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菲狐疑地看著前的景象——
三個女孩子隨著里曼上了樓,消失在樓梯轉角。
"美蘭,她們是誰?"她靠在柜臺邊,皺起眉頭問。
美蘭瞧了雪菲一眼,故意加油添醋地說:"她們呀,是里曼出去采買時帶回來的旅客,聽說原本是要投宿米南利飯店的,結果遇上了里曼,一知道他魯德飯店做事后,就跟著他回來了,剛才還堅持要里曼送她們上樓呢!"她降低音量,語氣曖昧地說:"雪菲,她們三個可是針對里曼而來的,如果你不好好把握,到時候可要后悔莫及了。
"你的意思是……她們為了里曼才來投宿?"雪菲瞇起眼,一臉懷疑。
"這還用說。你都沒看到她們剛才看里曼的表情,好像他是最可口、最上等的大餐,看得都快流口水了。"
雪菲頓時沉默,深思一陣后,微睞的雙眸漸漸亮起,嘴角勾起一抹奸笑。她"嘿嘿"了兩聲,拍拍美蘭的肩頭,"美蘭,你說得對,我應該好好把握,免得后悔莫及。"
太好了雪菲終于開竅了!如此一來,她跟小田就有希望了。美蘭高興得直想飛上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頻頻對雪菲點頭。
"對對,你早應該好好把握了,像里曼這樣英俊瀟灑、幽默風趣的男人,可是好多女孩子心目中的偶像呢!如果你不快點采取行動,是會被別人搶去的。"
"對!我必須快點行動,萬一被米南利搶先一步就糟了!我立刻去找里曼。"說著,她馬上跑向樓梯。
被米南利搶先?雪菲在說什么?她是不是聽錯了?美蘭一臉莫名。
雪菲找到里曼時,他正好由客房出來,順手為客人帶上房門。一抬眼,正好對上雪菲一雙笑咪瞇的眸子,他不以為意地轉頭看了看,這一看非同小可,他身后沒有半個人!雪菲……是沖著他笑?!
不!不可能!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個女人八成是中了邪,看到他看不到的"東西"。
可憐的女人!雖然里曼受夠了她的欺凌,但他生性善良,從不記仇、記恨、幸災樂禍,當然更不會因為她中了邪就嘲笑她。
他干什么拿同情的眼光盯著我看?雪菲漸漸收起笑容,狐疑地問:"你干什么這樣看我?"
"你恢復了?太好了!沒事了!"他拍拍雪菲的肩頭,從她身邊走過。
恢復什么?糟糕!他要走了!
"里曼,你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她追上去。
商量?!他有沒有聽錯?雪菲會對他用這個字眼?
"你說……商量?"平常的她總是叉著腰指著他,以她的大嗓門叫道:"你馬上去給我做這個,你立刻去做那個,別打混、不準偷懶。"怎么,這會兒竟對他用起如此溫和的字眼來了。里曼不禁提高警覺。
"對,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到我房間坐好嗎?"
不待他回應,雪菲拉著他進房。
"請隨便坐不用客氣,在魯德飯店,你可以把任何地方當作自己的家。想喝什么?咖啡?茶?"雪菲站得筆直,親切又溫柔的微笑詢問。
她到底想干什么?拉他也房間,請他喝茶,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死他嗎?
"不,不用了,我不渴,不想喝。"他可不想死。
雪菲以為他客氣,還是泡了杯咖啡放在里曼面前,然后坐到他身旁,以無比歉疚的眼神望著他。
"里曼,這些日子以來辛若你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抱怨我派了那么多工作給你,其實……你知道嗎?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
真是一流的演技,說得太令人感動了!如果不是里曼太了解她,還真會相信她的話。
"為了我?"他挑眉。
"當然了!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智……'如果不先磨煉你,就委以重任、派以高職,飯店里的人必然無法服你,所以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著想啊!"她一副"斯人不解,害得她飽受委屈"的表情。
這么說來,她是有事求他了?不知道她想利用他做什么?他這"窮光蛋"真能派上什么用場嗎?
