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星朗自認(rèn)有辦法將所有的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有時候事情的發(fā)展,卻似乎像是在與他作對,不如他所愿。
而張慕云事件只是個開端。
在張慕云搬進麗池酒店半年后,鐵星朗與米小蘋又起了爭執(zhí),這次為的是鐵星堂--
鐵星堂,鐵星朗的弟弟,米小蘋的小叔,個性大而化之、不拘小節(jié)、多金又多情,打開他的風(fēng)流史,豐富得令人咋舌。
由于米小蘋的家人來新加坡看她,恰巧鐵星朗到德國出差,于是鐵星堂便代兄接待他們一個星期。
鐵星朗從德國回來后,知道了這件事,非;鸫螅仔√O實在不明白這有什么好值得生氣的?
「你可以請他們等我出差回來之后再來,或是打電話叫我提早回來,而你兩者都沒做,就直接找星堂來代替我?」這是最令他無法忍受的一點。
她什么方法都沒試,就直接找了他的弟弟來取代了他的位置!
「捍純臨時才通知我,而且他們機票早就訂好了,我根本沒辦法叫他們晚點再來,而且你是去出差,又不是去玩,怎么可以因為這點小事就把你叫回來?還好星堂主動說要幫我接待老爸他們,我又沒有認(rèn)識別的人可以幫我,只好接受他的好意了,我不懂只是這樣而已,你有什么好生氣的?」米小蘋覺得他的脾氣真是愈來愈壞了,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他都能從其中挑出毛病來。
鐵星朗危險的瞇起眼睛!改阏f是星堂主動幫忙的?他怎么會知道你家人要來的事?」
「因為你不在,我就打電話問香婷姊怎么辦,后來星堂就來了,應(yīng)該是香婷姊告訴他的吧!姑仔√O答道,然后隨口贊美了起來。「星堂真的很有辦法,好像新加坡到處都有他的朋友一樣,不管是住宿、飲食,連旅游景點都幫我們設(shè)計得好好的,而且他又會說話,逗得我爸媽很開心……」她忽然住了口。
老爸老媽很開心是沒錯,不過捍純卻不,反而一直想找機會支開星堂。
弟弟曾私下警告過她,如果繼續(xù)讓星堂陪著他們,等姊夫出差回來后,她的日子就難過了。
當(dāng)時她不曉得他說那話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想想,或許他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預(yù)見了自己的姊夫大發(fā)雷霆的模樣。
不過她還是不知道老公為什么要生氣?
聽了她對鐵星堂那番贊美的言詞,鐵星朗更加火冒三丈!笡]錯!他是很有辦法,人際關(guān)系好,又會說話,不過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老公是我,不是他,千萬別爬錯了床!」
他最后那句話就像把利刃,筆直的射向米小蘋,狠狠的、重重的插入她體內(nèi),她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
「我、我只是接受了他幫的忙,你有必要把我說得像個蕩婦嗎?」她又急又氣,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出這種話。
「我只是要提醒你,別趁我不在,就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鐵星朗冷冷的說。
「我沒有!」她氣得胸膛不停起伏!冈僬f星堂是你的弟弟、我的小叔,我們還能怎么樣?」
「這只有你們兩個才知道。」
聞言,米小蘋氣得差點吐血。
「你干脆把我關(guān)起來算了!」她放聲大叫。
「我正有此意!顾断骂I(lǐng)帶,甩進沙發(fā)里!笍默F(xiàn)在開始,不準(zhǔn)你踏出家門一步,如果你膽敢踏出去,我們之間就玩完了。」他的神情冷硬認(rèn)真,不像是開玩笑。
她慌了。「不準(zhǔn)我出門?那家里的東西沒了怎么辦?」
「江嫂來打掃時你告訴她,她自然會去買回來!顾呦蚺P室。
米小蘋跺了跺腳,跟在他身后。
「我是個成年人了,而且是你的老婆,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動!」她為自己爭取自由。
鐵星朗不疾不徐的說:「沒錯,我是不能,你想要出去的話就出去好了,沒有人會攔著你,不過你得注意這會帶來什么后果才行!乖捓锏囊馑疾谎约疵鳎坏┧鋈チ,他們之間也就「玩完了」。
看著他走進浴室的背影,米小蘋真是氣得牙癢癢的!
