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生把車子停在花店門口,迅速俐落地下了車。
他拿著剛才秘書給他的住址,秘書很好心地告訴他,只要報上她的名字,老板就會算他便宜點。
他望了望全新的招牌,店門口慶賀開幕的花藍還未拿掉,看來是剛開張不久。門口站了一男一女,年紀很輕,也在打量這間花店,感覺有點鬼鬼祟祟。然而殷楚生并沒有想太多,只快步進入「藍天花坊」中:小小的一間花店,布置雖然算不上優雅,卻整齊干凈。
他走向柜臺,就見柜臺里的店員小姐正開著收銀機,桌上堆了一大迭的發票,很努力地在……對發票。
「我咧……又少一號!固拱渍f,店員的咒罵聲其實很輕,不過他與她面對面嘛,所以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店員這時終于發現客人正站在柜臺前,于是趕緊丟下發票、堆起笑臉!改愫,請問買花嗎?要送人還是探病?」
「有沒有玫瑰?」殷楚生直接開口問。
「玫瑰?有是有……」店員笑得有些……嘲諷?殷楚生想,買玫瑰花很正常吧?
「不過比較貴喔!」明天就是情人節啦,現在全市的玫瑰都開始飆漲,昨天店里的玫瑰早就被訂光了,這個客人現在才要買玫瑰?
「為什么?」還說老板會算他便宜點,結果卻是要他多付錢!
「明天二月十四號,情人節!我們店里的玫瑰早就被訂光了。」她睨了他一眼,眼中有些笑意,也有些算計。從沒見過這樣的客人,感覺起來有些精明,不過直率的眼神卻瞞不了人。
殷楚生微微瞇起眼!感〗悖瑠呎f店里的玫瑰花都已經被訂光了,那妳拿什么給我?」
「一束九百九十九,買不買?」她眼神中流露出「狡黠」的光芒。
「九百九十九?」漲了兩倍多?他不以為然地笑笑!肝铱梢圆毁I吧!
「可以。不過我敢說,你現在去別的地方買,不是沒有,就是比我這里更貴!」她挺有自信地說道。
「是嗎?」他微微挑起眉。老實說,他也頗想看看這丫頭要怎么變出一束玫瑰花給他!负冒伞!顾贸銎A,準備掏出一張千元大鈔。
「你等會!顾D身,人影沒入后方的花叢中,只見她打開冰箱,從包裝好的百朵玫瑰中拿了三朵,再從另一束中拿了幾朵……
謎底揭曉!原來丫頭沒有什么可以從無變有的能力,只不過是投機取巧,從別人訂的花束中各拿幾朵出來給他。
她給了他七朵,然后配上一些花作搭配,七朵黃色玫瑰看來頗有份量。
不過嘛,殷楚生可就有點看不下去這種做生意的方法。還好她不是他的員工,要是他發現他公司的員工談生意這么不老實,準會被他開除。
「小姐,妳拿別人預定好的花給我?」他再次質疑自己所看到的。
她點點頭!覆蝗辉趺促u你?」她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玫瑰缺貨缺得跟什么似的,哪有貨調給他!
「那萬一客人發現少了怎么辦?」他問。
她回給他一個了解的眼神!甘巧倭巳⑺亩,不是三、四十朵。百朵玫瑰耶!我才不相信真有人會一朵一朵數是不是真的有一百朵。」
「那萬一真的有人數了怎么辦?」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樣做生意的。
「好吧,沒有一百朵又怎么樣呢?這會比有男朋友在身邊還重要嗎?情人節嘛,最重要的當然是男朋友在身邊啊。」她睜著杏圓大眼回答他。
他啞然失笑。是她太天真還是太世故?她最好別讓客人知道百朵玫瑰里有少,不然的話肯定被炒魷魚。
他搖搖頭,正準備離去;這間店現在已經被他列入黑名單,他才不會傻到去當冤大頭。
突然,門口的一男一女相互使了個眼色,快速地進入花店中,男的拿著不知是真槍還是假槍抵住殷楚生的后背,女的則拿著刀子闖入柜臺。
「不要動喔……再動……我就開槍了!」歹徒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發抖,殷楚生站住不動。
女子則是一手拿著刀,另一手拿著袋子,指揮著店員:「快點!打開收銀機,把錢裝進袋子里。」
店員瞪大了眼!這是傳說中的搶劫嗎?她站住,比被用槍指住的殷楚生還緊張。
「快點……要不然……我……我就開槍了喔!」男子的聲音仍有點發抖,不過口氣倒是更兇狠了。
「好好好!」店員這時才算反應過來。「你……你不要傷害我的客人!」她自己怎么樣倒沒關系,傷了客人就不好了。
于是,她乖乖地打開了收銀機,將錢統統倒進袋子里,直到收銀機中的錢都空了為止。
女子拿過袋子,向男子使了個眼色,好像要他做什么的樣子。
男子猶豫了一下!覆灰耍凑X都到手了。」
