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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紳士 第十章
作者:丹菁
   
  「你的品味實在不太好!诡櫵汲繋е嵛兜恼f道。

  哼!一看就知道是個大家閨秀,那又怎樣?

  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流言,夙苑里可是有一大籮筐,要是她哪天有興致,依她當(dāng)女主角,把她的緋聞寫成小故事,保證可以集結(jié)成冊。

  「說得是,我的品味向來不太好,我想……」時乃謙有意無意地睇了顧思晨一眼。「我想,妳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

  聞言,顧思晨不由得瞪大眼。

  他居然影射她?居然拿他那張垃圾毒嘴毒她?

  拜托,是他自己要喜歡她的,她又沒拜托他喜歡她!還說她最清楚他的品味不好,把她給影射得一文不值。

  「喂,你對我有什么不滿,麻煩你直說好不好?拐彎抹角的,誰聽得懂。俊

  時乃謙微挑起眉!刚f的也是,老是說些拐彎抹角的話,依妳這么直線條的神經(jīng)又怎么會懂?」

  「你這個混蛋!」顧思晨咬牙切齒地低罵。

  「大庭廣眾之下,淑女一點!箷r乃謙接過服務(wù)生遞來的香檳,低沉地道。

  「我已經(jīng)夠淑女了!挂窃谫碓,她會直接踹他兩腳,順便再罵個他兩句,讓他沒臉見人。

  「是嗎?」

  「是!诡櫵汲繘]好氣地回道,也想要跟服務(wù)生拿杯香檳,卻被時乃謙給擋下,不禁扁起嘴來。

  「妳想要在這種正式宴會里丟臉嗎?」他可不想。

  「我不過是喝一杯香檳而已,會丟什么臉?」難不成她喝了一杯香檳之后就會大跳艷舞嗎?

  「我是怕妳見到宋湛耒帶著女伴的那一冪,又想不開了!拱Γ∷是會難以自遏地關(guān)心她,怕她傷心、怕她難過,遺憾的是,能夠激發(fā)她這些情感的,向來都不是因為他。

  「湛耒?」她一愣。

  對了,湛耒剛剛也在,那又怎樣?她才不管湛耒身邊到底帶了幾個女伴,或者又換了多少個女伴,她現(xiàn)在比較在意的是他的安危。

  「妳沒事吧?」時乃謙突然俯近她。見她神色一僵,他的心又被刺痛了一下。

  「我沒事,會有事的人是你!」他一靠過來,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飄了過來,顧思晨的粉頰不禁翻紅、心跳加速,有點不自然地退后一步!赴萃校阏娴氖前盐医o看得太扁了,見到湛耒又怎樣?我這個人可是很重視朋友的,朋友跟男友之間,我可是會選擇朋友的,我跟那種重色輕友的人不一樣!

  哼,她是這么看重他,哪知道他……算了、算了,他對她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她也不想想得太深入。

  她不敢想,總覺得好尷尬又別扭。

  「是嗎?」時乃謙不由得苦笑。

  他分不清楚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朋友會比男友重要?真有這么一回事嗎?天底不會有這種道理嗎?

  倘若在她的心里,朋友比男友重要,那他是不是選擇當(dāng)她的朋友就好?

  真是太可笑了,若是他要的只是能夠陪她談天嬉戲,他又何必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他太貪心了,他再也不能忍受只擁有那么一點點。

  「本來就是,我又不是你!顾狡鸱凵拇桨辍

  「那是妳的錯覺,因為我根本就沒把妳當(dāng)成我的朋友!

  「你!」她抬眼怒瞪著他,見他一副優(yōu)閑狀,甚至還和洪婉淑眉目傳情,氣得暗踩他一腳。

  「妳!」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哼!」顧思晨別過頭去,拿了杯水酒。

  混蛋,她多擔(dān)心他的安危,可是他不領(lǐng)情就算了,還當(dāng)著她的面跟其他女人眉目傳情。拜托,說漂亮又不漂亮,個性放蕩又隨便,一點也不像她外在與內(nèi)在兼?zhèn),他居然也看得上那女人,真是夠了?br />
  虧他剛才還暗喻喜歡她,結(jié)果眼睛還不是越過她看向其他女人,天下烏鴉一般黑,真是氣死她了!

