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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真好 第十章
作者:杜默雨
   
  故事還沒結(jié)束呢,時間來到兩個星期后。

  下午時光,白云悠悠,微風(fēng)一如往常,吹拂過地上的萬紫千紅,山居歲月,安靜、從容、隨興、自在,又帶著些許的忙碌與熱鬧。

  花園里,一群大學(xué)生圍坐在康伯恩身邊,聽他述說一個癱瘓者的心路歷程,好幾位女同學(xué)聽了不斷拭淚;另外一邊,柯如茵則陪同幾名年輕貌美的小姐,跟她們解說香草植物的美容作用,接著帶她們進(jìn)餐廳喝特制的健康美顏下午茶。

  經(jīng)過大康身邊時,兩人眼神交會,給彼此一個會心的微笑。

  柯德富和林春秀坐在長廊下,一個泡老人茶,一個喝著果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懶狗阿黃跟平常一樣,趴在他們腳下睡午覺,

  「唉!我害怕的事終于發(fā)生了!惯@些日子來,柯德富總是咳聲嘆氣。

  「害怕什么?智山得了憂郁癥?」林春秀仍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我們父子都得了憂郁癥,都是如茵惹出來的啦!」柯德富按捺不住,急急地罵道:「她不會幸福的,她這是在做傻事,我們怎會生出這個笨女兒!妳當(dāng)媽媽的怎么不勸勸她?這樣好了,妳不說,我來說,我就是不準(zhǔn)他們在一起!」

  「下個星期,我爸媽要上山來度假!

  「啥?!」柯德富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老丈人了。

  「又在皮皮挫了?驚什么?你堂堂正正作人,愛護(hù)老婆兒女,事實都擺在眼前,我爸爸再怎么對你有偏見,也早就煙消云散了啦!」

  「可是……」他還是有點害怕!敢郧懊看稳吋遥皇顷P(guān)上門不理我,就是放狗咬我,還有拿掃把、菜刀丟我,用水潑我,還報過警呢……嗚!」真是悲慘啊!

  「那是因為你搶了他的女兒!沽执盒阈Φ瞄_心極了!付艺l叫你早年不務(wù)正業(yè),縱然我跟我爸爸說,你那張兇惡的臉孔下藏著一顆溫柔的心,他又怎么會相信?而且我因為這么說,還被他罵哭了三天三夜。」

  「然后……妳就去和別人相親了。」柯德富不勝感慨。

  「走到絕路,不趕快和你分手找個人嫁了,就只能難過得去跳河;而且以我家的背景,可以認(rèn)識一些不錯的年輕人,要學(xué)歷有學(xué)歷,要錢財有錢財,可是……」

  「妳沒有感覺!

  「嗯,就是那種感覺,和你在一起,被疼愛、被呵護(hù),一種很溫暖、很舒服的感覺。我好傍惶,一直以為那只是我自己過度的想象,直到我準(zhǔn)備答應(yīng)對方求婚的那天,你沖了過來,擋住他的車子,大聲說……」林春秀笑著,沒有說出那三個字。

  「差點撞斷肋骨呢!箍碌赂灰矌е悦傻奈⑿Γ乜!负苤档,我賣命演出,終于拐到水某!顾槊}脈地望著老婆,「難為妳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愿意嫁給我!

  「可是后來你又學(xué)壞,害我傷心透頂,再也不想理你了!」

  「對不起啦!」柯德富猛陪笑臉,「是我不好,人家叫我去喝酒,我就呆呆地跟去,是我不對,我該死、我該打!來,我讓妳打!」

  「死相!快要升格當(dāng)阿公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會讓人家笑話的,」

  「我當(dāng)阿公?」柯德富恍然大悟,如果如茵和康伯恩結(jié)婚,如茵就立刻升格當(dāng)媽媽,而他也會立刻升格當(dāng)外公……他驚慌大叫,「我不要!他們絕對不能在一起!

  「伯恩這個人還不錯吧?」林春秀笑咪咪地問。

  「他沒有不好,可是……反正他們不會幸福的!」

  「就因為他身體的障礙嗎?可是,你告訴我,什么是幸福呢?可以天天做愛、飄飄欲仙,這就是幸福嗎?或者像我爸爸認(rèn)為的,嫁給一個高學(xué)歷,經(jīng)濟(jì)穩(wěn)定、門當(dāng)戶對的男人?還是像一般人認(rèn)定的,嫁入豪門,當(dāng)少奶奶?」

  「至少……他們可以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那我再問你,什么叫正常?老公很猛、很會做,可是不顧家,只會吃喝嫖賭,讓老婆辛苦賺錢養(yǎng)小孩?還是嫁給科技新貴,每天回家都不做家事,只會挖鼻孔、看電視?或是在豪門的大家族里,永遠(yuǎn)當(dāng)個卑微的小媳婦?」

  「那個……」

  「我兩次生病,加起來也有好幾年,我們都沒在一起那個吧?」

  「好像沒有。」

  「你那時會很想嗎?」

  「根本沒想到,我當(dāng)時只想陪著妳,和妳說說話,隨時可以摸摸妳,心里就很快樂了!

  「是啊,所以我們根本不需要為如茵操心,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嘻,就跟當(dāng)年的我一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喂,別發(fā)呆啊,我說了老半天,你懂了嗎?」

  「唔……」好像懂了,可是天下父母心啊……

  柯德富還在天人交戰(zhàn)時,柯如茵已經(jīng)推著康伯恩過來了,兩人神色開朗,帶著一模一樣的笑容。

  柯如茵迫不急待地說:「爸爸,媽媽,我要去找婚紗店了,到時候我們?nèi)乙黄鹋模o他多拍幾張全家福!

