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慌亂,宋慧儀回到她的臨時住處,卻……
「你……」他是鬼嗎?陰魂不散,而他似乎等了她一會兒了。
奇怪了,他怎么會知道她會回來這里,而不是回到陽明山和父親住的家?
孫少康十分得意地走向她,孫悟空豈躲得過如來佛的手掌心。
他趁著她呆愣時,拿走她手上的鑰匙,開了門走進(jìn)去。
宋慧儀覺得不可思議,他就這么的理所當(dāng)然地進(jìn)去她的屋子?難道這是天經(jīng)地義嗎?
等了一會兒,見她還不進(jìn)來,孫少康出去把她抓了進(jìn)來,霸道的將她圈進(jìn)懷中,坐在沙發(fā)上。
「你走開!」放開、走開,似乎是她這次回臺灣說過最多遍的話。
「你知道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算撒嬌嗎?」他逗著她。
宋慧儀怔住,她快被他反常的熱情逼瘋。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的語氣里充滿無力感,她好不容易才將他鎖進(jìn)心湖,被他這么一鬧,她又得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再把他藏起來?
「你說呢?」他笑問,以曖昧的目光回答她的問題。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瘋掉,她用力的推開他,坐到一旁,不解的望著他。
「我們都已經(jīng)離婚了,你為什么不放過我?」她的聲音里有著濃濃的無奈及痛心,每當(dāng)午夜夢回,腦海里自動會想起他們的點點滴滴,縱使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不回答,他凝望著她,目光十分深情。
為什么不放她?那是因為他愛她,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jīng)愛上她而不自知,她臨走前的那一夜纏綿和她的勸言,整整擾亂他的心有半年之久。
最后,因敵不過心中愈來愈深的慌亂,他才飛去上海找她。
當(dāng)他見到她在一家嬰幼兒用品店前蹲著哭泣時,他登時愣住,這死要面子的女人竟然哭了?在大庭廣眾下哭了?可見得那孩子對她是多么的重要。
剎那間,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他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眼底只有她的存在;在一片白茫茫的畫面中,他看到了一個傷心欲絕的女人,耳畔聽到愈來愈清晰的哀傷哭聲,哭得讓他冰冷的心漸漸融化,讓她進(jìn)駐心頭。
從那一刻起,他才知道他可以再愛人,所以他不會放手,他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年輕青澀,任由父母親掌控的小伙子,他要捉住這份老天賜予的幸福。
因此,他一回到臺灣后,便立即找上宋晉榮,請求他原諒年輕氣盛、不知輕重的他,他也尋求孟靜薇的協(xié)助,他們是慧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要他們首肯,他們將是他追求幸福的助力。
經(jīng)過一年的努力,他得到他們的諒解,再經(jīng)過半年的部署,他待時機(jī)成熟,便要孟靜薇騙她回來,其余的就靠他的努力,他這次會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不讓她飛走。
「不放你,是因為愛上你!顾目跉庹(jīng)、嚴(yán)肅,嗅不出開玩笑的意味。
愛她?
這個答案讓她……
孫少康微微一笑,將她抓了過來,強(qiáng)壓在沙發(fā)上,熱情如火的吻如狂風(fēng)暴雨般地落在她臉上。
「不……」她不停地掙扎,他竟在脫她的衣服!
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抗拒,大手逕自在她身上游移,簡直像是思春的小伙子。
身下這名女人擾亂他的心湖有二年之久,害得他為她守身,不想找其她女人,今日他要全部討回。
眼淚奪眶而出,他為什么要這么的欺負(fù)她?
感到唇上傳來的濕意,孫少康停止侵略,直直地望著她,「我有這么可怕嗎?」
不說話,宋慧儀傷心的別過臉,拒絕看他。
「我想,或許是我太急躁了。」
離開她的身子,他站起身,別有用心的看她一眼后,離開她的住處。
宋慧儀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響,登時淚如泉涌,她真的不懂他,為什么他會回頭來找她?她不相信他會愛她,他的愛早給了另一名女人,剩下的就只有仇恨。
****
今天是宋慧儀重回宋氏集團(tuán)第一次主持會議的日子。
會議中正在討論上海興建酒店的承包工程要給予那一間營造公司,由于她和宋晉榮的股份加起來占百分之四十,而其他股東聯(lián)合加起來也約百分之四十,其他股東皆屬意讓東營建設(shè)接手,由于各占一半,所以會議僵持不下。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一個她連想也想不到的人竟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似乎是來晚了!箤O少康笑道。
「孫總,你似乎是來錯地方了。」高老替宋慧儀提出疑問。
「是嗎?」孫少康找了個空位坐下來,「我手上有宋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應(yīng)該有權(quán)參與這次的會議吧?」
此話一出,會議室內(nèi)一片嘩然,尤以宋慧儀最為驚訝。
瞧大家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孫少康已入股宋氏一事。
斂去戲謔的態(tài)度,孫少康變得非常正經(jīng),他以不著痕跡的姿態(tài),主導(dǎo)了這次的會議,雖然最后是決定另擇他日討論上海工程的案子,不過浮出臺面的是,孫少康的公司將會是角逐這件承包工程的營造公司之一。
散了會,待其他人走后,廣大的會議室里只剩下孫少康與宋慧儀。
「原來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她本來還想不透他怎么會這么積極的找她,原來是為了利益,他是要她在會議上支持他吧。
孫少康笑笑地走向她,「為什么這么說呢?」
「不是嗎?在商場上會在一起的男女,不都是為了利益嗎?」她拿他曾說過的話堵他。
「唷,看來女人還真是得罪不得,我?guī)啄昵罢f過的話,你到現(xiàn)在還記得!购呛,她微慍的小臉竟別有一番韻味。
宋慧儀繃著臉,不發(fā)一語。
孫少康無視她的怒火,霸道地?fù)е珙^,興致勃勃地道:「有一家義大利料理還滿好吃的,我?guī)闳ァ!?br />
硬是離開他懷抱,她別過臉,「我不想吃,看到你我就吃不下!箍蓯,他真是可惡!
