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正是花藜目前的最佳寫照。
送走了陳家寶這個張狂的惡人之后,緊接著出現的人是江如幽。
江如幽臉上帶著審判意味出現在醫院,她瞪著床上的花藜,恨不得一雙利眸能將花藜的臉給瞪出個窟窿來!以前,她不喜歡花藜,現在,她更是恨透花藜。
前陣子她還在開心衛少商與她密集約會,甚至口頭向她求婚,興奮的等待婚禮到來,結果他的人卻突然像空氣一樣自她的生命中消失,她再也等不到他的電話,主動打電話找他也被三言兩語打發掉,教不知情況的她心慌意亂,不曉得自己是哪里做錯,惹得他不開心。
他的消失幾乎要將她給逼瘋,她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沒辦法之余,唯有搬救兵,請教少陽究竟她是哪里不好,使得少商對她不理不睬?
經由少陽解釋后,她這才明白原來少商是到醫院探望花藜,原來他們真的曾經是一對戀人,因為少商喪失了記憶才會分開。
她聽了當場整顆心都涼透了,一道寒氣自腳底升起。
她不敢去想少商會如何做選擇,可少陽給了她信心,少陽說少商忘了過去所有事,這些年和少商交往的人是她,并非花藜,握有勝算的人是她,不是被遺忘的花藜,她該擁有奪回少商的自信心,而非自亂陣腳,讓花藜從中介入。
少陽說得對,少商是屬于她的,花藜已是過去式,憑什么與她搶?
她想了又想,決定來找花藜談判,順便教導花藜張大眼看清事實。
「妳就是扮小可憐來博取少商同情是吧?」江如幽一開口便是攻擊,她討厭花藜那張楚楚可憐的蒼白臉孔,這就是花藜擅長使用的花招吧?刻意裝可憐來讓所有人同情她,可惜她江如幽不是笨蛋,不會輕易上當。
「妳來做什么?」花藜不答反問,關于江如幽沒營養的問題,她不認為有回答的必要。
「我來看妳怎么扮可憐裝病誘騙少商呀。」江如幽嘴角噙著笑諷刺她,事實上,她多想拿手中的皮包狂打花藜,最好打掉花藜的虛假,打得花藜再也不敢妄想接近少商。
「我并沒有裝病!
「呵!好好笑呀,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妳如果沒有裝病,何必躺在醫院?我知道是妳硬要少商天天來看妳的,是嗎?妳的臉皮也夠厚的了,少商并不屬于妳,妳憑什么要求少商過來看妳?」江如幽步步逼近,非要讓花藜無地自容不可。
「少商是個成年人,他想怎么做是他的自由,壓根兒不用我逼迫他!够ㄞ纪ζ鹦靥琶鎸缬摹
「瞧妳滿口謊言,真是不要臉!我一看到妳的臉孔就作嘔,妳如果真是病得很嚴重,怎么不就這么死了算了?妳不是有很多男朋友嗎?以妳濫交的程度,怎么有臉面對少商?妳是怎么騙他的?說那些人都不是妳的男友?說妳并不濫交?哈!不管妳怎么說,都改變不了妳很爛這個事實!
一想到少商就要被花藜搶走,江如幽便心如刀割,說出來的話更是不堪入耳。
「我是不是濫交并不用向妳報告,我是不是很爛也與妳無關,如何面對少商更不用妳擔心。」江如幽罵她的話很難聽,可傷不了她半分,她是很固執的,當她決定做一件事,不論旁人怎么說她、罵她,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現在她決定要再愛少商,江如幽惡意的攻擊也就傷不了她;不是心底在乎的人,不管用怎樣惡劣的態度或言詞都傷害不到她。
江如幽氣急敗壞瞪著花藜!笂呥真敢說!乖趺磿@樣?花藜應該要躲在角落啜泣才是,花藜愈是不在意她的辱罵,就讓她的火氣更旺。
「我不過是說出實情。」相較于江如幽青白交錯的臉色,她顯得氣定神閑多了。
「妳若是識相就離開少商,他不是妳能接近的人,況且我們要訂婚了!菇缬纳钗跉猓约悍艑捫,別上了花藜的當,花藜只是佯裝不受她的話影響,事實上她一定傷到花藜了。
「你們是要訂婚了,但還沒訂婚!够ㄞ贾赋鍪聦崱
「怎么?難不成妳想跟我搶?」江如幽氣死了!花藜真的是太不要臉了,居然想跟她搶男人?!花藜憑什么?少商是她的!永遠都是她的!
