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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妻救鳳 第五章
作者:蘇浣兒
  深夜,一大一小兩道人影在櫛比鱗次的屋頂上跳躍著,只見那嬌小的人影速度飛快,猶如火燒屁股般拼命往前沖;而另一道高瘦的人影則似在庭園散步,瀟灑自如地跟著前頭那小小的人影。

  但聽得那嬌小人影不住地回頭嚷嚷:「三哥,快點!再不快點天都要亮了,萬一真的天亮,那我們又得等一天了!

  那高瘦人影淺淺一笑,「別急,現在才二更天,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呢!

  「可是人家想快點去臭雞蛋的家,狠狠地嚇那臭雞蛋一下,再拿他個幾千萬兩銀子嘛!」嬌小的人影抱怨著。

  不消說,這一大一小兩道人影,自然就是楚云軒和云岫衣兩人了。

  云岫衣一向沖動,什么事都等不了、捺不住,所以她當知道楚云軒要帶她夜闖王府教訓謝邕那大色鬼后,就急得連晚飯都顧不得吃,七早八早便穿好夜行衣,賴在楚云軒房間里等他。

  偏偏楚云軒是個慢郎中,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條斯理,按部就班地慢慢來:明明晚上要去,他大少爺還有空先去市集逛一圈,替自己和云岫衣買了幾套新衣服;回來后又吩咐店小二準備熱水,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然后又安安穩穩地睡了一覺,再吃一頓雅致簡單的晚膳,還喝了一壺上好的杭州女兒茶。

  這下可把云岫衣急死了,不停地在他身旁團團轉,差點又想槌桌子出氣。

  因此,當兩人好不容易可以出發后,報仇心切又怕自己搶不到銀子的云岫衣,自然一馬當先奮力向前沖了。

  可是人一急就容易出錯,特別是像云岫衣這種性情急躁,功夫卻練得三腳貓,力氣偏又奇大無比的小丫頭,更容易出錯。

  只見云岫衣急切地在屋頂上跳來跳去,一片片的屋瓦就這么應聲而落;她跳過那間屋子,哪間屋子的屋瓦必定遭殃,尤其是那種老舊失修的房子,更是凄慘無比,在這個無敵神力女的腳下無一幸免。

  于是楚云軒就看到這么一幕:屋瓦破了,而云岫衣則整個人從她踩破的大洞掉進人家屋里,壓在一個和周公下棋下得正興高采烈的倒霉鬼身上。

  乍見云岫衣居然踩破人家的屋頂,還掉進屋里壓在人家身上時,楚云軒簡直笑得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會踩破人家屋頂,還壓在人家身上的火爆沖動小丫頭呢!

  云岫衣氣呼呼地從床上爬起來,完全不理那個差點被她壓扁的人,掄起小拳頭便往楚云軒鼻子揮過去,嘴里大吼:「排行第三的臭小鳥,你是沒看過別人摔跤嗎?你看別人摔跤很高興是不是?」

  楚云軒微微一側身,云岫衣的拳頭就這么直直往墻壁擊去,霎時只聽見砰的一聲,墻壁立即破了個大洞,這會兒當真是前堂通后門、左邊通右邊,兩家連成一氣,一覽無遺了。

  楚云軒笑得更夸張,指著云岫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妳……」

  云岫衣更生氣了,咚咚咚地街上前,「我什么我?告訴你喔,我……」

  這時,倒霉的另外一戶人家早已被驚醒,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對半夜跑到人家屋里吵架的男女。

  楚云軒眼看情勢不對,趕忙從懷中摸出一錠小元寶扔在桌子上,然后一把抱起云岫衣往屋頂跳,如蜻蜓點水般三兩下便奔得老遠。

  云岫衣兀自生氣著,「你放開我!你會輕功有什么了不起?那還不是因為你大我幾歲,比我多練幾年,要是我和你一樣大,我的輕功一定比你更好,你相不相信?我可是……」

  楚云軒連忙捂住她嘰嘰呱呱說個不停的小嘴,「別出聲,妳想讓人聽見嗎?」

  云岫衣這才發覺,原來他們已經來到謝邕的王府屋頂,而底下正有幾名侍衛提著燈籠在巡夜。

  楚云軒低聲道:「我白天已經來看過,謝邕的庫房在東翼廂房的最后一間,有

兩組人馬守著,還有兩道門鎖鎖著。我們悄悄從屋頂爬過去,妳可得輕一點,別又踩破屋頂掉下去了!

