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外擠滿了人,大家全都心慌意亂的不斷來回走動著。
手術室的燈依然亮著,芝璉被送進去將近快十二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拜倫、皮耶和沙巴卡三人坐在椅子上,神情緊張擔憂的頻頻看著手術室的門,心中暗自祈求里頭的人兒能平安無事。
來到醫院一個小時后,沙巴卡幽幽從昏迷中清醒,除了感謝好友即時將他打昏,讓芝璉得以來到醫院,更是自責不已。
“沒事的,芝璉不會有事。”看見好友慌亂焦急的神情,拜倫和皮耶也為他感到難過而低聲安慰。
“我說過會好好保護她……”沙巴卡痛苦的抱著頭,哽咽地自責道。
“可是我卻沒發覺……反而讓她來保護我,為我擋了那一槍……”想起方才芝璉奮不顧身沖過來的模樣,沙巴卡恨不得那一顆子彈打中的是自己。
“她沖來把我推倒時,我真的沒想到……”想起剛才倒在他懷中的芝璉,沙巴卡悲痛的握緊雙手。
“她小小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了那一槍,她怎么受得了……”
“沙巴卡,你不要再自責了,芝璉之所以救你,就是不希望你受傷,現在的你更該堅強,因為芝璉還等著你去照顧她!”
皮耶站起身,雙手用力打在他的肩上提醒。
“是!更河況醫生都還沒出來,說不定待會就會有好消息了。”拜倫也跟著安慰好友,給他支撐下去的勇氣。
“我知道,我知道……”沙巴卡微微的點著頭,他當然了解自己該振作。
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了,眾人在一陣焦急期待中等待醫生出來。
“哪一位是病人的家屬?”醫生拔下口罩,神情凝重的看著在場的人。
“我,我是她的丈夫!鄙嘲涂ㄚs緊走了出來,焦急的拉住了醫生的手。
“請問我妻子她怎么樣了?”
“很抱歉,子彈的位置距離她的心臟太近,只要一移動子彈,就會大量出血,我們沒有辦法替她取出!贬t生無奈的解釋。
“你是說沒有辦法……”沙巴卡晃動著身子,要不是拜倫和皮耶眼明手快的把他給扶拄,他恐怕已經跌坐在地上了。
“目前還沒有人能做這項手術,如果執意要取出子彈的話,風險太大,手術成功率恐怕只有百分之五!
“所以……我只能等著她死去?”沙巴卡哀傷地拉著醫生的衣領大聲嘶吼。
不!這叫他怎能接受……他的芝璉……
“不管多少錢我都付得起,救她,請你救救我的妻子……”
他不能接受這個答案,不能!他們今天才結婚的啊!好不容易她才成為自己的妻子,現在卻……
“不要,讓我進去,我要看芝璉,讓我進去……”沙巴卡不顧眾人的阻止,想沖進手術室。
一陣混亂中,沒有人能抓得住沙巴卡,一行人只好合力獎他撲倒,用盡全力將他壓住,讓他再也無法動彈。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要進去看芝璉,她需要我……”
他是義大利赫赫有名,讓人聞風喪膽的黑手黨首領,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但此該……他卻無法救他的女人、他的愛人、他的妻啊……
他一顆心因即將失去芝璉而悲愴、心痛,淚水忍不住自他眼角滑出……
他還沒聽到芝璉說愛他!他們的生活才正要開始,老天怎么能如此無情,就這樣把她給帶走……
“沙巴卡,你鎮定一點,你現在這個樣子沖進去,只會讓芝璉更危險!