接下來的日子,她就像只被豢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整天待在房子里,閑來無事就看電視,聽音樂,偶爾列單子請江嫂幫忙買東西,上網(wǎng)跟遠(yuǎn)在臺灣的莊素沛吐苦水,還得拜托她別讓娘家的人知道。
瞧,她是個多么好的賢妻!鐵星朗把她關(guān)在家里,她還得盡心幫他隱瞞,成全他好丈夫的形象,像她這么好的老婆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只有可惡的他才會如此對待她!
獨自一人忿忿不平時,她便在心里暗罵個幾回,罵過之后才會覺得舒坦些。
之后還是她先撒嬌低頭,在床上纏綿過幾回,鐵星朗才釋懷怒消,解了她的禁足令。
他們的生活又回復(fù)了平靜美滿。
只是在許寶玲造訪過后,所有的幸福以失控的速度沖向毀滅!
許寶玲是鐵星朗二哥四個老婆中的大老婆,在婚禮時米小蘋曾經(jīng)見過她一面,但如果她沒有在門口表明身分的話,米小蘋還真想不起來有這位人物曾來參加過他們的婚禮。
許寶玲在他們住家附近的商場經(jīng)營一家珠寶公司,她的穿著打扮也是一派商場女強人的俐落模樣,身上配戴著恰到好處的珠寶,既能增加她的魅力也可直接為自己的珠寶公司打廣告。這次會突然來造訪米小蘋,她說是彼此離得這么近,沒來探望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米小蘋倒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平常邋遢慣了的她,與全身珠光寶氣的許寶玲比較起來,簡直就是小砂粒對大鉆石,她還差點被對方頸子上的鉆石項鏈光芒給刺傷眼睛。
邀許寶玲進屋后,兩人客套的寒喧了幾句,許寶玲忽然握住她的手,涂著黑厚眼影的眼睛憂心忡忡的望著她。
「弟妹呀,只跟你聊了這么幾句,我就知道你是個毫無心機的好女孩,可是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沒心機可不是什么好事,它會害死你的!」
米小蘋尷尬的笑了笑。「我知道,以前我爸他們就常這樣說我,不過他們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許寶玲揮了下手,一副他們知道什么的態(tài)度。「你以前住在那種鄉(xiāng)下地方,不用跟人家要心機,家人當(dāng)然覺得沒什么不好嘍!但現(xiàn)在可不一樣,你現(xiàn)在在新加坡,老公又是揚鐵企業(yè)的接班人之一,加上他年輕多金又英俊,多少女人排隊等著跟他發(fā)生關(guān)系呀!你再這樣不知世事下去,鐵太太這個位置,遲早會被別的女人給取而代之!」
她說得煞有其事,米小蘋不自在的在沙發(fā)上挪了挪身子。
「星朗不會那樣做的,我相信他--」她囁嚅的話被許寶玲給截斷,
「天底下哪個男人可以相信呀?像我家那個死老頭,當(dāng)初娶我的時候還不是說這輩子只要我一個女人,到死都不會再娶,結(jié)果現(xiàn)在娶滿了四個,還不見他死呢!」
米小蘋不知怎么回應(yīng),只好含糊的笑了笑。
許寶玲憤懣的面容一整,恢復(fù)關(guān)心,她執(zhí)著米小蘋的手,嘆了口氣。
「弟妹呀,你別以為我是個愛亂嚼舌根的人,我可是為你好,不想你步入我的后塵才告訴你的!顾齼A身,在米小蘋耳邊壓低聲音說:「你最好小心你老公身邊的那個貼身助理!