  她又驚又喜,「你、你來看過了?」

  他點頭,「嗯!做賊的當然得先觀察地形、摸清敵我,才能將銀子一舉到手,對吧?」

  云岫衣露出一抹佩服的神情,「我還以為你只是個衣服穿得很漂亮的鐵公雞,沒想到你這么厲害,懂得先來探查敵情……」

  楚云軒敲敲她的小腦袋瓜,「別佩服我了,走吧!再晚一點就真的天亮了!

  楚云軒率先從屋頂爬過去,云岫衣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爬,生怕被底下的侍衛發現。沒多久,兩人來到東翼最后一閭房頂,門口果然有七、八名侍衛在守著。

  楚云軒低聲對云岫衣說道:「妳在這里等我,千萬別出聲!

  云岫衣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地點頭,「我一定不會出聲的,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絕對不出聲!」

  楚云軒輕輕一頷首表示贊許,接著拿出一條黑巾蒙住口鼻,如同一只大老鷹似的無聲無息地往下跳,當那些侍衛察覺到有人接近時,早已被楚云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給點了穴道,一個個動彈不得。

  云岫衣在屋頂上看得目瞪口呆。哇!瞧不出這個排行老三的臭小鳥居然這么厲害,三兩下就點昏了一堆人;這功夫她非學會不可,以后就可以東點一下、西點一下,點昏一堆人,再也不必拔樹拆門板或者拿椅子打人了。

  楚云軒對她招招手,她立刻開心地跳下來,「三哥,你好厲害,一下子就打贏了呢!這是什么功夫?可不可以數我?」

  他搖頭,「不成,小笨鬼只要負責嚇人就可以,不用學這個!

  「可是人家想學嘛……」云岫衣拉著楚云軒的衣襬撒嬌。

  可楚云軒不理她,徑自伸手從她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往鎖孔鉆去,只聽得「喀」一聲,門鎖應聲而開,接著里頭的鎖也一樣輕輕松松就打開了。看得云岫衣小嘴微開,簡直想跪下來求楚云軒收她為徒了。

  好厲害喔!竟然用一根簪子就打開那看起來又笨重又堅固的鎖!這招無論如何非得學會不可,這樣以后她就不需要再裝鬼去騙錢,只要用簪子輕輕一鉆,就可以鉆出許多錢!

  云岫衣興奮地抓著楚云軒不放,低聲詢問:「云哥哥,教我好不好?你把這招開鎖的神技教我好不好?」

  楚云軒注意到了,小丫頭已經將他從排行第三的臭小鳥升格為三哥,又從三哥升格為云哥哥,看樣子他這開鎖神技在她心中占有很重的分量哪!

  他好笑地敲敲她的頭,「教不得,這可是云哥哥的吃飯絕活,教了妳我靠什么吃飯?」

  「什么吃飯絕活?你靠開鎖吃飯嗎?開鎖怎么能吃呢?要怎么吃?」云岫衣天真的問了一串問題。

  楚云軒嘴角浮起一抹迷人的笑,摟著她將她推向滿屋子的金銀珠寶,「當然是開鎖后靠鎖后面的金銀珠寶吃飯啊!妳瞧,現在不就有滿屋子的金銀珠寶在等妳嗎?」

  云岫衣定眼看去,果然發現滿屋子都是寶貝,什么珍珠、玉佩、項鏈、手鐲、古董花瓶……堆得到處都是。不過,最吸引云岫衣注意的是一個箱子,里頭居然裝了滿滿的金元寶。

  她嚷嚷著:「云哥哥,你看,好多金元寶喔!如果把這箱金元寶搬走,我們就可以一輩子不愁吃穿了,還可以讓謝邕心痛一輩子。云哥哥,我們把這箱金元寶搬走好不好?」

  楚云軒搖頭,「不成,這些金元寶都是有標記的,不但容易被認出來,也不容易脫手,倒是這些金葉子還可以用!

