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如媛托著香腮直嘆著氣。
她的手撫著桌上的紅色喜帖,臉上像是被某件事困擾著。
而她的嘆息立刻傳進一旁準(zhǔn)新郎薛家明的耳里,他立刻緊張的從椅子上跳下來,急急走向她。
「媛媛?」他來到她面前,關(guān)心的看著她。
「唉……唉……」
「妳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嗎?」薛家明開始著急的追問道,
像是沒注意到他的著急,白如媛仍是連連咳聲嘆氣。
這下薛家明不敢再有絲毫遲疑,立刻將白如媛抱起,大步走向門口。
「!」白如媛大吃一驚的叫出聲,下一秒則用力拍打薛家明的肩膀,「你想做什么?放我下來!」
「媛媛,忍忍,妳再忍忍,我馬上送妳去醫(yī)院!寡颐鞑焕頃酝吹募绨颍北枷蜍噹欤
「等一下,我沒事為什么要去醫(yī)院?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快放我下來!」白如媛扭動著身子,拼命地想從他身上下來。
「妳如果沒事不會一直嘆氣。妳就是不會照顧自己的身子,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所以現(xiàn)在才又鬧胃痛?」薛家明抱著她走到車旁,并空出一手打開車門,將她抱進后車座里。
「我不是胃在痛,你不要老是神經(jīng)兮兮的好下好?」被放在后車座的她止想爬起來,卻教他一手又推回去跌個四腳朝天。
「妳給我乖乖坐好,別再任性了!寡颐髋榈匾宦曣P(guān)上車門。
而就枉他坐上駕駛座,正準(zhǔn)備要發(fā)動引擎時,后頭卻傳來白如媛的哭泣聲,把他嚇得下顎差點撞上方向盤。
老天!這女人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嗚……你不愛我了!拱兹珂驴卦V著,轉(zhuǎn)身趴在后車座位上。
「媛媛。」薛家明無奈的喚道。
他太清楚媛媛只要一鬧胃痛,就會比平時更任性且不可理喻,
這時候他唯有凡事依她,方能將她又哄又騙的帶去醫(yī)院。
「不要叫我,你不愛我了!顾幻娉槠、一面指控。
「我愛妳!
天知道他就是太愛她了,才會只要她一有什么小病痛,他就此任何人都來得緊張。
「你如果愛我,不會還沒結(jié)婚就這么粗魯?shù)膶ξ遥踔吝B坐下來聽我把話說完也做不到!拱兹珂卤獗庾欤瑲夂艉舻。
被他大力一推,她的屁股痛死了,現(xiàn)下不好好地整整他,她才不甘心呢。
「我沒有!」他立刻大聲喊冤。
別說婚前他不敢對她粗魯,就連婚后他也不會這么做,他可是愛她如命呢!
「沒有才怪!你若肯聽完我的話,我現(xiàn)在會坐在這里和你大呼小叫嗎?q
「啥?」這是什么邏輯?
「你不懂就算了,反正我已經(jīng)決定將我們的婚禮取消,你自己慢慢想吧!拱兹珂抡f著便推開車門,徑自下車。
她才跨出車外,正要走回屋子,薛家明馬上拉住她的手,阻止她走開。
「媛媛,妳要如河無理取鬧,我都可以依妳,但是唯有取消婚禮一事沒得商量!顾B對她生氣都舍不得,這種表現(xiàn)還不夠愛她嗎?
「你--」笨蛋!白如媛心里是又好氣、又好笑,但仍繼續(xù)往下說:「我就是要取消啦!」
「就為了我太關(guān)心妳,一時大力推了妳一下?」他很是懊惱的說。
白如媛看了他--眼,未答。
「還是因為我不顧妳的意愿,執(zhí)意要帶妳去醫(yī)院?」這點他可不認(rèn)為自己有錯。
白如媛直接踹他一腳當(dāng)作回應(yīng),氣他到現(xiàn)在還是摸不著頭緒。
簡直是笨蛋一個!她怎么會看上這種蠢字輩的男人呢?
