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清韻褪去一身華麗的錦衣,換上丫環的粗布衣裳,卸下了身上的珠鈿玉釵,打扮樸素整齊。
答應京旭虎柢身為奴、非要住進京府中的她,為顧全自己冰清玉潔的名聲,便對官府上下宣稱得了急病,非得到別苑調養身子,連夜在總管辜伯的幫忙之下,搬進京旭虎府中。
府中的雜事她并未做過,因此京旭虎將她安排在自己的身邊,當做是貼身丫環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初到京府的官清韻,并無人知道她的身份,只將她當做是一名剛被買進府里的丫環,沒人對她的來歷起疑。
官清韻也非常認命,到府的第一天,就跟著府中的王嬤嬤東學西學,熟悉京府上下。
“韻兒,府里的事都有人手,所以你的工作就是專心伺候爺兒。”王嬤嬤耳提面命的交代。
她點點頭。“嬤嬤,我知道了!
“如果還有哪里不懂,就來找嬤嬤問,記得手腳靈活些,則意爺兒不高興,懂了嗎?”王嬤嬤耽心的再提醒。
“懂了。”她不卑不亢的回答,頭一次卸下主子的身份,委身為奴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自在,可為了官府,她不得不收起以往冷傲的性子,低聲的回應。
王嬤嬤帶她繞了京府一周后,來到東院的一間廂房!斑@兒是爺兒平時休息的廂房,你以后也是住在這兒!
官清韻愣了一會兒,開口輕問:“嬤嬤,我應該住在下人房,不是嗎?”
王嬤嬤看了她一眼,扯開笑顏:“韻兒,你是爺兒第一個買回來的貼身丫環,理當要與爺兒同住一問廂房!
她臉一晚,又急著開口:“嬤嬤,我一個姑娘家……”
“放心、放心,爺兒的房里還另外隔出了一間小房,專給丫環住的!蓖鯆邒吆呛切χ!昂昧耍阆仁熳R一下房里的擺設,有事再來后院找嬤嬤我!
官清韻點點頭,抱緊了手上的細軟,看著王嬤嬤自眼前離去。
王嬤嬤離去之后,她皺著眉頭,望著空無一人的廂房,遲疑的提起腳步,踏進房里。
房里依然是窗戶緊閉,她輕吐一口氣,來到窗子前,將窗子全都打開來,一時之間,耀眼的暖陽射進了一地的光芒,一掃房里的晦暗。
房里擺設華麗,卻讓她有一種陌生感,可她還是鼓起勇氣再往里頭踏去,熟悉環境。
拽緊了包袱,她輕嘆口氣,清冷的雙眸掃視四周,來到了房里隔出的小房。
小房不大,卻足以讓她有棲身之處。她將包袱放在床炕上,小手觸碰到絲被,發現京旭虎對她并不苛刻,這間小房雖不比她以前的閨房,但該有的都有了。
一想起京旭虎,她的唇瓣緊緊的抿著。
她實在不懂,為何京旭虎會想要她抵身為奴?然而在他們協議成功之后,她賣身于他,他則幫助她解決官府的一切債務。
她搞不懂這男人的心思,該說他好心?抑或是老奸巨滑呢?
悶悶的想著,以她的伶俐卻想不出一個答案來,才見面沒幾次,京旭虎就不斷伸出援手幫她,然而她卻不知他的心思、他的用意。
開出了條件,他真正的目的不是那白花花的銀子,而是要她抵押為奴……
她輕嘆口氣。算了,她理不出這其中的因果,還是認命的當她的貼身丫環吧!
待她理了理身上衣裳后,轉身欲往后院找王嬤嬤時,忽而被嚇了一大跳——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背后。
“啊……”她嚇了一跳,臉色倏地刷白。
“我嚇到你了?”京旭虎站在她的后頭好一下子了,發現她正在沉思,于是便安靜的看她清恬的模樣。
在他眼中,官清韻長相雖然美麗,但還不見得能勾動他的心。然而當他第一次見到她時,那一雙倔強卻又清冷的澄澈黑眸,眸里掩不住的純真吸引了他,就算這朵花兒滿了針刺,他就是要采擷到手。
他京旭虎想要的東西,沒有一樣能逃脫。
心里有一個聲音很明白的告訴他,他想要她!
