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敦化北路上有著一絲不同于往常的氣氛,多了一些興奮、期待與緊張的喧嘩聲。位于這條路上,一家大型著名的DISCO舞廳前的廣場上,許多女性朋友打扮得花枝招展,好比一場大型的時裝盛會般大排長龍。
褐奈奈跟在人群中依序前進的排站著,她緊張的拉拉身上鵝黃色的雪紡小洋裝,神色有絲不安地舔舔那飽滿嫣紅的唇,不時看著四周隊伍中的女人們;但是,她的心卻是雀躍、興奮的,就像在偷偷進行一件禁止做的壞事,那股莫名的興奮和竊喜。
早在幾天前,褐奈奈自收音機里聽到這間DISCO舞廳從國外“空運”一群健美、性感的外國男人到此表演人體藝術舞蹈時,她便好奇地想一睹風采。
。停牛危校希祝牛樱龋希祝,多么令人震撼地驚奇!
仿佛光念這幾個字,便有股顫怵的電流輕刷過全身,使血液加速脈動,更逞論那天晚上自廣播中聽到“Call。椋睢彼枋瞿腔鹄崩钡膱鼍傲。
而今天,她終于逮到谷達克出差的日子,找借口出來做一番成人探險游戲。畢竟,谷宸奕比達克好說話。一想到谷達克,褐奈奈兩兄弟是無緣的兄妹。在奈奈九歲時,原本奈奈的母親和達克他們的父親要結婚,然而世事難料地在婚前一個禮拜,他們在一起車禍中雙雙喪生,遺留他們三個。由于奈奈沒有任何親屬可以投靠,當時二十三歲的谷宸奕和十九歲的谷達克便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奈奈必須承認她是幸福的。畢竟宸奕和達克都非常寵愛她,供給她一切的所需與所求。
宸奕對她的愛是一味地寵愛,而達克對她寵歸寵.但只要她做錯事,仍不免得到嚴厲的處罰。
在宸奕的身上,她得到了滿足自己渴望已久的父愛。雖然在她的生命中從未出現(xiàn)過父親這個角色,但她知道,那定比不上宸奕所給她的。
對于達克,親來卻早在多年前便由對大哥哥的感情移轉為難以言喻的愛戀情懷。只是,達克似乎不愿正視她已長大且愛慕著他的事實。所以,奈奈決定要做些事正視著她,以一個男人看待女人的眼光。
今晚便是她證明自己長大的最好機會,畢竟能到舞廳看這場男子人體藝術舞蹈的人都必須年滿十八歲。
哦——天哪!還有三個人便輸?shù)剿I票進場了。
奈奈再次深呼吸、吐氣、緊張得一會舔舔唇,一會兒拉拉衣裙,東瞄瞄、西看看的,深怕會被熟人——尤其是谷達克——速到她。
拜托——她這么緊張真是愚蠢極了。
達克現(xiàn)在恐怕仍在高雄開會,而她也早已年滿十八歲,甚至再過幾個月便要滿二十歲了,她當可理直氣壯在此地排隊進場的,不是嗎?
奈奈自嘲地笑笑,平撫了下不必要的緊張情緒。看著前面兩個女校買到后竊竊私語、低聲輕笑地入場,她的心就止不住的跳動,就剩下一個人了,就剩一個人便輪到她入場了。
哇——太棒了!輪到她了。
奈奈小心地將手上的紙鈔遞向窗口臺,正要開口時,突地,一雙古銅色修長的大手連同她手上的紙鈔攝住。
奈奈全身血液霎時就像凍結般,心漏跳了一拍,她不用回頭便知道那攝住她的手的男人是誰,因為如此懾人的強者氣勢也只有他了。
“褐、奈、奈!惫凰纳砼詡鱽硪宦暿煜と屉[咬牙的怒吼。
奈奈害怕地將眼光自他的領帶抬頭看向那對緊盯著她的閃爍著怒火的雙眸。
!上帝,他真的氣瘋了!
“喂,小姐你到底買不買票呀?”
