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曲曉曉的身體已經(jīng)康復(fù),她原本只是太過勞累,并不是真的生重病,只要多吃一些東西并適當(dāng)?shù)男菹,身體就恢復(fù)得很快。
倒是谷洞天從那一天開始,每日都來對她噓寒問暖,他都是一從藥鋪或是佃農(nóng)那兒回來就來看她,顯現(xiàn)出他對她的重視。
而她的房間,除了送飯的婢女之外,只有谷洞天會進(jìn)來,不知是她疑神疑鬼,還是真的如此,她覺得送飯來的婢女看她的目光眼往常不太一樣,讓她有些作賊心虛。
她想下床處理倉庫的事,但是谷洞天不肯,硬是要她在房內(nèi)休息。他常常一進(jìn)她的房間便是一、兩個時辰,心情好時口若懸何、滔滔不絕,聽得人都忘了時間的流逝,她都不曉得他竟是一個這么會說話的人。
她常想,不知情的人,一定以為他們是在纏綿吧!
不過谷洞天本來就是一個天下惟我獨(dú)尊的人,任何閑言閑語都傳不進(jìn)他的耳里,再加上他在曲家的作風(fēng),恐怕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什么不中聽的話。
她則比他心虛多了,因為那一日她終于知曉自己的感情,了解自己原來是愛他的。對于他的噓寒問暖,她十分的珍惜,雖然有時他仍不改他那暴君似的口氣,硬是命令她要躺好,或是多吃幾口飯,但這樣的關(guān)懷總讓她心中感到甜蜜。
這日,曲曉曉仍在房內(nèi)休息,她躺了好幾天,著實覺得有些無聊,心想若是谷洞天回來,她就要對他說自己已經(jīng)可以工作,不需要再躺在床上當(dāng)病人。
只是他不好說服,她可能得花一番工夫才能勸服他。就在她左思右想的時候,門被輕輕的推開。
曲曉曉吃驚的看著門,因為門不是一下就被推開,完全不是谷洞天大咧咧的推門方式,但是也不像仆役般怕撞見什么激情畫面,而且門一面被推開還一面發(fā)出聲響,像是想讓她知道有人要進(jìn)來。
門開了一個縫后就停住,好像開門的人在外面偷偷摸摸的看有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
“誰?”
曲曉曉一開口,外面的人飛快的閃身進(jìn)來,門立刻被關(guān)緊。
人一進(jìn)來后,她才知道是誰,驚訝無比的叫道:“表少爺?”
她實在難以相信,向來最注重外表的于可卿,現(xiàn)在完全看不出他以前的風(fēng)姿,不僅蓬頭垢面,像路邊的乞丐一樣,連她離得這么遠(yuǎn),還聞得到他身上的汗臭味。
“表少爺,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
“曉曉,你的病好了嗎?”
于可卿走過來,身上的味道極為熏人,曲曉曉硬是忍住想要捂鼻子的沖動,“表少爺,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會……”
“我被谷洞天趕出去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滿臉胡碴的于可卿,他往常斯文、陰柔,如女人般俊美的容貌現(xiàn)在變得十分糟糕。她搖頭,一時不解他的意思,“你說什么?”
于可卿苦笑道:“也不算是被他趕出去,是我犯賤,自己要出去的!
曲曉曉握住他的手。她知道他雖然擔(dān)不了什么大任,個性又輕浮,但是他的心地并不壞,而且兩人年紀(jì)相近,又在同一個宅子住了好幾年,他從來不把她當(dāng)下仆看,兩人反而像兄妹,她非常關(guān)心他的處境,“表少爺,你怎么會這個樣子呢?”
他忽然掉下淚來,“曉曉,我對不起你,都是因為我不幫你,你才生病的,對不對?”
他說哭就哭,讓曲曉曉嚇了一跳,她著急的拿出帕巾遞給他,安慰道:“我沒事的,只是累了點,休息幾天就好多了,倒是你,怎么會一身臟?”
于可卿感動的接過帕巾,眼淚更是掉個不停,“曉曉,現(xiàn)在會對我好的人只有你了,都是我害你累得病倒,你還對我這么好!
