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想讓宋縭整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石鐵風(fēng)趁她清醒的時候把她帶出門。雖然身后有轎子跟著,隨時可以讓她休息,他卻堅持要她和他一起步行。
“縭兒,前面有家布莊,我們進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布料!彼沂种钢懊娴牟记f。
“嗯!彪m然記憶模糊,但她總覺得大街上應(yīng)該擺滿攤販,到處有人群聚集才是,怎么這么冷冷清清?
“下次我們早點出來,會有更多更有趣的東西可看。”原來是他們出門的時間晚了,過了中午,大部分的攤子都收起來了。
雖然精神不濟,宋縭還是強撐著眼皮,拖著腳步和石鐵風(fēng)一同走過去,直到一個滿身香氣的男人突然擋在他們面前。她突然睡意全消,雖然只能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但她卻直覺的知道要躲開這個人,于是把自己藏在石鐵風(fēng)背后。
“喲!我怎么覺得這位姑娘有點眼熟?”王天霸走到石鐵風(fēng)的側(cè)邊,用他的扇子想挑逗宋縭。
“公子認(rèn)錯人了!”石鐵風(fēng)鎮(zhèn)定的擋下王天霸的扇子,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他的臭名在京城非常響亮,沒想到他就是欺侮縭兒的人?吹娇r兒的反應(yīng),也許她什么都忘了,卻沒有忘記要害怕這個人。
王天霸賊一樣的眼睛在宋縭和石鐵風(fēng)之間溜達,他或許什么都不懂,但對于女人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不對,我見過你!彼麎焊鶅翰话咽F風(fēng)放在眼里。
“縭兒,我們走!睘榱瞬蛔屗慰r被認(rèn)出來,石鐵風(fēng)決定打道回府,于是招來了轎子。
當(dāng)王天霸還在搜尋自己的記憶時,宋縭已經(jīng)上了轎。正要起轎時,王天霸又跑了過來。
“我想到了,你是碧——”
沒讓王天霸把話說完,石鐵風(fēng)一抬腿就往他的肚子踢去,宋縭坐在轎子里,看不到他粗魯?shù)男袨椤?br />
王天霸悶哼一聲,抱著自己的肚子大喝:“你……你竟敢踢我,你是什么東西!還有那個女人,差一點把我殺了,看我不一狀告到衙門才怪!
“起轎,先送夫人回去,我隨后就到!彼愿擂I夫!巴跆彀,在京城里雖然每個人都怕你,但可不包括我石鐵風(fēng)在內(nèi),你最好少惹我!
“你既然知道我是王天霸,還敢對我動手?”第一次踢到鐵板,王天霸雖然逞強,但還是有點害怕,因為石鐵風(fēng)的氣勢實在嚇人。
氣不過王天霸的一副地痞流氓樣,還有他曾經(jīng)調(diào)戲過宋縭,石鐵風(fēng)當(dāng)街赤手空拳的教訓(xùn)起王天霸來了,打得他不見外傷卻內(nèi)傷嚴(yán)重,連他的小跟班都不敢上前阻止。
“你大可帶著傷回去向你的宰相爺爺訴苦,不過他要是知道你這一身的傷是因為調(diào)戲良家婦女而來,我可就不知道情況會變得怎么樣了。哼!”石鐵風(fēng)衣袖一甩,轉(zhuǎn)頭離去,他不怕當(dāng)今宰相找他麻煩,要是宰相真的來了,恐怕他自己還會理虧得站不住腳。
“良家婦女?她要是良家婦女,那我就是皇太子了。”王天霸不甘示弱的大喊,這回他丟臉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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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在床上玩猜手指游戲的妻女,石鐵風(fēng)感到無限滿足,只可惜時候不早了,他不得不打斷正玩得高興的母女兩人。
“霓霓,該睡羅!”他把雨霓抱到腿上。
“我還不想睡!庇昴拚谂d頭上。
“不行,乖孩子要聽爹的話,爹現(xiàn)在去找藍(lán)月,她一來你就跟她回去睡!彪m然不情愿,藍(lán)月來時雨霓還是跟著她回房睡覺去了。