她身后的群眾開始有人發(fā)出不耐的抱怨,催促著,就見那緊抓著褐奈奈的高大男子眼神冷冷地回眸一瞥那些訛噪的女人們,而先前埋怨的女人竟都一個個閉上嘴、又張開口瞪大眼地看著他,就像蒼蠅盯上肉般地垂涎著。
這就是谷達克——他的魅力無遠弗屆,無人可抵擋。
下一秒,奈奈便被谷達克拽拉著離開廣場,一路走出去時,身邊不時傳來那群排隊等待的女人驚叫聲——
“看,好帥的男人!
“他的體格真棒,比那些表演的舞者還棒哪!”
“哇——一酷!”
谷達克一路忍著即將爆發(fā)的怒氣拉著她,走到他那閃銀色的蓮花跑車旁。
“上車!”碰的一聲。
他快步繞過車頭上車,車門再度“碰”地一響。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奈奈,此時的她就像受驚嚇的孩子縮在車門邊,他詛咒了一聲,心情是爆怒的,但動作卻是輕柔地替她系上安全帶;下一秒,車便快速地飛射出去,沿著敦化北路南駛。
很好,至少她該死的知道,不會笨到現(xiàn)在開口跟他說話。因為他不知道,如果奈奈此時開口說話,他會不會控制不住撲過去將她掐死。
他早該知道他大哥是制不住這娃兒的,因為大哥太寵她了。所以原本三天的會議,硬是讓他徹夜加壓地在兩天半內解決,飛快搭飛機回臺北,順便到中泰賓館解決了另一個重要的商務會議。
他才離開臺北三天而已,看看他回來時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奈奈竟跑去看那該死的秀,而且是獨自一人。
男子脫衣秀!
去死吧!
谷達克又咒罵了一聲,用力踩了油門,車子快速地拐彎進信義路飛奔。他已經氣得管不了紅、綠燈或會不會收到罰單了。
奈奈抑不住害怕的輕呼一聲時,理智能再度回到他腦中,他立刻放慢速度,再度瞥了一眼奈奈、看她還好,才任車一子平穩(wěn)地沿著吳興街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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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氣忿地一路跺腳進門,畢竟達克那么強拉著她離開廣場,讓她丟透了臉,就好像未成年的孩子偷跑去看限制級電影,當場被大人逮到一樣困窘、自尊受傷。下過,她身后跟著進門的達克顯然比她更火大。
“咦?奈奈,這么早就回來啦?”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播放的電影的谷宸奕聞聲抬頭問著。
奈奈一臉笑的看著谷宸奕,心想,他真是個好人,永遠都這么慈祥、和煦地對待她。
雖然在商場上谷宸奕是以冷酷為名,但那是因為他在二十三歲便繼承龐大家業(yè),而使得他早早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的原因。但他卻只在兩個女人面前卸下他冷酷無情的外表,而以感性對待,那就是他照顧了十年、疼愛有加的褐奈奈及三年前成為他愛妻的董瑋婷。
“碰!”
谷達克毫不客氣地用力甩上門,他的怒火可還沒平息呢!
“哼,早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達克,你也提早回來了!卞忿劝欀鴿饷、有絲納悶的問:“奈奈,你不是去看舞蹈表演了嗎?”
“我”
“舞蹈表演?她可有告訴你是哪一類的舞蹈表演?”谷達克惡狠狠地瞪了眼身旁的褐奈奈,咬牙逐字地吼著,“男子脫衣舞!”
“奈奈!”宸奕瞪大眼驚呼。
奈親再也忍不住,握緊拳用力在身旁兩側一揮,回頭對著高她一個頭的谷達克大吼。
“那是男子人體藝術表演!”
“脫衣秀就脫衣秀,哪那么多名堂!”谷達克亦怒火高熾地朝她回話大吼。
“奈奈,你們……”宸奕平靜地開口,想阻斷她們兩人之前的唇槍舌戰(zhàn)。
“那是藝術表演,跟低級的脫衣秀不同!”
“還不是脫光了在那賣肉,我可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同!”
“……我覺得你可們以……”宸奕在兩人咆哮聲中繼續(xù)。
“那又如何?就算是,你也不該不尊重我,那樣強拉我走!”
“是嗎?小女生,那不是你能看的!”
“嗯……靜下來、好好地談!卞忿热栽趹(zhàn)火中和緩勸道。
唇槍舌戰(zhàn)中沒有人理會谷宸奕的勸說仍嘶聲地互吼地爭執(zhí)著。
“我再過幾個月就滿二十歲了!”
