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穹海,層巒疊障,天山之巔,白雪皚皚。
五位身著灰道袍,白發(fā)白眉仙風(fēng)道骨的修道人一字排開。
天山五絕為首者,儒圣一揮道塵。“此地屬私人領(lǐng)域,少俠請止步!
“衛(wèi)離無意打擾道長清修,只因有一事相懇,不得已冒然入山!毙l(wèi)離只身趨前,抱拳頷首為禮。
“我等早不管俗事,衛(wèi)少俠請回吧!”儒圣言道。
“容借前輩們片刻時間,我相信道長們將邀請我入山!毙l(wèi)離氣定神閑握住青龍劍。
“邀你上山?好個狂妄的小子!蔽涫ケ侵懈Z出一聲輕哼。
衛(wèi)離嘴角淺漠一勾,眨眼間青龍劍出鞘,他武起一連串行云流水劍招。
五位老者一見,驚訝得如五截枯木,一動也不動了。
“我獨創(chuàng)的天山十九破劍式!蔽涫ゲ唤麖埧谫潎@。
“少俠哪來的劍譜?”長像最圓潤,像一尊彌樂佛般的技圣驚問。
衛(wèi)離以狂龍擺尾收劍式,吐氣平息雙手抱揖!案覇栂容厒兛捎信d致請我飲杯溫酒,趨趨刺骨寒意?”
“請,請隨老朽們上山!比迨パ砦A示意。
這會兒,衛(wèi)離才轉(zhuǎn)身至就近一株蒼松樹干后,將霜影帶出來。
“你你…..”霜影目瞪口呆。曠世高手,他真的是曠世高手,“你不去斬妖除魔太可惜了!
衛(wèi)離握住她的手,低淺溫語!拔也挥脷⑺麄,他們已經(jīng)在黑風(fēng)山上修練得道了。霜霜,還真讓你說對了,世上沒有一定該死之人!
“呃……”
好啦!她承認她看走眼了,黑山寨是從沒危害附近鄉(xiāng)里,可是……稱贊他的話她哪說得出來,還是繼續(xù)使用嬌蠻語氣招呼他吧!
“哼!你就很該死,硬帶著我來這天寒地洞的地方看雪貂,我看你是很喜歡看我凍成一根冰柱啦!”
“我抱住你就不會凍了。”他欺上前在她耳邊講悄悄話。
又要當(dāng)場給她玩親熱戲碼?霜影小手賞他腰窩一記鐵殺掌!昂箢^是五個老爺爺,你不要臉皮,我還想留著臉見人呢!”
“現(xiàn)在不給抱?”他失望地嘆嘆氣,壞壞地朝她眨一下眼,里面盡是挑逗意!安蝗,晚上我讓小冰棍變成熱火盆好不好?”
“你給我閉嘴啦!”霜影捂著發(fā)燙臉蛋跑開了。
可惡,離開黑風(fēng)山后他竟然變本加厲,有事沒事就愛亂逗她,害她每天臉皮繃得很辛苦。不,才不要被他逗開心,不要隨著他起舞亂笑,不要理會這個綁架她的暴君,不要讓他有好日子過,不要……
“哇!不要跌倒的!
地面積雪太厚太滑,她跑得太快失去平衡,往后栽了……正好栽進衛(wèi)離張開的雙臂中,被他緊緊抱個滿懷。
真倒楣,又讓衛(wèi)小人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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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香木屋,結(jié)廬仙境。
八仙桌前,六方坐定,酒過三巡,酣意融融。
衛(wèi)離持起霜霜仍然冰涼的小手,包容在他的大掌中,眼神幽邃,聲調(diào)低緩,對五位老者談起他自小身陷不見天日囹圄,身中七情六欲腐神毒的景況……
五絕靜聽,神容已動,“師妹偷走五絕密笈,她竟然還參照藥書提煉毒丸害人,實在太不該了!
醫(yī)圣替衛(wèi)離把了脈息,觀了印堂,說道:“還好,毒性已解!
“此事說來話長……多虧了一朵赤靈芝,還有她……”衛(wèi)離慘澹一笑,輕拍著一直想縮回去的柔膩小手。
醫(yī)圣想想又說:“屠姑娘,你的手也借我把把脈吧!”
