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姊,妳快來,家明他出車禍了!」
一接到白如媛無助的求援電話,舒雨雁立刻丟下工作趕至醫(yī)院,一到急診室門口,就見白如媛一個人坐在角落,兩手交握,神情極為不安。
「媛媛,家明的情況如何?」舒雨雁連忙走到白如媛身旁,詢問著薛家明的情況。
一見到自己最信任的親人到來,白如媛繃緊的心終于松緩了下來,她紅著眼,撲進了舒雨雁的懷里抽泣道。
「家明他還在急救。表姊,我好擔心,一個人坐在這里的時候,腦子亂糟糟的,一直在胡思亂想,我好怕家明會把我丟下,一個人先走了。表姊,我不要家明有事,我愛他,他如果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不要亂說,媛媛,家明那么深愛著妳,一定舍不得把妳丟下,讓妳去嫁給其他男人的!故嬗暄銚砣翩骆掳参康溃斔匆娗胺揭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時,臉上出現(xiàn)了放心的笑容。
「表姊,妳怎么這么說!如果家明真有個不幸,我才不會改嫁,我會毫不考慮地跟他一起走,」白如媛哽咽著邊說邊哭。
「媛媛,原來妳這么愛我!」薛家明坐在輪椅上,表情感動的說。
「家明?」白如媛先是睜大了眼,接著才半信半疑的轉過身。
而當她看兒薛家明就坐在輪椅上笑望著她時,她的淚水當下一發(fā)不可收拾,哭叫著急急奔向他。
「家明!」她想撲到他懷里,緊緊的抱住他,確定他是真的完好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并不是她在作夢,
「媛媛,等一下,妳不要亂來!故嬗暄氵B忙趕在后頭阻上她,「妳沒看見家明的腳受傷了嗎?」
這會兒再讓媛媛?lián)渥先ィ峙聲斐啥葌Α?br />
聞言,白如媛趕緊打住往前沖的身子,但兩只手仍緊緊的圈住薛家明的脖子,口中直喊著:
「你沒事,太好了,我都快被你嚇死了!」她淚如雨下,語氣充滿了抱怨,但神情是歡喜的。
「傻瓜,我不會丟下妳的,妳放心!寡颐饔脹]有受傷的那只手,用力的回抱她,語氣自然也是激動。
望著眼前彼此相愛的兩人,舒雨雁心里好是感動,淚水也跟著在眼眶里打轉。
這一刻是屬于他們這對有情人的,舒雨雁心里明白,于是靜望著相擁的兩人,不再出聲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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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輪椅上的薛家明緩緩的嘆了口氣,心里仍然很慶幸自己保住了一條小命。
而望著仍亮著紅燈的手術室,他希望另外那個駕駛人也能和他一樣幸運。
「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舒雨雁問道。
「對,你快說,究竟是誰把你撞成這樣的?」白如媛跟著忿忿不平的出聲。
「對方車速很快,恐怕平時就很習慣開快車,所以當我騎著摩托車從巷子里出來時,對方反應極快的閃過我的摩托車,卻因車速太快,車子一時打滑,就這樣撞上路旁的電線桿,」薛家明描述著當時的情形,仍覺得觸目驚心。
「閃過你的摩托車?」舒雨雁問,見他點點頭,才納悶的指出,「既然對方根本沒撞到你,那你是怎么受傷的?」
「這個嘛……」薛家明先是搔搔頭,然后才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因為當時我只顧著看對方的車子沖撞上電線桿,卻忘了自己也在行進中,所以就跟著一起跌進路旁的水溝……」
他的話令在場的兩個女人一楞,接著就見白如媛氣呼呼的打著他。
「你真的是笨蛋耶!你讓我那么擔心,結果居然是你自己跌進水溝里的,你……你氣死我了!」白如媛愈說愈生氣,整張臉甚至都氣紅了。
「對不起,媛媛,下次我一定會小心,」薛家明連忙賠罪道。
「好了,媛媛,現(xiàn)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先看看對方的傷勢如何,還有已經(jīng)聯(lián)絡他的家人了嗎?」舒雨雁出聲安撫著媛媛的火氣,并試著轉移話題。
薛家明搖搖頭,突然看見手術室的指示燈熄了,然后有個身穿綠色手術衣的醫(yī)護人員走了出來,于是他大叫著:
「有人出來了!」
「你不要動,家明,我先了解一下情況。」舒雨雁說著便走向前去。
醫(yī)護人員見舒雨雁迎上前來,兀自以為她是傷患的妻子,便開門先安撫道:
「妳放心,妳先生他運氣很好,頭部受到這么重大的撞擊,居然很幸運的保住了性命,他很快就會沒事的!