他哭得哽咽,情緒激動,曲曉曉拿過他的手里的帕巾為他拭淚,“表少爺,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剛才說谷洞天把你趕出去,真的嗎?”
于可卿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他搖搖頭,“也不算真的是,那一日你生病,我……”他慚愧的低下頭去,“我卻在妓院里逍遙,谷洞天把我捉回家,痛罵我一頓,我原本覺得很慚愧,但是一直跟著我的人鼓吹我分家,他說曲家有谷洞天在,我以后恐怕什么都拿不到,而且曲家的每個人都怕谷洞天,我拿什么跟谷洞天拼?
他說得天花亂墜,我又耳根子軟,那時也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被勸服了,我向爺爺提分家的事,爺爺沒說什么,只說交給谷洞天負(fù)責(zé)!
“谷洞天就什么也不給你,把你趕出去嗎?”
于可卿急忙搖頭,“不。谷洞天只是回來幫我們曲家,好像沒有要繼承曲家的意愿,他聽了我的話,就說把曲家全部的家財都給我也無妨,于是他拿出帳本,一條條的算給我看,我沒有耐心看,谷洞天就把盈虧簡明的告訴我,曲家是沒有錢財?shù),所以他以谷家的名義買下曲家的佃地跟藥鋪,把銀子全部給我,又因為谷洞天要這棟祖宅,所以祖宅是他的,我便不能再住在這里!
“谷洞天故意少給你銀子嗎?要不然你為什么一身破爛?”
于可卿搖頭搖得更急,“不是,他還多算了銀子給我,結(jié)果我才剛踏出曲家去客棧投宿而已,半夜就來了群盜匪,把我的銀子全都搶光了!
“怎么會這么巧?”曲曉曉不相信他會如此倒霉。
“我沒有錢,跟著我的人也跑了,我去找以前的朋友,他們也都不理我了,我不敢回曲家,也怕見到谷洞天……”說到這里,于可卿又流下淚來,“我好后悔,心里又記掛著你,想著不知道你病好了沒,所以才偷偷的溜進(jìn)來看你。”
“那你現(xiàn)在怎么辦?”
他搖搖頭道:“我也不曉得,谷洞天說的果然是對的,他說我一旦沒錢沒勢,看人家還會不會叫我一聲少爺,還會不會對我尊重……”
話沒說完,他又激動的哭泣。曲曉曉見他哭得這么難受,知道他會如此痛苦,一定是心里十分悔恨,而且他現(xiàn)在這么落魄,她心中不由得也難受起來。
她忽然想到,“表少爺,你前陣子做珍珠買賣,不是也賺了上百兩的銀子嗎?”
一提到那件事,于可卿哭得更難過,“我花完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就是花得精光,也不知道花到哪里去了!薄耙话賰梢,這么多的銀子,你怎么花完的,你自己不知道嗎?”曲曉曉驚駭?shù)膯,一百兩的銀子,他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花光了,這怎么可能?
他被她又氣又急的表情激得臉上腓紅,他低下頭,慚愧又難受的道:“曉曉,我真的不知道銀子花到哪一昊去,但就是花完了,”文也不剩!
“那你以后要怎么辦?”
于可卿搖搖頭,“我也不曉得,曉曉,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我也不知道我該怎么辦?”
忽然他的肚子傳來一陣聲響,他的臉更紅,再也不敢看她。
曲曉曉忍不住問:“你沒有吃飯是不是?”
他羞慚的點了點頭。
她看他衣衫破亂,臉上青黃,也知道他在外面的生活的確不好過,“我這里有些銀子,你拿去用!
他連忙擺手,“不行,我怎么可以拿你的銀子,我……”
這時門一動,于可卿正在講話不曉得,倒是曲曉曉面對著門,看到是谷洞天推門而入,她臉上一陣僵硬。
于可卿仍在說著話,“不用了,我再自己想法子吧!
谷洞天把門關(guān)上,力氣并不輕,終于讓于可卿聽到聲音,他跳了起來,轉(zhuǎn)過身,一看是谷洞天,他臉都青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相對于曲曉曉跟于可卿的僵硬,谷洞天顯得相當(dāng)鎮(zhèn)定,他的問話更是冷靜,“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于可卿低下頭去,回答不出來。
谷洞天走到他身邊,扯著他臟亂的衣服,面無表情的問:“你怎么這個樣子?”
