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旭陽,朱少日隨即領(lǐng)路,穿過兩條小巷子后,來到一家裝潢非常有個性的茶館--紅河。
店門口擺了兩只笑臉石獅子,大門是用竹子做成,推開時,還有一聲「吱」的聲音,看起來搖搖欲墜。走進前院,里頭左右種植一片小竹林,頗有古意。踏入茶館,滿是幽雅的茶香繚繞,有別于咖啡的現(xiàn)代感,十分的雅致,尤其前來招待他們的服務(wù)生還一身唐裝,更是別趣。
「歡迎光臨!」在服務(wù)生的帶領(lǐng)下,言君國與朱少日坐定,然后點餐。
「這間店別具創(chuàng)意!
「是雅琪發(fā)現(xiàn)的,她很喜歡吃好吃的,在她的影響下,我們久而久之也變得愛好美食了。有次為了找好吃的冰淇淋,我們幾個女人還手拿地圖在小巷子亂逛、亂闖,走了整整四個小時的路呢!固崞鸪裕焐偃彰奸_眼笑了。
「妳總算真心笑了!寡跃龂娝_懷,不免放下心底的擔憂。
原來言君國一直都有注意自己的心情,朱少日不免覺得慚愧。「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影響到總經(jīng)理了?」
言君國沒有回答問題,反倒是把自己的想法試著說給她聽。
「少日,妳曉得為什么會有『流言』的產(chǎn)生嗎?就是因為大家都太想從枯燥乏味的日子中解脫,或是想藉由聽取別人不好的事情來安慰自己的挫折、好滿足自己的比較心態(tài)。我不否認八卦、流言是種飯后茶余的交談,不過聽聽就算了,只能當作玩笑,可一旦受不了,妳就得反擊回去,而不是概括承受,那樣對妳來說不是好事!
「我、我不介意的!共妥老碌氖忠丫o緊交握。
「嘴上說不介意,那為什么要避開?」言君國又進一步問。
「我只是不想給公司造成困擾。我來旭陽五年了,那時候剛大學畢業(yè)沒什么經(jīng)驗,是總裁讓我當秘書助理從頭學起,總裁跟總裁夫人又對我很好,所以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就像你所說的一樣,那些話聽聽就算了,反正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放心吧,我的忍耐功夫很厲害的,都撐過最悲慘的時候了,現(xiàn)在又怕什么呢?」語畢,朱少日揚起唇瓣,那笑容卻掩不了苦澀。
一年前,更難聽的她都聽過,今天的根本沒什么。
最悲慘--聽見這三個字,言君國很想問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但少日都熬過來了,他也不愿造成她二次傷害。
「少日,妳會不會認為我干涉太多?」
他曉得少日很聰明,可以點到為止,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能否想開。
「怎么會?我知道總經(jīng)理很關(guān)心我,謝謝。」聽著言君國的關(guān)懷,令她無端生出一股勇氣。
打第一天認識,她就不斷接受言君國對自己的溫柔與善意,她想自己將來非要回報他不可,因為她可不愛占人家便宜呢。
「現(xiàn)在是中午時間,別那么拘束。」言君國自己也扯扯領(lǐng)帶,讓自己喘口氣。
「可能是早上那場會議讓我也繃緊了。」朱少日順利轉(zhuǎn)移了話題。
「那可要吃多點,因為下午還有兩場。」想到要打入旭陽核心,言君國沒有露出憂慮的神情,反倒是顯得躍躍欲試。
「看來你很有把握!」朱少日也試著讓氣氛變得輕松點。
「如果沒把握,總裁也不會請我來了。」言君國頗有自信地回應。
「咦?總經(jīng)理、朱秘書?你們也來這里吃飯。 刮鍌旭陽的女同事剛由門口走人,一見到他們連忙上前來打招呼。
是會計部的女同事。
言君國朝那群女子兵輕輕頷首,朱少日也神情冷淡說了聲「妳們好」。
其中一個身穿粉紫套裝的女同事口氣不太好地往前一站,略帶挑釁地說:「我看朱秘書經(jīng)常來紅河,總經(jīng)理,是不是朱秘書請你來的?」
其它女同事本想哈啦幾句就去吃飯,沒想到她卻突然冒出這句話,她們紛紛露出不安的臉色。
同為會計部門的同事,只要在公司發(fā)生過的事情又怎能隱瞞得了,有關(guān)朱秘書與她們其中一個女同事孟雅芬所發(fā)生的事情,自然都耳聞過,只是底下吵鬧就算了,何必在總經(jīng)理面前扯開,這樣要她們怎么善后、要總經(jīng)理怎么下臺。
這個陳小姐要幫朋友出氣,也不該選在這時候,這下真是糟糕了!
