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芙乍聽霧狂是奉百合姨的命令要來韓國將她帶回臺灣,原本喜出望外的臉色倏地黯了下來,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什么?你還不想回去?難不成由美所說的都是真的嘍?齊霧狂質(zhì)問的眼神緊鎖在她臉上,想從她臉上的表情揣測出她的心意。
齊寧芙沉不住氣地大喊:我不知道由美到底跟百合姨說了什么,但是亞軒并不是她口中所說的流氓,而且我還打算嫁給他! 嫁給他?齊霧狂的心里一震,但是臉上卻不露一絲詫異,他捺著性子、平心靜氣地道:寧芙,你才來韓國幾天,就想嫁給韓國人?你那腦子迷糊又秀逗啦? 我才不迷糊呢,我是真的愛上亞軒,而亞軒也深愛著我,嫁給他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她說得振振有詞。
齊霧狂見她仍是執(zhí)迷不悟的模樣,美目一挑,平靜無波的花顏上浮上一絲隱隱若現(xiàn)的慍怒,他突地一聲狂吼:寧芙!隨即強拉著她,準(zhǔn)備離開酒店。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僅震撼了場內(nèi)的安炫,還驚動了二樓的靳亞軒。
一直站在二樓辦公室俯瞰著寧芙一舉一動的靳亞軒,親眼目睹寧芙對那男子的親熱,心中莫名的妒火宛如一團熊熊的火焰,盡情地狂燒著他。
接著又眼睜睜看著那男人強行要帶走他的寧芙,情急慌亂之下,他立即從二樓沖下來,迅捷地來到兩人的面前,冷言喝道:放開寧芙!剎那間,喧嘩不已的酒店頓時鴉雀無聲,全部的人都沉靜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抹錯愕,目光則投向渾身殺氣騰騰的靳亞軒身上。
連看著內(nèi)場的安炫都驚愕不已,他從來沒看過亞軒怒不可遏的狂憤,連忙走到亞軒身旁,緊跟在他的身后靜觀其變。
齊霧狂先是一怔,但隨即面不改色地冷漠望著全身充滿怒焰的靳亞軒,他的手仍然強拉著寧芙,似乎壓根兒不打算松開寧芙的手。
你憑什么要我放開寧芙?齊霧狂不禁在心底揣測著,站在他面前這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莫非就是稱霸漢城的豹頭?
靳亞軒也同樣打量著眼前美若天仙的男子。他真如安炫所說的比女人還美!他到底是寧芙什么人?當(dāng)他們兩人乍見之時的那股親熱勁,可見他們之間必定有著非比尋常的關(guān)系。
夾在這兩個男人之間的齊寧芙,見他們神色有異,不由得驚惶失色的勸道:你們別——可話還沒說完,妒火幾乎要沖破胸口的靳亞軒已倏地沖近齊霧狂面前,一拳揮向他嬌俏的臉龐。
齊霧狂豈是省油的燈,柔媚的身段輕而易舉閃過,可手還是緊握著寧芙的手不放,當(dāng)他站定后,面帶譏諷的微笑斜睨著靳亞軒。原來閣下是截拳道的高手。見對方輕松地閃過他的陽剛?cè)ǎ鶃嗆幉唤蹲,萬萬沒料到眼前這嬌美如花的男人竟然是個黯熟中國武術(shù)的高手。他冷笑道:我也沒想到閣下是太極拳的高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間,除了互相標(biāo)榜外還帶著一絲惺惺相惜的心態(tài)。
安炫走近靳亞軒身邊,豹頭,讓我試試!他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靳亞軒衡量了下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豹頭!安炫氣不過地喊著,但還是氣急敗壞地垂下緊握成拳的手。