“累了?”石鐵風(fēng)牽著宋縭的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下午他帶她到街上走動,不但擔(dān)心她太累,更擔(dān)心王天霸對她的影響。
宋縭搖頭,“我已經(jīng)躺了那么久……對了,下午時我想起了一些事!彼冻鑫⑿,很高興找到自己。
“真的?”那表示藥效已經(jīng)過了!澳悄阋仓浪{(lán)月和室隆要離開了嗎?”剛剛藍(lán)月又向他提及這件事。他們兩個本來昨天就要走的,但因為宋縭的關(guān)系而留下。現(xiàn)莊宋縭已經(jīng)沒事,他們倆這回真的走定了。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庇洃浲蝗灰幌伦踊氐剿哪X海,她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組織了起來,包括王天霸。
“你全想起來了?”是宋縭臉上的表情讓他有這種猜測,因為她那種無憂的神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就有的愁味。
“嗯!庇洃浕謴(fù),那使她必須重新適應(yīng)那段不愉快的過去,最主要是因為被王天霸一鬧的結(jié)果,沒想到他真的沒死。
“關(guān)于下午……”石鐵風(fēng)很內(nèi)疚,本來是想帶她出去走走,卻撞見了王天霸,不過至少真相大白了,她沒殺人。
“沒想到他真的沒死,這么多年來我卻一直耿耿于懷!敝浪活著,心里舒坦多了。
“我早跟你說過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下子你可以安心的待在京城了!彼阉У阶约旱耐壬蠐е
“可是地說他要上衙門告狀。”她擔(dān)心事情還沒完。
“他不敢的,要真想這么做,他六年前早就做了?峙滤膊桓腋嬖V家人他是在妓院被人砸傷的,我知道他爺爺?shù)臑槿,如果他這么做只會自找麻煩。下午我已經(jīng)教訓(xùn)了他一頓,現(xiàn)在他或許還不覺得怎么樣,到了明天他就知道了,非要他躺在床上十天半個月不成!笔F風(fēng)竊笑著,是王天霸不知死活讓他逮到。
“對了,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對他來說這仍然是個謎,宋家的老太婆嘴里說的刺激到底是什么?
“昨天?才昨天而已嗎?”她睡昏了頭,感覺好像過了很久。
“對,昨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沒想到這次是新娘被掉包了。”他和宋縭視線相接,苦中作樂。是老天愛捉弄還是怎么地?他們的好事為何總有人來搗蛋?
“我也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一些……家人。”她不知道該不該承認(rèn)地些人,不過他們說的話她是不會相信的。
“真的是你的家人?”
“好像是……”該怎么稱呼那些人?“可是,他們見到我就好像見到鬼似的。”
“你的確長得跟左姨很像!彼∠笾械淖笙鎯x差不多就是宋縭這副模樣。
“他們知道我的名字,最主要的是他們知道這個。”她把她眉心的假皮撕下。
“看樣子好像是真的。”除非見過她,否則怎么知道她有胎記?“他們怎么找到你的?怎么會知道我們要成親?”
盡管心中有疑惑,卻沒有人給他們一個完整的解答,不過他們隱約知道,關(guān)鍵人物可能是宋芷菁。
“不知道當(dāng)初娘為什么還讓我姓宋!彼龔乃渭衣牭降娜桥u她娘不是的話,她聽了心里就有氣!八麄冋f娘沒有婦德,才會被休,趕出宋家!毖蹨I堆積在她的眼眶。宋家的人把左湘儀批評得一文不值,宋縭的描述含蓄多了。
“那是片面之詞!睘榱税参克,石鐵風(fēng)摟緊她。
“我不相信!睖I水吞了回去,她出奇的平靜。“雖然娘什么都沒告訴我,我還是不相信他們的話!比绻麄儾幌嘈拍,為什么要認(rèn)她?這是矛盾之處。
“也許爹知道一些,左姨可能曾經(jīng)告訴他!彼麄兒筝厸]一個知道真相。
“難怪娘不愿意提起宋家,他們好卑鄙,竟然在茶里面下藥!彼浀米约汉攘瞬铔]多久就不省人事,直到今天才完全清醒。
