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詭異的一夜之后,太陽照舊由東方升起,仿似黑暗真的過去了。然,只有當事人清楚,她們之間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當黎明月準備出門時,這才發現玉汶已經先走了,她只好抱著滿腹心事先來上班,一切就等回家再說。
心不在焉地過了一個上午……
黎明月剛巡視外場結束,才回到座位,打開專用電腦,慣有的WINDOWS畫面沒有出來,卻出現一串奇怪的數字。
中毒了?
第一個念頭竄起,她慌了,所有的資料都在里面。
她按了鍵盤的關機鍵,卻關不了,不得已只好按POWER鍵。讓電腦強制關機,再開。結果還是一樣。
她的電腦中毒了!想也末想的,她拿起電話,撥給了楊方智。
“喂,楊方智,哪位?”楊方智一向沒有請秘書轉接分機的習慣,所以當電話一響起,他很快就接起!
“我的電腦中毒了!币驗榛艁y,所以黎明月沒頭沒尾地說道。
楊方智聽出她的慌亂,好心情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關切!懊髟,別慌,慢慢來、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電話這頭的黎明月便把事情說了一遍。
“其他職員的電腦有這種情形嗎?”他問。
她明顯地頓了下,然后才說道:只有我的。
“最近和誰有過爭執嗎?”他又問,腦子已經飛快地掠過幾個可疑人選。
黎明月第一個想到王淑君,不過,她已經離職了,不可能出現在飯店;再來就是昨晚,她和玉汶并不愉快。
但絕對不是玉汶,就算她再怎么惱她,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念頭在一瞬間百轉千回。一點頭緒都沒有的她,更顯憤然無措。
“好吧!我馬上下去!
楊方智等了她半晌沒得到任何回應,只好親自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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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
所有的資料都存在電腦里了,包括最近才由業者傳來的報價單……這下子,必須重新和其他旅行社聯絡了。
面對可能突來的白費力氣,黎明月氣餒,眼眶也不自禁地紅了。
楊方智來了。
“明月!還是不行嗎?”
“嗯!崩杳髟纶s緊騰出位置來,楊方智也不客氣的坐下?粗矍耙淮蟠臄底衷谖災恢酗w出。
他熟練地按了鍵盤,畫面立即切換到別的地方去。
“先把主機搬到我的辦公室再說!
“有救了?”她心存希望,一顆心急揪著。
“還不一定!彼桓冶WC憑自己的電腦功力能夠救得回來,不想讓她懷有一絲希望卻又失望。
他未曾思及,他的體貼是為哪樁,總是與她脫離不了干系。
“我知道了!彼瘟穗娫淳。
“什么時候發現這種情形的?”他想再做幾個推論,好做大膽假設。
“剛剛,早上我到外場去巡視,再到各個層樓去檢視衛生狀況,中午在第三會客室寫企劃案,現在才回到座位上開電腦!
好在中午寫的企劃案還在手中,她本來要打進電腦在算成本的。
“那好,你趕緊到監控室去調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為止的錄影帶,還有到電腦室把所有連線到你電腦的資料找出來!彼淮瓯惚щx電腦主機,黎明月也趕緊跑向監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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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整個下午,黎明月就站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眉頭愈鎖愈緊,她大概也猜測得出來,她的資料是救不回來了!
“還是不行吧?”她嘆問,然后又自言自語地說道:“算了,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即使資料不見了,她相信原始資料還在,只要再重新輸入,應該不是問題的。
只是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
她心急地想看錄影帶,然而,只有管理階層的人才有權限觀看錄影帶的內容,她縱然心急,也不能臨矩。
“好了!睏罘街峭巫右坏,重重地吐了口氣。
“真的!”太好了,黎明月感激地看著他,心中更是佩服他了。
“不過只救回一部份的資料,其他的還是需要重新輸入。”
“沒關系,這樣就夠了!睕]想到他的電腦能力這么強!
“對了,調出錄影帶了沒有?”他這才想到。
“在這里!彼芸斓啬媒o他。
“一起看吧!”他說道。
“不,公司規定……”
“我說不要緊就不要緊,更何況你還是當事人。”不由分說地,他拉著她到電視機旁。
“楊方智……謝謝你!”
“謝什么,公司出了這種事,身為經理,我也該負責!
