時的情景……

  「小小的手,不可思議的柔軟!

  他清楚的記得,覃毅炫耀似的帶他去看他妹妹覃棠時,小覃棠正睡得像天使。

  他偷偷摸了她的手、她的臉,感覺到一種不可思議的柔軟。

  體認(rèn)到好友有如此好玩的「妹妹」而自己卻沒有時,他曾央求過母親再生一個女娃來玩,可惜天不從人愿,雷家這一代,只出了兩個調(diào)皮貨。

  所以,沒有妹妹的雷仲堯,便拿覃棠當(dāng)自己的妹妹疼。

  雖然,那種「疼」的方式,當(dāng)事人不太能茍同--呃,小時候的覃棠,總是被雷仲堯欺負(fù)得哇哇叫……

  「對不起!

  他低低地說。不過現(xiàn)在道的歉,卻是為了十二月那個擦槍走火的夜。

  那一夜,如果是別的女人,雷仲堯不會如此在意。

  問題是,覃棠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棠棠、她是「妹妹」……

  呃--會對她做出那種獸行,他真的當(dāng)她是妹妹嗎?

  那一夜之后,罪惡感就像一條蛇,纏繞啃噬著雷仲堯不放,并且在他的良心,深深鑿出一道愧疚的刻痕……

  棠棠是妹妹,是妹妹啊……總之,雷仲堯不斷地自責(zé),但,再多的愧疚也不能令時光倒流,改變那一夜--

  新竹……

  腦袋沉甸甸的、意識模糊的他,殘存著天明之后要去新竹的執(zhí)念。

  每年十二月的這一天,他必定排開所有的事情,前去新竹祭拜早逝的好友--原日遠(yuǎn)。

  呵,日遠(yuǎn),可敬的日遠(yuǎn)、可恨的日遠(yuǎn),如今應(yīng)該進(jìn)天堂成了天使了吧?

  酒精,麻醉了他的理智,放大了他的悔恨……

  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搞不清楚身在何處的他,卻清楚地記得十年前和另一位好友前去指認(rèn)日遠(yuǎn)尸首時,那股焦腐的刺鼻味道……

  為什么?原爸爸和原媽媽趕到時,一直不停的問道。

  為什么?他和覃毅也答不出來,他們也想問問原日遠(yuǎn)為什么。

  如果,日遠(yuǎn)放棄生命的前一天,他沒沖動地和他干那場架,沒叫他干脆隨章可薇去死,好過行尸走肉千百倍,日遠(yuǎn)會好好的活著嗎?會嗎?

  他不知道。

  因?yàn),時光不能倒流。

  他不能回到十年前那個事發(fā)前的白天,質(zhì)問原日遠(yuǎn)有關(guān)「求生意志」的疑惑;當(dāng)然,他也無法回到十年前,去改變自己那沖動躁急的個性……

  多年前的遺憾,令他即使醉了,也不能好眠。但是,今晚在睡夢中,一股淡淡的鈴蘭幽香,侵入了他的呼吸,掩去了記憶中那令人絕望、遺憾的焦腐味。然后,半睡半迷醉的他,意識到一副柔軟、香甜的女體正躺在他身側(cè);再然后,一記溫暖又甜美的吻,觸上他冰冷絕望的眼瞼……

  喝了太多的酒,他忘了今晚誰與他共眠,忘了久下近女色的自己為何和一個女人同睡一張床。

  他只知道,散發(fā)著鈴蘭幽香的女子,是他逃避低落情緒的港口……

  他應(yīng)該遭天打雷劈的!

  望著睡得像天使的覃棠,回憶起那一個既痛苦又甜美的激情夜,雷仲堯再次責(zé)罵自己。

  還以為那個沖動躁急的雷仲堯早已經(jīng)在十年前受到教訓(xùn),改過隱去了,結(jié)果--從他那夜的行為看來,他仍然是一頭躁急無謀的牛!

  犯了錯,就必須承擔(dān)并且改過。

  那是雷家最基本的家訓(xùn),且不管家訓(xùn),因?yàn)閷ο蠖ㄙZ棠,他更必須想辦法彌補(bǔ)這項(xiàng)罪愆。

  但是,要如何彌補(bǔ)她?開一張空白支票?或者,進(jìn)監(jiān)獄去?