石鐵風(fēng)將手臂松開,纏上她的頭發(fā),她已經(jīng)安全了,他不想再談宋家的事。他心猿意馬了起來,想做點別的,嘴唇廝磨著她的耳鬢。昨天她睡掉了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今晚應(yīng)該補償回來,這次就當(dāng)宋芷菁代她拜堂吧!他不在乎了。
宋縭羞澀的回應(yīng)著他,雖然已經(jīng)育有一女,并且在碧春院那種地方待過,但是她仍然羞澀如未經(jīng)人事的少女,因為她從來不曾真正體驗過這種感覺,她正準(zhǔn)備全心接納石鐵風(fēng)時,門外的一記敲門聲卻讓她全身僵了一下。
“鏢頭,我知道你還沒睡,請出來下!辈蛔R趣的程遠(yuǎn)選了最不適當(dāng)?shù)臅r刻前來打擾。盡管因為被打擾而火冒三丈,石鐵風(fēng)還是依依不舍的離開宋縭,要她先睡。
“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嗎?”拉開房門,他的口氣不是挺好。
程遠(yuǎn)沒說話,只是用嘴角和眼神指出他身后的人。
“宋芷菁?”她竟然還敢來,關(guān)于藥包的事情他正想找她算帳!斑@倒好,我正要找你興師問罪。”他兩三步就沖到宋芷菁的面前,幸好程遠(yuǎn)護著她,他才沒有機會對她出拳。
“我是來警告你,別讓尊夫人吃那些藥的!彼诬戚嫉椭^,聲音細(xì)如蚊鳴。
“太慢了,這都要感謝你的好心!彼闪搜鄢踢h(yuǎn),怪他多管閑事。
“是我太沖動,不知道那些藥是奶奶要用來軟禁尊夫人用的!睘榱粟H罪,她一見到藥包,知道那些藥是為宋縭配的,立刻就把藥偷了出來交到石鐵風(fēng)手上,誰知是愈幫愈忙,自己更內(nèi)疚不已。
石鐵風(fēng)諷刺的大笑了三聲,“這次你又是無辜的?你又怎么會知道藥有問題?”他不再相信她任何一句話,可惜他和程遠(yuǎn)胸貼著胸,只能跟她大眼瞪小眼。他不傷她完全是因為程遠(yuǎn),他是給程遠(yuǎn)面子。
“晚膳時聽到奶奶和爹的談話,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誤,我已經(jīng)盡快趕來告訴你了。”要不是奶奶奇怪藥怎么不翼而飛,她不會知道藥有問題。她一個弱女子這么晚了還過府來告訴他這什事,可見她真的是不顧一切想來通知他的,就只希望宋縭沒事。
“一次、兩次、三次,你不會以為我真的那么好騙吧!”他很想捉著她好好審問一番,但程遠(yuǎn)一臉哀求的站在她前面,隨時護著她,還擠眉弄眼的哀求他放了她。
“我知道這很難令人相信,不過我真的是出于一番好意,很抱歉把事情弄砸了!彼龓е妇蔚男膩恚緛砭蜎]有想過石鐵風(fēng)會接受她的解釋。
“鏢頭,反正嫂子沒事了,事情就算了吧!”程遠(yuǎn)聲援了。
石鐵風(fēng)沒好氣的瞪了程遠(yuǎn)一眼,要不是他,宋芷菁沒這么好過的!“滾,別再出現(xiàn)在這里,宋家人在這里不受歡迎!
宋芷菁不再多說,落寞的轉(zhuǎn)頭離去。她羨慕宋縭,同樣身為宋家人,她寧愿選擇宋縭的命運,至少她有一個愛她的丈夫,不像她,是用來保衛(wèi)宋家產(chǎn)業(yè)的工具。看著她孤單的身影,程遠(yuǎn)實在不忍心!拔宜湍慊厝!彼咴谒赃。
“謝謝你。”宋芷菁抬起頭對他露出感激的微笑,這次多虧他的幫忙,她才能全身兩退。
“用不著對我客氣!背踢h(yuǎn)竟有點羞赧。“請不要怪鏢頭,他就是這樣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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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鐵風(fēng)愛不釋手的撫著宋縭如綢緞的黑發(fā),他懷念昨晚的溫柔繾綣,發(fā)生在他身上的美妙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還舍不得收手嗎?我得把頭發(fā)綰起來了!彼慰r微側(cè)著頭,嘴角噙著幸福的笑意。
石鐵風(fēng)低下頭親親她的嘴角,難分難舍的退了而步。“剛剛藍(lán)月說他們決定要走了,要你一定得送他們出門!