  她不要管他了!

  「去找湛耒吧,他剛才往那邊走了。」時乃謙指向另一頭的開放式陽臺!笂呍俨悔s緊過去,我怕他會被吃了!

  「我找他干嘛?」湛耒會不會被吃,干她什么事?「你以為我喜歡參加這場婚宴?我是特地來找你的,要不然我跟新郎、新娘根本就不熟!」

  「找我干嘛?」她何時這么喜歡跟在他身后了?

  「你!」真是被他給氣死!「你不會忘了江懷昂的事吧?」

  「那又怎樣?」時乃謙不以為意地淺呷著香檳。

  「喂……」他怎么能夠表現(xiàn)得這么不在意?「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神清氣閑哪?這可是攸關(guān)生死的事情耶!」

  她擔(dān)心得好幾天都睡不好,他居然一點都不在乎。

  「妳放心,不關(guān)妳的事,妳不需要放在心上!顾^續(xù)喝著香檳,雙眼睞向正被時可薇給拉到一旁拿點心的洪婉淑。

  「我……」他真的很瞧不起她耶。

  「我不跟妳說了!箷r乃謙一口把香檳飲盡,隨即要往前走。

  「你要去哪里?」顧思晨仍然不改習(xí)慣地拉住他的袖子。

  她發(fā)覺時乃謙真的愈來愈不在乎她了,明明說喜歡她,卻又不理她,他這算是哪門子的喜歡?

  難道他一點都沒有發(fā)覺嗎?從他們相識到現(xiàn)在,撇去她搬家的那一段時間不談,他們很少有這么長的一段時間不聯(lián)絡(luò),即使沒有天天見面,至少也會以電話聯(lián)絡(luò),像現(xiàn)在這樣好幾天不見面又不聯(lián)絡(luò),對她而言,真的好不適應(yīng)?蓯,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妳總不能要我冷落我的女伴,站在這里跟妳閑聊一些沒有建設(shè)性的事!箷r乃謙回頭睇著她,輕輕地拉開她的手。

  顧思晨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想要動氣,卻礙于地點不敢這次!冈趺磿稽c建設(shè)性都沒有?我見過江懷昂,要是他想對你不利,我一見到他就可以幫你防范他:但是你卻一點都不聽我的勸,甚至還說不能冷落你的女伴!」

  可惡,那個洪婉淑,一點也不婉約更不嫻淑,他居然那么在意她,簡直是快要把她給氣死了!

  時乃謙斂眼瞅著她!改菉呄矚g我嗎?」

  「嗄?」

  「如果妳可以回應(yīng)我的感情,不用妳想盡辦法要黏在我身邊,我就會自動二十四小時守在妳身邊,妳覺得怎么樣?」

  他是在逼她,逼她接受,或者是逼她遠離。

  顧思晨錯愕了半晌,又羞又惱地道:「你這種說法,好像在談一宗交易,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可以用來交易的嗎?我是擔(dān)心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難道我站在朋友的立場擔(dān)心你,這也不行嗎?」

  她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現(xiàn)在突然要當(dāng)戀人,她會覺得別扭。

  「那就不用了。」時乃謙淡道,隨即往前走去,溫柔地牽住洪婉淑的手,朝另一頭的陽臺走去。

  顧思晨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心驀地扎刺了一下。

  「你們談得怎么樣?」時可薇睇著顧思晨。

  「我不要管他了啦!」他都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她又何必要為他白操心?顧思晨踱著腳往另一邊走去。

  見狀,時可薇不禁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不予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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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

  「不要,偶、我還要喝……」

  「顧思晨,妳不要在我面前耍小孩子脾氣,妳信不信我會把妳丟在這里?」時可薇惡聲惡氣地恐嚇道。

  「嗚嗚……欺負我!