  他把一小袋金葉子交給云岫衣,又取了另外兩袋金葉子放入懷中,跟著拿了幾件看來價值不菲的寶貝,然后拉著云岫衣鉆出庫房,腰身一挺,一招燕子穿云便瀟灑利落地上了屋頂。

  兩人一進一出庫房已然驚動巡夜的侍衛,是以這回楚云軒決定在前頭領路,省得云岫衣又因為認不得路,亂蹦亂跳地掉進屋子里壓扁人。

  好不容易離開王府,來到一條街遠的地方,楚云軒這才回過頭,「小岫,這下妳可以……」

  這一回頭讓楚云軒大吃一驚,因為他身后根本沒有人!那個亂蹦亂跳、想搬走整箱金元寶的云岫衣,不知何時已失去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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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云岫衣本來是緊緊的跟在楚云軒后面的,可她大小姐走到一半,突然聽到頗為熟悉的聲音,在好奇心驅使下,她便趁著楚云軒不注意之際,跑去看看那個熟悉的聲音是不是她心里所想的人。

  她來到一間房間前,聽到聲音從里頭傳來,于是偷偷在窗子上戳個洞,眼睛貼近往里頭瞧。只見屋子里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年紀約莫四十來歲,可她不認識;另一個正是她恨之入骨,每天都要大罵一百遍的大大臭雞蛋,謝邕!

  但聽得那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說道:「王爺,這是下官用了十幾種珍貴藥材,花了無數工夫才提煉出來的藥,請王爺看看!

  謝邕拿起一粒藥丸看了看,那藥丸約莫小指般大小,顏色有點接近紫色,湊近一聞,一股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他大喜過望,「這藥如何服用?」

  「王爺想用就可以用,只是切記不得連吃三天,以免過度傷身!鼓侵心耆斯Ь吹卣f著。

  「如果用在女子身上呢?」

  「不論是何種貞潔烈女,都會乖乖臣服在王爺腳下,任由王爺差遣。」

  「當真?」謝邕一臉邪笑。

  「下官焉敢欺騙王爺?」

  謝邕拿起藥丸左看看右瞧瞧,露出得意的笑容,「這下看宇文凝月那臭婆娘還敢不敢放肆?每次她看到我總是不假辭色,仗著有王后撐腰凈逞威風,現在有了這藥丸,就不怕她不就范了……」

  謝邕說著,臉上泛出一絲陰險。

  云岫衣聽了,氣得小臉漲紅,渾身顫抖。

  這個臭雞蛋還是一樣好色,看到人家姑娘長得漂亮就想據為已有,現在歪主意居然打到吳王后的侄女宇文凝月身上了。

  好!看在同是女人的份上,也看在宇文凝月曾經幫過她的份上,她就把那顆什么鬼藥丸偷過來,然后踩碎、碾碎、壓碎、打碎,再丟進糞坑里喂蛆,看謝邕這臭雞蛋怎么害人?

  原來當初謝邕派人到云家想抓云岫衣時,湊巧宇文凝月經過,見謝邕以王爺之尊欺負一個弱女子,于是仗義執言說了他幾句;也就是這么幾句話,讓宇文凝月得罪了謝邕,但也因為她這幾句話,讓云岫衣有了脫逃的機會與時間。

  現在宇文凝月遇上麻煩,受她一言之恩的她能不幫忙嗎?再說對方可是謝邕哪!他害死她二姊姊,氣死她娘親,逼得她到處流浪,就算他什么都沒做,她也不會放過他!

