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珊彤回到家,梳洗完畢,瞪大了眼躺在自己的床上,她還是沒法理出一個頭緒。
昨夜,她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猶記得在醉夢中,有一雙溫柔的大手撫遍她的全身,溫柔的唇瓣在她的唇上吸吮,還有,殘存在自己手上那種天鵝絨般的觸感……如果說只是場春夢,為什么又令她 覺得如此真實?
珊彤望著自己白嫩嫩的雙手,猶然的發著呆。
驀然,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珊彤回過神,伸手接起電話。
“喂,我是朱珊彤!”
“小彤,現在都幾點了,你還在家里混!”
耳邊傳來小余尖聲的抱怨,她一抬頭,才發覺已經十點了。
怪怪!昨晚的遭遇,竟讓她全忘了昨天那心碎的一幕和今天一早的工作。
“對不起,小余,昨天我發生了點事——”一憶起昨天那場尷尬的畫面,珊彤話都還沒解釋完,眼淚竟不自禁的落下,聲音也連帶的哽咽起來,在話筒另一端的小余,也被她語氣中的哭音給嚇了一大跳。
“怎么了?小彤,你沒事吧?別光只是哭,有事告訴我啊!”
“小余……”珊彤狼狽的擦著淚,跟她說著心里的委屈,想到昨天還被個陌生人看光了身子,淚,又落的更兇了。
她為什么這么倒霉?男朋友出軌走私,自己的身子又被看光了,一個晚上,她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
“怎么會這樣?”聽到珊彤說完她昨天發生的事情,小余也慌了手腳,可是,她現在手頭上又有不得不交代她去辦的事。
“小彤,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可是,我現在真的沒辦法過去看你,更何況我手上還有一個案子非你不可!”小余著急的語氣從話筒另一頭傳來。
“沒關系,我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鄙和肫鹎皫滋靹傉劤傻陌缸樱浀盟裉旌孟褚鬓k人約談接洽,連忙擦干眼淚,慌張的站起身來。“你等我一會兒,我現在馬上就去工作室!
“不,不用了,我想今天你還是休息一天好了!睋暮糜训那榫w,也擔心案子是否能夠順利談成,小余決定自己辛苦一點,把工作全部攬下。“我應該還忙得過來 。”
“我自有分寸,小余,我保證絕對不會丟我們工作室的臉,該我做的,就讓我自己負起責任!
“可是……”
“小余,就算陣孝他不要我,我的日子還是得過下去,況且,昨天我也沒有被人怎么樣,剛剛只不過是一時情緒失控,沒問題的!”
“我還是覺得應該讓你休息一天。”小余知道珊彤的個性,說得豁達,不代表她心里沒有芥蒂,基于好朋友的立場,她應該要讓她休息才對。
“我保證我不會有事!”
“好吧!如果你堅持!毙∮鄾Q定放手讓她去搞定這件事!澳悴挥眠^來工作室了,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下午三點,你就直接到蓮園,我會幫你跟客戶約在那里!
“知道了!
“珊彤,開心點,方陣孝并不代表一切!”
好友的關心,霎時又惹得珊彤紅了眼眶,她對著話筒笑了一下,輕聲的說出一句,“小余,謝謝你!”
“神經!談完工作就回來,晚上我們一塊兒去大吃一頓!
“好!我一定會處理得漂漂亮亮的。”
掛上電話,珊彤決定好好補個眠,好迎接下午三點的攻防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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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彤提早二十分鐘 抵到蓮園,一進門,她馬上要求服務生先來杯冰的檸檬蜜,一口氣喝個精光,喘了一口氣,才定下心神,再一次檢視她所帶來的資料。
雷宇企業這一回要做的是一項超大型的骨董西畫展示,藉以提升企業形象,而其中作為主題的,就是畫家——司所繪的雨花彩繪。
“司”,老天!不會就是今天早上的那個怪男人!想起今天分手前那怪異的對話,珊彤暗暗在心里呻吟了一聲。
雷庸明跟著司瑞澤走進造型古樸的蓮園,一進門,涼意直上心頭,雷庸明回頭望著沒有流一滴汗的司瑞澤,嘖嘖稱奇。
“你還真是八風吹不動,這么炎熱的氣溫,還是不見你有一絲狼狽,有時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哪位高僧轉世的!
