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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新嫁 第八章
作者:慕芹
  “我不行了!”被仲文帶著跑的樂平,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她這輩子還沒跑過這么多路呢!

  仲文看燈會的鬧街就在前面,只要到了那里,唐文治要找他們就不容易了,而且人那么多,諒唐文治也不敢公然行兇。他加緊催促道:“就快到了,再撐一下就好!

  樂平對仲文無力的搖了搖手。“我真的不能再跑了,再跑我就要吐了……”

  仲文見樂平不跑,他也不敢離開,只好站在旁邊等。

  樂平索性就在路邊坐了下來,還拍拍一旁的黃土地,對仲文說:“你也來休息一下吧!我看那個登徒子被你踢得哇哇叫,八成不敢追過來!

  仲文擺擺手,退了一步說:“不用了,我不累。”

  他可不如樂平那么樂觀,那個唐文治是有名的摧花淫手,怎么可能就這樣放過樂平,而且唐文治早就恨他恨得牙癢癢了,不把他打一頓怎么甘心。

  再說,他踢唐文治那一腳,其實是造成不了什么傷害的,他又不是練家子,他那一踢頂多只會造成一點瘀傷,唐文治之所以會叫得那么大聲,是因為他皮嫩又怕痛的關系。依他的估計,不用多久,唐文治就會追上來了,在這之前他可得先想個緩兵之計。

  仲文才剛要盤算,就聽見唐文治的吆喝聲。

  樂平也聽見了,嚇得跳起來,還來不及拍去裙上的黃土,就看見唐文治一行三人出現在不遠的轉角處。

  “怎么辦?”樂平緊張的拉著仲文問道。

  “請師母先走!敝傥臎]有多考慮就說。

  “那你呢?”

  “我在這里擋一擋!

  “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樂平拉著仲文就要跑,可是仲文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她日頭看見唐文治一臉陰狠的模樣,要是仲文被他捉到,不知道會被折磨成什么樣,想到這里,心里又急又怕又悔!都是她害的,要是她不停下來休息就好了。

  “師母!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揮開樂平捉著他的手,仲文又推了她一下。

  樂平被推的跑了幾步,不放心的回頭看,即見仲文已經跟那兩個仆人打了起來,而唐文治也正往她的方向追來,她無暇多想,轉身就跑。

  唐文治料定她已經是囊中物,所以并不努力追趕,存心要著她玩。

  樂平驚慌錯亂的跑著,也沒仔細分辨去路,跑著跑著便與迎面跑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她被撞得向后跌去,不由得驚恐的尖叫出聲,幸好來人快步上前,攔腰摟住她,可是這一撞,再加上方才的奔跑和驚嚇,教樂平的肚子頓時隱隱作痛。

  “樂平!”撞到她的人,見她沒跌倒,松了口氣。

  聽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正是孔圣昕,樂平霎時忘了肚子的疼痛,拉著他就往回走。

  孔圣昕任由她拉著走,正要問怎么回事時,就看見縣令的兒子唐文治往這里走了來。因為孔家是曲阜的大族,難免和縣令有所交涉,他跟縣令唐普賢有過來往,而唐文治他也是認得的。

  孔圣昕上前招呼道:“唐公子行色匆匆,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唐文治看見孔圣昕先是征了一下,然后才說:“我是要找你身后那個小村姑,她偷了我家的東西,我正要找她回去治罪!

  樂平見唐文治才一瞬間,竟然就可以編出一個么大的謊,她又驚又怒,直覺想要反駁。發現孔圣昕拉了拉她的手,似乎是要她稍安勿躁。

  孔圣昕聽見唐文治信口開河,臉上不動聲色的問:“不知道她偷了什么值錢的東西,還要勞煩唐公子親自捉人?”唐文治沒想到孔圣昕會這么問,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要不管他直接把人帶走,又怕他阻攔?资リ侩m然沒什么政治背景,可是在地方上卻很得人心,又是孔家族的族長,連他的縣令老頭都要敬孔圣昕三分,要是不好好處理,讓孔圣昕知道真相,這個美人到不了手不要緊,可能還會被孔圣昕告一狀,到時候怕不被老頭扒去一層皮!