言君國搶在朱少日要開口前回答:「因為我聽說紅河很有名,但我對這里不太熟悉,才會請朱秘書陪我來的,看妳們也來這里,想必這間店應該真的很不錯!
「紅河的東西真的很好吃呢!褂腥诉B忙打圓場。
「是啊,總經(jīng)理你們慢慢吃喔!我們也要去吃飯了!
「喔,我聽說朱秘書喜歡總經(jīng)理,是不是真的呢?」陳小姐更直接地問。
聽到這問題,她們臉色更蒼白了!
這個陳小姐是誰找來一塊吃飯的,是想害她們吃不了中餐兼丟了飯碗是不是。
朱少日迎上那雙充滿苛責的眸子,心中卻想著又是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但這也就算了,何必牽連不相干的言君國。
言君國二度又搶在少日前發(fā)言:「妳又說錯了,是我在追求朱秘書。」
當下,所有旭陽的女同事,包括朱少日,都望著言君國發(fā)愣。她很快回神,她想應該是言君國為了幫自己解圍,不過這犧牲也太大了吧!
總經(jīng)理在追求朱秘書?!
哇,這可是燒燙燙第一手消息呢!且還經(jīng)過總經(jīng)理親口證實,就更增加可靠性了,回去可要好好八卦一番,但--朱秘書看起來也沒什么反應,總經(jīng)理也沒表現(xiàn)特別明顯,會不會是個玩笑呢?
萬一只是個解圍的玩笑,她們卻到處亂說,呵呵,總經(jīng)理應該不會放過她們吧!早知道就別來打招呼了,真是蠢!
「我記得妳們是會計部的同事,何必站著,一塊用餐吧!」言君國如是建議。
呼!好加在,幸好總經(jīng)理沒生氣,還是快閃快閃!不過總經(jīng)理竟然記得她們,呃……回公司嘴巴還是閉緊點,免得領(lǐng)不到今年的年終獎金了。
「不用了,我們不打擾兩位用餐,拜拜!挂婈愋〗氵瞪著朱秘書,她們趕忙把人架走。此時不走,難道要等到被炒魷魚才走嗎?
「總經(jīng)理,謝謝你。但你剛剛實在不用那么說的,我也有一套應付的方式!股頌槊貢,她的應對自然不會太差。
此時,服務(wù)生也上菜!竷晌徽埪谩!
「妳是想以我們在談公事為由打發(fā)她們吧,但那樣反而會讓更多奇怪的言語流傳,倒不如用我的理由更能封住她們!
「似真似假不就更曖昧了?」是反效果吧?
言君國極有自信地說:「放心,她們不敢的,只除了剛剛那個穿粉紫套裝的以外,不過為了保障工作,她應該也會被迫封口吧!
原來言君國談笑間已經(jīng)用了威脅的方法,就如同今天早上的會議,言君國始終保持笑容沒有動氣地接受每位經(jīng)理的質(zhì)詢,看起來狀況是不太有利,不過最后他的沉穩(wěn)和獨到見解也一一成功反駁了他們,讓她漸漸相信總裁的確沒看錯人。
「可能是劣根性吧,其實我不太喜歡按部就班,有時候就很喜歡跟人唱反調(diào)。不過既然她們想看我們演的戲,那就故意演給她們看吧!反正無論妳說得再理直氣壯,她們要聽的也不是那些,不是嗎?」懂了人性后,他也會善加利用。
「不怕麻煩?」
「怕什么,我就是專們解決旭陽的麻煩。先吃飯吧!寡跃龂钢鵁狎v騰的飯菜說!缚傊@次由我承擔,妳不必擔心!