  雷仲堯想過許多方法,但截至目前為止,每一種補(bǔ)償聽起來都很愚蠢。

  「棠棠……」先不管那些了,已經(jīng)快一點(diǎn)鐘,他必須先叫她起來吃飯,因?yàn)閺男●木桶げ坏灭I。

  「棠……」整了整思緒,雷仲堯輕拍她的頰。

  「嗯……」覃棠睡得淺,雷仲堯才叫了兩聲,她便醒了過來。

  「我肚子好餓!」

  果不其然,她睜開眼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抱著胃喊餓,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這里有便當(dāng),妳先湊合點(diǎn)吃吧!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請秘書先買了便當(dāng)。雷仲堯打開臨時買的日式便當(dāng),捧到她面前。

  「謝謝!柜目戳怂谎,接過便當(dāng),馬上埋頭吃了起來。

  哼,吃飯皇帝大,覃棠不理會用復(fù)雜雙眸看著她的雷仲堯,只專心吃她的飯。

  「棠棠,嫁給我好嗎?」

  突然,雷仲堯打破沉默,開口道出驚人的要求。

  「咳……」

  要死!他發(fā)什么神經(jīng),想嚇?biāo)廊瞬粌斆鼏幔?br />
  「你再說一遍!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便當(dāng),滿臉不悅地瞪著雷仲堯,一副他真的敢再說一遍,她便要揍人的模樣。

  「我是真心的。」

  求婚,并不在原先的彌補(bǔ)方案中,但是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直率地吃著便當(dāng)?shù)目蓯勰,不知怎地,娶她的念頭,就像清水煮滾到達(dá)一百度時產(chǎn)生的泡泡,很自然地冒了出來。

  「因?yàn)槟且灰?」覃棠皺著眉?br />
  「一部份是。」彎彎的柳眉擰成那樣,令他忍不住想替她撫平,「嫁給我,好嗎?」他真的伸手撫過她的眉,然后又問了一遍。

  「雷仲堯!」

  覃棠生氣了!她拍掉他的毛手毛腳,嘴巴像含了炸彈似的,怒聲反問:「要我嫁你,是不是因?yàn)榕挛叶缰滥峭淼氖聲琢四,所以你才趕緊求婚以示『負(fù)責(zé)』?」

  真是給他「靠北」邊站去,她覃棠是何許人,居然遇上這種八股老舊的戲碼!

  「不是,我沒考慮過妳二哥的反應(yīng)。」

  「沒有?那你剛說的是什么蠢話?難道你要我對你『負(fù)責(zé)』?」

  不--會吧?要她負(fù)責(zé)?!

  覃棠睜大眼,思考那樣的可能性……呃,那晚的確是她先主動的--

  原本,酒醉的兩個人同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夜半,她被睡不安穩(wěn)的雷仲堯吵醒,就著昏黃的小夜燈,她看著他英俊的五官、及那雙連閉起來都顯得好憂郁的眼皮,便一時心動、一時沖動,摸著他的臉,吻上他的憂郁……

  然后,便是激烈得連她這名情場老手也會臉紅的體膚接觸。

  「雷仲堯,你真的要我負(fù)責(zé)啊?」

  怒焰消退,心虛的人聲音轉(zhuǎn)弱,晶亮的眸子垂下,十足十的懺悔樣。

  不要吧!覃棠在心底哀嚎,她就知道一夜情,不,一夜性碰不得,看,現(xiàn)在遇到麻煩了吧!

  「我……」要她負(fù)責(zé)?真是可愛,這樣離譜的想法,也只有覃棠想得出來,雷仲堯失笑,對她搖搖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顾鹚南掳停利惖难。

  「那是什么意思?」覃棠噘嘴,很稚氣的動作,她做來卻有一種性感的味道。「難不成你懷孕了?」她沒好氣的問。

  「怎么可能!」他可是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如何懷孕?

  「還是我毀了你的處男之身?」

  覃棠瞪著他,他敢說是,看她不踩爛他的嘴才怪!「雖然這幾年你潔身自愛得像個神父,沒傳過任何緋聞,但你那晚的『表現(xiàn)』,技巧高超得像情圣,所以你如果敢拿那種蹩腳的理由誆我,就等著接我的拳頭吧!」

  「棠棠……」她的直言不諱,讓雷仲堯幾乎要燒紅了臉。

  「反正,我要一個真正的答案。」不是沒被別的男人求過婚,但對象是雷仲堯,實(shí)在令她好奇原因。

  他們明明是不分性別的朋友、是「兄妹」不是嗎?跟他結(jié)婚--光想就令人起雞皮疙瘩。

  「那一晚……我希望能對妳負(fù)責(zé)!