  想著,云岫衣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看準了目標,使盡吃奶的力氣往謝邕頭上扔過去,只聽得謝邕發出如預期中的慘叫聲后,她立刻朝著外頭大喊:「有刺客,大家快來抓刺客!」

  果然這聲「刺客」一出口,整個王府頓時如炸了火藥般沸騰起來,一個個全副武裝的侍衛舉著火把,全趕到謝邕的房里來。

  「王爺,您不要緊吧?」

  謝邕滿頭滿臉都是血,怒氣沖天,「什么要不要緊,還不去抓刺客!難道你們要等到我被刺客給宰了才要抓人嗎?」

  「是,王爺。那刺客可能還在附近,請您避避。」

  謝邕手搗著傷口,邊罵邊走了出去。

  一群人就在屋里屋外到處搜查,可云岫衣早躲到屋頂上去了,她大小姐還得意洋洋地看著謝邕狼狽的樣子,高興得差點摔下屋頂。

  想不到這么容易就打到他了,早知道就搬大一點的石頭,一口氣砸死他替天下除害,也省得他再去害其它人。

  云岫衣趴在屋頂上看著一群群侍衛來來去去,一直等到人都散了以后,她才跳下來,大大方方地從窗子溜進屋,一把抓起桌上的藥瓶準備溜之大吉。

  這時,早該療傷去的謝邕突然站在門口,堵住云岫衣的去路,身后還跟了一群侍衛,「果然是妳這鬼丫頭在搗亂!」

  云岫衣吃了一驚,「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從妳的聲音認出來的啊,妳的聲音跟妳大姊楚鳳衣幾乎一模一樣,柔、媚、嬌、甜,真是銷魂蝕骨,聽過一次就永生難忘,我怎么可能不認得?」

  岫衣登時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笨笨笨!用石頭砸他就算了,何必再嚷嚷什么刺客呢?這臭雞蛋如此貪生怕死,被砸了自然會叫侍衛,哪需要自己多此一舉替他喊什么有刺客?真是笨,笨到姥姥家了!

  「你想做什么?」云岫衣一面盯著謝邕,一面尋找逃脫的方法,她可不想幫人不成,反倒讓自己落入他手里,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謝邕一眼便看穿她的企圖,「做什么?剛剛用石頭砸我的就是妳吧?既然妳敢用石頭砸我,就該知道會有什么后果,來人啊,把這個逆賊抓起來!」

  「是!」

  一聲令下,幾名侍衛登時上前圍住云岫衣。

  云岫衣可不怕這些侍衛,以前之所以打輸馬萬群手下那些笨蛋,并不是她技不如人,也不是她力氣比人家小,而是怕奶娘被害死。現在奶娘既然已經真的死翹翹了,那她還有什么好怕的,當然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努力、拼命打了!

  于是就看到云岫衣嘴里亂七八糟地嚷嚷著,抓起房里的東西胡丟亂扔,一下子是唐代珍貴的三彩陶被當成石頭砸碎了,一下子又是宋代燒制的美女聳肩瓶被扔了,再一轉眼,連謝邕花了幾千兩銀子買回來的黃花梨木大插屏都被拿來當棍子要,她左一下右一下地亂揮亂打,搞得大家雞飛狗跳,縱使那幾名侍衛個個武功高強,卻也拿她無可奈何。

  一旁的謝邕看得著急不已,一面氣自己的侍衛居然制伏不了一個小丫頭,一面著急自己的寶貝就這么毀在她手里。那些可都是他花了不少工夫才得到的,再這么下去,那些寶貝可全都要成為小丫頭打架的武器了。

  謝邕氣得大喊:「你們這些飯桶在做什么,居然奈何不了一個黃毛小丫頭?再不把她拿下,當心我把你們的腦袋全給砍了!」

  云岫衣邊打邊扮鬼臉,「喂!你這王八臭雞蛋,再叫更多人來也無所謂,反正姑娘我砸的都是你的寶貝,打的都是你的笨侍衛,痛的是你的心,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還要……」

  云岫衣正得意地嚷嚷著,突然覺得頸子一痛,她也不以為意,拿著插屏繼續東揮西打,見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可不知怎地,她覺得視線逐漸模糊,連手里的插屏都漸漸變重,重得她幾乎要拿不起來了。

  奇怪,是她花了太多力氣,所以才拿不動插屏嗎?不然怎么會……

  一名侍衛見機不可失,拿棍子便使勁往她頭上一敲,云岫衣登時眼前一黑,整個人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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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云岫衣醒過來時,只覺得頭好痛,痛得她整個人都幾乎要炸開似的。她忍不住呻吟:「好痛喔!」

  這時,一個她最討厭的男人的聲音響起,「妳可醒了,我的寶貝小美人!