「做都做了,也沒什么操心的了!怪焐偃昭鹧b嘆了氣!肝曳炊容^擔心你的行情!」
「只要我喜歡的人懂我的行情就夠了。」言君國朝她燦爛一笑。
朱少日心慌地即刻低了頭。
這句話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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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束午餐,言君國一回到旭陽,就直奔二樓男廁。
他想應該是飯后那碗冰惹的禍。
「喀」!廁所的門被打開,又有幾個腳步聲進入。
嘩啦啦的沖水聲后,一個男人在鏡前開始整理頭發(fā),然后對著站在窗邊抽煙的李經(jīng)理說。
「李經(jīng)理,你覺不覺得那個總經(jīng)理有點囂張了?」
李經(jīng)理懶散地回答:「會嗎?」
「拜托,連我這個旁觀者都看得出來,不要跟我說你沒感覺。他一來先是跟你搶朱秘書,今天早上又在會議上修理你,不是存心跟你過不去嗎?」
無須旁人提點,李經(jīng)理自然也知道最近是諸事不順,一切都在總經(jīng)理來了之后。
「他可能看我不爽吧!」他知道總經(jīng)理也說得有理,因此沒多做反駁。
「我看不是吧?說不定就是為了朱秘書故意跟你過不去。這樣真是奸詐呢!而且我還聽說總經(jīng)理是總裁的親戚呢,我們這些小人物又怎么比得上呢?」他們這些人注定得由底下慢慢往上爬嘍。
「真的是親戚?」
「我也不確定,反正就是有這傳言啦!李經(jīng)理,我也知道朱秘書長得不錯,可是上次跟會計部女同事的男朋友有牽扯,這樣的女人,你怎么還會喜歡呢?未婚夫娶了別人,她又故意賴著不走,分明是想乘機跟舊愛搭上。」
畢竟朱少日是自己喜歡的人,李經(jīng)理聽了微微不悅,不過他沒有當場駁斥。
沒等到李經(jīng)理糾正,男人以為李經(jīng)理也沒反對便又繼續(xù)說下去:「所以我說朱秘書那個女人啊,實在是……」
「實在是如何?」言君國由廁所走出來接腔,冷冽的聲音表達出他的不悅,銳利的目光停留在那個慌了手腳的男人臉上。
總經(jīng)理?!
「沒什么……」男人見狀,連忙拔腿就跑。
女人的廁所文化見識過,他沒想到男人的也差不到哪去,一樣不堪入耳。
往左瞥了李經(jīng)理一眼,言君國默默開水龍頭洗手。
他能原諒流言針對自己,卻無法容忍拿少日做文章,因此他才會走出來。
廁所內(nèi)的氣氛因為言君國的出現(xiàn)一下子凍結(jié)起來,李經(jīng)理不再抽煙,連忙把煙熄了,來到洗手臺前也開始洗手。
言君國洗手的速度很慢,流水的聲音掩蓋一切。
李經(jīng)理卻感受到一股莫名沉重的壓力,言君國的無言跟今天早上的會議有著天壤之別,早上那張臉還是帶著笑,如今卻冷得可以,他當然也曉得應該是針對自己而來,不過他倒是想聽聽言君國有何高見,是要替朱少日出頭,還是替自己抱不平呢?