“別開這種玩笑,我只是比較不會流汗罷了。”想起昨晚的放肆,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笑,誰說他八風吹不動的,只要有一個名叫“朱珊彤”的女人,他一向自豪的定力,絕對會瞬間瓦解!
兩人依著服務生的指示走到約定的小包廂,跨進門——
怎么會這么巧?!雷庸明訝然的發現,龍設計創意派來的,竟是昨天被司瑞澤強行帶走的女人。
珊彤和司瑞澤兩兩相望,她想起昨夜自己被這個男人看遍了身體;而他卻暗喜能夠再次見到她,一向平靜無波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容。
“想不到我們這么有緣!”雷庸明發現他倆之間的暗潮洶涌,忍不住開口問:“對了,我還來不及問你,你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
“什么事也沒發生!朱小姐喝醉了,我就直接送她回家!
即使知道她或許早就不是清白之身,司瑞澤仍下意識的想保護她的名譽,不管怎么樣,她仍是從前那個令自己心動不已的女人。
而他的一句話,換來珊彤對他感激的一眼。
司瑞澤也用眼睛對她回了句:不客氣。
這一切,全都看在雷庸明的眼里。
哈!騙人,兩人都開始眉目傳情了,昨天怎么可能沒發生什么事!
“真可惜,我本來以為會有什么精采情節可以聽呢!”他頑皮的對沉默不語的珊彤眨了眨眼!八舅幌驅ε瞬焕聿徊,昨天他竟強行拉走你,這還是我頭一回見到呢!”
“雷,閉嘴!”司瑞澤惱怒的瞪了雷庸明一眼,臉上泛起一抹極不自然的紅暈,抓過他手上的提包,拿出一疊資料!拔覀兘裉觳皇沁^來談案子的嗎?”你在那里多嘴什么!他無聲的警告。
“是是是,我不過是好奇罷了!”雷庸明認命的翻開企劃案,指出幾點他覺得有所缺失的地方。
“我大略看過,場地規劃大體都符合我們的要求,但……”
雷庸明和珊彤兩人十分專注于企畫案的討論,而司瑞澤則一徑盯著珊彤的一顰一笑。
經過這些年,她眉間的憂郁,怎么仍是不變?
他隨手拿起一張紙,從口袋掏出一支鉛筆,專心一意的畫起她的神情,慢慢的,一位微蹙著眉的亮麗佳人,躍然于紙上。
“司,你覺得這個idea怎么樣?”雷庸明猛一抬頭,望見司瑞澤凝望著珊彤作畫的專注模樣,他輕點了點她,要她也注意司瑞澤的神情。
“怎么——”珊彤一抬頭,倏然望進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眸,里頭無言的寵溺,令她心里一動。
這雙眼,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司,你在畫朱小姐!”雷庸明探過身子,嘖嘖的贊賞著他細膩的筆觸,有些吃味的埋怨著!拔彝稣f了這么多回,也不見你幫我們畫上一幅。”
“感覺不對,下不了筆!
“原來只有朱小姐才合你的感覺呀!”
“我……”聽到雷庸明這么一提,珊彤窘得接不下話,腦海中想起昨夜他曾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因為我關心你,臉頰倏然緋紅。
“雷,我不懂你們談的企劃案,所以,就起筆隨便畫下了!
“可以給我看看嗎?”
司瑞澤將紙遞到珊彤面前,“其實,我真正想畫的,是你開心微笑的模樣,不過很可惜,等了這么久,見到你還是一臉愁容!