“那可還得再等八個月又十三天!”
是嗎?達克記得可真清楚!谷宸奕當真扳扳指頭算了一下,他真說對了耶!
“那代表我至少已年滿十九歲了!”
“那代表你還不能看脫衣秀!”
谷宸奕看著眼前的戰(zhàn)況,決定做些事來停止這場惱人的,失控地辯論大賽。于是他深吸一口氣,然后威嚇出聲:
“你們兩個都冷靜下來!”
奈奈和達克同時被谷宸奕的大吼給震住,兩人都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瞧,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中,好脾氣、冷靜的谷宸奕是不會失控大吼的。除了三年前那次……
谷宸奕很滿意地看著他們倆的反應,至少那代表他的威嚴尚未被漠視掉,而且看著他們倆擋住他的電視在那相互大吼大叫地,讓他的頭痛死了,耳朵也快聾了。
宸奕好笑地看著達克在潛意識下?lián)е文,好似這么做便能保護奈奈不被他的怒吼波及到,那就像人體的本能自然反射的動作。
這就是谷達克,一切都以保護奈奈為職責。也只有他這個笨蛋,就這么盲目看不清自己的心。
當年他們開始負起照顧奈奈的責任時,達克只有十九歲仍在美國讀大學,剛開始前兩年都是由他獨自在臺灣照顧奈奈,由于剛接管公司,難免有時會忽略了奈奈;而達克則在寒暑假時才回奈,一方面陪伴奈奈,一方面得到公司實
習。奈親一直都稻喜歡跟著達克到處跑,即使有時候不乖。惹禍被達克抓起來打小屁屁后,她還是垂掛著兩行淚死纏著他。其實達克比誰都還心疼這小娃兒。所以兩年后達克一取得學位回臺灣后,便自自然地接手一切教育奈奈的責任。
照理說,他比達克還更早親近奈奈,跟她親密生活,就算少女情懷,東親也該愛慕他才是,怎知竟是選了達克。說來這還真有些傷了他自大的男性自尊魅力。
而且還有種感覺就好比捧在手心疼了多年的掌上明珠,要硬小生地拱手讓給另一個男人那般悵然失落與不舍。
不過,當對方是自己的親弟弟時,就沒什么好挑剔的了!
“你需要吼那么大聲來嚇人嗎?”達克的怒吼打斷了宸奕自憐的冥想。
他好笑地看著仍保護性環(huán)抱著奈奈的達克,語氣有些戲謔地說:“是,對不起,我不該吼斷你們的爭吵。”
“你——”奈東突然推開達克的懷抱,轉身奔上樓。
“奈奈!”看著她鵝黃的身影消失,達克煩躁地用手耙過那濃密的黑發(fā),餒地嘆口氣,不發(fā)一言經過宸奕的身邊走向吧臺。
宸奕關上電視,走向他。
“達克,不能再這樣了!”
“什么?”他喝了口伏特加,不在意地咕噥道。
“你跟奈奈之間的情況!
“我們很好!
“達克,你必須正視奈奈已經十九歲,不再是個孩子,她長大了!”
“我今天已經知道了!彼I誚道。
“那么你就該知道,她不再是那個需隨時有人在身旁,告訴她這不該做,那不能碰的小女孩,她懂得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
“是呀!懂到獨自一人不知死活地跑去看‘男人脫衣秀’了!”達克重重地放了酒杯,又斟入伏特加酒。
“哦——我不知道她是一個人,這的確不對。不過,這不是我現(xiàn)在和你討論的重點!
達克揚了眉看著他,又喝了口酒。
谷宸奕接續(xù)道:
“我的意思是,我們必須讓奈奈有結交其他異性的機會”
“我可沒阻止她”谷達克口中含著酒咕噥道。
“是嗎?”宸奕揚著眉,雙手環(huán)胸笑得有些邪門兒,“啊——一是的,你是沒阻止她,你只是跟每個對奈奈有意思的追求男孩,徹底地當面作身家調查一番;然后又在那些可憐的男孩面前,擦拭你那些亮得不能再亮的西洋劍,詳細地描述你的劍法有多快,快得能在人未眨眼時,劍便穿刺過對方的喉嚨。哎——你是真的沒有阻止她!