他滿臉誠摯,雙眸緊緊地凝視著黎明月,似在釋放體內所有的深情。
她心驚,視線慌亂地移到電視機的畫面,楊方智則是專注地看著她,許久許久后才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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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電腦中毒案,很快地在監視器及電腦連線資料里查出,是人事經理王志剛動的手腳。
雖然他并不曾出現在黎明月的座位上,但一封夾帶著病毒的信件曾在他的電腦里出現。
經過楊方智與他連夜長談下,他終于肯放松戒備吐實,說明是因為妹妹被遣退而心生不甘,才犯下糊涂事。
整件事情就在楊方智承諾不張揚且讓王志剛自動辭職下收場。
隔天,人事命令公布,黎明月暫代人事部經理一職,打破了國鼎大飯店歷年來到職期最短、升任速度最快的紀錄。
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那些見錢眼開、見大官就巴結的職員們紛紛轉移目標,紛紛討好她。
“黎經理恭喜你了!
今早才剛到公司,黎明月并不知道自己升了職。
她滿腦子想著的是玉汶避開她的舉動。以及怎么樣去跟她說明白,她和涂康裕根本不像她想像的那樣……
“怎么回事?”怎么這樣叫她?
“黎經理,你還不知道啊?現在你是人事經理了!弊谕婚g辦公室的同事小朱說道。
“是嗎?”
“人事命令都下來了,現在你可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毙≈毂鞠肱呐乃谋,但想到她現在的身份,不敢臨越。
黎明月不信,坐到原來的座位之后,才發覺上頭放了一封聘書。
打開一看,是升任她為經理的聘書,也就是說,她已經成為國鼎大飯店的正式員工了。
可是……她還要回學校讀書的呀!
昨晚,楊方智也沒告訴她這件事,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驚訝,想來是楊方智特地給她的驚喜吧!
“黎經理,恭喜你了!庇质且宦暪。
“謝謝!”她點頭微笑。
在職場上就是這樣,當你得勢的時候,就有說不完的應酬話。一旦失勢,就像落水狗,人見人厭了。
她總算可以理會。身在其位,不一定能為所欲為,就如當初,她一直憤慨著楊方智不替她的企劃案被竊主持公道一樣。
如今,她身在高位,沒有人會去提她跟前王經理的過節,和提及她最早的“見習生”身份。
她拿起桌上的電話,撥給了他。
“方智。謝謝你!
“你已經看到啦!還喜歡這個安排嗎?”他部問。
“這個擔子太重了,我怕自己扛不起……”
“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而這個位于是你自己努力而來的成果!
“不過,既然你現在是經理了,我就必須告訴你一些飯店內部的事!彼蝗粐烂C。
“什么事?”
“晚上下班后等我,我們約個地方再說。”
“好的。”她欲掛線。
“對了,記得搬到人事室去。”他提醒著。
“知道了!崩杳髟滦χ鴴焐想娫。
今天,真是一個好開始,她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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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辦公室。
“玉汶你怎么了?這幾天看你怪怪的!
一聽到涂康裕的聲音,葉玉汶連抬起頭來都懶。
這個人也真是奇怪,飯店內這么多個員工,他一直注意她干什么?
還有,他不是一個月只來飯店幾次嗎?最近卻每天都來飯店。把問候她當每日例行性公事。
“你別不說話,回答我啊!”雖然口氣沖了些,但他的態度仍是風度翩翩、斯文有禮。
葉玉汶把頭轉過去,故意不去看他。
“你……我失去耐性了!
雙掌重拍她的桌子,發出好大的聲響,葉玉汶明顯愣住。
收到效果的涂康裕得意一笑:“你再不看我,我就要以為自已是隱形人了!
“神經病!”她哼了聲,他敲這么用力就是要告訴她,他不是隱形人?真是……神經病!
“神經病配麻辣鍋,堪稱絕配。”他妙接,壓根兒不介意她這樣罵他。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不會是心里想的那個意思吧?
葉玉汶不確定地想著,可若說不確定,為何那個念頭會一直在心中產生效應,喜悅泛了開來。
正當她要問清楚時,他轉身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在她心下投了這么顆大石之后,他若無其事的走開?
她氣極!為了他,她還和明月鬧翻了。
任一個感情再遲鈍的人也明白,她是喜歡上他了。
是這樣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失去耐性,就像剛才他一樣。
天!他也失去耐性了嗎?
難道他也……喜歡她!
她可以這樣假設嗎?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玉汶,看這里!