這句話仿佛誰也曾跟她說過,珊彤怔怔的望著司瑞澤,那雙眼眸……記憶中的模糊身影逐漸清晰,和眼前的他合為一體。
“你——是國中時的美術王子?”
珊彤終于想起他,那清澈的眼神,那平靜無波的反應,不就是國中時代曾幫她作畫的司瑞澤!
這個“司”,竟然就是他。
雷庸明奇怪的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他們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卻將他排除在外。
他伸手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好奇的問:“你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我怎么一點也聽不懂?朱小姐,你為什么要叫司王子?”
“因為司先生是我國中時代一位很厲害的學長,同學們都習慣叫他美術王子,老天,我竟然沒想過名聞畫壇的司,竟然是我的學長——”被他眼中晶亮的神采所吸引。
“原來你們之前就認識了!崩子姑骰腥淮笪,望著又陷入相互凝視的兩個人,他很自動的站起身!胺凑覀兊挠懻撘驳揭欢温,那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了!”
場面話說完,雷庸明見到兩人還是沒將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他很識相的摸著鼻子 轉身離開。他看得出來,司瑞澤對這個名叫朱珊彤的女人,有種難以言喻的好感,既然知道,他自是不會不識趣的卡在他們中間。
一直到過了五分鐘后,珊彤才驚覺包廂中只剩他們兩個人。
“咦,雷經理呢?”
“五分鐘前就離開了。”
“那……案子?”珊彤驚慌的想起身追趕,這是她今天來的目的,怎么可以沒個定案就草率結束!
“放心好了,早在來這之前,雷就已屬意要由你們工作室接下這份工作,今天他肯過來,就等于是給你們肯定的答復了。”
司瑞澤的一句話,讓珊彤安心的坐回原位。她揉揉隱隱作痛的額角,不自禁的輕吁了一口氣。
“頭還在痛嗎?”司瑞澤扶著她的身體,讓她背對著自己,手指輕輕在她僵硬的身上揉捏著。
“司先生——”珊彤驚慌的想拒絕他的善意,他是司耶!竟然紆尊降貴的幫她這個無名小卒捶背!這……這實在是太令人受寵若驚了——不過,他的力道可真是恰到好處。
珊彤未出口的拒絕,完全融化在他輕重得宜的手勁中!昂檬娣
“你把自己繃得太緊了,想不到這么多年沒見,你仍然沒有開心一點。”
“你還記得我之前的模樣?”說不上來的情緒在她心中翻騰。
她望著放在桌上的那張素描,再想起昨夜被方陣孝無情的糟蹋,心里一酸,差點又掉下淚來。
“對不起,我似乎每回見到你,都是在哭泣!
“或許是有太多事惹你傷心吧!”他的一只手離開她的肩,改停留在她的頰上,輕輕的從她眼角畫下。“很可惜的是,我只見你笑過那么一次!
“那幅畫,你遺留著嗎?”依戀著他手里的溫柔,珊彤喟嘆一聲!拔疫記得,你幾年前曾幫我畫過一幅,這些年過去了,我一定和畫中的模樣大不相同了!
“是呀!只要是人,都一定會改變的!”他凝視著她細致的臉蛋,發覺光陰除了在她身上增添一股成熟的魅力外,似乎沒留下任何痕跡。
“那個名叫孝的男人,似乎對你不是很好。”他突然問。
“?”珊彤從迷濛中驚醒!澳阍趺磿?”
