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死命往他家前前后后東張西望,也不管會不會被東方抓到她偷窺,只想確認(rèn)剛才看到的詭異獸影到底是什么。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有什么動物在他家院子出沒……
籬笆這端找不到那兩道影子,她跑到他家大門前,就見他在雨中向她走來。
黑色鐵門被他打開。
“我——”她才說一個字,就被他拉著手腕走。
沙子雖然一直很好奇他家內(nèi)部會是什么樣的裝潢,但他突如其來的行徑搞得她一頭霧水,根本無心參觀被拉著一路經(jīng)過的玄關(guān)、客廳、樓梯。
他的腳步又大又快,她連停下來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小跑步跟著他,不然就等著準(zhǔn)備和地面作親密接觸。
“喂,干嘛拉著我,放手啦!”
無視于她的叫囂,沉凜迅疾的步伐繼續(xù)往三樓邁去。
“喂,你耳聾啊,該死的你放開我!”
他依然顧我,沒理會她小貓喵喵叫的抗議。
“喂,我很濕你沒看到嗎?請你看清楚,你的地板已經(jīng)被我弄濕弄臟了,停!停下來!”
這句話總算有點成效,高大身軀猛然一震,腳步也跟著一頓,在房門前停住。
后頭的沙子見狀緊急踩煞車,結(jié)果濕答答的涼鞋讓她一個打滑,鼻尖撞上前方老兄結(jié)實的手臂,爆出一聲痛叫。
“可惡!要停也不先說一聲,很痛耶……”她捂著鼻子抱怨。鼻子已經(jīng)不太挺了,這一撞豈不是更慘?
原以為他終于要放開她了,沙子想抽回手,沒想到卻被他抓得更緊更牢。
“喂,你——”咒罵尚未吐出紅唇,她整個人就被巧妙地轉(zhuǎn)到他面前,背抵門板。
她憤然昂首,怒眸和一雙黑亮火燙的深眸驀然交會,暗黝的黑瞳越靠越近,在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時,他已經(jīng)霸道地吻住她。
上次那個吻如果和這次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熱燙的唇舌恣意闖入她毫無防備的牙關(guān),放肆地享用她的柔軟甜美,緊繃的身軀將嬌小的她壓在門前,罩得密密實實。
她瞪大眼,雙掌向前推拒,掌心觸碰到的雖然是和她一樣濕透的黑色T恤,卻感覺到他熾熱的體溫透過衣物熨燙她的手,她又是一驚,連忙收回手,往后摸上冰涼的門板。
一陣瞎摸,她誤打誤撞,無意間壓下門把,他們就這么跌進(jìn)房間,他及時扣住她的纖腰,沒讓兩人跌到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這么迫不及待?”薄唇稍稍離開她,來到她耳邊低語,而后吮吻著她頸間,一雙大手也從她短襯衫的衣擺探入她腰間,來回?fù)崦?xì)致的肌膚。
難以言喻的親匿刺激洶涌而來,沙子被他放肆的愛撫嚇了一跳,拚命拍打他厚實的肩膀。
“什么迫不及待,你住手啦、住手!放我下來——”他要抱她去哪里?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是放她下來了,不過卻是在……床上?!
她花容失色地彈坐起身,卻馬上被他扎扎實實地壓入床鋪間,俯身又是一記掠奪得十分徹底的深吻。
“唔……”她好比力不如人的小雞,被困在大鷹張狂有力的羽翼下,怎么也掙脫不了,承接他的索求是她唯一的出路。
雨水沿著他的發(fā)、他刀鑿似的臉部線條、他結(jié)實賁張的肌理滴到她的肌膚上,每一滴水都裹滿了他的體溫、沾染了他的味道,原本應(yīng)該感覺冷的肌膚,現(xiàn)在全都被他燃起了火苗,讓她戰(zhàn)栗不已,原本的抗拒轉(zhuǎn)為輕輕的呻吟。
一吻暫罷,他撩開她頰上濕濡的黑發(fā),露出整張白皙的臉蛋,粗糙的指尖撫摸她紅腫顫抖的雙唇,薄唇說出讓她想吐血的曖昧低語。
“是你先挑逗我的,確定要我住手?”他看著她,黑眸又深又黯,充塞著她分辨不清的不知名情緒。
轟隆——屋外響起一聲巨雷。
沙豬的狂妄自大總是很有效地喚回她的理智。沙子眼底的迷蒙倏地褪去,立刻從四溢的激情中清醒過來,柳眉一橫。
“我……我哪有挑逗你……”老天,這性感撩人的沙啞嗓音,是她的聲音嗎?