怎知,言君國洗手完畢要離開前竟是淡淡表示:「李經(jīng)理,男廁禁止吸煙!谷缓笮嚯x去。
這個李經(jīng)理也在追求少日,不過看在他并沒有出言傷害少日,他能不予計較。
倒是另外那個男人……最好別再有第二次,要不然下次他必定會親自教他什么叫做「流言止于智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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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少日懷著感謝的心情陪言君國吃頓晚飯,結(jié)果一個不小心,晚餐之約延續(xù)到電影院門口。
至于為何陣地會移到此處,朱少日不愿再提。
「想看什么?」望著她一臉失神的模樣,言君國不由自主地想笑。
原本晚餐之后,他提議看電影,她卻拒絕說要回家,后來大概是受不了他的一再邀約,她便說猜拳定輸贏,贏了,她走;輸了,留下。
前三次輸?shù)舻乃恍判埃^續(xù),于是乎,又連輸二十次后,她一共欠他三場電影,四個餐約,最后讓她自己不得不停止割地賠款。
「『特洛伊,木馬屠城記』好了。」她建議。上次雅琪跟她說這部片子還不錯。
買了票,還有點時間,兩人在附近的椅子上坐坐。
其問,言君國又買了支雞肉串燒給她。
遇上有好吃的,朱少日向來難以招架,接過串燒,她笑得開心。「跟你在一起久了,瘦子也會變胖!拐Z畢,她咬下第一口。
「我喜歡看妳吃東西的模樣!箤τ谏偃漳翘鸬煤盟频玫饺煜伦钚腋5男θ荩豢芍M言,他相當喜歡看。
幾天相處下來,他看得出來在公司時候,少日是比較嚴謹、冷漠,處事有條不紊,絕不容許出一絲差錯,但下了班后,便立即褪下精明干練的包裝,還原最原始的容貌--容易滿足又很可愛。
會跟他介紹食物的美味,也會因為一口湯的美味,而漾了滿臉的笑容。
他真的覺得她--很真。
自認早在這男人面前沒形象的朱少日,邊吃邊問:「我的吃相不至于太難看吧?」家里之外,她還是有顧到面子的。
「沾到嘴巴了。」見她唇畔沾了一點醬料,他徑自抽出面紙幫她擦拭。
察覺到他過份親昵的舉動,不太適合對下屬,也不太適合對普通朋友。
朱少日帶著懷疑的目光直直盯著他。
早先,當言君國提出要看電影的要求時,她僅僅以為是他想好好放松一下,畢竟今天連趕三場會議,或許會需要調(diào)適一下心情。而她早先之所以拒絕,理由也更簡單,因為明天還要上班。
她多半不喜歡在隔天有班上的情況下,在外頭逗留太久會擾亂她的生活作息,不過既然答應了,當然只好舍命陪君子。
只是,言君國剛剛的舉動,卻在她的心底掀起一陣漣漪。
她真的覺得今天的他富有一種--侵略性。那感覺彷佛他正在衡量她的價值,才決定要不要進行狩獵。
她什么時候變成獵物了?
「干嘛這樣看我?」就算他眸光含笑,依然遮掩不住的企圖。
收回視線,吃下最后一口串燒,丟了垃圾,朱少日回到他身旁落座,腦子里想了會兒后,才緩緩開口問:
「嗯……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就當作很普通的問題來回答,不用想太仔細,若是我誤會了,你也可以明講,不用怕我丟臉。」今天一整天,她實在飽受疑惑所苦,決定豁出去了。
「什么問題?」言君國好整以暇地問,對她將要提出的問題,似乎十分有把握。
朱少日注意到言君國的表情好似很早就在等她問這個問題,不過她很快又把這個想法拋出腦外,那是不可能的事,言君國怎么可能會清楚自己想問什么。她會問,不過是臨時起意。
她咳了咳清清喉嚨,又躊躇一會兒后終于開口:
「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問一個男人是不是有點喜歡自己,這還是朱少日頭次問出口。
以往,都是在她察覺對方有意思之前,便以冷淡客氣拉開彼此的距離,既不傷害對方的心意,也不讓自己陷入無謂的感情泥沼里,如此一來便可達到兩全其美。
而這次會問,實在是她真的感覺不出言君國對她有意思。
于公于私,他相當有分寸,除了昨天給他手機號碼是想安慰她以外,也不曾私下約過自己,但他今天種種的行為又好似有那么一點意思,究竟是真是假的曖昧感覺,連當事人的她也無法分辨清楚,讓她無法拿捏。
為了不讓往后有公私不分的可能,她才決定冒一次丟臉的尷尬確認。
言君國目光漾著柔情望著她一臉的困惑。
原來,只要表現(xiàn)再強烈一些,少日也不是沒感覺啊。
「幸好妳還能懂,要不然我還以為要繼續(xù)暗示下去呢!寡跃龂砬橥赋鏊闪艘豢跉獾膽c幸。
朱少日微微一怔!剛剛他說了什么……暗示?那不就表示……
「沒錯,我是真的喜歡妳。」見她沉默太久,言君國干脆自己公布答案。
朱少日眨眨眼睛,說不震驚是騙人、說不高興更是做作,有人喜歡自己,又是個讓自己也心動的男人,她怎會不高興?再說她對言君國又特別有好感。
只是--她能接受他的愛情嗎?