  「哈!」謎底揭曉,覃棠嗤之以鼻!赴萃,我不需要你的負(fù)責(zé)!

  「那么,我很喜歡妳!顾木芙^沒有令雷仲堯意外,不過,他會再接再厲。

  「是啊,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她可沒忘記,小時候他們之間的互動有多「熱烈」。

  「那種沒有顏色的感情,經(jīng)過那一夜已經(jīng)變質(zhì)了!柜牡脑掚m然有道理,但雷仲堯的說法更是有著某種嚇人的可信度。

  「不。」

  覃棠挺直背,防護(hù)性地將手環(huán)在胸前,「不管怎么樣,你的求婚我拒絕!归_什么玩笑!她還這么年輕,才不要像死黨方泉菲,年紀(jì)輕輕就死心塌地的嫁人,早早喪失了談戀愛的自由。

  「棠,妳的答案真令人傷心!估字賵蛲镁茫詈,緩緩地說出這么一句。

  「你真的很傷心嗎?」她也看著他,努力在他臉上找尋有無失望的表情。

  結(jié)果,他聳聳寬肩,食指往胸腔一點(diǎn),「有,心都碎了。」

  「哼,少瞎說了!」

  兩人坐得很近,覃棠用手肘拐拐雷仲堯的臂,「明明是松了一口氣,還說什么心都碎了,很假耶!」

  對于她的指控,雷仲堯沒有作答,只是揉揉她的發(fā),「無論如何,我想補(bǔ)償那一夜對妳的侵犯行為!

  他真的很愧疚啊……

  覃棠微偏著頭,盯著他俊逸的五官說:

  「雷仲堯,你沒有侵犯我!

  她很認(rèn)真地強(qiáng)調(diào),「真的。當(dāng)時我們兩個人都醉了,你心情不好,我濫發(fā)善心想安慰你,沒有誰強(qiáng)迫誰、誰侵犯誰的事。」

  「棠--」

  「拜托,不要再講了!顾樒ぴ俸瘢矔䦟擂蔚。何況,再講下去,她不是就得承認(rèn)是自己對他先「動口」、先對他有不軌行為的?

  然后,坦承的結(jié)果,是不是就得對他「負(fù)責(zé)」?

  嗯!想到那種下場,覃棠就渾身發(fā)麻,邁入禮堂、結(jié)束自由、從此不能談戀愛……婚姻--嘖,多不人道的一種制度。

  「如果,你真的想補(bǔ)償我,那將來哪一天,我的心情低落又惡劣到不行時,再給你安慰我的機(jī)會,這樣行了吧?」

  「妳要我用同樣的方式安慰妳?」這種提議,平常人想不出來吧?雷仲堯無奈地抹抹臉,再問一次,「妳確定?」

  「呃--當(dāng)然確定!挂粫r胡亂脫口而出的話,面對雷仲堯詫異吃驚的表情時,更是拉不下臉更正,覃棠皺皺鼻子,「哎呀,我這種太陽性格的人,不會有心情惡劣到不行的時候啦!」

  「太陽也有耗盡能源的時候!

  雷仲堯搖首,不過還是很縱容地說:

  「好,我答應(yīng)妳,哪一天有需要我,打個電話,即使我人不在臺灣,也會趕回來任妳差遣!拐Z畢,他帥帥的眼一瞬,盯住覃棠有點(diǎn)尷尬的臉,然后薄唇一勾,露出一個有點(diǎn)不符合他個性過于深沉的笑。

  「差遣?范圍這么大?」

  聽他如此大方,覃棠更尷尬了。唉,雷仲堯太善良,反而令她這個自認(rèn)為是整起事件罪魁禍?zhǔn)椎娜耍悬c(diǎn)無地自容。尷尬。

  「沒錯,任妳差遣!乖俅沃厣陼r,雷仲堯那抹深沉倒消失了,他低低地說著,覃棠聽著,總覺得他的聲音好像帶了種承諾的味道。

  「我欠妳一次!顾犓f。

  欠?是她欠他吧?

  那一夜,被「伺候」得周周到到的人,明明是她呀!

  「呃--」算了,他想大方就大方,反正她才不會真的對雷仲堯提出那種要求。

  「你想說什么都好,但是,不準(zhǔn)再提起這件尷尬的事,或再說什么要談一談之類的恐怖字眼!