哦!原來閣下就是聞名于韓國的豹頭。齊霧狂美目一挑,媚眼兒一斜,故作驚嘆嘲謔狀。
不錯,我就是豹頭。靳亞軒凜然冷峻地回道。
齊霧狂有趣地瞅著他,心忖:他可見識到聞名于韓國的豹頭,看他渾身充滿著一股凜冽傲然,不失是個正派人物,根本不像由美所說的無賴流氓。
我叫霧狂,是寧芙的哥哥。齊霧狂柔媚地放聲大笑。
靳亞軒不禁愣了愣,訝異的目光看向他身旁的寧芙,彷佛是要她證實眼前這美若天仙的男人的話。
齊寧芙生氣地嘟翹著嘴。沒錯!他是我大哥,齊霧狂。她氣結(jié)地想,他們終于肯聽她說話了。
靳亞軒的臉上隨即布滿歉意,臉上的線條亦不再僵硬,他面帶笑容瞅著齊霧狂。真的很抱歉,大家誤會一場,大哥,這兒畢竟是生意場所,請隨我到二樓,可以嗎?他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急轉(zhuǎn),變得真摰誠懇。
齊霧狂也知道影響了人家做生意,心里有些過意不去,連忙道:好,不耽誤你的生意。并放開寧芙的手。
齊寧芙立即像一只飛舞的彩蝶般,毫不思索地奔到亞軒的身旁,并且很自然地緊握住他的手。
看在齊霧狂眼里,心里不禁偷笑著,看這情形,寧芙是真的喜歡上這男人!
靳亞軒輕握住寧芙的手,回眸交代安炫;沒事!繼續(xù)。又轉(zhuǎn)向齊霧狂,有禮地道:請。齊霧狂也表現(xiàn)出絕佳的風(fēng)度。你先請。齊寧芙抬頭瞅著亞軒,眼底凈是滿滿的深情,靳亞軒則對她露出柔情的淺笑。
齊霧狂瞅著眼前這一對郎才女貌,他心里不禁為寧芙欣喜,高興她找到了感情的歸屬。
走到二樓的辦公室,靳亞軒將身子往旁邊一讓,面帶笑容地道:請進。齊霧狂神情自若地走進他的辦公室,站在窗戶邊俯瞰著樓下,從這里觀察整個酒店,可真是一覽無遺。 做這行有時難免會遇上一些鬧場的情形發(fā)生,從這里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靳亞軒解釋,隨即又鄭重向他道歉:剛才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包涵。 這也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也有失禮的地方。齊霧狂面帶慣有的微笑。
偎在靳亞軒身旁的齊寧芙卻有些惴惴不安,她凝睇著亞軒道:亞軒,霧狂是來帶我回臺灣——回臺灣?
這消息可狠狠地震住了靳亞軒,他訝異地睜大眼睛瞅著齊霧狂,是真的嗎? 是真的,因為寧芙的朋友由美打電話到臺灣,告訴百合姨說寧芙在韓國和一個十惡不赦的流氓在一起,家里擔(dān)心寧芙會有危險,所以派我來帶寧芙回臺灣。齊霧狂一點都不以為意地照實說出來。
靳亞軒勃然大怒,憤慨地拍著桌子,這個由美——他恨得牙癢癢地。
齊寧芙的神情倏忽黯淡下來。
齊霧狂滿是疑惑地看著她,由美不是你的好朋友嗎?你不是為了她才來韓國的嗎?齊寧芙這才無奈地將事情的始末一字不漏地全盤托出——
在聽完齊寧芙的解釋之后,齊霧狂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照你這么說,由美似乎有些歇斯底里? 豈止是歇斯底里,簡直幾近瘋狂,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靳亞軒大聲咆哮,不難看出他的憤怒。
亞軒,看樣子由美真的是愛你入骨。齊霧狂忍不住消遣他。
這種福氣我消受不起,如果是你,你能消受嗎?靳亞軒反唇相稽,促狹的眼神斜睨著他。
齊霧狂卻只是一笑置之,不予回答。
霧狂,我還不想回臺灣——齊寧芙低著頭怯怯地說著,依依不舍地偎在靳亞軒的身邊。