「少商不是物品,所以我不會跟妳搶。」花藜淡然道。
「不然呢?妳是什么意思?」江如幽被團團怒火包圍,一口氣梗在心口正待噴射而出。
「假如他愛我,他就會回到我身邊,他不會娶妳的!顾谫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祈禱他會再愛她。
「哈!妳是在癡人說夢!現在他是我的男朋友,他根本就不愛妳,我勸妳別再作白日夢了。」這正是江如幽最怕發生的事,盡管少陽再三保證少商不會恢復記憶,可少陽畢竟不是醫生,怎說得準?她怕少商會恢復記憶,重拾對花藜的愛,那她就真的沒有任何勝算了。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將希望放眼未來,她鎮定得彷佛已瞧見未來的發展。
「未來的事我很清楚,少商會與我結婚生子,而妳則是滾回妳的蛇窩跟妳那黑心的父母生活!哦,抱歉,我忘了妳就要嫁人了,對方叫陳家寶是嗎?聽說他與妳父親連成一氣,哈!你們果然很相配,虻本就該跟鼠配成一對,最好別妄想飛上枝頭,別忘了,蛇是不會飛的,小心跌個半死,得不償失!」江如幽竭盡所能詆毀她。
花藜雙手緊握成拳,無法反駁江如幽,因為她說的是事實,她的父母做過許多不好的事,容不得她反駁。
「怎么?我拆了妳的底讓妳不高興?妳父母是什么角色全臺灣都知道,妳以為衛家的人真能接受有這樣惡名昭彰的親家?老實告訴妳,我才是衛家上下所認定的二媳婦兒,妳什么都不是!」江如幽抬出對她最有利的衛家人,只要他們支持她,她就無所畏懼,因為少商會聽從父母的決定才是。
「我無法改變我的父母,可是我愛少商,這點也是妳無法改變的!箰凼撬顖远ǖ男拍,任何人都動搖不了。
「愛?妳的愛值多少?妳真以為少商會在意?我告訴妳,在少商眼底妳的愛一文不值,光是妳的父母就足以教人打退堂鼓了,妳還想怎么著?」江如幽最為不滿的是花藜說愛少商,但是她對少商的愛絕不比花藜少,且目前最有資格愛少商的人除了她以外,再無其他,花藜最好別來湊熱鬧。
「妳不是少商,無法代他回答!
「雖然我不是少商,可是以我和他的關系,我夠資格來代他回答了。」江如幽不忘以準未婚妻的立場來擊退花藜。
「在我心底,妳永遠都不具有這資格!购唵蔚脑捳Z打擊了江如幽的自信心。
啪!花藜踩到江如幽的痛腳,讓她想也不多想便用力甩了花藜一耳光!這樣也好,反正打從她一知道花藜和少商的關系后,她便想痛宰花藜了。
花藜輕撫著火辣疼痛的左頰,清晰的五指印立刻浮上白嫩的臉頰,江如幽突然動手的確是她始料未及的。
「離開少商,否則下一次,將不是一巴掌就可了事。」江如幽放著狠話。
「除非是少商主動離開,否則我不會再離開他。」
「妳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女人!」聽見花藜無意離開少商,江如幽怒火攻心,幾乎要吐血,一張朱唇立刻惡言咒罵花藜,平日良好的教養早就讓她拋諸腦后。
「除了無意義的謾罵與動手打人之外,妳還會什么?」花藜眉也不挑,對她的辱罵全然沒動怒。
「沒想到妳這么牙尖嘴利,可不管妳的牙再利,少商都還是會回到我身邊,我勸妳最好打消妳的癡心妄想!」明明穩占上風的人該是她,可為何她會覺得自己輸得好慘?