店員和殷楚生聽了冷汗直冒!他們……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那萬一他們報警怎么辦?」女子質問男子。
男子猶豫了一會。
「你們……你們放心,我保證……不報警……」店員吞了吞口水,緊張地說。
兩人互看了一眼,男子再度開口:「算了,我們趕快走吧!」
女子先離開柜臺,然后男子逐漸向后退,往門口去,然后,門一開,兩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騎著摩托車離去……
頓時,花店里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大概都聽得見。不知過了多久,店員才大大地吁了口氣,坐在椅子上。
然后,她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走向殷楚生,急急地問:
「你怎么樣?有沒有事?沒嚇著你吧?」
殷楚生搖搖頭。「我沒事,搶劫而已,而且被搶的是妳不是我。」他充其量只是人質……在物質上,他并沒有損失。
她敬佩殷楚生一副冷靜的模樣。「我可是第一次遇到搶劫!」哇!錢都被搶光了,她怎么跟姑姑交代?這兩天的收入全都泡湯了。
殷楚生問她:「電話在哪?」
「你要干嘛?」她反問。
「報警啊,我還可以幫妳做證人!挂蟪鸬迷僮匀徊贿^。
「報警?」她的反應好大!缚墒俏覀儾皇谴饝麄儾粓缶藛幔俊
「妳被搶了耶!這樣還不報警?!」殷楚生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么,剛才是非常狀況,說的話根本不能算數!
她想了會,然后搖搖頭!杆懔死玻凑仓皇且稽c小損失。」更何況她也不想耽誤這位客人的時間,被搶了,她自認倒楣,待會跟姑姑解釋一下就好了。
「妳這樣是姑息養奸!他們萬一再來怎么辦?」殷楚生十分認真地對她說。
「嗯,不會的啦!搶過這一次應該就不會再來了吧!顾晕野参康卣f。
「妳……」他第一次碰見這樣的女人,既愛錢又膽小。
「算了啦,反正我們都沒事就好了嘛!顾α耍蟪@時才發現,她竟有一張如此清秀的臉,不特別搶眼,但看起來很舒服。
「那妳今天的損失……」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有個開公司的男朋友,隨便要他資助一下就好,我不缺錢的。」她隨便說說唬弄他。
真是個拜金女!男朋友是這樣拿來隨時調頭寸用的嗎?最好不要讓他認識她男朋友,不然他鐵定勸她男朋友要小心!
「喏,這次的錢你就不用給了,下次再來的話我再算你便宜點。」唉!反正錢都被搶光了,也不差他那幾百塊。
殷楚生搖搖頭。下次他還會再來嗎?來當這間店的冤大頭?
他在遲疑之中步出了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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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請問幾位?」一進咖啡廳,女服務生親切地招呼著。
展明明望了望咖啡廳里的人,然后,找到了一個她熟悉的身影。
「我找人,謝謝妳!拐姑髅骰嘏⻊丈粋親切的笑容。
然后,她走向他--一個斯文俊秀、身上頗有書卷味的男子。
男子看她走來,皺起了眉,卻掩不住嘴上的笑意問她:「怎么這么晚才來?」
「哦,我幫我姑姑看花店嘛!店里剛才有點忙不過來,所以晚了點!箍偛缓靡馑颊f剛才花店遭人搶劫,她跟姑姑正忙著算到底損失了多少錢吧?
他對她夠好了,她不想讓他擔心,更何況她也沒事啊。
「妳……」男子似乎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又不好追問下去。他和她之間就是這樣,總覺得隔了一層什么。
這難道是他跟她之間還不能變成男女朋友的原因嗎?他模糊地想著。
鐘偉杰望著杯中的黑咖啡,在黑色液體中,反映出了自己的落寞。
「怎么?等很久了嗎?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的!顾鼻械赝恢獮楹斡行┞淠哪槨K幸稽c內疚,老實說,從她進公司,她就一直麻煩他;對他,她就當他是哥哥一般尊敬著。
雖然,她知道他是在追她啦,但是……
「我沒事。」他向她一笑,不再去想兩人之間的關系,今天是出來吃飯的,他希望大伙都能開開心心的。
「那……點東西吃吧!」她拿起桌上的點菜單,正要點東西,他卻緩了緩她。
「等一下吧,還有人還沒來!
