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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別寂寞 第三章
作者:七寶
   
  真的不是錯覺,天上,有東西掉了下來。

  并不是直直的掉!

  雖然掉落的速度極為快速,可是從底下還能夠看清楚,那是一長段、一長段的距離,像是繞圈圈一樣的旋著下來。

  然後,那個尖叫聲就順著那個黑點,愈來愈大聲、愈來愈大聲……

  瞪著從天而降的兩個……沒錯,應(yīng)該是兩個,雖然其中一個好像小猴子一樣攀在另一個人身上,但是單位確實是兩個。

  尖叫聲到地面後仍持續(xù)著,因為雙眼緊閉的關(guān)系還不知到了地面,蘇大大捂著耳朵,瞪著這一對很吵的,從天而降的人,表情說是復(fù)雜,倒也很好辨認(rèn),說穿了就四個字:不可思議!

  「小飄兒,別再叫了。」

  第三個胖嘟嘟的人尾隨出現(xiàn),明明很大一只的身體,卻輕飄飄的從天下飄了下來,天降神豬的奇跡讓蘇大大再一次的傻眼。

  「已經(jīng)沒事,到地面了!

  蘇大大聽見胖胖的人說著,還看見那張肉嘟嘟的臉上滿是受不了的表情,但是一轉(zhuǎn)頭過來,看著幾步開外的程致虛,所有的受不了為之一變……

  蘇大大嚇了一跳。

  就在片刻的不久前,她才聽程致虛提起過,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帶過幾句,但她好歹有聽到他說是中了暗算,讓人給推下來的。

  那變化極大的表情讓她誤以為害他的壞人追了過來,連忙跑到他的跟前,母雞護(hù)小雞一樣的站在他跟前想護(hù)著他。

  「別怕,我保護(hù)你!顾吐晫λf著,表情有些的緊張。

  她這廂緊張,那頭從天而降的奇兵卻壓根沒看見她。

  從「受不了」轉(zhuǎn)變過來的巨大變化是一臉的「驚喜交加」,扯著嗓門就先來一記熱情友善的呼喊,「四師兄!」

  這一聲叫喚,讓剛剛止住尖叫的人整個活了過來,不再當(dāng)攀巖的猴子,涕淚交加從人柱身上跳了下來,帶著鼻涕眼淚就要飛奔而來,「四師兄……」

  淚的呼喚猛地卡在原地,滿腔的哀嚎控訴也跟著消了聲,一直默不作聲,卻在下了地後猛然被拋棄的人柱出其不意的拉住了她。

  「臭星風(fēng),你放開我!」柳飄飄揮舞著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拳頭,努力表達(dá)她內(nèi)心中的憤怒,「我生氣了,很生氣,很生氣,我不理你了!」

  「為什么?」被咒罵的人一臉莫名。

  「我叫你要拉著繩子,你是拉到哪里去了?叫你不要沖那么快,你把我的話當(dāng)放、放……當(dāng)耳邊風(fēng)!」家教使然,讓她氣到要發(fā)瘋了,也沒辦法把「放屁」兩字拿出來罵人。

  因為罵不出來,一口氣憋著,讓她愈想愈氣,再次的破口大罵,「不拉著繩子又死命的沖沖沖,是怎樣?你是想嚇?biāo)牢野!?br />
  「小飄兒,你都沒發(fā)現(xiàn)嗎?」豐年慶覺得該申張一下正義,「這個惡鬼崖雖然看起來嚇人,高峻峭拔難找立足之點,但其實在一定的間距,從崖壁間上都剛好長了一株可以立足的老樹!

  「那又怎樣?」火大,口氣很壞,因為柳飄飄嚇壞,已然失去理智了。

  「這世上哪有那么剛好的事?只證明了是刻意種上的,雖然不知是誰種的,有什么玄機(jī),但是有這些枝干做憑藉,依大師兄的身手,就算沒準(zhǔn)備安全繩也不會怎樣!关S年慶持平的說著。

  因為連他自己到後來也沒再拉著繩子了,不過話說回來,反正準(zhǔn)備來的繩子也不夠長。

  「你們輕功好。〔慌掳 俏液芘掳。 挂粋失去理智的人是沒辦法聽進(jìn)那些有的沒的,軟手軟腳的驚嚇感還沒退去,惱得她揮拳,明知打不中,也要揮兩下泄泄氣,正準(zhǔn)備再罵,卻感到下腹一陣的疼痛……