“這么快?”雖然他們就在京城,她還是覺得難以割舍。
見宋縭又心生感傷,石鐵風(fēng)長臂一勾,把她摟進懷里!澳忝髦肋@是遲早的事,何不看開一點?”
宋縭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表示她做得到。待他們出了房門,藍(lán)月和室隆已經(jīng)在鏢局門邊等候了。
“小姐,這次我們真的要走了!彼{(lán)月也是依依不舍。
“嗯,有空;貋碜。”要她去找他們是不可能的事,她不會再接近碧春院。
“好,小姐,門外有人要見你!彼{(lán)月有點神秘的說。
是誰?尋思了一下子,宋縭便自己解開了謎底!笆卿武?”她既緊張又期待,好久沒見到恩人了。
迫不及待的想沖出敞開的大門,石鐵風(fēng)卻拉住了她的手臂。他擔(dān)心是有理由的,一來這個湮湮高深莫測,二來宋縭真的想和碧春院的人接觸嗎?也許她現(xiàn)在只是一時沖動想見湮湮而已。
“沒關(guān)系的,只是在門口!彼慰r非常感激他的保護。是的,自從來到京城后她只踏出過第一鏢局的大門一次,那次她神志不清,搞不清楚自己是誰,沒有任何顧慮,現(xiàn)在的情形不同!拔蚁胍娝!彼钠鹩職。
見她愿意踏出自我禁錮的范圍,當(dāng)然倍得欣喜,石鐵風(fēng)不再限制她,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和湮湮說話。他對湮湮一直存在有矛盾的心理,她在宋縭處于困境的時候伸出援手,可也是導(dǎo)致宋縭曾經(jīng)背負(fù)一個解不開心結(jié)的人,他該感激她還是怪她?
看湮湮手指劃過宋縭眉心的動作,他突然靈光一現(xiàn),也許湮湮在精神上還能救宋縭一次……待湮湮三人要離開時,他才舉步朝他們走去。
“公子!变武慰匆娝,冷漠的喚道。
很驚訝她的聲音并不如他預(yù)期的矯揉造作,近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她白里透紅的臉并非胭脂花粉裝扮的結(jié)果,不過臉色卻泛著不健康的蒼白。
“縭兒,我有些話想和湮湮姑娘說,你先回去!彼慰r的手,往回走了兩步。
宋縭不知道他想說些什么,但就是害怕他會怪罪湮湮!澳恪
“放心,沒什么事的。”他保證。
盡管心里仍然擔(dān)心,宋縭還是獨自走回第一鏢局。不過她沒有進大門,只站在門口等著,從他們不時回頭看她的情形看來,他們應(yīng)該是在討論她,但,是什么事?
不消多久,石鐵風(fēng)轉(zhuǎn)身回到鏢局門口,宋縭對湮湮等三人揮手,心情極好的依偎著石鐵風(fēng)進入第一鏢局。由于石鐵風(fēng)有公事要忙,在大廳分手后,宋縭獨自一個人回后院。這里清靜幽雅,不似前廳有很多人走動,她正想去看看雨霓醒了投有,卻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從她的房里走出。
“!”她尖叫了一聲。
鏢局里的人她沒認(rèn)識幾個,但臉孔總有印象,來這里好些天了,她確定沒見過這個人!他雖然一身平民百姓的穿著,卻在臉上蒙了塊黑布,那對眼睛她沒見過。
蒙面客一下子把她的嘴巴捂住,一只眼往四處溜轉(zhuǎn),注意有沒有人接近。
“別叫,我不會傷害你的。”蒙面客說道,并慢慢的放開了捂住宋縭嘴巴的手。
“你……”宋縭發(fā)抖得說不出話來。
“我來找東西,你只要告訴我龍涎明珠在哪里就行了!
看看蒙面客的眼睛,他真的沒有惡意,可是她沒聽說過什么龍涎明珠,更遑論知道那個東西在哪里了?她搖搖頭。
“你不知道?有這個可能。”
“誰?”石鐵風(fēng)的聲音突然傳來。
蒙面客一見有人,立刻放開宋縭逃遁無蹤,不想與人過招。
“縭兒?”石鐵風(fēng)快速來到宋縭身邊,想追上那個人,又怕宋縭受了什么傷害!澳阍趺礃?他有沒有傷到你?”他選擇留下來確定宋縭的情形。
“沒事,只是被嚇了一跳。”她一手壓在胸前,安撫自己狂跳的心臟。
“真的沒事?”她的臉色恢復(fù)得很快,剛剛還慘白的臉馬上就恢復(fù)平常,他就是遠(yuǎn)遠(yuǎn)看到她的臉色不對,才會警覺到那個背對著他的人不是鏢局的人。
“沒有……對了,龍涎明珠是什么東西?”
