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洪喬臻妳這個大白癡!那張支票有五十萬耶!妳是豬喔,五十萬要賺多久?不過……這洪家也未免太小氣了吧,竟然想用五十萬就打發(fā)我?!虧他們號稱首富之家,卻是小鼻子小眼睛的摳門,啊嗚嗚嗚~~但是五十萬我可以做好多事啊~~」
洪喬臻出了事務(wù)所后,就忍不住蹲在人行道的樟樹下痛哭流涕,手里還一邊將雜草拔除,為自己剛剛裝酷、裝瀟灑的舉動扼腕。
「嗚嗚~~還有那個帥得過頭的死律師,干么真的把支票收下?一個月啃食這么多當(dāng)事人的骨肉,連我這種苦命錢都收得下,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難怪電視都說律師是一些只要銀子不要里子的壞東西!」雖然這樣用力地罵俞正新,可是她每罵一句:心就像被針剌到一樣,微微刺痛著。
她承認自己在見到俞正新時,就先被他出色的外貌給吸引,雖然以貌取人是非常膚淺的行為,但是人的第一印象不都是從第一眼開始嗎?
俞正新確實長得很優(yōu),但真正讓她有好感的地方卻是他后來很「熱心」提醒她注意切結(jié)書的內(nèi)容,一般的律師應(yīng)該不可能會這樣好心吧?
但是……既然他都好心提醒她注意切結(jié)書內(nèi)容了,為什么就不能好心的堅持非要把支票給她不可呢?唉~~
所以她就算對俞正新有好感,認為他是個不錯的律師,她還是照樣要罵他一下,想把「損失」五十萬的責(zé)任都推給他。
「既然你收了我的『律師費』,那我就咒你出門踩到狗屎,走路滴到鳥屎,一輩子拉不出屎來好了!」她用力的咒罵,用力的拔草,肩膀卻被人輕輕點著。
「妳對屎好像挺有研究的?」俞正新面帶「職業(yè)」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問她。
他正要上另一個當(dāng)事人那里一趟,卻讓他在大樓附近的馬路邊與她再度重逢,還不小心聽到一堆關(guān)于「屎」的詛咒。
這女孩一定沒碰過真正噬人肉、飲人血、啃人骨的律師。
洪喬臻手中揪著一株剛剛連根拔起的小雜草,錯愕地抬頭盯著他。
哇~~見鬼嘍!
「你、你、你怎么……會出現(xiàn)?」她真的很倒楣,連蹲在路邊詛咒人都會被抓包。
「聽妳說『屎』!」還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他原本還擔(dān)心她如果離開洪家后,不知未來會如何?現(xiàn)在看她這么有精神,他還真是白擔(dān)心了。
「嗯……史有分很多種,本地史、國外史、臺灣史、中國史、近代史、發(fā)展史、通史……你想聽哪一種?」
當(dāng)遇到這種因為有張國家執(zhí)照作為光環(huán),就可以靠一張嘴巴月入數(shù)十萬的毒舌派,反應(yīng)可得機伶點,免得被他告到死!
「反應(yīng)挺快的嘛!」虧他剛剛在事務(wù)所時還有點同情她咧!
「不過,像你這么忙的大律師怎么有空聽我說『史』呢?你讀過的書不知道多我?guī)装俦,我豈敢和你談『史』?!我還是先告退好了,掰掰。」洪喬臻起身,手中還抓著那株小雜草,想用最快的速度落跑,卻被俞正新抓個正著。
「等等,妳得收回剛剛下的詛咒!顾刹幌胍惠呑記]辦法嗯嗯。
洪喬臻雙頰急速染上一抹紅彩。「什么詛咒?你可別亂栽贓喔!」她才不會承認咧!