“沒有嗎?你說你已經(jīng)很濕了,還要我看。”
沉嗓低啞了幾度,內(nèi)容曖昧得教她俏臉賁紅,也讓她發(fā)火。
他又來了,真是夠了!
“廢話!我淋了二十分鐘的大雨,全身不濕才怪!我完全沒有別的意思,你聽懂了沒有?還有不要壓著我,你弄痛我了啦!”他像塊巨石又重又燙,她覺得自己的手腳快要被他融斷了啦……她痛喊著,不客氣地掄起粉拳猛槌他肩膀。
他稍微移動自己的身軀,沒再壓住她的四肢,不過仍將她困在身下。
“沒別的意思?我以為你終于想起電話里的‘約定’!
鉗制松了,但依舊掙脫不得,她怒目又是一瞪!氨康,那是我開的玩笑,你聽不出來嗎?你該不會是誤會我,所以才像只色狼一樣撲向我?”
東方黑眸一黯。他當(dāng)然沒有誤會她,只不過當(dāng)她無心說出那句話時,竟也挑起他的漫天欲望,當(dāng)下,在房門口就壓抑不住想吻她的渴望。
是太久沒有女人的緣故嗎?眼前這個說美貌沒美貌、說身材也不夠前凸后翹的女人到底哪一點吸引他?明明只是想給屢“勸”不聽、又大剌剌偷窺他家的她一點教訓(xùn),他卻沉溺其中,真是……該死!
“你穿成這樣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個?”他口氣不善。
穿成怎樣?沙子隨著他的目光拉低視線,審視自己的衣著——
映入眼簾的是白色夏季襯衫已經(jīng)幾近透明,服貼在粉紫色的內(nèi)衣上,襯出胸口隆起的形狀以及衣料下白皙的肌膚、纖細(xì)的鎖骨和渾圓的肩頭。
她雙頰爆紅,低呀一聲后,兩手迅速遮掩胸口。她的胸部雖然并不雄偉,但起碼還是女人的胸,不能平白無故給別人看的!
“那、那……那是雨淋的,又不是我故意穿成這樣!”
“我說過,要不要跟我上床,決定權(quán)在你。”
再解釋得明白一點,就是——她既然決定偷窺他家,那他也就不必客氣了。
“你是來真的?”他說過“下次就不只這樣”,難道不是唬她而已?
“你以為呢?”他黑眸微瞇,擱在她腰間的大手先是遲疑地暗自收攏,后來仍是伸入她的衣擺。
肚臍周圍感到一陣熱燙酥麻,她嚇得騰出一手,制止他繼續(xù)往上。
“喂喂喂,住手!”
“你把我說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
“誰叫你嘴里說要跟我上床,眼里卻一點該有的熱情都沒有,要我怎么相信!還有前幾天,你不是很酷的甩門不理我嗎,這就是你對一個你想跟她上床的女人的表現(xiàn)?”她自然當(dāng)他只是隨便唬人而已。
“你指的是情欲?”
俏臉一熱,她瞪著他,不說話。
“情況再更‘深入’些,你就會看到。想看嗎?”
轟!俏臉又是熱氣蒸騰。
不可諱言,她是滿好奇的,這個冷酷的大男人在情欲里失去冷靜不曉得會是什么樣子……沙子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識地舔了舔紅唇。
其實,剛才這男人在房門外吻她時,她就看到他眼底不同于平時的火熱,跟現(xiàn)在性感卻冷靜的模樣完全不一樣,既然他說要跟她上床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她敢打包票,他絕對不是性冷感。
可是,他們都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不是嗎?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又回復(fù)冷靜?
東方看著她舔唇的小動作,呼吸轉(zhuǎn)瞬加重,大掌情不自禁開始移動。
她一顫,隔著衣物趕忙壓住逼近胸口的毛手。
“不用了,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了啦……可以讓我起來了吧?”這下她就算再怎么納悶,也得裝出最乖巧懂事的模樣,就怕他繼續(xù)朝她伸出魔爪,她可不想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誤會,就這么跟一個男人上床嘿咻。
看著眼前酡紅得猶能滴出水來的清秀小臉,東方逼自己忽略身下柔馥纖軟的嬌軀,大手扒過額前垂落的濕發(fā),拔身而起,坐在床沿背對著她。
“既然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你如果不想跟我上床,以后就別再讓我以為你對我有興趣!