「啊?還有人讓你等啊?」是什么人跟她一樣這么倒楣,不會也被人搶劫了吧,到現在還沒來……
「他……」鐘偉杰的話還沒說完,視線便落在展明明身后一個高大的人影。
「怎么,女主角終于出現了嗎?」爽朗的聲音從展明明身后響起,她回頭一看,是他!
「是你……」是他!今天早上來店里陪她度過搶劫歷險記的男子。
殷楚生的眼睛先是瞇了瞇。是她!那個既愛錢又膽小的小店員?她就是好友狂追的那個小職員……等等!不會吧?她真是他的員工?
「原來是妳!」他的眼神劃過了一絲敵意,因為想起剛才她口中的冤大頭男朋友……不會就是他的好朋友偉杰吧?
「你們認識?」偉杰看著好友跟明明,兩人好像不是初次見面。
「嗯,他剛才來我們店里買花。」明明側著頭,有點小為難地解釋著。
「還遇到搶劫!顾植蛔R相地替她「補充」說明。
「搶劫?!」偉杰緊張了一下!该髅鳎瑠厸]事吧?!」
「哎呀,我哪會有事……」她原想讓偉杰放心,可是……
「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也會像這次一樣沒事!挂蟪鷿娝渌
「妳有沒有報警?」偉杰關切地問。
「。坎槐亓死!反正也沒什么事,就算了。」
殷楚生在偉杰身邊坐了下來,眼睛直直看著她,像是一頭猛獸看到什么「獵物」似的。要不是偉杰在身邊,說不定他早把這只小羔羊扒皮吃肉兼喝血了!
鐘偉杰對楚生莫名的敵意有些不解,不過,他相信,楚生會喜歡明明的。
「明明,他就是我常常跟妳提起的殷楚生!箓ソ芟蛎髅鹘榻B。
「你就是殷楚生!」那不就是……老板?她現在在玩具公司工作的老板?
殷楚生自信地笑笑,但一開口,不知足玩笑還是諷刺似地:
「偉杰,我從不知道原來我們的助理薪水這么少,還要到外面去兼差!
「她不是去兼差,那間店是她姑姑的,她只是偶爾去看看店!箓ソ艽忉。
「是嗎?」他的質疑帶出了他眼神中的不友善。想到她把偉杰當成冤大頭,他打從心底就無法接受她。
怎么了?明明自忖,她哪里惹到他了嗎?他似乎……不大喜歡她。
「妳什么時候進公司的?」他的口吻很公式化,像是上司盤問小職員一般。
「三個月……哦不!快四個月了。」明明轉了轉眼珠子,想了一會才回答。
連在公司多久都會忘記,擺明沒把工作放心上,扣分!
「妳在誰的手下做事?」他繼續盤問她。
「我是蘭姐的小助理。」她跟蘭姐兩人混得可熟了。她進公司,跟蘭姐學了不少東西,兩人亦師亦姐妹,感情可好的咧。
原來是他秘書的小助理,怪不得蘭姐會介紹他去她的花店。怎么連蘭姐都成了幫兇?難不成他不過離開公司幾個月,人事就已經有了大變化?
「妳--」正想把丫頭的祖宗八代全問出來,一旁被忽略很久的偉杰終于打斷了他。
「喂!你今天是出來吃飯還是來審犯人的?」偉杰口氣像是開玩笑,但警告的暗示卻表露無疑。
殷楚生不再繼續追問。反正這個丫頭跑不掉,他早晚會查清楚她的底細。要是讓他發現這個拜金女欺騙偉杰的感情,他絕不放過她。
展明明則將目光移開,放在眼前的菜單上。這下可好,她很明顯地感受到,這個男子對她并沒有什么好感,而她呢?不知道,他好像挺不喜歡她的,那她要不要也討厭他算了?
