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層樓偌大的空間僅隔出兩間空房作為辦公之用,身為總裁的特別助理,凱尹自是占了其中一間作為屬于她的私人辦公室。
數坪大的房間里頭,不單是所有的擺設裝置是出自于名家之手,就連附設的盥洗室都是經過特別設計的。其實對凱尹而言,辦公的地方只需要有一張桌子和一臺電腦就足夠了,其余那些充當門面的零碎東西大可不必存在,所以她對這間辦公室的評語向來只有四個字,華而不實。奇怪的是,大家似乎都不這么覺得,對于她能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私人辦公室,且又是經過特別設計的,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總裁辦公室則和她的特助室相連,中間有扇互通的檀木門,除此之外,總裁辦公室可算是一個密閉的空間,換句話說,不論來者是誰,均必須先通過凱尹才得以順利和總栽會面或進行公事的辦理,至于尊貴的總裁大人由于有自己專屬的個人電梯,因此蘭慕圣多由那進出。
上任這份工作也有好些時日了,除了最初因為沒接觸過這類工作而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之外,截至目前為止,她總算也進入狀況了。在這段期間,最令人震警的是便是總裁的改變。沒有人知道為什么,蘭幕圣突然決定將在英國的總公司返回臺灣。創立圣思之后,蘭慕圣回臺灣的次數可說是少之又少,故而他此次的做法著實引起了多方的揣測。
可凱尹卻沒有加入這場猜謎活動中,因為每天龐大的工作量已足以讓她忙到昏天暗地的。抬頭看看墻上的古典吊鐘,凱尹隨即拿起記事本便往那與總裁辦公室互通的門走去,應付似地敲了幾聲之后,開始了她一天的工作。
“總裁,十點在薩亞酒店議事廳舉行的股東會議,時間快到了。”她的職責之一,便是牢記蘭慕圣每天所有的行程。
“知道了!毕笳餍缘幕卮鸷,蘭慕圣并沒因此而有絲毫的移動,仍舊是埋首在堆積如山的繁雜公文之中。
司凱尹習以為常地站在他身旁等候著。
經過一會兒,蘭慕堅終于丟下手中的卷宗,站起身來吩咐著,“等會兒,將這些文件發還給各部門的主管,另外那幾份合約請程律師再審核一次,至于那幾封有關總公司遷臺分洽、交接事宜的口信,我要你打完后立列FAX過去。”
“沒問題,還有什么事嗎?”凱尹迅速在記事本上標下重點。
“暫時沒有了。”蘭幕圣略感疲勞地揉揉眉心,這幾天上班得忙公事,下班以后還得料理家務事,他都搞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沒好好睡過一覺了。
“嗯!那王伯已經在樓下備車等候了,他會直接載你到開會地點。另外十二點半和蘇議員在褐奧有頓飯局;下午三點和興助集團總裁有約;四點半各級主管會到辦公室來向總裁簡報公司本周以來的營運狀況!眲P尹一面復誦今天的行程,一邊則是像個小妻子般替蘭幕圣打理儀容,他們倆之間莫名的親密與不由分說的默契,自然的令人感到欽羨。
“我覺得自己好像快變成老媽子了。”她記得她沒這么嘮叨嘛!
“沒關系,至少你會是最年輕的老媽子喲!”
又有一些剪影在她腦海中浮動,仿佛影片遭到快轉的命運,明明知曉有東西急逝而過,卻始終無法可想,抓不住的清晰只能放任溜走。
她深鎖的眉頭沒能逃過蘭慕圣銳利的鷹眼,“怎么啦?”常常會看見她這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沒事!边B她自己都無法弄清的感覺,試問要如何能去訴諸言語呢?
盯著她幾乎有一世紀之久,眼神里藏著太多難以理解的復雜,蘭慕圣這才收回自己打量的眼神,“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了!彼騺聿粣蹌e人伺候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愛被服侍,但王伯可是個老實人,不喜歡沒事做還可以白領薪水,所以你就勉為其難的讓他服務一下,這樣你在車上也能稍作歇息,好嗎?”
她溫柔的誘哄在在傳達出她真誠的關心,她討厭看到他疲累的樣子。黑眼眶加深、沒精神、辛苦奔波的樣子,她通通討厭。
望著凱尹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蘭慕圣輕輕嘆了口氣,“就依你吧!”