啥?她喝酒喝得好好的,焦點怎會轉(zhuǎn)到她這兒來?一手捧著小酒杯,一手給他抓著,她哪還有第三只手借人家呀?霜影說:“我又沒中毒,不要……”
衛(wèi)離不由分說,將讓他握住的那一只右手轉(zhuǎn)遞過去。
“唔,嗯……”醫(yī)圣分朝幾個不同脈位測了測,微微一哂,就將小姑娘玉手放回男子蒲掌中。
“就跟你說我沒事!彼靶∽靸亨倭肃伲岩恢痪茐匾频阶詡兒前頭來,又斟了一杯。這蜜梅酒真不錯,香甜甘美,入喉后冷冷的身體也和暖了。
“師弟?”精于五行奇術(shù),善于預(yù)知未來的天圣眉峰攢了一下。
醫(yī)圣拈拈白胡子道:“師兄,天下事都瞞不過你的慧眼,此事現(xiàn)在不急著說!
“你說你叫衛(wèi)離?”天圣轉(zhuǎn)而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
“是的,是衛(wèi)淑姬……”他頓了下,瞟了霜霜一眼。“替我命名,將我養(yǎng)大!
霜影胸口抽了一下,回瞪他一記,“你說你的事,看我做什么?”
心情亂糟糟的,她勉強自己專心啜著悶酒,把雪釀當(dāng)茶水喝了。
“衛(wèi)離……離于何人?又打何處而來?”儒圣凝定沉思著。
“二十多年前師妹曾一度潛回維吾爾國皇宮!蔽涫ヌ崞鹆艘欢瓮。
“維吾爾國?”衛(wèi)離第一次聽到這個國名。
“你目前所在即是維吾爾回族人的土地!蔽涫フf著。
“伊格豪與丹芙兒呢?”衛(wèi)離道出他聽過一次的兩個人名。
“他們是維吾爾國的王與妃。”天圣端凝著衛(wèi)離的眼睛,“維吾爾族人的眼眸色澤大多屬于淺褐色,但其中亦有些人擁有藍色的眼珠子。”
霜影嫣頰緋紅,眼眸含醉,“唔!衛(wèi)頭頭,你的眼睛也是耶……那你可能也會是……咯!”她打了個酒咯,沖出一股濃濃酒氣
“霜霜,你醉了,別再喝了。”衛(wèi)離把快跌下椅子的小女人挪進他腿懷中,進一步想取走她的酒杯。
“這么好喝的東西還不準人家喝!”霜影歪歪斜斜躺在厚實的堅胸膛里,纖纖食指戳進衛(wèi)離胸膛!袄蠣敔敚銈冊u評理,他就是很霸道,什么都限制我……”
“小姑娘,你最好別再喝了!贬t(yī)圣顏面歉赧!靶l(wèi)少俠,很抱歉,天山許久沒女眷,我不知我釀的蜜梅酒容易讓陰柔之體醺醉!
“不礙事!毙l(wèi)離柔聲慰哄著懷中佳人:“你乖乖休息一下,明天再給你喝!
“不聽你的.…..唔!我不想睡啦.…..”埋怨兩小句,兩排羽睫兒欲振乏力眨了幾下,終于拉上了。
衛(wèi)離寵膩地揉揉霜霜的長發(fā),臉頰抵著她的肌膚,輕聲對五絕言道:“我懷疑我的身世和維吾爾皇族有關(guān)系。”
天山五絕白眉齊揚,“怎么可能?”
“有這種可能性,因為童姥說過!毙l(wèi)離說著。
儒圣又進酒一杯,惹出一嘆,“師妹早就瘋了,她的話不能信!
魔女總把他錯認為另一人,于是衛(wèi)離將面罩取下,以證據(jù)示人,“再看看這個鐵證如何?”
“啊!”五位老人早就修練得塵事不上心間,卻又一次驚訝得瞪大眼睛。
“不可能!我一定老眼昏花了!比迨ト嗳囗。“我仿佛看到了伊格豪!
