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
「湘彌,你的咖啡都涼了,快喝。
「湘彌?湘彌?」
連續(xù)喚了好幾聲后,處于恍惚狀態(tài)的湘彌才回過神來,看著坐在對面的風叮鈴,歉然道:「抱歉,我……你剛才說什么?」
叮鈴嘆氣。「我說,你的咖啡都涼了,快點喝。真是的,你人是從新加坡回來了,但魂卻好像沒有帶回來似的,一直都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湘彌回到臺北已經(jīng)快半個月了。回來后,她重新找到了工作跟房子,待一切都穩(wěn)定后才跟叮鈴聯(lián)絡。當然,之前在新加坡所發(fā)生的事,她也全都告訴叮鈴了。
湘彌低下頭!副,我知道自己這陣子常常發(fā)呆……」
「你不用跟我抱歉。」叮鈴很認真地道:「眼前最重要的,是你應該好好想想自己的幸福。湘彌,你分明深愛著展仲堯,他也愛你,就這樣不告而別好嗎?這是你的愛情,你付出的是真愛,不該就這么傻傻地退讓。我覺得你該找機會跟展仲堯說清楚,好好地爭取屬于你們的幸福。」
「我還能跟他說什么?」湘彌苦笑,眸底聚滿憂愁。「事實上,「我」并沒有不告而別,因為「廖儷淇」這個人依然在新加坡,依然陪在他身邊……他們才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而我……我是什么呢?」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肝抑皇且粋騙子,一個見不得光的替身。我能跟仲堯說什么?爭取什么?倘若他知道了實情,必定會勃然大怒。我欺騙了他,在新加坡時,他是那么地寵我、愛我,而我卻騙了他……」她愧疚到說不下去。
叮鈴搖頭!覆,你付出了你最真的愛,你全心全意地愛他,這不是欺騙。是,你到新加坡的動機是不單純,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付出的卻是真愛。你愛展仲堯,并不是因為他的家世、他的錢財。比起廖儷淇那種見風轉(zhuǎn)舵的女人,你更有資格去愛他!」
「我哪有什么資格……」湘彌心情低落地攪拌著咖啡!覆还芪沂菫榱耸裁丛虻叫录悠氯サ,不管我有多愛仲堯,總之,我就是欺騙了他,我隱瞞了自己的身分跟他在一起。他是那么自恃甚高的男人,不會容許有女人欺騙他的,尤其,還是個他下定決心付出真愛的女人……」
為何別人的戀情最終可以很美好,但她的卻充滿了無比的酸楚?她知道仲堯愛她,他熾熱深情的眼神教她現(xiàn)在一回想起來,全身還會發(fā)燙。正因為如此,她也更加愧疚。
湘彌好恨自己。她為何辜負了最愛的男人?她為何欺騙了他?這一切又一切的錯誤,她都無力阻止。她真的好恨自己。倘若她有幸能伴著仲堯,那么,她必定會瘋狂地愛他,當他最忠貞的妻子,給他最完美的愛情?伤荒埽驗樗皇橇蝺,什么都不是。
她知道仲堯絕不像外表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冷酷,前兩任未婚妻的匆促離世必然帶給他很大的打擊,他肯定比誰都渴望能擁有一個溫暖的家。但,她卻親手破壞了他的夢想,親手在他心上又劃下一道傷痕。
淚水滴到咖啡杯里,湘彌苦澀地掩面!肝液煤拮约骸绻赡,我真希望自己不曾來到這世上,這樣,我就不會到新加坡去充當替身,更不會傷害他……他是那么優(yōu)秀、那么深情的好男人,他不該遇上我這個騙子的……」
叮鈴不舍地輕撫她顫抖的肩膀!赶鎻,不要這么想,你并沒有欺騙他的感情。正因你深愛他,所以你才會這么痛苦。唉,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展仲堯可會發(fā)現(xiàn)廖儷淇的不對勁?」