  唐文治想了想說:“她偷了我娘的翡翠手環!

  還真愈說愈像有那么回事,樂平不可思議的瞪著唐文治,頭一次看見有人可以把黑白顛倒得如此徹底。

  孔圣昕斯文的笑了笑,又繼續問:“不知道唐公子可有人證物證?要是冤枉了好人可就不好了!

  “呃?”唐文治這下子愣住了,怎么愈問愈仔細,叫他到哪里去生人證物證出來?有了!“物證在她的共犯手里,人證就是我的兩個仆人。”

  “哦?她還有共犯?”孔圣昕聽了,訝異的看了看樂平,只見她一臉憂心忡忡,看來“共犯”是熟識的人!安恢牢铱煞窨匆幌履俏还卜?”

  “當然可以,”唐文治這次答得很快:“跟我來。”說完就帶頭往回走。

  等他們走回到剛才樂平休息的地方時,仲文已經被打得躺在地上,那兩個仆人還猛力的往他身上踢踹。

  “住手!”樂平驚呼一聲,馬上跑過去,孔圣昕也快步的走上前去。

  那兩個仆人見主人帶人回來,才停止動作,對著主人咧嘴笑道:“少爺,這小子被我教訓得差不多了!

  孔圣昕皺著居替仲文檢查過后,發現他被人打斷了一條腿,雖然救得回來,可是勢必要在床上躺好幾個月。原本他是打算息事寧人的,但是看到仲文被打成這樣,不給唐家一點教訓是不成的了。

  “不知道等一下唐公子帶人回衙門審問時,我可否同行?”

  嗄?還要跟回去?根本不會有什么審問,他跟回去不就沒得玩了!唐文治直覺的反對:“既然孔老師都已經見到人證物證了,我看這案子就這樣定了,你請回吧!”

  “可是,唐公子方才說證物在共犯的身上,我剛才看了一下,并不見有什么翡翠手環,為了謹慎起見,我還是跟你一起回去做個證吧!”孔圣昕眼中的銳利一閃而逝,嘴角揚起一個沒有笑意的笑。

  唐文治沒有發現孔圣昕的異樣,只聽到孔圣昕要跟他回去做證的話語。

  “你是說你要回去幫我做證?”那事就好辦了,原本他是沒打算有審問這一段的,不過,既然有孔圣昕做證,那就大不一樣了。照孔圣昕講話的分量來看,一定可以將人定罪,這下子還不整死這臭小子,那個村姑也就由他玩了,這么好的事,他怎么會反對呢!

  唐文治眉開眼笑的說!“那太好了,多個證人就比較好定罪。咱們這就回我家去叫我爹來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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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正在后堂跟小妾調笑的唐普賢,忽然聽到孔圣昕來了,他不敢怠慢,連忙快步走出來。

  從前孔圣昕有曲阜的鄉親父老支持,唐普賢本來就對他禮遇有加,現在他又娶了公主,身份更是不同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自己要求不要駙馬的爵位,但是光靠那公主妻子的身份就很風光了。

  唐普賢一見孔圣昕連忙恭敬的一揖,討好的說:“孔老師,怎么有空過來?”

  孔圣昕也回禮的一揖,客氣的笑道:“俗語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在下這趟來,當然是出了點事,希望唐大人能秉公辦理。”

  唐普賢當曲阜的縣令也有好幾年了,深知孔圣昕的厲害之處?资リ繉θ丝偸撬刮挠卸Y的,只要不去惹到他,他會讓人以為他是個你說什么都好的好好先生,若是不知死活的去惹到他,他也可以讓人見識到什么叫危險人物。

  因為孔圣昕無論做什么事,總是一派輕松自若的樣子,所以讓人常常忽略了他的侵略性。然而孔圣昕那溫和表象,對于他這個曾經吃過虧的人來說,恐怕是最可怖的表情了。所以,當唐普賢看見孔圣晏這般有禮,心下不由得感到惴惴不安,只能應承道:“孔老師有什么事盡管說,只要是下官職責所在,下官絕對不敢輕忽怠慢!