看來是該好好重新考慮了。
「還是昨天在床上我對妳人粗魯,一時太用力--」
「你有完沒完?」她頓時羞紅了臉,面紅耳赤的伸手摀住他的嘴。
幸好這是自家的車庫,否則這話要教別人聽見,她要怎么做人啊!
他狀似無辜的眨眨眼,就不信她當(dāng)真能對他不理不睬。
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卻非常在意面子的問題,所以最怕他在人前道出他們在房里的親密之事。
「我不想理你了,把手放開!拱兹珂職獾弥毕胨﹂_他的手。
「不放。除非妳把話說清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將事情整合了一下,他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哼!不想送我去醫(yī)院了?」她挖苦道。
就算明白他是因為關(guān)心她,她仍然覺得他太愛緊張了。
「媛媛,現(xiàn)在是誰不肯好好說話了?」他嘆息著帶她走回屋里。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等大事,竟讓他未來的老婆大人心煩氣躁到連婚都不想結(ji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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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妳是說--妳想等到妳表姊有對象后,我們才結(jié)婚?」薛家明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
白如媛點點頭。自從她父母過世后,一直都是表姊陪在她身邊照顧她,阿姨,姨丈對她始于抱持著冷漠的態(tài)度,是表姊堅持要把她留在舒家,才讓她有個可以棲身的地方。
表姊待她宛如親妹妹,她的好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的,可她卻什么都沒回報表姊,就要嫁給表姊的同事了!一想到要讓表姊一個人孤單的過日子,她就覺得自己好自私。
倘若不是她拿印好的喜帖回家,她也不會發(fā)現(xiàn)表姊一個人站在她的房里發(fā)呆,更不會發(fā)現(xiàn)表姊眼里那抹落寞的神情。
她從未見過那樣的表姊,若非當(dāng)時讓她撞見那一幕,恐怕她永遠(yuǎn)也不會發(fā)現(xiàn)一個今她極為震驚的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何以她寄住在舒家這四年來,她從未見過表姊和任何異性出游過?
表姊明明是個天生的大美人,何以這樣的美人兒會沒有人上門追求?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不過說來真是慚愧,她住在舒家四年,居然在即將結(jié)婚的前一刻才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
所幸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還不算太晚,現(xiàn)在就換她來為表姊謀幸福吧。
「媛媛,妳不是認(rèn)真的吧?」薛家明詫異的張大嘴巴。
他怎么也想不到媛媛是因為她表姊才決定暫緩婚禮。
「我當(dāng)然是認(rèn)真的。家明,難道你都不覺得很奇怪嗎?」
「什么地方奇怪?」揉了揉正抽疼的額際,他仍然想不透她表姊有沒有對象和他們的婚禮有什么關(guān)系。
「就是表姊啊!」
「她怎樣了?」
「你覺得表姊的外表若以一百分來計算,你會給她幾分?不要打馬虎眼,我要聽實話。」她兩手扠在腰上,警告的說。
看她十分認(rèn)真,薛家明不禁暗叫一聲苦,這才回道:
「好,我老實說,舒雨雁在公司的確是我們男同事眼中公認(rèn)的大美女,可是私底下卻沒有人敢去接近這位大美人!
「為什么?表姊人很好。 拱兹珂埋R上納悶的提出疑問。
肯定是表姊公司的人有問題,一個單身的大美女在眼前,居然沒人敢追求。
「妳錯了!舒雨雁在公司看到男職員,連最基本的微笑都不曾有過,只要有人向她提出邀約,便會馬上遭到她的冷眼對待。一些原本有誠意的男職員在經(jīng)過幾次努力仍無功而返后,除了給她一個冰霜美人的封號外,再也沒有人敢再去追求這位渾身是冰的大美人了!顾f出了公司男職員的心聲。
白如媛瞪大了雙眼,許久才出聲道:
「是你在夸大其詞吧?表姊她才不是這種人!」她才不相信。
「我為什么要夸大其詞?這真的是事實,不相信妳可以直接找我們公司的人問問,他們的看法肯定和我一模一樣。」
「為什么?」她又問,
這也太奇怪了吧?