  「談」這個字眼有很恐怖嗎子頂多,跟她的姓同音而已嘛!雷仲堯失笑,揉揉她的發(fā),然后又是用那種縱容的語氣說:

  「我答應(yīng)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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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下旬,農(nóng)歷年的腳步漸漸近了。

  周末的下午,覃棠和死黨方泉菲正在逛街,為即將到臨的農(nóng)歷年添購一些行頭。

  他們在一家精品旗艦店挑選皮件,方泉菲看著幾款男用皮帶,正在猶豫該買哪一條好。

  「給方爺爺?shù)膯?這條好了,看起來很有威嚴(yán)。」覃棠指著一條價值不菲的皮帶說。

  「不是給爺爺?shù)摹!狗饺蒲酃饴舆^覃棠的建議,考慮著擺在最右邊的那一條。

  「喔……給二哥的?那隨便買買就好了,花什么腦筋挑嘛!」

  「棠棠!」

  「叫什么叫,我又沒說錯!」

  自從上一次和死黨菲喝咖啡,套出她和二哥的婚姻真相后,覃棠對她二哥覃毅就很不滿,「哼,那個敢利用我好朋友當(dāng)擋箭牌的兄弟,誰管他的死活!」

  「棠棠,不要這么說。」

  他們的婚姻雖然不是締結(jié)在愛情的基礎(chǔ)上,但覃毅對她其實(shí)還不錯,尤其最近他還會關(guān)心起她的工作情形,不再像結(jié)婚之初,冷漠又愛諷刺人。

  「如果因?yàn)槲覀兊挠颜x,破壞了妳和妳二哥的感情,那絕對不是我樂見的。而且,妳二哥對我真的不錯,妳不要想太多。」

  「他對妳不錯?哼!」

  覃棠聽了真不順耳。

  她的死黨美麗又賢淑,不但在工作上表現(xiàn)杰出,人人稱贊;還燒得一手好菜,連挑嘴的她也愛死她的廚藝了。這么好的一個女人,男人應(yīng)該要好好愛她、疼她、惜她才對,怎么可以只有「對她不錯」而已!

  「算了,妳這個愛情上的大笨蛋、大白癡,本小姐講再多也是枉然。真不知道我們倆的交情是好真的還是好假的,否則,相交十年,妳怎么一點(diǎn)也沒學(xué)到我對愛情的豁達(dá)、干脆!

  「妳--真的很豁達(dá)?」

  方泉菲想起上次喝咖啡時,覃棠正對某位男士很頭痛,「那個令妳頭痛的家伙后來怎么了?」

  「嗯……」說起他,覃棠好看的鼻子馬上皺了起來,也不管上回她是如何地跟死黨菲賣關(guān)子,死不肯透漏「某位男士」的身分,甚至連談也不肯談,今天倒是拉著好友的手,迫不及待地說:「走,我們?nèi)ズ瓤Х!?br />
  唉,她需要一位軍師「參詳參詳」,提供意見。

  「妳說說看,那家伙向我求婚,真的是因?yàn)榧兇鈨?nèi)疚,想補(bǔ)償我?」找了家安靜的咖啡店,覃棠劈哩啪啦地將她和雷仲堯之間的事,全部吐露出來。

  「或許,他愛上妳了!

  「喂,不要開玩笑了,雷仲堯耶!那個我從兩歲就認(rèn)識,甚至還曾經(jīng)在他身上撒尿放肆的『兄弟』,怎么可能!」

  雷仲堯愛上她?叫他去變性的可能性還比較大吧!

  「可是,以前跟妳求婚的男人,不都是因?yàn)閻凵蠆叢畔肴叺膯幔俊?br />
  「雷仲堯不一樣,他是因?yàn)橛X得侵犯了我、覺得對不起我,才會跟我求婚的。」

  「因?yàn)樗鷦e的男人求婚的理由不一樣,所以妳很生氣?」

  「厚!怎么可能?」覃棠瞪了好友一眼。她在說什么呀?她豈是那種小家子氣、又目空一切的高傲俗女。

  「那么,妳在煩惱什么?」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雙方也約好不再提起這件事了嗎?

  「我也不知道,只是第六感告訴我,事情好像還沒有落幕!挂幌肫鹉翘臁讣s談」時,雷仲堯深沉的表情與眼神,覃棠就覺得頭痛。

  「唉,泉菲,妳沒看見啦,雷仲堯笑得好深沉,我總覺得怪怪的。」

  「妳想太多了!

  方泉菲安慰她,「我看雷仲堯是個正人君子,氣質(zhì)也爾雅有禮,而且和妳二哥是老交情了,應(yīng)該不會拿和妳的這段韻事出來碎嘴,破壞妳的名聲!