總算脫離鉗制,沙子迅速跳下床,朝他的背影吐舌頭——霸道自大無聊的豬!把她說得好像對他饑渴不已似的,他臭美咧!
“也別再像剛才一樣偷窺!彼a充道。她那種探究的眼神,讓他很……不自在。
“我才沒——”提到剛才,她總算記起擱在心坎里的疑惑,跑到他面前問:“喂,你有養(yǎng)狗嗎?我剛才看到你家后院好像有狗……”會不會是小雅說的,他從水溝里救上來的那只小狗?
東方抬眸看著眼前神情有些焦慮的女人,黑眸深處閃過一簇微不可察的防備,他不發(fā)一言。
見他直盯著她看,像是在思忖她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怕又被他誤會,沙子這回率先辯駁:“你……你別誤會喔,這不是我偷窺的借口,你有沒有養(yǎng)狗不干我的事沒錯,如果有的話,麻煩請你把狗栓好,別讓它到處亂跑……”
他依然盯著她,她被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拔摇⑽沂钦f真的!”
“我沒有養(yǎng)狗!彼馈
“沒有?”當(dāng)時雨勢很大,難道是她閃神看錯了?可是她應(yīng)該沒有看錯呀,會不會是野狗?他說他沒有養(yǎng)狗,那就應(yīng)該是了……
“只要你不在我面前光著身體勾引我,我自然不會誤會你。”他話鋒一轉(zhuǎn)。
“我、我、我哪有光著身體勾引你!”
黑眸毫不掩飾地將她從頭到腳逡巡一遍!吧聿拿銖娂案,不過我比較喜歡紅色!
“什么紅色?”
“內(nèi)衣褲。”
她納悶地低頭,除了看見自己忘了遮掩的透明胸口外,還發(fā)現(xiàn)下半身的米色及膝麻裙也是完全濕透服貼,隱約可見其下和內(nèi)衣同款式的粉紫色小褲褲以及秾纖合度的雙腿。她現(xiàn)在在他面前可以說是曲線畢露,衣服下幾乎所有的“內(nèi)容物”都被他看光了——
她忙用手遮掩,羞惱低喊:“你你你都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怎么可以這樣!”
“怎么樣?”
“挑逗老婆以外的女人!”
東方先是好笑地覷著她羞紅的小臉,發(fā)現(xiàn)她很容易臉紅,臉紅的時候連耳根、脖子都一并泛起誘人的粉紅,像是白瓷染上了教人移不開眼的絢麗紅彩。
他考慮著有沒有必要替自己抗辯,不知為何,最后還是脫口而出:“我未婚,那兩個小鬼也不是我親生的。”
“你上次并沒有否認(rèn)他們是你的小孩……”
“我收養(yǎng)的!
“你收養(yǎng)小孩?”她詫異反問。
這個冷酷的男人?看他房子幾眼都小氣巴拉、叫外送只因為懶得洗碗的男人,也會愿意照顧小孩?還有,他天天吃外送,能照顧好兩個孩子嗎?
“你有興趣了解?”
“才沒有!”在他以為她又在“肖想”他以前,她連忙跑出房間,沿著一道臟兮兮的鞋印直沖一樓門口。
“該死,這門怎么開……”當(dāng)她老半天打不開玄關(guān)門鎖,語出低咒時,他已經(jīng)來到她身后,替她開了門,還將一支傘塞入她手中。
“撐傘回去!
感覺他的體熱就環(huán)繞在周圍,她的心跳不禁有些急促,將雨傘推回給他,然后急忙跳出門。屋外很涼,她忽冷忽熱的,好討厭!
“不用了啦,反正已經(jīng)淋濕了!贝笥暌琅f滂沱,原路淋回去沒差。
他抓住她手腕!皳蝹慊厝ァ!
看他一臉要是她不聽話他就不放手的堅持,沙子只好接過傘。
“……謝了,明天還你!彼蜷_傘,頭也不回走入大雨中。
東方看著雨中漸遠(yuǎn)的纖影,直到她收起雨傘進(jìn)屋,他一雙眸子始終深幽如黑夜里的海,莫測,難辨。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午餐時間。兩個七歲小男孩爬下椅子,捧起飯盒離開餐桌,走向垃圾桶。
“過來!