接過凱尹手里的西裝外套,蘭嘉圣足跟一蹬,便往個人的專屬電機走去,頭也不回地輕聲交代,“別讓我又發現你沒吃中餐。”
凱尹只是對著關上的電梯門吐吐舌,她才沒有不吃中餐呢!自從上次被他發現自己中午是以三明治裹腹后,他每天都會盯著她吃飯,有時像今天另行飯局時,他使會以恐嚇的口吻交代她要乖乖吃飯。
雖然他總是淡漠自持,低聲的威脅輕易就能讓一位堂堂六尺之軀感到不寒而栗,可是凱尹一點也不以為意,因為她看得見隱藏在那冷酷面具底下的溫柔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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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了許久都沒人來接聽電話,凱尹滿腹疑惑地收了線,奇怪,上班時間茜榕會跑到哪兒……咦?今天是……她迅速地翻開行事歷,沒錯,今天是茜榕請假的日子,她倒給忙忘了,本來還想找她一起去吃中餐的。
茜榕的老家在南部鄉下,是屬于多代同堂的大家族,龐大的親戚人數令人嘆為觀止,麻煩的稱謂更是叫人頭痛。今天是她小侄子滿周歲,大伯父娶媳婦,三表哥訂婚的大日子,在家里長輩耳提面命之下,茜榕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請假回家幫忙。
偌大的辦公室里就見凱尹獨自發著呆,她和茜榕雖然已不在同一間辦公室里工作,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天天膩在一起,然而令她欣慰的是,她們的友情并未因此而稍有變質,而且……忽然響起的敲門聲幫凱尹拉回了漫天飛奔的思緒。
“陳……課長。”不甚確定的問候聲,說明了凱尹驚訝的程度。
陳宏王,營業課的課長,外形不錯,職位也高,再加上人忠厚老實,所以被營業課的女職員票選為最佳男主角,大家均極力想獲得他的青睞,而凱尹只是笑望這一切,心中暗暗替那些女職員們一掬同情之淚,陳課長的意圖大家還看不出來嗎?課長擺明了就是想獲得咱們茜榕大美人的芳心,所以射將先射馬,愛屋及烏嘛!
連帶著也很照顧她,她可是很識相的喲!在得知課長的暗示后,她也是很努力幫他呀!無奈茜榕每次都會擺出一副古怪的神情,她實在也沒輒!
“陳課長,你有事要找總裁嗎?”自她調任后,倒不曾再遇過陳課長,現在見他人在眼前,真的是有點詫異,所以她只能假設這個可能性。
“不,我不是來找總裁的,我……我是來……”加油陳宏王!勇敢點告訴她,你想請她吃飯。從以前他就很欣賞她,認真負責的態度,不論對誰永遠都是親切的笑容,不像其他人的矯揉造作,很自然的一個人,踏實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幫忙的?”不是公事的話,那就是私事羅!不過她可不會自戀地以為陳課長是專程來看她的。
“咳咳!我……我是……”決定了,就一古腦兒地宣泄他滿腔的情意吧!當他終于準備好欲開口之際,頭背忽然傳來的一陣寒意竟讓他全身汗毛昂然豎立,陳宏王疑惑地掉過頭去,沒想到卻瞧見了他今生最恐怖的夢魘。
冷冽的目光絲毫不留情地掃過他,就那么一眼,不僅令他頭皮發麻,強烈的不安更是不斷自腳底竄上心頭,張口欲言,可是喉嚨仿佛被施以一道無形的壓力,怎樣都發不出聲。
蘭幕圣雙手環胸斜倚在總裁辦公室門邊,俊逸凌人的臉上波瀾不起,看不出行任何的表情,僅著襯衫的俐落造型,只是更加襯出他魁岸的身軀與雅健出眾的氣質。
無言的沉默在短短數公尺的距離里形成了巨大的壓迫,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總裁!你怎么回來了?”凱尹頓時像個說謊話被識破的小孩般羞紅了臉,局促不安的反應令自己百思不解,沒道理呀!她又沒做什么。
蘭慕圣對她的反應只是略略挑了眉,不發任何言論便返身踱回他的辦公室。
