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棟看來年代久遠且具溫馨親切的日式平房前,華顓如忘情的用力扯住雷迅的袖子,早忘記剛下飛機時的寒冷及不適應。
“好棒!這里好漂亮喔!”
天空才飄雪,皚皚白雪覆在屋頂及樹枝上,一種北國風光的雅致之美躍然眼前。
“我來過好幾次了!毖韵轮馐窃谛λ拇篌@小怪。
“人家第一次出國嘛!彼吲d的跑前跑后,只差沒直接沖進旅館里頭。
“老板夫婦都是很好的人!崩籽刚驹诼灭^匾額的下頭,深深打量起周遭景物,真令人懷念呀!
“你認識‘櫻川湯’的老板?”
“舊識了,他知道我們要來!
話聲甫落,原本緊閉的門扉開啟,一抹纖美的身影從里頭跑出,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沖進雷迅懷里。
“阿迅,你來了!”
雷迅抱起女子轉了兩圈,才把她放下來。
華顓如這才看清楚那女子的長相,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圓呼呼黑白分明的大眼,和櫻桃有得拼的小紅唇,簡直就是漫畫里頭走出來的人物,漂亮極了。
而此時這個漂亮極了的女子正搭在雷迅手肘上,還一邊吻上了他的臉頰。
“啊——”她大叫一聲,又連忙捂住嘴。
太丟臉了,那女人只是親雷迅又不是核彈爆炸,她干嘛大驚小怪?但她卻忽然覺得胸口好悶,喉嚨發酸。
雷迅這才轉過來看她。
他搭著女子的肩向她介紹,“這是方舞,她是華顓如!
喚為方舞的女子在上上下下打量她幾眼以后,忽然對著里頭大喊,“熊,你快出來。”
熊?不會吧?這地方有熊?華顓如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四處找尋有沒有可防身的東西。雷迅現在美女在懷,她已經無法指望他會保護她,眼下也只好自力救濟了。
“巖田呢?正在忙嗎?”雷迅低頭問方舞。
方舞還來不及回答,門口就傳來宏亮的男人聲音,“我來了,迅!
一個高大威武的壯漢走了出來,一把摟住只到他肩膊的方舞嘴對嘴親了一下,再把她放開。
太奇怪了!華顓如睜大雙眼看著眼前三人錯綜離奇的關系,差點被搞昏了頭,到底誰是誰?怎么他們都親來親去的。
“迅,好久不見!眽褲h摟住方舞,神情愉悅的和雷迅擊掌。
“是。∮幸荒臧肓税?”雷迅看起來也很高興。
“熊,她是阿迅帶來的人。”方舞拉著壯漢看華顓如。
“迅帶來的人?”壯漢瞇起眼,一臉不敢置信。
“我……我……”華顓如后退到背都抵到了圍墻。
這些人都好奇怪,只會睜著眼觀察人,難不成今天她臉上多了一個鼻子嗎?
“她是華顓如,巖田,別嚇壞人家!崩籽高@才知道要站出來替她說話。
華顓如此刻卻在心里頭拼命咒罵:死雷迅、臭雷迅、這時才想起有她這個人,實在是大過分了!
“我再跟你介紹一次,他叫巖田熊也,方舞是他的老婆。他們就是櫻川湯的老板。”雷迅眼里透露出笑意。
華顓如這才明白,原來雷迅早發現她心底的疑問,卻偏偏賣關子由她一直別扭下去,真是太壞了。
“我和阿迅從小就是鄰居,一起玩泥巴長大。”方舞笑吟吟說。
“哦!”華顓如點點頭。原來是青梅竹馬,怪不得感情這么好,好到連她都吃味起來。
“我是巖田熊也,和雷迅之前是同事!睅r田也自我介紹。
巖田熊也!原來他是日本人,難怪他的國語聽起來有點別別扭扭。
不過,雷迅是沒聽過“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嗎?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節制,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們先進去,外頭好冷,顓如的嘴唇都白了!狈轿枳叩剿砼誀科鹚氖郑@舉動差點沒把她嚇壞。
她們有這么熟嗎?