「瞧你這么生氣,我會心疼的!棺叩剿媲埃冻鲆粋如陽光般燦爛酌笑容,仿彿毫無心機(jī)似的。
「你少跟我油腔滑調(diào),我不想再見到你,出去!顾男α钏X得刺眼,她不會再用感性來處理和他之間的事。
唉,看來他得先滅火才行。
「那些老家伙不懷好意。」
「他們再怎么壞心也沒你壞,還有我告訴你,上海酒店的承包工程,你休想拿到,死心吧!
「莫非你想讓東營拿到手?」他意有所指,也知道她聽得出他的言下之意。
東營是高老他兒子所開設(shè)的,其他股東也會全力支持東營,總歸一句話,利益均分,有利可圖,當(dāng)然,有好處本就該由自家人先得,但要是貪心得過分就會令人反感。
「這是我的事!顾人宄,那些老家伙是想掏空宋氏的錢放到他們的荷包。
「你別忘了,我也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有權(quán)可管。」錢和她比起來,他絕對是選后者,至于會蹚這淌渾水,全是宋晉榮的主意,他要看他有多少能力能夠保護(hù)慧儀,讓宋慧儀能夠在險惡的商場中,不會被生吞活剝。
「你……」他這是在威脅她嗎?是指唯有和他聯(lián)手才能擊退那些老家伙嗎?在她看來,他這只野心勃勃的虎比那些貪婪的狼更為可怕。
「好了,討論到此結(jié)束。」他的強(qiáng)勢不容她拒絕,「就決定去吃義大利餐。」他拉起她的手,取笑道:「你看看你又瘦了,快變猴子啰!
「孫少康!」
孫少康給她一個無辜的笑容,仿佛在說著--我說的全是事實。
他強(qiáng)悍的態(tài)勢令她有種無法還擊的戚覺,他這人根本是軟硬不吃。
「我很餓,你再不跟我走,小心我把你當(dāng)點心吃下去。」
聞言,宋慧儀立即緊張地抬眸望著目光閃著曖昧的他,他根本是撒旦轉(zhuǎn)世,才會這么的邪惡。
瞧她氣得牙癢癢的模樣,孫少康又是開懷一笑,也不管她是否愿意,硬是摟著氣憤難平的她離去。
****
宋慧儀氣呼呼的用完餐,孫少康又以不容她拒絕的態(tài)度堅持送她回家。
到了她的住處,二人在門口僵持著,她不肯開門,不愿再讓他進(jìn)入。
「你真的不請我進(jìn)去喝杯咖啡?」
「對不起,我家沒有咖啡。」
「那喝杯水總可以吧?」
既然他存心要限她耗,那她也耗下去,宋慧儀板著臉不理他。
耍賴不行,那就換個方式,他故作可憐兮兮地道:「你真的要我回去?一個人孤伶伶的待在房子里?」
他這么一說,宋慧儀果真中計,她想起第一次去他家里所看見的他。
瞧她態(tài)度軟化,孫少康見機(jī)不可失,繼續(xù)裝可憐地道:「每天都跟空氣說話,我好孤獨、好寂寞!
一個人住的確是孤獨了點,但……
「你若嫌孤獨可以去找什么雯雯、莉莉的,相信她們很樂意陪你!估渲,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我只要你。」在說話的同時,他干脆將她逼到墻角,整個人曖昧的貼近她。
無福消受他的柔情攻勢,宋慧儀只能棄械投降,「就只能喝一杯水。」
為什么明知他是為了利益才接近她,但她就是無法抗拒他,難道真要再受一次傷才會怕嗎?
孫少康咧嘴而笑,像個大男孩似的。
他們進(jìn)了屋之后,宋慧儀便后悔了,因為孫少康似乎不打算回去了。
孫少康摟著她坐下,鼻尖在她脖頸磨蹭,惹得宋慧儀嬌嗔連連。
「告訴我,當(dāng)初為什么要嫁給我?」他雙手不安分的在她細(xì)腰游移。
又要躲開他溫?zé)岬拇禋,又要閃躲他的雙手,宋慧儀應(yīng)接不暇,不耐地答道:「我說過,你就當(dāng)作是傻女人做的傻事!