拜倫大聲吼著,眼中同樣悲傷。
同時,長廊外的轉角處,一男一女正站在那里看著。
芊瑾的眼中帶著同樣的焦急和擔憂,她咬著雙唇,不住的握緊雙手。
“怎么樣?我說的沒錯吧!現在手術室內的是你的姊姊不是?”站在她身旁的男人,用無所謂的輕快語氣問道。
“你想怎么樣?”芊瑾抬起頭,咬緊牙問道。
“我可以救她。只要我出手,就算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成功機率,我都能讓你的姊姊起死回生。”帶著壞壞的笑容,車仁灝伸出手勾起她的臉。
“你?”芊瑾一點也不相信,她懷疑的上下打量身旁的男人。
“當然不是我,是人稱鬼醫的神醫!避嚾蕿畱袘械恼f,用著精銳的目光看著她,
“別忘了,我告訴過你,別小看宗巖門的勢力,再加上鬼醫欠我一份情,只要我一聲令下,他馬上就會來救你姊姊。但是……如果我不愿出手相救的話,你們四姊妹……可就變成三個了!彼麩o情的吐出這幾句話。
“你--”芊瑾忍著胸中的怒氣,用力的呼出一口氣。
“說吧!你想怎么樣?”她口氣冰冷。
“你!弊旖俏⑽⑸蠐P,車仁灝在她耳邊輕輕吐出這么一句。
“我?”她不是很理解的收緊眉。
“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
“你保證能救活芝璉?如果能讓她康復,我接受你的條件!”他的話才一說完,芊瑾想也不想的馬上答應。芝璉的情況很嚴重,她根本沒有時間考慮。
“你就不怕嫁給我后的生活?”他倒是沒想到,她為了自己的姊姊肯做這樣的犧牲。
“不怕,F在,馬上叫鬼醫來。”反正他們兩人這筆帳遲早要算清,無論她再怎么逃避,也逃不了,倒不如趁此機會和他算清楚。
“知道了,走吧!”車仁灝滿意的露出笑容。他拿起電話,說了幾句后就要帶著芊瑾離開。
“芝璉……你要加油哦!”回過頭,她看了一眼因絕望而坐在地上低泣的男人。
“你碰到了一個十分好的男人,他……非常的愛你,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毖壑袔еw慕,她忍不住的嘆口氣,心中充滿惆悵,幽幽說道。
而后,她轉回身,走向站在不遠處,正等著她的男人。
兩人的身影自長廊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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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過后,吵雜聲不斷傳來,且越來越接近手術室。
“皮耶!卑輦愂紫劝l現,他神情警戒的看著長廊,拿起槍作出預備姿勢。
“先生、先生,你有什么事?手術室你不能隨便進去!”護士小姐緊張的呼喚聲越來越大,腳步聲也跟著逼近。
“走開,要是你耽誤我救人的時間,我就把這間醫院給拆了!眮淼娜孙@然是個男人,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讓人聽出他的脾氣十分的大。
“先生!弊o士小姐見攔不住人,無奈的跟著他一塊走來。
“有什么事嗎?”拜倫首先阻擋了來人去路。
“你是沙巴卡·墨西爾?”男人打量著阻去他路的拜倫。
“很抱歉,請你離開!卑輦惗Y貌的伸出手指著外頭,臉上的神情卻冷然。
“我問你是不是沙巴卡·墨西爾?”男人顯得不耐煩,他口氣不悅的再次問了聲。
“他現在很忙,不方--”話才一出口,拜倫吃驚的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全身僵硬,動彈不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不是就滾開些。”男人瞪了拜倫一眼又向前走去。
“對不起,先生,你--”見情況不對的皮耶,也走上前打算阻擋男人的去路,一開口卻馬上跟拜倫一樣動彈不得,且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這些人是怎么回事,又不是在找你們,多事。”他又瞪了皮耶一眼,然后走向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神情落寞的男人身邊。
站在一旁的醫生和護士們,見這男人讓拜倫和皮耶兩人變成一副木頭樣,嚇得不敢接近。
“你是沙巴卡·墨西爾?”他蹲下身來問著地上的男人,接著又皺起眉。
這男人真是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手段殘忍又冷血無情的新一代教父?