男孩們先是對望了眼,才依言來到說話的男人身邊。
男人瞥向他們手中的雞腿便當(dāng)。
青菜不用說,當(dāng)然沒動過;白飯吃了一半;兩個人的鹵雞腿都只啃了兩口。
“為什么不吃完?”青菜不勉強,但其他的要吃干凈,他說過。
男孩們只是垂眸,沒有回答。
他沒有逼他們,只是看著沉默的他們,淡淡地問:“不好吃?”
不說話,他們就是不說話。
“不說實話,今天晚餐再買這家便當(dāng)也沒關(guān)系?”
兩個小男孩面面相覷,稚嫩的表情藏不住心思,不過依然沒有回答。
“要雞腿便當(dāng),還是排骨便當(dāng)?”他開放點餐,目光掃過自己飯盒內(nèi)乏善可陳的菜色,其實有點希望這兩個小鬼阻止他。
“凱恩,你要哪一種?”他輪番詢問!鞍嗫,你呢?”
終于,男孩們在他施加的壓力下有反應(yīng)了,囁嚅地輪流開口。
“可不可以……”
“吃隔壁餐廳的烤雞腿……”
眉頭輕擰!澳銈兿氤跃G香屋的料理?”
這兩個小鬼吃沙莎莎煮的食物才短短不過四五天,居然也和他一樣被她養(yǎng)刁了嘴,總覺得別人煮的東西沒她煮的好吃,她煮的青菜,他甚至樂意下咽……
該死。非她不可嗎?這附近的餐廳又不是只有綠香屋一家,其他餐廳的老板招攬顧客賺錢都來不及了,哪會像她還上門教訓(xùn)客人。
重點是,經(jīng)過昨夜,他料她絕對不敢再隨意窺探他家,他也正好可以不再和她有所牽扯,之前那些一靠近她就忍不住勃發(fā)的該死欲望,是該停止了。
隔壁又飄來陣陣食物香味,是剛出爐的百里香焗烤雞汁義大利面。
除了烤雞腿,義大利面也不錯。一個大人和兩個小孩,一起猛吞口水。
還是該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從昨夜開始的滂沱大雨沒有停過,柏油路上雨水飛濺,到處都是沖刷著碎石的淙淙水流,街道上人車也冷清了許多,整個海岸都籠罩在蒙蒙水氣中。
傍晚,天空是灰沉沉的顏色,東方撐著雨傘,正要出門買便當(dāng),在經(jīng)過隔壁的乳白色大門時,被雨珠噴濺的腳步遲疑地停了下來。
俊臉轉(zhuǎn)向擁有金黃色溫暖色調(diào)燈光的餐廳,看見沙莎莎朝門口走來,他略略皺眉,舉步就要離開,不想被她發(fā)現(xiàn)。
結(jié)果,那道纖細(xì)身影并不是往門口而來,而是走向某個靠近玻璃門的桌子,有絲倦意的瓜子臉陪著抱歉的笑容,朝那桌客人彎腰鞠躬。他收回腳步,站在原地。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疏失,我重新做一份主餐!
“才一份?我們吃飯的興致都被破壞了,你打算只賠一份了事?”
“您的意思是?”
“你要賠給我們?nèi)齻人全價,這樣才能顯示你的誠意!”
“你們是故意的!”小雅看不過去,氣憤指責(zé)。
沙子姊很注重清潔,所以她們工作時都會綁頭巾防止頭發(fā)掉到食物里,這樣當(dāng)然無法完全保證頭發(fā)絕對不會掉,沙子姊也出面道歉了,愿意重新將有一根頭發(fā)的食物換過,這三個無賴卻因此大作文章,分明是想吃霸王餐,真是太可惡了!
“你說什么?”其中一人起身拍桌。
知道對方來意不善,沙子將駭然瑟縮的小雅護(hù)到身后,縱使心有不平,仍不忘禮貌回應(yīng):“這位先生,這三份餐是分開烹調(diào)的,既然您只有在這份餐點里發(fā)現(xiàn)頭發(fā),我想也只需要針對這個部分作處理,打擾了你們用餐的心情我真的很抱歉,我除了將您的餐點換過之外,也會附送三塊蛋糕和甜酒,當(dāng)作賠償!