  「怎么了?」一臉冰冷的酷男發(fā)現(xiàn)娘子表情不對。

  「痛!勾蛉说碾p手軟軟的環(huán)上親親相公的頸項,痛到說不出話來。

  猛然的變局讓豐年慶傻眼,但也沒忘了討救兵,「四師兄,快讓四師兄看看!」

  蘇大大根本搞不清什么狀況,只來得及聽見程致虛對她說了一句「沒事」,下一瞬間就被一票人擠到一邊去。

  傻眼,她迷迷糊糊的,實在不知該怎么界定現(xiàn)在的情況。

  啊現(xiàn)在到底是怎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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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大大?」

  中氣不足的呼喚聲在谷底輕揚著,但所喚的對象始終沒現(xiàn)身。

  「四師兄,找人的工作交給我好了,既然是四師兄的救命恩人,師弟我一定會幫你把人給找出來,倒是你的身體,還需要休養(yǎng)……」

  「不礙事!共焕洳粺岬牡ひ舸驍鄰U話八十句。

  「怎么會不礙事?」做人師弟的那一個不以為然,「師兄,你可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受了一掌,又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是掉進(jìn)水里,沖擊的力量也很傷身的,雖然運氣好,意外吃到了靈草妙藥,可以加速恢復(fù)的速度,但是我看得出來,你現(xiàn)在連站著都吃力,應(yīng)該是要多休息的!

  程致虛比任何人更加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想在這話題上多加著磨。

  「不是要幫小飄兒燉補品的嗎?」直接帶開話題。

  「對!對!補品,說到這個……」身為知名的餐飲業(yè)大亨,對吃特別講究的豐年慶露出一臉的夢幻,「這個谷地深淵真是一個寶地啊!」

  「嗯!馆p應(yīng)一聲,程致虛同意這一點。

  「四師兄,你知道嗎?這地方的奇花異果都是寶。√貏e是西方山坳處的蜂窩,品種竟然是傳說中的翡翠玉蜂,這種蜂會分泌一種特殊的成分,經(jīng)由它們所采出來的蜜,喝了可延年益壽,蜂乳跟蜂蛹也是特別的滋補,是最上等的滋補圣品!箍谀瓩M飛,實在沒想到會讓他看見那么大一窩的翡翠玉蜂。

  「我知道。」食療也是醫(yī)學(xué)的一環(huán),這食材的珍貴性,程致虛比誰都明白。

  「不止是這個!」說到這個,豐年慶興奮到要抓狂了,「湖里的銀葉魚,可遇而不可求,這種魚有多珍貴。∷鼈?nèi)赓|(zhì)細(xì)膩、味鮮又少刺,本身就是最美味的食材,再加上它們補氣行血的功效超強……」

  「還有金寶靈芝!雇耆蛔钄r幾乎要樂翻天的師弟,程致虛提醒他。

  「沒錯!沒錯!還有那個只在傳說境界的金寶靈芝!」要不是心臟夠強,在這些可遇不可求的食材面前,豐年慶只怕先昏過去了。

  「你快去弄你的補品吧!」很能理解八師弟的興奮,所以隨便就能打發(fā)。

  「好,我馬上去,小飄兒現(xiàn)在最需要好好的補上一補;還有四師兄,你現(xiàn)在負(fù)傷在身,也需要好好的補一補,我去準(zhǔn)備,我馬上去!瓜沧套痰霓D(zhuǎn)身就走,但臨時又頓了住,覺得不妥。

  「你忙你的吧!」程致虛知他顧忌什么,擺擺手,要他去忙,「我在這里歇歇!

  豐年慶總覺得不妥。

  補品當(dāng)然是要燉的,四師兄說要歇歇也沒什么不對,但一個人?

  想了想,還是覺得該勸勸,「四師兄……」

  「去吧!」程致虛不讓他有開口的機(jī)會,淡然的語氣有著不可抗拒的氣勢。

  摸摸鼻子,豐年慶知道,這個四師兄看起來也許文雅親切,好像很好商量似的,但那只是假相而已。

  知書達(dá)禮是真的,一身的書卷味也是真才實料,但溫文儒雅的表相下,其實是很難親近的冷淡個性,一點也不親切,而且一點也不好商量。

  府里的師兄弟都知道,只要是四師兄決定的事,就不容被改變了。

  「那我去忙!购苡凶灾鞯淖尣剑膊煌,「要有什么事的話,記得喚我一聲!