達克低聲詛咒了句令人臉紅的英文。宸奕語氣中的調侃意味真令他氣惱。他不想理會地又喝了口酒,這種澀麻?嗬钡母杏X正適合他現(xiàn)在的心情。
“老弟,她有一天終會離開我們,跟某個男人結婚、生子、共組家庭的!卞忿仍偌右坏烂退幍恼f著。
“該死的!”達克不禁代咒,一手重壓著腹部,低垂著頭,臉色鐵青不斷地冒著冷汗。
老天,真他媽的痛!
谷宸奕搖搖頭,不慌不忙地自柜中取出一瓶藥,倒出兩顆藥要達克吞下?磥硭@貼藥似乎下得太重了。
“每次我們只要說到這,你的神經性胃炎就會發(fā)作,你的胃可比你的大腦機伶多了!卞忿群翢o同情的說道。
達克吁了口氣,平撫胃疼,拉開那快令他窒息的領結,松開了上兩個扣子,這才覺得舒服些。
“老弟,好好想想吧!”宸奕正色道:“好了。我要上樓打電話跟我老婆、兒子聊天了!
“董伯伯的傷沒有比較好嗎?”
上個星期,董瑋婷的父親打高爾夫球時不慎扭傷了腰,瑋婷才帶著她們兩歲多的兒于——谷敬瑋回娘家,順道跟家人敘敘。
“好多了,是小家伙玩得忘了家。”宸奕輕笑地說。
“也難怪了,那么多舅舅,還有爺爺、奶奶陪著他玩,當然會樂不思蜀了!边_克說著好玩,卻惹來宸奕的瞠目低吼。
“可是這小子卻讓他老爸‘獨守空閨’這么多天!”
達克對于他的抱怨,哈哈大笑!澳憧梢栽僭囍冒笳撸且恢倍己苡行!
“好小子,有一天你就不要讓我逮到你有同我這么一般求人的時候!惫儒忿入p手環(huán)胸揚起一道眉意喻深遠地開口。
“那種可能性就跟發(fā)現(xiàn)你和李登輝喝茶一樣低!
“是嗎?”谷宸奕邪惡地笑道。達克可能忘了這陣子李總統(tǒng)打算延攬各界人才,甚至在下星期邀請工商界的企業(yè)家吃早餐,他們兄弟倆也都在名單內;不過,宸奕不打算告訴他。
“老弟,我只想提醒你,別把她推遠了才暗自躲起來哭泣,療傷,那一切就太遲了!卞忿纫馕渡铋L地瞅著他!昂昧,再不打電話過去,小家伙都睡了!闭f著便轉身走上樓。
“大哥,你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達克皺緊眉、問聲問道。
“你懂的,達克,間問你的心!
達克注視著谷宸奕上樓的背影,鎖緊眉頭地深思著。
問問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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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奈奈沮喪地回到房間,她覺得自己身心都好疲憊,好厭煩。她嘆口氣關上門,環(huán)顧她的房間。
她的房間是淡藍色系列,如同天空一般湛藍,宸奕和達克兩個人都非常尊重她的意愿,放任她自己擺設,布置她的房間。
現(xiàn)今稍有階級、有錢勢的權位者都選擇了陽明山仰德大道購置豪宅,因為位居那條大道似乎就代表了地位、權勢身分的表徽,但谷宸奕兄弟卻不以為然。
他們選擇了這里,建造了“寧靜園”居住。而事實證明,他們是對的。
雖然,他們兄弟倆在個性上有極大的差異。如果說,谷宸奕是只沉穩(wěn)矯捷的黑豹,那么谷達克便是只暴躁易怒的獅子,都有著不容忽視的王者氣勢。但他們對生活的態(tài)度都一致地不認同那些勢利、心狹的商貴們過著華靡不實的砸錢生活。他們要的是個可以回歸自我、心寧平靜的“家”。
褐奈奈放下背包,走向位于浴室門邊的長鏡前。將身上的洋裝褪下。她有絲自嘲笑著、盯著手上的洋裝,心想怎會愚蠢的想問,廣場上那么多人,達克又怎會認出她?