「等、等一下,他不是--」
「現(xiàn)在不是說感激的時候,女士,妳還是先替妳先生辦一下住院手續(xù)吧,他雖然保住了性命,但還是必須觀察一陣子才行!菇淮赀@些話,醫(yī)護人員轉身又走回手術室,完全不理會明顯想為自己辯解的舒雨雁。
看著又走回手術室的醫(yī)護人員,舒雨雁吞回了到口的辯解,轉身走向等候消息的媛媛他們。
「等一下!」適才的醫(yī)護人員突然又走出手術室,并將傷患的皮夾交給她,「辦住院需要健?ǎ@是妳先生的皮夾!拐f完,醫(yī)護人員又匆匆地走回手術室。
舒雨雁接過皮夾后,暗自好笑的搖搖頭,兀自打開皮夾,沒想到皮夾里出現(xiàn)了她永生難忘的那個人的相片,她悚然一驚,皮夾從她手中掉落。
是他!居然是他!
即使事過六年,她依然可以肯定這皮夾的主人就是他--駱仕喬,那個傷她至深、讓她痛苦了六年的男人。
「表姊?」見她如此奇怪的舉動,白如媛走上前去,替她撿起掉在地上的皮夾。
舒雨雁面色如灰,以往的種種,毫無預警的一一浮現(xiàn)在眼前--
她想起那酸酸甜甜的暗戀心情、想起了偷寄情書的緊張情緒,想起了他接受自己時她心里的悸動,以及交往后種種的甜蜜……
還有當她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初為女人的那一刻,緊隨著他傷人的言語一起到來……
「表姊?」白如媛的聲音有些疑惑,表姊這突如其來的反應,令她不知所措。
舒雨雁咬著下唇,驚恐的發(fā)現(xiàn)自己快要哭出來了,她迅速的垂下頭,試著深呼吸控制自己,但是試了幾次,淚水反而直逼眼眶,甚至連啜泣聲也差點鉆出喉嚨。
為了避免在媛媛面前失控,她一轉身,盲目的往前跑,即使她聽見后頭傳來媛媛及薛家明的叫聲,她仍然沒有停下腳步,只想遠遠的逃開這傷人的一切。
「表姊!」白如媛在后頭叫著,表情透著不解。
到底這皮夾里有什么驚人的秘密?
由于心里實在好奇,白如媛便打開皮夾,只見皮夾里有張男人的相片,正對著她露出一抹瀟灑的微笑。
哇!好、好帥的男人。
這種俊逸斯文的男人可不多見,帥到可以進演藝圈當偶像了,他一定是許多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腦中才冒出這個想法,白如媛驀然睜大了眼,她記得表姊也曾對她這么說過--他是學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白馬王子?
瞪著相片里俊帥迷人的男性臉龐,白如媛實在難以相信天底不會有這種巧合。
這男人會是當年那個傷害表姊至深的人嗎?。
「喂?發(fā)生什么事了?」推著輪椅的薛家明顯得一頭霧水。
不就是個男用皮夾嗎?有什么值得這兩個女人大驚小怪的。
「沒事,我去替這人辦手續(xù),你別亂跑,在這兒等我!够剡^神的白如媛決定暫時擱下心里的疑問。
眼前還是先處理醫(yī)院交代下來的事吧,至于他究竟是不是那個人,恐怕還是要由表姊來證實了。
「喂,媛媛!」看著她急忙地走開,薛家明懊惱的叫著。
怎么她就這么急著替那個陌生人辦住院手續(xù),卻忘了他這個傷患也是需要辦手續(xù)的?