莫名的、迫切的……
“爺兒……”她平撫了下心情,輕聲叫喚。
他勾起笑容,靠近她!皠e這么緊張,我不是苛刻的主子。”他的大手,扣住她的圓潤小巧的下顎,審視她的五官。
頭一次被男人這樣觸碰,官清韻第一個反應就是想逃避,但下顎緊緊的被他的大手扣住,她羞得閃避眼神。
“別動,讓我好好的看看你。”他的聲音帶著邪氣,輕笑著。
他那一雙炙熱的黑眸果真盯在她的臉蛋上。那眉似柳、眼如星的美麗勾動他心底的弦。
這美麗的瓷娃娃……他薄唇的笑容愈勾愈大,眼光充滿著侵略性。
“爺兒,您看夠了嗎?”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尤其當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蛋時,她的心莫名的鼓噪起來。
他收回大掌,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澳惚晃叶⒌煤ε铝?”
她別過臉,冷聲道:“爺兒,奴婢是來伺候您的,不是來讓爺兒輕薄的。”
京旭虎挑了挑眉,輕笑出聲:“沒一個奴婢像你這么刁的!
“也沒一個主子會隨便調戲下人的!彼淅涞幕刈,不滿的道。
他嘖嘖幾聲,最后大手環住她的腰際,用力的將她拽到自己的懷里!扒屙嵃∏屙崳y道你不知道一旦進到我的地盤,就什么事都得聽我的嗎?”
她雙手抗拒的抵在他的胸前。“爺兒,你逾矩了。”
“我逾矩了?”他的俊眉挑得更高了。“你抵押于我為奴,不是什么事都得依我嗎?”他使壞的在她耳邊細訴,末了還在她的耳垂輕吹一口氣。
她臉更紅了,極力想要甩開他,然而卻徒費力氣!盃,請自重!
“嘖嘖嘖,真是不乖的小奴!彼o緊的扣住她亂動的嬌軟身子,汲取她身上芳甜的滋味!半y不成真要我教教你做奴才的本分嗎?”
官清韻倔強的咬緊下唇,用力的幾乎快滲出血絲!盃,我是你的奴婢,不是你的玩物……”
“呵!
一聲輕笑落進她的耳里后,她的小臉被他另一只大掌扣住,接著眼里映入他一張放大的俊顏,隨后,她感覺自己的唇瓣上一陣溫熱……
他、他的唇正貼在自己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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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該死的登徒子!官清韻小手不斷捶打他的胸膛,想讓貼在唇瓣上的薄唇離開。
“唔……”她呢喃著,卻不能出聲制止。
他的吻非常猖狂,帶著無限的侵略,舌尖猛地撬開她柔軟的唇瓣,滑入她芳甜的檀口,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嗯、嗯……”她感覺到他靈活的舌尖,正不斷挑逗她的丁香小舌。
他占有似的汲取她口里的蜜津,大手在她身上游移著,不肯輕易放過她。
“唔、唔……”她抗議的發出貓兒般的細鳴,企圖想要離開他的唇瓣,無奈卻擺脫不了他霸道的鉗制。
在別無他法之下,她狠狠的咬了他的唇瓣,不想讓他再輕薄她。
京旭虎不為所動,她那啃嚙的動作,并不能阻止他的索求,他依然渴望汲取她那甜美的滋味。
像是……一嘗就再也停不住的美味。
口中嘗到一陣血腥,她只好放棄咬啃的動作。
直到體內的空氣幾乎快被他吸光時,他的薄唇才離開。
她像是受到驚嚇的貓咪,往后跳了一大步,驚恐的望著他。
汩汩的血絲,自他好看的唇瓣冒了出來,他舔舔嘴唇,臉上沒有半點的怒氣,反而勾起一抹邪笑。
“潑辣的小野貓。”他以食指沾染唇邊的血絲,低嘎的笑著。
她喘著氣,雙手緊揪著胸口,臉色由白轉紅,如一顆瑰紅的蜜桃,有著粉嫩的紅暈!拔业稚頌榕,不是為了讓你輕薄我……”她佯裝鎮靜,聲音卻微微顫抖,道出了隱藏的不安。
然而,他卻連一點反省之意都沒有,唇角總掛著那討人厭的笑容!熬退隳悻F在后悔了,你以為自己還有退路嗎?”他呵呵笑道,就像一只奸詐的狐貍。
她的胸口像是被人敲打著,不安的跳動。
他說的對,就算她后悔了,她還有退路可走嗎?