持續冒著冷汗的陳宏王此刻以“蒼白”二字來形容最貼切不過了,他不懂明明總裁已離開了,可為什么那種不寒而栗的恐懼感未曾有所稍褪,他甚至無意識自己是如何走到電梯的。
“別擔心陳課長,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眲P尹在電梯旁小聲說道。
“不是啊!我不是要你的幫忙,我是……”陳宏王如夢初醒地對著已然關上的電梯門解釋著,“我是來向你告白的呀!”沮喪萬分的他猶不死心地大吼著,隨即無辜地低下了頭,像只被打敗的公雞,悲傷地哀悼那份來不及萌芽的戀情。
蘭慕圣微靠在辦公桌緣,兩手分別擺置在體側以支撐自身的重量,雙腿閑散地放落于地,原本服貼的齊耳短發顯然被他耙得有些凌亂,絲質白襯衫的袖口也被卷至上臂,現在的蘭慕圣帶了點頹喪,帶了點性感,好比是從羅曼史中走出的海盜,渾身散發著危險致命的氣息,卻又那么該死的;笕诵。
凱尹強迫自己將目光投注在他的黑瞳上。
蘭慕圣臉上仍舊維持著一貫的平靜神態,完全無法猜透些許的端倪,他優雅地抬起過分修長的食指,指指自己跟前。
凱尹按照他的指示緩步向前走去,然后停在距他尚有幾步之遙的位置上。
似乎存心要和她過不去似的,蘭幕圣再度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腳前。
凱尹雖然感到疑惑,但還是再向前磨蹭了幾步,最后才在他腳跟處打住。
“說話!笔忝钍降目谖牵畷r讓室內溫度驟降好幾度。因為心惦著她,所以他推掉飯局,也幸好如此,他才能順利阻止方才那種場面。
“要我說什……呀!”凱尹驚呼一聲,她被蘭慕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
蘭慕圣毫無預警地長手一伸攬住凱尹,將她拐往修長的兩腿之間安置在自己的懷中,如鋼鐵般的臂膀有力卻不失溫柔地箝住她的小蠻腰。
凱尹覺得自己的臉蛋就快燒起來了,神智隨時都有面臨休克的可能,貼在厚實胸膛的雙手底下不斷透出炙熱的體溫,一股混著清新和干凈,專屬他特有的男性氣息,持續地自鼻端傳進腦門,令她的芳心不住竄動。
忽然俯近的俊臉,更逼她不得不迎視那雙迷人卻又炙熱的黑眸,凱尹緊張地吞了口唾液,只覺得急促的心就快跳出喉口。
“那是誰?”他向來不浪費腦內空間去擺上那種小人物的名字和嘴臉,不過膽敢覬覦他所有物之人,那又另當別論。
“呃……喔!他是營業課的陳宏王課長!辈幌胱尰艔埩髀冻鰜,凱尹極力想維持鎮定的語氣,然而臉上的紅潮卻硬是讓她露了餡。
“來干嘛?”他盡量讓自己的行為看起來不家個捉奸在床的醋桶丈夫,可這女人的遲鈍卻又逼得他不得不開口詢問。
“沒做什么呀!只是來關心一下以前的部屬罷了!彼斎徊辉敢鈱偛糜兴[瞞,可她也沒忘記他最討厭公私不分的職員了,陳課長不過是位老實可憐的癡情男子,她實在是不想讓總裁因此對他有不好的印象。
蘭慕圣先是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倏地頗具威脅意味的收緊了手臂,讓懷中的嬌軀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緊貼著他,柔軟與堅硬親密地契合著,“是嗎?”頂著她額頭所說出的話,無不質疑,他生平最忌諱人家的不忠實。
兩人的距離近得都可以讓她感受到他迷人的氣息,正緩緩拂過自己的雙頰,為了掩飾那份小女人的羞澀,她抬起手輕柔地揉著他眼下不明顯的黑眼圈,無心流露出的真誠摯意,實實在在進了他有心的眼里,“你能保證不生氣嗎?”她反問他。
蘭慕圣的回答是蹙攏劍眉,從來沒有人可以命令他該做些什么,什么不能做。
“這不是命令,只能算是我個人小小的請求!眲P尹無奈地嘆口氣,唉!他非得這么固執嗎?“陳課長是因為想追求我的好友季茜榕,才特地上來找我幫忙的。”
“他告訴你的?”方才小人物熱切的眼神所傳達出的訊息,似乎不是這么單純。
“他是沒有直接開口,不過我想八九不離十吧!”不然陳課長找她還能有什么事呢?