「我栽贓?!」俞正新隨即露出不懷好意的好笑!感〗悖@種欠缺考慮的話妳可千萬別亂對別人說,會吃上官司的!曾經(jīng)有人因為隨口罵人一句神經(jīng)病,就被判賠六萬塊,這種新聞妳應(yīng)該也看過吧?」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么,也請你不要自己莫名其妙的對號入座,再見!购閱陶橥︽(zhèn)定的,絲毫沒受到他的恐嚇所影響。
但從她說完后立刻拔腿就跑的情況看來,他舉的例子似乎還有點嚇阻的作用。
俞正新看著她以十秒跑百米的速度離開,不禁搖頭苦笑。沒想到出社會這么久,竟會被人家下這種詛咒!只是比起其他敗訴對造的詛咒,這種可愛的詛咒他是不會太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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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喬臻拎著從南部帶上來的小行李,來到剛剛才租下的雅房。
這里本來只租給在附近讀書的學(xué)生,但是她不斷地央求房東太太,不但以自己剛從南部上來臺北,生活單純?yōu)橛,還一次預(yù)付半年的租金,這才讓房東太太破例將房間租給她。
幸好沒有花太多時間在找住的地方,算是挺幸運的。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她認為自己決定放棄一切、出來獨立生活是正確的決定,最起碼自由多了。
當(dāng)初她拎著行李要離開洪宅時,除了邱麗琴和管家有「道義」上慰留她一下外,其他人可都掛著滿意的笑容目送她離開。
雖然她和生父洪昆堯不是那的親近,但還是會替他感到無比的悲哀。
奮斗了一輩子,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身上插滿管子,動也不能動地躺在床上,想干脆的斷氣都沒辦法。換作是她,她寧愿不要那有錢,日子過得去就好了。
先前管家轉(zhuǎn)交給她的「零用金」幾乎全都交給房東太太當(dāng)租金及押金,再不趕快找到工作,到時候會連泡面都買不起。
「鐺鐺鐺~~」單調(diào)的手機鈴聲響起。
洪喬臻瞥了眼來電顯示,是個很陌生的號碼……或許該說所有的電話對她而言都很陌生才對,除了曾大慶以外,她也沒其他親人與朋友,除非沒錢了,否則曾大慶根本不會找她。
鈴聲停止,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沒接到也無所謂。
「鐺鐺鐺~~」手機再度響起。
是剛剛同樣的號碼,猶豫一會兒后,她決定接電話。「喂!
「洪小姐嗎?」話筒傳來客氣的低沈男音。
「……是!购閱陶樯蚰粫䞍翰呕卮稹
「我是俞正新,洪太太的律師。」
能再聽到洪喬臻的聲音,讓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好,雖然他是來「報哀」的。
「喝!喔~~俞律師你好,你怎么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現(xiàn)在連律師都這么神通廣大呀!
「洪家之前就有給我妳的聯(lián)絡(luò)電話。」
「喔,有事嗎?」
「嗯……洪先生去世了妳知道嗎?」洪家本來不打算讓她知道,擔(dān)心她會因此反悔而跑回去和他們爭財產(chǎn),但他覺得要是連父親死了都不讓她知道的話,實在是挺不人道的,所以他建議洪家還是通知洪喬臻會比較好,也可避免招來外界的閑言閑語。
洪家經(jīng)過討論后接受他的建議,但是同時也要他保證洪喬臻簽的切結(jié)書具有法律效力,她只能回來盡盡孝道,財產(chǎn)的分配可不準她插手,他僅淡淡回應(yīng),告訴他們切結(jié)書確實具有法律效力而已。
看到洪家為了爭奪財產(chǎn)這樣面目猙獰,他覺得洪喬臻比洪家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可愛。
本來通知她的工作不見得非要他做不可,但他想再和她聯(lián)絡(luò)的意愿超乎自己所能想象,所以就自告奮勇了。
「嗄?什么時候的事?」她只是驚訝,卻沒有任何悲傷的感覺。
「上星期三!
「喔。」五天前發(fā)生的事,現(xiàn)在「就」讓她知道,洪家還真是「看重」她!「那……」現(xiàn)在是要她怎樣?
雖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她真的一點哀傷的感覺都沒有,只有替他感到解脫。
「妳會回去嗎?」俞正新不確定她愿不愿意再回到洪家。
「嗯,你應(yīng)該說,他們想要我回去嗎?」洪喬臻糾正他。
俞正新苦笑!杆麄冋J為妳該回去!顾娑拢是換個方式回答以免傷害到她。
「是喔!顾幌嘈藕榧視鲃右厝。
「嗯!
「那你覺得呢?」反正他是律師,不問白不問。
「我?!」
「是啊,你是專業(yè)律師,我要相信專業(yè)才對,你覺得我該不該回去?」她覺得自己很賊,竟然把問題丟給他。
俞正新覺得有點好笑,她說得這么理直氣壯,好像她才是他的當(dāng)事人一樣。「這跟專不專業(yè)或是不是律師沒有關(guān)系吧?妳可以自由決定要不要回去!
「……」洪喬臻考慮中。
「洪小姐?」
「嗯。」
她的回應(yīng)讓俞正新露出微笑!肝乙詾閵叞央娫拋G著,去忙自己的事了!
「嗯……我會找時間回去上香,也會參加告別式,就這樣!顾耄是不要回去守靈會比較好,免得洪家的人看到她就有如芒剌在背,怎么樣都不舒服。
「好,等告別式的日子一確定,我再通知妳!顾灿X得這樣比較好,否則洪家人不知道又會想出什么奇怪的招數(shù)對付她。
「嗯!