“你怎么會知道這個東西?”他很詫異。
“他……蒙面客提到的!彼慰r不明白他為何神情變得如此嚴(yán)肅?
宋縭沒有說清楚,石鐵風(fēng)也沒打算追問,宋家有了那么多不良前科,他一聽見“龍涎明珠”四個字就認(rèn)定又是宋家搞的鬼,認(rèn)為是宋家想利用宋縭來威脅他走這一趟鏢。
不能怪他會有這種想法,龍涎明珠是西域民族的貢品,皇上賞賜給皇后后突然離奇失蹤,不過皇后并沒有追究過失,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他是因為和皇上及公主有過數(shù)面之緣,才會知道這件事,其余如果不是和案情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人,誰會知道這個東西?
“走,我們上宋家一趟!
他拉著宋縭的手,吩咐下人備轎。重逢后,他第一次不顧宋縭的感受照著自己的意思做事,實在是因為宋家欺人太甚,讓他氣得忘了準(zhǔn)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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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鐵風(fēng)捺著性子等候姍姍來遲的趙氏,她一出現(xiàn),他隨即發(fā)現(xiàn),她的背駝得更厲害了,不過短短幾天的光景,她變成了一個沒有元氣的老太婆。
“說吧!”趙氏有點困難的坐下。幾天前石鐵風(fēng)一句威脅的話讓她寢食難安,身體狀況直線下降。
“我警告過你別動她一根寒毛!笔F風(fēng)的氣焰高張。
趙氏冷冷的看了宋縭一眼,突然冷笑了起來,“老太婆我還不至于笨到拿自己全家的生命開玩笑。”雖然已經(jīng)走投無路,她還是不愿意擺出低姿態(tài)。
宋縭不能接受趙氏如此冷淡的眼神,就算前些天奶奶是有目的的在她茶里下藥,對她的熱絡(luò)全是虛偽的,但她情愿被欺騙,因為那短暫的噓寒問暖是她生平第一次嘗到的親情滋味。
“別裝蒜,今天幸好縭兒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否則就算你們真的是她的親人,我也要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趙氏突然狂妄的笑了起來,“石鐵風(fēng),你可不要隨便栽贓,誰知道是不是你的仇家上門尋仇呢?”她就是不愿擺低姿態(tài)求人,一生養(yǎng)尊處優(yōu)讓她拉不下臉來。
“即使是我的仇家,也不會知道龍涎明珠吧?”石鐵風(fēng)立即給予反擊。
趙氏的拐杖摔落在地,她整個人都傻住了,難道已經(jīng)有人開始查探龍涎明珠的下落?石鐵風(fēng)為此上門興師問罪,不正是透露她和龍涎明珠有關(guān)?
“你這個傻蛋,為什么要上我宋家?你是真的想置我宋家于死地?滾,給我滾,從此我宋家和你第一鏢局井水不犯河水!彼撊醯闹钢T下逐客令。
看她像喪失心智似地胡言亂語,石鐵風(fēng)暗忖也許是他猜錯了,不過她這么急于和第一鏢局?jǐn)嘟^關(guān)系,是最好不過了?此葎倓傔M門時又蒼老了許多,像是個行將就木的人,事情就到此算了!他摟著宋縭的腰離開。
才踏出宋家,他就察覺到宋縭的落寞與失望,但他只是默默的扶著她上轎,一直等到回鏢局,他才為自己一時沖動之下帶她到宋家的事道歉。
“我沒想過你也許不想去宋家!彼蚱扑慰r的冥思。
“沒關(guān)系!”看清事實了也好,讓她對他們不再存有幻想。
“真的沒關(guān)系嗎?”他擔(dān)心她又把痛苦放在心里。
“只是心疼娘以前在宋家的日子!壁w氏如此刁鉆,她娘不會好過的!拔液苄疫\遇到了你們!彼碜油罂咳,偎在他的胸前。
“真的?”不怪他曾經(jīng)為她帶來了這么多痛苦?他輕輕揉著她腕上的疤痕。
“該怪我自己,當(dāng)初要是選了你,什么事情都不會發(fā)生。”她認(rèn)定是自己的錯。
“不管是誰的錯,我們都在一起了,希望來世你再嫁給我的時候,沒有那么多問題和阻礙!彼缓蠡谟鲆娝瞄_心。
“如果有來生,你還會娶我?”她不敢奢想。
“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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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縭兒,還沒好嗎?”石鐵風(fēng)推開門,看到還在銅鏡前蘑菇的宋縭,他知道她在抗拒今天的午宴。
“時間到了。”他在她背后輕聲提醒。
今天一早,室隆送了封信過來,約他們夫婦兩人到?蜆且痪,但宋縭害怕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曾經(jīng)在碧春院做過事,一如王天霸仍然認(rèn)得她,所以不敢出門。
“我知道,可是……我可不可以不去?”她實在怕遇見不想見的人。
“可是你不去,霓霓會很失望。你看,她知道要出門,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彼钢块T外的雨霓!安灰獡(dān)心任何事,好嗎?”