天圣回過神來后遂問道:“你額眉上那道巴痕怎么來的?”
“很嚇人吧?童姥卻說不是她劃的。在她對我百般凌辱之后,她一直不承認這道疤痕出自她之手。”衛(wèi)離徐緩將面罩又放回臉上。
“一道刀疤破壞了英氣豪邁的臉龐,難怪你不愿意以真面目視人!贬t(yī)圣惋惜不已。
“衛(wèi)離上天山,又以真面目示人,就是想一探身世之謎。”
“師妹不可能是你的生母!比迨フf得斬釘截鐵!八宦爠,執(zhí)意修練九陰童子功,早就失去生育能力了!
衛(wèi)離雙眸闔上,吐出一口積郁曠久的氣!拔,沒有犯下亂倫之罪!
“你?”醫(yī)圣大驚。
“前輩以為我如何解除身上的七情六欲腐神毒?”衛(wèi)離悵然低喟。
“用那一個方法?”醫(yī)圣問。
他輕輕頷首。
“然后呢?”儒圣問!皫熋门c你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又對我使毒,在非她死即我亡的情況下,我殺了她!
儒圣閉眼垂首許久,終于淡淡開口了!皫熋眯郧榧ち遥星槭艽旌笮惺赂庸詮,只能算她自取滅亡吧!”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瘋狂啊!”天圣有感而言。
武圣沉著地揮揮手,表明不再追究,“你能練成老夫的天山十九破劍式,也算與我有師徒之緣,罷了,老朽不想再結(jié)一段仇恨。”
“冤冤相報何時了?”醫(yī)圣對治好衛(wèi)小子的疤痕還比較有興趣。
不說宿仇舊恨?衛(wèi)離的眸光落向霜霜,他的手心輕輕撫摸著她精細秀麗的五官,“天地之間我只要她,但我的愛惹得她遍體鱗傷,我一手制造了另一個滿心仇怨的女人!
這張歡顏陪他走過孤獨的療傷歲月,她終也在他的手里失去歡笑的能力。把她摟得更緊,吸聞著她淺息里的濃郁酒氣,他沉嘆著,“霜霜,我愿意陪你醉!
他的唇片狂恣地再度眷戀著她!
數(shù)不清的奔放熱情,算不完的繾綣纏綿盡收于唇片貼合中。
年輕人!旁若無人就火辣辣地吻起女人來了,五個修道老人看得手腳無措,頻頻咋舌耳臊不已。
“啊!今日第幾次驚嚇了啊?”
“唉!老人家的眼睛不適合看這個吧?”
“說吻就吻,里頭有房間可以借他操練啊!”
“我們這幾顆快衰竭的老心臟,承不起這種沖擊喔!”技圣尷尬地撓撓后頸。
“他太恣性狂妄了。”儒圣挑挑白眉毛說道!耙粮窈赖膫性不是這樣的,他總是沉穩(wěn)平淡內(nèi)斂!
衛(wèi)離緩緩揚起黔首,沉郁的嗓音飄出,“所以我的親生父親也不是伊格豪?”
“就貧道們所知,丹芙兒只生下一子。伊騰俊成長于維吾爾皇宮內(nèi),所以你不可能為丹芙兒所出!
“他可會是伊格豪老王的私生子?”技圣大膽假設(shè)。
“不對!比迨ヒ豢诜駴Q。“雖然信仰回教的維吾爾族男人可以合法擁有四名妻子,但我們都很清楚,伊格豪只愛來自黑海畔的異族女子丹芙兒!
武圣接著說:“我們都還記得三十年前年師妹大鬧皇宮,拿著利刃威脅要刺向伊格豪的心臟,逼他賜死丹芙兒的事?”
醫(yī)圣點點頭道:“沒錯,伊格豪寧死也不背叛他唯一深愛的女人!
“所以他不可能納妾,或另有私生子!”天圣斬釘截鐵落下結(jié)論。
聽完那一段前人往事,衛(wèi)離心頭像是被萬針扎著般痛楚難當(dāng),他徐沉無力慘笑出聲,“哈哈哈!居然是這樣的結(jié)果。來了天山,尋不到身世之謎,反倒解了感情的死結(jié)。哈哈哈!”