  一旁的唐文治并沒有其父的機警,聽見老頭跟孔圣昕文謅謅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話,滿心的不耐煩,一心只想趕快定了村姑的罪,好讓他可以盡情的狎玩。他走到孔圣昕跟唐普豎中間,揮手笑道:“你們兩個不用那么多禮啦,老頭,我跟你說,其實事情很簡單,有個小村姑偷了娘的翡翠玉環,孔老師好心來幫忙做證的。你就趕快把案子判一判吧!”

  “這?”唐普賢看了看孔圣昕,再看了看兒子所說的村姑,發現那村姑雖然打扮樸素,可是不像是一般的村姑,看她端莊靜雅的站在孔圣昕的身邊,自有一股威儀。

  唐普賢這時才注意到一件事,原來孔圣昕同村姑一樣,也是一身粗布衣袍,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注意的。這兩個人,只是定定地站著,沒有任何的肢體動作,不用開口說話,即使衣著如此平凡不起眼,還是可以讓人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

  這樣的人,會偷那小小的翡翠玉環嗎?而且從沒聽妻子說過曾丟了什么翡翠玉環的!唐普賢心中充滿了不確定,見孔圣昕又沒有反駁兒子的話,讓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了想,才試探的問:“不知道孔老師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

  看見唐普賢一臉惶恐的表情,孔圣昕更加有禮的說道:“唐大人,在我談談對這件事的看法之前,請容我為你介紹一個人!彼麑菲酵砬拜p輕一攬,低頭對她微微一笑,然后抬頭對唐普賢說:“這是拙荊!

  唐普賢聞言色變。“什……什么?”膝蓋隨即一軟,跪了下來,頭往地上一磕!俺肌房h令唐……普賢,叩見公主千歲千千歲!

  唐文治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袄项^,你做什么跪下?還叫她公主,我是……”

  唐普賢差點被兒子的話給嚇死,連忙喝道:“住口!你這個孽子!竟敢對公主無禮,還不趕快跪下領罪!”一想到兒子竟然把公主當作賊,而且還是個偷玉環的賊,心臟開始狂跳。

  誰不知道公主若想要玉環,別說是翡翠的,金的、銀的、寶石的……要幾百個沒有!她又怎須去偷?這、這、這分明是栽贓,可是這不肖子,誰不去栽,怎么會偏偏去栽到公主頭上!這下死定了!唐普賢一想到這里,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猛磕頭。

  “她……真的是公主?”唐文治看見老頭磕頭磕個不停,想想平時很驕傲的老頭,今天竟然對一個女人這么低聲下氣,這村姑八成是那個什么樂平公主了,不由得也嚇得跪了下來。

  樂平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父子,對于唐文治的前倨后恭態度,只是哼了聲便說:“都起來吧!”

  “謝千歲!碧破肇Q見公主并沒有怪罪,暗自松了一口氣。不過,他也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就完了,否則孔圣昕不會專程到縣衙來。他站起來后,看著孔圣昕問道:“這個,關于小犬……”

  孔圣昕手一揮,打斷唐普賢的話:“我今天來不是要追究唐公子不識得樂平身分的過錯,而是唐公子當街調戲良家婦女,還唆使下人毆打無辜百姓,這事你說該怎么算?”

  唐普賢這時才注意到地上正躺著一個人,那人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面目全非了,一時認不出是誰。他看看一臉不悅的樂平,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孔圣昕,心下暗自叫苦。他這個不肖子,誰不去得罪,偏偏去得罪這兩個萬萬不能得罪的人,弄個不好,是會被斬頭的。

  唐普賢想了想,決定先從孔圣昕這一方下手,畢竟有些交情,好說話,再者依他對孔圣昕的了解,他雖然厲害,可是心地仁慈,不可能會責他于死地。所以他戰戰兢兢的問:“不知道孔老師希望下官怎么做?”

  孔圣昕聽了挑了挑眉,不答反回:“唐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我說什么你都會照做?”

  “下官絕對不敢推辭!睘楸m椛先祟^,他哪有說不的分。

  “這位被唐公子打傷的人,學名仲文,家境清寒,只靠他爹跟他種田養家活口,現在被令郎打成這樣要他家里如何過活?所以,我希望唐大人能負責將他的傷治好,當然這段期間的醫藥費跟生活費,得由唐家給付。”

  “這是當然!”唐普賢忙不迭的點頭,這點小錢對他不算什么。

  “再者,我希望可以免除仲家三年的賦稅跟徭役,也就是說,希望唐大人能負擔仲家三年的賦稅跟徭役!