她不說特別助理,而是說貼身助理,搭配上飽含陰謀的目光來增加說眼力。不過米小蘋天生少根筋,根本沒注意到。
「你是說香婷姊?她怎么了?」她不明所以的問道。
許寶玲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改阍倮^續(xù)這樣下去,自己的老公什么時候被拐走都不知道!」
見她生氣了,米小蘋不禁噤了口。
許寶玲搖搖頭!改阕屑(xì)想想,一個年輕男人聘請一個那么漂亮又未婚的女人當(dāng)自己的貼身助理,一當(dāng)就是好幾年,要說他們兩個之間沒有曖昧關(guān)系,誰會相信?」
米小蘋一怔,這問題她倒是從沒想過!肝蚁胧悄愣嘈牧耍沔面⒁恢睂ξ液芎,她不可能--」
「她可能!」許寶玲又截斷她的話。「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兩個已經(jīng)在一起很久了,而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說得那么肯定,就好像鐵星朗與呂香婷曾經(jīng)被她當(dāng)場捉奸在床。
米小蘋因她的話呆住了,心房倏地一揪,臉上那抹常駐的紅潮正慢慢褪去。
這時門鈴響起,米小蘋渾身一震,對許寶玲勉強一笑,抽出被她握住的手,喃喃道歉起身去開門。
來者是江嫂,她來看看她有什么需要。
江嫂生活歷練多,心思又細(xì),一眼就瞧出她的不對勁,邊問她話時,一雙眼睛便往客廳里瞧,看見了珠光寶氣的許寶玲,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就是打從心里不喜歡她,不過她到底是個有職業(yè)道德的傭人,只是將自己的感覺放在心底。
「不用了,東西都還有,我現(xiàn)在有客人,所以麻煩你明天再來打掃好嗎?」
讓江嫂回去后,米小蘋又到廚房倒了杯果汁,想藉這短暫的時間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
可是回到客廳后,她好不容易調(diào)適好的情緒又被許寶玲的話給擊潰了。
許寶玲秀氣得喝了口果汁后,對她微笑一下,又重拾方才的話題。
「你不要擔(dān)心,大嫂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她拍拍米小蘋冰涼的手背。「你也知道,我是鐵家的人,做的又是珠寶生意,認(rèn)識的自然都是上流社會的人,所以也知道一些公開的秘密,你老公跟呂香婷的事就是其中之一,我有好幾個朋友已經(jīng)看過他們兩個進出麗池酒店許多次了!」她提高音量,唯恐天下不亂似的。
米小蘋搖搖頭:「也許他們只是去談公事--」她還想說她的那些朋友太多心了,可惜話又被許寶玲給打斷。
「談公事也不需要到飯店呀!顾p松的將米小蘋所說的理由反駁回去,見她垂下腦袋,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哀嘆了聲!负冒桑乙膊幌M麚(dān)個制造謠言的罪名,這樣好了,我們來分析一下他最近的行為表現(xiàn)如何,如果一切正常,那也許是我的那些朋友冤枉了他們也說不定!
她狡猾的將一切推到她朋友的身上,忘了登門踏戶來制造風(fēng)浪的正是她本人。
不過已經(jīng)陷入無助狀態(tài)的米小蘋想不了那么多,她連忙抬起頭用力的點了點。
「那我問你,他最近常常遲歸嗎?」許寶玲問。
「他工作很忙,一直都很晚回來!姑仔√O答道,沒說他甚至連假日都會去開幾個緊急會議的事。
「唉,我問錯問題了,既然是貼身助理,想做什么辦公室門一關(guān)就行了,根本就不用等到晚上。」
她的話像在米小蘋身上捅了一刀般,令她血色盡失。
「那他對你常會無緣無故發(fā)脾氣嗎?」涂著厚黑眼影的可怕眼睛,像攫捕獵物般的緊盯著米小蘋。
她想起他們之前的爭吵。「我們是有吵過架,不過我覺得那不算是無緣無故發(fā)睥氣,他是氣我--」
「這就是了,他為什么氣你?對你生氣就表示你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是那么重要了!