他自認惡魔之子,從來不知愛為何物,認定了霜霜一人后,要了她的身,強留下她的人,然后做出許多討她歡心的舉措,這些就是他愛戀她的方式……
直到這一刻,又聽了伊格豪寧死不背叛愛人的故事,他終于澈悟了。
自以為是的愛不是愛,強取豪奪的愛不是愛,讓深愛的人憂愁繞眉,郁結(jié)滿懷,珠淚盈眶的愛怎能配得上愛字呢?
“我根本不懂愛,也難怪霜霜不愛我!毙l(wèi)離抱著霜霜起身,意欲離去。
“少俠留步,今日天色已晚,請在寒舍暫休一晚吧!”醫(yī)圣低喊著!澳泐~上的疤痕,若讓小老兒一試,也許有辦法去之。”
“霜霜心不在我身上,她眼里哪會裝入我的俊丑?”腳步堅定前邁。
儒圣揚聲呼喊,“你答應(yīng)了屠姑娘,明天還要讓她再喝甜梅釀!
他這一喊,真的喊住衛(wèi)離的腳程了。
衛(wèi)離埋首于霜霜耳邊,鼻尖摩觸著她微微發(fā)熱的紅頰,輕聲細語言來,“原來真愛處處都難,伊格豪寧死也不納第二人,我卻為了活命與你廝守,背叛誓言,辜負于你。霜霜,你恨我恨得好!
霜霜,落紅不是無情物,化成春泥更護花。我今夜就留下,為了你念念不放的一壺甜酒!
雙目透露著洞悉燭火的光芒,天圣說著:“你決定的好,正可讓小姑娘好好睡一宿。我近日夜觀星象,深受一個現(xiàn)象困擾著。突然間你出現(xiàn)了,不啻給了老朽一線靈感;蛟S少俠還能幫立誓不下天山的小老兒們一個小忙!
“我?”衛(wèi)離縱聲豪笑,“前輩們太看得起我了!”
霜影咕噥一聲,出手拍他一下!靶l(wèi)討厭,你一定要在我耳邊練嗓門嗎?”
“對不起,吵了你了!彼妇蔚氐偷脱缘。
霜影蠕了一個更舒適的角度,呼息又回復(fù)到輕淺微弱。
衛(wèi)離的瞳光癡然流盼于這張粉光瀲滟的朱顏,他冷峻的唇片一咧,沉斂的聲音吹拂著她鬢邊細發(fā)絲。
“霜霜,我癡戀著你的真、你的善、你的美、你的多情,所以我只有留下你的人,否則我就一無所有了。我以前覺得上天虧欠我一切,所以我即使強行留下你也理所當(dāng)然。
我如今才幡然醒悟,霜霜,我竟然誤你累你至此!我對你造成的傷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消的,但是我還是必須說,霜霜,對不起。
霜霜,即使得不到你的原諒,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愛你,一往情深永遠還是你一人啊!”
明月皓皓照天山,斯人恨醒夜未央。
這一夜,霜影臉上掛了醺然醉笑,獨自安枕于天山的暖坑上。
這一夜,酒醉不醒事的人兒,根本不知風(fēng)卷殘云的大事情接踵而來了……
夢闌時酒醒后,世事局局新,昨日早已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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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影睜開眼睛,看到暖坑另一邊是空的。
早已習(xí)慣在衛(wèi)離懷中醒來,今日頓失熟悉的體息溫度,她心中竟感到悵然失落……她撇撇唇道:“一定是喝了酒的后遺癥啦!”
拍一下依然昏漲的腦門,腦海里仿佛還有一個怪異的夢影徘徊著……
“這酒當(dāng)真喝不得!”