“你昨天晚上一直哭喊著他的名,我想,一定是他惹你傷心。”
珊彤沉默的對上那雙清亮的眼眸,一股被視破的挫敗席卷而來,她一直習慣披上一層保護色去面對一切,如此赤裸裸的被人瞧出她的脆弱,這還是第一次。
很直接的,她立刻豎起隔在他們之間的那道心墻。
“我想,這應該不干你的事!”她收拾桌上的文案,就想起身離開!皩Σ黄穑瑫r間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不習慣被揪出痛處,是嗎?”司瑞澤望著突然瑟縮了一下的珊彤,再度開口!盀槭裁床桓晌业氖?我說過,我很關心你的!”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心中的那道藩籬筑得更高了,珊彤狠心的拒絕司瑞澤的關心。
一起身,她迅速的離開他的視線。
遠遠的,從她后面傳來一句:“你這又是何苦?”
語音一落,她臉上的兩串淚倏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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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珊彤和小余 相偕走出辦公室,兩人原本輕松的談笑著,但門一拉開,珊彤瞧見了立在門外的方陣孝。
他還是同一個模樣,英挺,俊帥,嘴角永遠念著那毫不在乎的微笑,而在他的眼里,絲毫察覺不出他對昨夜那件事有任何的愧疚。
小余拍了拍珊彤,讓他倆有獨處的空間!拔蚁鹊綐窍碌饶恪!
“嗯!”一直到看不見小余的背影,珊彤才轉過身,望著滿臉不在乎的方陣孝,冷淡的開口:“找我有事?”
“一起去吃飯?”他揚揚手中的兩張貴賓招待券,伸手就想攬住她,但珊彤不依,兩人僵在原地。
“你這是在做什么?難得我今天有這個心情——”
“我已經跟小余約好了,反正你永遠不缺陪你吃飯的人,有沒有我根本沒差別!”她打斷他的話。
“你這是在抱怨嗎?”臉上的笑意迅速冷卻,他一向不愛女人歇斯底里的胡鬧,今天他會主動過來示好,已經很給她面子了,她到底還要他怎么樣?“我說過,我不喜歡束縛,而你也答應要給我自由——”
“對,我是這么說過,可是,我怎樣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在我的面前跟別的女人做……做愛!”
“那不是做愛,只不過是一種游戲罷了!我是男人,我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何況你沒權利指責我什么,當初是你不跟我做的,我才不得不向外發泄尋求。”
“你覺得這都是我的錯?”珊彤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多無情的人呀!竟然將她的一片真心踩在腳底下,他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嗎?竟然對自己如此狠心!
很遺憾的,他真的投給她一眼“本來就是如此”的可惡眼神。
“珊彤,我覺得你愈來愈不可愛了,之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我不過才出國飛行一個禮拜,你怎么就變得這么愛無理取鬧?”
她無理取鬧?珊彤睜大了眼,瞪著他依然俊帥的臉,開始覺得自己真的是愚蠢。
兩年多付出的感情,竟然換來一句無理取鬧?
“你回去吧!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么話好談的了!
“你是說真的?”方陣孝抓過珊彤的手,緊盯著她的眸。“想清楚,我走了之后就不會回來了,這真的是你要的?”
“不然呢?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淚,淌下她的面頰,兩年多的感情,她也部想就這么放棄啊!可是,她真的無法忍受再一次的打擊了,若再見到他床上有別的女人,她真的會死,心碎至死。
珊彤的淚,微微撼動了方陣孝如石般強硬的心,他伸出手,將哭得梨花帶雨的珊彤摟進懷中。
“你明知道我就喜歡玩玩,真心相待的,就你一個人,你又何必說出這么決絕的話呢?”
“那你能保證下次絕不再犯嗎?”珊彤窩在他的懷中,汲取著他難得的溫柔!拔覠o法忍受在你的床上再見到另外一個女人——”
水亮亮的眼眸盯著方陣孝猶豫的臉龐,就算是敷衍,她也要親口聽他說出這么一句。
她等了好一會兒仍舊沒聽到他的承諾!澳悴辉敢庹f——”
“當然不是!”方陣孝干笑了一聲。“我只是覺得這個保證很無聊,我說過,我不會再犯就是不會再犯,這樣可以了嗎?”