「如果真是如此,今天妳就不會來了!菇缬奈疵猱斔侨龤q小孩那樣好騙?她相信少商定是做了什么教江如幽不安的事,不然江如幽不會前來興師問罪。
「花藜,妳很得意是嗎?」江如幽恨不得再狠狠甩她一耳光,可為免再落花藜話柄,唯有隱忍下來。
「我并沒有得意!
「哼!妳想騙誰?花藜,我不管妳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少商,總而言之,我絕對會把他搶回來,不會讓他再上妳的惡當!」江如幽對她宣示,少商是屬于她的,不管花藜從前和少商有多相愛,都已成了過去,她才是屬于少商的未來。
花藜冷冷睇望著她,不在意她的宣示。
瞧見花藜無動于衷,江如幽的心火愈燒愈熾,快要將她整個人焚毀!眼看著她的夢想就要達成,幸福的未來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偏偏在這緊要關頭蹦出個花藜來,這算什么?!
她不禁猜想,衛少商在想什么?又有何打算?被犧牲掉的人該是花藜,畢竟他的記憶不再有花藜,既然已經遺忘,當然也就無須再憶起,而她──江如幽比花藜要優秀太多,也更為適合他,少商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出愚蠢的選擇不是嗎?
她不斷說服自己安心,別再胡思亂想,否則她那不受控制的大腦一定會將事情往更壞的一面飛馳而去。
該是理直氣壯的江如幽面對花藜時,氣勢明顯的矮了對方一大截,明明是她比較占優勢,可卻不住猜想,當年少商和花藜是如何交往?他們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少商待花藜的態度和待她是否相同?
天!她妒忌得快要發瘋了!深怕少商對花藜比對她更好,怕少商愛花藜比愛她更多……說穿了,她對自身并沒有太大的自信,之所以缺乏自信全因衛少商,他對她的態度太撲朔迷離、不冷不熱,他的親吻常令她感覺像是禮貌性的親吻,讓她不得不懷疑,他究竟喜不喜歡她?有沒有愛過她?
自尊使江如幽無法開口詢問花藜到底和少商有多親密,僅能任由妒意啃蝕她的心。
就在兩個女人僵持不下時,衛少商正好帶著一束清雅的香水百合進來。
他見江如幽也在場,愣了下。
江如幽看見他帶著香水百合出現,再見花藜的病房里放眼望去盡是香水百合,心底的妒意更加深。
「你沒想到我會在這里吧?」江如幽再也扮演不了溫柔好情人,尖銳問道。
「是沒想到!剐l少商并未驚慌,仍不慌不忙將花送至花藜懷中,見到她左頰上清晰可見的五指印時,心,立刻因刺痛而產生了怒火。
「謝謝。」花藜接過花輕聲道謝。
「妳打她?」怒火燒起,他轉身責問江如幽。
「我是打了她,又如何?」他那責問的眼神與口吻讓江如幽難受得很,想不到他竟然為花藜感到心疼,受盡委屈的人明明是她,不是花藜。
「妳如果有任何問題大可針對我,我不希望妳傷害她!剐l少商不喜歡有人找花藜麻煩,更加不樂見有人惡意傷害她。
「你不希望?少商,在你眼底究竟誰比較重要?是她還是我?」江如幽要抓狂了,他是她的男朋友,居然當著她的面護著另一個女人?!這算什么?
衛少商凜著臉不出聲,他的不回答比回答更教江如幽心傷,答案已經清楚寫在衛少商那張不舍又憐惜的臉龐上,他為何連騙她都不肯?