「我不知道……」湘彌淚眼迷蒙,她根本不敢想象他跟廖儷淇現(xiàn)在的狀況。雖然她們倆的容貌極為酷似,但她跟廖儷淇的個性差異太大了,簡直是南轅北轍,仲堯很可能會起疑的……唉,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算了,你也不要再逼自己了,畢竟這一切都不是你可以掌握的!苟b彶辉敢娝^續(xù)自責下去,設法想開導她。「對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湘彌眼神茫然,似乎毫不關心自己的問題!该魈煳揖蜁饺ド习啵F(xiàn)在住的房子離工作地點也滿近的,我會努力讓自己重新站起來的。」
雖然廖儷淇早就把一百萬匯到譚健弘的賬戶了,但湘彌仍決定要違反最初的協(xié)議——她不要拿廖儷淇的錢。她要拚命工作存錢,早日把錢還給廖儷淇。
也許她這么做很傻,畢竟就算她把錢還給廖儷淇,也無法改變她曾經(jīng)欺騙仲堯的事實?伤褪菬o法忍受自己收下廖儷淇的錢,因為她不愿那場最美的邂逅是建立在金錢的交易上。跟仲堯的回憶是她這一生最重要的珍寶,她要仔細地把那段回憶收入心底,陪伴她至終老,因此,她不愿讓丑陋的金錢交易侮辱了那段記憶。
「你去上班也好,這樣才不會躲在家里胡思亂想!苟b徲痔嵝阉!缸T健弘又來纏著你了吧?哼,那家伙就是不肯放過你!湘彌,你別嫌我嘮叨,我一定要鄭重地提醒你——不要再替他收拾爛攤子了!你為他犧牲得還不夠多嗎?讓那個阿斗自己學習成長吧!」
湘彌回臺灣不久后,健弘就來找她了。她并沒有主動聯(lián)絡他,但因為兩人有一些共同認識的朋友,所以就算她想躲他,他也找得到她。
湘彌微笑!高@次回來,我發(fā)現(xiàn)健弘成熟多了,也懂得乖乖地去上班,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也許他有些想法還是很不切實際,不過,跟之前比起來,他已經(jīng)進步很多了!
叮鈴冷哼!缸詈萌绱耍蝗话,我一想到他又要拖累你,就一肚子氣!好了好了,不要談他了。既然你明天就要正式上班,那今天我請客,想吃什么盡管點,就當作慶祝你重新出發(fā)!」
她笑咪咪地把menu遞給湘彌。
「不用了!瓜鎻浲窬堋!肝易罱缚诓缓,東西吃得很少,多謝你有這份心意!
「為什么胃口不好?」叮鈴看著她蒼白的臉蛋,悚然一驚!赶鎻,難道你……」
「沒有。」她苦澀地搖頭!肝抑滥阍趹岩墒裁,但,我沒有懷孕!箯男录悠禄貒蟛痪茫l(fā)現(xiàn)這個月的月事晚了。
一開始,她還傻傻地想著,如果能懷孕也不錯,至少她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可以生下心愛男人的寶寶。這個孩子會陪伴她,會給子她活下去的勇氣。不管未來遇到多痛苦的事,在悲傷時,只要看到他們的孩子,她一定會覺得很安慰,也可以假裝仲堯還在自己身邊。
但,沒有。今天早上,月事來了。湘彌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那仿佛是……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席卷而來。
連老天也不肯給她一個孩子嗎?上天是不是也認為她沒有資格生下仲堯的孩子?
「幸好沒有!」叮鈴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赶鎻,我知道你很愛展仲堯,可是當個未婚媽媽要自己獨力養(yǎng)育小孩,那真的太辛苦了,我不敢想象你一個人要如何扛起這種重擔!
湘彌默默聽著叮鈴的話。她不會覺得辛苦的,能生下心愛男人的寶寶,是身為女人最大的幸福,只是,她沒有這份福氣。
「走吧!」叮鈴拿起賬單站起來!讣热荒銢]胃口,不如早點回去休息。我們待會兒去買點水果和食物回你住的地方聊聊,今晚你早點兒睡!