  「嗯。」不置可否的應(yīng)了一聲,程致虛打發(fā)八師弟離去。

  當(dāng)四周剩下他一人的時候,才正要邁開步子繼續(xù)尋人,猛然的一陣氣血翻涌,讓他腳下一停,險險的扶住身邊最近的一棵樹干,才勉強沒倒下去。

  一張憂慮的小臉冷不防的出現(xiàn),找半天不見人影的人就這樣平空冒了出來,正正的對上他的臉——方向完全大相反的四目相對!

  跟異能神通無關(guān),會出現(xiàn)得這么突然,只不過足靈巧的身子倒掛在樹上……原來她一直就躲在樹上,對他的叫喚沒應(yīng)聲,直到這會兒見他出了況狀,心里一急,身子一翻,人就直接倒掛在樹上看他了。

  「你怎么了?」她問著,長長的頭發(fā)因為倒吊的關(guān)系,跟在著空中晃啊蕩的。

  「原來你在這里!箍☆伋冻鎏撊跻恍。

  順手一抓,又一個翻身,她從樹上跳下來,一臉憂心的看著他,「你生病了嗎?」

  「沒事!鬼樦鴺涓,程致虛滑坐下去,吃力的撐出一抹笑,喃道:「只是有點累,讓我歇歇就好了。」

  「真的嗎?」她跪坐在他跟前,一臉的不放心,「你是不是受傷了?剛剛我聽見胖胖的人說你受傷了,你怎么都沒說?」

  換言之,要不是意外聽到,她其實都還沒發(fā)現(xiàn)他其實身負(fù)重傷。

  「胖胖的那位是我的八師弟,叫豐年慶。」暗自調(diào)息,平撫下體內(nèi)的紊亂之氣,「我不礙事,全多虧了你的金寶靈芝!

  「你說草菇嗎?」從小吃到大,吃到她都伯了也不懂這玩意兒的妙用。

  不過,既然他說了是好東西,那大概就是了吧!

  不羅唆,揚聲道:「那我再去摘兩朵。」

  「別!」他及時拉住了她,見她一臉莫名,溫言解釋,「過與不及都不是好事,更何況短時間內(nèi)吃那么多,消化不了也沒用。」

  「可是你臉白白!蛊劢胍膊幌,十指纖纖的揑上他的頰面,一臉認(rèn)真的說:「婆婆說紅紅才健康,你白白,一定是生病了。」

  這畫面,換在市集大街上,還真有幾分邪大少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意味,而她就這樣摸了上來,身手靈巧得讓人防不勝防,才剛反應(yīng)過來,臉就被抓個正著。

  「沒事。」他抓下她的手,帶開話題,「怎么會一個人躲起來?」

  「哦!」聽他提起,她只是應(yīng)了一聲,眼神飄了開來。

  「大大?」

  「我只是覺得……覺得有點奇怪!棺谒砩希龜囍种割^,很難理解心里頭那種怪怪的感覺。

  「奇怪?」

  她想了想,試圖說明白,「以前,我以為從天上掉下來的,只有寶寶,從婆婆死掉了,我每天都很期待寶寶掉下來,結(jié)果你掉了下來,但你又說你不是,還說上面其實是一個很多人的世界,你只是不小心掉下來的。」

  「我是那么跟你解釋過。」他頷首。

  之前,在大致了解她的成長環(huán)境後,他費了一番唇舌,跟她說明了她所認(rèn)知的故事中,那個熱鬧的人世并不只是存在於故事,確定是有那么一個地方,有別於這深淵中的清幽,是一個四處都是人的世界。

  「我知道你不會騙我,但還是忍不住想,怎么可能?」她老實承認(rèn),嘟嘍著,

  「但是,剛剛真的從天上又掉下來好幾個人耶!原來你說的是真的耶!上面應(yīng)該是很熱鬧的吧?我想像不出來到處都是人的樣子耶!」

  程致虛微笑,因為她天真的小模樣。

  「還有。∠仁悄,剛又掉下來三個,我在這里,從來沒看過那么多的人,覺得好高興喔!但又覺得很奇怪,因為我一點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愈來愈小的聲量,到後來,終至無聲。

  也就說是,在他們幾人的對話當(dāng)中,她自覺恪格不入。

  也許她無法使用明確精準(zhǔn)的字匯,說出那種「局外人」之類的話語,可是單憑感覺,也就因為是憑感覺,她被排除在外的感受更是強烈,因此心里頭覺得不舒服,最後只能一個人躲了起來。

  就算她什么都不懂,也知道她跟他們是不一樣,是不一樣的……

  「別亂想!箤⑺穆淠话踩丛谘劾,程致虛身為過來人,分外的能體會跟感受,下意識放軟聲音輕哄,「除了大師兄,八師弟跟小飄兒都是很好親近的人,換了平時,你一定會很喜歡他們!