「是嗎?可我為什么解讀是因為你愛我!
腦中轟的一聲!時間仿佛停上了,一瞬間她覺得心臟好似停止跳動、血液凝結(jié),他猝不及防的一句話便攻破了她內(nèi)心深處的堡壘,讓她無法回?fù)簟?br />
「我……我根本就不愛你!
她顫抖的聲音一聽便知是在說謊。
「愛就愛,沒人會笑你的。」
「孫少康。」她拍開他的手,可一見到他如陽光般的笑容,怒火頓時消失。
為什么?
以往在他臉上的憤世嫉俗全不見了,此時嶄新的孫少康是她所不熟悉的,到底這二年來,他的人生又起了什么變化?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如果沒發(fā)生那件事,現(xiàn)在的我就是這個樣子!
靜默了半晌,她問:「你似乎不避諱讓我知道她的事?」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可是你不愿我提呀?」
孫少康一笑,臉上有著無限悔恨,他眸光一閃,像是陷入了沉思。
「你知道嗎?她是我間接害死的!
「別這么說!」
「如果當(dāng)初我不執(zhí)意要愛她,相信現(xiàn)在她已為人妻、為人母,她會過得幸福快樂的。」
「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他們曾警告過我,而我卻不聽,天真的以為只要我堅持,就可以美夢成真!
他們?難不成連孫父也有參與?
「所以,之后你就任由他們擺布你的人生?」
「要不然能如何?」
他悔恨、自責(zé)的模樣令她心疼,她同時也對孫父、孫母產(chǎn)生一股極大的厭惡感。
「那你又為什么在多年后自創(chuàng)事業(yè)?」
聽說他們離婚半年后,他脫離了孫氏,令孫萬浪十分氣憤。
「讓他們擺布了這么多年,我該活出自己!故撬铀倭怂撾x孫氏的原因,他要摒棄以往陰沉的他,給她一個全新的孫少康。
宋慧儀安慰一笑,可眼眶卻泛著淚水,算是喜極而泣吧。
孫少康柔情地望著她,「你相信嗎?我愛你!篃o視她的震驚,他繼續(xù)說下去:「我真的愛你,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還會再愛人!
宋慧儀無法置信她剛才所聽到的,他專注、深情的注視令她心醉。
剎那間,她迷惑了,甚至在這一刻,她相信他愛她。
緩緩的低下頭,孫少康吻住她柔軟的唇瓣,深情的憐愛。
迎合他的吻,宋慧儀沒有像往常般的拒絕。
或許,是夜太黑,氣氛太柔和,令她完全陷入無法自拔的情海中。
****
天亮了,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大地。
當(dāng)宋慧儀一覺醒來,見到躺在她的身旁孫少康,驀地想起昨夜的纏綿,小臉登時羞紅,他們……
撇過臉,她深吸口氣后,再次望向沉睡中的他,她頭一次看到他這般毫無防備、猶如孩子般的睡容。
想著想著,她兀自陷入沉思。
「你沉思的模樣很迷人!
輕柔的聲音響起,震醒了宋慧儀。
孫少康坐起身,將她摟進(jìn)懷中,笑問:「今天你想去哪里?我陪你!顾谒厦秃魵,看著她如白玉般的小耳泛紅,竟有些得意。
她掙脫他的懷抱,背對著他,「我想靜一靜!
她必須冷靜下來,昨夜是個意外,她不能再與他有任何牽連,二年前時教訓(xùn)她還沒學(xué)夠嗎?都已賠給他一個孩子,她還有什么可以賠的。
「好啊,我不會吵你的!
「我要的是獨自一個人。」宋慧儀淡淡的說。
沒有回答,孫少康逕自下了床,撿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衣服,他穿好后,繞到床的另一端,像是多情的情人般笑望著她,「我尊重你的決定,我會再來找你的!
「孫少康!顾白≌蜷_房門的他,深吸一口氣,十分嚴(yán)肅地道:「既然尊重我,那就請你不要再過來!
孫少康微微一笑,「唯有這件事我不會答應(yīng)你!
宋慧儀臉一沉,「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請你祝福我們!狗凑膊慌懦庖灰骨椋皇菃?
「男朋友?」孫少康嘴角噙著溫和的笑,他當(dāng)然知道她身旁有多少追求者,可是她以為這些遏阻得了他嗎?
「我會祝福你們!雇怂谎郏瑢O少康淡然地道:「反正,我不在乎和有夫之婦來往,你就看他保護(hù)得了你嗎?」話落,他便離開。
宋慧儀突然覺得頭很疼,她相信圍繞在她身旁的追求者,沒有任何一人敢對上難纏的他。
唉,她怎會將感情處理得一團(tuán)糟?難道,黑夜真的會迷惑人心,否則她昨晚怎么會真的以為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