「好!瓜鎻涰槒牡卣酒饋怼
望著那杯一口未動的黑咖啡,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忘掉一切吧!在新加坡的種種,就像是一場夢,不管她有多貪戀夢境中的一切,最終還是必須清醒過來,所以,她必須學會遺忘,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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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湘彌正要準備下班時,手機卻響了。
「喂?」
「湘彌?」譚健弘的聲音傳了過來!改阋掳嗔藛?」
「健弘?什么事?」湘彌有些不悅,不希望他常常找她。
「你先不要生氣嘛,我不是故意來煩你的。」健弘可憐兮兮地道:「我知道你希望我獨立,學著對自己負責,可是……我真的很不舒服。我從昨天晚上就開始肚子痛,還嘔吐,一直痛到今天,現(xiàn)在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一聽到他那病懨懨的語氣,湘彌就心軟了,再怎么說,他都像是她的大哥。
「怎么會肚子痛?你吃了什么?有沒有去看醫(yī)生?」
「我昨天晚上自己忍痛去醫(yī)院掛急診了,醫(yī)生說是輪狀病毒引起的腸胃炎,沒有什么大礙,可是要多多休息。打了點滴后,我在凌晨回到家,但還是持續(xù)地嘔吐,什么東西都吃不下,昏睡醒來后叫了外賣的便當,可是一看到油膩的菜色,我又想吐了……」
湘彌投降了,一想到他拖著病體自己去掛急診,同情心就油然而生。
「好,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過去看看你,順便煮一些清粥給你吃。生病的人最好吃清淡一點的東西,不要碰外面賣的便當。」
「太好了!」健弘很開心!钢灰悄阒蟮臇|西都好吃,你肯來照顧我,我的病一定很快就會好了!」
湘彌收線后,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不知道健弘是不是趁著這個機會想挽回她,可是,不管怎么樣,她都無法狠心地完全不理他。
去買點煮粥的材料吧!拿起皮包,湘彌打卡下班。
走出辦公大樓后,湘彌自騎樓牽出摩托車,往健弘的住處奔去。
由于太過專心地想著事情,因此,她沒有注意到一旁的跑車上,有一個臉色陰沈的男人,正以無比復雜的銳眸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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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弘住家樓下就有一家大型的生鮮超市,因此湘彌停好車后便進去采買,選購了最新鮮的食材,還買了一小包米。
采買完后,她以對講機請健弘開門。一進入客廳,便看到臉色灰敗的健弘。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是很不舒服嗎?有沒有按時吃藥?」她關心地伸手探探健弘額頭的溫度。
「還好,頭還是昏昏的……」健弘有氣無力地回答!高@種輪狀病毒所引起的腸胃炎真恐怖,害我一直嘔吐。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我明明什么都沒吃,但還是一直吐。醫(yī)生說,至少要休養(yǎng)個四、五天才會痊愈。我肚子好餓喔,可是一看到外面的便當就更想吐……」
湘彌笑笑,拿著食材走到廚房!肝抑笠恍┣宓闹嘟o你吃,你先去睡一下吧,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我再陪你去看醫(yī)生!
「我不睡了,再睡下去頭會更昏!菇『敫呷霃N房,含情脈脈地看著剪開米袋,開始煮著稀飯的湘彌。「有你真好。湘彌,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該如何生活?不管發(fā)生任何狀況,只要有你,我就覺得好安心!