唉!他在心里緩緩地嘆了口氣,認命的留在原地,等候白如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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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明在隔天中午就被獲準可以出院回家休息:至于另外一名傷患,就沒有薛家明那么幸運了。
這名傷患由于是頭部受到撞擊,雖然命是保住了,但目前還處在昏迷當中,尚未清醒。
而這名傷患的身分,由他皮夾內的文件得知他名叫駱仕喬,院方已試著和他的親人聯(lián)系,可惜毫無所獲。
基于也是肇事的一份子,薛家明覺得自己有這個責任和義務來照顧這個還在昏迷中的男人。
「家明,你先回去休息,他由我來照顧就好!拱兹珂伦匀徊荒茏屔砩弦灿袀难颐髁粝聛碚疹櫲,因此她自愿接下此重任。
「不行!他是個大男人,妳一個女孩子怎么應付得來,妳先回去!顾粋人留在這里,薛家明怎么能放心。
拜托,她面對的可不是個小孩子,而是個大男人耶!
「你少看不起我,家明,對于照顧病患,我一定比你在行,」白如媛氣不過的爭辯著。
「這種事不必拿來比較吧,媛媛,」薛家明很無奈的指出,
「反正你也是傷患,你給我好好的休息,不準你再浪費體力了!顾墒菫榱怂,他居然不領情!
「我說什么也不同意妳留下來照顧那個陌生人!顾迤鹉槇猿值。
「你怎么這么不講道理!」白如媛氣得直想打人,但見他已經(jīng)是傷痕累累,根本下不了手。
「是妳不了解情況才是!寡颐鞣瘩g道。
「是你!」
「是妳!」
「夠了吧!你們兩位,別忘了這里是醫(yī)院,在這里大吵大鬧,很丟臉耶!」舒雨雁剛好走進薛家明的病房。
「表姊,妳來得正好,家明他已經(jīng)可以出院了,妳送他回去休息,我要留下來!拱兹珂聸Q定先下手為強。
「我不用休息,要留下來的人是我!寡颐髯匀徊豢贤讌f(xié),
「你、你不明白我這是在關心你的身子嗎?」白如媛氣呼呼的大叫。
「把妳留下來,我也不放心!」薛家明和她爭得臉紅脖子粗。
舒雨雁在一旁看著這兩人在那爭執(zhí)不下,誰也不肯讓對方留下來,她嘆了口氣,走至兩人的中間,舉起兩只手,道:
「依我看,你們兩個誰也不要留下來!垢纱嘧屇侨俗陨詼,她在心里冷哼道。
「這怎么行!表姊,雖然警方也表示這事是對方的錯,但于情于理我都該照顧到他蘇醒,這樣我才能放心。」薛家明又一次提出反對。
「他現(xiàn)在人還在昏迷中,你和媛媛不管是誰留下來都沒有任何幫助,倒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并請醫(yī)護人員在這人清醒后,立刻打電話通知你們,那時候你們再來決定誰要留在醫(yī)院照顧他也不遲!故嬗暄阏f出最理想的方法。
「表姊說的沒錯,家明,總之j你就是要好好休息!拱兹珂赂阶h道。
這的確是個好方法,薛家明自然也不再堅持要留下來,于是整理好東西,就跟著她們離開醫(y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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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仕喬被安置在加護病房,趁著可以探視病人的時間,舒雨雁背著媛媛和薛家明,自己一個人來到醫(yī)院探視他的情形,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恨透了這個帶給她無盡折磨與痛苦的男人。
但心里強烈的恨意,并不能阻止她想來探視他的那份沖動。
她恨他!
如果不是還想見女兒一面,她真有點想伸手拔掉他的呼吸器,心里突然冒出這種邪惡的念頭,舒雨雁自己也嚇了一跳,連忙往后退開,彷若就怕自己當真會付諸行動。
望著他滿是傷痕的身體,甚至連他向來最自豪的臉龐也全是傷口,舒雨雁說不出心里是何種感受,只覺得這份復雜的情緒,令她心里很沉重。
這六年的時間,讓眼前的男人萇巨比從前的他更具男性魅力。
他這張英俊成熟的長相,肯定仍然是許多女人趨之若騖的對象吧!