“走開!鄙嘲涂ㄟB頭也不愿意抬。
“原來就是你。”老天!怎么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赤焰說你的老婆中槍了,是真的嗎?”他跟沙巴卡一塊坐在地上,好像自己和沙巴卡是好朋友一般閑話家常。
“赤焰?”沙巴卡忍不住抬起頭。這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是的,宗巖門門王--赤焰!蹦腥瞬唤橐獾男π樗忉。
“宗巖門?”沙巴卡警戒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他當然聽過韓國的宗巖門,那是同他們黑手黨一樣的組織。
他從未見過那些人,更沒和那些人打過交道,怎么他會找上他?
“我是應他要求,來送你一份賀禮的!蹦腥松斐鍪謥恚焉频某嘲涂ㄐα诵。
“禮?”什么禮?沙巴卡疑感的跟著伸出手來。
“什么禮啊……哦!我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樸生北!彼Z帶玄機地看著沙巴卡。
樸生北?沙巴卡突地愣住了,他聽過這名字……
“你是鬼醫?”見男人點點頭,沙巴卡的眼中浮出一線生機。凡是他想救的人,絕對沒有失敗過。
“你能救救我的妻子嗎?她現在生命很危險,不管多少錢我都愿意付,只要能把她給救活!彼o緊拉住男人的手,眼中的期盼讓人動容。
“朋友,我說過,我今天是來為宗巖門送禮的,而這份禮呢……就是救你老婆!北环Q為鬼醫的男人給了沙巴卡一個安心的笑容。
“你放心,只要你老婆還有半口氣在,我都會把她救活的!彼昧Φ呐闹靥艗毂WC。
接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喚著在場的醫護人員,二話不說直接進入手術室。
沒有人敢反對他的要求,跟著他走進去診療室,因為剛剛那兩個人還僵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地像個雕像一樣。
他的保證讓沙巴卡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他爬起身來,坐回椅子上。
“只要是他,就一定能救回芝璉,鬼醫救人從未失手……”沙巴卡雙手合十的在心中祈禱,一定要救回芝璉,就算要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擔憂著里頭的人,沙巴卡完全沒發覺他的兩個好友,還被定格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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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
“人家不要再吃了啦!”一聲聲委屈的叫喊聲自某病房內發出,緊跟著是男人火爆的咒罵聲。
“我說,給我吃光!”
“你怎么這樣子啦!我又不是母豬,每天吃三餐外加下午茶、消夜和消消夜,每一餐最少有七種不同的東西,我不要啦!再這樣吃下去,我都快變豬了!敝キI坐在病床上,一臉哀怨的瞧著坐在身旁,拿著湯匙等待她嘴張開吃下手上食物的沙巴卡。
“誰叫你這么笨,要跑來擋槍!鄙嘲涂ǚ畔率稚系耐,責罵著她。
“人家救你,你還這樣罵我……”垂下頭,她一臉受傷的神情,眼里微微顯現濕意。
“好、好、好,我錯了。對不起,你不要難過,我不是在罵你,只是氣你不顧自己安全,你現在變成這樣,最痛苦的是我,你不知道嗎?”沙巴卡站起身來,溫柔的伸手將芝璉摟在懷中,只要想起一個月前,得知她無法救活的那一刻,他的心仍是忍不住的感到心慌和劇烈的疼痛。
當初要不是鬼醫及時出手相救,現在的自己肯定生不如死。
“對不起嘛!我心急又不知道該如何提醒你,所以才跑過去把你推開,誰知道會被子彈打中……”芝璉嘟著嘴,小聲的道著歉,她還記得自己讓沙巴卡多么的擔心。
當自己在病房內醒來,看到的是一臉疲憊的沙巴卡,他眼中略帶濕意,語氣哽咽的緊緊抱著自己,然后又不斷的斥責她……
拜倫和皮耶也說,從她昏迷到醒來前,都是沙巴卡自己一個人不眠不休,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自己照顧她,因為他希望當她醒來時,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
想他堂堂一個黑手黨教父,竟為了她做到這樣……她一想到就是滿滿的甜蜜。
那時的她可是好感動、好感動,也終于發現,原來沙巴卡是這樣的愛她,雖然事后他一直念她,但她知道,那是沙巴卡對她關心的表現。
“沙巴卡……”芝璉像憶起什么的喚了喚他。
“怎么了?”他的下巴抵著芝璉的頭頂低聲回應。
“我跟你說哦……那時候……在中槍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耶……”躲在他的胸膛內,芝璉紅著臉難為情地說。
“什么事?”沙巴卡好奇的瞅著芝璉看。
“就是啊,我發現自己……”說到最后,芝璉根本沒勇氣大聲說。
“什么?”沙巴卡輕輕拉開和芝璉的距離,不解地盯著她看。
“就是我……”
“什么東西,我聽不懂,你說清楚一點!彼屑毧粗拇叫,就是看不出她到底要說什么。
“我說我也……”
“你到底在說什么?”沙巴卡皺著眉,眼中出現不耐!澳阍摬粫谡野?”