“也是,我都沒注意,還是你們女人細心!崩籽更c點頭,提起兩人的行李就要往里頭走。
“迅,按照老規矩幫你留了‘月廂’,行李你先擱著就行!睅r田和雷迅走在她們的后面。
“只有一間房?”雷迅不甚滿意。
“房間早八百年前就被訂光,不要拉倒!睅r田和轉過頭來的方舞交換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他們在玩什么把戲雷迅會看不出來?不過他卻沒戳破他們。
“好吧!一間就一間,那我們什么時候可以泡湯?”
“隨時都可以,你何時變成這樣規矩的人?”巖田擊他的肩窩取笑。
“我是禮貌性問一下,至少尊重一下這間旅館的主人。”
“阿迅,這真的不像你哦!”方舞也加進了圍剿的行列。
雷迅聳聳肩,“看來有些人就是沒讓人尊重的命,下回我會記得。”
一看就知道這三個人感情很好,華顓如心想。
心頭對方舞的敵意忽然一點一滴的減少了,其實她也不是那么討厭,甚至還有點可愛,這是指若撇開她親吻雷迅那一幕不談的話。
“你們先進去,我帶顓如去認識一下環境!狈轿韬鋈煌现A顓如快步向前跑,拋下這樣一句話給后面兩個男人。
“別把她教壞了!边@是雷迅的叮嚀。
“親愛的老婆,可別跌跤。”這是巖田愛的呼喚。
就這樣,華顓如感覺自己正被人牽著鼻子走,而且還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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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女混湯的天然大眾池里頭,華顓如圍了一條大浴巾遲遲不敢踏進池子里。
原因就在于池子里頭那個歐里桑。
她已經在一旁觀察快十分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泡湯泡到暈過去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她還在想要不要叫救命咧!
終于,歐里桑站了起來,一點都不顧旁邊有年輕小姐在,重點部位也不遮掩一下,就這樣大剌刺的往回廊走了去。
“呼~ ~”華顓如這才把遮住眼的手拿了下來。
真是嚇死人了,沒想到日本人也這樣開放,一點都不介意在異性面前赤身露體,作風真大膽。
她直到進入池子里頭,才把身上的浴巾解開放到一旁的石頭上,方才還冒著雞皮疙瘩的皮膚一浸到暖熱的溫泉里頭,所有的毛細孔立刻發出溫暖的共鳴,嚴寒中泡溫泉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好舒服呀~ ~”她自得其樂的在偌大的池子里玩起水來,玩得不亦樂乎。
“我沒騙你吧?很舒服對不對?”腦后忽然響起雷迅的聲音,讓她渾身僵了一下。
慢慢的轉過身,她帶著一臉恐惺。不會吧!可真的是他沒錯!
哎呀!他怎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跟她挑一樣的時間來。
“你怎么來了?”她雙手警覺性的環胸,一邊說還一邊往后退。
“我不能來嗎?”雷迅又掀起招牌邪笑,雖然她早看過不下數十回,仍被他電得慌了起來。
“沒……沒有,可……可以!
該死的,她又結巴了。
“那就對了,這里是男女混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崩籽敢艘粋木桶的水當頭淋下!皣W!真舒服!
“我……我好了,你慢慢泡!比A顓如慢慢的移動到池邊,伸手想拿剛剛的大浴巾,快溜~ ~
她還是等一下再來泡好了,跟雷迅兩個人一起泡溫泉,這么刺激的事她心臟一時負荷不了。
“你等一下,”沒想到雷迅動作更快,搭住她的肩,“我記得你也剛來不是?”
他早在池子外頭觀察她很久了,只不過她那時的心思全放在池子里頭的歐里桑身上,所以才沒注意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呃……對,可是……可是我頭暈,哦~ ~”她馬上裝出一副很虛弱的模樣。
雷迅懷疑的靠近她,害她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要不要我替你人工呼吸一下?”
“不……不用了,我……我好了。”華顓如在心里哀嚎,他一定又一眼看穿她的詭計。
“好多了?”
“好多了,好多了!彼脷庾约旱臎]種。
“耶就繼續泡吧!難得有機會到北海進來,不泡久點怎么劃得來。”雷迅上半身仰躺在一顆大石頭上,完美的胸部肌肉棱線讓人一覽無遺。
她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在心中勸自己千萬不可以起色心。
既然溜不了,那她只好來個眼不見為凈,當成這池子里只有她一個人。
“剛剛方舞拉你去說什么?”