  「真的嗎?」她相信他,因為有些期待,但也有些的不肯定:

  「所有師兄弟當(dāng)中,他們兩個是最和善親切,相信你們很快能打成一片,今天只是……」

  「好好喔!」聽到排序到八的數(shù)宇,讓她一臉欣羨,渾然不覺打斷了他的話,興奮說道:「你們師兄弟好像很多,好熱鬧喔!」

  她的孩子氣讓他微笑,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發(fā)頂。

  「其實也還好!怪浪诹w慕著什么,他持平道:「雖然同在綠柳山莊習(xí)藝,彼此的感情確實不錯,算得上親密,但每個師兄弟各有自己的院落,也不是日日夜夜都膩在一起!

  「我也想要有師兄!顾蝗恍,壓根沒在聽他的話。

  「……」

  不等他反應(yīng),連忙要求,「你當(dāng)我?guī)熜趾貌缓茫俊?br />
  「我?」

  「嗯,你當(dāng)我?guī)熜趾昧。」興高采烈,覺得這主意真是絕妙到不像話,讓她開心的哇哇直叫,「師兄、師兄、師兄……哈哈,我也有師兄了。」

  「……」程致虛看著她,懷疑她純粹是覺得「師兄」這名詞聽起來很順耳,叫起來特別的順口,就決定這樣叫他了吧?

  「說好了喔!」她自顧自的決定。

  在那白紙一樣的單純想法當(dāng)中,只覺得那是雙重的親密,不單只是他說的家人關(guān)系,同時她也能像他一樣,有了熱熱鬧鬧的師兄妹關(guān)系,想到就覺得好開心。

  「你當(dāng)我的師兄,是『我的』師兄喔!」她認(rèn)真強調(diào),完全不掩她的占有欲。

  那份占有欲突顯著他的被需要,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儒雅的俊顏不自覺的泛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看著他的笑,她心中一跳,就是覺得很想做點什么。

  「我的,是我的!」用力的抱住他,她不想放開。

  就算寶寶變成了師兄,於她無差,總之地就是不想放開,認(rèn)定了他是她的。

  程致虛該推開她,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由得她去。

  分享著她的體溫、感受那份人體接觸的溫暖,他說服自己,反正他這時也沒多余的氣力可以推開她。

  「總之,八師弟跟小飄兒都是很好親近的人!顾麑(dǎo)回想訴說的正題,「日後你跟他們多相處,相信很快就能打成一片,今天真的是例外,因為他們沒人料到小飄兒竟然懷有身孕,這事嚇到了他們,混亂中才會不小心冷落了你!

  并不想她認(rèn)為他師門中的人有鳩占鵲巢的習(xí)性,他覺得該澄清這件事。

  「懷孕……」偏頭,這字眼讓她想了想,「是說有寶寶嗎?」

  「嗯,師妹的肚子里有了一個寶寶,再八個多月就會出世了!

  「她喝了會生寶寶的河水嗎?」她一臉的驚奇。

  他一怔,但很快的反應(yīng)過來,「不是!

  「那她的肚子里為什么會有寶寶?」追問,她想不通。

  「這……」

  「還有,你怎么會知道?」她好奇,回想到剛剛那個女孩子喊肚子痛的時候,他胖胖的師弟第一反應(yīng)就是向他求救。

  「因為師兄弟中,就我是學(xué)醫(yī)的,我是個大夫!」省略許多許多,程致虛只對她如此解釋。

  圓滾滾的大眼睛直看著他,沉默中不自覺的眨了兩三下……

  他已經(jīng)能解讀這樣的表情,解釋道:「是幫人看病的,所以師兄弟們身體不舒眼,習(xí)慣性會找我看病,小飄兒喊肚子疼,八師弟第一反應(yīng)便是找我。」

  「哦……」她恍然大悟,但又不解,「那你怎么不趕快把你的病治一治?你的臉白白,白白的!

  沉默,即使處變不驚如程致虛這樣的人,也忍不住沉默了好長一會兒。

  并不因為她邊說他臉白,還一邊揉揑他面頰的舉動,也因為……

  「你從來沒生過病嗎?」康復(fù)是需要時間的,他不信她從沒經(jīng)歷過病痛。

  「沒有!箵u頭,毫不考慮。

  「……」

  「婆婆說吃飽飽,就不會生病!贯莘饹]看見他的不可置信,她很快樂的分享她的不生病小秘方,「所以我肚子餓的時候就吃東西,吃飽飽的,所以都不生病!