不過,他是她的頂頭上司耶!得罪他好像不是件聰明的事,偉杰會不會罩著她啊?現在工作難找,她可不想被革職哪。
她偷偷瞄了殷楚生一眼。濃眉大眼,不笑的時候眼神看起來很凌厲。聽說他是工作狂,白手起家跟偉杰合作開公司;聽說他很兇;聽說他跟偉杰的妹妹在一起……
都是聽說,就像現在公司的人談到她,大概也會說:「聽說明明已經是鐘經理的女朋友了……」
想到這里,她頓住,發現眼前的兩個男人是極端的對比;一個溫文,可以包容她的缺點,隨時在身邊提點她、照顧她;而另一個,感覺很具侵略性。她想起今天在花店時他對她質疑的眼光與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突然抬頭,有些防備地望著她。她武裝起自己,臉上又露出那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只是,在她心里,不知為何竟泛起一陣陣的波動。以前有過嗎?那種感覺……怎么從來就沒有在偉杰的身上有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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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冷冷的冬日下午顯得特別寧靜溫暖。
義海貿易,專門代理進口的玩具,從大陸制的便宜玩具,到歐美有專利的益智玩具都有;公司規模雖不算大,但因為拿到過幾個有品牌的代理權,所以發展倒是持續穩定上揚中,業績蒸蒸日上。
「展明明,妳進來!挂蟪_了門對辦公室外的人喊,臉上表情冷冷的。
展明明頭皮發麻,一張臉比苦瓜還苦。
「明明……」辦公室外,四十出頭的蘭姐只能投以同情的眼光。沒辦法,她雖是她的小助理,但自從老板回來以后,明明變相地成為老板的專用小助理。
眾人抬頭。唉!明明又要被老板「虐待」了,大家紛紛投以同情的眼光;而明明站在門口,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頗有「從容就義」的準備。
對人好不好絕對是「比較級」。其實殷楚生本來就不是個和藹可親的上司,他對下屬的要求本來就特別嚴厲,本來明天才能好的,最好是前一天下班就弄好;所謂的急件,不是一天內,而是四個小時內就要將文件準備好。
而她呢?她覺得他根本把她當超人了。
她開門,站在他面前。
「張先生的文件弄好了沒?」殷楚生連頭都不抬,徑自看著文件。
「還在弄……」張先生的文件不是后天才要嗎?
「還在弄?人家現在要提前跟我們簽約!挂蟪K于抬頭看了看她。
「?」那……那怎么辦?
「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文件放在我桌上,聽到沒有?」他口氣嚴厲地。
「是!」愈來愈覺得這份工作不是人干的。她要辭職啦!她心里吶喊著。
「還有,」他將桌上的三份卷宗遞給她!高@些后天要!
「后天?」她的口氣聽起來像抗議。她想她干脆不眠不休睡在公司、吃在公司算了!「你以為我是超人啊!」真不曉得他是不是故意為難她。自從他回來之后,每天都派給她一堆工作。
這個變態!公報私仇,看她不順眼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炒了她,以為她不知道嗎?哼!她才不那么容易認輸,她死也要待在這!
她咬咬唇,有些后悔剛剛那樣出言頂撞,抱起卷宗,正準備要出去時--
「等等!
殷楚生再度抬頭看看她。其實,這丫頭雖不算能干,但工作起來倒還不馬虎,雖然常會出些小錯,不過還算在他能接受的范圍之內。
他抽出其中一份!高@份我交給其他人,免得有人說我為難妳。」他口氣有些酸酸地。其實,他倒不是為難她,這丫頭雖然有時愛要小聰明,但心陽倒不壞,他其實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少能耐、肚子里裝了多少東西。
不過,現在全公司的人都以為他在為難她呢!連偉杰都不例外。
她轉身,背著他做了個鬼臉。「不是為難我才有鬼咧。」她說給自己聽,卻沒發現自己的臉映在玻璃上,讓他看得一清二楚。
哼!為難她?這丫頭真以為他給她一堆工作是因為看她不順眼?他還沒這么小氣吧?
明明正要走出去,一開門,卻見到偉杰正要進來。
「嗨!」偉杰熱情地向她打招呼,但明明卻擺出一張小媳婦的臉。
「妳沒事吧?」他問。
明明一張苦瓜臉,然后很苦情地搖搖頭!笡]事,我只是快變成超人了……」她自言自語,然后就抱著卷宗出去了。
門關上,偉杰坐在殷楚生辦公室里的沙發上。
「喂!你不要那么為難她好不好?」老實講,他本來不想插手明明的工作,只是,他發現殷楚生對她真的是特別嚴厲,不是他多心,而是整個公司的人都這么覺得。
「我真有特別『為難』她嗎?」要是他真的「為難」她,不會把一堆工作給她,讓她自動辭職不就得了?