"雪菲,很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你說說,我該如何報答你呢?"他順著她的語意問道,心里猜測這小魔女不知又想到什么拆磨他的方法了。
"說報答太嚴重了,自從我在冰天雪里救了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是我們魯德飯店的轉拆點,你一定能夠重振魯德飯店往日的雄風拉回魯德飯店一落千丈的業績。里曼,你將成為魯德飯店的代表人物,全國、甚至全世界的人都將知道,魯德飯店的公關經理是一個英俊成熟、魅力十足、溫柔風趣的男人。"
"雪菲,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他瞇起眼。
"聘任你當公關經理。我們可以為你拍照,印成宣傳單散發到世界各地,到時候為你的風采著迷的人自然會一窩蜂的擁進魯德飯店。想想,你成名、飯店又賺錢,這不是一舉兩得嗎?"她真是太為自己聰明的構想喝采了。
她的確是找對方法折磨他了,如果真答應了她,讓自己的照片流落到世界各地,上面還印著"魯德飯店公關經理-一一里曼,親自招待您"的字樣,那么他這一輩子就別想再環游世界了,搞不好連家門都無法再踏出一步。他甚至可以想像那一群損友當面嘲笑他的景況!他若答應才該死了!
"想都不用想!"他一口回絕。
雪菲沒料到他會拒絕得如此干脆,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的回答。是不是她說得不夠清楚,以致里曼誤會了什么?
"里曼,你可能沒聽懂我的意思吧?我要聘請你當公關經理耶,還要捧你成名。你不再是雜工,不用再出門采購,可以號令飯店里所有的人,你可以高高在上,吃好、穿好、住好一一-"
"雪菲,我情愿當個雜工。"里曼打斷她的話,不為所動的說。
"為什么?"她倏地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在記恨對不對?"
"記恨?記什么恨?"他一臉不解。
"當然是恨我不給你薪水,還差你做了那么多工作,所以你想看著魯德飯店倒閉,不管我們所有人的死活。"
雖然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除了這一點,她想不出里曼會拒絕的理由。
不管所有人的死活?!里曼搖搖頭,虧她說得出來,什么時候起他們所有人的存活問題變成他的責任了?
"雪菲,不是我不答應,而是我有苦衷,不能答應你。"
"什么苦衷你是殺人犯?曾經作奸犯科?還是你干了什么壞事不能暴露身份,伯人認出你來?"雪菲的表情明擺著"如果是這樣,我馬上掃你出門"!
"別瞎猜,當然不是。"這丫頭,想像力還真豐富!
"既然不是,你就坦白說出來嘛!"如果沒有相當足夠的理由,雪菲是不會打退堂鼓的,非教他答應不可!
小魔女還真是不死心。他嘆了口氣,一副決心說出大秘密的表情。
"好吧!我老實告訴你好了,其實我……"里曼欲言又止。
"你什么?"雪菲睜著大眼,好奇死了。
"我……如果說出來,你保證不笑我?"
"我保證!"聽他這么一說,她更好奇了,馬上立起三根指頭。
里曼低垂下頭。
如果雪菲的眼睛長在地上,絕對會看到他的陰險笑容和閃爍的雙眸,可情她只看到里曼非常頹喪、十足令人同情的模樣o
看他這副德行,他的"苦衷"似乎非常嚴重,而且難以啟齒。雪菲予是慎重的發誓:"如果我笑你的話,就讓我在旱災時候被水淹死,水災時候被火燒死,餓荒時候被食物脹死,這樣好不好?"
這也算誓言?!真是敗給她了!
虧里曼還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這么說定。老實告訴你,我之所以不能答應,是因為我有'女性恐懼癥',一碰到女人馬上會全身發熱,而且三天三夜吃不下、睡不著,講話還會結巴。更重要的是,我一點也不上相,拍起照來畏畏縮縮,非常難看。"
"你少騙人了!什么女性恐懼癥,為什么我坐在你身邊卻沒事?我就不是女人嗎?"這爛藉口,虧她還慎重其事的發誓呢!
里曼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寫明了:"很抱歉,我的確不當你是女人。"
"你不想活了嗎?"雪菲斜眼睨他,一副想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里曼笑了笑。"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長得不象女人,而是你的頭發。第一眼看到你時,我還以為你是個小男孩,這也可以說是一種自我暗示,潛意識里排除了你是女人的事實,再加上一般女人總是輕聲細語、溫柔體貼,但是你對我的態度完全不是這么回事,所以我就更加不把你當女人看了。"說這些話實在是有違良心,雪菲可是百分之百充滿女人味的,即使是生氣、撒潑時。
"哼!你根本是借機批責我虐待你嘛!"雪菲抱胸生起氣來。
"冤枉哪!我只是就事論事,要不你自己說,你在我面前何時象個女人一樣溫柔細語了?"
"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溫柔細語?那根本是你制定的模式,少套到我頭上來。"雪菲頗不服氣,也可以說是惱羞成怒,只好吼回去。
"你要這么說也行,但是別忘了,這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我已經告訴你,我不能擔任公關經理的原因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出去了。"
"不行!"