  說完,她一臉慎重,「你一定是沒吃飽,我再去多摘一點草菇給你吃,你等我!

  不給他拒絕的機(jī)會,她靈巧的身子像只滑溜的魚兒一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過他的阻止,迅速的跑去拔「香菇」給他吃。

  徒然的看著她風(fēng)一般離去的背影,程致虛只能嘆息。

  他特意出來找她,并不是因為他有沒吃飽的問題,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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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因為扭不過她的盛情,加上所習(xí)得的專業(yè)知識讓他無法做出浪費的行為,程致虛又被強行喂了兩株分量十足的金寶靈芝。

  「吃飽飽,你就會好了。」她笑咪咪的看著他吃掉「草菇」,表情很是滿意,

  程致虛并不想打擊她的信心,但就算他開了口,試圖讓她明白,她所抱持的「吃飽就不生病」的理論是下成立的,她就像沒聽見一樣,完全不當(dāng)一回事,讓他也拿她沒轍。

  相對於他的消極,蘇大大對於自小奉行的偏方,可是抱持著極高的自信,興匆匆又喜滋滋的遞交上第三朵稀世靈芝。

  面對她的好意,程致虛盛情難卻,但是內(nèi)傷沉重,讓他的胃口糟到一種極致,被強塞到肚腹中的兩朵靈芝,真的是他的極限了。

  眼看著她出自於好心,卻要擠爆他腸胃的第三朵靈芝,他簡直要舉手投降。

  「你也吃一點!估限k法,決定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我不餓!顾龘u頭,拿著第三朵的「草菇」,固執(zhí)的要他吃下去,「你掉下來的那天,我才吃過的,你生病,多吃一點,要吃飽飽!

  「我掉下來那天?」程致虛發(fā)現(xiàn)到異處,回想起來,也不記得見過她進(jìn)食,忍不住憂心,「大大,你幾天吃一次飯?」

  「飯?」偏頭,表情甚為困惑。

  他從善如流,以她能理解的方式改口問:「平常你都吃些什么?」

  「就草菇啊,樹上結(jié)的果子啊,有時候麻煩一點,就取點蜂蜜或蜂乳來暍,不然就是吃吃湖里的魚!顾信e,每一項都是罕世奇珍,但就是沒有最尋常的米飯類。

  這并不太合理!

  按她所言,她這身體所攝取的成分皆是世上最珍貴稀少的滋補圣品,怎么會讓她吃成這么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

  程致虛覺得古怪,因而追問;她老實的個性也沒有隱瞞,承認(rèn)她從小吃到大,吃來吃去就這幾樣,膩得她非到必要,根本就不想動口吃東西,因為她吃到會怕了。

  在她自首後,他問:「所以,你幾天進(jìn)食一次?」

  「不一定!」這問題她很難回答,只能應(yīng)道:「等我覺得餓了,我就吃了,有時兩天,有時三天,但大多都數(shù)不清了!

  這樣的進(jìn)食法,美其名是仙風(fēng)道骨,但對一個成長期的女孩兒家,也難怪會吃成一副營養(yǎng)不良的皮包骨模樣。

  「咦?」沒注意到他深思的表情,她東嗅嗅、西嗅嗅,一臉懷疑,「什么味道?好香喔!」

  「應(yīng)該是八師弟煮了什么!顾侠硌信小

  「煮?你師弟會煮東西嗎?」她又是一瞼的驚奇。

  「你……從沒見人『煮』東西?」他猜。

  「那只有書上才有的,就像妖怪們想煮唐僧的肉一樣,只有書上才有的啊!」她興奮,實際上她連「火」這玩意兒都沒見過。

  她的欣喜也證實了他的疑惑,先前他一直覺得納悶,這深淵中所需的各項物資都有,就連山洞都有好幾個,可供不同的用處,但偏偏都是備而不用,從沒見過廚房之類的相關(guān)設(shè)備,原來……原來這地方從沒有任何烹煮的行為。