  婚宴結(jié)束之后,大部分的賓客移往交際廳,有的鬧洞房去,有的到飯店房間休息,也有一小部分的人跑到飯店樓下的酒吧里喝酒。

  「顧思晨!」早知道她的酒癖不好,就不帶她來酒吧!肝乙鷼饬!」

  「嗚嗚……知道了啦!诡櫵汲勘馄鹱靵,拎著包包要跟時可薇走,走起路來歪七扭八的。

  時可薇氣得直瞪眼。「我怎么會笨到帶妳來酒吧!」她怎么會忘了乃謙提醒過她思晨的酒癖不好?

  「我又沒有怎么樣!诡櫵汲勘獗庾欤螘r可薇牽著往外走,一路走到飯店大廳外。

  「妳等我一下,我去叫人把我的車開來!箷r可薇臨走前,又回頭問了她一次:「我再問妳一次,妳真的可以一個人站在這里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顾唤÷曕止尽

  時可薇見她站得還滿直的,確定大廳外頭的人也不少,隨即快步往一旁走去。

  見她一走,顧思晨又開始喃喃自語:「人家不過是心情不好,多喝了一點點,只是多喝了一點點嘛!」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乃謙害的!哼,她才不要管他了,不管他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從今以后,管他身邊有多少女伴,或者是換多少女伴,還是被洪婉淑給騙了,還是被江懷昂給怎么了,全都不關(guān)她的事,她不管了!

  顧思晨有點自暴自棄地在心底暗暗咒罵著時乃謙,半醉的水眸睇向遠方,睇著來來往往的車子,睇著大廳外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突地--

  咦?那個人的背影……

  融入血液里的酒精在剎那間消失,她整個人突然清醒過來,一道寒意在躁悶的夏末夜里破空而來,往她的腳底鉆入,竄進被酒精侵蝕得快要失去平衡的大腦,教她不由得打起一陣寒顫。

  江懷昂……

  就算她喝了不少酒,就算她只瞧見了背影和側(cè)面,但是她依舊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他就是那一天在迷宮將她給迷昏的江懷昂!

  他怎么會在這里?

  難道他的目的是--

  顧思晨著急的在一堆人里尋找著時乃謙的背影,在庭院前頭見到了他的身影,他正要開車走,車上還有洪婉淑,真是個混蛋,自己都大難臨頭了,居然還帶著那個風(fēng)評不佳的女人,偏偏她又不能不管,尤其江懷昂正朝著他的方向走得又快又急。

  不行,他可以狠下心不理睬她的擔(dān)憂,但是她沒辦法殘忍地?zé)o視他的安危!

  盡管酒精已經(jīng)迷亂了她的平衡感,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地,但她仍舊奮力地往前方走去,不為其他,就是想要把江懷昂擋下來;要是擋不下來,她也要想辦法讓乃謙全身而退。

  可是,江懷昂走得好快……

  嗚嗚,那個笨蛋在那邊干什么?他不是要走了嗎?既然要走還不趕緊走,坐在車里搞什么?

  該不會是在和洪婉淑打情罵俏吧……那個毒舌男會嗎?

  不管他到底是在做什么,但麻煩他把頭抬起來看看車窗外好嗎?她是鐵定趕不上江懷昂的腳步,但他要是能抬頭看她,她還能警告他快走,反正他開車,絕對可以逃得很快,可是他卻坐在車內(nèi)硬是不走,真被他給氣死了!

  那個混蛋,跟他說有她在,至少還可以幫他防范,他偏是不聽,硬是要跟洪婉淑在一起。眼看江懷昂就快要走到車邊了,他竟然還不走。

  「乃謙,快走!」她不禁拔尖喊著。

  可惡,早知道江懷昂會這么大膽的出現(xiàn)在婚宴上,她絕對不會喝酒,害她連要小跑步的力氣都沒有。

  江懷昂頤長的身形頓了一下,但只是停頓一下,隨即又大步往前走。

  顧思晨見狀,走得又歪又斜,依舊奮力地追趕他,卻見著江懷昂敲著時乃謙的車窗,而他居然還笨笨地拉下車窗。

  「乃謙!快走,他是江懷昂!」

  音量不大,但是在她半徑五公尺內(nèi)的人肯定都聽得一清二楚,就連站在車旁的江懷昂也回頭睞著她,嘴角噙著詭異的笑容朝她走來。

  也好,對付她比對付他來得好,反正大庭廣眾之下,江懷昂應(yīng)該不會真的對她怎樣:只是,他笑得好邪,而且一直朝她逼近……他想做什么?