里曼才站起身,馬上被雪菲的蠻力一拉,跌撲到她身上,龐大的體積把雪菲壓倒在沙發里。
里曼"可憐兮兮"地半撐起身子,支著下巴,瞧看身下的人兒。
"你這是干嘛?想強奸我嗎?"
雪菲沒來由的臉發熱、身體發燙。天啊!她是怎么了?莫非她也得了"男性恐懼癥"?!
"你……你說……你一碰到女人會全身發熱,三天三夜吃不下、睡不著?"她小心翼翼地問,似乎想確定自己的癥狀,看來是有幾個相信里曼的話了。
里曼挑眉,俯視她紅通通的小臉,眸光很快地閃了一下,以一本正經、外加可憐的語氣回答:"是啊!這種感覺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會明了的,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你會不會覺得呼吸不順、心跳加快?"雪菲深深皺著眉頭。
里曼故裝一臉驚訝,嘖嘖道:"奇怪?我沒說你怎么會知道?你看過這方面的書嗎?"
雪菲嘆了口氣,這么說,她真得了男性恐懼癥了。為什么她以前都沒發現呢?
"雪菲,你在想什么?"里曼輕拍她的臉蛋,手指不舍地在她粉頰上流連。
雪菲只感覺更加燥熱,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要躺到什么時候?快起來啦!"
"我可以起來了嗎?你不早說,我以為你喜歡這種姿勢。"他以極緩慢的動作離開身下那副柔軟又溫暖的身軀,與他臉上欣喜的表情可說是背道而馳。
"你神經病!誰喜歡被人壓著?"雪菲重新坐好,斜睨著里曼,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礃幼舆@家伙真的不把她當女人看,才會一點"癥狀"也沒有。
"雪菲,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里曼也學她的神情,斜睨她。
他還真了解她嘛!雪菲換了一副甜美的面孔。
"里曼,你想你的男性恐懼癥會不會是因為太少接觸異性的緣故?"
"女性恐懼癥。"里曼糾正她。
"對對對!女性恐懼癥。"雪菲點點頭。
里曼也跟著點點頭,手支著下巴。"可能是。"
"那么,如果我治好了你的女性恐懼癥,你是不是不會再拒絕我提出的事?"
治好?怎么治?這丫頭又想到、什么鬼辦法了?
"那當然沒問題。但是你別忘了,我說過我不上相的,只怕你的計劃會功虧一簣。
"那沒什么問題,如果你真的不上相,我們就請個畫家,或許可以更加美化你的形象。"
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可以振興飯店的方法,她是絕不可能放棄的o
想想看,他只是到山下"晃"了一圈,就輕易招來三個旅客,可見這個人的外表還挺吸引人的,只要她稍加宣傳,將他推銷出去,或許將來一炮而紅后,他的相片、用過的東西,甚至他的內衣褲都可以賣錢。如此一來,嘿嘿,她光是坐著數鈔票都忙死了,里曼這棵搖錢樹一定可以讓她大發特發!哈哈哈!
里曼忽然覺得頭皮發涼,雪菲·魯德絕不是一個不切實際、喜歡幻想的女人,她沒有這種美國時間,想到的,她一定會去做,而且志在賺錢,她的信心、毅力十足。這小魔女正用一對虎視眈眈的眸子不懷好意的打量他,可想而知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事。里曼小心地提防著。
"雪菲你想到什么辦法可以治好我的女性恐懼癥嗎?"
"辦法很簡單,你只要常接觸美蘭,還有女性客人,久而久之,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恢復正常。"同樣的,她也該多接解男性,治好她的男性恐懼癥。
"這個辦法不好。"里曼搖頭。
"沒試你怎么知道不好?"雪菲抱胸,認定他是有意為難,"別說我故意拿恩惠壓你,但是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幫你叫醫生、為你付醫療費、給你吃、供你住,而現在為了治好你的'病',我還得絞盡腦汁想法子,都做到這種地步了,你還存心刁難我,不肯跟我配合。"說完,還好哀怨的努努嘴。
說得好像他很不知好歹、任性又不知感恩圖報似的。真正無怨無悔付出愛心的人,會有這么多的抱怨嗎?天可憐見!
"我所謂你的辦法不好,是指對象行不通。美蘭她已有喜歡的人了,我常跟她在一起容易遭人誤會,至于女性客人……萬一我病發嚇著她們,豈不破壞了你的計劃?"