米小蘋咬起下唇,許寶玲的話已經(jīng)在她心里發(fā)酵。
「那你們最近……性生活和諧嗎?」
許寶玲大膽的探問令心慌意亂的米小蘋當(dāng)場臉一紅。
「我們在……那方面一直都還不錯!顾齾葏鹊、含蓄的答道。事實上,星朗一直沒有少要過她,而她也很喜歡兩人合為一體的感覺,所以從未拒絕過。
「那么說,他的目的就只是你的身體了?」許寶玲如利刃般的話,又讓米小蘋好不容易浮現(xiàn)的紅潮瞬間褪得干凈。「也難怪,畢竟他還年輕,在旺盛的性欲下,同時擁有好幾個女伴也不成問題,像我老公不也擁有四個老婆!顾秃咭宦。
米小蘋注視著自己在腿上緊絞的雙手,很想叫她不要再說了。
若是捍純在這里就好了。她六神無主的想,捍純一向比她理智聰明,一定懂得怎樣處理這種情形,不像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寶玲又拍拍她的手背!改阋矂e難過,誰叫你老公姓鐵呢?多金且風(fēng)流已經(jīng)成為鐵家男人的正字標(biāo)記了,就像你的小叔鐵星堂,在外頭做的荒唐事比起他哥哥還多呢!要是說出來,說不定你會被嚇?biāo)滥,你老公現(xiàn)在才搞上一個,你應(yīng)該慶幸了--」
「別說了!」米小蘋突然大叫。
許寶玲被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在沙發(fā)上震了一下,她舉起手撫住心口,看見米小蘋突然站起身來,更是嚇得倒抽口氣。
「你、你干么?」
米小蘋的雙手在身側(cè)緊握成拳,閉著眼睛拚命叫自己冷靜。約莫五秒后,她睜開眼,喘了幾口大氣。
「不管怎樣,我還是相信我自己的丈夫,也相信香婷姊是個謹(jǐn)守本分的好助理,他們絕對不會背著我亂來的!」她深吸了口氣。「對不起,大嫂,謝謝你來探望我,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實的謠言,我有點不舒服,所以不能留你下來吃午餐了!顾钠鹩職庀铝酥鹂土。
聞言,許寶玲訕訕的起身,有些生氣的扭頭就走,突然又停住腳步,像想到什么似的轉(zhuǎn)過身來。
「我剛跟你說的事,你會告訴鐵星朗?」她問,看起來有點擔(dān)心。
鐵星朗是個不好惹的角色,要是讓他知道她到他家來嚼舌根,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他一定不會放過她的。如果米小蘋打算將方才的談話告訴他,那么她得想個辦法讓她閉嘴。
米小蘋昂著頭,背脊挺得筆直!讣热皇遣粚嵉闹{言,那自然沒有說的必要,我不想讓這點小事干擾到他的心情!
許寶玲聽了,上下打量她一遍后,怒哼一聲,扭腰擺臀的走了。
關(guān)上大門后,米小蘋整個人像虛脫了似的,硬撐著走到沙發(fā)邊才軟倒在上頭。
雖然許寶玲走了,但她一閉上眼睛,那些可怕的、惡毒的話還是不停的在腦海里回蕩著。
她陡地睜開眼,跑進浴室沖了個澡后,吞了兩顆頭痛藥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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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小蘋從惡夢中驚醒。
鐵星朗抱著她輕輕搖晃,低聲撫慰著!竸e怕,我在這里!
他沉穩(wěn)的心跳聲,讓她自驚嚇中慢慢平靜下來,緊張的朝窗外望去,發(fā)現(xiàn)入睡時的燦陽早已被黑夜取代。
「我睡很久了?」她顫聲問。
「晚上九點我回家時,你已經(jīng)睡著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硅F星朗擔(dān)心的摸著她冰涼微濕的額頭!改阍趺戳?哪里不舒服嗎?」
米小蘋搖頭,在他懷里轉(zhuǎn)身,緊緊抱住他。
「你是真心愛我的嗎?真心想娶我的嗎?你會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人嗎?」她急切的想尋求他的保證。
許寶玲所說的那些話還是在她心里烙下一大片陰影,她無助的渴望他的保證能撫去她的不安。
猜忌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毒藥,而她覺得這無可救藥的慢性毒正緩慢的侵蝕自己身體的每一寸。
「怎么突然問這些?」他隱約察覺她不對勁,像現(xiàn)在她雖然在他懷里,但整個人還是在發(fā)抖。「妳感冒了?還是哪里痛?」
她心痛。
她的心真的很痛,可是卻說不出來為什么心痛,因為心里的那些問題一旦問出口,便成了指控,指控他與呂香婷。而她也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問了出來,他只要稍一遲疑,那短暫的時間便足以殺死她幾千幾百次。
「我沒事!顾龔娖茸约弘x開他的胸膛,背對著他整個人在被子里蜷縮成一團!冈僮屛宜幌戮蜎]事了!顾]上眼睛,兩顆淚珠滴落在枕頭上。
鐵星朗凝視著她瘦弱的背影。她沒有發(fā)燒,看起來也不像是不舒服的樣子。
他躺回去,一手將她摟過來,讓她的背緊貼住自己的身體。
他在米小蘋的頭發(fā)上輕輕一吻!肝覑勰!
他始終沒察覺自己低聲告白的那三個字,又惹出了她多少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