「你不是喪失記憶了嗎?你不是已經忘了她嗎?還是你也忘了你的身邊還有個我?」江如幽氣憤大嚷。什么狗屁喪失記憶?!他的眼神分明說明他對花藜依戀不已,他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她這個女朋友當得比路人甲還要不如。
「……」衛少商無法說出違心之論,這些日子他的確是忽略了江如幽的感受,一心只想好好陪伴花藜,他承認,這件事他處理得不夠好。
「為什么不說話?說你沒忘了我呀!」他的沈默引起江如幽更多的不滿。
江如幽的痛苦是她造成的,花藜于心有愧,卻沒同情江如幽的意思,因為愛情是不能同情退讓的,她可以理解江如幽仇視她的理由,因為她們愛上同一個男人,她同時相信少商能將事情處理好,是以她并不打算介入。
「我很抱歉!钩吮福l少商無法給江如幽滿意的答復。
「我不要你的抱歉!少商,我愛你,我對你的愛絕對不會比她少,你能明了嗎?」她一直都是全心全意深愛著他,也確信他們之間不會有第三者介入,可作夢也想不到,他竟是因為喪失記憶才和她交往的?那么她與花藜究竟誰才是第三者?
「如幽,我明白妳對我的感情,我也以為我們可以在一起,但是現在事情變得不再一樣了!顾男臒o法一分為二,誰在他心中占有分量,他早就知道,不過是沒說出口罷了。
他不想傷害江如幽,卻還是傷害到她了,可他無法再自我欺騙,或是維持現狀享盡齊人之福,那對誰都不公平,也與他的個性不符。
「她到底有哪點比我好?被你家人認同的人是我不是她!你該選擇的人是我不是她!難道你要為了她而與家人交惡?值得嗎?」她是如此成熟優雅識大體,有哪點不如花藜?衛少商曉不曉得他在做什么?!
「如幽,妳很優秀,是個好女孩,并沒有比藜藜差。但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失憶前的我愛著藜藜,現在的我仍深受她吸引,愛她彷佛呼吸般簡單,我的生命中永遠都少不了她!拐f這話時,衛少商深情的凝望著花藜,更多的情感盡在不言中。
花藜同樣深情款款凝視著他,無限愛意傳達進他眼底,這時兩人的心靈是交會的,對方的想法不用明說,即可心領神會。
江如幽看著這一幕,心底涌現更多的酸楚,這樣的默契、這樣的凝視是少商不曾給予她的,她輸得好慘!
不!還沒有輸,還不算輸,衛長風喜歡她,衛少陽也喜歡她,只要衛長風對少商施加壓力,不信少商會違抗!對!她有強大的后盾,花藜贏不了她的。
「不!少商,你不能愛她!她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忘了她不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花藜了嗎?你仔細想想有關她的那些不堪入耳的傳言,真和她在一起,你也會成為眾人的笑柄!顾岢隹膳碌牧餮韵胍糁股偕虒ㄞ嫉母星椤
「我不在乎謠言怎么談論,藜藜是個什么樣的女孩,我清楚得很。」再多的謠言都影響不了他對花藜的觀感,她就是她,是愛玩、愛笑、愛鬧的花藜也好,是寂寞、脆弱、孤獨的花藜也罷,全都是他割舍不下的藜藜。
「你瘋了!居然肯為了她不顧一切?!」江如幽不敢置信地拔高聲音,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事實好像正是如此。」大掌將身后的小手握得更緊。
「我真不敢相信,她不過是個……是個賤人!」江如幽氣到口不擇言。
「如幽,我說過,妳有意見全沖著我來,別辱罵藜藜。」衛少商當場臉色大變,神色不悅的要江如幽謹言慎行。
「少商,你這么護著她,難道怕我會吃了她不成?」他愈是這樣,她就愈想傷害花藜!她得不到的,全讓花藜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要她如何不恨?