“葉玉汶!”不知何時,他又站回她的面前,連喚幾聲她都不理,他索性叫出她的全名。
“啊!”她回神,看到了他,同時也看到了他手里拿的郁金香花束。
“郁金香?”她驚叫,這是要送她的嗎?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歡的是郁金香!
她心一揪,糾葛得不知該如何應付眼前。
“你只看到這個,沒有看到我道歉的誠意嗎?”他調侃道。
“你要跟我道歉?為什么?”
“那天讓你不愉快的離開,讓你沒有吃飽,真是對不起!
明月說她喜歡吃東西,那天讓她空著肚子回去,可見她有多么生氣了,一定是這樣,教她漠視他的存在。
“是誰告訴你的?”自以為是的家伙。
“是明月,她說你喜歡吃東西……”
“她居然這樣說我?”
明月居然這樣子說她?丑化她?好凸顯出她自己的美好是嗎?
才按下的怒火又起,對黎明月和涂康裕的誤會更深了。
“是呀!她還說你喜歡郁金香,我這就給你賠罪來了!
難怪,他會買郁金香,她還在猜他是怎么知道的,原來都是明月告訴他的。
明月到底還跟他說了她什么話?
她的臉色愈來愈沉……初見喜愛的花的好心情頓失……
“這么簡單就想我消氣嗎?”葉玉汶冷冷地際了他。
“當然不,晚上我在餐廳訂了位,請你賞光。”
“只有我倆?”她猜還有明月,如果是這樣,他們自己去不是更好?
“只有我們兩個!
“啊?”
“好啦!就這么說定,不準再有意見!彼缘赖匦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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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陣輕風拂來,在空氣中注入一股沁人心脾的涼勁,細細地裹住坐臥在窗邊的兩個人影兒。
不過他倆的心思可沒放在這,他們全專注于公事上。
“你說有人要對飯店不利?”黎明月驚呼,一臉不可思議。
楊方智嚴肅地點頭。“是勒索不成,我們現在懷疑與南部的縱火有關!
“報警了嗎?”
“上回我趕到南部和康裕會合,就是召開記者會澄清毫無此事,以免事情愈鬧愈大!
“這么說是還沒有驚動警方嘍?”
“可以這么說。”
他們已經鎖定目標是湖南幫的人,只是他們太過狡猾,行事風格不定,讓他們捉摸不著,遲至今日,南部所有的分公司幾乎遭殃。
“你們打算怎么辦?”
“除了加強巡邏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各主管的配合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明月,我不要你受傷,在抓到任何一個嫌疑犯之前,答應我要好好保護自己。他突地感性起來,震得她不知所措。
雖說兩人的關系已由朋友變成情人,但諸如此感性的話還不曾聽他說過。
初聞他的關心,一抹嫣紅浮上了她的雙頰。
“答應我!”他再問了一遍。
“嗯。”她輕聲答應,“對了,我有幾個學長是開征信社的,要不要我去請他們幫忙?當然,他們一定會保密的!
楊方智況吟了片刻說道:“也好,若再加上我父親的施壓,相信很快地就能水落而出了。”
“你父親?”黎明月這才恍然驚覺,自己并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班,我父親是警界……” ’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顧忌,他毫無保留地告訴她,關于他的一切……
巧的是,稍晚,涂康裕也帶著葉玉汶來到這間餐廳。
一入門。葉玉汶便看見了黎明月和楊方智。
“我們到別處去!彼褟姷。
“為什么?”
“我說到別間去,我不想來這里吃!彼羞x擇餐廳的權力吧!不然,她不吃可以吧?
“好吧!”涂康裕正要走,眼角卻瞥見了平日慣坐的位子上有人。這才發現到楊方智與黎明月兩人。
“咦……那不是方智和明月嗎?”葉玉汶不吭一聲。
“我去打聲招呼就來。”不等葉玉汶反應,他便走向兩人。
“方智、明月。”
“咦?你怎么來了?”
“不止是我,連玉汶也來了。不過我們馬上就要走!蓖靠翟=忉尩馈
“玉汶也來了?”
黎明月心想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兩人已經有好幾天不曾講過半句話了。
她知道玉汶在氣她,若是趁著這個機會向她解釋,或許她們之間會恢復以往的感情!
“啦,你的動作還真快啊!已經開始私下約會了!睏罘街侨⌒Φ!
“別取笑我了,你們不也一樣?”
“讓玉汶過來一起吃嘛!”
