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客棧之內人聲鼎沸,談笑之聲不絕于耳。駱巧鈴進去之后,二話不說,直接到柜臺問人。
掌柜一見到他,馬上熱絡地招呼:“這位大爺,有什么事嗎?”
“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喔,打聽一個人啊?”掌柜細小的眼睛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之后,用一種習以為常的口氣說道:“你是要來打聽妙手神偷的下落,是吧?”語畢,不理會他訝異的表情,轉頭向里頭大喊:“小二,你出來!又有人來問妙手神偷的事啦!”
駱巧鈴愣愣地看著那名被喚作小二的男人來到他面前,驚訝地問:“你們怎么知道我要打聽的人是妙手神偷?”敢情他臉上有寫字?
小二咧開嘴笑了。
“這不稀奇!自從一個月前妙手神偷和芙蓉宮的人交手之后,每天慕名而來問消息的人數也不數不清,一天少說也有七、八個,我們早就習慣了。也是托她的福,最近生意好得不得了!”
他聞言更是驚訝。
蝶兒和芙蓉宮的人交過手了?
小二看著他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笑問:“這位老伯,你又是為什么要找妙手神偷?”
通常來這里打聽消息的人都有很多理由,然而最終目的卻不外乎兩種:一種是為了萬兩黃金的賞銀,另一種則是慕名而來,想要拜師學藝。瞧這老頭的年紀,應該不可能是后者吧?
他收起訝異的表情,斂了斂神色之后才道:“我是來找我的徒弟的,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嗎?”
“找你的徒弟?”小二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他說了什么有趣的笑話一樣。“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妙手神偷的師父?”
“是啊!”駱巧鈴有些不悅地看著他上揚的嘴角!坝惺裁床粚?”
“這可有趣了!毙《α松ο掳停D頭看向身后的掌柜。“這一個月以來,有人說是妙手神偷的師兄師姐,也有人自稱是她的親戚朋友,可敢夸口說是她師父的,你還是頭一個。”語畢,和掌柜的一同大笑了起來。
駱巧鈴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確確實實是她的師父,她人到底在哪里?”
看見他不悅的表情,小二止住了笑,聳聳肩。
“我也不知道。自從一個月前她殺光了芙蓉宮來追殺她的殺手之后,就再也沒人見過她了!
此話一出,駱巧鈴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你說什么?!”他是不是聽錯了?
“你不知道?”小二驚訝地看著他。“這可是轟動武林的大事耶!話說當天兩方人馬在此巧遇,妙手神偷以一敵十,面對芙蓉宮的殺手毫不膽怯,不過才一刻鐘的時間,十幾個人就被她殺得片甲不留,只留下地上一具具斷頭斷腳的尸體,那血啊,流得像條小河!這每個人都知道的!”
這怎么可能!
駱巧鈴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自己教出來的徒弟有幾兩重,他心里清楚得很。蝶兒的輕功雖然盡得他的真傳,可是武功卻只平平而已;如果拿來對付尋常百姓可能還過得去,拿來對付訓練有素的芙蓉宮殺手?
別傻了!
“這是你們親眼看到的嗎?”
“是啊!”小二頭點得沒半點猶豫!翱上Я四銢]辦法親眼看到那種精采的畫面,那些殺手啊,根本連還手都來不及,就被解決了!
駱巧鈴聞言搖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武林中的事雖然向來就是以訛傳訛,不過這也傳得太離譜了一點?磥碓谶@里是間不出什么了,現在惟一的方法,只有直接上芙蓉宮一探。
他道了謝,又給了小二一錠銀子之后便轉身離開。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掌柜興匆匆地湊到小二身邊問道:“怎么,又嚇走一個了?”
“是。
小二將銀子揣入懷中,開心地笑了。
往芙蓉宮的路上,駱巧鈴心里愈想愈急。
想他下山也有十來天了,到現在還沒有半點蝶兒的消息,她若不是被擒了,就是已經被殺了,不管那一樣,他想起來就覺得膽顫心驚。
在趕了大半天的路之后,他好不容易才來到芙蓉宮,卻在門口被攔了下來。
“去去去!滾遠點!”門口的守衛皺著眉頭揮舞著手,像在趕一只討厭的蒼蠅般!败饺貙m不是你說進就能進的地方,快點滾!”
駱巧鈴心里擔心徒兒的安危,心情本已甚差,如今受到這種對待,不禁氣上心頭。
“笑話!”他兩手插腰,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耙粋連我徒弟都能輕松來去的爛地方,我為什么不能進去?!”