「那……」
他們都知道應(yīng)該要掛電話,卻又都舍不得掛掉,所以同時開口,然后同時逸出笑聲。
「要不要一起吃個飯?」俞正新開口邀她。
「我想,這個時機不對也不好吧?」他原本是打電話來通知她父親去世的清息,演變到最后卻變成約吃飯,要是被人家知道,她一定會遭天打雷劈的!而且這件事要是傳到洪家人的耳里,對她和俞正新都不好,還是暫緩比較妥當(dāng)。
「也對,抱歉!顾X得有些不好意思,像這樣欠缺考慮就提出邀約,實在不像他的風(fēng)格。
「沒關(guān)系!顾孟氪饝(yīng)他喔!
「那……等告別式的日子確定后再聯(lián)絡(luò)!顾械嚼浜怪绷,沒想到自己竟然將告別式和約吃飯混為一談,真是丟臉丟到大西洋去了。
「好!
在尷尬中結(jié)束這通電話,掛掉電話后,洪喬臻不斷用手朝著臉部搧風(fēng)。
她剛剛可是緊張得不斷冒汗呢!
原本應(yīng)該是通知她父親去世的電話,卻被模糊焦點成約吃飯的電話,真讓她哭笑不得。
下次,如果俞正新再提出邀約的話,她一定會馬上答應(yīng),但前提是--那時她必須已經(jīng)和洪家毫無關(guān)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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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下車,一個一個慢慢來。」洪喬臻不斷地提醒爭先恐后要下娃娃車的小朋友。
她只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找到這份工作--喬治亞幼稚園的助理老師。
這只是好聽點的稱呼,其實她的工作不過是幫忙打打雜、負責(zé)跟隨娃娃車接送小朋友罷了。
這間喬治亞可是上過好幾次電視的貴族學(xué)校之一,即使只是幼稚園,每位老師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除了要幼教系畢業(yè)外,至少還得精通兩國以上的語言,稱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當(dāng)然可以驕傲的認為自己不該做這樣簡單的工作,因此園長特地另外聘請幾個助理老師來幫忙處理這些雜務(wù)。
洪喬臻先要盯著這些比她還跩的小朋友全部進到教室后,然后開始負責(zé)校內(nèi)一些園藝的修剪及灑掃工作。
在學(xué)校的工作很簡單,除了灑掃以外,早上九點及下午四點的點心時間和午餐時間要幫忙分送餐點,如果有老師需要幫忙的話就去支援,算是一份輕松的工作,當(dāng)然薪水也相對不高,對她來說卻已經(jīng)足夠。
她覺得現(xiàn)在的小孩真的好幸福,不但有幼稚園可以念,而且每個都是父母親的寶貝,哪像她沒念幼稚園就直接讀小學(xué),還花了好長的時間適應(yīng)團體生活,而且課業(yè)也跟不上人家。
不過,幸福歸幸福,她還是覺得現(xiàn)在的小朋友比她可憐多了,因為除了要來上學(xué)以外,每個小朋友都還要另外學(xué)習(xí)多項才藝,每天排滿滿的課程,比一個上班族還累,這是讓她覺得很不能理解的地方。
她剛來的時候就聽說過,有個媽媽讓她還沒讀幼稚園的女兒同時學(xué)習(xí)十二項的才藝,每天課程滿檔,最后小女兒竟然留言給媽媽--我恨妳。
多銳利的三個字。
后來那個媽媽刪掉了部分才藝課程,然后把女兒送到喬治亞來。
她見過那女孩幾次,她感覺那女孩還是非常不快樂,如果她的媽媽想改善問題的話,實在不應(yīng)該將女兒送到這兒來才對,這里的競爭激烈到讓人無法想象小朋友的世界也可以這么復(fù)雜。
「喬臻?」孔雀班的班導(dǎo)周淑芬喚她。
洪喬臻轉(zhuǎn)過身,手里的水管還不斷冒出水。
周淑芬用著命令的語氣說:「我們班要上陶藝課,妳來幫我攪拌陶土!箍兹赴嗟睦蠋煹拇_也驕傲得像只孔雀,連個請字都不會說。
洪喬臻已經(jīng)習(xí)慣園內(nèi)老師這種支使人的態(tài)度!负,我馬上過去!