  聽到這聲音,云岫衣渾身一顫。

  是謝邕那個臭雞蛋!她忙睜開眼睛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不聽使喚,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你……你這個王八臭雞蛋,你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我不能動?」云岫衣急得直嚷嚷,拼命想掙扎,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謝邕一面笑一面來到床前,伸手往她臉上一摸,「我什么也沒做,我這么喜歡妳,怎么舍得傷害妳呢?妳不能動是因為妳中了軟筋散,誰教妳這丫頭雖然長得漂亮,力氣卻大得嚇人,我只好出此下策,否則真不知該怎樣抓到妳呢!」

  云岫衣用力地想別過臉去,避開謝邕那討厭的狼爪,偏偏現在的她動彈不得,氣得她滿臉通紅,「別碰我,你再碰我,我要咬你了喔!」

  謝邕故意露出一抹害怕的神情,「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被妳這兇巴巴的小女鬼咬喔!」

  「你、你怎么知道我扮成鬼?是不是馬萬群告訴你的?」云岫衣驚道。

  「沒錯,若不是他,我還不知道妳在黃粱夢鎮呢!」謝邕笑著回答。

  「那他呢?他在哪里?」云岫衣瞪著謝邕一副想找人拼命的樣子。

  「妳找他做什么?」謝邕挑眉看著云岫衣。

  「他害死我奶娘,我要找他報仇!」云岫衣恨恨地說著。

  「報仇?」謝邕哈哈一笑,「小美人,不必了,我已經替妳報仇了,妳再也不必怕他會欺負妳,叫妳去扮女鬼嚇人了。」

  「什么意思?你殺了他?」

  謝邕毫不在意地點頭,「那當然,誰教他自不量力,居然也想搶九鳳塊?我當然不能讓這種背叛我的人活下去。至于妳……」

  云岫衣睜大眼睛,壯起膽子威脅:「我怎樣?告訴你喔,我鳳姊姊可是敦煌九鳳的頭兒,你要是敢對我怎么樣,我鳳姊姊還有云哥哥,以及其它七只鳳凰都會來找你算帳的!」

  提起楚鳳衣,謝邕臉上閃過一絲陰霾,「我當然知道楚鳳衣是敦煌九鳳的頭兒,也知道她是妳的親姊姊,否則我這么大費周章找妳做什么?」

  「你想利用我去威脅鳳姊姊?」云岫衣仰頭瞪著謝邕。

  謝邕湊近,看著她精致嬌艷的可愛臉龐,「也對也不對。妳知道我原本喜歡的是妳姊姊,可是她不但背棄我,還偷走王室的鎮國之寶九鳳塊,我自然不能善罷罷休。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只要妳肯答應嫁給我,叫楚鳳衣把九塊九鳳塊交出來,我不僅可以既往不咎,還會奏請父王加封妳云氏一門,保妳榮華富貴,如何?」

  云岫衣簡直想吐了,她想也不想,一口痰便往謝邕臉上吐去,「呸!你這王八烏龜臭雞蛋,憑你也想娶我?你已經有十七個老婆了耶,居然還想娶我?而且我鳳姊姊可是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們也只不過見了幾次面,談什么背叛?

  再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九鳳塊是朱雀天女所有,原本就屬于敦煌鳳宮,從未離開敦煌鳳宮一步,怎么可能會是你那什么鬼王室的鎮國之寶?分明是你自己狼子野心,看我鳳姊姊美貌,又聽說她有九鳳塊,所以想據為已有對不對?」云岫衣不屑地嗤了聲。

  謝邕原是笑容滿面的,可云岫衣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般戳進他胸口,戳破他的野心與貪念,聽得他不禁惱羞成怒,「對又如何?我說九鳳塊是我的就是我的,沒有人可以改變這個事實!