“你說什么?”守衛聽他一開口就怒罵芙蓉宮,怒不可遏!案业杰饺貙m的地盤來撒野,你的膽子可真不小,看來我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不知道我的厲害!”語畢,提起手上的大刀就要向他砍來。
“這種功夫也敢丟人現眼!”
駱巧鈴忍不住搖頭,懶得在這和他窮耗,施展輕功往內奔去。那守衛才一眨眼,就已不見他的蹤影,轉身一看,才發現他已經去遠了。
“來人!”守衛馬上扯開喉嚨大喊:“有刺客!刺客攻進來了,快來人啊!”
這一叫,驚動了里頭的人,片刻間,駱巧鈴后頭已經跟了一大堆的追兵,然而盡管如此,卻沒一個人跟得上他的腳步。
“大膽!”一聲大喝,由四周竄出十幾名黑色裝束的殺手,在他面前一字排開,個個殺氣騰騰。“芙蓉宮豈能容你放肆!還不快點束手就擒!”
他卻沒把他們放在眼里,腳下絲毫未停,朝著他們直直奔去。
“擅辟芙蓉宮,以死謝罪!”殺手們齊聲大喝,眾人一起擁上朝他攻來。
“真是煩人!”
駱巧鈴身形輕盈,穿梭在各殺手之間,每一招都避得從容不迫、游刃有余,那些殺手雖然使盡全力,竟不能傷他分毫。
“住手!”突然一個清脆女聲響起,十幾名殺手和后來趕至的人馬,馬上退至兩旁,獨留駱巧鈴一人站在大廳上。他循聲看去,只見一名年約三十的美艷女子從里頭緩緩走了出來,正是芙蓉宮主——古默竹。
她走到位于大廳正中的椅子前站定,笑著道:“閣下有什么事情差人通報一聲便是了,何必如此硬闖,壞了彼此印象?”
“我是叫人通報啊,只是人家賺我這糟老頭,不肯放行!
“哦?”她微挑柳眉,環視在場眾人,只見一群人全低下頭去,沒人敢正視她的眼睛!按巳丝稍谶@里?你指出他來,我自當好好訓斥!
駱巧鈴揮揮手,帶過這個話題。
“反正我人已經進來,那人在不在也不是這么重要,還是先把我徒兒交出來吧。”
“令徒是?”
“蝶兒啊!笨匆娨换锶嗣H坏谋砬椋@才猛然想起,他們只知妙手神偷,卻不知她的身份,因此馬上改口說:“我的意思是,妙手神偷啊!
此言一出,除了芙蓉宮主,在場眾人臉色皆變,一瞬間拔劍的拔劍,抽刀的抽刀,但他只當不見,猶自問著:“怎樣,她在不在這兒?”
古默竹揮手示意一直逼前的眾人后退,笑道:“原來是妙手神偷的師父,難怪這樣好身手!
他聞言聳肩。
“我徒兒不過得了我七分真傳而已。”這句話是拐著彎在諷刺芙蓉宮,但古默竹并沒有發怒。
“妙手神倫不在這兒,我們也正在找她!
“不在這兒?”他皺眉。“既然這樣,那我走啦!”語畢,轉身就走。
古默竹的笑容瞬間斂去,一眨眼,已擋在他身前,其身形之快,就是駱巧鈴也不禁微感驚訝。
“這芙蓉宮恐怕容不得你說來就來,說去便去。”
聞此言,他微微冷笑。
“這世上恐怕還沒有我老頭兒進不了、走不掉的地方!
“閣下或可一試!
他冷冷一哼。
“正有此意!”
兩人一來一往,互不相讓,古默竹輕輕往后一躍,揚手下令:“來人,把他拿下!”
仗恃著輕功了得,面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眾人,駱巧鈴絲毫不以為意,既不閃不避,也沒有逃走的打算。就在現場情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候,忽聽得外頭有人大喊:“冷月使者求見!”
片刻之間,由外頭走入一名全身白衣的男子,手上所持的令牌上有一個半月標記,確是冷月山莊的人。
那男子走到中央,揚聲說道:“冷月山莊有一封信呈請芙蓉宮主過目。”探手入懷,摸出一信來交給旁邊的人。
古默竹靜靜看完信之后,將信遞給駱巧鈴。
“這下正好,咱們就一同上冷月山莊要人吧!
“莊主!”
白玉寒和常君惠兩人一起來到大牢,牢役一見到他連忙起身行禮。
“今天的情形如何?”
“進食情況比昨天好,但還是拒絕回答問題。”
牢房的門被打開,關映日端坐地上,卻猶似渾然不覺,兩眼看著前方,對進來的兩人睬都不睬。
一旁的牢役小聲提醒白玉寒:“莊主,別靠得太近!