“嗯!”珊彤開心的點頭微笑著。
方陣孝微蹙著眉看著珊彤開心的模樣,心里想著,就依她吧!如果他有需要的話,就麻煩一點,到飯店里訂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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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珊彤在衣柜 里挑了一套灰藍色的長褲套裝出門,自信滿滿的走進她所負責的會場。
孫算時間,她可以運用的時間也只剩下十天不到了。
“朱小姐早呀!”工人們看到了珊彤,紛紛朝她問了聲早。
“你們辛苦了!”珊彤朝他們揚起了一抹甜笑;看著承包工作負責人朝她走來,珊彤禮貌的朝他問了句,“沒問題吧?”
“是沒有什么問題,”為首的莊先生拿了一份傳真給珊彤。“這是昨天雷經理傳真過來的,他說這個部分最好跟司先生聯系一下,畢竟這次的主角是他的畫!
“我知道了!謝謝你!鄙和舆^傳真,皺著眉,一路無言的離開會場。
望著手中雷庸明傳來的FAX,珊彤不禁懷疑這會不會是司瑞澤假藉名義下達的命令,昨天,雷庸明不是才說大體上沒有問題的嗎?
珊彤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再跟司瑞澤扯上任何關系,雖然他一直美其名說是關心她——
話雖如此,但珊彤仍很認命的念著FAX上的地址來到她這一輩子也不想再來的地方。
珊彤按下了司瑞澤家的電鈴,不一會兒厚實的木門后探出一個人頭,是司瑞澤。
見到她,司瑞澤也不禁一愣。
“有事嗎?”他開門讓她進來。
珊彤將手上的FAX遞給他!拔沂莵砟媚愕脑O計圖的。”
設計圖?司瑞澤納悶的看完FAX上的要求,漂亮的嘴角泛起一抹笑。
雷這家伙,又自作主張了!
“我沒有設計圖!彼救饾蓪⒓埲喑梢粓F,丟到字紙筒中。“他下的這道命令,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真的?”珊彤狐疑的開口!拔疫以為——”
“還以為我運用私人關系,強迫你再來多見我幾面是吧!”
心里的揣想被人探知,珊彤不禁有點惱怒。
奇怪,為什么他總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面對他明亮的眼眸,她總是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很直接的,她將心里的話一古腦兒的說出來,“別用那種無辜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歡、也不需要你的關心!”
“你又何苦把自己武裝起來呢?我對你的關心,只不過出于善意,就如同你也會自然的關心你身邊的朋友一般。”
“我——我又還不算是你的朋友——”她不是一個輕易交心的人,小時候的陰影,一直存在她的腦海里,她這一輩子永遠忘不掉,她的母親,就是敗在她最要好的朋友手里……
“沒有理由,我就是想關心你!彼和,兩人一塊走進畫室,他主動掀開白布,露出他十幾年前幫她畫下的畫像。
一如從前,她還是忍不住的驚呼出聲,“好美!”
美的不是畫里面的人物,而是他豐沛的情感,和那細膩的筆觸。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你特別感到友善,從以前到現在,我就一直期盼能見到你如此嬌美的笑容!
“你有為這幅畫取名字嗎?”珊彤伸手輕撫上畫里人兒揚起的嘴角,突然驚覺自己好久沒有開心的笑了!叭绻梢裕艺嫦氚阉o帶回家去。”
“有何不可?她本來就是照你的身影所畫的!蹦闷鸩及卯嬜,司瑞澤將畫放在珊 彤的手上。“我知道我嘴笨,但,我是真心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十幾年來,這份心意一直沒變過!”
珊彤默然的看著手中的畫!盀槭裁匆獙ξ疫@么好?”
“為什么?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彼焓郑瑩衢_垂落在她臉上的發絲,輕聲的低喃,“或許,這就叫做緣分吧!可惜的是,我比你心中的那個孝晚幾年出現!
“你——”不會吧!他對她有意?
