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月過去,原先因為重傷而臥床的段容騫,身體終于逐漸恢復健康。
正如當時御醫(yī)所言,在段沖夫婦找齊所有的藥方后,搭配其高超的醫(yī)術(shù),瀕臨死亡關(guān)頭的段容騫,終在鬼門關(guān)前繞了一圈而回。
眼看兒子的病情慢慢好轉(zhuǎn),段沖夫婦兩人這才放寬了心。段府上下也因此脫離之前愁云慘霧的氛圍。
然而,大病初愈的段容騫卻沒有因此而開心喜悅,反倒是鎮(zhèn)日雙眉不展、沉默寡言。
旁人看來,以為他仍為著先前敗仗失策的事情而自責。但是洞悉主子心事的段風,卻另有其他的解讀。
但是他沒有過問什么,只道造指示,每日盡心盡力照料主子的起居。
不過,在他心底的某個念頭,卻從未消失過,他一直都在找適當?shù)臅r機去完成。
這天,段沖來到兒子的房間。
一來是為探望兒子的情形,二來則是要重提先前因他中毒而延滯未辦的婚事。
一踏進房里,他率先開口問:“容騫啊,這些天感覺怎么樣?傷口還疼嗎?”
“多謝父親關(guān)心,這幾天的情況好多了,整個人慢慢也有了精神!泵鎸Ω赣H的關(guān)切,他心底滿是感動。
看見父親為了他的傷而四處奔波,無怨無悔,這分浩蕩的親恩,怎不叫他動容呢?
聽見兒子的回答,段沖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原先因為聽下人們耳語相傳,說他精神不濟、兩眼無神,今日所見,兒子倒不若他們說的嚴重,反而說話清晰、神色正常,看來,真的是他多慮了。于是,他話鋒一轉(zhuǎn),直言向他提出今個他來的另一目的。
“既然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那么有件事,為父想同你說說!
“父親但請直言無妨,小兒洗耳恭聽!
“就是前陣子我才向你提過與顏家的婚事,我想最近找個日子,再去你顏伯伯那商量一下細節(jié)的問題。”
聞言,段容騫的臉立刻變了樣。沒想到,這些天他憂煩不已的事,終于臨到頭了。
看著父親那般興致勃勃的神情,他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說話呢?”察覺他沒有回答,段沖狐疑的問。
“沒、沒事!”他搖搖頭,沉吟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父親,其實我是在想,這門親事還是先暫緩一下。”
“暫緩?為什么?別說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就因為你受傷,才耽擱好些日子的,再拖下去,實在說不過去!”
“父親,您聽我說好嗎?”看見父親一臉不解,段容騫也不得不編個理由,否則一定過不了這一關(guān)。
“我是想,等到傷完全好了之后,再來談這件事也不遲啊,再者,我還必須進宮面圣,為這次領(lǐng)軍的疏失負起責任,畢竟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啊!”
“這……”段沖微微皺了皺眉。
“您暫且放寬心吧!當下絕對是國事最重要,兒女私情先放在一旁,這不是您一直教導孩兒的原則嗎?”段容騫一鼓作氣的說完。當他瞥見父親猶豫的神情時,他就知道此招已經(jīng)奏效。
“那……好吧!就照你說的做。本來你也應(yīng)該入宮面謝皇恩的,至于這門親事,就等你處理完這件事情后再說吧!到時候,可就沒別的理由了!