  「要不要去看看?」他提議,她好奇又期待的表情太明顯了。

  因為他的邀請,所以他們出現(xiàn)在豐年慶臨時堆起的野炊小營地,剛好讓程致虛消化掉她硬塞給他的第三朵金寶靈芝。

  「啊!四師兄,你這靈芝來得正好,剛好加菜,我啊都不好意思摘太多哩!」喜滋滋的接過靈芝,手執(zhí)私人專用的貼身菜刀,豐年慶迅速又有效串的料理了起來。

  蘇大大看得瞠目結(jié)舌,不論是那不可思議的靈巧刀法,或是火堆里正在冒煙的竹筒。

  過往的人生中,除了書本上,她從沒親眼見識過「火」這項元素。

  這會兒她能親自感受那熱熱的溫度,已經(jīng)夠讓她覺得神奇了,更別提火堆中一載又一截的竹筒。

  任憑她想破了腦袋瓜子,也想不透竹筒里放東西,然後整個丟在火堆里頭,這行為到底是要做什么?

  更想不通,為什么那個竹筒沒有燒起來?

  書上下都說,火的溫度很高,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燒掉嗎?

  「這位小姑娘就是我四師兄的救命恩人吧?」豐年慶渾然不覺自己做的事有什么奇異之處,邊料理,還有精神攀談。

  「救命恩人,我都還沒跟四師兄的救命恩人說到話!怪ㄖㄔ穆曇魪牧硪贿厒鱽,休息好一會兒的柳飄飄讓她的冰人相公抱著而來。

  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蘇大大不知該先回哪一個的話……

  「小飄兒你來得正好,我利用清竹燉了道補湯,味道很清甜,你一定會喜歡的,多喝一點!

  「我沒胃口!共艅偡次敢魂嚨娜藢嵲跊]食欲:

  「沒胃口也要暍一點,你現(xiàn)在可是懷了孕,是有孕在身的人耶!一人吃兩人補,怎么可以因為沒胃口就下吃東西?」

  「嗯!嗯!」明明不關(guān)她的事,但蘇大大覺得該仗義執(zhí)言,「為了寶寶,你要多喝一點,寶寶才會長大。」

  「喏,聽到?jīng)]?連四師兄的救命恩人……」

  「大大。」不習(xí)慣被人恩人來恩人去,連忙指著自己說:「我叫蘇大大。」

  「看,連蘇姑娘……」

  「大大!」再一次更正,搞不懂為什么這些人要幫她改名。

  「就叫她大大吧!」程致虛適時介入可能造成的一場混亂。

  「喝!」一行人中最為少言,向來沉默如金的星風(fēng)突地開了口。

  沒人注意到,趁著他們師兄妹外加一個蘇大大攪和的時候,他已然取出一截冒著熱煙的竹筒,然後石化一樣的端放在妻子的面前。

  「你一定要這樣說話的嗎?」柳飄飄沒好氣,正要再說點什么……

  「你也喝一點!钩讨绿撘材昧艘唤刂裢步o蘇大大。

  「好香喔!」她湊上前,小動物一樣的先嗅了嗅,但是在伸手接拿的時候破功。

  「啊!」她大叫一聲,因為燙手的高溫。

  「沒事吧?」程致虛哭笑不得,「你拿錯地方了,應(yīng)該拿這邊。」

  他示意她應(yīng)該拿竹筒上方刻意留下一截的長柄,但她淚眼汪汪,說什么也不肯再嘗試。

  嘆氣,程致虛拿過師弟臨時制成的簡便竹筷,從簡中夾取一段嫩白的魚肉,輕吹幾口後誘哄,「不燙了,你試試。」

  雖然怕怕的,但她實在是太好奇了,湊上來聞了兩下後,撲鼻的陌生香氣讓她食指大動,衍生難得出現(xiàn)的饑餓感,

  等回過神,她已糊里糊涂的吃下那塊魚肉。

  「好好吃喔!」又一聲的大叫,蘇大大驚愕無比,不敢相信世間有如此美味。

  明明就是湖里的魚啊!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著她的錯愕,程致虛微笑不語,又多喂了她兩塊。

  這廂氣氛和諧寧馨,旁觀的人下巴卻險些沒掉一地,當(dāng)然,星風(fēng)除外。

  這……這人是四師兄嗎?柳飄飄用眼神詢問,表情之扭曲,只能用可笑形容。

  太古怪了!豐年慶努努嘴回應(yīng)他內(nèi)心的不確定,肉嘟嘟的瞼也扭曲得古怪。

  是四師兄耶!

  我知道!

  師門中排序最小的兩個人眼來眉去的打著不知名的暗號,最後,滿是狐疑的打量目光最終落在蘇大大胸前的玉飾上,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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