“這……她嚷著要去別處吃呢!”涂康裕的眼里流露出來的寵溺是不容忽視的,他是真心疼寵著葉玉汶!
“那好吧!就不勉強了!彼p嘆了口氣?磥碛胥脒是不肯
見她,更遑論要聽她說半句話了!
“好,明天見。”
“明天見。”
等涂康裕離開之后,楊方智才又認真的看著黎明月,發現自涂康裕走后,她悶悶不樂!
“怎么了?”
“方智,你不知道,玉汶她是在氣我。”她敏感地聯想到玉汶不想在這里用費的原因。
“哦!為什么?”
“就是那天……”她將那天的情形說了一遍,“我想她一定是誤會了,可又找不到機會對她說。”
“別在意,或許過兩天就好了!彼仓荒苓@樣安慰著!暗溉绱!崩杳髟抡f道,視線轉向窗口,不知何時,天外又下起小雨,一如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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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黎粵月穿著昨晚楊方智帶她去買的鵝黃色套裝來上班。
果然一來就引起大家的注意。
他們是曾經注意到她從來只穿兩套服裝,但不知道原因.今天看她換了件衣服出現,眼底出現的訝異倒是十分明顯!
反而是黎明月被人頻頻盯視感到不習慣,一整個上午都在別扭著。
“明月,現在有空嗎?”楊方智撥了內線電話給她。
“嗯!
“那你上來一下!
“好!睊煜码娫,黎明月再不情愿也得走出辦公室上樓去。
“楊經理……”在飯店內,兩人還是以職位相稱,這點倒是沒有多大改變。
“你來了!碧ь^一見,她穿了昨天買的套裝。
贊許的目光鎮著她不放,還是這樣亮麗些……他忖道。
“穿這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早知道就該替她多買幾件衣服來替換了,偏偏她堅持不肯接受他的金錢。
“嗯……對了,你是怎么猜到的?”
她指的是她和玉汶交換穿衣服的事,她記得自己不曾告訴過他。
“我想不只是我,全公司的人都猜到了。”
“你從一開始就曉得了?”
“沒錯!
“這果然不是個好主意。”她喃道。
霍地,他上前摟擁住她,用極為熾熱的目光凝視著她。
“明月,日子若真的這么不好過,就搬過來與我同住。”
“不,不行!彼龘u頭,謝絕他的好意。
“為什么?若你是考慮到玉汶,我相信總經理會樂意接她過去住的。”
他想,若是省了一筆房租,她們的生活不致于這么困窘,而且他知道,她們的學費也不便宜。
“不,我們的事自己會解決,況且這么多年來,我們不也念到了大四了?沒問題的!彼幌朐趦扇说母星榕褪在建立之際。就全部交付出去了,雖然離此不遠,但好歹他們沒有住在一起。對于這點,她是很堅持的。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吧!”楊方智也不勉強。
“不過,在這之前,我總可以討個吻吧!”
話落,他埋首吸吮著她的唇,熾熱的舌滑溜地竄進她的口里,勾起惑人心眩的曖昧滋味,一觸即發的情欲已將展開……
“嗯,方智……”她微微抗拒著。
不是說好上來談事情的嗎?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羞紅了耳根,怕自己虛軟無力的身子泄露了她目眩神迷的秘密。
終開,他放開了她,但大掌仍緊極著她的腰際。
“明月,后天我要到巴黎出差,環視我們在歐洲的市場。”
“哦!”她感到些許失落,這可是他們相戀相知以來,第一次的分離、天南地北的分離……
“你也一起去!”他宣布道。
“什么?”她抬起頭,望著他的臉,這個突來的消息讓她心喜。他要帶她一起去?
“我說你跟我一起去,別忘了這個案于是你提出來的!
“可是……”
她只是個人事經理,公司營運的事,根本不在她的職務范圍,這樣冒冒然跟著他去,她怕會有很多人不服。
“別可是了,有護照嗎?”他打斷她,不像她的顧忌這么多。
“有!彼c頭。
去年她和玉汶存了一點錢出國自助旅行辦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那好,你回去把事情交待一下,后天我們就出國去!
“那……沒事!”她本想問住宿的問題,后來想想也罷,他們是經營飯店的,還怕沒有地方住嗎?
而玉汶那邊,她已經好些天不曾同她說話了,或許她離開一陣子,兩人之間的情誼會有所轉變吧!
想著想著,到巴黎視察的事不再像之前所想的那么地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