  「好啊!沽执盒闫诖卣f:「那我要開始做保養(yǎng)了,那一天才能化得漂漂亮亮,拍得美美的!

  看到臉色晦暗不明的柯德富,康伯恩心里雪亮,知道是該自己說話了。

  他將輪椅駛向前,平靜地說:「德富,我以后不能這樣叫你了,很抱歉我休養(yǎng)了這么多天,現(xiàn)在才能好好跟你談。也許,你心里很不愿意接受,可是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愛如茵!

  「唉……」

  「我娶如茵,不是要她當(dāng)我的看護(hù),也不是想拖累她,她可以照常過她的生活,就像過去的日子一樣,只是我將會以一個作丈夫的身分,更加疼她、愛她、惜她、寶貝她、保護(hù)她,只要我在的一天,就絕對不會讓她吃苦,一個丈夫能做的,我都可以仿到!顾纳袂槌錆M自信。

  柯如茵轉(zhuǎn)過頭去抹了抹淚,真要命,他就是會拐出她的眼淚。

  「伯恩,很好啊。」林春秀的眼眶也紅了。

  「你真的做得到?」柯德富內(nèi)心激蕩,嗚,連他也想哭了。

  「可以!我一定會讓如茵過著幸福的日子,絕不讓你們兩位老人家擔(dān)心。」

  「。课沂抢先思摇

  「伯父,伯母,請將如茵嫁給我!」他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我反對!我反對!」出聲的竟然是柯智山。

  大家同時回過頭,原來柯智山和康曉虹放學(xué)回家了,大喊反對的人,此刻正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瞪著康伯恩;而贊成的小女孩,則是飛奔到老爸身邊,給他一個見面香吻。

  「爸爸,如茵,我贊成,你們不要理柯智山。」康曉虹眨眨大眼睛。

  柯如茵摩拳擦掌,先忍耐著不給老弟一拳,皮笑肉不笑地說:「智山,為什么反對?先說來聽聽。」

  柯智山神色凜然,「你們結(jié)婚了,我就變成康曉虹的舅舅,那以后我就不能娶康曉虹了。姊姊,大康叔叔,你們不能這樣啦,書我前途一片黑暗!」

  「笨弟弟!欠敲!」柯如茵終于敲了下去,「我們結(jié)婚是我們的事,你管那么多!而且陳家聲是康曉虹的哥哥都可以和她結(jié)婚了,你這個不知道那里冒出來的小舅舅要自動棄權(quán)嗎?」

  「唔?」柯智山照例摸了摸頭頂,先來個哀怨的神情,隨即眼睛突然發(fā)亮,似乎被點通了,腦筋一下子開竅,憂郁癥立刻不藥而愈,呵呵笑道:「是啊,康曉虹,那妳還是我的女朋友嘍!」

  「柯智山,你總是達(dá)不到我的標(biāo)準(zhǔn),我才不要當(dāng)你的女朋友,也不要叫你舅舅。」康曉虹朝柯智山吐了吐舌頭。

  「這個以后的稱謂嘛,還真有點困難。」林春秀笑說,

  「媽媽別煩惱,我都想好了!箍氯缫鹋d奮地說著,「伯恩喊你們老爸、老媽;曉虹還是叫我如茵,也照常喊你們智山爸爸、智山媽媽:智山叫伯恩姊夫,小康叔叔、嬸嬸還是小康叔叔、嬸嬸。然后,要小康他們不要叫我嫂嫂,很難為情耶,叫如茵比較習(xí)慣;他們的貝比要喊我伯母,不對,好老氣,那佩瑜姐姐是姐姐,我又變成嫂嫂,貝比也該喊爸爸一聲阿公,可是貝比和曉虹是堂姊弟……哎呀,嗚嗚,全亂了!」

  「亂七八糟的,搞什么飛機(jī)呀!」柯德富用力抓抓他的平頭,十分苦惱。

  「老爸!」康伯恩大聲喊他,笑容可掬。「那我可以和如茵結(jié)婚了?」

  柯德富被他一喊,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隨即很鎮(zhèn)定地拿起他的老人茶,面無表情地走向前面大廳!覆,你過來,跟我下盤棋,如果你能連贏我三盤,我再來考慮你的請求。」

  「好!」為了心愛的人,他當(dāng)然勇敢接受挑戰(zhàn)。

  「加油!伯恩,你沒贏我爸,就不要回來見我喔!

  「我拼了!」康伯恩朝柯如茵一笑,啟動輪椅,勇往直前。

  「我們來當(dāng)啦啦隊!」康曉虹和柯智山也一起跑過去。

  林春秀長長舒了一口氣,笑嘆一聲,「如茵,給妳爸爸一些時間適應(yīng)吧,我們過去看他們下棋。」

  「媽,我很忙的,才沒空理他們,讓他們岳父、女婿自己去培養(yǎng)感情,我要去幫佩瑜姐姐燉麻油雞嘍。」

  高高的山上,繁花似錦,綠草如茵;藍(lán)藍(lán)的青天,有云朵飄過。

  微風(fēng)吹來,舞動花瓣,幸福的種子在高山上的花園里散播,悄悄地黏在每位訪客的身上。

  下一次到緣山居,可別忘了喝一杯幸福的熏衣草咖啡喔!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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