他聞言略偏過頭,斜眼看著他們,冷冷地笑了。
“你還是不肯說?”白玉寒慢慢踱到牢房中的石床上坐下,微笑道:“這樣對你有什么好處?還是別逞強了吧!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她冷冷地說,臉上的表情沒什么改變!拔沂遣豢赡芨嬖V你們任何事的!
“你倒是很有骨氣。”他把身子往前傾,笑望著她!安贿^,我不會殺你,也沒這個必要,你身上的刺青就是最好的證據。”
她聞言全身一震!下一秒就想咬舌自盡,但被常君惠搶先一步,按住了她的下顎,逼迫她的嘴巴張開。
白玉寒見狀惋惜地搖頭。
“就算你死了,尸體一樣還是鐵證,何必做這種傻事呢?”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左手一推,常君惠順勢退開。
“你們倒是想得十分周到。”她冷笑,心中已有了主意。只要毀去了這身上的刺青,就再沒有所謂的證據存在了。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常君惠冷冷開口:“別這么做,就算除去你身上的刺青,我還是有辦法證實你的身份!
“你到底是誰?”她皺起眉頭看他。
他知道宮規刺青本已奇怪,居然連另一項辨識身份的方法也知道?這人到底什么來歷?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答腔,一旁的白玉寒不由得轉過頭來看他。
和常君惠的相識是在五年前。那一天,他在冷月山莊的近郊發現了遍體鱗傷的常君惠,從奄奄一息到現在的生龍活虎,這數年來他幾乎不提自己的事,他的過去就像一片空白。偶爾有人問起,他也總是面無表情地說自己是沒有過去的人。他不愿意講,久而久之,周圍的人也就不再問。
然而照此情況看來,他的過去應該和芙蓉宮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我已經派人送信到芙蓉宮。”白玉寒將話題岔開!斑@件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了!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來歷?”關映日還是對這個問題緊追不舍。“為什么你會知道芙蓉宮這么多事?這些事除了宮中的人,外人應該是難以知道的。”
那雙冰冷的黑眸定定地看著她,久久,他的雙唇才冷冷吐出“常君惠”三個字。
她聽了之后全身如遭電擊,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她的表情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擊一樣。“你叫常君惠?!這是你的名字?!”
他皺起眉頭。
“你認得我?”
“豈止認得!”她大叫,眼中凝聚著深刻的恨意,下一秒,她突然奮不顧身地朝他撲去!拔抑曰钪褪菫榱艘獨⒘四!”
他捉住她的手,將她重重摔回地上。
“我從沒見過你!
他皺起眉頭看著她清麗的臉龐,怎么也想不出曾經在哪里見過這名女子,更別提什么冤仇了。突然,在她身旁的草堆上靜靜躺著的一個青色物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走上前彎身拾起。是一塊玉佩,上面刻著映日兩字,左下方則是一個小得很難分辨的培字。
“別碰我的東西!”她沖上來想搶回玉佩,卻一個踉蹌往前跌去。
他將手中的東西順勢揣入懷里,一個搶前扶住她的腰,將她帶入自己懷中。
“你名叫映日?關文培是你的誰?”
她不顧自己肩上的傷因方才的動作早已血流如注,重重地將他推開,咬牙切齒地說:“你這殺人兇手還有臉直呼我兄長的名字?!”
他聞言臉色一沉!
“你說我殺了他?”
她恨恨地瞪著他,眼神像要將他千刀萬剮。
“你自己做的事還需要問我嗎?”
他冷冷地看著她,唇角緩緩揚起,勾起了一抹冷笑。這是白玉寒第一次看他笑,但這笑含著的是濃濃的苦澀。
“是芙蓉宮主這么告訴你的?”
她咬牙別過頭,沒有回答。
常君惠低首搖頭,臉上冷冷的笑容始終不曾退去,在抬頭望了她一眼之后,便頭也不回地旋身離開了。
從大牢離開之后,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玉寒并不擔心,因為他了解常君惠的實力,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何況,他需要的也許只是一點時間而已。
果然兩天之后,他又出現在山莊里面。
“你打算怎么做?”這是他見到白玉寒之后,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他滿臉疲憊、眼眶深陷,看來凌亂狼狽。
白玉寒靜靜地凝視著他,既沒有問他去了哪里,也沒有問他和關映日的關系,只是淡淡地回答:“你呢?你要怎么做?”
“我要帶她走。”他答得堅決,沒有半絲猶豫。雖然他明知道這是在強人所難。
白玉寒輕輕搖頭。
“我沒辦法答應你。不是現在,等到事情結束,我不會攔你!
“那么……就等芙蓉宮上門來做個了結吧!