甩甩頭爬下床,她一邊整裝,一邊從桌案上拿起一顆天山雪梨啃了起來。
“清脆爽口,真是好東西。天山冷不拉幾地,可是吃的東西都是絕世珍品。”
慢慢咬細細嚼,一顆水梨吃個精光,一個人又呆坐半天,伸手摸摸小包袱,里面收著傳家的戮情劍……驀然回首,居然憶起第一次偷拿這把劍的那一夜……
“唉!”她嘆口氣,“想那些無聊的事情干什么。”
只是,平常她一睜開眼就在她眼底前礙眼的家伙今早竟突然消失了?她還真不習(xí)慣呢!小腦袋又望向房門口好半晌,那里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小嘴兒委屈萬狀的噘著。待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心會慌!衛(wèi)離竟然還給跑得不見蹤影?
“不管了,出去找人了。”
像一支離弓的劍矢往疾速外沖,霜影一眼就看到寬敞的廳堂里,四尊人像各據(jù)一角,正在閉目運氣靜坐。
她兩腳猛地煞車,“我……老爺爺?”
醫(yī)圣是唯一活動著的人類,他蒼老嶙峋的手掌拿著小石杵,“鏗鏗鏗”一直搗向小石臼里頭一團紅紅紫紫的植物。
霜影奔過去,蹲了下來,找了開場白,“醫(yī)圣爺爺,我?guī)湍愫脝??br />
“這藥材我急著熬給你服用,讓我自己來吧!”醫(yī)圣眼睛猶然盯在小石樁上。
“好端端的叫我喝藥?”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不要啦!藥汁都很苦耶!其實呢!藥爺爺,我是想問.…..那個.…..衛(wèi)離哪里去了?”
“藥爺爺準備了何首烏、紅花、枸杞、當(dāng)歸、紫蘇、桑寄生、菟絲子、黃芩等等多味上等藥材,你一會兒要乖乖飲藥!
“藥爺爺你別岔開我的問題啦!”霜影不由分說奪下那一根小藥樁。
白眉老人掀了一下眉毛,微笑問著:“霜ㄚ頭,你可是在替他擔(dān)心?”
“開玩笑。我氣他氣得不輕,恨他恨得很重,我怎么可能替他擔(dān)心?”
“真的沒有?”
霜影小手指撥撥鼻尖,心虛地規(guī)避老人家精湛鑠鑠的注視,“平白無故替他擔(dān)心干什么?我只是好奇他怎么突然不見了……難道……”她心頭突然有一個很不好的預(yù)感,“衛(wèi)離究竟在哪里?他是不是干什么壞事去了?”
儒圣慢踱過來,說道:“霜ㄚ頭,他幫我們?nèi)ゾS吾爾皇城跑腿而已。”
霜影一聽心弦一揪,臉色大變,“果然跑了,說都不給人家說一聲!
“有。∷辛粼!碧焓ヒ策^來,從懷中掏出一張便簽給霜影。
“究竟什么事這神秘,不能當(dāng)面跟我說清楚?”一邊埋怨,一邊急切的打開留書,她飛速瀏覽里面的一字一句------
霜霜如晤,
原本來天山想尋找身世之謎,如今謎仍成謎,不過卻發(fā)覺天山的蜜梅酒著實不錯。五絕前輩們已答應(yīng)我,你想飲多少就可以拿多少。
如果又醉了,你的夢里可會出現(xiàn)一片螢光舞風(fēng),里面的我曾說過:你一定要記得,我只要你一人。
罷了,往事何須再提?你還是多盡佳釀一杯。
再見之時,天涯對飲共醉?
還是……從此相忘獨憔悴?
衛(wèi)離書
相忘獨憔悴?不就是兩人要分手的意思嗎?
他愿意放手了?!
她應(yīng)該要手足舞蹈衛(wèi)離不糾纏于她了,可是她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心頭反而慌得一團亂,一點都理不出頭緒來了。
仿佛,這樣的結(jié)束并非她所愿……
“哼!帶我來天山,把我留在天山。這算什么?我要去找他啦!”霜影顰著眉鼓著臉頰。
“你找他做什么?”儒圣反問一臉難過樣的小女人。
“找他……?呃!光留一張字條給我,太過分了。對,我又認不得打天山回白紗山的路,他怎可以如此不負責(zé)任把我丟在天涯海角?衛(wèi)離太可惡了,我要找到他,揍他很多拳,消消氣呀!”霜影癟著嘴垮著臉,罵得有氣無力。
醫(yī)圣瞇了瞇眼皮,瞧著奮力朝空揮了幾下的小粉拳。嘖嘖!這種力道奈何得了衛(wèi)離?她來拍拍蚊子還比較可觀呢!