“是!倍稳蒡q點點頭,心中暗松了一口氣。
看來,眼前這關(guān)總算有驚無險通過了。
可接下來該怎么做,才是讓他真正煩心的。
不想讓父親失望,卻又不愿違背自己的心意,這著實讓他進退不得。
他無奈的重重嘆了口氣,對于日后怎么完美解決,實在束手無策。
現(xiàn)下之計,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此刻,他只盼望老天爺幫幫忙,讓事情能有所轉(zhuǎn)圈,使沖突與傷害能減到最低
這日,韓盈獨三人在街上無精打采的行走著。
她低著頭,默默的看著手中的布匹,仿佛是沒了生命的稻草人般,對于身邊的熱鬧置若罔聞。
就這樣,她恍恍惚惚的,走到一處人煙較為稀少的地方。原本有些渙散的神志,這才回了來。
“我怎么走到這兒了?”她喃喃自語道,連忙要轉(zhuǎn)身離開。上次在暗巷險些被強暴的經(jīng)驗,讓她永生難忘。
誰知,正當她要轉(zhuǎn)過身時,她驀地感覺到背脊一陣涼意。
一時間她心底警鐘大作,只想趕快逃離此地。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此刻,她的身體竟猛然被人往后拉去。
“放開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強行拖抱,她嚇得立刻放聲大叫。
對方竟拿出一條白布,將她的嘴巴捂住,讓她無法發(fā)出聲音。
情急之下,她拼了命的用力掙扎,心中的恐懼狂升到了極點,那日痛苦的回憶,此際又再次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
就在她掙動了一會兒后,竟開始覺得四肢越來越無力,腦中也混混沌沌。
終于,抵不過體內(nèi)那股昏眩感,她整個人就這樣暈了過去。
看她已然暈厥,襲擊她的神秘人,一把將她扛在肩上,然后轉(zhuǎn)身往一處相當僻靜的樹林里跑去。
不知過了多久,韓盈這才悠悠轉(zhuǎn)醒。
她抬眼看看周遭,嚇得立刻坐起身來。
“這是哪里?”她心慌的叫了出來。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無助與害怕同時啃噬她每條神經(jīng)。
仔細一看,這里像是個小山洞,光線十分幽暗,是個相當隱密的地方。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低下了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物。
“還好……”眼看身上的衣物皆完好如初,她忍不住深吁了一口氣。
她趕忙要撐起身子,逃離這個詭譎暗黑的洞穴。
無奈,她的腳像是被人上了木樁似的,竟然沉重的抬不起來。不僅如此,連兩只手臂也使不上力。
整個人像是癱瘓一般,渾身動彈不得。她不信的再試了好幾次,還是徒勞無功。
認命的,她只能先坐在地上,等待力量恢復時,再重試一遍。
只是,外頭的天色越來越暗,投射進來的光線,相對的微弱不少。
讓原本就暗黑的山洞,更憑添了許多可怖的氣氛。
面對四周的潮濕與詭異,韓盈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了頭頂,極端恐懼的她,全身害怕得直打哆嗦。
此刻的她只能像個無助的小孩,將自己環(huán)抱起來,獨自一人嚶嚶啜泣著。
天,越來越黑了,洞內(nèi)的溫度也越來越低。然而,她的身子卻仍是無力的難以動彈。
她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般,只能任由命運的掠奪擺布。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所有希望的時候,她竟發(fā)現(xiàn)洞外不遠處,似乎閃爍著幾點微弱的光芒。
她趕忙支起兩只手臂,拖著身子往洞口緩緩爬去。
“救救我……救救我……”她用盡氣力呼喊著,奈何出口的聲音極微弱。
她努力的喊了一次又一次,只因這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今晚她恐怕就命喪于此,冷死或嚇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發(fā)揮了效用,那類似提燈的光芒,靜止了下來,往這邊行來。
下一刻,眼前一陣光亮刺痛了韓盈的眼睛。
“韓盈,是你嗎?”提燈的人對著她叫了一聲。
乍聽到有人叫出她的名字,她一時還無法反應(yīng)過來。直到那張溫暖的面容,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她才有了動作。
“段公子……”她激動得不知該說什么好,心喜的淚水爬滿了整張臉蛋。
“好了,沒事了,有我在你身邊,你不用怕!”段容騫趕忙放下手中那盞提燈,伸出雙臂緊緊圈住她。
此刻的韓盈,腦袋根本無法運轉(zhuǎn),只是縱情大哭著,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肆意發(fā)泄心中的無助與害怕。
段容騫未發(fā)一語,靜靜的讓她發(fā)泄,腦中卻思忖著另一件事。