  唐普賢聽了不覺驚叫出聲:“三年?”心中暗道: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嘛!但是看見孔圣昕挑眉的表情之后忙說:“這個應該的,應該的!”

  “再來的,就由樂平來說吧!”

  還有。√破肇Q有苦說不出,但是只能苦著個臉,誰叫兒子不長眼。

  樂平直覺反應的說:“既然唐公子喜歡調戲婦女,就將他處以宮刑吧!讓他再也不能害人!

  唐普賢聽了馬上又跪了下去:“公主,臣家就只有這個不肖子可以繼承香火了。請看在微臣為地方盡心盡力的分上,饒了犬子這一次吧!臣全家感激不盡!闭f完又連連磕頭。

  樂平聽了皺皺眉,看來這個方法似乎太不人道了,可是又想不出其它的方法可以懲處唐文治。她想了想,還是想不出,只好抬眼向孔圣昕求救。

  孔圣昕沉吟了下,考慮了各種方法,似乎都不太妥當,而且若是罰得太重,又怕唐普賢會心生不軌的壞心。在曲阜這里雖然大部分的官員都知道他娶了公主,可是沒人見過公主的真面目,要是他有什么不軌的行動,倒是大麻煩一樁。想想不如讓唐普賢自己來判最是合適!安蝗缣拼笕苏f說看如何處置令公子,若說得適當,就照你的辦。”

  唐普賢聞言凝眉思索,雖然可以不用斷絕子孫,但是要他自己來判自己的兒子也是難事一件。判得太輕,怕公主會說他循私;判得太重,自己又會舍不得,這真是個兩難。最后他一咬牙道:“就判他受二十下板子,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二十下大板對一個貴公子來說,可算是個大刑了,這一打下來,恐怕要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了。既然做父親的都舍得下這么重的處罰了,她就放過唐文治這一次吧!下次如果再讓她碰到,肯定要他絕子絕孫。于是,樂平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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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圣昕要唐普賢將仲文送回家之后,拒絕了唐普賢要派轎子送他們回家的提議,徑自帶著樂平走出縣衙。

  之前,封希月找到孔圣昕跟封希文之后,三人連忙分頭找,封氏兄妹往東,他往西,約定一個時辰后,在原地會合。所以,兩人出縣衙之后,孔圣昕便帶著樂平往會合的地點走去。

  路上,樂平將剛剛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孔圣昕靜靜地聽完之后,說:“以后若沒有人陪著你,不準你出門!

  樂平聽了先是一愣,隨即想了想,但是想不通為什么,所以開口問:“為什么不準我出門?”她好不容易才對曲阜熟悉了些,現在卻不準她出門,那怎么行!她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過呢!

  “不是不讓你出門,而是在沒有人陪同下,不可以出門!

  樂平聞言不由得皺眉!澳沁不是一樣。你們都那么忙,我常常都找不到人陪呀!”

  孔圣昕簡單的定下結論:“那就別出門!

  樂平聽了為之氣結,這是什么回答嘛!

  “你又來了!什么事都自作主張,也不問問我的意思。這次我才不要聽你的!”

  孔圣昕語重心長的說:“我所作的決定都是為你好!

  “怎么個為我好法?你倒是說說看!睒菲嚼】资リ康囊滦,她打定主意,若他不說清楚,大家就這么站著,哪兒也別去,管他什么約定!

  孔圣昕說出第一個理由:“你懷有身孕,一個人在外不方便!