她捫心自問,然而得到的回答是——沒有。
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她緊緊的抿著唇,臉上的紅潮漸漸退去,換上的是一張冷然的臉龐。
“原來,你之前的好意,只是假仁假義……”她恨恨的抬起頭道。自己落入了陷阱,陷入不可自拔的圈套之中。
他聳聳肩,嬉皮笑臉的說:“我承認,我不是那種會伸出援手的爛好人,想得到我的幫助,必須付出一點代價!
她狠狠的瞪著他!拔也]有求你幫助我……”
“呵!彼[起一雙好看的虎眸,邪邪的笑著!翱晌揖┬窕⑾胍臇|西,總是勢在必得,沒有什么是我要不到的,包括……一個女人!”他的黑眸緊緊的瞅著她瞧,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她緊皺著盾心!盀槭裁?”
“誰教你的眼眸太過于吸引我。”他擺擺手!绊崈,你冷若冰、淡若水,仿佛沒什么能撩動你的心,尤其當步燕臨成親之后,你的心更是絕然成為一片冰湖,我想,到底還有誰能進入你那冷傲的心湖……”
“你……”該死的京旭虎,竟然還派人調查了她的一切,甚至看破她藏在心里的情懷。
“我?我說的全是事實!彼院呛切χ!澳氵@朵冷傲的花兒,注定是屬于我的!
她臉色一變!皠e忘了,我只抵押為奴一年!
“這樣就夠了!彼麛倲偸!霸谝荒甑臅r間里,我就是有辦法讓你對我死心塌地。”
“荒唐!彼虼匠夂取!拔彝贄壞愕氖侄巍!
“咦?我記得我們是銀貨兩訖呢!”他依然保持一貫的態度,沒被惹毛。工資身契上頭寫的清清楚楚,你可賴皮不了!
她冷哼一聲!澳愕膭訖C不純、用意不良,我認命當你的小奴,不代表你可以任意的輕薄我。”
“哈哈……”京旭虎大聲笑出來。“好個冰清玉潔的官姑娘!
“哼!彼齽e過小臉,不愿面對他那張笑臉。
“可你會貫徹始終的堅持拒絕我嗎?”他盯望著她冷傲的表情,又忍不住違弄她一番!耙苍S你終究抵抗不了我的魅力。”
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抿著唇不答話。
這男人和她之前所想的不一樣,不斷戲弄人的他像個下流胚子。
“咱們等著瞧吧!”他哈哈大笑!敖裉炷銊傔M府,先讓你熟悉一下環境,明個兒你就是我貼身丫環了!闭f完,便猖狂的離去。
官清韻瞪著他遠去的背影,素荑緊緊握成粉拳,狠命地咬著牙根……
這男人太過于自信,儼然什么事都得依他。
可為什么她的心竟還受到一點波動?就連唇上也像是被烙印過,有一種溫溫熱熱的感覺?!
官清韻深吸口氣,現下的她不能反抗,也不能對他有任何奇異的感覺,只得忍氣吞聲的將這一切全都壓進心里,咬牙撐過 只要一年過去,她便能還得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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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清韻心里氣歸氣,可卻也知道還是得做好自己的本分,因此和王嬤嬤虛心討教,希望能伺候好主干。
而在這幾天,京旭虎并沒有為難她,每日早出晚歸,她幾乎見不到他的面,兩人之前的沖突也似乎漸漸平緩。
日子過得沒以往嬌貴,但對她來說,已是平靜無波。
就連官府的賬事,也都交由京旭虎一手掌管。在他們的協議之下,他不但清償所有的債務,甚至還背支派了他得意的管賬總管,到官府的玉石鋪子掌管賬冊,讓她暫時卸下肩上的重任。
原來,暫卸府中的雜務,對她來說竟是如此的輕松呀!官清韻此時正在后院貫著那幾棵梅樹,心里有一抹坦然的舒服。
不管事的日子,其實還挺逍遙的。她一張清麗的小臉,難得浮起一抹笑容。
為奴,似乎沒什么不好。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比起惱人的盤賬,確實是輕松許多。
“嘖!一大清早便看到奴婢在這偷閑吶!”忽地,一抹纖細的身影躍到官清韻的面前,冷嘲熱諷的譏諷著。
她回過頭,一名綁著兩條麻花辮子的姑娘,正睨著她瞧。
“姑娘……”她禮貌性的喚了對方一聲。
“瞧你面孔生的緊,想必是府里傳著的新丫環吧!”紅衣姑娘以打量的眼神盯著她,眼里充滿著鄙夷。
她輕點頭!拔沂莿傔M府沒多久。”
“真是好大的膽子,剛進府沒多久就偷懶啦!”紅衣姑娘哼了聲。“是不是嫌府里給的工作太少,所以才有時間偷懶?”