或者該問--言君國有可能接受不完美的自己嗎?
「少日,下午我說要追求妳也是認真的!
朱少日一副怔愣的表情,仍舊無法進入狀況。
言君國頓了頓,再次地重新表明心意:
「少日,我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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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君國喜歡她?!
「真--的?」朱少日不敢置信。
「就算是交情再好的女性朋友,我也不曾單獨與她們私下出去,因此我想我表現(xiàn)得很明顯了。」
朱少日抿抿唇后問:「嗯……你喜歡我哪里?」她真的完全沒想到言君國是喜歡自己,她有點喜出望外,也不免開始擔心。
望著她的表情,言君國看出端倪,向來有實事求是精神的他當然要探個究竟。「妳不想讓我喜歡?」
朱少日不知該怎么把話說好才不會傷了他的自尊。
上次的李經(jīng)理礙于同事身分,三番兩次勸不退,所以她才會不太留情面當面拒絕,但這次是言君國,此刻不是她的總經(jīng)理,而是她的朋友,她不想失去他。
「嗯……我覺得假使我們當了情侶,就無法公私分明。」她盡量讓自己的口吻輕松點,不能有在意的感覺。
他聽得出她并未把話說絕。「放心,我不是那種人?」他公私分明到連家人都要一塊討伐他了。
「可總會有吵架的時候,會把氣出在公司上頭啊!」
言君國聽出她是存心找借口,便反問:「妳會嗎?」
朱少日想也不想便答:「當然不會!挂运斆貢敲炊嗄辏衷鯐讲环,而話一出口,才知自己這招無效。
「那不就好了。」
朱少日皺了眉頭,又說:「但會有閑言閑語,你不怕嗎?」
「光明正大,怕什么?」見她視線游移,他扳正她的臉,要她直視自己,認真道:「少日,若是不喜歡我,可以明說,我不接受其它理由。」
「我不是不喜歡你……」
正因為也喜歡,才無法和過去一樣冷淡拒絕啊!朱少日苦惱地想。
「那還有什么問題?」
「你……喜歡我哪里?」面對言君國的溫柔,慢慢的,朱少日清楚自己的心已經(jīng)陣前倒戈了。
「老實說,妳不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但卻是我第一個動心想追的。我也不曉得該怎么說我喜歡妳哪里,只是當我發(fā)覺時--我已經(jīng)把妳擺在心底了。」就好似等他回過神時,目光已開始追逐少日的背影。
一句「我已經(jīng)把妳擺在心底」,竟勝過無數(shù)甜言蜜語,朱少日立刻宣布無條件投降。
「你很奸詐!」并指控他的缺點。
是了,她發(fā)覺言君國其實很奸詐。
懂得在適當?shù)臅r機說出恰當?shù)脑;即使已?jīng)喜歡上她,也懂得隱藏起來不說,由她開口,更懂得讓自己那么、那么喜歡上他……真的是太奸詐了。
「還沒有人這么說過我。為什么?」他感覺到她逐漸放下心防。
「總覺得這些話聽起來就很奸詐!拐\實中,又不乏甜蜜,真的很奸詐嘛!