因為這件鵝黃色的雪紡紗小洋裝是達克送給她的。
她無聲笑了笑,任柔軟的雪紡紗洋裝自她手上滑落在腳旁。她舉起手將札緊的馬尾發(fā)放下,任其披瀉在肩上。
奈奈盯視著在鏡中的自己,她不夠高,只勉強到達克的下巴,胸部不夠高聳、臀部不夠渾圓,腿不夠修長,臉太圓。唇太厚……
哦——老天!她一點魅力都沒有,難怪達克不會以欣賞女人的眼光注視她。
像達克那高挺、顧長的身形和俊逸不凡的外表,自是需要高挑、修長和艷麗外表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而自己在他身旁,就如同小女孩一般可笑。
她心中有股深深的絕望,自己實在是達不到能吸引達克的那種類型,永遠都不可能的。這個念頭令她悵然若失,幾乎將她擊倒、無法承受。
真是令人沮喪!
奈奈嘆口氣走進達克替她精心設計的浴室,坐在浴池中,讓水沉淀她的沮喪。
也許自己真該放棄那自十歲生日許下的愿望——
“成為達克的妻子”。
也許她該做的事,尋找另一個男人,真正的談一場戀愛。
哈——如果過得了達克那一關的話!
自小達克便以她的保護者自居,就連她念高中都是在他的策略下讀了所女子高中。每天上下課接送,如果碰到有事真無法前來時,也定由他們四劍客——谷宸奕、廖昌昱、卓約瑟和他——其他幾個死黨輪流接送。想一想她的身旁時都有人防護著.又有誰能突破重圓接近她?”
偶爾有些不錯的男孩子一接近她,也不知怎么地過兩天定消失無蹤。這倒替她省了不少麻煩。
奈奈起身,水輕柔柔地滑下她的身體,伸起抓起旁邊的浴巾擦拭著走出浴室。她套上淡藍色蕾絲邊的睡衣,走向房門將門鎖上,她看了鎖半晌,苦澀地笑了。
誰會在半夜?jié)撊肭址杆?達克嗎?
奈奈又將鎖扭開,走向床,整個人撲倒在柔軟的床上,抱著枕頭,無聲地輕泣著……
達克輕敲著親奈的房門,怎知門竟被他推開了,他走了進去,看見奈奈趴抱著枕被,一只腿弓著,露出一截雪白勻稱的小腿。
達克走到床邊,低頭注視著她熟睡的模樣,仍是那么惹人憐愛、那么令人感動,他的唇不自主勾勒出一道驕傲滿足的笑容看著奈奈。
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兩年內和奈奈常會發(fā)生一些像今晚的事而爭吵,然而在事后,他的神經性胃炎總是一次比一次疼得令他難以忍受。達克嘆口氣有絲煩躁地耙耙頭發(fā)。
達克坐在床尾,看著奈奈平穩(wěn)、規(guī)律地呼吸熟睡的面容,想起了十年前—一
奈奈第一次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那時她才九歲,是個倔強、早熟、又怕生的小女孩,總是一臉警戒的拉著媽媽的衣裙不肯多言。
也不知為何,也許是不服輸?shù)男膽B(tài),他總是想盡辦法要逗惹她,每每都要逗得她整個小臉氣鼓鼓,像個小蘋果一樣前紅可愛時,他才饒了她。
而就在爸爸和她母親意外死亡的噩耗傳來時,原本他和大哥不愿讓奈奈到出事現(xiàn)場,可是那小小的臉上滿是堅決地吼著,“我要去!”他們才帶著她去認尸。整個過程一直到下葬儀式完成之前,她使終都沒有哭,只是死盯著前方,小手緊拉著他的。
儀式結束當晚,他和大哥討論如何解決奈奈將來的生活時,她只是靜靜地,有絲認命地開口:“我可以到孤兒院!
“奈奈,我們不會把你送到那里的。”高奕堅決地道。
達克有些擔心地走上前,半蹲在她身旁!澳文,別這樣。如果你真的很難過就哭吧,達克哥哥不會笑你的。”就一個小女孩而言,在得知自己唯一親人永遠離開后,她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我為什么要哭?”奈奈滿臉忿恨地瞪視著他,“媽媽是個壞人,跟谷爸爸在一起,就丟下奈奈一個人,媽媽是個壞人!”