  「難道妳不知道關(guān)于我的不成文規(guī)矩嗎?」

  彷佛裹上磁粉的迷人嗓子淡噙著一股笑意,然而幽深又不懷好意的眼眸卻是直盯著顧思晨,像是盯上獵物一般。

  顧思晨渾身顫抖個不停,盡管想跑,卻沒有半點力氣挪移猶如被灌上水泥的腳。

  不會吧,這里有那么多人,就算她真當(dāng)眾喊出他的名字,他只要不承認就好了,沒事干嘛回頭?

  「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她說起話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

  「可是我認識妳!菇瓚寻盒Φ眯镑,探出手剛要觸上她的臉,卻突然感覺背后一陣勁風(fēng)逼來,他急忙往后掃拳,正中那人的鼻梁。

  「!」顧思晨見狀,不禁拔尖喊著,趕忙推開他,抱著時乃謙,護在他面前!改阍趺纯梢詠y打人?救命。 

  嗚嗚,流血了……笨蛋,她都已經(jīng)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了,他跑就對了,干嘛跑過來?還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他覺得這樣很過癮是不是?

  江懷昂撇唇輕笑,才剛要往前一步,卻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咆哮。

  「喂,你到底是誰,居然敢打我弟弟!」

  江懷昂回頭,笑意一僵,又驀地綻開爽朗的笑。

  「可薇?還有冠韋……」

  「懷昂?」時可薇甩開黏在她身旁的人,快步走上前,愣愣地盯著他!改悴皇窃趪鈫幔渴裁磿r候回來的?」

  「前幾年回來的。」江懷昂笑著,深邃如西方人的眸子直盯著時可薇!负枚嗄隂]見到妳,妳還是跟當(dāng)年一樣漂亮!

  「你當(dāng)我死了不成?居然當(dāng)著我的面夸獎我太太?」宗冠韋沒好氣地擋在兩人之間。

  時可薇不悅地推開他,微惱地吼著:「我還沒嫁給你,你給我滾遠一點!」她隨即轉(zhuǎn)頭對江懷昂說:「倒是你,回來不跟我聯(lián)絡(luò)就算了,你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弟弟動手動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妳弟弟?」江懷昂一愣,微微抱歉地揚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教訓(xùn)壞了我迷宮規(guī)矩,又搶了我女人的人,誰知道他竟然是妳弟弟!

  「他搶了你的女人?」難不成是指洪婉淑?

  時可薇一愣,睞向一旁哭得呼天搶地的顧思晨,

  「大姐,救救他,乃謙一直在流血……」顧思晨沒了往常的優(yōu)雅華貴,反倒哭得披頭散發(fā),彷佛躺在她懷里的時乃謙已經(jīng)蒙主寵召了。

  「他只是流鼻血而已!箷r可薇見狀,不禁翻了翻白眼。

  「可是有好多血,他的身體又不好,流了這么多血……」她好不舍,覺得心像快要炸開般地難受,好痛好痛……

  剛從大廳走到外頭的宋湛耒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搖頭笑道:「就說妳一定是喜歡他,妳又偏說不是!共贿^是流了點鼻血,她就能哭成這樣,要是傷勢再重一點,她豈不是要把老天都給哭翻了?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快救他啦!」見他們都一直笑著,顧思晨不禁撒潑怒吼。

  「是,公主陛下!顾握狂鐜兔Π褧r乃謙扶起,附在他耳邊說:「你還要裝暈到什么時候?」

  時乃謙微挑起眉,瞇成一直線的黑眸直瞪著他;他不是要裝暈,而是被扁到鼻子實在痛得教他說不出話來。不過這種結(jié)局雖是差強人意,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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