無妨,那種小角色他是不會看在眼底的,她是一塊璞石,唯有懂她的人才能在精雕細琢后,將她變成一塊耐人尋味的美玉,而他,正是那位幸運兒,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任何人能有此資格,“吻我!”
“嘎?”她沒聽錯吧?他們不是正在討論陳課長嗎?何時話鋒又轉到這了。
“既然有求于我,就該有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碧m慕圣捉住她心軟的弱點,趁機開口勒索。
“哪有這種事啊?”她嬌瞠道,雖然一聽到能和總裁接吻,她的心口不由地冒出一堆名喚幸福的氣泡,可她不想把這當成是一種交易呀!凱尹小聲嘟嚷著。
她喃喃的抱怨聲可完全逃不過蘭慕圣精敏的耳力,他輕嘆,“唉!真是麻煩。”
“我想……唔……”迫切地讓她未了的話語隱沒在他的唇際之間。
他的吻誠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四處流連,先只是輕輕吮吸啃嚙她鮮艷欲滴的唇瓣,接著游走至滿布彩暈的嫩頰,一路蜿蜒至頸側,最后駐足在耳下磨蹭著。當他一口含住那珠巧圓潤的耳垂時,凱尹終于忍不住自喉間逸出一聲嬌吟,蘭慕圣緊抓機會,重新攫獲她的雙唇,大膽的舌尖深入其內,執意要與她共纏綿。
蘭慕圣不斷用力收緊臂膀,似乎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體內,恣意地擷取她口內的甘醇蜜汁,靈活的舌放肆地翻攪著、追逐著,硬是要在她的唇舌上、心頭里,重新烙下屬于自己的記號。
密合的唇一如糾纏的身軀緊緊靠在一起,完全沒有多余的空間可以橫亙在他倆之間,纏綿徘惻的擁吻,領著他們進入了一個絢麗璀璨的世界,共攀親密的極致。凱尹不曉得自己此則是置身在繽紛的天堂,或是已被打入了萬劫不復的煉獄,她只覺得甜蜜極了,若是沒有蘭幕圣有力的支撐,凱尹肯定自己早就不堪負荷而虛癱在地了。
周圍的氣氛持續加溫中,不斷上升的高溫見證了兩人間無法壓抑的熱情,一直到這個吻幾乎榨光胸前的空氣,氣喘吁吁的他們才難分難離的結束了這一吻。
蘭慕圣將自己的臉埋在凱尹的肩窩處,努力想平復體內沸騰的欲火,只是當他抬眼望進那雙意亂情迷,蒙醺氤氳的星眸時,他還是不能自已地傾身再次刷過她的唇,良久,他方才低聲咒罵的離開她,該死!他差點就失控了!
直至意識到自己的唇畔正被戲諺的舌尖逗弄著,凱尹才自渾噩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她不知道自己的雙臂是何時攀上總裁頭項的,可是她卻眷戀上這種甜膩的感覺,她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溫柔地輕順他的發梢,絲毫沒有收回的念頭,而且……這該是她的第一次才對,但為何那感覺卻是如此的熟悉呢?
覺察到自己在她身上所產生的影響力,不禁帶給他一般莫名的成就感,勾起唇角微微一曬,他用種仿佛可以滴出水般的軟昵語調,低啞地沉聲警告,“離那些無聊份子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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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和式味道的房間里,此刻聚集了閻嘯幫的四大巨頭,正進行著秘密會晤。
“事情查得如何?”閻嘯幫的魁首開口問道,黑熠熠的眸子透露著些微的倦。
“嗯!有眉目了!绷揖鎸⑹种械恼{查文件盡數通上前去。
“大哥還記得沈豪清嗎?上任第十二分會的會主,因觸犯多條幫規而在二年前被逐出閻嘯幫!睂τ谌坏苄殖聊蜒栽缫蚜曇詾槌5牧揖妫灶欁缘乩^續說道!白罱郎铣霈F了一個新組織——帝豪幫,根據可靠消息指出,躲在幕后運籌帷幄的首領正是這位沈豪清先生。這一個新興勢力可厲害了,什么販毒、走私、奸淫搶掠樣樣都來。這一陣子隨著東南亞那位大毒梟來臺日子的逼近,道上四處可說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偏偏咱們這位沈老大看來是打算在這多事之秋摻上一腳,準備要大大興風作浪一番。這份報告里陳列的就是有關帝豪幫骯臟事跡的調查,哇靠!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全耍盡了,我想上次襲擊你的,應該也是他指使的吧!真是夠卑鄙。依我看嘛,他大概是想挑起臺灣黑道間的糾紛,等大伙兒自相殘殺,元氣大傷后,再來個坐享漁翁之利,這人也太天真了吧!真有本事的話,就不該讓人看出他的手法和意圖,也毋庸偷偷摸摸的呀!這樣才有成功的可能性嘛!可是……真搞不懂耶!世上怎么會有蠢到這種地步的笨蛋呢?”