她訝然的掙開他修長又具有魔力的手指,倉卒的往后退一步。
面對珊彤的驚訝,司瑞澤只能無奈的笑笑!澳惆残牡淖鐾昀姿桓兜墓ぷ鳎視兴卜贮c,別再打擾你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珊彤一時間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朝后退了數步,惶然的逃出司瑞澤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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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司 瑞澤真的信守諾言,不曾再出現在珊彤的生活里,奇怪的是,沒了他清亮的眸子在一旁默默的凝望,珊彤總覺得少了什么東西似的,回到家中,望著掛在墻上的畫,一陣酸澀襲上心頭。
驀地門鈴響起,探頭一望,原來是方陣孝!
“是你呀!”一股失望浮在她的臉上。距離上次見面,已過了三天,這三天來,盤旋在她心中的,不是方陣孝,而是那個有著清亮眸子,外表冷靜的司瑞澤。
“最近太累了嗎?怎么看起來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
“大概吧!”接過他手中遞來的禮物,她佯裝喜悅的拆開!巴郏『闷恋拇善餍⌒!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狈疥囆I寶似的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吻,接下來,就想入侵她氣潤完美的唇瓣,珊彤猶豫的迎上,卻沒由來的覺得反感。
“珊彤,我好想你——”滑膩的舌尖溜進她的唇內,他憋了三天的欲望直想得到釋放。他到總公司受訓三天,一直住在宿舍中,沒時間讓他紓解體內的?望,所以今天回來,特別買了個小熊送她,希望她在感動之下,他能夠順利的一親芳澤。
雖然,他明白機會是微乎其微。
靠著高超的吻技,陣孝慢慢將兩人的身體挪向床鋪,一雙手沿著她滑膩的背脊來回撫摸。
一陣戰栗襲上珊彤,她忍不住起了個哆嗦!皠e這樣!
“好嘛!珊彤,我真的好想要你……”舌尖探進她白嫩的耳窩,一進一出的來回逗弄著。
“孝——”珊彤意亂情迷的閃躲,卻在他伸手想要撫弄著她的前胸時,猛然的驚醒。“不要這樣!”
她用力的推開他的手。
“珊彤,為什么?我們都在一起這么久了!”
“我不習慣。為什么你非得要做它不可?”她不答反問。
“不然呢?情到濃時,做愛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珊彤,我愈來愈不懂你了,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當然愛你,可是……我不覺得我們應該這么早就……”她揪著凌亂的睡衣往后退了幾步,惶然的想說服已經面帶慍色的方陣孝。
說她保守也好,說她古板也罷,她就是不喜歡在尚未得到承諾前,就如此輕易的將自己交出去,即使是她摯愛的方陣孝也一樣。
“我知道你有你的欲望,可是——”珊彤拍開他又想襲上來的手,雙臂護在胸前。 “孝,你愿意給我承諾嗎?”
“承諾,什么承諾?”一聽到“承諾”兩個字,他立刻拉長了臉,開什么玩笑,上個床就要他許下承諾,那他現在不就有好幾十個老婆了!
算了,被她這么一拒絕,他什么興致都沒了,從來沒見過這么難搞的女人。
“我說過我喜歡自由,而我也答應過你不再找女人回家,結果,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承諾?珊彤,我已經說過我愛你了,你還要怎么樣?”
“我只是要一句簡單的承諾!鄙和氏聹I,她不過是想擁有安全感,而對他而言,當真如此難以啟口?
“算了,我回去了!逼策^頭,他不愿意見她梨花帶雨的凄楚模樣,這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在我這求愛不成,你又想進攻別的女人了嗎?”她被他激得有點口不擇言。
“你說這是什么話?”方陣孝回眸怒視著她!皠e以為你在我心里有個特別的位置,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珊彤低下頭,無法說明她心中的那份酸楚。
方陣孝定住身子,決定再給珊彤一次機會。“珊彤,你真的不留我?”