這也對,一個公關經理怎么可以說話結結巴巴,還臉紅脖子粗呢?這太破壞飯店形象了。
"這怎么辦?該打誰呢?對了,剛才那三個女孩子怎么樣?你不是跟她們有說有笑的嗎?"差點就忘了!雪菲半瞇起眼,對他的"病"開始起疑。
里曼馬上苦嘆了一聲。"你眼花了是不是?我怎么可能跟她們有說有笑?根本都是她們在說,我可完全是為了飯店的生意才強顏歡笑,除了名字,我根本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凈陪著一張笑臉為了這筆交易,我很可能吃不下、睡不著,就這么睜著眼餓死呢!"他痛心疾首的表白,"想不到我為飯店鞠躬盡瘁,而你竟然懷疑我欺騙你,哎!""算了,算了!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我道歉,行了吧!"誰教他是一棵搖錢樹呢?跟什么都可以過不去,就是不能跟錢過不去。
里曼"寬宏大量"地點點頭。"只要你了解就好了。事實上,我想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就怕你不答應。"
"誰?你快說!我馬上答應你!"雪菲眼睛一亮。
"就是你。"里曼點點她的鼻尖。
"我?你別開玩笑!你自己都說過不把我當女人了,我能給你什么幫助?"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
"我也說過那是因為你的發型和態度所致。換句話說,如果你留長頭發,再換上溫柔的笑容,我一樣會把你當成女人。"唔,他她像有一點用心良苦……不!根本是存心不良,早就打算好設計雪菲了。
可惜在這一方面雪菲就不如他聰明了,因為辦法是她想出來的,當然想不到一切都在里曼的算計之中,而且眼前除了她,似乎也沒適當的人選了。
這倒也是一個可行之策,治好他女性恐懼癥的同時,說不定也能治好她的男性恐懼癥:思及此,雪菲馬上應允。
"好,我去買一頂假發,今天晚上開始治療。"
"晚上?"這可跟他的計劃有點出入,他只是希望雪菲白天能夠隨時保持女性的溫柔,至于晚上……太危險了!
"當然是晚上,白天我有一大堆工作要做,而且我也不想在人前戴假發,麻煩又丟臉,而你的秘密更不能讓人知道,以免破壞形象。對了!以后就盡量在廚房幫忙,沒事不要亂走,直到你的'病'治好為止,聽到了嗎?"
"雪菲,你不考慮考慮嗎?一個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在夜晚跟男人共處一室?"該說她是粗神經,還是根本沒有顧忌到這一點?
"說清楚,是跟一個有'女性恐懼癥'的男人,如果你真能'做'什么事,我才謝天謝地呢!那可是我發財的開始了。"
發財的開始?聽起來里曼好像被當成午夜牛郎了!※※※※※※※
傳訊機是一部傳送聲音、影像的機器,可在瞬間傳送,大小如手掌,攜帶方便。
里曼已在魯德飯店待了近一個月,一直未與外界聯絡。他想,在還沒被當成失蹤人口之前,還是先將自己的行蹤告訴小弟,另外他還有事情想委托他調查。
傳機接通后,里曼還沒開口,影像上馬上顯示出祎祺·米南利的臉部特寫,一雙冰冷憤怒的眸子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伴隨而來的是咬牙切齒的怒吼:"混帳!你死哪去了,到現在才聯絡!答應我的事也沒辦,害得我快被布里斯煩死了。你現在馬上跟布里斯說清楚,叫他別再來煩我!喂!你聽到沒有!"
"小子,對大哥說話禮貌點。"里曼慢斯理的說。
"失去信用的人沒有資格說這種話!"祎祺嗤之以鼻。
說起這件事可就是里曼的不對了。上次他委托祎祺調查欲殺害威克格勒王子的兇嫌時,曾允諾要幫他說服!布里斯,好讓他能夠在外面自由創業,不受家族干涉,但是祎祺完成托付了,里曼卻未履行承諾,一參加完威克格勒王子的婚禮,馬上就失蹤了近一個月,也難怪祎祺炮轟他了。
里曼仍舊是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毫無愧色。
"祎祺,你說得太嚴重了,我并沒有失信于你,只是承諾還未兌現罷了!記不記得當初我說的話?"他提醒祎祺,重復當時的話道:"當你完成任務后,我會負責說服布里斯不再干涉你的自由。"
"哼!結果昵?你并沒有去找布里斯,他仍然三天.兩頭跑來砸我的公司!"祎祺忿忿地控訴。"不是'沒有',而是'還沒',我還沒去找他。小子,當初我們可沒約定期限,今天、明天,甚至三年后.我再去找他都不算違約,你說對嗎?"