  「哼,他的確不敢!

  若發(fā)生那種事,她二哥會是第一個沖去宰他的人。

  不過,這件事要是被家人知道了,她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就是。

  玫瑰、紅毯、花僮……一思及秘密如果敗露,可能會被家人逼婚的結(jié)果,覃棠就渾身發(fā)麻、不對勁。

  唉,都怪雷仲堯身分特殊,今天one  night  stand對象若換作別人,根本就不必如此顧忌,怕家人知道了。

  擔(dān)心受怕,豈是她覃棠的風(fēng)格!

  厚,這年頭,果然不能做壞事啊!因?yàn)楝F(xiàn)在都流行現(xiàn)世報(bào),不時興什么下輩子、或下下輩子才受報(bào)應(yīng),嗚……都怪她酒量不佳,迷醉下「占」了雷仲堯的便宜,如今才來忐忑擔(dān)心,擔(dān)心會被押進(jìn)禮堂……

  「不過,雷仲堯和妳歷任男友一比,是很不同的典型呢!」

  覃棠尚感慨著,方泉菲倒像發(fā)覺新大陸似的,非常訝異的說:「妳一向喜歡粗獷的性格男,什么時候?qū)匚臓栄诺哪凶右灿懈杏X了?」

  「還不都是酒精害人。」

  覃棠支肘撐在桌面,拳頭抵在太陽穴旁,一臉懊悔的說。

  「泉菲,妳知道嗎?喝了酒,再看著一個連閉上眼睛也掩不住憂郁的帥哥,那是多讓身為女人的我動心、動情啊……」

  「棠棠!妳真是--」

  「啊,不要罵我濫情啦!」

  她發(fā)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只要感覺來了,就沒什么道德理智可言!

  她幾段戀愛談得投入且認(rèn)真是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shí),雖然每次多是因?yàn)閷δ蟹經(jīng)]感覺了而結(jié)束,但她都有好好跟對方說明,沒做出什么傷害人的行為呀。

  「雖然,這一次是我太沖動了,可是,我看雷仲堯沒有很受傷的感覺嘛……」覃棠說得有點(diǎn)心虛,因?yàn),換個角度想,那家伙的愧疚自責(zé),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傷害吧。

  「哎呀!找妳倒垃圾,說完心情應(yīng)該會轉(zhuǎn)好才對,為什么愈講心情愈差?方泉菲,妳這個死黨當(dāng)?shù)煤懿槐M職喔……」說到后來,覃棠無力地將頭癱靠在手臂上,一臉愁云慘霧。

  「少來!」

  方泉菲太了解死黨棠的個性,她這人,愈是生氣嘴巴就愈不饒人;相反地,如果是自己心虛,她就會客客氣氣、溫文有禮地違反平常的個性,十足十地欺惡怕善!刚f,是不是人家雷仲堯?qū)吿屏、太寬容,妳反而不好發(fā)脾氣?」

  「呃……:,」

  可惡,被說中了!

  當(dāng)雷仲堯溫柔地對自己說:「我答應(yīng)妳!

  露出那種即使她說月亮是方的,他也不會反駁她說是圓的時,覃棠真的很想找面墻撞去。

  「朋友,妳一定要挖出我的弱點(diǎn),晾在太陽下曬才甘愿嗎?」覃棠橫了方泉菲一眼。

  「妳欺惡怕善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嗯……那么,我有時候欺負(fù)妳、有時候還真怕了妳,妳又算什么?」

  「呆!非善非惡,除了死黨,還能是什么?」

  方泉菲微笑。她知道,個性開朗的覃棠有很多好朋友,但是在她璀璨的生命里,她只認(rèn)定一個死黨,而她,也是。

  「厚!不要罵我呆……」覃棠皺著臉抱怨,不過:心里很滿意方泉菲說的答案。

  「不呆嗎?已經(jīng)心煩意亂成這樣,還當(dāng)雷仲堯是『兄弟』,真服了妳!狗饺苾(yōu)雅地拿起咖啡啜飲,試圖敲醒好友難得呈直線條思考的大腦。

  果然,一直認(rèn)定雷仲堯是「兄弟」的覃棠一聽便大叫,「雷仲堯是兄弟,是沒有血緣的兄弟,妳別亂說!」

  切!鬼才會為兄弟「心煩意亂」啦!

  「是嗎?那么,妳--和雷仲堯上床的時候,也當(dāng)他是兄弟?」

  「……」

  方泉菲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望著啞口無言的覃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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