老實說,他倒覺得這個丫頭雖沒什么領導的才干,卻很能幫得上忙,腦筋又動得快,反應也好,抗壓性也高,留在公司里倒不錯,到目前為止他并沒有辭掉她的打算。
偉杰看著他。老實說,打從明明跟楚生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楚生對明明似乎特別不喜歡。「你是不是不喜歡她?」
「我沒有討厭她,只是怕她接近你別有目的!顾蠈嵅豢蜌獾鼗卮稹C髅鞯膫性有點投機,他很怕她接近偉杰只是因為偉杰的錢,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句不知是真是假的玩笑話。
所以,他想讓她知道他很不好惹,別以為在他眼底下可以搞出什么花樣來。
不過,其實幾天相處下來,她好像又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有心機,只是他也分不清,她是真的沒有心機,還是演戲的高手……
「有什么目的?你太多疑了!箓ソ芴嫠恢!肝摇疫以為你會喜歡她。」明明雖然市儈了點,可是心地很好,他還以為楚生會站在他這邊幫他贏得佳人芳心。
「我對她并不反感啊。但老實說,你適合更好的女人!顾遣挥憛捤,只是也明白這個女人全身的缺點多于優點。他真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讓偉杰這么神魂顛倒!改阍趺粗浪矚g你不是因為你有錢?」
「你想太多了!故聦嵣纤髅鞯年P系根本不是楚生想的那樣。他們是比朋友好一點,而他也不否認對她有好感,也在追求她,不過他們兩個根本還不是男女朋友。
明明也從沒說過喜歡他。
唉!這情況一時也說不清,他懶得解釋,只好趕緊轉了話題:
「嘉慧什么時候要回來?」妹妹幾年前到美國念書,父親也在那里做生意,只有他一個人留在臺灣。
「快了吧,鐘叔說她一考完試就回來了!惯@次到美國幾個月,主要是為了談幾筆代理權的問題,順便見見許久不見的養父跟嘉慧。
楚生小的時候,父親就撇下他們母子不管;后來母親過世時,他只身一人在國外無依無靠,幸好遇上鐘叔,不但收留他,還把他當兒子一樣看待,栽培他長大成人,這份恩情他是永遠不會忘的。更何況,嘉慧也快畢業了,鐘叔說他們兩個如果可以早點結婚,也算了了他一樁心事,他很放心把嘉慧交給楚生。
所以,對于偉杰,他幾乎把他當成親兄弟,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他們從小一塊長大,一塊讀書,他絕對不會讓鐘家人受到任何傷害的。
「我爸也一起回來嗎?」
楚生點點頭。其實鐘家并不缺錢,鐘叔早就該放下那里的生意享享清福了。
「對了,我過幾天要去大陸看一批貨的樣板!箓ソ苷f,然后瞇起眼睛來,很懷疑地看著他。
「怎么?」
「我可不希望我回來時有人不見了!估蠈嵳f,他跟明明談不談戀愛是一回事,但萬一楚生搞不清楚狀況炒了她魷魚,那他就太對不起明明了。
「原來我在你心目中是那么沒度量的人。」楚生心里有那么一點點不是滋味。這大概就是見色忘友的最好例證吧。
「你不是沒度量,只是對明明有偏見。」偉杰心里很清楚,其實楚生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只是有點固執,但骨子里其實感情很豐富,正如他做什么事,處處都先為鐘家的人著想一樣。
搞貿易其實不是楚生的興趣,他真正的專長是證券金融。在美國,他看著楚生用股票替鐘家賺進第一桶金,只是父親認為股票始終不是個穩定的賺錢方式,才勸兄弟倆開間公司,好好做生意。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付她薪水就是要她做事的!顾挪粫萑趟诠纠锘鞎r間。
「我不管,我不在的時候你要替我看好她,可不要欺負她。」
殷楚生不搭腔,似是有點心不甘情不愿。
「喂!你有沒有把我當兄弟?是兄弟的話就幫我好好照顧她!顾J真地,像是交代什么重要的事似的。
殷楚生合上文件,然后抬起頭來看著偉杰。很少見偉杰這么認真。唉!除了愛屋及烏,他還能怎么辦?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即使我不在,你也要好好保護她!顾酒饋恚呦虺。
「我會的!顾埠苷J真地拍拍他的肩!阜判陌,你的小綿羊不會被我這只大野狼給吃掉的!
偉杰點點頭。楚生不是個輕言許諾的人。不知為什么,他覺得心里好像了了一件什么事似的,轉過身,微笑地走出楚生的辦公室。
楚生看著他的背影,看來偉杰是真的對那個小職員動了心。他有點氣惱,卻也有一點莫可奈何。那個小職員到底有什么好?才回公司沒幾天,他發現她在公司不知為何還頗得人心,讓他有點小小的……不是滋味。
難道真是他小心眼?想到這,他突然想起她時狡黠、時迷蒙的眼神。沒發現的是,他的唇邊不知何時竟不自覺地掛上一絲難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