哼!要不是最近臨時遽增的工作搞得大家昏頭轉向的,使得他們無法不暫時先按兵不動,像這種不被他們看在眼里的人渣早被解決了,哪還有茍延殘喘到今日的道理哩!
“另外,他儼然是將閻嘯幫當成頭號公敵兼代罪羔羊,這些日子以來,不斷的在我們地盤上挑釁鬧事,連帶也使得條子們對閻嘯幫的一言一行都特別注意,問題幫派的標簽看樣子是被貼上了,兄弟們不滿的情緒日漸高漲,雖然我已嚴格要求各分會及支長們必須盡力約束他們各自的手下,可是這實非長久之計!币参ㄓ虚悋[幫及弟兄們的事,才能讓向來寡言少語的影析大動尊口。
“算起來他也可說是閻嘯幫元老級的人物,當初正因為顧慮到這點而替他留了條生路,無非是希望他能改過自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利欲終究是勝過一切! 哼!看來得動手清理門戶了!”寒焰接口道,嘴角始終維持著一抹殘忍的笑意。
“我們似乎對他們太過仁慈了,既然如此……查出是誰在那老頭兒背后替他撐腰,那些助紂為虐者似乎是沒資格得到同情,一個個給我擊垮。還有我要知道他們帝豪幫所有犯罪數據,及他們現今的勢力范圍,有多少人馬、據點,另外加派兄弟駐守在他們常出沒的地點,允許兄弟們放手一搏,至于其他的……我想你們都知道該怎么做了!笨琢攘葦嫡Z,替這次的會面做了個結束。
當初閻嘯幫以銳不可當的氣勢在同道間打下了一片龐大的天地之后,他們四人便甚少過問幫里的事,因為他們熟悉過分的專制是造成腐敗的道理,若是他們緊抓著實權不放,不讓后起之秀多些機會,多些發展空間,那么閻嘯幫將會永遠局限在一定的范圍內,無法有所進步。故而除非必要,放任向來是他們的管理原則,而現下這位沈豪情竟有勇氣打破這項良好的慣例,那么他就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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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尹不斷在心底質問自己,是否有什么重要的旁節被她忽略了,還是已遭遺忘的回憶太過不堪,所以她選擇遺忘。既是如此,那么何以那些前程往事還要苦苦來糾纏現在的她呢?笛卡兒說過,我思故我在,那么當她的思考是呈現一片空白的時候,她是在亦或是不在呢?
模糊的書面,伴著難以辨識的臉孔以及無法串聯的劇情,剪影成一張張的扉頁,持續地在她腦海中上演,她真的不曉得自己遺忘了什么,她試圖想去抓住些許的不確定,然而努力過后卻僅能徒留惆悵。她能清楚地體會到那股苦澀無比,羞愧難捱的滋味,但為什么心痛感會隨著血液的流竄疼入四肢百骸呢?
“鈴鈴鈴!”突如其來的電話聲,也震醒了神游的凱尹,“總裁辦公室,請問是哪位?”