“不了,反正我也留不住你的心,你回去吧!我累了!”
“你——好!”方陣孝怒氣沖沖的說,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早知道今晚過來會碰釘子,那他倒不如一開始就在外頭玩得痛快。他掏出懷中的行動電話,快速的按下一組號碼,“喂,小如嗎?我是陣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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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陣孝離開后不 久,珊彤再也捱不住滿室的寂寥,換下睡衣,出門招了輛計程車, 來到她上回到過的PUB里,門一推開,嘈雜的樂音轟然而出,炸得她的耳朵發疼。
隨著服務人員的帶領,她坐在上回來的位子上,神色疲憊的望著周遭嬉鬧的人群。
從她一進門,司瑞澤的目光立刻鎖定她的身影。
“司,你也太厲害了,朱珊彤一到,你就像有感應似的,馬上看到她。”雷庸明調侃的說。
說來也算他們有緣,司瑞澤在家里閉關了近一個禮拜,他和連析實在看不過去,今天特意拉他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他們竟然又會在這兒遇上珊彤。
司瑞澤無言的凝望著她蕭索的背影,心疼慢慢的占領了他整個心思。
性急的連析,不耐他們之間打的啞謎,拿起酒杯,就想坐到孤單的珊彤身邊,卻被雷庸明的一雙大手阻止了他的行動。
“析,別這樣,他倆不是我們能介入的!”
“難道就這樣看司如此痛苦?不過是個女人,把話講明,不就成了!”在情場上一向得意的連析,總是單刀直入,溫吞吞的作風一向不是他所喜愛的。
不過,見到司瑞澤臉上的不豫,連析嘆了一口氣,乖乖的坐在原地不動。
“司,我知道你特別,可也不要這樣,如果喜歡她,何不放手去追?”
“她心里有別人,我不想帶給她困擾,能這樣默默地看著她,就已經足夠了。”
“你——真是的!”短短的幾句話,讓雷庸明和連析不知該如何接話,三個人就這么無言相對。
一個美麗而身邊卻沒有護花使者的女人,很容易引起PUB中單身男人的注意,珊彤才坐下不過十分鐘,一個自命風流的男人漸漸的貼近她身邊。
“小姐,一個人?”
“我是一個人,但我不希望有人打擾!”一時之間,珊彤還以為是那個司瑞澤,抬頭一望,卻發現是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登徒子,粉臉一拉,口氣不悅的說。
碰了一鼻子灰的男人,并不因此而氣餒,反倒不怕死的徑自坐在她身邊。
“別這么酷嘛!賞個臉,陪我喝杯酒吧!”不經同意的,他對服務生使了個眼色,服務生立刻送來一杯已經加“料”的長島冰茶。
那一眼,沒逃過司瑞澤銳利的眼眸。
那個男人以為他在做什么?
“先生,我不喜歡喝長島冰茶!彼皇前装V,雖然她不常到PUB中,但長島冰茶的后勁,她卻早已有所耳聞。
“別這么不給面子嘛!不過就一杯調酒。”端起酒杯,他硬是湊到珊彤的嘴邊,她一時不察,咕嚕咕嚕的竟也喝下了一大半。
“你在做什么?”司瑞澤一趕到,猛然一掌拍開男人手中的酒杯,杯子跌落在地,驚地玻璃碎片散了一地。
“司瑞澤!”珊彤訝異的瞪著他,赫然發現自己的腦中一片渾沌。這是怎么一回事?
“你讓她喝了什么?”司瑞澤質問那個男人。
“不就是一杯長島冰茶。”被人緊揪著衣襟,的確是不好受,那個男人的臉漲得通紅,聲音也啞了起來!澳恪氵不趕快、趕快放開我。”
“你在騙誰呀!”連析揪著服務生走向前來!八祭蠈嵳f了,想不到你們竟然會如此無恥,聯手向女士們下安眠藥,說!你們這么做已經多少次了?”