宋縭不得不點頭,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壞了大家的興致,難得風(fēng)哥肯參加湮湮出面邀請酌餐會!白甙!”
他們一家三口步行到?蜆牵昴薜男那槭桥d奮的,宋縭則是小心翼翼,而石鐵風(fēng)正等著事情的發(fā)生。
“她還沒來?”到了?蜆牵奶幎家姴坏戒武蔚挠白,宋縭有些慌張。
“時候還沒到,我們先坐一下!笔F風(fēng)找了樓上的位置就坐。
他們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湮湮,反而等到了王天霸,宋縭嚇得直發(fā)抖。
“看看這是誰?總鏢頭和碧春院的姑娘!”王天霸不甘心一個多月前在街上被石鐵風(fēng)修理,故意大聲嚷嚷,他的一群手下也跟著起哄。
宋縭羞慚的低著頭,石鐵風(fēng)只是把她攪在懷里,什么話都不說,他等著好戲上場。
“怎么,這次神氣不起來啦?”王天霸以為石鐵風(fēng)怕了,于是得寸進尺。
石鐵風(fēng)滿臉不屑,冷冷地哼了一聲。
“風(fēng)哥,我們回去,好不好?”宋縭受不了,她快要崩潰了!
“再等一下,湮湮就要來了!彼芟敫嬖V她,她一定得和湮湮同時在場。
“我沒記錯嘛!這個妞就是碧春院的那只貓,多久了……讓我想想……”
“天霸……”王天霸的同伙推推他,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干什么!沒看到大爺我正在想事情哪!”王天霸討厭人家打擾他。
“可是……你看……”王天霸不耐煩的看向他的同伙所指的樓梯口,竟是一個長得跟宋縭一模一樣的女人。
“什么?”他傻眼了,怎么可能?到底哪一個才是碧春院的姑娘?
不只王天霸傻愣住,連宋縭也驚呆了,她……
“娘,她怎么跟你長得一樣?”原本被王天霸嚇到的雨霓輕扯著宋縭問道。
“是湮湮!笔F風(fēng)小聲的在宋縭耳邊告訴她。宋縭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王天霸則是不敢置信的跑到湮湮面前,像是要求證她們兩個到底是不是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只見喧鬧聲由這一頭轉(zhuǎn)到另一處,他們一家三口暫時被遺忘了,大家只顧看著湮湮和王天霸斗嘴吵架。湮湮指控他非禮她,他則罵她是妓院里的婊子。宋縭雖然很心疼湮湮,可是卻幫不上忙。她原本以為湮湮斗不過王天霸,沒想到她反而賞了他一巴掌,怒氣沖沖的離開客棧,留下發(fā)愣的王天霸。等他想追時,湮湮早已不知去向。
“我們也走吧!”石鐵風(fēng)扶起宋縭,一手抱起害怕的雨霓,有些后悔讓女兒跟來。他們下了樓,看見王天霸還氣急敗壞的站在酒樓門口,石鐵風(fēng)故意慢下腳步。
“王公子,下次可千萬別見到人有胡子就叫人爹呀!”他譏誚的說。
他不是有意要說給別人聽的,可是大家連續(xù)看了幾場好戲,早已對他們這班人非常注目,他的一席話其他人當(dāng)然也聽到了,四周響起一陣笑聲,而王天霸則恨不得有個地洞可讓自己鉆下去。
“你……”他羞紅了臉說不出一句話,有股沖動想出手打人。
“如果懷念躺在床上的日子,盡管放馬過來。”石鐵風(fēng)一點也不擔(dān)心他會動手。“縭兒,我們走!