他頭垂得更低,羞得沒有地方可藏。
曲曉曉不忍他像被拷問的犯人一樣難堪,捉住谷洞天的手,將他扯離于可卿,“你干什么?表少爺已經(jīng)夠慘了,你還這樣嚇?biāo)!?br />
“我嚇?biāo)克粜睦餂]有鬼,為什么會怕我?”谷洞天的表情并沒有和緩,他再度冷冷的道:“于可卿,你怎么了?為什么這副樣子?”
他根本就沒有臉可以回答,曲曉曉只好替他開口,“他的銀子一出曲家就被人搶了!
谷洞天的表情仍舊沒有變化,表示他根本不同情,“是嗎?天底下豈有這么巧的事?若不是天要亡你,必定是有人早就要設(shè)計你了。在你還沒大嘴巴對大家說這事之前,有誰知道你一出曲家就有那么多錢?”
于可卿搖頭,小聲的回答,“我不曉得,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連跟著我的人一直勸我分家這件事,我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
谷洞天臉色微微一變,似乎在思考什么,于是他仔細(xì)的問:“要分家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嗎?”
他再度搖頭,實話實說,“我從沒有想過這件事,是跟著我的人對我提的,他說有你在……”
他一提個頭,谷洞天立刻知道他要說什么,于是冷冷的接口,“是不是說有我在,料想曲家沒有你的那一份,而以你的能力也無法從我手里拿到錢財?”
于可卿心虛的點頭。
“那你身邊服侍你的那個人呢?”
“他后來看我錢財散盡就走了。”
谷洞天眼里厲光一閃,“他到哪里去了?”
“我不曉得。”
谷洞天不再說話,曲曉曉見他這么冷冰冰的嚇人,再加上于可卿一臉羞愧表情,場面著實尷尬之至,于是她罵道:“你干什么擺這副死臉,表少爺已經(jīng)很后悔了,你知不知道?”
谷洞天對她如此愛護(hù)于可卿感到很不舒服,他冷笑道:“我沒有痛揍他一頓就是天大的恩惠了,要我擺什么好臉色給他看?再說他實在太笨,竟然連自己讓人設(shè)計了都不知道,你還要我擺出笑臉嘲笑他嗎?我還算有點良心,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曲曉曉本來要罵他說話太過冷漠,后來聽出他話中有話,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緊張的問:“你說什么?表少爺被人給設(shè)計了?是誰?”
見于可卿對這段話仍大惑不解,谷洞天沒好氣的開口,“是誰,就是鼓吹他分家的人,這么簡單的手法,你們都看不出來嗎?”
曲曉曉想了一下,忽然理解了,她大叫起來,“你這樣說的確有點道理,他先是唆使表少爺分家,然后伙同旁人來搶劫錢財,之后再以表少爺已經(jīng)身無分文這理由脫身,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
于可卿很不能接受這個說法,“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對我做這樣的事,他已經(jīng)跟著我好幾年,而且……”
谷洞天打斷他的話,“以前你是曲家惟一的繼承人,就算曲家再怎么破敗,只要跟定你這個少爺,起碼不愁吃穿,恐怕還有不少油水可撈,畢竟你什么也不懂,連帳本都不會看,就算他做了假帳,你或許還會稱贊他能干!
于可卿一怔,說不出什么話來反駁。
而曲曉曉了解的接下去道:“但是現(xiàn)今老爺找回了谷洞天,按理說,谷洞天是老爺?shù)挠H外孫,表少爺再怎么算,也只能算得上是旁系,再加上谷洞天在曲家大力整頓,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人,所以他們做下人的能先撈多少就撈多少走人是最好的,對不對?”
她條理分明的說法讓谷洞天的表情稍微和緩了一點,“沒有錯,否則哪有可能你才出曲家大門,就馬上被搶走身上所有錢財,畢竟曲家還沒有人知道你身懷巨款,你也不可能倒霉到這種程度!