“唉唷!你很笨耶!誰在整你?”芝璉對他丟了一記白眼。
“那你到底在說什么?大聲一點,你那一點點的聲音,連蚊子都聽不到。”被罵的沙巴卡也火了,他口氣暴躁的大吼。
“笨蛋,我說我發現自己真的好愛你!大笨牛!”芝璉不高興的大吼出聲。
真是的,原本想做愛的告白,沒想到引發兩人間的怒氣。
平時的芝璉是不可能會罵沙巴卡的,但是……反正現在她是病人嘛!對他兇,他也不會真欺負自己。
“你--你說什么?”沙巴卡愣看著芝璉,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他心中被一種叫做甜蜜的滋味給包圍,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好話不說第二次!敝キI拿喬的撇過頭去,不看眼前看來興奮至極的男人。
“芝璉……”沙巴卡惡心的想學著她撒嬌的語氣。
“走開……”
“芝璉……”
“走開,你放手,我現在是病人耶!不要動手動腳的。唉!不要亂摸啦!”
隨著兩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小,再轉為小小的呻吟聲,站在門外的兩對夫婦終于紅著臉,尷尬的離開門邊,結束偷聽的任務。
“還好、還好,那小倆口最后以喜劇收場,要不我兒子可得以死謝罪了!惫琶伞つ鳡栃χ聪蜃约涸S久未見的好友,笑呵呵的說。
“是!不過他們還真是有緣,竟然這樣也能碰到面!闭f話的是賀暐風,他看著古蒙·墨西爾,也就是沙巴卡的父親豪邁的笑。
“是!當我一聽說沙巴卡要娶的女孩,是來自臺灣的賀芝璉時,嚇得我回不了神呢!不過……當初我就說芝璉是最適合沙巴卡的,今天一看,果真證實了我的想法!北碳螝W,沙巴卡的母親掩著嘴,忍不住笑說。
確認了沙巴卡的新娘是芝璉后,四個老人也不擔心了,于是正一起在國外旅游的四人,便決定按原定計劃繼續旅行,才因而來不及出席婚禮。
沒想到一個月后,一回到義大利,就得到婚禮當天,芝璉中槍的消息,幸好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和我老公可是用盡方法,從小就灌輸芝璉義大利是個多么好、多么棒的國家,她才會選擇義大利為蹺家地點,不然……你以為她會來這?”梁嬌嬌得意地說道。因為擔心芝璉的膽小性格,會不能接受這項婚姻,他們從小便特別給她作心理建設,希望能讓她愛上義大利這國家,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那咱們該去告訴他們……那件事嗎?”古蒙問賀暐風,要是告訴兒子,其實他現在的妻子,本來就是他的未婚妻,他恐怕不會有多大的反應吧?
“我想還是不要吧!”賀暐風搖頭。
“等咱們女兒哪一天良心發現,帶著你兒子回來向我們解釋,再告訴他們吧!”四個女兒中有一個終于完成了婚姻大事,這讓他高興得不得了!
他的話讓在場的三人一致的點頭贊成。
“那我看我們還是離開吧!”梁嬌嬌又提議。
四人于是一同安靜的出現,又安靜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