「我只是不希望妳辱罵藜藜,錯的人是我,妳大可罵我!剐l少商就事論事,說到底,花藜也是無辜的受害者,沒必要遭受尖銳的言語攻擊。
「你明知道我愛你,我又怎么可能罵你?」江如幽覺得好笑,反正他護花藜護定了是嗎?沒關系,她會向他證明,她對他的愛只會比花藜多,絕不會少。
就在江如幽不甘心的爭論不休時,又有人進到花藜的病房。
「好精彩。『喼北冗B續劇還好看!谷ザ鴱头档年惣覍毘霈F,本來他是打算離開醫院,隨即又想到花藜暗地里交往的男人極有可能會出現,所以他放棄去找小女友的念頭,留下來守株待兔,果真讓他當場逮個正著,讓他不由得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陳家寶?!」花藜錯愕地瞪著陳家寶。
衛少商聽花藜說出來訪者的姓名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花藜要嫁的人,雖然他與陳家寶不曾有過交集,可光憑第一眼印象,他已給陳家寶打了負分。
「哈!這下可精彩了。」江如幽當然也知道來者何人,她與陳家寶是兩個要被拋棄的人,不過光看陳家寶的表情即可知道,陳家寶也很不爽事情的發展。
花藜想到了先前陳家寶的威脅,她害怕陳家寶會傷害少商,所以密切注意著陳家寶的舉動。
「這么護著這個小白臉?怕我會傷害他?」陳家寶喜歡看花藜害怕的模樣,就像只無助的小白兔,讓人更想傷害凌虐。
「陳先生,我請你管好你的未婚妻,別放任她引誘別人的未婚夫!菇缬纳钚抨惣覍毰c她站在同一陣線,主動要求道。
「沒問題。」陳家寶同意她的看法。
「我們并沒有訂婚,所以他不是我的未婚夫!够ㄞ技m正他們錯誤的說法。
「可是我已經把妳當成是我的未婚妻了!龟惣覍氁荒樛榈乜粗詈媒邮苁聦。
衛少商低沈著聲說:「藜藜不會嫁給你!龟惣覍氁豢淳褪莻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嫁給這樣的人哪可能得到幸福?他不管花藜的父母是基于什么理由決定將她嫁給陳家寶,他都絕不贊同。
「嗤!這事能由你這個小白臉決定嗎?媽的!你最好識相的跪地跟我道歉,然后給我滾出去,再也別接近花藜!聽見了沒?」陳家寶撂狠話,要他招子放亮點,看清楚他得罪的是誰。
「你在說什么瘋話?!明明是花藜不知羞恥貼上來,為何要少商道歉?」江如幽首先發難,為衛少商抱屈。
「閉嘴!這里沒妳說話的分!」陳家寶大聲要她住口,不然他是不介意以暴力來使女人住口。
「如幽和這件事無關,你別為難她。」衛少商見陳家寶似乎要動手,挺身阻攔,及時攔下陳家寶的拳頭,沒有人該接受他人暴力相向。
「少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挂娦l少商出手擋下陳家寶的拳頭,江如幽開心地躲在衛少商身后,以勝利者的姿態睨了花藜一眼。
花藜不在意江如幽得意的姿態,她明了衛少商的個性,他是不會容許旁人在他面前使用暴力,會幫江如幽也是很自然的,并不是因為愛著江如幽。
陳家寶高揚的拳頭讓衛少商給制住,面子掛不住的他脹紅了臉,掙脫衛少商的箝制,低咒道:「媽的,你這小白臉還挺帶種的,想在女人面前逞英雄?」
向來都是他陳家寶給人難看,何時輪到別人來讓他難看了?!這小子根本是不知死活,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他陳家寶是什么樣的狠角色。
「我這不是逞英雄,是看不慣你的作為!剐l少商沒想過要當英雄,是陳家寶太過囂張,讓他看不過去。
「哼!你看不慣我?我還看不慣你咧!」陳家寶啐了口。
衛少商擋在江如幽和花藜身前的模樣,教陳家寶看了著實不滿!怎么他們看他的樣子像是在看小混混?要搞清楚,他陳家寶不是小混混,而是大哥,手下有一堆兄弟,隨便他一Call,就會有一群兄弟殺出替他教訓這小子了,他們竟然還不知死活?!待會兒他會讓他們看看他的厲害,呿!