聽到這里,于可卿又低下頭去,他實在太難過,于是眼眶又紅了起來,“我走了,爺爺一定很生氣,他把沒爹沒娘的我接來曲家養(yǎng)大,我卻這樣回報他。”說著,他再也承受不住內(nèi)心的悔恨,放聲哭了出來。
谷洞天很受不了他,把臉撇到一邊去,冷冷道:“你早知現(xiàn)在,又何必當(dāng)初!”
曲曉曉見他說話這么冷漠,用力的捏了下他的手臂,并瞪他一眼。谷洞天不理會她,不一會又被她捏了一把。
這次她的力量很大,谷洞天縮回手,用憤怒的眼神看她一眼,不高興的說:“我說錯了什么嗎?這全都是事實!
這家伙怎么如此頑固,事實是這樣沒有錯,但是也沒有必要把話說得這么傷人,他以為每個人都有他如此非凡的才能嗎?
“雖然是事實,你就不會有點同情心,說得委婉一點。俊鼻鷷詴员M量壓低聲音,不想造成于可卿的難堪。
谷洞天臉色變得更難看,雖然不是用吼的,但是聲量并不小,“怎么樣?你心疼了嗎?他一回來,你的心就全向著他了?”
他究竟在說什么啊,曲曉曉看他一臉不悅,難以理解的開口,“你在說什么鬼話!”
“哼,他一回來就在你房里待著,正可印證你們之間的甜甜蜜蜜,不是嗎?”
谷洞天忽然冷嘲熱諷起來,她完全聽不懂,于可卿也因為他說得這么大聲,驚奇的抬起頭看著他,很難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什么甜甜蜜蜜,你少惡心了好不好?我跟表少爺只有兄妹之情!鼻鷷詴院喼笔锹牪幌氯,他為什么每次一提到表少爺,話就說得很難聽?
“你每次都這樣說,誰知道你心里面真正想的是什么?”
谷洞天愈說愈奇怪,她不曉得他在發(fā)什么瘋,氣得難以接受,倒是于可卿不可思議的道:“洞天,我跟曉曉真的只是兄妹,你不必嫉妒的!
一聽到“嫉妒”這兩個字,曲曉曉一愣,“表少爺,你說什么,谷洞天嫉妒你?這怎么可能?”
于可卿畢竟長年在女人堆中打轉(zhuǎn),對男女情感之事的了解,曲曉曉當(dāng)然不能與他相比,所以他一看就知道的狀況,她反而不相信。他搔了搔頭,露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曉曉,洞天會這么說,是在嫉妒我沒有錯啊,我不可能聽不出來的!
她看向忽然僵住的谷洞天,詫異的問:“你真的在嫉妒嗎?”
谷洞天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但是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眼睛散發(fā)出讓人無法抵擋的火花,強(qiáng)橫又旁若無人的道:“對,我是在嫉妒,那又怎么樣,因為我要你,打從心底只要你,可是你的嘴里一直念著另外一個男人,每次提到他,你的表情就變得柔和,甚至還允許他抱你的腰,那么我對他沒有好感是應(yīng)該的,你說,你對我又是什么樣的感情?”
于可卿發(fā)出一聲低呼,他從未聽過這么熱情坦白的表白,感到非常訝異,而曲曉曉更是滿臉通紅,只覺得一股熱流從頭蔓延到腳。想不到谷洞天會當(dāng)著第三者的面這么問,完全沒有一點遲疑,她現(xiàn)在根本什么話都沒有辦法回答。
谷洞天將臉逼得更近,更強(qiáng)勢的問:“你為什么不說話?你若是想要我,那就回答我,若是覺得我很討厭,也可以直說無妨。”
曲曉曉臉都快燒了起來,倒是于可卿一臉歡喜的表情,很為她高興,“曉曉,洞天說他喜歡你,你怎么不快點回答呢!”
她被兩個男人逼問,再加上谷洞天愈靠愈近,她不禁更加尷尬。
“曉曉,你老實說沒有關(guān)系,縱然你說不,我也承受得了。”谷洞天堅決的說。
曲曉曉看著他的臉,低下頭來,“我什么時候說過不了?”
谷洞天一怔,完全無法有所反應(yīng)。
于可卿見到這個情形,高興不已,“曉曉,原來你也喜歡洞天對不對!洞天這個人很好,你一定會幸福的!