惡魔的聲音響起,而且似乎離她很近的地方,想引誘她張開眼睛。
不行不行,她現在是美女了,美女應該要矜持一點,絕對不可以再對著男人發花癡,尤其還是令人想人非非的裸體。
“她跟我說她和巖田認識的經過。
原來雷迅還是替他們牽線的月下老人,更看不出有點木訥的巖田竟曾經也是愛情賞金獵人的一員。
“方舞是夏侯敦的第一個case!笨粗A顓如緊閉雙眼、一副就要慷慨赴義的可愛模樣,雷迅就不由得發噱。
“夏侯敦?”華顓如詫異的睜開眼。
“巖田熊也,代號夏侯敦!彼忉。
她噗哧的笑出來。
怎么一個日本人卻擁有這樣東方極了的代號,夏侯敦,她記得好像歷史課本里頭讀過,三國時代一個剛健正直的武將,巖田的確有那個氣質。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一個!崩籽赶袷怯凶x心術一樣,聰明的又看穿她。
華顓如發現自己在他面前幾乎是透明的,無所遁逃。
“方舞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巖田則是我最驕傲的兄弟!彼难劬υ跓熿F的鼠氳下變得不再那么銳利,里頭像藏有許多的感情似。
“難怪你們看起來那么好!彼c點頭。
方舞還告訴她,她是雷迅第一個介紹他們認識的女生,意義一定很特殊,那時,她只是尷尬的一直嘿嘿干笑,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不過是他其中之一的委托人而已,能有多特殊的意義?
“他們是我的親人!弊詮乃母改杠嚨溔ナ酪院螅谶@世上的親人只剩他們兩個。
此刻他的眼有著深刻的孤寂,華顓如感受得到。
她第一次看見染上這樣深重顏色的他,她的心也隨他起伏蕩漾著。
也難怪剛到櫻川湯時,雷迅會那樣懷念的看著這周遭的一景一物,因為這全都是他記憶的一部分吧!
“他們是很好的人!彼l自肺腑的道。
“他們是最棒的親人!彼又卣Z氣。
“哎喲!”鬼迷心竅的她忘情的想走到他身邊撫摸他的額心,沒想到腳底一滑,整個人往水底沉了下去。
“咕嚕咕嚕……”
才喝了一口水,拼命掙扎的她立刻被人給拉了上來。
“咳!咳!”她整個人趴伏在雷迅肩上咳嗽,他則不停的輕拍她的背。
“好點沒?”過了一會他才問她。
“好……好多了。”嗆死人了!這溫泉水的味道怎么這么怪!
“謝謝你!
她從他胸前滑了下來,臉一剎那問紅得跟番茄一樣。
而雷迅正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的臉看。
“!”她發出一聲尖叫,隨即捂住臉不敢看他。
羞死人了!她剛剛和這個男人肌膚相親了!她這輩子不要見他了啦!
雷迅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這樣暖熱的溫泉水中,他懷疑自己洶涌的欲望就快要爆發開來。
此刻被裊裊煙霧環繞的她仿佛一尊美麗的石膏像,擺著勵撩人的姿態邀請著他來品嘗她的甜美,他像是被吸去魂魄似的一步步朝她靠近。
然后,他擁抱住她。
被強自壓抑的兩股情潮迅速的融合在一塊,形成一股更炙烈的愛欲,泛濫過他倆的理智。
華顓如睜著迷蒙的雙眼望著他,眼里媚波蕩漾。
雷迅悶哼一聲,所有的理智燃燒殆盡,他低下頭猛地噙住她欲語還休的小嘴,饑渴的情潮在池子里迅速燃燒起來。
他加深了吻,舌靈活的竄進她的嘴里,翻攪她口中的甜蜜芬芳。
她的人猶如被催眠般的主動閉上眼,抬起纖細的手腕勾住他的頸項,兩人的身體緊貼住彼此,呈現出一種曖昧的契合弧度。
接下來,他抱起她的身子離開了池子,往月廂走去。
在這一刻,愛情是不是虛偽的,似乎已經不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