其實,今天發(fā)生的一切,他總覺得是有人刻意安排。
要不是碰到了那個神秘人,他壓根也不會知道韓盈會在這個地方。
原本,下午他去街上辦點事,回途時,竟發(fā)現(xiàn)有人偷偷在跟蹤他。
靈機一動,他故意繞了道路,直到一方空地上,才停了下來。
誰知,在他正欲有所動作,沒想到對方比他還快一步,一把刀竟劈頭對他直砍過來。
還好他閃避得快,沒讓他傷到自己。交手幾回后,他發(fā)現(xiàn)對方的用意似乎不是殺他,而且對方使用的招式,竟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正當他為了這疑惑分神之際,對方竟猛地重擊了他一拳,然后以相當敏捷的速度,飛快的逃離他的眼前。
只留下一張紙條,掉落在地面上。
好奇的他趨前撿起那張紙,沒想到紙上竟寫著:韓盈遭人綁走,藏在東方樹林內(nèi)的一處洞穴,告誡他一定要馬上行動,否則她性命堪慮。
當時,他悚然一驚,心中盡是半信半疑。理智告訴他,有可能是有心人士設(shè)下的圈套,想籍以威脅他什么東西。
然而,心中那股強烈的擔憂遠超過一切。他決定還是先到樹林中一探,就算是陷阱,他也不在乎了。
因此,他策馬狂奔到了這里,四處瘋狂的搜尋著。
果然,發(fā)現(xiàn)了嚇壞的她。
此刻,他懷抱著日夜想望的佳人,心中有好多的感觸。
他不明白,為何明明相愛的兩人,非要如此的折磨彼此,弄得雙方皆是傷痕累累。
然而這樣的想法,在此時似乎不重要了。因為他現(xiàn)在擁的是真實的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當這樣毫無距離的相互貼觸發(fā)生時,他不想再去煩惱其他,只想靜靜的享受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
因為,到了明天旭日東升時,他沒有把握是否還能擁有這片刻的溫存。
遽地,原本乖順倚在他懷中的韓盈,竟不安的蠕動起來。
“韓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面對她意外的轉(zhuǎn)變,他憂心的開口問。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好熱、好熱……”她漲紅了一張臉,渾身燥熱。
接著,她竟然動手扯開自己的前襟,露出半片惑人的雪白。
“韓盈,你干什么……”眼見這方春光乍現(xiàn),段容騫體內(nèi)也不免興起一陣悸動,圈著她的臂膀忍不住緊了緊。
此刻的她像是沒了理智般,拼命的拉扯身上的衣物,口中喃喃不停的囈語著。
“我好熱……好熱……”她全身猶如被燒烤般的熱燙,讓她只想脫去那一層層的遮避物。
看到她這般模樣,段容騫這才意會到其中的原因。
難不成她被人下了春藥?他發(fā)現(xiàn)她體溫微高,意識有些不明時,腦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就在此刻,韓盈主動的撲上了他的身體。
“段公子……”她雙頰緋紅,眼梢含春,在他耳邊輕輕呵著氣。
此時的他可說是面臨男人最大的挑戰(zhàn)。他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啊!對于這般的軟玉溫香在抱,他不可能不心動,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所愛的人。
然而,他卻不愿趁虛而入,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給他,他說什么也要忍住。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的自制力徹底的崩潰了。
就在他體內(nèi)的欲火與理智爭執(zhí)的當頭,她竟將外衣、中衣,一并卸了下來。
瞬間,足以讓男人情欲高張的畫面,就在他眼前真實的呈現(xiàn)。
她并著雙腿,微曲在他的懷里,身上僅著肚兜褻褲。
膚如冬雪,透明澄亮,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瑕疵,皮膚之好讓人一看就克制不住想要撫摸的念頭。
此刻的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微一用力,便將她壓在地上。
“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我絕不會辜負你的……”他對著她美麗的瞳眸,癡癡的說著,眼中盡是難抑的渴望。
清晨。
韓盈在一陣疼痛中醒來。然而,她這一睜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她渾身赤裸的躺在一個男人的臂彎里,身上到處都滿細細淺淺的淤痕。
她張著口,實在無法相信發(fā)生在自個身上的事實,她壓根記不起昨夜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即便她再怎么努力回想,無奈腦中還是空白一片。
就在她兀自慌亂的同時,身旁的段容騫開口說話了。
“你醒了嗎?”