曉得她放松心情,言君國眉眼含笑!笂呥@句話可真?zhèn)业男模铱墒前l(fā)自內(nèi)心的呢!
「那你知道我也有點……喜歡你嗎?」她老實問。
「妳的喜歡根本讓我毫無感覺!顾г。
「我也不覺得你喜歡我!」她回嘴。
反正不管誰先喜歡誰,現(xiàn)在總算確定了心意哪!
「妳真的喜歡我?」她不過才說了一個喜歡,就讓他心情很好。
朱少日點點頭,停了半晌,又問:「那你是要跟我交往嗎?」
「當然!闺y道有不交往的情侶?
「那……我們交往的事,不要說出去好不好?」朱少日軟聲央求,神情帶了點淡淡的哀愁。
「為什么?」他不解。在他以為,戀愛是光明正大,為什么不能說出去?
「這樣的話……等以后我們分手,也不會有人又在我背后說什么了……」她輕輕說出口,眼眶帶了點濕潤,笑容沒有笑意,只能絲絲苦澀。
她很清楚若跟公司的人交往,勢必就會有流言傳出來,這一年來她小心翼翼、謹言慎行,沒想到來了個言君國就讓她棄械投降。
在一堆流言里生活,除了要有勇氣、除了要能不在意,更需要去習慣,不過不是習慣流言,而是習慣流言所帶來的痛。
驀然心神一動,言君國整顆心都因為她這句話而揪緊。
沒錯,少日是夠堅強,堅強到足以一個人面對所有的蜚短流長,但她的心呢?卻早已滿目瘡痍沒有人看見。
言君國下意識抱住她,也不管有沒有人注意,他緊緊將她摟在懷里,想成為保護她、能讓她信賴的避風港。
朱少日眼眶緩緩落下眼淚,就算背負了最痛苦的事,她也從不在人前哭的,至少今天以前,從不……
他在她耳畔低語,傾盡溫柔。「少日,就算將來我們有分手的一天……我也不會讓任何人有說妳的時候!
言君國的話,頓時成了朱少日心中最大的后盾。
她擱在言君國胸前的雙手抓緊了他的外套,不想放,真的不想放!
為什么在她什么都還沒說出口時,他的溫柔就足夠裹緊她的傷痛?
為什么即使他不了解自己痛在哪里,依然能給與她無限的溫暖?
末了,言君國又補充:「當然了,我可不希望什么都還沒開始,就這么烏鴉嘴詛咒我們的未來。」
聽見這席話,朱少日破涕為笑抬起頭來。
「少日,我也不敢保證未來會喜歡妳到什么程度,但我深信感情是能培養(yǎng)的,更可以一點一點累積。妳不想說出去,我當然配合,只是,我有個請求,就是假如哪天妳已經(jīng)愿意走出妳心中的傷痛,記得要告訴我讓我知道,好嗎?」少日是值得他等待的,他也愿意等待她敞開心胸的那一天。
多么甜蜜的話,讓她好心動。
朱少日吸吸鼻子點點頭。
面對如此深情又誠摯的言君國,真的值得她再走一回愛情路,無論未來結(jié)果如何,她都清楚自己絕對不會后悔了。
「那,還想進去看電影,或是……去聊聊?」他認為少日會選后者,書上不也說,女孩子最愛聊天了。
「買了票,就先看吧!顾龍猿植焕速M原則。
原來,還是有人比他不浪漫的。
「走吧!寡跃龂鵂科鹚氖郑瑢⑺氖职谒氖中睦。
朱少日注視兩人相連的手,眼底慢慢浮現(xiàn)笑意。
她想,或許幸福又悄悄回來了。
這晚,看完電影后他們聊到快十二點才不舍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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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它說想來就來,誰也擋不住它。
盡管我想將它排拒在門外,它依然來敲門了。
因為喜歡,因為動心。
所以,我打開了這扇愛情的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