"哼!有你這種狡猾的兄長,真令我感到羞恥。"說到底,他也只能自認倒霉。
里曼略顯無辜地聳了聳肩。"好了,言歸正傳,今天找你,主要是想請你幫我調查一個人。"
"你以為我還會幫你?"祎祺冷笑,不打算再理他,正準備關掉傳訊機o
"這個人關系到你偵探社的存亡問題。"
這是通訊中斷前的最后一句話。
不一會兒,祎祺的面部特寫再度出現在熒幕上。
"你又想玩什么把戲?"
里曼搖搖頭。"祎祺,身為米南利家族的一分子,你的言行實在需要再教育。"
"何不干脆把我踢出米南利?你知道我求之不得。"祎祺一副嘲笑的表情。
"你也知道我非常重視手足之情,為了兄弟間的情分、避免斗爭,我甚至可以舍棄權利地位當一個游人,又怎么忍心把你踢出米南利?"
不了解事實真相的人或許會為他這一番感人肺腑的話崇拜得五體投地,甚至為自己對他說出不尊重的話而切腹自殺,省得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
可惜祎祺太了解他了,尤其經過上一次的交易后。
"少在我面前扮可憐,我不是布里斯。"
里曼笑了笑。"我要你調查的這個人是米南利連鎖飯店的經理,名叫鮑勃。"
"查他?我有什么好處?"這一次祎祺可不會輕易被他敷衍過去。
"如果你能夠查出他有任何不利于米南利的行為,我相信布里斯會對你另眼相看。再者,你的偵探社能夠對米南利有所幫助,就是存活最好的理由。"
"如果這個鮑勃行為良好呢?你是不是要我找一些罪名誣陷他?"祎祺嘲諷道。
如果調查后鮑勃沒有不良行為,他便得不到任何好處,等于又讓里曼白白利用了,他才不做傻事。
"如果他沒有差池,我付你偵查費,你就當是接了一筆生意,如何?"
"我不喜歡接你的生意。"他是有意刁難。
里曼一臉無所謂。"我不會勉強你,如果你連一場不會吃虧的賭局都不敢下注,那就算了。"
"不敢?我說的是喜歡,請你措詞正確點。"持祺緊繃著一張臉,怒氣已在爆發邊緣。
"唔,我明白了,我也可以說我不喜歡死,但是為什么不喜歡?就是因為我怕,不敢面對死亡。因為'不敢'所以'不喜歡'但是說不喜歡又比說不敢好聽多了,所以人們通常會說不喜歡,而不會說不敢,那至少不會讓自己感覺太懦弱,你說是嗎?"里曼不疾不徐地道。
祎祺早已雙眉打結。"你在繞口令嗎?"
看來這件事沒問題了,祎祺很快會給他消息。
"我還想請你幫我調查一下魯德飯店的經濟狀況,看看有無借貸問題。對了,魯德飯店就在艾雅王國的高斯山上,你一向自認神通廣大,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瞧里曼一副看輕他的神色,將祺馬上被激怒了,"我當然知道!"他咆哮道。
里曼點點頭,又一副不放心的表情。"不過如果你無法同時辦兩件事的話,可以回絕沒關系。"
"誰說我沒辦法!"
"你有辦法?那太好了,這兩件事情就交給你辦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祎祺這才知道上當了。"王八蛋,我沒說過要幫你調查。"
"我說過,如果你自認為沒有辦法就算了,我不勉強。那么,三天后再跟你聯絡,保重了。"不等祎祺抗議,里曼關掉了傳訊機。
有一個深諳自己弱點的兄長真是祎祺的不幸。不,不止祎祺,還有布里斯,比起他來,祎祺可幸運多了,起碼他還曉得自己被利用,不像布里斯,在米南利總部忙得焦頭爛額的同時,還感念里曼在外"奔波"的辛勞。
說起來最幸運的是老三伊爾這家伙了!假借念書的名義吃喝玩樂,女朋友交了一大堆,竟然還有臉義正辭嚴的在里曼、布里斯面前說什么要掌大事業就必須要有滿腹的專業才學,趁他現在年輕,要多學習各方面的專業技能,將來好在米南利總部里大展英才,而學校就是一個學無止境的地方,同時他也可以在學校里為米南利多網絡些人才。說到底,還不就是趁年輕能玩就盡量玩,至于將來……可沒說是幾年后!別忘了學校是一個"學無止境"的地方,十年、二十年他照樣可以讀下去。
誰叫里曼、布里斯允諾他的"待學業有成后,便馬上投身米南利"的話,他只要一句"學還未成",里曼、布里斯能有什么話說?
里曼收起傳訊機的同時,一條人影由他房門外輕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