「對女人動手動腳并非男子漢所為。」衛少商認為所有事用講的就行,不需要暴力相向,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干!聽你一大堆屁話,聽得我頭皮發麻,你說夠了沒?」陳家寶最討厭人家跟他說教,尤其是像衛少商這種人,讓他一見就討厭,恨不得一拳打掉衛少商的溫文儒雅,最好是打得他跪地求饒哭爺爺告奶奶的,看他往后還敢不敢對人說教。
「這里有女生在場,說粗話并不得體。」衛少商希望陳家寶能注重修辭,尊重一下在場的女性。
「靠!你真的很愛說教耶!本大爺愛罵臟話就罵臟話,關你屁事!顾詾樗菍W校的教官呀?靠!就算他是學生,也不鳥教官了,豈會鳥他的連篇廢話?!
「要不要罵臟話的確是你的自由,但是現場有其他人在,你就該尊重其他人,不該制造語言垃圾!剐l少商一派好好先生的模樣勸他及早修身養性。
「哇靠!你真的是愈說愈多!我不管她們怎么想,我愛罵就罵,況且花藜那賤……」陳家寶向來只在乎自己開心就好,從不管其他人,至于花藜早被他視為私人所有物,他愛怎么抱怨、詆毀她,都是應該。
「我實在很討厭使用暴力。」衛少商喃喃自語,沒讓陳家寶把話說完,一記兇狠的右勾拳直接襲上陳家寶那張囂張的臉孔,將所有的辱罵一并打掉。
陳家寶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整個人被打歪跌坐在地,他撫著熱辣生疼的臉頰,瞪著衛少商。
「媽的!」靠!他以為衛少商是個軟趴趴的白面書生,頂多說些大道理,沒想到他打起人來是這樣痛,他的牙不曉得有沒有被打斷,痛得他齜牙咧嘴。
靠!什么討厭使用暴力?剛剛那一拳難道不叫暴力嗎?他更加痛恨衛少商。
「別再任意辱罵、傷害別人!谷说娜萑潭仁怯邢薜模F在已到達極限,無法再繼續容忍陳家寶囂張的態度。
「靠!你竟然敢打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嗎?」陳家寶恨不得當場宰了衛少商!就這么隨隨便便被打倒在地,這事若傳了出去,他豈不是成了道上的大笑話?
陳家寶立刻從地上跳起,還以一拳,可衛少商早有防范擋了下來,且迅速退了開來,令陳家寶的身軀快速往前沖去,整個人煞不住腳的栽在花籃里,弄得全身花花草草,一身濕答答,好不狼狽。
花藜見陳家寶栽了個大跟頭,差點笑了出來,江如幽則驚呼出聲。
滿面的花瓣使陳家寶怒火更熾,他氣得火冒三丈,對衛少商的怨恨更為加深!他一定要報復,讓衛少商再也笑不出來。
他恨恨的自花海中爬起,雙眸含恨瞪著花藜,見她為心上人開心,激起他更多的陰沈情緒。
媽的,他真的火了!他要殺了衛少商,毀了這對狗男女,要他們以后再也笑不出來!陳家寶陰沈的眼瞳現出殺機,眼尖的瞥見擱放在一旁桌上的水果刀,他想也沒想地就直接拿起沖向衛少商。
「呀──少商!」江如幽被陳家寶手中的水果刀嚇得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心口,她怕得躲在衛少商身后,埋頭尖叫。
「不!」花藜同樣驚叫出聲。
她不能讓少商受傷,她沒忘記他曾說他出過一次大車禍,那次車禍令他失去了記憶,若這回他再受傷,她不曉得會不會再失去他……不!她不能失去他,她已經失去過一次了,而那后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她要保護他,不許任何人傷害他!