“奈奈不準你這么說!你媽媽她也舍不得你。如果要恨,該是那個喝醉酒開車撞上爸爸他們的那個男人!”
“達克,冷靜一點!
“大哥,你聽聽看她說的那是什么鬼話?像她這么任性。沒有良心的小鬼,干脆送到孤兒院算了。
“不要……啊——哇——”奈奈猛地撞進他的臂膀中,小小的身體因痛哭失聲而顫抖著。“不要……嗚……奈奈,奈奈好想媽……媽……怕——伯……”
這樣的奈奈令他心疼不已,他收緊手臂,輕吻著她軟軟的發(fā)承諾道:“奈奈,乖,別怕。達克哥哥跟大哥都不會離開你的。別怕!”
宸奕上前將他們都擁在懷中也承諾道:“是的,我們永遠都不會離開彼此的。
那一晚他們三個人都哭了,為了失去親人和不知的未來而哭。
而這也注定了他們三人相系的生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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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達克深怕驚擾到熟睡中的褐奈奈,輕嘆口氣,起身走到窗邊,閉上酸澀的雙眼,微仰起頭任由山中徐徐的風輕吹過他的臉。他聽見身后的奈親在睡夢中吃晤了幾句,然后是她翻動身子的聲音。
不知為何,此刻他的心感到特別的寧靜與不知名的滿足感。他笑了笑,將落地商關上,緩緩轉過身。
谷達克仿遭電殛轟頂般一時怔忡,煞住了腳步,難以呼吸地瞪視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個成熟女人的誘人曲線!
此刻的奈奈仰躺著,兩手輕握拳的擺在兩頰邊,輕聲呼吸。淡藍色蕾絲邊的睡衣,因為她的翻動,使得未扣上扣子的衣領敞開而露出渾圓、誘人的雪白胸部,粉紅色的蓓蕾更因她淺緩、一起一伏的呼吸而若隱若現(xiàn),就像渴求著情人品嘗般的誘人。
達克很高興自己此刻不需要開口說話。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有著令人男人為之發(fā)狂窈窕曲線的奈奈。
他走回床邊,每一步都是那么地困難。
一股爆怒隱隱在他的腹中熊熊燃燒著。
還有誰,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誰看見過他的奈奈此刻的模樣?
他的?達克猛地心一驚,困惑自己的用詞。他低下頭,將視線緩慢移下。達克并不知道此刻他正用情人的眼神愛撫著親奈的每一時。當視線移下,看到的是奈奈因蠕動翻身,睡衣的下罷早已撩到腰間,一雙勻稱、雪白的腿毫無掩飾地呈現(xiàn)在他眼前,一股欲望的吸引緩緩自腹部爬升…··
老天!她是妹妹呀!
達克猛回神,腦中又浮現(xiàn)了谷宸奕的話,“達克,不能再這樣了……奈奈終有一天會跟一個男人結婚生子……”
不!
達克冷汗直流、猛搖著頭,想藉此揮掉今晚他大哥所說的這句話。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他大哥說的句句是實話,也是他一直都清楚的事實,可是只要想到終有一個男人可以全心全意的擁有奈奈,心中便有股莫名火熾烈燃燒著,讓他發(fā)狂地想撕碎那個男人——即使那個男人尚未出現(xiàn)。
他的胃痛又隱隱作痛了!照這樣算來,他大概活不到三十歲生日便死于胃痛。
達克咬緊牙,手有絲顫抖盡量避開那雪白的柔膩肌扶,快速地將奈奈胸前的扣子扣好,并將裙罷拉下替她蓋上絲被,直至蓋到下巴,確定她那為人的曲線全被遮掩住才吁出屏息的氣。他感到自己頰邊的濕潤是他忍著疼痛——胃痛和身體——而流下的冷汗。
他俯下頭,就像她小時候般在她額上印下一個晚安吻,卻不知怎地,他的唇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卻更往下移來到她那微翹嫣紅的唇,細細啄著。
“奈奈,我該拿你怎么辦?”達克在她耳邊低啞呢哺問著自己。
奈奈只是囈語著含糊不清的呢哺,一抹滿足的笑綻放在唇邊,睡得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