  樂平反駁道:“我才懷了五個月的孕,你別說得我好像快生了好不好!”說到懷孕,她開始覺得肚子好像怪怪的。

  孔圣昕說出第二個理由:“要是有人像唐文治一樣,那你……”

  樂平直接打斷他的話,他說的理由根本都沒必要禁足!澳鞘且驗榇蠹叶疾恢牢沂悄愕钠拮,才會發生那種事,相信只要我跟大家熟悉以后,就不會了,所以你應該多讓我出去走走才是。”說著,她覺得肚子好像開始抽痛,額上漸漸有冷汗冒出。

  孔圣昕說出第三個理由:“你跟本不明白人心險惡……”

  沒讓孔圣昕說完,樂平便痛苦的抱著肚子慢慢地蹲了下來!笆リ俊业亩亲印

  孔圣昕見狀也跟著蹲下,看了看樂平蒼白的臉色,著急的問:“怎么回事?”

  “肚子……好痛……”

  “怎么不早說!肯定是動了胎氣!”孔圣昕不由分說,一把抱起樂平,便快速的往孔府的方向奔去,顧不得要去跟封氏兄妹會合的事了。

  孔圣昕的奔跑雖然很快,但很平穩,窩在孔圣昕懷中的樂平并不覺得顛簸不適,樂平抬頭正要說什么,便看見孔圣昕擔憂的神情,想到封希文的話果然不假,孔圣昕是關心她的,一時心情變得大好,忘了肚子痛的事。雖然他們是奉旨成親,但是他還是可能會愛上她的吧!她伸手環住孔圣昕的肩膀,將臉貼著他的頰邊,發現他已經汗流滿面,她笑道:“你知道嗎?這是我認識你以來,第一次看見你這么急躁的模樣耶!”

  孔圣昕心想,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說笑。但是他還是語氣溫柔的說道:“合上眼,休息一下。”

  “嗯!”樂平銜著笑,依言閉上眼,不再說話。感覺自己發冷的身子,因為他的體溫而漸漸暖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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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平趴在窗邊,兩眼無神的望著窗外,看著一成不變的景色,無聊的打了個呵欠。

  自從那次動了胎氣之后,全家人都變得緊張兮兮的?资リ肯碌慕罡槐卣f了,二嬸更是變本加利,只要她有什么動作就急得大呼小叫,還叫孔圣昀跟孔圣昭輪流看護她,甚至連不管事的公公都會三不五時來慰問一下。

  他們根本是借關心之名,行監視之實。

  不過,那些她都還可以習慣,反正自從大家知道她懷孕以來,就已經沒有山口由活動過了,其實最讓她傷腦筋的是封希月。

  “樂平姐,喝點雞湯養養氣吧!”封希月笑瞇瞇的端著雞湯走進來。

  又又又來了!

  看見封希月手中的瓷碗,樂平忍不住哀求道:“小月,可不可以求你別再燉雞湯了!

  “那怎么行!你才動了胎氣,要多喝些營養的東西才好!狈庀?1慎重的將碗往樂平面前的茶幾一放,擺明不容她拒絕。

  什么叫才動了胎氣?從元宵到現在都過了一個月了;換句話說,她已經連續喝了一個月的雞湯了。

  樂平看著面前黃油油的湯,實在是一丁點兒胃口也沒有。“我不是不想吃營養的東西,可是能不能吃別的呀!”

  封希月聞言愣了一下,問:“怎么了?你喝了雞湯有什么問題嗎?”雞湯可是她最拿手的一道湯耶!

  樂平無奈的說:“不是雞湯有問題。我問你,你煮的雞湯除了給我喝以外,還有誰喝?”

  封希月想都不用想就回答:“沒有!就只有你喝呀!因為其他人都說雞湯太補了,他們不能喝!

  那就難怪了,她就不信還有人可以跟她一樣,三餐都喝雞湯,而不會喝到反胃的?墒瞧庀T履敲幢M心盡力,令人不忍拒絕她的一片好意,所以她才忍到今天?墒撬娴氖懿涣肆,她再喝下去肯定會當場吐出來的。

  為了不讓封希月發現她其實恨透了雞湯,樂平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臉道:“小月,我想換喝蓮子湯行不行?”

  “我的公主!現在是冬末春初,哪來的蓮子啊?你當這里是皇宮啊!要什么有什么,也不想想當季不當季的問題!

  “行了,行了!我知道錯了!彼耪f一句,封希月就回這么一大串,每次總愛拿公主的頭銜來調笑她。

  樂平又想了一下,問道:“那么,我想換喝蘿卜湯行不行?”