有時她真的很懷疑,這些把助理教師支使來、支使去的正牌老師,真的可以把小朋友教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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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喬臻幫忙攪拌陶土,攪拌完成后還要負責(zé)分送給所有的小朋友,她將陶土平均地分好,每一個陶土團都一樣大小。
小朋友們專心捏著自己手上的陶土,教室的一角突然傳來一記聲響,引起大家的注意。
只見班上最高的高建安將一向沈默不語的俞信倫給按壓在地上,四眼相對,誰也不說話,就只是維持這樣的姿勢互瞪。
周淑芬連忙趕過去,洪喬臻則是立在原地聽候差遣;園長有規(guī)定,助理老師是不可以直接管教學(xué)生的。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打起架來了?」老師先將已經(jīng)滾成一團的兩人分開。
面無表情的俞信倫不發(fā)一語,只是瞪著高建安。
高建安則眼眶泛紅地向老師哭訴!赣嵝艂悡屪呶业奶胀粒瑩Q這個爛的給我!挂皇种钢厣弦呀(jīng)被壓成扁平狀,還染上許多可怕色彩的陶土。
「信倫,你怎么可以這樣?老師說過多少次,不可以欺負同學(xué),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做壞掉就搶其他同學(xué)的,這樣是不對的行為,知道嗎?」周淑芬板著臉對俞信倫說教。
洪喬臻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陶土是她發(fā)的,所以她知道那個叫俞信倫的小朋友并沒有欺負同學(xué),而且她剛剛也有看到高建安把自己的陶土染色染壞了,她還在猜想他會如何處理,怎知就發(fā)生這件事。
而且周淑芬連問也不問,就直接教訓(xùn)另一個小朋友,這么不公平的教育方式竟然出現(xiàn)在喬治亞?!
「你出去罰站!這堂課你不要上了!」周淑芬將俞信倫拉到教室外罰站。
洪喬臻發(fā)誓,她真的看到高建安因為老師的決定而偷偷竊笑著。
高建安也注意到她正在看他,卻沒有收回笑容,反而對她露出挑釁的神情,因為他知道洪喬臻不能對他怎樣。
洪喬臻心里極度不爽!這死小孩,才這么小,心機就這么重,讓她直想沖上前去痛揍他屁股一頓。
周淑芬回到教室后,馬上換了張帶著溫暖笑容的臉面對高建安。「好了,不要哭喔,老師再發(fā)新的給你!
高建安點頭后還故意抽噎幾下,好顯示自己的無辜。
「喬臻,再發(fā)一個給他。」周淑芬還是不會說請。
洪喬臻另外再拿出一個陶土團發(fā)給高建安,對于高建安這樣卑鄙的行為,她感到不齒,也見識到孔雀班老師勢利到是非不分的一面。
洪喬臻很擔(dān)心被罰站的俞信倫,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心理不平衡反而產(chǎn)生行為上的偏差。
將陶土發(fā)完后,她欺到周淑芬的座位旁低聲問:「老師,外面那個同學(xué)可不可以進來上課了?我覺得錯好像不在他欸!」雖然用的是猜測的語氣,實際上她的意思就是俞信倫根本沒錯。
「不行!
「可是……」可是俞信倫并沒有錯!
「唉,妳都不知道我們當(dāng)老師的辛苦。我們園里百分之九十的小朋友都來頭不小,這種政商名流的小孩誰也惹不得,偏偏就是有些家長因為想要擠進上流社會,拓展自己的人脈,所以勒著褲帶、硬著頭皮也要把小孩送進來,這就更困擾我們了。就拿高建安來說好了,他的爸爸是『萬順流通』的董事長,身價數(shù)億,光是這學(xué)期就先贊助我們五百萬的硬體設(shè)施了,妳說我們?nèi)堑闷饐??br />
「那也不能因為這樣就……」
「俞信倫平常在學(xué)校也不多話,只知道他爸爸是個律師,但現(xiàn)在律師滿街都是,有的人還得靠上電視打知名度,比起高家的家大業(yè)大,我們當(dāng)然要知道輕重!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的道理妳懂吧?」周淑芬說得理直氣壯。
洪喬臻知道再說什么都沒有用,這家幼稚園生病了,雖然有一流的師資、頂級的硬體、高級的教育環(huán)境,但是不論是老師或是學(xué)生都病了,價值觀扭曲得很嚴重。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要先去忙了!顾幌朐倮^續(xù)待在教室內(nèi),這會讓她窒息。
「好,妳去吧!」
洪喬臻嘆口氣,從頭到尾她都沒聽到周淑芬說過請、謝謝、麻煩等禮貌用語,這樣到底怎么教小孩?
離開教室時,她特地瞅了俞信倫一眼,只見他站得直挺挺的,俊俏的小臉上有著倔強。
她希望他不要因為在這樣一個不平等的環(huán)境上課,而導(dǎo)致有行為上的偏差,更希望他的家長能夠注意到這個嚴重的問題,不要一味的只是把小孩送進來后就不關(guān)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