“不必!今天這頓你不收錢,我們才看得出你有誠意賠罪!”
“抱歉,我沒辦法這么做。”
“你這女人不要不識相,不然,老板娘和小妹妹陪我們喝幾杯酒也行!”看店里只有女人當(dāng)家,男人嘿然調(diào)笑,伸出手想吃沙子豆腐。
她避開襲來的祿山之爪,交握在身前的雙手因忍耐而緊握。“這里是餐廳,不是酒店,請你們自重,否則我會報警!”
“干嘛啦,生氣了哦?老板娘,看不出來你生起氣來還滿漂亮的說……”又有一人想摸她下巴,她閃身拉著小雅快步走開。
“媽的!你敢?”男人看她轉(zhuǎn)身真要去打電話報警,惱怒地扯過她手臂,揚手就要打人。
“啊——”小雅驚恐地發(fā)出尖叫。
沙子沒想到對方會動粗,腳步一個顛簸,來不及有任何防衛(wèi),只能下意識地雙眼一閉、脖子一縮,承接即將落下的拳頭。
過了半晌,預(yù)期中的痛楚沒有出現(xiàn),沙子疑惑地睜開雙眼,看見正要打她的那個人,手腕在半空中由后方被一只黝黑的大掌扣住,一副高大健碩的身軀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
“東方哥!”小雅一見來人便出聲低呼,這聲叫喚,求救的成分比詫異多。
東方陰酷沉寒的臉色透露著怏怏不快,幽冷黑眸冷冷掃過那三個無賴,宛如野獸的兇殘目光當(dāng)下讓他們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尤其是還抓著沙子的那個男人,被他格外凌厲的視線給嚇得當(dāng)場縮回手。
“怎么回事,我點的餐還沒好嗎?”他丟開那人的臟手,語氣是讓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他點的餐?沙子揉著被扯痛的手臂,微微一愣。她怎么不知道他有點餐?
倒是小雅見機行事,機靈地溜到他身邊,佯裝彼此很熟絡(luò)。“東方哥,他們在為難沙子姊,沙子姊目前可能沒空幫你煮飯。”
“為難?”當(dāng)薄唇冷冷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三個無賴頭皮一陣發(fā)麻。
“對呀,明明只有這盤菜不小心掉入一根頭發(fā),他們卻硬要沙子姊把三份的錢全賠給他們。”拜托拜托,看在沙子姊已經(jīng)喂飽你近三個月的份上,幫幫我們,把他們轟出這里,展現(xiàn)你英雄救美的魄力吧……
東方?jīng)]忽略小雅祈求的目光,卻只以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態(tài)度逕自走向餐廳一隅,坐入一張椅子,高大的身軀在正常規(guī)格的方桌前顯得有點突兀。
“你還要忙多久?我要吃昨天那道義大利面,兩個小鬼也要!
唉……挫敗,人家根本理都不理。小雅垮下雙肩。
“嗯?”沙子又是一愣。他今天要在店里用餐嗎?可是這桌客人的麻煩還沒處理完耶……
“有問題?”他挑眉,視線掃向她。“需要律師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必要時,那根頭發(fā)可以交由警方化驗。”
“沒、沒……沒問題了!”出聲的是那三個無賴,他們低頭猛吃猛喝,沒再為難她。“老板娘,你去忙你的吧!”
耶?局勢逆轉(zhuǎn),小雅雙眼一亮。
沙子驚訝地看著原本挑毛病的客人,居然吃起那盤他嫌臟的食物!翱墒悄銈儾皇钦f……”
“沒事沒事,頭發(fā)挑出來就好了!”惡人無膽,笑笑作罷。
原來那根頭發(fā)是他們故意放進(jìn)盤子里的,一聽到要拿去化驗,當(dāng)然會忌憚她報警。最后還是吃下他自己的頭皮屑,罪有應(yīng)得。
既然沒事了,沙子莫名所以地回到廚房,無賴們則是在一旁有個不好惹的酷男作陪下,狼吞虎咽把東西吃完一半,匆匆結(jié)帳走了。
哇……英雄!小雅崇拜地看著嚇跑壞蛋的東方。
雖然跟她想像中英雄救美的畫面相差很多,不過她決定了——
東方哥是個好人,不是披著人皮的大野狼啦!