白玉寒不喜歡他這種語氣,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決一死戰。
“如果我問這是怎么回事,會得到答案嗎?”
“你何不一試?”
兩個男人默默對望,最后白玉寒緩緩搖頭。
“算了,沒有這個必要!本退銌柫耍膊贿^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他這個人的好奇心向來不重!安贿^,你應該知道,如果那名女子對你真的這么重要,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還是,你這么不相信我?”
“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顧忌!背>葜皇敲鏌o表情地看著他!斑@五年來,我找遍各個地方,就是為了她。她是別人托付給我的人,不能再出任何差錯。”最后一個字落下時,他握劍的手同時緊縮,白玉寒沒有錯過這個動作。
“我一直以為沒有任何人能讓你放在心上,看來我錯了!
常君惠看他一眼。
“有,就是你!
他聞言輕笑出聲。
一若是換了別的男人對我這么說,我恐怕會嚇得落荒而逃。”但是由常君惠的口中說出,他知道這代表非常重大的意義。“我會記住你的話。”
靳蝶兒被軟禁在房間里已堂堂邁入第三天。
這三天里,除了三餐時間白玉寒會來陪她吃飯,其余的時間她只能在房中枯坐,過一天比過一年還難受。
她實在受不了這種枯燥乏味的日子,只好和外頭的守衛打個商量,讓她開窗看看外頭的風景;他們雖然答應了,可是她也發現,窗邊同時多了好幾個人站崗,林立的身軀擋住了窗外一半的景色。
真是好笑!他們到底是防殺手還是防她啊?
盡管如此,她還是認命,反正有總比沒有好。于是她每天倚窗而坐,有時望著天上白云,有時看著外頭景色,有時候又和守衛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排遣寂寞。
但是有大部份的時間,她只是一個人呆呆地坐著,讓一個白色人影將她的腦袋塞滿。
真是奇怪了……她看著天空,思緒漫天神游。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從那天之后,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勁來,連飯都吃不上幾口,晚上睡覺也常常翻來覆去的,輾轉難眠,腦子里不停重復三天前的情景。
他說的話、他的一舉一動塞滿了她的腦海,硬是擠開了其它東西,成了她這三天來惟一能想到的事。
為什么會這樣呢?
她呆呆地看著白云在微風輕拂下,慢慢改變了形狀,默默地想著:這云好白啊……像他身上的衣服……
見鬼了!
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步踱到床邊坐下。
連看個云都可以想到他,她到底被下了什么蠱?
偏偏那個罪魁禍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每次見了她,照樣和她談笑風生,好像當那天的事根本沒發生過,只有她自己像個白癡一樣,每次見了他,心里便七上八下的沒一刻安穩。
到底他在搞什么鬼?她實在猜不出來啊……
想起那天的事,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唇。
即使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了,可是直到現在,卻仍然好像才剛發生一樣,她可以清楚地回憶起他雙唇柔軟的觸感。令人意外的是,這次的感覺不像第一次那樣,讓她覺得惡心想吐,反而有一種暈眩陶醉的感受。
她一定是被設計了……她呆呆地想。他是用什么方法,讓兩次的吻感覺差那么多呢?
反正他就是喜歡耍她……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白玉寒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好端端的嘆什么氣呢?”說人人到,站在門口的那個人除了他還有誰?他可真會挑時機!
她別過臉,不去看他。
“我只是覺得很無聊而已。”要是讓他知道她在想他,不被他笑死才怪!
“哦?”他挑眉,不發一語地走到椅子上坐下,默默看著她。
“看什么?”警覺到他投往的視線,她顯得有些緊張。
“看你在想什么。”
“哈!”她不安地干笑!翱淳湍芸吹贸鰜砹藛?真好笑!”
“你何不試試看呢?”他笑望著她,試探性地說:“讓我猜猜看……你剛剛是在想我吧?”
這句話是玩笑語氣,分明是逗著她玩的,但被說中了心事,一時之間竟忘了要否認,反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問:“你真看得出來?”
他聞言失笑。
“你想呢?”
看見他促狹的表情,她才驚覺自己說溜了嘴、泄了底,一時間羞窘交錯,一張臉漲得通紅。
不過這次他沒拿這事來作文章,只是走到她面前,趁她不備時俯身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角,笑說!“走吧,這幾天你都悶在房間里,怕是要悶煩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她捂著嘴往后退,以防他再次偷襲。
“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好心了?說!有什么企圖?”
他一臉的無辜。
“不去?那好吧……”他直起身子,聳聳肩。“既然這樣,我走了。”
又來這一套!
“我去!我當然去!”她捉住他的衣角。好不容易可以到外面去透透氣,沒有拒絕的道理。“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