舒雨雁在心里苦澀的想著,曾經(jīng)她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但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倘若不是他,她不會至今仍不敢接受其他男人的追求。
倘若不是他,她不會和父母的關系決裂。
倘若不是他,她不會生下女兒,卻無緣見女兒一面。
她真的好恨他!為什么他還要在六年后的今天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勾起她所有不愉快的回憶?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出現(xiàn)?」她站在病床旁,不自覺的喃喃自語著。
痛苦的回憶令她淚水直流,滑下她的臉頰,落在駱仕喬的手背上。
是巧合,也或者是蘇醒的時間正好是這一刻,駱仕喬在此時突然慢慢睜開了眼睛。
而他一張開眼所見到的,就是有個美麗的女人,站在床旁邊拼命地掉眼淚,那張我見猶憐、梨花帶淚的嬌顏,深深擄獲了他的心。
好美的女人啊!他不自覺地發(fā)出贊嘆聲。
這一聲立刻讓病床旁的舒雨雁驚覺到原先昏迷的他已然蘇醒,當下嚇得花容失色,急忙轉身,逃出病房外。
「喂--妳別走……」他試著留住她的腳步,但聲音卻虛弱得發(fā)不出來。
當然還是留不住佳人的腳步,不過倒是引起病房外醫(yī)護人員的注意。
「啊?病人醒了?太好了,快去通知主治大夫。」醫(yī)護人員驚喜地叫著,一面吩咐一旁的護士、一面走向病床。
「你現(xiàn)在覺得如何?頭是否有暈眩的感覺?」醫(yī)護人員急忙地詢問著。
「我很好,剛才那個女人她--」他最關心的仍然是那個從他眼前跑走的美麗佳人。
「她?她是你的妻子。≡趺茨阃浟?」醫(yī)護人員納悶的回道。
駱仕喬詫異的睜人眼,看著認真的醫(yī)護人員,再次確認道:
「對不起,妳說什么?」
「我說她是你的妻子,她在你出事的那一天,就一直在外面守候著!
「等一下,我不記得我有結婚--」
「這是當然,你頭部受到重擊,自然會留下一些后遺癥,可是若把自己的老婆也給忘了,那就太過份--等、等一下,你說你不記得?」醫(yī)護人員本來是在替他做例行檢查,對他的問話原本不甚在意,卻在聽見他說他不記得自己有結婚時,驚覺事態(tài)嚴重。
「沒錯,我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有個妻子!顾欀蓟氐。
「那你還記得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嗎?」醫(yī)護人員慎重的追問。
「這是當然,我叫--」努力很久后,駱仕喬仍說不出自己的名字,他只感到頭痛欲裂,卻怎么也記不起來關于自己的任何事物。
望著他抱著頭,極為難受的模樣,醫(yī)護人員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道:
「想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自己了,主治大夫馬上就會趕來,你必須放松心情,這樣對病情才有幫助!
駱仕喬深吸了口氣,慢慢的平靜下來,盡管他腦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但他仍然沒有露出彷惶、茫然的表情。
此時在他腦海中只想著--原來剛才那個嬌柔清麗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難怪他會在第一眼就深深迷上她,原來她是他的妻子啊……思及此,駱仕喬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痕。
他的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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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yī)院匆匆地逃回家里,舒雨雁的心里仍然怦怦地直跳,她不得不承認駱仕喬的存在依然能帶給她強烈的震撼。
就因為恨他,這六年來她自然沒一刻能忘得了他,更甭提他現(xiàn)在人就在這里。
「表姊,妳回來得正好,家明接到醫(yī)院的通知,說那個傷患已經(jīng)醒了,我和家明正要過去看看,妳要不要一塊兒去?」白如媛一面穿外套、一面說道。
「不、我不--」
「表姊,醫(yī)護人員還說那個男人因為頭部受到撞擊,以致暫時失去記憶,好可憐呢!」
「媛媛,妳說什么?」舒雨雁詫異的捉住她的手臂。
「我說他失去記憶,什么都想不起來,就連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拱兹珂轮貜偷,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表姊不尋常的反應。
為什么她總覺得表姊特別在意那個男人的事?
難道他真的是六年前的那個臭男人?
如果他真是那個男人,那么活該他會受這么重的傷,他把表姊傷得這么重,也該是受到報應的時候了。
白如媛氣憤難平的想著,不過在這之前,她必須先證實他究竟是不是那個男人,免得讓他白白受她詛咒。
「失去記憶?」舒雨雁微怔,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憂。
「表姊,妳認識他對不對?」見此狀,白如媛心里更加懷疑。
舒雨雁望著媛媛狐疑的表情,先是嘆了口氣,才點頭回答道:
「是,我是認識他!