此話一出,所有PUB里的客人都詫異的望著自己桌前的酒杯,懷疑自己是否也被下了藥,騷動的舞池,立刻引來此店經理的注意。
“先生,我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苯浝砼阒δ槃竦,深怕會把事情鬧大。
“司,我已經叫警察過來了,你要不要先帶朱小姐離開?”雷庸明揚揚手中的行動電話,主動接下揪在司瑞澤手下的人渣。“你的手可是畫壇之寶,小心別弄傷了!
“那這兒就交給你了,我先帶珊彤回去!北鹨讶换杳缘纳和救饾裳杆俚碾x開這個是非之地。
好在他今天也來這里,不然,后果真的不堪想像!
他抱著她上車,火速的往自己的公寓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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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安眠藥的藥 效不長,或是她喝的分量太少,在睡了四個小時后,珊彤逐漸轉醒,昏迷前的記憶猶新,她忍不住又呻吟出聲。
老天!怎么每回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被他碰上?
她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慶幸的發覺自己并非衣衫不整。
她搖晃晃的下床,出了臥房,發現廊道最底的房間虛掩著,燈光亮晃晃的吸引她趨前一探究竟。
她悄然的探頭一望,發現司瑞澤正專注于他眼前的畫,她瞇眼一看,發現他畫的正是自己!
司瑞澤一回身,發現珊彤立在門外,俊秀的面頰不禁泛起一抹紅。
“你醒了!”
“我想,我應該要謝謝你今晚的見義勇為!鄙和纳眢w微微一晃,他立刻向前扶住她,讓她坐在畫室里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你應該再多休息一會兒的!
“今天,你也到PUB?”她怔怔的望著圖中尚未完成的自己,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
瑞澤乍聽,還以為她在責怪自己故意跟著她進入那家PUB里。
“我比你早到,原本不打算出現在你面前,可是,我又不忍心見你受到傷害……”
“我不是怪你出現在那里,我只是,只是……”一句話梗在喉嚨里,就是說不出口。
在危機出現的那一剎那,腦中閃過的人影不是她一直摯愛的方陣孝,而是眼前這個跟她毫無相關的優等男子,在他出現的一瞬間,一股松懈襲上身,她知道,只要有他在身旁,她一定會被保護得安安全全的!
她揪住他寬大的襯衫下擺,輕聲的低喃,“司瑞澤,謝謝你,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不過,我真的很感激你及時出現!
“碰巧罷了!彼救饾赡曋鎺С钊莸纳和谒纳磉,輕聲的問:“昨天發生了什么事?瞧你又一臉憂慮!
“你覺得,你會關心我多久?是一年、五年,還是只有短短的一個月?”沒頭沒腦的,她突然冒出這么一句。
這些日子來,她一直在思索著這件事情,外表冷靜的她,骨子里,其實是個依賴心極強的人,和他認識的這些日子來,他的一句關心,讓她干涸的心仿佛涌進了一道暖泉,但她又害怕,害怕這不過是他一時的好玩使然,興趣過了,他就會將她拋得遠遠的。
“世上有什么事會長長久久的?”司瑞澤嘆了一口氣,“活在人世間不過短短數十年,你又何苦將別人的關心排拒在門外?”
“可是,我害怕,這只不過是曇花一現——我不是個堅強的人,我好害怕,害怕以后會只剩我一個人!
珊彤垂著頭,淌著淚,想起自己渴愛的童年,想起現在仍然放心不下的情人,不禁緊揪著他的衣擺,怎么也不愿放手。
“如果你只是玩玩而已,就早點告訴我,別讓我一直懸念著!
“那你呢?你又將我放在哪里?我是你心目中的孝的代替品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說,我想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成為你的唯一,在我懷里,我不會再讓你哭泣!睖厝岬氖,像是誓言般的撫上她的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