齊霧狂看出她的心事,此時的寧芙正處于情竇初開的時期,一旦喜歡上一個男人,當(dāng)然會依依難舍,更遑論是兩地相思了,但是百合姨的命令又難違……
唉!他輕嘆一聲,我能體會你現(xiàn)在的心情,但是你要我回去怎么跟百合姨交代?齊寧芙想起百合姨是出了名的潑辣,不禁一臉苦澀。
你曾經(jīng)想過嗎?你現(xiàn)在還在求學(xué)的階段,如果放棄了,你之前的努力豈不是都付諸流水?他苦口婆心地勸著她。
齊寧芙在愛情和學(xué)業(yè)兩者之間不知如何取舍,心里痛苦地掙扎著—— 不如這樣,亞軒也隨我們一起到臺灣,由他向奶奶和百合姨提親,讓你們先訂婚,一旦訂了婚,你們也可大方地交往,然后等學(xué)校有假期之時,你再來韓國找亞軒。齊霧狂絞盡腦汁地為他們出主意。
齊寧芙頓時喜上眉梢,你好棒!想到這個好主意。她轉(zhuǎn)身面對亞軒,柔聲地征詢他的意見:亞軒,你認為如何?靳亞軒臉色微微驟變,眼看他有未婚妻一事是瞞不住了,但是見寧芙笑逐顏開的表情,他怎忍心在此刻傷了她?
他壓抑住內(nèi)心的沉痛,勉為其難的微笑,好。他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抑郁并沒逃過齊霧狂的眼睛,齊霧狂心里不禁一驚,他能看出亞軒和寧芙之間深濃的情感,但是亞軒的臉上為什么會出現(xiàn)一抹令人費解的抑郁,難不成他的心里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郁結(jié)?
思緒翻轉(zhuǎn)間,他決定暫時先不動聲色,依然面帶著微笑道:漢城有什么好飯店可住宿,我很想休息了。他借故先行告退。
靳亞軒殷勤地道:等一下我會吩咐安炫送你去飯店,既然來到漢城,理應(yīng)由我盡地主之誼。 安炫?就是樓下那一位彪漢嗎? 就是他。 不如這樣,既然你答應(yīng)要去我家提親,那我們將來就是親戚,再說我一直久仰豹頭的大名,不如就我們倆好好地談一談——齊霧狂言語中帶著弦外之音。
靳亞軒完全聽出他饒富興味的話語,不得不佩服他的觀察入微,于是接受他的邀請,好,就由小弟送你到飯店,我們之間也好溝通、溝通一番。 說得也是。齊霧狂心喜亞軒能明白他的用心。
純真的齊寧芙卻一點也沒聽出他們對話里隱含的語意,直愣愣地搶著道:我也要去。聽她這么說,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絕:你不能去!齊寧芙不悅地叫嚷:為什么我不能去?靳亞軒連忙放下強硬的態(tài)度,溫柔地摟著她,寧芙,你就讓我們男人單獨聊一聊,再說霧狂是你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我招待他是應(yīng)該的,對不對?齊寧芙被他這一哄,只得同意。好吧!但是你要快點回來。靳亞軒輕撫著她的粉頰,放心,兩個男人能做出什么事?我當(dāng)然會盡快趕回來陪你。他毫不避諱地親吻她的臉頰。
齊寧芙瞥見一旁的霧狂正抿著嘴笑,一抹紅暈立刻飛上兩頰,她奮力推開身旁的亞軒,別……別這樣……眼神瞟向一旁的霧狂。
靳亞軒忍不住眉開眼笑,你還會怕羞?不鬧、不鬧了。他故意逗她。
齊霧狂故意將頭一撇,如果還要繼續(xù),我當(dāng)沒瞧見。齊寧芙見狀一時羞窘交加又急又氣地道:你們兩個臭男生合力欺負我,不理你們兩個臭男生了!旋即奪門而出,咚咚咚地跑上三樓。
靳亞軒看了齊霧狂一眼,苦澀一笑,我們走吧!齊霧狂點點頭,隨著他走出酒店。他知道亞軒有許多話要對他說,他就等著他說出心中的郁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