在媛媛面前她不想有所隱瞞,畢竟媛媛是她最信任的親人。
「他就是當年那個?」白如媛咬牙切齒地道。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這種人才不值得她趕去醫(yī)院看他。
「走,媛媛,我們到外面說!故嬗暄悴幌朊半U讓家中兩老知道此事。
白如媛點點頭,跟在舒雨雁后面,和她一起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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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當真是那個可惡的臭男人?」白如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表情氣呼呼的:
「媛媛,事情都過了六年了,妳現(xiàn)在生氣也沒有用。」薛家明無奈的說。
他本來是要來接媛媛去醫(yī)院探視那個男人的,結果卻被火冒三丈的未來老婆大人給阻止下來,現(xiàn)在自然是哪兒也別想去了。
「你是男人,你當然這么說,你有沒有想過表姊這些年所受的痛苦?」
「我當然知道,可是妳就是把自己氣死,也解決不了問題;再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記憶,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媛媛,家明說的沒錯,妳不必再為過去的事這么生氣,還是和家明去看看他的情況吧,」
「我不去!
「妳不去,那我自己去!寡颐饕膊幻銖娝。
「你也不準去!」白如媛氣得直跺腳。
「媛媛,妳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為什么要講道理,他傷害的人是我表姊耶!」白如媛反駁道。
「你們別再吵了,依我看,還是一起去看看他吧。」舒雨雁揉著眉心,阻止他們再為了這件事爭吵下去:
「表姊?」白如媛訝異的看著尖然做出此決定的舒雨雁。
表姊是怎么一回事?她應該根本不想再見到那個男人才對啊!
舒雨雁兩眼像是覆上一層霜,咬牙地回道:
「我不會這么簡單就原諒他的!
不過是失去記憶而已,這種痛苦絕對比不上她這六年來受到親人冷漠的對待,還有失去女兒的痛苦。
要她因為他失去記憶就原諒他,那是不可能的事。
「那表姊為什么還要去看他?」白如媛提出疑問。
「因為我想要親眼看看他因失憶而痛苦茫然的樣子。」舒雨雁理所當然的回答。
「好!去看看他痛苦的樣子也好,走,表姊,我陪妳去!拐f著白如媛徑自勾住她的手臂,挽著她向前走去。
薛家明看著走在前方的兩個女人,心里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
女人的心思,還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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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舒雨雁和白如媛是抱著想看駱仕喬痛苦的模樣而來,那么她們恐怕要大失所望。
因為對于失去記憶一事,駱仕喬打一開始就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是個大男人,對于這種暫時性的失憶,他一點也不覺得苦惱。
不過是忘記以往的人,事、物,對他的未來絲毫不造成任何影響,一切就當重新來過。
看著已轉至普通病房的駱仕喬,在她們表姊妹走進病房前,仍能悠哉自在的看雜志,簡直令想看他痛苦的兩姊妹氣得渾身發(fā)抖。
如果不是在進病房之前,舒雨雁已先找過他的主治大夫,證實池當真失去記憶,要不看見這一幕,她會以為他的失憶是假的。
為什么他可以表現(xiàn)得這么平靜?彷若失去記憶只是家常便飯樣,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實在是氣死人了!白如媛氣呼呼的想著,兀自走上前,伸手拿開他手中的雜志。
「喂!我告訴你,你--」她正要開罵,卻教薛家明及時摀住了嘴巴,阻止她鬧笑話。
「不要亂來,媛媛,我想表姊一定不會希望妳把以前的事,當著這個已經(jīng)失去記憶的男人面說出來!寡颐鲗⒌乩蚪锹洌⌒÷暤卣f道。
白如媛當下一楞,她承認薛家明說的沒錯,這時候對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提起以往的事,一點用也沒有。
不過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卻引起原本正在冥想的駱仕喬的注意。
他隨即轉頭看向來人,卻在看見一旁沉默的舒雨雁時,兩眼立刻迸出歡喜的火花,兩只手更是張開伸向前,一副等著她自動投進他的懷抱似。
他的舉動令在場的其他三人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表情就像是把他當作神經(jīng)病一樣。
舒雨雁更是冷若冰霜的瞪著他,他居然朝她伸出雙手,她最先的反應是想拿刀砍掉他的手。
他不會以為她還是當年那個天真浪漫到無可救藥,只要他一個微笑、一個擁抱,她就會為他奉上一顆真心的笨女孩吧?