轉(zhuǎn)頭看著健弘,她正色道:「不要這樣,我不是說過了,希望你以后──」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譚健弘很委屈地道:「你自從回國后,就一直跟我強調(diào)你不是我的女朋友,要我好好地學習獨立,為自己負責。湘彌,我知道你關心我,我也會好好地爭氣,不會再教你失望的。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推得遠遠的?能不能不要再這么一直強調(diào)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不是要把你推遠,健弘,你該知道,這輩于我都會把你當成大哥般敬重,但也僅止于大哥。我希望你不要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我們就只是兄妹,絕對沒有進一步發(fā)展的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譚健弘不死心地說道:「湘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誰都了解對方,為什么不能當情侶?你仍然很嫌棄我配不上你嗎?還是說……你出國的這段期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約兩個月前,正當他為了與前上司之間的和解費而煩惱時,湘彌卻突然失蹤了,只留下一封信,告訴他她會幫他籌出那一百萬,叫他好好地工作。
當他到湘彌上班的精品店找她時,才發(fā)現(xiàn)她居然辭職了。后來,他去風叮鈴那兒想打探消息,結(jié)果卻被叮鈴狠狠地臭罵了一頓。
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銀行戶頭多出了一百萬,他把錢拿給前上司,之后一直想找湘彌,卻毫無線索。
直到前幾天,在朋友的通知下,他才知道湘彌已經(jīng)從國外回來臺灣了?刹徽撍趺磫,她都絕口不提失蹤的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事。其實……他自己也很害怕得知湘彌是怎么籌出那筆錢的。所以,她不肯說,他也索性順著她,逃避所有的問題,只是任性地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湘彌把爐火調(diào)成小火,淡淡地道:「我出國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并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為自己振作起來,等工作穩(wěn)定后去交個女朋友,認真地跟人家交往,日后若傳出喜訊的話,我會很替你開心的。」
她不想跟他談及在新加坡的一切,因為那是她心底最珍貴的記憶。
健弘很氣餒。「說來說去,你就是希望我不要再煩你,更不想當我的女朋友嘛!我的條件真的這么差嗎?」
「不是你條件好不好的問題,而是我們兩人根本不適合當情侶。健弘,你還要持續(xù)這種無聊的話題嗎?那我要回家了!」她佯怒。
「好好,你別生氣嘛!我不說就是了!菇『脍s緊安撫她,深怕她拂袖而去。
「我沒生氣,不過你最好去沙發(fā)上躺著休息。趁稀飯煮好前的這段時間,我再去樓下幫你買點水果。生病的人應該多吃些水果,補充維他命C!
她拿著錢包走到樓下后,才打開一樓的鐵門,健弘就追出來。
「湘彌,等等!」
他把幾張鈔票塞給她,有點難為情地說:「呃……不好意思,我想拜托你幫我買幾件男性內(nèi)衣。我這幾天生病,不想洗衣服,家里已經(jīng)沒有干凈的內(nèi)衣可以更換了!
看著他羞赧的表情,湘彌笑了,把他的錢推回去!笡]問題,我會多幫你買幾件的,L號可以吧?你快上樓休息!怪灰唤o她感情上的壓力,他們可以處得非常好,就像一家人一樣。
湘彌拐入一旁的超市,渾然不知不遠處站著一個怒氣沖天的男人。
展仲堯臉色臉青地看著湘彌,拳頭握得死緊,必須耗盡全身的自制力,才不會沖動地上前去痛毆那個男人一頓!
他渾身緊繃,怒不可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居然看到湘彌跟一個男人你儂我儂,連在大街上都難分難舍,一副巴不得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的模樣。
他開始痛恨自己為何要追來臺灣!
半個月前,當湘彌離開新加坡的當天晚上,他就發(fā)現(xiàn)「未婚妻」的行徑怪異。因為她突然變得十分主動,熱絡地拉著剛加班完回去的他,又是索吻、又是想快點進臥房的,甚至已經(jīng)換上了性感的睡衣!一連串浪蕩的舉止,根本一點兒都不像原來那個含蓄溫婉的她。
當她主動吻他時,他在錯愕了幾秒后,就一把將她推開,本能地抗拒著她身上那股惡心又風騷的氣息。他知道一切都很不對勁,眼前的女人分明是廖儷淇,可是卻氣質(zhì)回異,簡直像是另外一個人似的。
同時間,他突然回想起跟廖儷淇訂婚前,有一次她在被他痛斥后哭泣地說道——我根本不是廖儷淇,只是一個跟她容貌酷似的女人……
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時,他還嗤之以鼻,以為她又在玩花樣了,心里覺得非常的厭惡。可當他把這句話跟眼前這個風騷浪蕩、頻拋媚眼的女人聯(lián)想在一起,再回想起她之前的青澀害羞、初夜時緊張到渾身發(fā)抖,以及她的處子身分……把許多的疑點擺在一起后,一個恐怖的事實赫然浮現(xiàn)在他腦中——也許,這兩人根本不是同一個女人,只是擁有一張相同的臉罷了!