「這個問題妳應(yīng)該直接去問妳表姊,媛媛!顾軣o奈的說。
「一定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太不出色,表姊才會完全看不上眼。」這是她的結(jié)論。
「我承認(rèn)我們公司的員工,無論長相、風(fēng)度,都不及妳眼里美麗又冰雪聰明的表姊,不過這和我們的婚事,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吧?」
「是沒關(guān)系。可是我不能自己一個人幸福,卻丟下疼我的表姊,你想想……如果我嫁給你,我表姊她一個人豈不是會很寂寞?」
「我并不反對妳在婚后多回去陪她談?wù)勑,媛媛!顾挥羞@么妥協(xié)。
「那不一樣。家明,你為什么不先想個法子替我表姊找個好對象,如此我也可以放心地嫁給你,」她一定要表姊也有個好歸宿,她才放心。
「要找個好對象是很容易的事,問題是舒雨雁根本不肯給任何人一絲追求她的機會。」他這才道出了真正的問題所在。
「所以才要你想法子嘛,笨蛋!」她小手用力拍在他背上。
被她這突然用力一拍,薛家明差點岔了氣,輕咳了一聲,開始認(rèn)真思索可行的方法。
然而他想了許久,仍然沒有任何頭緒,因為舒雨雁那女人實在是太難搞定了。
和她同事近三年,他不僅沒見過她給任何男人機會,就連跟男主管交代公事,也是非必要時她才會開口,總之那女人就是對男人排斥到極點。
就連他這個即將成為她表妹婿的男人,她也少有好臉色。
真要為她找對象,他可能會碰了一鼻子灰不說,搞不好連他的婚事也會跟著沒了。
想當(dāng)初為了讓舒雨雁同意將媛媛嫁給他,他可是費盡心思,不但許下承諾還外加發(fā)毒誓,才終于讓舒雨雁相信他會好好對待媛媛。
可瞧瞧,妤不容易取得舒雨雁的同意,婚期也定了、喜帖也印好準(zhǔn)備要寄出去了,婚事卻突然又出了岔子,他的娶妻之路怎么比別人來得坎坷啊!
為此,薛家明只能在心里暗暗嘆息。
「我知道是我在無理要求,但是如果你可以在婚禮前替我想出方法,我們的婚禮一樣可以照常舉行啊!」白如媛如是說。
她十分清楚,薛家明為了娶她,絕對會想盡各種方法替表姊找到幸福的。
「妳說的是,媛媛,我要好好的想辦法才行。」薛家明開始認(rèn)真起來。
見他果然上勾,白如媛緩緩拉開笑容,她就知道男人只要哄一哄,馬上就會卯足了勁為情人沖鋒陷陣。
呵!她的男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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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鈴還須系鈴人。
想了一天,薛家明最后還是直接找上舒雨雁,將媛媛為了她所做的決定告訴她。
他想,為了媛媛的幸福,舒雨雁應(yīng)該會知道如何處理這個令人頭疼的難題。
畢竟她是當(dāng)事人嘛!
把問題直接丟給當(dāng)事人,總比讓他在這想破頭也想不出好方法要有效率多了。
「你說媛媛她不想結(jié)婚了?」舒雨雁詫然道。「沒錯!媛媛說她不能把妳這表姊丟下,自己一個人出嫁!寡颐鬓D(zhuǎn)述媛媛的話。
諒這女人再冷情,也會十分感動有個替她設(shè)想的表妹吧。
「那好極了,我本來就覺得媛媛還小,不必這么早就結(jié)婚,現(xiàn)在她自己不想嫁了,正合我意!故嬗暄銦o所謂的答得干脆。
「妳--妳這女人是怎么回事?媛媛為了妳一直很苦惱,妳卻無關(guān)緊要她的幸福,妳這算是什么表姊!」薛家明火大的起身怒道。
「薛家明,這里是公共場所,請你不要大呼小叫,我對引人注意很反感!