官清韻不疾不徐的開口:“我的工作是伺候爺,爺不在府里,我是到后院來幫忙的!
“唷,嘴可真刁呀!”紅衣姑娘聲音漸漸尖銳!耙詾楸话才旁跔數纳磉吘土瞬黄鹧剑靠梢娔氵@賤蹄子是上了爺的床了,是不是呀?”
“姑娘,嘴巴請放干凈些。”她微微皺眉,有些微怒道。
“你都不干不凈了,憑什么要我把嘴巴放干凈呀!”紅衣姑娘氣得跺腳,看不慣官清韻一副清高的模樣。
尤其她一聽到這新來的丫環是安排在爺兒的身邊,就忍不住想找她麻煩,她菱兒從小就在府里為奴,都沒機會被總管安排在主子的身邊了,這新來的奴婢怎有這樣大的福分,馬上就被安排在主子身旁?
她想道女人一定是用了什么狐媚之術,把爺兒迷昏頭了。
哼,肯定是將爺兒勾引到床上了!
還聽說她住的地方就在爺兒的房里,這教人不得不懷疑……
“姑娘,我與爺只是主與奴,并沒有任何關系,請你不要含血噴人!惫偾屙嵄M力壓下自己的脾氣,輕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去要求總管將你安排到后院來呀!或者你只是口上說說,存心欺騙我們吶?”菱兒譏諷著。
官清韻瞇眼,深吸口氣!叭绻铱梢詻Q定做啥差事,我早就自個兒選擇了。然而今日我賣身為奴,還能自己選擇嗎?”
菱兒面對她的頭頭是道,氣得漲紅臉頰。
“是啊,我怎么說都說不過你呀!”菱兒哼了哼聲!芭郎蠣數拇,膽子也大了,想在府里求得地位,是不是呀?狐貍精……”
“你說話客氣點!惫偾屙崏旱吐曇,怒斥著。
“怎樣?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長得一副狐貍眼、妓女樣,看也知道是買來給爺當侍妾的……”
菱兒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巴掌便從她的臉上刮了下去,火辣的紅印立刻自她的臉上浮現。
“你、你竟然動手打我?”菱兒沒想到這丫環如此大膽,敢動手摑她耳光。
“你的嘴巴一直吐不出好話,我只有使出這樣的方法,才能讓你住嘴!惫偾屙嵅恢挥X的擺出了主子的模樣,儼然教訓下人一般。
菱兒被她的氣勢嚇得怔住,結結巴巴好一下子,但也不服輸的上前想摑她耳光討回公道,但卻被官清韻給閃過。
當菱兒氣憤地與她拉拉扯扯時,正巧王嬤嬤從灶房走出,見到院中有兩名姑娘正發生齟齬,于是批開叫子:“喂,你們在做啥?”
菱兒一聽到王嬤嬤的聲音,便松開官清韻的衣角,泫然欲泣的來到王嬤嬤的身邊哭訴。
“嬤嬤,這小奴好刁呀!人家只不過對她的偷懶曉以大義,她就朝我臉上刮了一掌!绷鈨禾涮淇蘅薜闹钢约杭t腫的臉頰。
王嬤嬤皺了皺眉,明知道菱兒總愛欺負府中新來的下人,但她臉上明顯的五指痕,擺明是官清韻吃虧。
“你們是嫌吃飽太閑了嗎?不做事還有閑功夫在那拉拉扯扯的!罰你們今晚沒飯吃了!還有,韻兒你回爺的房打掃,別在這里與菱兒吵!
官清韻不想多做解釋,點了點頭,無語的離去。
“嬤嬤……”菱兒不服的跺腳!澳氵@樣有欠公允府!”
“菱兒,你別鬧了!”王嬤嬤搖搖頭!斑@丫環可不是總管隨便挑進來的,她可是爺兒親自買回來的,還安排在爺兒的身邊,可見她在爺的心中,定是占了極大的地位!
菱兒鼓起臉龐,不滿的踢了踢地上的銀雪!熬驼f她是個賤蹄子……”
“什么?”王嬤嬤沒聽見她咕噥什么!昂昧,該去干活兒了!闭f完,便搖著頭離去。
菱兒不滿的哼了聲,看著官清韻剛離去的方向,手撫著微燙的臉頰——
這個摑耳光的仇,她是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