當下,他嚴詞逼問身旁的女子。一開始,她拚命裝傻,矢口否認,但他可是善于商場談判的悍將,一連串犀利又直搗核心的問題問得她招架不住,回答也頻頻出錯,前后矛盾。
最后,她終于受不了他尖銳的盤問,而且一番前后矛盾的說詞,連她自己都無法再繼續(xù)自圓其說不去了,所以,在慌亂中,廖儷淇把什么都招了,一五一十地說出她在臺灣遇到賀湘彌,以及找她來當替身的始末。
知道真相后,仲堯在震驚之余不免又悔又怒。老天,他作夢也想不到跟他訂婚的女人居然不是冷艷的廖儷淇,而是來自臺灣,一個溫柔善良,宛如一張白紙的小女人——賀湘彌!
他究竟做了什么?
回想起自己和湘彌自初遇以來的點點滴滴,他在心疼之余,簡直恨不得能殺了自己。她是那么的潔凈單純,他卻屢次謾罵她淫蕩不堪、人盡可夫。他還故意在仆傭面前讓她丟臉,甚至厭惡她的淚水,罵她少在他面前演戲。
他的冷嘲熱諷肯定把湘彌傷得體無完膚,而且……他還過分地把她扔在訂婚宴上,讓她承受眾人的譏笑,連司機都看不起她……
想起她悲憤哭泣時,淚眼中的絕望和無助,展仲堯更覺心如刀割。該死該死!他真像個惡魔!他完全看不到她的眼淚、她的委屈,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她,把她的自尊踐踏成碎片。
而今,一切的疑點全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釋。難怪自從他遇到「廖儷淇」之后,他就常對她的青澀感到困惑。他吻她時,她的緊張部不是假裝的,因為那是她的初吻,她甚至把最珍貴的第一次都奉獻給他了!
在飄著意大利面香味的展宅里,他悔恨到無以復加。是他愚蠢地毀了一切。曾經(jīng)有一個最單純美好的女孩無怨無悔地待他,無視他的冷酷,悄悄地付出真心愛他,她給了他甜美的愛情,給了他一個真正的家,讓偌大冰冷的展宅充滿女主人的歡笑,讓家中的每個角落都溢滿溫馨,讓他每天都渴望能快點回家,擁抱他最溫柔的女人,待在兩人溫暖的小世界里。
而今,湘彌走了,他再也聽不到她溫婉的笑聲,再也無法掬取她眼底的光芒。回家時,再也沒有人會倚門等候、再也沒有人會像只快樂的小云雀般沖入他的懷里。廚房里飄來的菜香清楚地提醒他——那一段最美好的日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不,他不能接受這一切!他不能忍受兩人間就這么結(jié)束,更不能容忍生命中再也沒有湘彌。她已悄悄地偷走他的心了,不能就這樣離去。
還在新加坡時,曾妍云曾來找他,親自向他道歉,她說是她教女無方,才會讓廖儷淇做出這么荒唐的事。
之后,他追來臺灣,找征信社飛快地調(diào)查出湘彌的落腳處,并到她工作的地方等地下班。
但,瞧瞧他等到了什么?
他的湘彌,他唯一認定的未婚妻,居然在回臺后不久,就又重返舊情人的懷中!她甚至一下班就急匆匆地奔回兩人的住處,還采買食材上樓去找他,儼然是一個快樂的家庭主婦。
那他這半個月來的寢食難安究竟是為了什么?由廖儷淇口中得知湘彌是為了譚健弘才答應這樁「交易」時,他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中。他渴望見到湘彌,畢竟她是唯一打動他心房的女人,可基于大男人的自尊,他又難以忍受湘彌竟會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犧牲這么多。
她的心究竟系在誰身上?她愛的到底是誰?
在新加坡煩困了半個月后,他終于向自己的情感屈服。管他對她還有什么疑慮,他都必須先找到湘彌,親自聽她解釋!他要她親口告訴他,她愛誰?而不是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作繭自縛。
可他萬萬沒料到,居然會在抵達臺灣后,就看到兩人恩恩愛愛的畫面!
進入超市的湘彌采買好水果后,步向生活用品區(qū),仲堯銳眸一瞇,看到她居然正好整以暇地在挑選男用內(nèi)衣!
可惡!他氣到巴不得拆了這間超市!她跟譚健弘的關系已經(jīng)這么密不可分了嗎?她甚至毫不避諱地為他選購貼身衣物!霎時,她跟譚健弘親熱的畫面不斷地在他眼前放大、再放大……
Shit!怒氣騰騰地,他大跨步地走向湘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