對于她冷淡至極的反應,駱仕喬皺起眉頭,納悶的開口道:
「有什么不對嗎?妳為什么對我這么冷淡?」
她的態(tài)度讓他很受傷,他一直等著她來,沒想到卻只得到她冷淡的對待。
可他明明記得她在他病床旁哭得很傷心啊,何以才一轉眼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舒雨雁選擇轉身走開,既然無法看見他痛苦的一面,那就沒必要再繼續(xù)留下來了。
「表姊,等等我!」甩開薛家明的手,白如媛追了上去。
待兩個女人一前一后的離開,薛家明才清清喉嚨,試著想解釋這莫名其妙的一刻。
但他尚未開口,駱仕喬已搶先道:
「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我的妻子一會兒為我傷心,一會兒對我這么冷淡嗎?」
聞言,薛家明驚訝了好半天,答不出話來。
他口中的妻子指的該不會是……舒雨雁吧?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先生?」見他不開口,駱什喬叫喚道。
「嗯……你指的妻子是剛才身穿粉紫色外套的那個女人嗎?」薛家明必須再確認一次。
他可不想白白把自己未來的老婆送人當妻子。
「正是她。在我清醒的那一刻,我明明看見她站在我的病床旁,很傷心的掉眼淚,醫(yī)護人員還說她是我的老婆,可剛才她的態(tài)度怎么這么冷淡?」駱仕喬困惑的指出。
「你是說……」吞回了到口的疑問,薛家明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這么說,先前舒雨雁就已經(jīng)來探視過這個男人了,這是不是表示她一直遺忘不了他?
「如果她不是我的妻子,何以會哭得那么傷心?」駱仕喬著實不明白。
「她當然是你的妻子。駱先生,只是她對你有所誤解,所以才故意這樣對待你!寡颐髦e稱道。
他知道自己這樣誤導駱仕喬,媛媛一定會怪罪他的,但是他會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在。
相信等他將自己真正的用意告訴舒雨雁后,她也會贊成他這個做法的。
雖然對目前失憶的駱仕喬較為不公平,但這畢竟是他欠舒雨雁的,由他本人來償還,自是理所當然之事。
「原來如此!柜樖藛痰故禽p易的就接受了他的解釋。
但他只是失憶,并非白癡,自然可以感覺得出此事并沒有這么簡單。
然而為了可以再見到那位美麗佳人,他當然不會在這時候把一切說破。
他想看看這些人究竟在想玩什么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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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你居然親口對那個人承認我是他的妻子?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舒雨雁怒叫道。
經(jīng)過這六年的時間,她一點都不想再和那個人扯上任何關系。
她巴不得能離他遠遠的,永遠不見面更好。
「表姊,妳先別生氣。」薛家明連忙安撫她的怒氣。
他心想,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舒雨雁根本忘不了她口中恨著的那個男人,她愈是生氣,就愈是代表她對那個男人的在乎。
呵,他還以為這女人有多冷若冰霜呢,想不到一旦遇見當年曾深愛的男人,仍然有她火爆的一面。
「你說,你為什么要自作主張、信口開河?」舒雨雁實在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痛恨那個人,為什么還要說她是他的妻子?