他決心當(dāng)個魯仲連,好心化解他們兩人的過節(jié)吧!
于是他將二十年來衛(wèi)離與天山童姥的過節(jié)原委說出來……
“原來,他真的那么凄慘!彼拔嬷l(fā)疼的心口,語氣猶然有點硬綁綁地。
當(dāng)日衛(wèi)離也曾苦口解釋一大堆,可是她就是鐵了心不信他只字片語。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那一次背叛能算情有可原嗎?
而這一向,她對他一點都不假辭色,不,不是不假詞色而已,簡直就是拿他當(dāng)仇人對待……
霜影瞅著眼前五位老伯伯,心頭很虛,眼眶酸得很想掉淚,卻怎么也扯不下臉來跟旁人認錯……
“不管啦!我一定要找回他,然后再狠狠地修理他,一輩子都不放過他,讓他每一天都沒好日子過!”
一輩子?每一天?看來要雨過天晴了。醫(yī)圣唇角泛著笑意,趕緊再加把勁了。
“霜ㄚ頭,衛(wèi)離昨晚說了一番感人肺腑的道白,更是鄭重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能把過去的恩怨放下,留在天山等他回來嗎?”
“他才不會回來,我也不要等……慢著,藥爺爺,你說昨晚他跟我道歉了?”
“可不是,他外表看來冷冰冰的,對你的感情竟然狂烈如火。我們幾個老頭子都為之感動不已喔!”醫(yī)圣月老當(dāng)上癮了,呵呵!衛(wèi)小子,來日看你怎么謝我。
昨夜,她醉得迷迷糊糊,還以為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衛(wèi)離深情款款在她耳畔低喃著讓她心動心慟的話,他那一聲111對不起222,他那一句111一往情深永遠還是你一人222,擊潰她內(nèi)心最后一道防線,讓她整顆心在夢中又一次為他淪落……
今早醒來,夢影不散,所以一看不見他在身邊,她才會心慌不已,一心想找他,也許很不爭氣地更想求證一下……如今她全明了了,昨夜非夢。
和他一起走過多少年風(fēng)雨,往后怎將愛恨交織的歲月從心頭抹滅?
如果這份椎心泣血的愛戀還能延續(xù),她死也不會放過這個男人。不,衛(wèi)離,我和你的分合,不是你一方面一張簡箋說了算。
眸中水光閃閃,她翹著嘴告狀:“明明要我原諒他,明明說只愛我一人,要我記得流螢風(fēng)飛,結(jié)果說拋就拋下我!他就會拿好聽話來哄哄我,刮風(fēng)下雨打雷電時,也不怕被老天爺收拾了!
這是什么情況?五個老人互望著……
敢情霜ㄚ頭以為衛(wèi)離一去不復(fù)返了嗎?他不過是答應(yīng)利用小ㄚ頭睡覺的時間,去夜探一下皇宮而已。
莫非,很不簡單的衛(wèi)小子在書簡中埋了什么玄機?他想故意誤導(dǎo)霜ㄚ頭嗎?
五個老人不約而同打起同樣的主意,就讓霜ㄚ頭再緊張一下,幫她再認清楚一點她對衛(wèi)離的感情吧!所以,智高絕穎的老人才不會不識相地點破衛(wèi)離預(yù)留的伏筆。
天圣輕咳一聲,打起善意的謊言,“你就安心等他一陣子,他會回來的!
“他如果不回來呢?”
天圣爺爺真能抓得住衛(wèi)離深沉難測又變化不窮的心思嗎?
再說衛(wèi)離輕功高,她怎么追得到他的蹤影啊?霜影心急如焚,可憐兮兮地拖著衣袖擦淚水了。
“那么我就畫皇宮的地下密道圖給你,助你順利找到他!奔际フf著。
“圖?”
“喔!那座皇城是伊格豪委請我建造的,我就偷偷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