谷洞天終于回過神,緊緊握住她的手,堅持的問:“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歡我嗎?可是我還是想要聽到你親口說。”曲曉曉抬起頭來,臉上一片腓紅,看起來美艷動人,她深呼吸,鼓起勇氣把話說出來,“若不是喜歡你,那一天……也不會愿意的。”
這句話于可卿聽不懂,但是谷洞天完全了解,他不顧于可卿在場,緊緊的摟住她,這幕親密的畫面讓于可卿看得也忍不住臉紅。
曲曉曉任谷洞天抱著一會,就輕輕推開他,“不要這樣,表少爺在這里!
谷洞天一臉不情愿的看著她,遺憾的道:“好吧!”但他的表情呈現(xiàn)出來的是等到下次兩人獨(dú)處,他一定要抱個夠。
曲曉曉仍然滿臉腓紅,但是她很為于可卿擔(dān)心,忍不住小鳥依人的拉著谷洞天的衣袖,“表少爺跟我情同兄妹,他只是一時糊涂,又不是大好大惡,難道你就不能幫他嗎?看到他這個樣子,我比誰都難過!
谷洞天本來對于可卿沒有多大好惡,是因為他跟曲曉曉過于接近,所以才百般看他不順眼,現(xiàn)在曲曉曉承認(rèn)她愛的人是自己,他對于可卿不順眼的感覺早就不翼而飛,更何況她軟言相求,他也不再拒絕。
他轉(zhuǎn)向于可卿,馬上切中要點的問:“我問你,你還有對其他人說分家的事嗎?”
于可卿搖了搖頭,吐苦水似的道:“我一出曲家,錢財就被劫走,哪里有心情跟任何人說這件事!
谷洞天點點頭,“雖然曲家交由我來掌管,但是我因為最近與佃農(nóng)們忙農(nóng)具及耕種的事,再加上藥鋪必須大力整頓,我把銀子交給你之后,也還沒有時間向任何人說這件事!
于可卿低下頭難過的說:“可是我大錯已鑄成,覆水難收……”
谷洞天嘆了口氣,實在很難接受他這個笨腦子,“你還聽不懂啊,我沒有說,你沒有說,誰知道你要分家的事?縱然你提過想分家,但也只是提起而已,又有誰知道你已經(jīng)拿著銀子出曲家了,所以你大可再搬回來住,只要從此沒有人提這件事,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于可卿驚訝的抬起頭,“。窟@么簡單嗎?”
“要不然你以為要鬧得多么轟轟烈烈?我還沒有向曲懷南提分家的事,所以你大可以回來住,至于下人間有什么閑話,我只要一瞪眼,他們誰也不敢亂說!
于可卿不由得高興的哭了出來,激動的握住谷洞天的手,不停的晃動,“洞天,你……你真的愿意再接納我,我真的可以回來嗎?”
谷洞天受不了他的熱情,冷冷的拉開他的手,威脅道:“你感謝得太早了,聽好,你一回來,我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任你游手好閑,曲家我本來就不打算久待,我要訓(xùn)練你起碼可以保得住曲家的家產(chǎn),所以你心里最好有所準(zhǔn)備,回來后可能會忙得你頭昏眼花。”
于可卿聽到他這么說,反而很感動,“洞天,你也覺得以前的我實在太夸張了是嗎?我從今天起一定改過,一定會好好的做事,只要你愿意教我,我一定會用心的學(xué)!
看他一連說了幾個“一定”,而且態(tài)度堅決,谷洞天的表情略微放松,“你話別說得太滿,要做出成績我才會相信。”
“我會的,一定會的,就算叫我四更起來都沒有問題!
曲曉曉看著兩人,為于可卿感到高興,也為谷洞天的改變滿心欣慰。她開心的握住他的衣袖,“謝謝你,洞天!
“別急著謝我,等我報官捉到那個伙同盜匪搶劫于可唧的人,拿回所有銀兩之后再道謝也不遲。”
雖然不是什么甜言蜜語,但是谷洞天說話的語氣十分溫柔,顯示出他對曲曉曉的柔情。
她心中極為感動,滿意的笑了,將頭偎在他身上,心中只有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