  「什么事實?你連九鳳塊長什么樣子都沒見過,還敢說九鳳塊是你的?不要臉的大壞鬼、沒有廉恥心的臭雞蛋!我看你的臉皮比墻壁還厚,說的謊話比糞坑的大便更臭!」云岫衣瞪大眼罵著。

  謝邕怒極了,一巴掌甩在云岫衣臉上,「妳這臭丫頭,妳……」

  云岫衣仍不怕死地嚷著:「你打死我好了,你最好把我打死,要是你打不死我,我一定叫鳳姊姊和云哥哥把你的臭王府夷為平地,再把你丟進糞坑里淹死!」

  「妳這臭丫頭,妳再講、再講啊!我看妳有幾張嘴巴可以講!」謝邕撲上前,抬手左右不停地甩她巴掌,將她打得雙頰紅腫,嘴角流血。

  云岫衣大眼圓瞠,很有骨氣地瞪著他,「我就是要講、就是要罵!你這王八烏龜臭雞蛋,你這不自量力、滿嘴謊話的騙子!什么王爺?我瞧你連糞坑里的蛆都還不如,你禽獸不如、昆蟲不如、連蛆都不如!」

  謝邕怒極反笑,「我連蛆都不如?好妳個云岫衣,好妳張小嘴,果真和宇文凝月一樣厲害至極,憑一句話就可以罵死人。不過……我倒想看看妳吃下這九轉合和丹后,妳的嘴巴是不是還這么厲害?」

  云岫衣開始有些驚慌了,「什么九轉合和丹?」

  謝邕拿起他從云岫衣身上奪回的藥瓶晃了晃,「這就是九轉合和丹,原本是為宇文凝月準備的,而她也在隔壁等很久了,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把這藥丸先用在妳身上,看妳吃了藥以后,這張嘴巴是不是還這么厲害!」

  云岫衣大吃一驚,「你、你把宇文凝月抓來了?你怎么可以……」

  「我為什么不能抓她?誰得罪我、對不起我,我就找誰算帳,管她身分是什么!就像妳,當初妳只要乖乖聽話就好了,誰教妳要逃,還一張嘴巴說個不停,這就是妳的報應!」

  說著,謝邕倒出幾粒藥丸塞進云岫衣嘴里。

  云岫衣下意識地想吐掉,奈何她連動都動不了,更別提吐掉。因此,那要命的臭藥丸就這么硬生生順著喉嚨吞進肚子里。

  謝邕高興極了,他滿懷期待又帶著幾分淫邪與猙獰地看著云岫衣,「小美人,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尤其妳長得和妳大姊一模一樣,跟妳在一起就像跟她在一起一樣,彷佛一次擁有兩個人。十年,我等這天整整等了十年,現在終于可以一圓美夢了。」

  云岫衣拼命掙扎,「夢你的大頭鬼!我才不要跟你圓什么美夢呢!你自己抱著枕頭去圓夢好了。我……」

  話沒說完,云岫衣便覺得肚子里有一股熱氣緩緩升了上來,意識也開始模糊,她知道大事不妙,藥效開始發作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落在這個王八臭雞蛋手里,要嫁人,起碼也得嫁像云哥哥那樣長得好看、功夫好、脾氣好,有錢又聰明瀟灑的男人,絕對不能嫁給這種連蛆都比不上的人!

  想到楚云軒,云岫衣忍不住放開喉嚨,用盡最后的力氣大喊:「云哥哥救我,云哥哥,你在哪里?你快來救我,云哥哥、云哥哥!」

  謝邕哈哈大笑,邊脫衣服邊往大床走來,「什么云哥哥?一會兒我不僅會讓妳叫哥哥,還會讓妳叫個不停呢!」

  他的手伸向云岫衣,正想解開她的衣服扣子時,一錠金元寶不偏不倚凌空飛來,打在他的腦袋瓜上,疼得他差點暈過去。

  「誰?是誰?」謝邕驚恐地轉過身,看著空無一人的窗外。

  一個男子好聽又帶著薄怒的聲音響起,「憑你還不配問我的名字。」

  話聲剛落,兩樣東西同時飛進屋內,一樣是一錠打向謝邕的金元寶,另一樣是一枚黃澄澄的金葉子。

  那金元寶不僅將謝邕打暈了過去,還打得他頭破血流,恐怕得腫上好幾天;至于金葉子,則打滅了屋里的燭火,然后一道瀟灑倜儻的身影飄了進來,一把抱起云岫衣竄出屋子,在眾多侍衛的喧喝聲中,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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