他帶著妻女離開,沒有回鏢局,反而走向酒樓后面的巷子,當(dāng)宋縭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她才知道他的用意。
“去吧!去跟她說說話。”石鐵風(fēng)把雨霓交到她手上,讓她們母女倆去找湮湮。
宋縭投以感激不盡的眼神,牽著雨霓往湮湮走去,一接近湮湮,她就激動地一把抱住她。
“謝謝你!彼螠I水縱橫。
“該感謝你的丈夫,是他想的主意。”湮湮輕輕把宋縭推開,似乎不習(xí)慣這樣的熱情。她之所以會愿意幫忙,是因為出自對宋縭的內(nèi)疚,她對宋縭保證過不會有人傷害她的。
“她就是雨霓?”真不敢相信,當(dāng)日宋縭離開碧春院的時候這娃兒還不會走路呢!
“嗯,雨霓,叫阿姨。”
“阿姨。”雨霓不知道湮湮就是剛剛假扮宋縭的人,因為湮湮已經(jīng)把假面皮撕下。
面對這種情況,湮湮不知道該怎么處理,所以態(tài)度顯得有些冷淡。
“你以后不用擔(dān)心他會再找你的麻煩,他已經(jīng)被我們兩個搞得迷迷糊糊了!彼傅氖峭跆彀浴!斑有,以后你可能見不到我了!
“為什么?”難道她們從來就不是朋友?
“我要離開這里,以后大概見不到面了!变武尾挥X得離情依依,只有解脫的感覺。
“那藍(lán)月和室隆……”
“他們會跟我一起走,好了,沒什么好說的了,你也不用感激我,回你丈夫身邊去吧!以后就有人照顧你了!彼桓页姓J(rèn)自己是有點羨慕的,所以轉(zhuǎn)頭就走了。
她不懂感情,藍(lán)月和室隆要離開鏢局的那一天,她之所以會到鏢局,純粹是想看看宋縭的情況尋求心里的解脫,而不是去敘舊,如果不是石鐵風(fēng)主動要求她幫這個忙,今天她也不會以宋縭的面貌出現(xiàn)。到今天,她欠宋縭的已經(jīng)還完了!
宋縭看著湮湮顯得有點落寞的身影,突然覺得湮湮并不像她以往給她的感覺,湮湮雖然隨時有人服侍,可是她卻覺得她是形單影只的。
“她走了。”石鐵風(fēng)來到宋縭后面。
“總覺得她很孤單!蓖蝗婚g,她覺得湮湮過得并不比她好。
“她一直很神秘,我們回去吧!”他拉著她,強迫她轉(zhuǎn)身,湮湮早巳走得不見蹤影了。
“謝謝你!彼o挨著石鐵風(fēng)。
“謝我什么?我們之間不需要說感謝!睋Ьo宋縭,他讓雨霓走在前面。
“你瞧,如果不注意看,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霓霓的腳有問題!闭Э粗,雨霓走路的樣子與正常人無異。
“幸好你請了最好的大夫替她醫(yī)治!彼竞軗(dān)心雨霓會一直跛下去,看樣子是不會了。
“縭兒?”他握緊她的手,也該面對事情了。
“嗯?”
“我們什么時候回黑石村一趟?”他們已經(jīng)有了美滿幸福的結(jié)局,家人也知道縭兒是出來找他的,早在幾年前他們就該回去了。
“害怕回去?”她的猶豫不決讓他如是猜想。
“再等一陣子,好嗎?”對于石鐵云,她還是有份歉疚,不敢回去面對他。
“好,不過我們先捎信回去,讓他們知道我們在哪里!彼隽四敲淳玫牟恍⒆樱苍撟尲胰酥浪囊粲嵙。
宋縭點點頭,她找到了自己的命運,一切都塵埃落定,就等她鼓足勇氣之日,回去面對一直對她非常疼愛的石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