「表姊,我這么做當然有我的用意,妳先冷靜下來,我會把我的用意告訴妳!顾詴@么做,出發(fā)點可全是為了她設想。
不過見她這么激動,一副恨不得宰了他的樣子,薛家明不禁暗暗慶幸自己是私底下約她,沒有將媛媛一起找來。
否則那個小火種這會兒肯定把他罵到臭頭,并拳頭侍候了。
望著薛家明認真且嚴肅的態(tài)度,舒雨雁盯著他好一會兒,終于緩緩坐下來,決定聽聽看他怎么說。
「妳還記得妳幾天前才和令尊有過約定吧?我想在說出我的打算之前,先知道妳的進展如何?」他先轉移了主題。
「你指的是?」
「我指的當然是表姊妳找到愿意接受妳和孩子的男人了嗎?」他開門見山地道。
「你不會以為找個適當?shù)哪腥,就跟挑水果一樣簡單吧?」舒雨雁沒好氣的說。
就算她當真有決心把自己嫁掉,可也要先有對象才行。
而在這種小地方,要找到適當?shù)膶ο螅蓻]有想象中的容易。
「我也是這么想,所以我才會自作主張?zhí)鎶呑隽诉@個決定!沟人麑⒆约旱挠靡庹f出來后,舒雨雁一定會感激他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就是知道在近期之內,要找個適合的男人和妳結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當我知道那個失去記憶的駱仕喬把妳當作是他的妻子時,心中突然有個想法。」薛家明停頓了下,故意給她思考的時間。
聽到這兒,舒雨雁立刻意會出薛家明想做什么,她瞪著他,咬牙地道:
「你是要我利用現(xiàn)在失去記憶、什么也想不起來的駱仕喬?」
「沒錯。表姊,既然他以為妳是他的妻子,而妳又正好想找個男人,我們何不利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先從令尊那兒要回妳的女兒。反正駱仕喬什么也不記得,妳在他面前怎么編造故事,諒他也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顾墒鞘裁炊紴樗O想好了。
這么做絕對比她自己花時間去找個她中意,且對方也能接受她的男人來得有效率,且更省事,
「你要我因為這樣就強迫自己去面對那個曾傷害我的駱仕喬?」她恨恨的說:
她當然明白這是個好方法,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必須再次面對那個曾在她心里烙下傷痕的駱仕喬她就……她不確定自己能否保持心平氣和的面對他,更甭提冒稱是他的妻子。
他的存在只會提醒她,她曾經(jīng)為了他所做的傻事、及他是怎樣無情的傷害過她。
以往種種她是怎么也忘不了,這樣的她要怎么去面對他?
「表姊,妳不是一直希望能找回妳的女兒嗎?」薛家明不是看不出她心里的掙扎,也十分同情她曾有過的遭遇,所以他和媛媛一樣,都抱著替她找同女兒的決心。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說什么也要說服舒雨雁接受他的辦法。
「我當然希望能找回我的女兒!惯@也是六年來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目標!
「如果妳想要找回妳的女兒,那就必須有所犧牲,妳若不先把自己心里的怨恨放下,那這件事絕對不可能順利。一旦妳決定這么做了,就不能在令尊面前露出破綻,要不下次妳要再讓他相信妳,恐怕就是下了雙倍的努力,也不見得會有用了。」薛家明點出事情的利害關系。
雖然他也知道要她再去面對那個曾經(jīng)傷害過她的男人是殘忍了些,但若是不強迫她這么做,她永遠也不會從這場傷痛中站起來,更別說重新接受別的男人了。
因為她是媛媛最親的家人,他自然也希望她能有個幸福的歸宿。
而在得到幸福之前,她必須強迫自己忘記怨恨,且踏出第一步。
相信為了女兒,她會做到,她也必須做到。
「你說的沒錯,家明,我的確不該讓怨恨成為我找回女兒的阻礙!故嬗暄阆袷峭蝗恍盐蛞话恪
沒錯,再強烈的恨意她都必須暫時放下,因為沒有任何事比她要找回自己的親生女兒重要。
為了女兒,就是要她再去面對那個男人,她也在所不惜。
深吸一口氣,舒雨雁終于做了決定。
「妳能想通就好,表姊,我們一定會將妳的女兒找回來的,妳放心!寡颐髟谝慌源驓獾。
「謝謝你,家明!
「不用謝我,表姊,我們都定一家人。」薛家明呵呵笑道。
「是啊,你們是一家人,就唯獨我是個外人,薛家明,你居然偷偷約我表姊見面,卻沒把我一起找來,你是何居心?」白如媛突然出現(xiàn)在他家門口,氣極敗壞的控訴道。
「媛媛?妳怎么來了?」薛家明急忙跳了起來,走向門口。
「我如果不來,還不知道原來你偷偷約我表姊見面呢!」白如媛一副遭到背叛的表情。
「妳千萬別誤會,媛媛,我和妳表姊只是在談事情,我們沒有做對不起妳的事……」薛家明慌慌張張的想解釋。
凡事只要一扯上他心愛的未來老婆大人,他就會失去平時的冷靜,沒有一次例外。
簡直就像個傻瓜一樣!望著急著想撇清一切的薛家明,舒雨雁不覺莞爾,接著什么話也沒說,便徑自走出薛家明的家。
而后頭仍然可以清楚的聽見那個傻瓜還在著急的解釋著--「媛媛,相信我……」
真是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