想都沒多想,也沒想到以他俐落的身手可以躲得過陳家寶的襲擊,失去他的恐懼太深、太令她害怕,她未加思考便沖到他身前為他擋下這一刀。
衛少商俐落閃了開來,萬萬都沒想到花藜會傻得為他擋下這一刀,尖銳冰冷的水果刀結結實實刺入她的心口,衛少商登時如墜入冰窖之中,心口宛如被狠狠刺中一刀,陣陣寒意由腳底冷上來,痛得他不住全身發顫。
「藜藜……」雪白的睡衣渲染出一朵朵紅花,是那樣刺目、那樣椎心,他瞪著還插在她心口的尖刀,喘不過氣來。
「少商……」花藜全身發冷地軟倒下來。
衛少商眼明手快扶住她往后軟倒的嬌軀,以免她撞傷了自己。
「我告訴過自己,我要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到傷害……」盡管她痛得一說話就疼得不得了,她還是想跟他說說話。
「妳真傻,我皮粗肉厚,這一刀對我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妳……妳……」她是如此嬌弱,他真怕這一刀會……天!為何要這么折磨他?!
「我不會有事的,呵!你現在抱著我的感覺好好……少商,你好久、好久沒這么抱著我了!顾簧!真的不傻!如果事情重來一遍,她仍會毫不猶豫選擇撲身救他。
她整個人冷得感覺不到半點溫度,可他的懷抱卻是她最為依戀的港灣,就在今日,這座港灣再次為她開啟,她好開心。
「傻瓜,我永遠都會這么抱著妳的!剐l少商親吻了下她的太陽穴,要她別胡思亂想。
江如幽看傻了眼,剛才一片混亂,她都不曉得該怎么辦,直覺就是躲到衛少商身后,結果花藜卻是擋在衛少商身前,這一突發事件讓她們對衛少商的愛立見分曉──她輸了。
「活該!誰教妳要護著這個小白臉!」刺傷了人的陳家寶非但不反省,還覺得他刺對了,這一刀算是給她警告也是教訓,他陳家寶可不是隨隨便便讓人說解除婚約就解除婚約的。
出了口惡氣,陳家寶心底舒坦不已,隨即又想到自己剛行兇,雖然花藜目前尚未掛掉,不過此地不宜久留。
陳家寶摸了摸鼻子,連忙離開現場,他可沒等警察捉他的興致,先跑為上。
江如幽沒膽攔陳家寶,怕他一個不開心,又是一刀刺來,那她豈不是會倒楣受傷?是以她眼睜睜看著行兇后的陳家寶揚長離去。
衛少商緊緊抱著花藜,控制不住的熱淚在臉上肆虐,他緊緊的抱著她,深怕她的生命會自此從他的懷抱中消失。
他從未如此擔心害怕過,可此刻他卻怕得不得了,深怕無法將她緊緊抓牢。
「藜藜,My princess,妳不會有事的,妳絕對不會有事的!顾^望低喃。
聽見他叫她My princess,她驚喜地瞠大眼望著他,雖已無氣力說話,可冰冷的小手虛弱地仍想緊握住他的大掌。
他終于這么叫她了,可知她等了好久、好久,連作夢都會夢見他這么叫她……
他是她的少商,一直都是她深愛的衛少商,蒼白的嘴角噙著夢幻般的笑靨,沉重的眼皮總算安心合上。
「不──」見她合上眼皮,衛少商痛徹心肺的抱著她跪倒在地,崩潰地自心底發出沈痛的嘶喊。
老天!千萬別這么待他!別讓他最心愛的人離他而去,千萬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