  封希月很干脆的拒絕:“不行!蘿卜是冷性的食物,不適合你現在的身體。”

  真麻煩!早知道就別跟她和好了。

  自從那天因為封希月而被救了以后,樂平才開始反省這些日子來的一切,覺得封希月其實是個不錯的女孩,惟一的錯就是喜歡上孔圣昕。她會對自己不友善,也是因為自己每次跟她針鋒相對,都沒留一點余地給人走,也難怪她會惱羞成怒了。

  另一方面,封希月看見孔圣昕緊張樂平的模樣,才發現樂平在孔圣昕的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那不是她能取代的。她認識孔圣昕那么久以來,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那么緊張過,就連對她也總是有禮而保持拒離。他常常說:男女有別,然后用這句話將所有想跟她親近的女人隔離。

  所以,隔天封希月去探望樂平順便道別時,向樂平坦白她對孔圣昕已沒有非分之想。樂平聞言大樂,高興少了個情敵,再加上封希月救了她,便將她留下來了。反正自己悶得慌,多一個人做消遣也不錯。

  現在,樂平后悔了!

  以前兩人還在吵架的時候,有什么不滿意都可以坦白的說出來,現在成為朋友以后,反而顧慮束顧慮西的,做什么事都要考慮到對方的心情,更是讓人不痛快,可是她又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因為封希月是她到曲阜來以后的第一個朋友。

  “那……”樂平想了半天終于給她想到了。“那么換喝魚湯,你說好不好?”

  封希月不太確定的說:“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對煮魚不太拿手耶!”

  “沒關系,沒關系。”只要不是雞湯,什么都無所謂啦!

  “那你先把這雞湯喝了吧!下次再給你煮魚湯!

  樂平看著眼前的雞湯忍不住就要皺眉,可一抬頭就看見封希月期待的眼神,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她在心底暗嘆了口氣。

  封希月沒發現樂平的異樣,熱心的勸道:“快趁熱喝了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拼了!樂平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忍住想吐的感覺,快速的將雞湯給灌下肚子,根本連雞湯是什么味道都沒嘗到,但仍是違心的贊道:“你煮得雞湯真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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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希月聽了沒心機的笑開了,快樂的將碗收回廚房。

  樂平見封希月走出房門后,連忙倒了一大杯茶,不顧教養的大口大口的喝著,想要沖淡口中那股膩人的感覺。

  沒多久,封希月又走了進來,手上端著棋盤,盤上放著兩個棋盒。

  “樂平姐,我們今天來下棋好不好?”

  “好呀!怎么不好呢!”解決雞湯之后,樂平的心情整個輕松了起來,這才迎上去跟封希月一同擺棋。

  兩人各在棋盤的一方坐定后,封希月對著樂平笑道:“今天如果我贏了,你要賞我什么。抗餍〗!

  “得了吧!想贏我,你再練個二十年吧!看看你輸給我的這些東西,我都快要沒地方擺了呢!”

  原本她們下棋只是純粹為了打發時間,后來孔圣昭看她們這樣下棋一點意思也沒有,便建議她們可以用東西做賭注,這樣輸贏才會有刺激感。就這樣兩人開始對賭,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因為從頭輸到尾的封希月拼命想贏,卻偏偏技不如人,而樂平也從封希月身上贏了一些奇特的小玩意,笑得合不攏嘴。

  封希月自信滿滿的道:“今天我可是有備而來的,昨天二嬸教了我一記妙招,你肯定破不了!

  樂平有些驚訝的說:“這可奇了!我怎么不知道二嬸會下棋,你下來我看看!

  “你先說賭什么!

  “別急著要輸嘛!你先下來瞧瞧。”樂平對自己的棋藝是很自負的,只是沒見過二嬸下棋,急著想知道二嬸的棋步是怎樣的。

  “是輸是贏還是未定之天,你要底賭是不賭?”封希月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嬴她一回。

  “好吧!”樂平沒辦法只得從梳粒臺的抽屜拿出一把金釵放在桌上!拔屹這把上貢的金釵,你呢?”

  封希月也從懷中掏出一件繡工精細的荷包放在桌上!拔屹這個蘇繡的荷包。”

  “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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