電話的那端久久沒有人應聲,不發一語的沉默形成了死寂的壓迫,真是無聊的怪電話,當凱尹終于宣告放棄準備掛斷電話之際,那頭方才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聲。
凱尹的反應是立即的,瞬間切斷電話,一臉冷靜嚴肅的神情說明著她可不是被嚇到了唷!只是她需要一點時間準備。
在當今高科技產業掛帥的年代里,只要花得起錢,沒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拿圣恩為例,身為一個大企業,對于無法預料的危機,自有一套防范的方法,此刻凱尹的手指正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著,剛剛正在處理的電腦畫面已遭切換,這正是他們所擁有的配備之一,一種可以阻斷任何電訊攔截以及進行反追蹤偵測的儀器,而凱尹此舉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查出電話的來源。
果不其然,沒多久的時間,電話再度上了線,“你娘的!敢給你爸掛電話!”粗魯不堪的言詞出自一位操著本省口音的男子口中。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人只會相信雙眼所看到的一切,當雙眼無法知會任何的訊息時,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相信兩耳,這正是電話最大的功能,無法窺知對方真正的心意。誠如此刻的凱尹,還得裝出微微顫抖的受驚聲。
顯然這番說辭仍說服不了他高亢的怒氣,在一連串低俗刺耳的臟話咒罵聲后,男子這才暫罷甘休地吼道,“叫你們總裁給我聽電話!”
實在是太強了吧!怎么會知道這么多臟話呢?滿厲害的唷!“可……可是我……我們總裁他……他不在耶!”要不是為了拖延更多的時間以確保訊息的正確,她也不用給結巴巴講得這么辛苦。
“騙肖仔!馬上叫他給我聽電話!”男子的口氣十分不爽,似乎再不照著他的話做,他立刻就會帶人去砍你家祖宗十八代,給你好看。
“我……我沒騙你,總……總裁真的……真的不在!笔遣皇钦娴牟辉,大概就天知、地知、她知了,反正只要再幾秒鐘,這項酷刑便可結束了,嗯!回去要記得清洗慘遭污染的耳朵。
“我最后一次給你警告,立刻叫他聽電話!蹦凶拥哪托氖悖笥胁贿_目的誓不罷休的氣魄。
啊哈!逮到你了吧!“這位大哥,不好意思唷!我真的很忙哪!實在是沒空再和你聊下去,至于我們總裁,可能要到太陽打西邊出來的那一天才有可能接你電話,那只好請你耐心點,慢慢等吧!再見啦!”凱尹劈里啪啦講了一堆廢言后,極度優雅的掛上了電話。
呵!她可以想見現在那位仁兄憤然驚訝的表情,兩只眼睜得比荔枝還大,錯愕的嘴播出了個O型,怒發沖冠的造型完全無須仰仗發雕,呼呼!真好玩。
咦?這不是……凱尹趕緊自抽屜中翻出另一份調查資料,再與剛剛查到的資訊兩相對照下,果然她沒記錯,又是這一幫人。
上次偷襲總裁的那輛車子,事后總裁雖未曾提起過,但那并不代表她忘記了,此等大事怎么可能讓它隨著時間事過境遷呢?
經她私下調查的結果,竟得到了令她驚訝的訊息,車子出自閻嘯幫?善婀值氖,為什么他們會找上總裁呢?再者,閻嘯幫正派的行事風格可是眾所公認的,連她都很欣賞閻嘯幫,所以實在是很難令人相信他們會做出這種害人的勾當。而且依常理推斷,犯罪之人不都應該極力否認或掩飾自己的罪行嗎?何以在整個調查過程中,她卻覺得所有的線索似乎都在昭告世人,這事件就是閻嘯幫指使的,這實在是很令人費疑猜,不是嗎?
因此在她心生疑慮的同時,她花了加倍的時間去追蹤事情的始末,或許這正是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吧!沒想到連她另一份工作也扯進這事件中,就這樣,她發現了一場大陰謀,幸好圣思不是主角,只是無辜被拖下水的可憐人。唉!凱尹不禁要為這些人的愚蠢致上最高敬意,再怎么笨也該有個限度吧!一旦扯上蘭慕圣,不就代表了他們注定失敗的結局嗎?真是可悲的一群……
“鈴鈴鈴!”再度驚響的電話聲,同樣打斷了凱尹的沉思。
“大哥!我不是說我很忙……什么?喔!好,我曉得了,我馬上叫他過去!”
掛上電話的凱尹以極快的速度沖進了總裁辦公室,無視于他詫異的神情,迅速替他打理外出的裝扮。
“怎么啦?”蘭慕圣雖是一臉納悶的神情,但還是乖乖聽任凱尹的擺布。
“你爺爺被送進急診室了,你現在必須馬上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