乍聽如此熟悉的嗓音,下意識不敢抬頭的她瞪大眼望著他。
“是你?”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是我,昨晚就是我陪了你一夜!”他滿心愛憐的看著她,兩人昨晚有過無數(shù)次的恩愛。
“我……我和你……”韓盈看著自己全然裸露的身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吐不出一個字。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忽地,他猛然抱住她滑膩的身軀,堅定的說:“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起責任。”
原本心中滿是疑惑的她,因為他這番深情的告白,弄得更加混亂了。
她不明白,為何她一醒來,就聽到這讓她震驚不已的消息,害得她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才好。
或許是讀出她眼中的那抹驚慌,段容騫趕緊開口,將事情的始末對她說個清楚。
“其實昨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一個神秘人留下的訊息,說是你讓人綁到此地,我不敢多作耽擱,立刻趕到這來,沒想到真發(fā)現(xiàn)了你……”
他看見她相當認真的聆聽他的解釋,不敢有所猶疑,趕忙又接著說。
“誰知,當我到這以后,就發(fā)現(xiàn)你全身發(fā)熱、意識不明,似乎是讓人下了藥……”
“下藥?你說我讓人下藥?”
“是的。而且照你的情況看來,那應(yīng)該是令人情欲難耐的春藥……”
他此話一出,她可是徹底的駭住了。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惹到誰了?怎會有人對她這么殘忍,竟然對她下了這樣的藥?要不是碰她的是心愛的人,那她實在無法想像。
念頭一落,她心生一股莫名的恐懼,想著自己的貞操有可能毀在別的男人手上,她就覺得不寒而栗。
這般慌茫的模樣,看在段容騫的眼里,自是心疼萬分。
為了免除她心中的害怕,他將她摟得緊緊的。
“韓盈,不管怎樣,事情終究是過去了!而你碰到的人是我。如今你已經(jīng)將自己交給我,我就絕對不會棄你于不顧……”
她心中瞬間漲滿了溫暖,也伸出雙臂圈著他的腰身。
感受到她的回應(yīng),他決定將自個的打算說個明白。
“我決定,等我倆回去后,就稟明父親,準備將你迎娶過們!
“你說什么?”原本還沉浸在溫存中的韓盈,在聽到他的話后,臉上隨即變得慘白無色。
她搖著頭,對他顫然問道:“段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當然知道。你已委身于我,就是我的人,我當然要娶你過門!”他對著她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此刻的他,滿眼只有不容改變的執(zhí)拗。
“可是……那你和小姐的婚事怎么辦?”她激動的反問著,無法想象當這樣的改變傳到顏府,將會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
因為這樣的決定,牽連的絕不是只有他和小姐而已,包括兩家的友好情誼,勢必也會遭受重大的影響。
當然傷害最深的還是小姐。想到這,她覺得心亂如麻,惶惶然不知所措。
她的顧慮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此時的他,不想再為這些問題,來絆住自己要追尋愛情的腳步。他伸出了手,撫著她的臉頰說:“韓盈,我知道你心好,知道感恩圖報?蓡栴}是,感情這東西,不是說讓就讓、可以勉強得來的!
“可是小姐她是個好人,我不想讓她受傷!”
“我知道。但如果今天要我勉強和她在一起,你家小姐就會快樂嗎?明知道對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還要在一起,這樣難道就是幸福嗎?”
“這……”聞言,韓盈一時也語塞了。
“好了,”他突地捉住她的肩,然后肯定的對她道:“這事就這么定了,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或許是因為發(fā)生這件事,讓我不再彷徨不定,我絕對會將我真正的心意表明出來,有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擔!”說完,他還不忘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
韓盈不再說話,淚光瑩然的看著他。
其實,她期待這一刻很久了,甚至在夢里,還常常與心愛的人一塊游山玩水、徜徉林間。
兩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如同比翼鳥、連理技,至死相守、永志不渝。
無奈,現(xiàn)實中有許多枝節(jié)與波瀾,橫生在彼此之間,結(jié)果弄得雙方渾身是傷、痛苦萬分。
然而,在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情,過了好一陣行尸走肉的日子后,她才真正發(fā)現(xiàn)到,她根本無法離開他。
要不然,也不會在聽到他與小姐的婚事后,心如槁木死灰,失去了對生活的熱愛與活力。
更不會,在他身負重傷的消息傳來,馬上不顧后果的飛奔至他家,腦中想的滿滿都是他,根本塞不進別的事情。
如今,連自己最寶貴的貞操都給了他,今生今世,她的身心絕對非他莫屬。
看來,該怎么走,似乎已有了最好的答案。兩人再怎么刻意逃避或壓抑,終究還是走在一起。
就這樣吧!一切都聽天由命。她心滿意足的依偎在段容騫的懷里,體內(nèi)一個小小的聲音如是說著。
感受到自他身體傳來陣陣的暖意,她只覺得此刻的她,好幸福、好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