看了四周一眼,薛家明也知道自己太激動了,于是重新坐下來。
不過這女人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
「舒雨雁--」
「你應(yīng)該叫我表姊,如果你當(dāng)真想和媛媛結(jié)婚的話。」舒雨雁像是故意在挑戰(zhàn)他的耐性似的。
「妳--」他暗暗咬著牙,為了媛媛,這口氣他必須忍下來。
舒雨雁神情自若的看著他,正等著他向她妥協(xié),他和她都十分清楚,
他一定會妥協(xié)的,因為她手中握有他無法不低頭的把柄。
想來他實在太丟男人的臉了,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便把男人該有的尊嚴(yán),全都拋諸腦后。
不過趁早搞定這個女人,他也可以趁早帶媛媛遠(yuǎn)離她。
「舒--表姊,妳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我給不了媛媛幸福嗎?」
舒雨雁瞟了他一眼,未答。
倘若她認(rèn)為這個男人給不了媛媛幸福,那一開始她就不會答應(yīng)這樁婚。事了,
不過這個認(rèn)同,她沒必要說出來讓這男人放心。
她就是不要讓他放心,這樣他才會用心去對待媛媛,這也是她這個作表姊的唯一可以替媛媛做的事了。
四年前阿姨在臨終前握住她的手,將媛媛托給她照顧,盡管當(dāng)年她只有十九歲,她仍然點頭答應(yīng)了阿姨的托付。
那一年若不是有阿姨出面護著她,現(xiàn)在可能就沒有舒雨雁這個人了,所以她會將這分恩情回報在媛媛身上。
當(dāng)一切以媛媛的幸福為前提時,在挑選男人的過程自然就必須特別小心仔細(xì)。
她知道前陣子她的百般刁難,讓薛家明對她不免有氣,不料他居然能為了媛媛而喚她一聲表姊,她相信這男人對媛媛的確是真心真意的。
「妳不說話定什么意思?」她的沉默令薛家明備感下安。
「我都已經(jīng)將媛媛交給你了,這不就是答案了嗎?」為了媛媛,她是不該再刁難他了。
「問題是現(xiàn)在媛媛為了妳,已經(jīng)決定暫緩我和她的婚期--」
「這個就不是我能作主的事了。」她聳肩回道。
「妳可以作主,如果妳肯為了媛媛,開始認(rèn)真找對象--」
「我為什么要因為這種事找個對象?我對男人沒興趣,也永遠(yuǎn)不會結(jié)婚!」她倏地站了起來,尖聲說道。
「表……姊,現(xiàn)在是妳在引人注意了!谷嘀栄,薛家明頓時感到好尷尬。
實在是太丟臉了,下次要談這種事,絕對不能選在這種人多的餐廳。
兩人表情一陣尷尬,舒雨雁自然也知道自己的一番言詞引來了許多人的注目,她重新坐回位子,接著不悅的瞪著薛家明。
接收到她想殺人的目光,薛家明很是無辜的聳聳肩,這可不是他的錯,他怎么知道一提起男人,她就變得這么激動,好像曾經(jīng)吃過男人的虧似的。
吃過……等等,這該不會就是這個女人一直不肯給任何男人一絲機會的真正原因吧?
薛家明愈想愈覺得這可能性很大,然而見她臉色這么難看,他倒也不敢追問真相。
他和媛媛的未來全系在這女人身上,說什么他也不想冒險。
「總之,我已經(jīng)同意你和媛媛的婚事,至于媛媛的決定,就不是我的問題,你自己看著辦!惯@件事她愛莫能助。
「我若是有其它辦法,就不會找上妳這個當(dāng)事人了。我是不會強迫妳做任何妳不愿意做的事,可是妳真要眼睜睜看著媛媛因為妳的緣故而決定終生不嫁?」他試著動之以情。
媛媛的幸福,同樣是他可以用來令這個女人妥協(xié)的把柄,而她一定也會有所妥協(xié)的。
舒雨雁看著他沉默了好半晌,就在他逐漸失去耐性之際,他才聽見她開口道:
「我會和媛媛談?wù),你就安心?zhǔn)備當(dāng)新郎吧。」
「妳是說真的?」他立刻激動的睜大眼睛。
「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她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我信,我當(dāng)然相信!寡颐鬟B忙一再點頭道。
太好了,只要這個女人肯提十保證,那肯定就沒問題了。
看著薛家明樂得眉飛色舞的表情,舒雨雁只覺十分刺眼,忙別開臉并在心里冷哼了一聲--蠢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